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不要过来喝杯酒?” 隔了一会儿,她发过来一个红红的笑脸。
“改天吧。”
“好吧。”说完这两个字,曼妙雅姝立时蒸发掉了。
居然看到Dudu了。
我主动打招呼:“美女好啊。”
“嗯。”回应只有一个字。
“最近又把自己输给谁了?”
“没。”依然只有一个字。
“留点神,别仗着自己有点手艺就可以胆大妄为,一不小心遇到高手,可能会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输掉了,多不值啊。”
“是啊,不值。”
Dudu的冷淡,让我不再有说下去的欲望。
看到一个叫“芳龄待嫁”的女人头像,我点住她。
“可以给青蛙一个机会吗?”
“可惜我不是天鹅啊。”
“那你一定是凤凰。”
“谢谢,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笑脸飘过来。
“这么巧,我也只是一个男人!”
接下来,我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四十几岁还未破身的痴情男子,更为了一个伟大的艺术梦想,守节至今。
我信誓旦旦地说:“在现代社会中,能够保持童贞之身到新婚之夜的肯定是天才的艺术家。我从十二岁就发誓要做这样一番伟大的艺术创作:将自己完美的身体保持到新婚之夜,献给我的爱人……虽然在爱情上我遇到了挫折,虽然现在我已四十几岁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我将这一伟大创作进行到底的决心和信心!我一定要坚持到底,我要等到我的新婚之夜,我要给我的爱人一个全新的、完整的,新郎!”
写完这句话,我自己已经感动得不行了。
然而对面的女孩儿却反应平淡,她说:“你神经病啊!”
下了网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一个人对着已经关闭了的电脑静静地发呆。
回想起我刚才在网路上编造出的那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不禁哑然失笑。突然又有点诧异:刚才我不是还为那个变态老男人感动得不行吗?
真他妈的!
2
2004年情人节的时候,在酒吧里又见到Dudu了,依然美丽而嚣张。
见面的时候,她的身边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白种老男人,他老人家在酒吧里居然也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Dudu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还没死啊!”
我说:“ 刚活明白了,怎么会这么快死呢。”
老男人凑上来:“Nice to meet you。 My name is Bill。”
“Nice to meet you。 Call me Chen。”
“Naked!”Dudu补充道。
老男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Just in internet。”我解释说。
“I see,I see……”他友好地向我举杯。
然后我们就撞杯喝酒,半杯black label一口喝下去,喝得我有点呛。
Dudu也说:“他妈的,好久没这么喝酒了。”
我说:你少喝点,有朋友在。
她说:算了吧,他算什么朋友。
老男人不知道是否听懂了我们的对话,也附和着咧嘴笑笑。
我偷偷地问Dudu:“新泡上的?”
“喝过几次酒而已。”
“看上去还不错,哪国人?”
“犹太佬,美国人。”
“很有钱吧?”
“一般吧。”
Dudu继续喝酒,好像对此话题并不感兴趣。
喝了一会酒,我和Dudu去蹦迪,老男人留在座位上看衣服。
Dudu有意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这里灯光更暗,音乐的声音也要小得多。
像以前一样,我依然喜欢从身后半拥着Dudu,一边欣赏她活力四射的舞姿一边随着她身上的节奏起舞。但今天我发现她蹦迪的时候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疯狂,虽然腰身扭动得依然风情万种和妖娆迷人,但摇摆的幅度和力度明显减弱,相反倒是多了一点矜持和慵懒的感觉。
这让我感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体验。两个人身子缠在一起,有节奏地摩擦。由于衣服单薄,我渐渐感到身体有些异样。Dudu火上浇油,滚圆温热的屁股单向发力,让我几乎不能自持。
我把她扳正,面对面贴着。
她直视着我,目不转睛,像盯着一杯酒,马上要把我喝下去。直视了几秒种,她目光有点软,转向别处。然后慢慢抱住我,很紧。
音乐很美,是我熟悉的罗大佑的声音。《恋曲1980》,这是他二十四年前的一首歌,虽然被改成了节奏感很强的迪曲,但他那份特有的刻骨的温柔还在。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
说实话这支歌有点不合时宜,因为我和Dudu之间从来也没有过海誓山盟之类的玩意儿,有的只是相互指责和无理取闹。但在分开以后的今天,这首不合时宜的歌还是让我在心底突然间泛起一阵酸楚。
老罗嘶哑的嗓音还在旁若无人地唱着: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的权利
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
我和Dudu就这么紧紧地相互抱着。迪曲的音乐节拍很快,但我们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们按着自己心中的节拍在轻轻地摇摆着身体。
“我要结婚了。”不知过了多久,Dudu说。
“是吗?那恭喜你。”
我本想多说点什么,但却无论如何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所以我就什么也没有说,两个人依然默默跳舞。
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Dudu说:“就是那个老外。我要去美国……不回来了……”
“噢,那要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的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不能确认这句话我是否已经说了出来。
Dudu把头枕在我的脖子上,一直没有转过来。所以那一刻我没有能够看到她的脸。当然,她也没有看到我。
我的眼睛已经被汹涌的泪水淹没了……
3
由于懒得走动,所以朋友愈来愈少。从刚开始的不愿走动,到后来干脆就无处可去了,到了周末的时候我就只好待在家里。就像本文开头的一幕,我像一只蛰居的小虫窝在洞穴里,不吃也不动。
也说不清生活中究竟缺少了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空得厉害,日子过得异常平淡,没有情绪,像嚼蜡、像白开水,无色、无嗅、无味、无聊、无奈、无所事事、无是无非、无依无靠……总之浑身上下包括脑袋里都是空荡荡的,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只剩个一具空壳儿摆在这儿!
依然常去的还是牟子的画室。
牟子最近愈来愈勤奋了,很少见他再半夜出门给人画肖像,而是整日整夜的关在小屋里埋头创作。作品一幅接一幅,而且意境愈来愈深、色彩也愈用愈淡,最后几乎就是黑白两色了。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是:
“我的心境愈来愈简单了。”
“简单是福!”我祝贺他。
今天我来的时候牟子仍然在作画。
进门后我四处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之后,才放松下来。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有点怕见到小柬,他好像不怎么欢迎我的到来。
“没出去写生啊?”我说。
“没。”
“小柬呢?”
“谁知道。”
牟子面前的画布上仍然是树的形象:一株高大的胡杨树,直刺云天,周围是涌动的热浪、炙热的阳光和焦黄色的起伏的沙丘,还有夕阳残照……
我说:“胡杨可是极品男人的象征啊!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地后一千年不腐,真够令人浮想联翩的。”
牟子不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胡杨的力量和美在于坚持,用尽全力、不骄不躁、旷日持久地坚持!”
“我崇拜的就是这种坚持嘛,我现在连坚持十分钟都不行!”
“喂,你有没有点正经的?”
“我现在不够正经吗?”
见牟子不接话,我又问:“你说,错了也坚持吗?”
“生活有很多种可能,就像电脑游戏中的闯关游戏,它给你提供了很多种随机性的选择,你每选择一次,你的生活就会改变一次。只是生活中的选择和电脑游戏中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都是生活嘛!关键是只要你认准了、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句:“所以,我们也一定要坚持!坚持!”
“你今天不像画家,倒是像个诗人。”
“你才是诗人呢!”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很多年前,你的某次选择是非常愚蠢可笑的,那么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你的所有努力都在朝着你的真实目标背道而驰……你还会坚持吗?”
牟子看我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打个比方嘛。”
“别想那么多了,”牟子安慰我,“其实生活中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要去尝试一下的,等有一天我们白发苍苍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们一般只会遗憾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做过,而不会为做了某事而后悔……”
这时,我看到窗外隐隐约约闪过一个人影。等那个影子消失了大约一分钟以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它可能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
我说:“刚才,窗外好像有人在听!”
“可能是小柬吧。”牟子面部平静。
4
晚上七点,好久没有消息的吴蔚蔚突然打电话给我,约好一起吃晚饭。
晚餐约在国贸附近的一家东南亚餐厅。在去餐厅的路上,我被一个六七岁的卖花的小女孩拦住:“叔叔,买束花吧,十块钱。”
她抱着一大束玫瑰,黄色、粉色、深红色,成色还不错,很新鲜、娇艳欲滴。但我还是连连摆手,我没有给女孩子买花的习惯。况且,送玫瑰给吴蔚蔚也不合适。
但小女孩很执著,一路围追堵截跟了我几百米。我心软了,问她:你总共有多少?
“二十枝,全是玫瑰!”
“给你一百块钱,全部卖给我吧。”
“好啊好啊。”小女孩喜出望外,慌得连布包都塞给我了。
我从里面抽出一枝:“谢谢你小妹妹,这一枝送给你。”
小姑娘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这一枝算我的,不扣你的钱。”
小姑娘拿着一百块钱和一枝玫瑰欢天喜地地走了。
吴蔚蔚比我先到。
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她正坐在座位上换着角度地照小镜子。我悄悄地绕到她身后,突然在她右肩膀上拍了一下,吓得她呀地叫了一声,慌忙收起小镜子,往右身后看:没人,左边:也没人(我已经趁她往右边身后看的时候,从左侧绕道了餐桌的对面,蹲着身子藏在下面)。
我听到她在上面问:“兆亦,你在哪儿?”
我不理她。
她又在叫:“兆亦!兆亦?”
趁她扭身四处乱看的时候,我双手把19朵玫瑰花举过头顶,放在餐桌上,人仍在桌子下面。
我听到吴蔚蔚的一声尖叫:“啊——”
我赶紧从桌子下面站起来。说实话,我真的是害怕吴蔚蔚的声音会越来越大,惹得全餐厅的人都在看我们。
“送给美女!”我双手奉上。
吴蔚蔚接过来,面色酡红,一边把脸埋在花里,深深地嗅,一边不很清楚地说:“谢谢……”看来在鲜花面前,女人的表现都是一样的,无论她的年龄、职位、性格和美丑,一律拜倒。
餐厅灯光柔和、音乐柔美,情调很不错。
坐定后,吴蔚蔚说:“你看起来最近心情还不错。”
“和美女共进晚餐嘛,当然心情好。”
“不是吧,我看情场得意是真!”
“还好吧。你怎么样?”
“老样子。”
“少挣点钱,多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也老大不小的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吴蔚蔚笑得什么似的:“喂,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我妈啊!”
“身份不同,但关心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是吗,不过据说你做得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不对吗,我都有一打女朋友了,还不包括临时的,应急用的。”
“那不一样。我还有很多男朋友呢。”
聊了一会儿,话题始终很散乱,飘飘忽忽,不大像平日里繁忙的女强人的一贯作风,就问:找我有事儿?
吴蔚蔚很不高兴:“没事儿,只是一起吃顿饭,不行吗?”
“当然当然,能够与大美女单独共进晚餐鄙人做梦都得乐醒了啊。”
“是不是真心的?”吴蔚蔚看着我的眼睛。
“当然是啦,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还是算了,我怕掏出来倒你胃口。我的心被人伤过很多次,已经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样子一定不好看。”
“那么可怜啊,说得我都想跟着你掉眼泪了。对了,听说你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叫小艾的,处得怎么样?”
“很好啊,还算漂亮,幼儿园老师,温柔善良又有耐心,我喜欢的。”
“听说以前还做过演员?”
“那是闹着玩的。”
“是吗,你很了解她不是?”吴蔚蔚看似漫不经心。
我忽然觉得吴蔚蔚的口气有点不对。凭直觉,我看出来吴蔚蔚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而且一定是关于小艾的,我想必须要让她说出来。
我干脆和盘托出:“说实话,我并不真正了解她。我和小艾的认识很巧合,而且截止到现在,我们之间相互并不了解。我知道她的幼儿园阿姨工作一定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她有什么朋友……总之她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但我们在一起是关系很好,很谈得来,床上也很和谐。就这些了!”
吴蔚蔚吃惊地看着我:“干吗告诉我这么多?”
“你想知道啊。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有关于小艾的什么事要告诉我,是不是?”我直视着她。
吴蔚蔚有点不自在,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说:“我以前的确认识小艾。”
“看出来了。说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吧。”
吴蔚蔚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好吧,我也鸡婆一回,都跟你说了吧。那是在大约三年前,她准备进入影视圈,那时我在杂志社做记者,受朋友之托给她做一个专访。”
我像是在听一个传奇小说,聚精会神。
吴蔚蔚继续说:“那时她叫夏芊艾,英文名叫Lucy,人漂亮,气质也好,有表演天赋,当时圈儿里很多人看好她……就在她准备作为影视新星被影视公司高调推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她也就突然改变了后来的路……”
“发生了什么?”我有点紧张。
“她的男朋友,死了。”
我心头一震。
“很突然。她打电话给我,说要取消采访,已经写好的文章也不要发了,她不准备进军影视界了……”
“只是因为她男朋友的死?”
“对。他们很相爱,对,非常相爱。”吴蔚蔚有点像自言自语,“她的男朋友是一家企业集团的董事长,据说与黑社会有很多瓜葛。后来听说他的确也是死于黑社会争端,而且凶手就是他原先的两个兄弟……对了,你听说过几个月前在迪厅里被人割了喉咙的那个龙天盛吗?”
我心里一悸:“……听说过。”
吴蔚蔚并没有注意到我语调的变化。她放低了声音,把脖子伸长,尽可能的靠近我的耳朵:“据说,其中就有他……”
我感觉背脊有点凉,像有风吹过。
我机械地问:“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直到前几天,我无意间听老段说起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吧,老段和她原来就认识,他也了解一点关于小艾的情况……所以提醒你注意和小艾的交往分寸,大家不想你惹麻烦。”
“老段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恋爱中的男人,你会相信吗?你只会以为他是在嫉妒你,所以他的话你根本不会听、也不会信。”
“你以为你的话我会听吗?”
“你爱听不听,我只是说出来尽了朋友义务就行了。”
“谢了。不过现在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怎么了?”
“因为,小艾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这下,你们都该放心了?”
“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靠,以前这种事情在我的生活中不是很常见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如今天请我喝杯酒吧,做好事做到底。”
“没问题,但不准喝太多。”
那天我还是喝醉了,喝到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也只会说一句话:“蔚子,你要带我走,做好事要做到底,蔚子……”
第二天早上,当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吴蔚蔚家里,而且就在她的床上。当然,吴蔚蔚不在,她应该是和箫美挤在一起。
我掀开被子往身上看:外衣已经脱掉了,只剩下三角裤。我重又闭上眼睛,蒙上被子,像条鱼一样缩回水里。
褥子很软,被子很轻,透着淡淡的体香。我四肢舒展开来,像条鱼一样在水底游憩。
不知又待了多久,我浮出水面,外面已经是阳光普照。我坐起身,头有点沉,胃里有点泛酸,喉咙痒痒的,可能是昨晚抽烟太多的缘故。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吴蔚蔚就跑来了,带着一阵风和一抹清香。
她居然穿着一件绯红的胸衣一样的小背心就跑来了。
我从水里探出头,惺忪并且迷离着眼睛看着她。
“昨晚我一个人睡在这里?”
她大嚷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没趁机……”
“你找死啊!”吴蔚蔚挥舞着拳头要来揍我。
这时我又看见了她裸露着的小肚腩上趴着的那只圆滚滚的卡通熊,三年多了,它还是那么可爱地跳着舞,让人忍俊不禁……
5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牟子兴冲冲地找到我,比比划划地跟我说话。
当时我正在听一张碟,张楚唱于十年前的一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听得正心酸,牟子拔掉我的耳机说:
“我有一个想法……”
我茫然地看着他。
“你文章写得很棒对不对?”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我画画还凑合对不对?”
我点点头。
“那我们合作吧。蔚子在杂志上给我们争取了一个专栏,名字未定。你先写字,我来插图,一个月两期,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