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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总是让着她。我安慰自己说，宁娟才生了孩子，可能是产后抑郁症，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总听她那些不咸不淡的话，我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终于，我忍不住冲她发了火，她被惊呆了。等她反应过来后，就把我数落得一钱不值。我们开始了第一次争吵……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我们住的那地方夫妻俩吵架，男人经常把女人打得哭爹喊娘，我从没对她动过手。我曾答应岳父要好好照顾她，不管怎样都不动她一根指头，我说话要算数。
背叛
当朋友邀我去南京帮忙时，我高兴地答应了。没想到，宁娟居然不同意我去。
她得知我真的要走时，又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宁娟口硬心软，心里还是爱我的。她说：“算了吧！你不要走，我和孩子都离不开你。”那些天，她对我特别好，我们恢复了新婚时的甜蜜。我走时她流泪了。
为了她，我在外边总是挑最苦的活干。为了多赚些钱，我经常出去帮朋友收款。外出打工的头一个年夜我是在外地过的。次年，在生意不那么忙的时候，我才回了趟家。就在那次，我发觉宁娟变了，她像对我瞒着什么。
我很不安，想问她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可这话我没好意思直接问，我说：“听说最近杨辉照顾你很周到，你们不会有什么事吧？”她脸红了，说：“怎么会呢？你别听别人瞎讲。”我没有再问。我想：宁娟独自在家，要面对寂寞，面对生活中的许多难题，我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如果逼得她太紧，反而更容易出事。
１９９７年１０月，我突然接到家人打来的电话：宁娟跟杨辉双双辞职，他们私奔了。我赶回家，只看见儿子在家哭着要妈妈。我愣住了。
她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陷入了极度痛苦之中。我不愿面对现实，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后宁娟会回到我身边。
起初，我很消沉。我怪自己没留在家里，就算苦点，起码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但儿子的哭泣唤醒了我，我不能让他在失去母爱后再失去爸爸的关怀。我重新开始工作，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开了家服装店。
以前，宁娟老是抱怨没有漂亮的衣服，还怪我穿着模糊，现在我偏要在这方面干出一番事业。经过努力，服装店的生意有了起色，我们家的经济情况也大有改善。
此后三年，我和儿子似乎渐渐将她忘记。我没有再提起她，儿子也特别懂事，很少提到自己的母亲。但我知道儿子仍然想妈妈，许多次我听到他梦里呼唤妈妈。
有时，我也想登个寻人启事，甚至想到法院去告她，可是最后我都放弃了。我不想再折腾了。
直到妻子的归来又一次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痛定思痛，我接纳了她。
现在她回来两年了，很少有人再提她与人私奔的那件事。邻居们的非议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平息了。甚至有人开始羡慕我们，把我家当成家庭和睦的典范。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相信苦尽甘来
第二十八章 爱的空心岁月
倾诉人：鲁静（化名）
年龄：３２岁
职业：中学教师
采访时间：２月２６日
采访地点：晨报２０楼办公室
（鲁静颇为健谈，有时她的声音过大，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长时间得不到理解的她，有着非常强烈的倾诉欲望。）
童年的阴影
小学三年级的一天，我妈妈坐在我身边好久，她像有什么话对我说，但是最后终于没有开口。她出门后就没有再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和父亲离婚了。
那些日子在我的记忆中是一片黑色。父亲工作很忙，常常不在家。十岁的我得自己照顾自己，每天自己做饭、烧水、洗澡、穿衣。当我爬进冰冷的被窝里的时候，泪水流满了我的脸。
学校里，我还要面对同学们的嘲笑。有次，同桌盯着我的手，大声说：“你的手真粗糙。”当然，干了那么多家务活，我的手怎能不粗糙呢？邻居们非常关心我，可不知我那时为何那么敏感，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好像他们的慷慨也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似的。
当时，我是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又不追问我父母离婚的事呀！可是没有，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独自去面对生活中的困难。
我以为自己的心会停在寂寞和痛苦中，随着时间的飞逝，我学会了用微笑来克服生活中的苦难。初中，我已经摆脱了阴影。尽管，我知道心底还有伤痕，可我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块最柔软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碰到。
也许是没娘的孩子懂事早，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对我都不错，但是从来没有人能真正走进我的内心。
青春的记忆
１９８８年我进了一所师范读书，袁宏（化名）任我们的班主任。早就听高年级学生说他的课讲得非常好，能把那些枯燥的数学理论和公式讲得妙趣横生。他上课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不少女生为此暗恋他，我觉得那些女生很好笑，师生恋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和所有的少女一样，我也有过玫瑰色的梦。不过男主角不是袁宏那样子的袁宏其貌不扬、中等身材还有点肥胖与传统的白马王子形象相差太大。那时，琼瑶的小说正流行。我看她的小说入了迷，梦想着找个像小说里男主角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那时我心高气傲，好像全校男生没一个能配上我似的。
我和袁宏闹了次别扭。有次上课，他喝了点酒，脸红红的，我们都闻到了酒味。因为快放假了，教室里很吵，这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把一个男生喊到讲台边，让他演示怎样解题。那道题很难，那个同学怎么都解不出来。袁宏大发脾气，让那个男生滚出去。男生站在教室里，不愿出去。袁宏让那个同学写检讨，还要我把这件事记入班务日志。
我觉得不公平，没有记，还当场和他吵了起来。事后，同学们都说我完了，说他肯定会对我大发脾气，还会给我设置点障碍。我想我这个班长肯定当不成了，就主动提出辞职。
没想到袁宏承认自己那天也有错，他劝我别冲动，不要急着辞职。我觉得他为人还行。
牵手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第二年，袁宏不教我们了，改带别班数学。
我是个情绪化的人，因为开始太顺利，我变得越来越张狂。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和同学们闹了不少意见，这影响了我的学习和正常的生活，快乐的齿轮也被矛盾拉住了，我的生活里充满了烦恼。
这时候我收到了袁宏的信，他耐心地劝我把脾气改改。他说得有道理，我暗暗发誓再不犯同样的错误。可头一天的誓言，第二天我就忘得干干净净。我控制不了自己，要强的我长期在这种矛盾中挣扎，气血郁积于心，我居然病倒了。
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可能是太累了，平时要注意休息和调节情绪。我天生好动，让我整天躺在床上会闷死我了。我坚持爬起来上课，但情绪低落的我脾气越来越糟，与同学们的冲突频频爆发。有几次，还差点和同学打起来。
当袁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很惊讶，我没想到他会来看我。他为我打来了饭菜，端到我床前，一口一口喂我吃下。他说：“平时多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有好处。你一个女孩子，别太要强，该休息就休息。在你病好之前，我会照顾你的。”我的眼睛湿润了。自从我父母离婚后，对我这么好的男人是第一个。我感到身体舒服了许多。他又为我在暗地里斡旋了好久，同学们和我终于重归于好。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知道他喜欢我了。传什么的都有，尤其是以前那些暗恋过袁宏的女生。师生恋在那个年代，还算是大逆不道的事。袁宏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对流言，他向来不放在心上，只要认准的事他就不会轻易改变。
每次一下课他就把我叫出去谈心。和他在一起，不管说什么话题，都特别有意思。那年头，进西餐厅去吃次饭，就算了不得的大事。袁宏的收入虽不高，却带我去了好几次。不过，当他提出给我买衣服时，我拒绝了。我不想他误认为我是个俗气的女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比穿什么衣服都开心。
袁宏是个负责的人，他郑重地对我说：“我爱你，我会一辈子照顾你。”他要求我带他去见我父亲。
我父亲很开通，也很冷静，他觉得袁宏还不错，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不过父亲劝我还是多考虑考虑，他说：“世俗的压力毕竟太大，我怕你们将来不能在一起。”
没想到无时无刻不在的压力还是影响了我们。别人把我们的恋情讲得很糟，有说我勾引他的，也有说他利用教师身份沾我便宜的。起初，我们还以为可以一笑了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被这种压力给改变了。我开始想我们会不会分手，他也一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被谣言气得大眼瞪小眼。
到我毕业时，分手已成了必然趋势。我被分到郊区的一个小学校里，袁宏不可能为了我放弃大城市里优越的生活条件，我想长痛不如短痛，我主动提出分手算了。
袁宏又来找我的时候，我说：“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们还是分手吧！免得将来我们有太多纠葛。”袁宏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说：“你怎么说这种话，难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吗？”我说没有，他说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我说好。
一个星期后，他答应了分手。
无法遗忘
到工作的学校报到之后，我安安心心地教了两个月的书。学生们都很喜欢我，同他们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快忘记了那段伤心的经历。
有个年纪相仿的男同事很喜欢我。经过那段感情，我对爱情也看透了。我想找个可靠的人嫁掉不求对方一定很体贴或爱得死去活来。我们的交往进展很快。可不久后，关于我作风问题的谣言四起。我和袁宏的那段恋情完全被传变了调，许多人背后骂我是破鞋。男同事承受不住压力，向我提出了分手。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离开我，我不怪他，可没有料到他对我的感情会这么不可靠，谣言刚来他就闪到了一边。
我没有哭闹，我觉得是你的就是你的，抢也抢不走。既然他不爱我，受不住别人对我的半点非议，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开开心心的一个人过算了。
我鼓励自己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可没想到这只是痛苦的开始。我总是一次次的被迫伤心，好几次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对方却还是和我分手了。到后来一谈朋友，我就害怕得不得了。我甚至怕他们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因为我知道最后肯定是个悲剧结局。
至今我都没弄明白是谁在害我，造出了那样恶毒的谣言。新男友们这么不可靠，我心灰意冷。那段时间，工作成了我生活中惟一的乐趣。为了摆脱烦恼，我主动申请去进修。
在进修的学校里，我又碰到了袁宏，他调到了那所学校，已经升任副校长了。我以为他已经忘掉我了，可没想到他对我的经历了如指掌，他一直在默默地关心我。
袁宏把我带到了他家里，他家很整洁。看得出来，那里有个很会操持家务的女主人。看到前男友的甜蜜生活，我心里虽然替他高兴，但也很痛。我正想走开，他递给我几封信，说：“这是我给你写的信，一直没发出，你看看吧！”看到他字里行间的爱意，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他爱我！错过他是个愚蠢的错误，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袁宏妻子是个很害羞的女人，她说羡慕我的活泼，可在大事方面，我远不如她，她抓住了爱情，我却错过了自己的爱人。我羡慕她拥有那个幸福的家。
进修的那段日子，袁宏依旧关心着我。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可我又怕自己会破坏他那幸福的家，我惟有努力克制着自己。和他在一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到进修结束时，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回去后，在袁宏的帮助下，我换了学校。
环境改变着人的心境，我快乐多了。我的生活里多了许多亮色，也恢复了和男性交往的信心。
后来，终于有个男人接受了我。他是个工人没什么文化，和我的共同语言不多。不过，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他对我的那份爱、那种真挚，让我想到了袁宏，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是个很粗犷的人，心眼不错，可一发起脾气来就不得了。好几次，因为争执他对我动了粗。事后，他见到我的伤，又伤心地哭了。结婚后，他总是不断地施暴，不断地道歉。
可能是我过多拿他与袁宏比较，总说他不如袁宏，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才对我动手。我熊他，他打我。我们彼此伤害，却无法摆脱这个恶性循环。
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小孩，为了孩子，我不能离婚。我的经济收入不足以让他们过得很好，丈夫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我明白离异家庭孩子的苦，我不想让自己的小孩也受这种罪。为了让他们有幸福的童年，我隐忍着。
袁宏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无论和丈夫在一起，还是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许多时候，孩子说出一句话，或是表现得特别聪明，我就会想到袁宏。丈夫的粗鲁，更让我想起袁宏。
我尝试着遗忘，多想想丈夫对我的好，可我办不到。
这样下去，我还会有幸福吗？
第二十九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
倾诉人：文斌（化名）
年龄：28岁
职业：销售主管
采访时间：3月6日
采访地点：名典咖啡
（他身材瘦削，言谈干练。同我谈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爱情的味道
我和李娟（化名）通过朋友介绍相识。她当时是个大学生，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善解人意。她的温柔体贴一下子吸引了在职场上打拼的我。我说话时，她懂得报以理解的微笑。有时候见我茶杯里的水没了，她会体恤地给我倒上温开水。我爱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温婉女孩儿。
有了爱情的滋润，我的生活不再单调，哪怕以前觉得无聊的工作，现在我也觉得有趣。恋爱后我的运气也有好转，几乎不可能签成的合同，居然也谈成了，我的收入节节攀升。李娟成了我的幸运女神。
我相信好女人是男人事业前进的润滑剂。我和同事之间免不了会起点小摩擦，李娟会替我把同事们约出来聊天，大家尽释前嫌。有了这么一个懂得化解矛盾的女友，加上我有了超脱的心境，我和同事相处融洽了许多。
两个女孩
我加倍地努力赚钱，想让李娟过好日子。
记得有天晚上，我们从电影院出来，我为李娟拦出租车，连续拦了好几辆都没停。李娟羡慕地看着旁边一个女孩钻进男友停在路边的小车，一溜烟地跑了。她说：“要是能有辆车就好了！”我暗暗发誓不让她再受委屈，一定要买辆车，风风光光地娶她。
时间匆匆流过，转眼间李娟毕业了。专业成绩突出的她顺利地找到了份工作。她的几位室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善良的李娟在我面前帮她的室友骆晶（化名）说好话，希望能让骆晶到我的公司里做事。那时我已升任销售主管了，有权力招收员工。李娟很少向我开口，所以这一次我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眼见到有“爱情专家”之称的骆晶，我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她漂亮。李娟说骆晶在校园里花在爱情上的时间太多了，落到最后一家单位的复试通知书都没有收到。
我答应让骆晶先在我的部门试用一段时间。没有想到骆晶的美丽迷住了我手下的几个小伙子，他们像苍蝇一样围在骆晶身边打转，做销售的人不往外面跑了，如何能做成生意呢？
我只好让骆晶去做公关。果然，骆晶干起这来很顺手，她爱笑爱闹，有些客户挺喜欢她。她签起单来也容易。我和她一起合作了几次，她的脑子很活，与客户谈判的时候，她是个合适的助手。相处久了，我们有了默契，许多时候因想法相同我们相视发出会心的微笑。
而这时，李娟忙于工作，和我的交往少了许多。我更忙，除了李娟来看我，我很难与她见面。也许是生意上的事让我忙昏了头，难得的几次谈心我都不客气地打断了李娟的话。她几次向我提出抗议，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发号施令惯了的我，已刹不住车了。
我和李娟越来越疏远，相反骆晶却和我走得越来越近。
有些客户很不自重，让骆晶十分头痛，有时候，他们简直是赤裸裸的骚扰。可是为了工作，她还得和那些客户打交道。好几次，她打电话让我去救场。我连忙赶过去，帮她摆脱了困境。
骆晶感激我，有时她也和我开些半真半假的玩笑。有次我们一起吃饭，她只吃了很少一点东西。我说：“你怕长胖呀？这么瘦，不用减肥了吧！”她嗲嗲地说：“谢谢你关心我。”那天她喝了很多酒，将醉未醉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不喜欢她，难道不知道她总在暗暗地关注我吗？我说：“不是，可我不能背叛李娟。”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骆晶话很少，酒却喝得很凶，在仰脖抽进了一杯又一杯酒后，她哭着问我：“为什么我们是最默契的生意伙伴，却不能成为恋人？”她又责怪我，既然不喜欢她，又何必对她那么关心？她的声音又高又尖，周围的人都奇怪地望着我们。我说：“你别这样，有不少小伙子喜欢你，你会找到好的结婚对象的。”
其实，我也曾对骆晶动心，很多时候甚至差点把握不住自己。但她不是我最适合的结婚对象，我相信李娟可以和我共患难，却不敢担保骆晶。她固然漂亮，可要是出了什么漏子，很难担保她会和我共患难。
游移
我又跳了几次槽，骆晶和另外几位得力干将都跟着我。我们的收入水涨船高，此外我还自己做点生意，代理销售别的产品。
随着收入的增加，我想买辆车了。可试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