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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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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死不可饶恕。鞭打很多下,木匠说:〃愿您宽恕我,我不是先后杀屯官的人。杀屯官的人,本是辅国将军。他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我是守佛殿基鬼罢了,这废墟是旧佛殿,用它净化这地方,所以守着它。我因做人时有罪过,安排我守护这个殿基,殿基和地齐平,我才能离去。现在您来,因此向您诉说,您给我平了,我就去做人了。〃刘洪说:〃你说辅国将军离这里不远,可以立刻把他捉来。〃鬼说:〃行。〃不一会儿,匠人说:〃刘洪,我是辅国将军,你做人刚强正直,又有才干,我很器重你,我要委任你职务,现在应当征召你,你立即就大富大贵了。〃匠人规劝他,于是要来纸张,写了两首诗,那个匠人只是个小卒,一向不懂诗,等到他下笔,书写得特别奇妙,可以与王羲之相比。薛楚玉要过来珍藏起来,那诗是:〃乌乌在虚飞,玄驹遂野依。名今编户籍,翠过叶生稀。〃第二首是:〃个树枝条朽,三花五面啼。移家朝度日,谁觉□□□。〃诗写成就离去了。匠人就给屯官役使,几天后,刘洪得了重病,把他抬到范阳。他的父亲拜见名医给他治病,也正赶上父亲有病。刘洪说话象平常一样,而二冷密冷气侵,刘洪刚刚得到鬼诗,思考着不能明白其意。等到他死了。鬼诗都黑了,就把他装在棺材里。现在编在户籍的上的名字是刘洪。活着的人,说刘洪死的模样。第二首诗的〃个树枝条朽〃,是旧枝条朽。〃三花五面啼〃,是刘洪家有八口人,刘洪和两个人死了,是所说的〃三花〃;五人哭,是所说的〃五面啼。〃刘洪死后二十天,过去的屯吏在野外看见刘洪穿着的紫衣服,跟着二百个骑兵,表情很庄重,告诉小吏说:〃我已经被辅国将军所用,大富大贵了。现在率领骑兵向都城去迎候母亲〃母亲在都城,最初刘洪舅舅有个女儿,在刘洪母亲那儿抚养,年龄与刘洪一样大,曾经和刘洪说:〃我听说死的人有知觉,我们两个人,先死的一定扰乱活着的人,让他知道。〃这天,舅舅的女儿在刘母前面走,忽然有人拽她衣服,让她不能向前走,她很奇怪。过了一会儿,又能向前走,又有人拽她头巾的,拿她的梳卡,象猥狎她。刘洪母亲惊恐地说:〃刘洪活着时曾经有话,他很久没有书信来了,现在死了吗?为什么和平生所说的这样协调一致呢?〃她没说完,刘洪就现出身形在庭院中,穿着紫衣服,黄色花纹,来了很多仆人。母亲问他说:〃你为什么而来?〃刘洪说:〃我已富贵,身体已不是人,福乐万分,所以迎候母亲供养。因此车马都进来了,母亲就上车,刘洪侍候着。〃就离去了。刘洪离开后母亲就死了,他看见过去的小吏时,也是母亲死那天。





卷第三百三十二  鬼十七
唐晅 萧正人 韦镒 赵夏日 茹子颜 刘子贡 刘平 萧颖士


唐晅
唐晅者,晋昌人也。其姑适张恭,即安定张辄(明钞本辄作轨。)之后。隐居滑州卫南,人多重之。有子三人,进士擢第。女三人,长适辛氏,次适梁氏,小女姑钟念,习以诗礼,颇有令德。开元中,父亡,哀毁过礼,晅常慕之,及终制,乃娶焉,而留之卫南庄。开元十八年,晅以故入洛,累月不得归。夜宿主人,梦其妻隔花泣,俄而窥井笑,及觉,心恶之。明日,就日者问之,曰:〃隔花泣者,颜随风谢;窥井笑者,喜于泉路也。〃居数日,果有凶信。晅悲恸倍常。后居数岁,方得归卫南,追其陈迹,感而赋诗曰:〃寝室悲长簟,妆楼泣镜台。独悲桃李节,不共夜泉开。魂兮若有感,仿佛梦中来。〃又曰:〃常时华堂静,笑语度更筹。恍惚人事改,冥寞委荒丘。阳原歌薤露,阴壑悼藏舟。清夜庄台月,空想画眉愁。〃是夕凤露清虚,晅耿耿不寐。更深,悲吟前悼亡诗。忽闻暗中若泣声,初远,渐近。晅惊侧,觉有异,乃祝之曰:〃偿是十娘子之灵,何惜一相见叙也?勿以幽冥,隔碍宿昔之爱。〃须臾,闻言曰:〃儿郎张氏也,闻君悲吟相念,虽处阴冥,实所恻怆。晅君诚心,不以沉魂可弃,每所记念,是以此夕与君相闻。〃晅惊叹,流涕呜咽曰:〃在心之事,卒难申叙。然须一见颜色,死不恨矣。〃答曰:〃隐显道隔,相见殊难。亦虑君亦有疑心,妾非不欲尽也。〃晅词益恳,誓无疑贰。俄而闻唤罗敷取镜,又闻暗中飒飒然人行声,罗敷(取镜又闻暗中飒飒然人行声罗敷十四字原缺,据明钞本、陈校本补。)先出前拜。言:〃娘子欲叙夙昔,正期与七郎相见。〃晅问罗敷曰:〃我开元八年,典汝与仙州康家。闻汝已于康家死矣,今何得在此?〃答曰:〃被娘子赎来,今看阿美。〃阿美即晅之亡女也。晅又恻然。须臾命灯烛,立于阼阶之北。晅趋前,泣而拜,妻答拜,晅乃执手,叙以平生。妻亦流涕谓晅曰:〃阴阳道隔,与君久别,虽冥寞无据,至于相思,尝不去心。今六合之日,冥官感君诚恳,放儿暂来。千年一遇,悲喜兼集。又美娘又小,嘱付无人。今夕何夕,再遂申款。〃晅乃命家人列拜起居。徙灯入室,施布帷帐。不肯先坐,乃曰:〃阴阳尊卑,以生人为贵,君可先坐。〃晅即如言。笑谓晅曰:〃君情既不易平生,然闻已再婚,新故有间乎?〃晅甚怍。妻曰:〃论业君合(陈校本合作命。)再婚。(〃新故有间乎晅甚怍妻曰论业君合再婚〃十六字原缺,据明钞本、陈校本补。)君新人在淮南,吾亦知甚平善。〃因语〃人生修短,固有定乎?〃答曰:〃必定矣。〃又问:〃佛称宿因(陈校本因作缘。)不谬乎?〃答曰:〃理端可鉴,何谬之有?〃(〃又问佛称宿因不谬乎答曰理端可鉴何谬之有〃十九字原缺,据明钞本、陈校本补。)又问:〃佛与道孰是非?〃答曰:〃同源异派耳。别有太极仙品,总灵之司,出有入无之化,其道大哉。其余悉如人间所说。今不合具言,彼此为累。〃晅惧,不敢复问。因问:〃欲何膳?〃答曰:〃冥中珍羞亦备,唯无浆水粥,不可致耳。〃晅即令备之。既至,索别器,摊之而食,向口如尽。及撤之,粥宛然。晅悉饭其从者,有老姥,不肯同坐。妻曰:〃倚是旧人,不同群小。〃谓晅曰:〃此是紫菊妳,岂不识耶?〃晅方记念。别席饭。其馀侍者,晅多不识,闻呼名字,乃是晅从京回日,多剪纸人奴婢,所题之名。问妻,妻曰:〃皆君所与者,乃知钱财奴婢,无不得也。〃妻曰:〃往日常弄一金镂合子,藏于堂屋西北斗栱中,无有人知处。〃晅取果得。又曰:〃岂不欲见美娘乎,今已长成。〃晅曰:〃美娘亡时襁褓,地下岂受岁乎?〃答曰:〃无异也。〃须臾,美娘至,可五六岁。晅抚之而泣,妻曰:〃莫抱惊儿。〃罗敷却抱,忽不见。晅令下帘帷,申缱绻,宛如平生。晅觉手足呼吸冷耳。又问:〃冥中居何处?〃答曰:〃在舅姑左右。〃晅曰:〃娘子神灵如此,何不还返生?〃答曰:〃人死之后,魂魄异处,皆有所录,杳不关形骸也。君何不验梦中,安能记其身也?儿亡之后,都不记死时,亦不知殡葬之处。钱财奴婢,君与则知。至如形骸,实总不管。〃既而绸缪夜深,晅曰:〃同穴不远矣。〃妻曰:〃曾闻合葬之礼,盖同形骸。至精神,实都不见,何烦此言也?〃晅曰:〃妇人没地,不亦有再适乎?〃答曰:〃死生同流,贞邪各异。且儿亡,堂上欲夺儿志,嫁与北庭都护郑乾观侄明远。儿誓志确然,上下矜闵,得免。〃晅闻抚然,感怀而赠诗曰:〃峄阳桐半死,延津剑一沈。如何宿昔内,空负百年心。〃妻曰:〃方见君情,辄欲留答,可乎?〃晅曰:〃曩日不属文,何以为词?〃妻曰:〃文词素慕,虑君嫌猜而不为。言志之事,今夕何爽?〃遂裂带题诗曰:〃不分殊幽显,那堪异古今。阴阳途自隔,聚散两难心。〃又曰:〃兰阶兔月钭,银烛半含花。自怜长夜客,泉路以为家。〃晅含涕言叙,悲喜之间,不觉天明。须臾,闻扣门声。翁婆使丹参传语:〃令催新妇,恐天明冥司督责。〃妻泣而起,与晅诀别,晅修启状以附之,整衣,闻香郁然,不与世同,〃此香何方得?〃答言:〃韩寿余香,儿来,堂上见赐。〃晅执手曰:〃何时再一见?〃答曰:〃四十年耳。〃留一罗帛子,与晅为念。晅答一金钿合子。即曰:〃前途日限,不可久留。自非四十年内,若于墓祭祀,都无益。必有相飨,但于月尽日、黄昏时,于野田中,或于河畔,呼名字,几尽得也。匆匆不果久语,愿自爱。〃言讫,登车而去,扬袂,(袂原作被,据明钞本改。)久之方灭。举家皆见,事见唐晅手记。(出《通幽记》)
【译文】
唐晅,是晋昌人,他姑姑嫁给张恭,就是安定人张軏的后人,隐居在滑州的卫南庄,人们都很推重张恭。他有三个儿子,都考取了进士,有三个女儿,长女嫁到辛家,次女嫁到梁家,对小女儿特别钟爱,让她学习《诗》、《礼》,所以女儿很有美德。开元年间,她父亲死了,她由于哀伤过度损害了身体,唐晅对姑姑的三女儿十分爱慕,等到她守孝完,就娶了她,而且把她留在卫南庄。唐开元十八年,唐晅因有事到洛阳,几个月不能回家,夜里住宿在主人家,梦见他的妻子隔着花哭泣,后来又看着井发笑。等到睡醒,心里就充满了厌恶。第二天,他就找人问卜。回答说:〃隔花哭泣,是容颜随风衰老,窥井而笑,是喜欢黄泉路。〃过了几天,果真有传来了妻子亡故的凶信,唐晅悲痛异常。在此居住了几年之后,才得以回到卫南。回想当年,看见过去和妻子共同生活的地方,唐晅悲痛而感慨地作诗道:〃寝室悲长簟,妆楼泣镜台。独悲桃李节,不共夜泉开。魂兮若有感,仿佛梦中来。〃又吟道:〃常时华堂静,笑语度更筹。恍惚人事改,冥寞委荒丘。阳原歌薤露,阴壑悼藏舟。清夜庄台月,空想画眉愁。〃这天晚上风清露凉,唐晅心里有事睡不着。夜深了,悲吟那几首悼亡诗,忽然听到黑暗中有象哭泣的声音,开始很遥远,渐渐近了,唐晅又惊恐又悲伤,觉得有些奇怪,就祈祷说:〃如果真是爱妻十娘的魂灵,就不要顾虑,和我相见一面叙叙旧吧?不要因为你在阴曹地府,就阻隔了我们过去的恩爱吧。〃过了一会儿,听到说:〃我就是你的妻子张氏,听到你悲吟相思的话语,即使我身在阴间,也实在是悲伤怆然,愧对你的诚意,不因我成了鬼魂而背弃我,还时常思念我。所以今天晚上我特地来和你互吐真情。〃唐晅惊叹,流着泪呜咽地说:〃在心底的事,终究难说清楚,我想能看一看你的容颜,就死也无憾了。〃回答说:〃阴间与世间道路相隔,相见极难,也怕你真看见我以后会增添疑虑,我并不是不想满足你的心愿。〃唐晅言词更加诚恳,发誓没有疑心猜忌。不久听到张氏召唤罗敷让她拿来镜子,又听到暗中飒飒地有人走路的声音,罗敷先现形走出来上前拜见唐晅,说娘子想和你叙旧,正期望和你见面。唐晅问罗敷说:〃我在开元八年,把你卖给了仙州康家,听说你已经在康家死了。现在怎么能在这呢?〃回答说:〃我是被娘子赎来的。现在我看护阿美。〃阿美就是唐晅已经死去的女儿。唐晅又悲伤,过了一会儿,张氏就命令点上蜡烛,放在台阶的北面,唐晅赶紧上前,哭泣下拜,妻子回拜,唐晅就握着她的手,叙说过去的事。妻子也流泪对唐晅说:〃阴阳道路相隔,和你久别,虽然在阴间寂寞没有依靠,日夜思念,从来没有一天忘怀过你。今天正好是春秋相交的六合吉日,阴官被您的诚意所感动,放我暂时回来,这样的时辰千年才能遇见一次,真使我悲喜交加,再加上美娘又小,连照看她的人都没有,今天晚上能见到你使我能再次表明我的诚意。〃唐晅就让家里的亲人列拜张氏,端起蜡烛进入厅堂,安排好床帐,妻子不肯先坐,就说:〃阴阳尊卑,以活人为高贵,你应该先坐。〃唐晅就听她的话坐下。张氏又笑着对唐晅说:〃你对我的情意虽然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然而听说你已第二次结婚,新旧妻子有什么不一样吗?〃唐晅非常惭愧,妻子说:〃照理说我已去世,你应该再次结婚,你的新妻子在河南,我知道她很朴实和善,这样看来,人生长短,是不是本来就有定数呢?〃唐晅答道:〃一定有。〃又问:〃佛家说的死生、因缘,是对的吗?〃答道:〃道理是正确的,这不已经验证出来了吗,有什么错?〃又问:〃佛和道哪个对哪个错?〃答道:〃同一源流不是一个派别罢了。另有太极仙品,是总管灵魂的官,有出则有入,造化是无穷无尽的,其中的道理很深奥啊!其余的全都象人间听说的一样。〃张氏说:〃现在你我的事却是阴阳阻隔,和因缘的说法不符,这不成了我拖累你了吗?〃唐晅心里有些恐惧,不敢再问,于是问她想吃什么好饭菜。回答说:〃阴间美味也全都有,只是没有浆水粥,因为浆水粥送不到阴间。〃唐晅就命家人准备浆水粥。送到以后,张氏另外要了一份餐具,摆好了就吃,全都吃光了。等到撤下后,粥还象刚才的样子一点也没动。唐晅全都给张氏带来的随从吃了。有位老太太,不肯一同坐下,妻子说:〃她是老人,与那些晚辈不一样。〃对唐晅说:〃她是紫菊奶娘,你难道不认识吗?〃唐晅这才想起来,就让那奶娘另设一桌吃饭。其余侍从,唐晅大多数不认识,听到召呼名字,竟是唐晅从京城回去奔丧的时候,用纸剪的那些奴婢。再问那些奴婢的名字,妻子说:〃都是你当时给起的。〃才知道祭悼时烧化的那些钱财奴婢,阴间没有收不到的。妻子又说:〃往日我总是爱摆弄一个金刻的盒子,把它藏在堂屋西北的斗拱里,那是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唐晅去拿,果然找到了。又说:〃难道你不想见到美娘吗?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唐晅说:〃美娘死时还在襁褓中,地下怎么能增长岁数呢?〃回答说:〃阴间和阳间没什么不同。〃过了一会儿,美娘到了,约五六岁,唐晅抚摸着她就哭了。妻子说:〃不要抱,别吓着她。〃罗敷就抱起来,忽然就不见了。唐晅就叫仆人放下帘帷,夫妻二人情意缠绵,就象张氏活着时一样,唐晅只是觉得张氏的手脚和呼吸都冰冷。又问张氏在阴间住什么地方,回答说:〃在公婆旁边。〃唐晅说:〃娘子如此神灵,为什么不返还成活人呢?〃回答说:〃人死之后,魂魄都在别处,都有所记录。和形骸相离很远。就像你在梦中一样,哪能记下自己身处何地?人死了之后,谁都不会记得死时候的事,也不知道殡葬的地方。你烧了纸钱和纸作的奴婢,我就能收到,至于自己的形骸,确实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接着二人恩爱到深夜,唐晅说:〃和你合葬同一墓穴的时刻并不遥远了。〃妻子说:〃曾经听到合葬的礼仪,只能把两人的尸体埋葬在一起,至于灵魂,其实都没看见,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唐晅说:〃女人死了,在阴间也能再婚吗?〃回答说:〃死生同样,贞节和淫邪每个人都不同,我死了以后,在阴间立刻有人强迫我改嫁,让我嫁给北庭都护郑乾观的侄子明远。我发誓不嫁,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怜悯我,才得以解脱这事。〃唐晅听到后就安慰她,并感怀这件事,赠诗道:〃峄阳桐半死,延津剑一沉。如何宿昔内,空负百年心。〃妻子说:〃看见你情义如此深重,也想作一首诗来酬答,可以吗?〃唐晅说:〃从前你从不写文章,怎么现在能作诗了呢?〃妻子说:〃我一向喜欢诗文,怕你笑话才不作诗。诗是言志的,何况今晚心里又这么畅快!〃于是撕下腰带在上面写诗道:〃不分殊幽显,那堪异古今。阴阳途自隔,聚散两难心。〃又写道:〃兰阶兔月斜,银烛半含花。自怜长夜客。泉路以为家。〃唐晅含泪和张氏叙说深情,悲喜之间,不觉天已亮了。不一会儿,听到敲门声,阴间的公婆让丹参传话催促新妇人,担心天亮阴间司督责怪。妻子哭泣着站起来,和唐晅诀别。唐晅写了送亡魂的文章交给妻子带在身上。张氏整理衣服时唐晅闻到一般香气,和世间不同。问这种香气从哪得到的,张氏回答说:〃是韩寿剩下的。是我来之前,在阴司大堂上接受的赏赐。〃唐晅握着她的手说:〃什么时候再能见面?〃回答说:〃四十年后吧。〃妻子留下一件丝织品,给唐晅作为纪念,唐晅回赠一件金钿盒子。张氏说:〃回去的日期有限制,不能久留了。四十年内自然是不会再相见了。就是在我墓地上祭祀,也没有用处。如果你要给我享受祭品,只在每月最后一天,黄昏的时候,在田野中,或在河畔,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全能得到,匆匆一面,不能和你再多说话了,希望你多多珍重。〃说完,就上车离去,挥动着衣袖,很久才消逝。全家都看见了,此事见于唐晅手记。


萧正人
琅邪太守许诫言,尝言,幼时与中外兄弟,夜中言及鬼神。其中雄猛者,或言:〃吾不信邪,何处有鬼?〃言未终,前檐头鬼忽垂下二胫,胫甚壮大,黑毛且长,足履于地。言者走匿。内弟萧正人,沉静少言,独不惧,直抱鬼胫,以解衣束之甚急。鬼拳胫至檐,正人束之,不得升,复下,如此数四。既无救者,正人放之,鬼遂灭。而正人无他。(出《纪闻》)
【译文】
琅邪太守许诫言,曾经说他小的时候,和家里外面的兄弟在一起,夜里说到鬼神。他们当中有些勇敢的人,就说:〃我才不信呢,哪里有鬼?〃没等说完,房檐头有个鬼忽然垂下两只腿,腿很粗大,黑毛也很长,脚踩在地上。刚才说话的人吓得逃掉躲藏起来。许诫言的内弟萧正人,沉静寡语,单单不怕鬼。径直抱住鬼的腿,然后脱下衣服急忙把鬼捆上。鬼想抬起腿到屋檐上,因为腿被萧正人捆住了,上不去。只好又下来,象这样折腾了几次,当时没有相救的人,萧正人只好放了,鬼就逃脱消失了。而萧正人也没有得到什么灾祸。


韦镒
监察御史韦镒,自贬降量移虢州司户参军。镒与守有故,请开虢州西郭道。镒主之,凡开数里,平夷丘墓数百。既而守念镒,至湖按覆。有人至湖,告镒妻死。镒妻亡七日,召寺僧斋。镒神伤丧志,诸僧慰勉。斋罢,镒送僧出门,言未毕,若有所见,则揖僧退,且言曰:〃弟子亡妻形见。〃则若揖让酬答,至堂仆地,遂卒。人以为平夷丘墓之祸焉。(出《纪闻》)
【译文】
监察御史韦镒,自己要求降调,后来被任命为虢州任司户参军,韦镒和当地太守是老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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