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狠无情,但对“白晴”终还是有几分情意,又岂能见死不救?
我叹息,张义这么精明的人,竟也有算错的时候?又或者他是拿我换得了姬暗河的信任,出于内疚才会以内力替我压毒?
我摇摇头,他的心思同朱离的一样难猜,我不知道他哪点是为了我,哪点又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啊,都活得太累,或为了权势地位,或为了家族利禄,或为了江山天下,不择手段。我信朱离曾说的想要我的一生一世,可在他不得不为之的静王府前途尊严和对皇家的种种情感面前,他必要有取舍;我也信张义说的让我信他,他会护我,可是在他的全族前程和与拓跋部的恩怨面前,他也要分轻重……还有赵阔,水清扬,他们待我的好,谁没有坚持,没有底限?
其实想明白了,或许谁都不该怨,就算是换我坐到他们的位子上,又岂能为一个人便弃那么多人的利益于不顾,毕竟世间除了爱,亦有很多不得不为之的责任。
“未浠,未浠……”我突然觉得肩膀被水清扬狠狠扳了过来,“你干嘛笑成这样儿,怪糁人的……”
我笑道:“我只是顿悟了。”可是即便顿悟了,心还是会痛啊!
“顿什么悟!”
我的脑袋又被他敲了一下,我怒道,“你再敲我,我还叫你‘小水’,别以为当大哥有什么了不起,就能欺负人。”
水清扬却忽然轻声道:“你若还能找回原来的心气儿,我倒宁愿你叫我‘小水’。”
我心下一悸。当初跟水清扬在世子府里的斗嘴,是何等的神彩飞扬,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单纯快乐,那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的肆无忌惮,那是有亲有友对世间一切充满希望的美好,可如今,一切都随之远去,我果然再无当时心境——要么说,水清扬的眼睛还真是毒!
我一时无语,他却也不说话,静了会儿我道:“求你一件事。”
水清扬立刻摇头:“现在不行。”
我怔了下,捧着头大叫:“你是妖孽,你怎么知道我要求你带我……”
水清扬打断我的话缓缓开口:“静王病逝,朱兄被皇上诏回京城,那里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风波,他是不放心你才让我前来照应,我们都觉得眼下京城还不如边关的山高皇帝远来得安全 ,所以你还需要忍耐一段时日……”
我听了他的话,终是放下手,也敛了面色:“你觉得我还会求你带我回京城么?在京城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你让朱离也当我死了便可……”
“未浠,朱兄的心思你不会不明白,我知道他有些作法的确欠妥,不但是你,连我也瞒了,可他毕竟……”
“水清扬,今日你若是给朱离当说客来的,那么我这一声‘大哥’可是白叫了。”我起身退了一步,冷冷地道,“从我替他渡了蛊那时开始,便与他再无瓜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京城。”
水光寒
“未浠。”水清扬道,“我谁的说客也不是,可这件事你若设身处地替他想一想……”
“对不起,我累了,要休息了,水院判请回吧。”我别过身不去“看”他。
“未浠……”他还欲说什么,我又道:“白晴是被朱离的不管不顾给害死的,未浠是被朱离的自以为是给害死的,现在就剩下还有半条命的秀锦,你们想让她怎么死?”
水清扬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这些话,字字逼人,却字字都是实话。
“你知道,我……我们没有一个人希望你死,所有的事情都是意外……”水清扬说得格外艰难。我忽然的丝不忍起来。
我转过头面向他,轻声叹息:“水……大哥,这是我与朱离的事,与你无关。”
我听他霍然转身,几步踱了过来,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站在我面前,却久久没有说话。这样的气氛让我心中略略升起不安,刚要开口,却听他忽然笑道:“好吧,与我无关……未浠,想不到你竟说出这般无情的话,还真是……伤人呢!”
说罢,他转身欲走。
他明明笑着说,但这语气却让我莫名的心痛,他千里迢迢赶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这份情义我都铭记于心,甚至当初他的牢中探伤,他的受伤跳崖,他在朱离面前的替我出头,这种种情份我亦是还不完。我想也不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可是……你只想着自己的‘死’,却不想着别人为你的‘不死’所做的努力,也许失败了,但并不表示没努力过。朱兄因为你不得不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复出,动用了朝中不少关系想保你,最终还是因为段正清的意外功亏一篑,甚至累得静王爷丧命,而他此次回京,除了为保朱氏江山,不负先皇所托,却也觊觎着太后手中的两颗龙涎珠,据上古医术上记载,龙涎珠可解天下奇毒;还有赵阔,待你也一直是心存内疚,我一直以为他会陪在朱兄身边面对京城的未知风雨,可是前段时日竟只身前往了苗疆,因为那里才是蛊的发源地……至于我,”水清扬顿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实不相瞒,我在半途截了姬暗河送往京城的信……”
我不由倒吸了口气,这么说,水清扬是假传懿旨而来?他有朝中图什么我不知道,但看他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的排场,大约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前途无限的。这件事若是真被太后知道,就算再宠他,只怕也会受到影响吧,何况若是姬暗河知道了真相,就算是当场把他“咔嚓”了,也不为过!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人人都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一些话凝了半晌,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水清扬也静了会儿,轻轻按了下我的肩:“我知道你这般境况自然心情不好,再等等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这又是何苦!”我听见自己艰难地说,“朱离……不值得你……”
“可是你值得!”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淡淡地道,“没有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又或者……京城的日子,我也待够了……”
我心突的一跳,怕他再继续说下去,他既然让我认他做了大哥,很多事情也许烂在心里比较好。幸好此时,他语气一转,又道:“我曾难过你自作主张救了朱兄而害自己中毒,甚至连师叔也刻意瞒了我,我知道他竟是瞧透了我的心思。如果当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我又会想去保全谁。所以你的绝决反而让我有丝庆幸和释然不必面临如此痛苦的选择。可是……朱兄不同,就像你用了自己的性命成全他一样,他想让你活着,又有什么错……”
“你们对我的好,给我的关怀我都铭感于心,可是,你们却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想要什么……”我知道我这番话说得有点矫情,但却还是不得不说,“其实,我只想要信任。可他只给我他认为我想要的东西,他在替我选择他认为对的东西,我知道他有不得不为之的责任,我希望与他共同面对分担,而不是被他远远推开,哪怕是死,也曾尽过力,享受过同风雨、共患难的快乐。”我顿了一下,又道,“或许……或许我们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但我期望活下来的这个人,会因为曾经拥有过那么多弥足珍贵的共同经历和美好回忆,而把两个人的幸福一起活出来,而不是带着另一个人终生的痛苦和遗憾活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心理话说给别人听,水清扬良久都没有开口。我不知道他能够听得懂多少,理解几分。我被现代社会的残酷熏陶了这么多年,习惯了面对困难,习惯了迎接风雨,虽然我并不是女超人,也有过失败绝望,但我始终学不会做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
当初在世子府里面对白皓天,后来在静王府里面对林霜、朱怜,我知道自己处事稚嫩,还没有习惯与人交锋斗心机,但我尽力在学,尽力在为朱离分但风雨,我想站在他身边,而不是站在他身后——这也许正是我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最大所在。
“好!”忽然间,我听到有人大笑道,“我喜欢和我比肩而立共经风雨的女子,我喜欢能把两个人的幸福一起活出来的坚强女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值得我倾心相护,值得我舍命相爱——倒是我一直小瞧了你!”
这话一出,我却心头一沉!是——张义!
我第一个闪念是,完了,我失忆的事再也装不下去了。
可是……他怎么还在这里?
然而我来不及有更多的猜测,就只听眼前一阵晃动,是水清扬快如鬼魅的身影闪出帐外。
我下意识地提步冲出帐外,幕色渐浓,我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水清扬冷笑:“我是该称你张义,还是萧王爷?”
张义淡淡道:“水院判自便,名字就是个代号,你叫我‘阿猫’、‘阿狗’都无所谓。”
张义话音未落,水清扬却又笑道:“也是,不管是恶仆张义,还是达丹王爷,这偷听他人壁角的毛病还是没改。”
我叹息。若论斗嘴,张义只怕不是水清扬的对手,只是……
“偷听人壁角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能够听到很多秘密,比如某些人的瞒江过海、假传圣旨,更何况,没准儿还能听出个如意老婆出来。”
果然,若论猥琐和无耻,水清扬只怕也不是张义的对手。
“假传圣旨之罪不如达丹王爷的人头更值钱,至于世子夫人,是静王世子朱离明媒正娶的,岂容得你如此折侮?”
“水院判难道也失忆了?世子夫人早就烧死在京城的天牢里,我求的是秀锦姑娘而已……”张义忽的一笑,“你说,若是我以达丹部萧毅的身份相求,不知道姬将军肯不肯许我。”
我再叹息——我不知道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无耻之徒,再出口辱人,别怪小爷不客气!”我突然感到一阵疾风从身边掠过,然后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水院判何曾客气过,上回水大人趁我不备伤了我,那伤口还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总想着什么时候还给你呢……”
我知道他是指在客栈那次,张义因为护着我而受了水清扬一剑之事。我忽然觉得水清扬的呼吸窒了一下,随后冷声道:“上次胜之不武,是水某之过,这次公平相战,必不会……”
我摇头苦笑,水清扬就算是嘴上损人,毕竟还是被礼仪文化熏陶了那么多年,家庭教养良好,张义却是为生存不择手段之人,这番话就是要水清扬内疚矛盾心存不安,乱了方寸才有更大胜算。
只听张义冷笑打断他的话:“水大人何时废话如此多,不知道剑法是不是跟口才一样好!”
我只觉得耳边一阵衣袂声,脚步声,打斗声,只是此时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必去面对两人打斗的残酷场面,还是该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能制止两个与我都有莫大情份的男子的对决。
我知道水清扬腰间有柄软剑,我却不知道张义会什么武器,只记得当日他救阿忽尔时用的是一根长鞭。而对于我这种根本没见过什么打斗的人来说,更是听不出二人的招式只是普通过招,还是性命相搏。
我张了张嘴,一声“住手”仿佛被湮没在沉沉幕色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其实,他们又何尝只是因为个人恩怨?水清扬若发现张义就在军中,难保不向姬暗河透露,毕竟张义身为辽人此时出现的这里必有所图谋;而张义把水清扬假传圣旨一事捅出去,只怕水清扬也有性命之忧……何况我并不相信水清扬只是单纯为我而来!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各自不同的利益,不同的种族背景文化,那是太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一时间风声,兵器声,衣服声,打斗声在我耳边不断,搅得我心里也纷乱如麻。我一咬牙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出声的方向直冲了过去!死在他们谁的手中都比最后被蛊毒折磨死好。
情难为
其实,我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们能够因为我的这一举动而停下来。
我刚刚冲过去,还不及接触到他们周围,忽听水清扬大声道:“站住,你疯了,别……”
最后一个字湮没在他的口中,听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似乎被张义的鞭子击中。
我心一抽,猛地顿住脚步,却还来不及寻着他的声音过去,却忽然感觉到剑破空之声猛地响起,然后是张义的极是凄厉的“啊”的一声!他——中剑了?
他不是一向自诩武功高强么?我亲眼见过他带我逃出火场时削铁如泥般的掌功,也见过他受了伤还能力拔千钧的箭术,甚至他劫狱去救阿忽尔时那极是凌厉强大的鞭法也让我印象深刻。
可是,他真的会被水清扬刺伤了么?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不及多想,身形一转就朝着张义发出声音的地方扑了过去。
或许听力和其他感觉真的变得敏感,我跌倒在地的时候,恰好摸到一个人。
应该是张义吧!水清扬那种风流俊美到自恋的人打死也不会穿这种粗布质地的衣服。我紧张地摸索着,身边的人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你怎么了?”胸口的位置没有伤,心脏因为刚刚的一番打斗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但他为什么会倒地,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气息全无、昏迷不醒?
“张义,张义!”我用力摇他,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我的心突然猛地一紧,明知道他还活着,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还是从心底冒了出来,那种感觉说不清是惊是慌是痛是怕,仿佛心头空空落落的。我扭头向水清扬大声道:“张义……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幽幽一叹。是水清扬——叹什么叹,我忍不住瞪他,却不由得苦笑,真可惜我是个瞎子!
但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我忽然觉得我的手一紧,被人用力握住了。
身边躺着的人,只有张义。
突然感觉到他起身另一只手划过我的脸:“看到你为我这样,我就是真死了,也值得了。”
他的声音里竟带了丝丝的笑意:“这下不失忆了吧……”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哭了。可是这个混蛋,他——居然用这种方法逼我!
我呆了一下,猛地推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他却在身后忽然抓住我的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这下似乎没用太大的力气,我用力一挣便挣开他。
“这么骗一个瞎子很好玩是吧?”我冷笑,“亏我还以为你跟水清扬是性命相搏,我急得连死了的心都有,合着你们合起来耍我玩儿呢……”
张义又拉住了我。我想也不想一巴掌转身就挥了过去:“你放手。”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竟吓了我一跳。我没料到能够如此轻易而准确地打到他——我是瞎子他不是,他不会躲么?说实话,我正气到怒火中烧,不在乎打了他,我是害怕这个小肚鸡肠的人会记着仇哪天再还我这一巴掌。
“不放!”谁知道他趁我怔了一下的机会,竟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大惊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想到一旁还站着水清扬,我不由又气又羞又怒,可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我明白他的心思。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水清扬面前这样对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回在客栈我不知道是水清扬还陪着他演戏,这会儿水清扬却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可居然他站在一旁却没有出声——他也是故意的么?就是因为刚刚他们二人同时出声,我却下意识选择了张义?!
一时间我觉得心里乱乱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些东西我不敢想下去,我承认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没有勇气面对我不可控的东西。
因着气急败坏,我一边挣脱一边大叫:“你放手,你放手!”
“我上回在悬崖边放手……唔……”
他突然闷哼了一声,我再推上一把,冷笑:“装吧装吧,这回你就是死了我也……”
说到一半,我才惊觉自己的双手皆是又粘又滑——是血!刚刚用力推他,是推到了哪里?我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良久。
我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推开他,可我却感觉到我的手终是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摸索,我却听到自己紧张地声音:“你……哪里……受伤了?”
“当时悬崖边的放手让我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刚才……你的问题太突然,所以……” 他没理会我的话,忽然低低开口,我怔了怔,我的问题?我什么问题?
“我后悔刚才你说让我带你走的时候我没答应,所以回来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有点暗哑,磨得我心头钝钝的难受,“我回来,是想跟你说,我这就带你走,好不好?”
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他对我说话,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或嘲讽或冷笑或挤兑,就算是关心也会用一种让我恨得牙根痒痒的方式。他几曾这样同我温柔的讲话?他几曾有这种小心翼翼的带了恳求的口吻?
我还真不适应。
“是因为我快死了么?”我抬头“望”着他。
“你以为我只是同情你?我老家隔壁的大黄狗也要死了,我怎么不喜欢它?”
听到熟悉的嘲讽,我却微松了口气,叹息:“可是我真的快死了。”
“我带你去找药,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手握住我的,很有力。
我怔了一下,张义很少给我许诺,他用很淡漠的语气问过我跟不跟他走,用很不正经的方式说过喜欢我,用很冷狠的方式表示过我欠了他的他一定会讨回来……但他却从来没有给我过任何的承诺。
而事实上,我害怕他的承诺。因为当一个人给了另一个人承诺,则意味着许多东西浮出水面。何况给了承诺便是给了希望,希望越失望就会越大,伤害就会越深,就像……我和朱离。
“好啊,萧王爷天涯海角去找吧,带着朱夫人一起,然后没找到之前你就一直用内力替她压着毒伤,没准儿到时候你内力耗尽死在她前头呢,倒也是好事,朱夫人还能落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忽然水清扬冷笑。
水清扬叫我“朱夫人”,他是在提醒我,我的身份么?
“水院判嘴还真不是一般的碎,我那一鞭子没抽到你脸上还真是遗憾。”张义毫不留情的回应。
“我倒是顾念着你对朱夫人曾经一路照顾,手下留情了呢,不然你一只胳膊可就废了。”我听水清扬手中长剑“嗖”的一声挽了个剑光,冷冷道,“如今你的内力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带走她?”
他们,刚才……竟真的以性命相搏?而刚刚水清扬说的是真的?这段时日他一直在用内力替我压毒,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跟水清扬打斗中内力不济被水清扬刺伤?
我浑身一震,摸上张义的肩膀,果然那里又湿又粘,似乎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张义似乎并不在意,拉下我的手淡淡道:“无妨,比起原来肩膀那道伤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