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江皱了一下汗涔涔的剑眉,“城里的更夫我认识一大半儿,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你怎么怀疑到他们身上了?”
“因为他们有空。”
冷月把吴江抱在怀里的那摞册子分到自己手里一些,边跟着他往三思阁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道,“这案子的几个死者都是大白天死的,死法还很麻烦,只有白天没事儿干的人才有耐心有工夫干得了那个活儿……而且根据弃尸地附近老百姓的证词总结下来,弃尸应该是四更到五更之间的事儿,这种时候该睡的都睡了,更夫最可疑。”
冷月顿了一顿,苦笑,“不过昨儿京兆尹一家来我家串门,顺带着给了更夫们一个清白,这册子就不用看了。”
冷月说得含糊,吴江也不多问,一路走到三思阁,进去把这一摞东西撂下,冷月才注意到自己抱了一路的东西是什么,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烟花巷子里的名册?”
吴江哭笑不得地点头,“我倒是宁愿替你查更夫去,这一条街挨门挨户折腾下来,比跟突厥主力军连打三天三夜还要命……”
“你一大清早的……”冷月顿了顿,把吴江从头看到脚,难怪,刚才就觉得他身上有股异样甜腻的脂粉香,“到烟花巷子里挨门挨户折腾姑娘去了?”
吴江本来就不白的脸上又浮起一层黑云。
“……我敢说是,你敢信吗?”
冷月识时务地使劲儿摇头,“不敢。”
跟冷嫣打起来,她还能比划几下,跟吴江打……
除非吴江服了醉红尘,还得是在那昏睡的七八个时辰内。
吴江缓了缓脸色,苦叹了一声,“我是奉王爷的命令带人查封去了。这年头老鸨子们都想钱想疯了,染了梅毒病的姑娘都病得爬不起床来了,还给派客,把朝里一堆老不正经的官儿坑惨了。皇上一急,王爷就溜达我了,一早晨查封了十好几家,那伙子女人们嚎的,到现在我脑子里还嗡嗡的呢……”
吴江感慨完,才发现冷月出神地看着那摞册子,好像压根没在听他说话似的。
吴江伸手在冷月眼前晃了晃。
冷月一怔,回过神来,微微抿嘴,皱眉问道,“那个……雀巢,也被查封了吧?”
吴江摇头,“那里倒是没发现有染病的姑娘,干净得很。”
冷月一怔。
不可能。
她昨晚亲手摸过,画眉的脉象是染了梅毒无疑,只是毒疮还没发出来罢了。
“那些姑娘有病没病,都是你看的?”
吴江的脸又黑了回去,“我最多只能看出来那些姑娘脑子有病没病……她们身上的病都是你家那个当太医的亲戚给看的。”
她家当太医的亲戚……
景竡?
那就更不可能误诊了。
“你确定已经把所有的姑娘都查遍了?”
吴江剑眉一扬,伸手在那摞册子上拍了拍,“要不然我抱着这些册子干嘛,从雀巢的头牌画眉到各家擦桌子扫院子的杂役,全查了一个遍……怎么,你想替我再查一遍?”
见吴江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疑惑,冷月忙牵起一个明艳的笑容,“我才没你那个闲工夫呢……我看,那些钻烟花巷子的老爷们儿都是活该,没发疮姑娘看不出来也就算了,能病到爬不起床来的地步,至少大腿根儿上已经有疮了,他们自己不长眼,赖得着人家姑娘吗?”
吴江苦笑摇头,“不是他们不长眼,是老鸨子让人把那些姑娘身上长的毒疮硬剜下来,拿白蜡油填上,再糊上个什么漂亮的纸片片,就是多长两对眼也看不出来那是毒疮啊……”
吴江话没说完,就见冷月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声大喝。
“他大爷!”
冷月喝完,转身就往外跑。
“谁大爷……你等会儿!你来王府干嘛的啊?”
“啊?”冷月一愣,站定回头,想了一下,才轻描淡写道,“啊……没事儿,景翊丢了,你帮我找找吧。”
话音未落就化成一道红影不见了。
“……!”
景翊如果知道那条烟花巷里正在发生的事儿,恐怕能少费不少唾沫星子。
可惜,如果就只能是如果。
眼下,景翊权衡再三,觉得比起性命来,唾沫星子实在便宜得很,于是,景翊盯着那把尖锐得吓人的剪刀,努力地展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个……姐姐,我觉得你脸熟,面善,咱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女子微微一怔,细眉轻扬,淡然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美?”
“唔……”
女子缓缓往床边挨近了些,近得占满了景翊全部的视野,“我见过你的夫人,冷大将军的小女儿,刑部捕班衙役总领,冷月冷捕头……你觉得,我和你的夫人,谁美?”
景翊轻抿嘴唇,认真地看了女子一番。
女子手里扬着剪刀,眉眼很努力地妩媚着。
“唔……”景翊斟酌了片刻,笑得愈发人畜无害,“姐姐真美,美得就像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
不等女子开口,景翊保持着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紧接着道,“不过美玉微瑕,姐姐的脸太尖,胸太小,腰太粗,胯太窄,比起我家夫人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凶手:(╯‵□′)╯︵┻━┻
第43章 蒜泥白肉(十八)
女子的反应与景翊预料的有点儿出入。
景翊是这样想的;但凡是有意打扮自己的女子,甭管打扮得好不好;至少都是打心眼儿里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一个在意自己容貌的纤弱女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使了什么法子,瞒过冷月以及整个景府的眼睛把他一个大男人不声不响地带到这么个破地方,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子;听到他这样一番话;理应立马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醉红尘无药可解,但失血和剧痛能起到一丁点儿效果;虽然这点儿效果无异于饮鸩止渴;不过以景翊的轻功;这一点儿机会就足够他在这女子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方才留意到,女子身后的那张破桌子上放着一个尚未打开的纸包,纸包里溢出些隐隐的香气,是庆祥楼的包子。
这里一定还是京城的地界儿。
只要是没出京城,他就有把握在再次倒下之前找到容身之处,或是救命之人。
毕竟“京城第一公子”不是白叫的。
也不知是这女子心宽,还是景翊那几句话还没说到要害上,女子僵立在原地,脸颊小幅地抽动了一阵,才一步向前,扬手,一剪子下去。
咔嚓。
剪下了景翊的一绺头发。
看着被女子扬手扔到地上的那绺青丝,景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甭管这女子是干什么的,她的清静日子都到头了。
别说少一绺头发,就是少一根头发,冷月也能把她家房子拆干净。
眼下,冷月确实有点儿拆房子的冲动。
不过不是拆这女子的房子,而是拆冯府,冯丝儿家的房子。
因为冯丝儿家的管家把她拦在客厅,不肯让她见冯丝儿。
“陆管家,”冷月收起那块没起任何作用的刑部牌子,扬了扬手里的长剑,“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要是没空带我去见成夫人,我自己去也没关系。”
“冷捕头,您就行行好吧……”看陆管家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好像就差要给冷月跪下了,“在下跟您说句老实话,家里丫鬟不懂事儿,昨儿晚上一不留神让夫人知道了爷遇害的事儿,夫人生生哭了一夜,哭得撕心裂肺的,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夫人的病您是知道的,若要再去惊动她,怕是会要了她的性命啊!”
冷月眉梢轻挑,“陆管家,你这会儿倒是知道你家夫人病得不轻了。”
陆管家听得一愣,“冷捕头……何出此言啊?”
“你们冯府的仆婢都是听你的吩咐干活儿吧?”
陆管家颔首,“正是。”
“那就是了。”冷月微眯凤眼,看着眼前一派谦恭的人,“我昨儿早晨要是晚进门一步,你家夫人这会儿就已经在地底下和成大人团聚了,我问你,那时候伺候你家夫人起居的人呢?”
陆管家一噎,嘴唇扁了扁,没等开口,冷月已摆起手来,“你先别忙着编……我再问你,你家夫人每晚睡觉的时候,也都没人从旁伺候,对吧?”
陆管家像是已经定下来神来,谦恭又静定地道,“冷捕头容秉,此事是景二爷来看夫人的时候交代的,夫人的病需静养,一定要饱睡才能缓和病痛。夫人睡觉向来很轻,患了此病之后尤甚,若有人在侧,哪怕只是在院子里候着,夫人也很难成眠,连我家爷也不得不搬到别的院子里住了,所以那院子就只有需要服侍夫人洗漱饮食用药的时候才会派人进去……”
陆管家说着,对冷月拱起手来,“昨日之事,在下还未向冷捕头道谢,多谢冷捕头救命之恩。”
冷月的神情一点儿也没因为这句谢而有所缓和。
“也就是说,你家夫人每日在那间院子里干些什么,你们府上是没人知道的吧?”
陆管家微愕,“冷捕头……您这又是何意啊,夫人卧病已久,日常起居尚无法自理,还能干些什么?”
“你家夫人有功夫底子,你知道吗?”
“功……功夫?”
这件事她没与景翊说过。
昨天她把差点儿被一口痰憋死的冯丝儿从床上扶起来的时候,冯丝儿下意识地用内力抗了她一下,这是习武之人突然被陌生人碰触时的本能。
只是不知是冯丝儿病得太重,还是她反应得太快,那分力道很弱,且一闪而过,冷月当时急着救人,也没当回事儿。
但眼下……
一个出身于烟花巷,身罹梅毒之苦,终日无人在侧,又有功夫底子的人,她实在不能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冷月轻皱眉头,看着一副饱受惊吓模样的陆管家。
“我再问最后一遍,是你带我去见她,还是我自己去见她?”
陆管家好以整暇,深长一叹,微微弓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冷捕头……请。”
“多谢。”
冷月跟着陆管家再次走进那处景致如画的院子,走进房门依然紧闭的屋子,闻着愈发浓重的腥臭味走过那条依旧昏暗得让人脊背发凉的走廊,走到那道被厚门帘遮挡着的房门前,陆管家刚要伸手掀帘子,就被冷月拦了一下。
“冷捕头?”
冷月叶眉轻蹙,伸手指了指门前的地面。
陆管家低头看去,只见地面上摊着一片已经干透的泥印子,有鞋印,也有赤脚的脚印,混在一起,在黯淡的光线下看起来有点儿莫名的森然之气。
陆管家皱眉轻叹,低声道,“不瞒冷捕头……昨天丫鬟来伺候夫人用晚饭的时候,一进院子就发现夫人正在院里的泥地上爬,夫人说是在屋里躺久了,憋得慌,想出来看看花,扶着墙走出来,没力气走回去了……丫鬟看得难受,把她扶回来之后就劝她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别让爷在九泉之下难过,这才说漏了嘴,让她知道了爷的死讯……”
冷月轻轻点头。
刚刚经过院子的时候她确实留意到一片土地上有些痕迹。
只不过那片地方前后左右都没花可看,更无墙可扶。
那片痕迹也绝不像陆管家说的,是人伏在地上爬行留下的。
那分明是打斗中的一方被按在地上苦苦挣扎留下的。
陆管家没有内家修为,这一点她可以确定。
冷月在心里默叹了一声。
景翊在这儿就好了……
冷月不动声色地掀起门帘,侧身让到一旁,看着陆管家伸手推门,跟在陆管家身后走进屋去。
这间屋子和她昨天进来时一样,所有的门窗处都掩着厚帘子,晦暗,闷热,腥臭味浓重得刺鼻,像足了一口硕大棺材。
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床上的人。
冯丝儿穿着一袭干净的妃色中衣倚坐在床头,半身被一床厚重的棉被盖着,棉被上面摊放着一副卷轴,冯丝儿就微垂双目,静静地看着那副卷轴,几乎不见血色的嘴唇轻轻抿着,淡淡微笑,美得纤尘不染。
冷月心里一颤。
好像……
哪里有点儿不对。
冷月犹豫了一下,步子一滞之间陆管家已经走到了床边,垂手恭立,轻轻地道了一声夫人,“夫人……冷捕头来了。”
冯丝儿仍全神看着眼前的卷轴,纹丝未动。
冷月放轻步子,走近了些,看清了卷轴上的内容。
一副水仙图。
冷月对字画没有研究,但题写在画上的字迹她认得。
那是景翊的字。
景翊送过画给冯丝儿?
想起那个不知所踪的人,冷月心里泛出些说不清的滋味。
他这会儿若能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不为了这副画抽死他。
冷月握剑抱拳,放轻了声音,“成夫人,又有几句话想要请教,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冯丝儿还是没搭理她,好像魂儿已经钻进画里去了。
陆管家见两人僵得尴尬,便凑上前去收冯丝儿手中的画,“夫人,您与冷捕头聊着,我帮您把这画收起来吧……”
陆管家轻挣了一下,冯丝儿没有松手,陆管家多使了些力气,画没拿得出来,冯丝儿的身子却晃了一下,直直地向陆管家使劲儿的方向倒了下去。
“夫人!”
陆管家慌地松开画,扶住冯丝儿,刚扶住冯丝儿的肩膀,陆管家就像是被炸雷劈了一下似的,一声惨叫,一把推开冯丝儿,连退了几步。
“她、她、她……”
冷月愕然看着歪倒在床上依旧握着那副卷轴的冯丝儿,沉声续完了陆管家的话,“她死了。”
陆管家呆立了片刻,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夫人啊!”
冷月没理会陆管家这一声哭号,默默地把剑放到一旁,走到床边,轻轻扶正冯丝儿已凉透的身子,伸手合上她那双仍带笑意的美目,一根一根掰开她抓着卷轴的手指,把画完好无缺地取出来,卷起来在她枕边放好。
伸手揭掉盖在冯丝儿腿上的厚棉被时,冷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兴许是为了方便照顾,冯丝儿只穿了上半截中衣,厚重的棉被一掀,便是一双毒疮斑斑的腿,毒疮最密集的大腿内侧已溃烂得不成样子,流出的脓水混着秽物,已把她身下的褥垫染得污浊不堪。
冷月无法想象她那惊为天人的微笑是怎么笑出来的。
陆管家跪在一旁看到这般光景,泣不成声。
冷月微蹙着眉头把冯丝儿的上衣也褪下来,手上轻之又轻,好像生怕碰疼了这个已再无丝毫知觉的人。
待把冯丝儿从头到脚验过,冷月转过头来冷然看向几乎要哭昏过去的陆管家,“你等会儿再哭。”
陆管家抽噎着抬起头来,“让冷捕头见笑了……夫人受这病折磨已久,如今能……能解脱,实乃幸事……”
“幸个屁,她不是病死的。”
陆管家一怔,抽噎也滞了一下,“不……不是病死的?”
“她是吞金死的。”
“这、这……”陆管家倏然哭得更厉害了,“夫人啊!您这是何苦啊……您要随爷而去,为何不带老奴一起走啊……”
“行了!”
被冷月厉声一喝,陆管家身子一抖,哭声也硬生生刹住了。
“你不用着急,”冷月把方才搁在一旁的剑拿起来,“哗”的一声拔剑出鞘,“你家夫人不带你走,我可以带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这几天忙活一点儿学校的事,更新有点儿慢了,丫头会努力加速的!
第44章 蒜泥白肉(十九)
陆管家愕然看着冷月手中的剑;剑锋与他的鼻尖起码还有一臂的距离;陆管家已经能感觉到剑身传来的寒意了。
想起京城里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陆管家心里有点儿发虚。
“冷捕头……”
冷月没再往前;就这么不近不远地握剑指着陆管家的鼻尖儿,沉而快地道;“我昨天来的时候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刚才想起来了;成夫人出身风尘,又嫁了你家爷这么个富庶之户,怎么从梳妆台上到她身上都看不见一星半点儿的首饰呢?”
陆管家像是没料到冷月有此一问;怔了片刻,才抬起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垂手道,“是……这是景二爷吩咐的,说夫人身上发疮,不宜佩戴首饰……”
“你别老拿二爷说事儿!”陆管家话音未落,冷月已凤眼一瞪,扬声截道,“身上发疮不戴首饰是正常,那头上呢?我就不信二爷说过,长期卧床的病人应该把这么长的头发披散得跟鬼一样!”
陆管家被喝得一怔,一时无话。
光线昏暗的屋里没有一丝风,浓重的腥臭味弥漫在闷热的空气里,让人隐隐作呕。这样的环境,若是让冯丝儿的尸身在这里待到明早,这间屋里的气味就要几个月都散不尽了。
冷月莫名地想起那个动不动就能嚎破天的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房梁上扫了扫,空空如也。
幸好,他不在。
冷月在污浊不堪的空气中缓缓吐纳,手中的剑还稳稳地指着陆管家的鼻尖,声音却无端地柔软了几分,“还有……一个病人长住的屋里居然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别说杯子,你自己看看,屋里有一样瓷器吗?还有桌子椅子,有棱角的地方全磨圆了。你们怕她自尽,对吧?”
“不瞒冷捕头……正是。”陆管家深深低头,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夫人自从知道自己患了这病,就一心求死,被家里人发现好几回了……之前一直有人陪着夫人尚好些,后来夫人卧床静养,受不得半点儿打扰,我这才让人把屋里危险的东西都收了,谁知夫人她还是……”
陆管家一阵哽咽,摇头。
“陪着?”冷月的声音霎时又冷了回去,“这不叫陪着,这叫软禁。”
陆管家一愕抬头,“冷捕头……”
“昨晚她想逃,刚逃到院子里就被你发现了,她有功夫底子,跟你硬拼,但到底病得太重力不从心,还是被你按到地上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