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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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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睫毛一抖,轻轻闭上了眼睛。
是默认还是邀请,都不重要了,他又狠狠吻上去,太过热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其实不是拒绝,却被他不由分说箍在身前。这是一个极为绵长的吻,足够将她从不会教到会。分开的时候,都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似乎彼此的关系经历了某种剧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她先有了反应,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有点被笑毛了,“你笑什么?”
“将军是喜欢妾身吗?”
她居然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他反倒被问得窒了下,半晌,才哑然笑道:“你觉得呢。”
她又笑了,抬起头来,沙椤树婆娑的影子映在她脸上。朦胧昏霭,却因为特别潋滟的唇色,显得多了一丝鲜活的生气。耳畔的明月珰微微晃动,似两团温柔的萤火。符止伸手过去,轻轻拨弄了下,谢长庭就告诉他:“是萧太妃娘娘赏的。”
他怔了下:“今天吗?萧太妃怎么赏你东西?”
“说是妾身打扮得太素了,恐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仪。”
他闻言就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素吗?这不是挺好的。”弄上手了自然怎么看都是好的,他想了想,又有点皱眉,“太后他们母子俩大约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事儿我实在插不上手……你自己留神吧,别到时候一道圣旨直接册封简王妃入宫,我看你到哪里去哭。”
谢长庭摇摇头:“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妾身这样的出身家世,怎么可能高攀得了简王?”
“你还真想给他当王妃啊。”他被气有点想笑,把她圈进怀里狠狠箍了下,“总之你离他远一点,嗯?我都是为了你好。”说这话他也不心虚,为了她好……能做简王妃,已经有多少人求还求不到,又未尝不好。只不过是怕她被简王拐了去,不知道去哪里哭的,就剩下他自己了。
“知道了。”她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道,“回去吧。”
他们原本到得都算早,腻歪了这一会儿,仪和宫里已经满座了大半。入席后自然要分开了,由宫人们引着去各自席上落座。谢长庭这回还是邻着湘王妃,只不过换了大桌,并不显得她十分突兀。湘王妃见她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不由露出微微好奇的神色,只是不便相询。
两人便随意闲谈了几句,湘王妃让她不必客气:“你唤我奉婉就好。”
湘王妃其实没什么城府,好相处不说,甚至有时候给人感觉有一点天真……这个认知让谢长庭稍觉意外,只想着大约是出于一个家庭里的互补吧。正当这时,只听仪和宫门前又拥进一片脚步声,原来是皇帝携宜贵嫔到了。
“皇上驾到——”殿内众人闻声纷纷离席下拜,口称万岁。
皇帝似乎心情不错,温声叫了大家起来。谢长庭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南面之君,相比于他的两个弟弟,皇帝倒可以说是貌不惊人。脸上带着温吞的笑,甚至还有几分可亲。其后走进来的宜贵嫔,则是一袭品红色金银丝白蝶度花宫装,裙尾曳地,迤逦生姿。
她袅袅婷婷上前,一张精心装扮过的面孔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正是阔别多日的惜燕。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对我来讲真挺难的,已尽力……大家不要嫌弃的随便看看吧_(:з」∠)_

☆、56 巫蛊(上)

八月份采选,册封钟离薇为昭仪,这与其说是皇帝的意思,倒不如说是钟离德妃的意思。皇帝年近不惑,于女色上向来不是很沉湎,即便册封了钟离薇,实则对德妃眼下的境况也没有什么改善。反倒是凭空给自己立了个劲敌——这劲敌就是惜燕。
与钟离薇不同,惜燕早就做梦都想入宫了。她原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曲意逢迎之辈,可惜一直没太有用武之地。如今终于有了她施展的空间,先是在自己主子宫里,近水楼台,得了圣宠。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短短一个月就封了贵嫔,不过从皇帝赐封号‘宜’也能看出一二,大约是她极为善解人意、聪明宜人了。
惜燕的扶摇直上,让钟离氏姑侄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钟离薇——惜燕得势后,对自己的旧主十分忌惮,到底是底气不足,唯恐钟离薇将自己不佳的出身在宫里乱说,便常常有威胁、压制之意。是以钟离薇到现在,甚至有点怕她。
自从惜燕一进仪和宫的门,她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不自然了。
“哀家都说了不用,你们每年还费这么多心思……”正席上,太后半是埋怨半是欣慰地,正数落着帝后两人——他们的寿礼是直接呈给太后的,不同于大多数与会者,只能送上礼单,太后娘娘还未必会亲自过目。简王则也不必说了,他们亲母子之间的情分,不必拿到众人面前来摆谱。唯独湘王,皇帝笑着看了他一眼:“晋良给母后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不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吧,也拿出来给大伙儿开开眼?”
湘王连称不敢,“内廷里什么样的稀世奇珍没有,儿臣不敢比好,让皇兄和太后娘娘见笑罢了。”
他们兄弟三人对太后的称呼各不相同。简王唤母亲,皇帝唤母后,而湘王却是规规矩矩唤一声太后娘娘。不能说不合宜,但相比之下,总归是显得有点生分了。
太后却只做不知,依旧是满面和煦:“什么见不见笑的?晋良别学他们那份铺张,那么些好东西,给了哀家也是用不上,存在库里空攒尘灰……东西都是虚的,哀家知道你们有这孝心,就够了。”
“娘娘这话却说到儿臣心里了,儿臣想着,也是这个道理。”
湘王说着,微微一笑,合掌轻击了两下,转头唤道,“解蓝——”
立刻有个青年弓着腰走上前来,这人面容阴柔白皙,下颔干干净净,不难看出是个太监。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将两手一托,呈上个四方锦盒来,里面是一串乌沉沉的佛珠。“这是儿臣在里佛寺跪了一天一夜,亲自为娘娘所求得。愿太后娘娘千秋长岁,广积善功。”
太后信佛,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可到了湘王口中仿佛有些变了味。他将话说得太重了,叫太后都觉得这串佛珠有些烫手。戴在腕上捻着,一粒粒都仿若千钧。怎么回答都不妥当,只好捡了最寻常的话来夸赞着,“晋良真是有心了……”
“儿臣不敢。”湘王嘴角含笑,“儿臣不常在宫中,自知不比陛下与晋意两人,与太后娘娘亲近。却不敢少了对娘娘一丝一毫的孝敬之心。”
他的语气极为情真意切,可唇边那个笑,却隐约藏着一丝嘲讽。太后面色尴尬——湘王话中暗指她作为长辈,心有偏颇。可是怎么反驳呢?他又没有说错。
湘王的母亲出身极低,是先帝东宫时身边的一个宫女,生育后几年因病去世。后来先帝登基,也没有另加册封她,只是将她的儿子指给了当时是三夫人之一的何太妃抚养。而太后作为先帝正室,说实话,对湘王母子、以及他的养母,从未多加为难——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可也的确没有怎么关照过,湘王与太后之间礼节有余,亲情不足,这早已是多年的事实。
眼下,被湘王用话刺了一下,太后的笑容有点勉强。好在帝后各自说了几句祝寿的话,妃嫔里也有特别能言善道的——以往就是惠妃,今年又多了宜贵嫔,说笑了一阵,就将话题扯开了。而仪和宫里的气氛却,总归是不如开始那么融洽。
湘王也不再说话,只是默然饮酒,嘴角却始终停留在一抹微笑,看着他们。
这时候,却是个稚气的声音打破了尴尬:“我也有一件礼物给皇祖母,祝皇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随着语声,一个少年快步走上前来,脸上笑吟吟的,不是潼哥儿又是哪个。
“潼哥儿,不准胡闹!”皇后低声训斥。她在教育孩子上颇有一些严厉,潼哥儿还是挺怕她的。只不过偎在太后身边,叫太后一把搂过去之后,他就放松了。还转头对他母亲吐了吐舌头,惹得皇后直摇头。
“方才问你,你不是还说没给准备吗?”太后逗他,“真是给我的礼物?别是从哪个地方捡来糊弄我的吧……”
“当然是给皇祖母的礼物,还是我亲手雕的!”
潼哥儿小心翼翼将那只长盒子取了出来。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好,皇祖母来看看我们潼哥儿的手艺,雕了个什么呀——”
众人都有些好奇去看,只是被潼哥儿的身影挡住了,瞧不见盒中是何物。却都清清楚楚地看见,太后一瞬间刷白的脸色。
她两手颤抖,突而一声尖叫,猛地将盒子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场面有短暂的失控,谢长庭趁乱起身眺望了一眼——她坐得有些偏,方才湘王是如何制造不愉快的,她其实只模糊瞧了个大概。碍于身边就是湘王妃,也不好表现出太好奇的样子。而后来潼哥儿出来时她却看清楚了,见他向太后祝寿,便知道他要献上那支笛子。
可被太后失手扔在地上的,却是一只木人。骨碌碌滚了几滚,断了一条胳膊,依稀能看出雕刻得十分粗糙,甚至有些扭曲不对称,可见是出自不擅雕刻之人手中。而最让人变色的,却是这只木人身上扎满了银针,微微反着光。
巫蛊之术……在场的有数百人,心底却几乎是不约而同低掠过这四个字,带来阵阵彻骨寒意。这种邪术在民间都早已明令禁止,宫中就更不用说,完全是禁忌。太后上了年纪,对鬼神之说有几分迷信,更是谈之色变。这会儿浑身抖得厉害,指着潼哥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潼哥儿也吓呆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皇祖母,我……我不是……”
他六神无主,根本想不明白如何变成了这样,嗫嚅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能怪他,仪和宫里这时已如沸水滚开,众人都在交头接耳。连皇帝都有些沉浸在震惊之中,根本未及发话维持秩序。
“好了好了,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将这肮脏物事拿走,偏要留在这里碍眼吗?”开口的却是何太妃。她方才一直一言不发,此刻却比所有人都提前回过神来。亲自起身去捡那只木人,忽而像是大吃一惊似的,“这……这又是什么?”
众人皆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只见那木人身背后,竟还镶着一枚又大又圆的紫珍珠,在灯光下发出柔润的光泽。
“这……好像是去岁太后赏给太子殿下的胶州贡珠……”何太妃又自己喃喃回答了。
她这句话说完,仪和宫里顿时不乱了,反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太子自不可能雕刻一只木人送给太后,所有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今天这事情有异。太子向来聪颖睿智,虽然年少但并不无知,不存在受人哄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做代表什么的情况。那么唯有盒中物事被暗中调换了,有人要陷害太子,如此才解释得通。
可眼下,这只木人身上镶了太后赏给太子的珍珠。即便有人暗害,不知又要怎么找到这样一颗,一模一样珍贵的紫珍珠。
明知是陷阱,可当真已经把这个长在深宫、未经风浪的少年牢牢困住了,百口莫辩。
简王搀扶着太后先离了席,昭示着这场寿宴注定是不欢而散了。皇帝一贯温和,这时候脸上倒还不太显;皇后的神情却已经难看到极点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管教起来虽然严厉了些,但疼爱也一点不少。况且潼哥儿是嫡长子,又是上下一致认可的皇位继承人。太后的生辰上,当着内外臣工,所有人的面,储君闹出了这样的不详之事……
湘王嘴角始终是含着一抹笑,几乎像是刻在了脸上。饮了一盅酒,依旧是一言不发。
整个大殿里,就剩下何太妃故作惊讶的发问一声声传来:“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上会有太后娘娘赏赐您的珍珠?您倒是说句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你们抢到天猫了吗= =
我有个同学今天生日 凌晨的时候 我先给她发了个生日快乐 再去打开我的购物车 结果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57 巫蛊(下)


数百盏宫灯如炬,将仪和宫明晃晃照亮。
潼哥儿跌坐在正当中,冷汗顺着额角,一滴滴滑落。
何太妃的发问,他是一个字也答不出来,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盒中的物事何时被换了乾坤……
正当这时,只听一旁另有个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孝心可昭日月,对太后娘娘,向来是尊敬有加。依臣妾看来,恐怕是有人暗中误导,才叫太子殿下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来。”
说话的却是宜贵嫔,“陛下、皇后娘娘,眼下倒不如去查查,太子殿下之前与什么人接触过。殿下年纪尚幼,心地纯善,那教唆殿下之人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诛,应当严惩不贷。”
这话说得很及时,正顺了帝后二人的心意——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子被祸累。皇帝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潼哥儿过来。别怕,你告诉父皇,你今日一开始放在盒中的是什么?几时出门的?都去了何处?”
所以说皇帝也实在是个温吞的性子,到了这时候,几句话还是笑着说的,尽管笑容极为勉强。
潼哥儿见父皇和颜悦色,心里也稍稍安定下来一点。慢慢交代了些——他白天都不能出来,照例要在太子书房读书,直至傍晚回到东宫,才揣上盒子出门,“盒里放的是我自己做的笛子……我出来之后,在御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就去了皇叔那里,再就去仪和宫拜见了皇祖母……”
这其间可能接触的人就多不胜数了……旁的不论,就单经过御花园这一趟,来来往往,就多少人了。
皇帝不由得一筹莫展,正当这时,却听惠妃忽而插话进来:“如此说来,臣妾倒突然想起开宴之前,大伙儿在华阳宫,拜见皇后娘娘时,唯独钟离昭仪无故来迟了许多……”
这话一出口,钟离薇陡然一惊抬起头来——她原本坐得远,这样的场合没有她发话的机会,至多是跟着看一看热闹。只是万没想到热闹看到了自己身上,见众人都转过头来瞧着自己,不由面色涨得通红,嗫嚅道:“臣妾……没、没有……”
惠妃哼笑了一声:“没有?钟离昭仪当我们都忘了?当时只有你来得最迟,问你去做什么了,你却又不说……”
钟离薇挨了这一顿抢白,终于顶不住,说了实话:“那是因为尚衣局的礼服迟迟送不到,所以臣妾出来便晚了……”这些日子,她在宫里其实很不好过,分位低,不受宠,唯一的后台钟离德妃也不是那么过硬。所以连尚衣局的宫人都敢给她眼色看——钟离薇是什么出身,从小也是家族中精心呵护教养长大的,骨子里到底有几分傲气。如今这个昭仪娘娘虽做的中看不中用,受了委屈,却也唯有咬牙往肚子里咽,不愿叫外人笑话。是以方才在华阳宫里,她并不愿说出真正原因。
可眼下却容不得她不说了……不仅是她,钟离德妃这时候也觉得脸上无光。无意间抬眼,却看见惠妃和宜贵嫔隔着半张桌子,彼此相视微微一笑。
德妃的怒火腾地烧了起来,这两个长舌的妇人,倒是勾结在一块儿了……她忍不住抢道:“陛下、皇后娘娘明鉴,钟离昭仪绝不可能做出对太子、太后娘娘不敬之事!她性子温顺,有些人便觉她软弱可欺……”
“好了好了,还嫌不够乱?”还没等她说完,皇帝便摆了摆手,唯恐她又同惠妃吵起来,“德妃,你先退下。”
德妃只得又悻悻然坐了回去,脸上发烧,只觉得众人都在看自己笑话。转头看了看,一席上的人,却是同向春风各自愁——皇帝与皇后愁眉不展;萧、何两位太妃,一位神游太虚,一位左顾右盼;一众嫔妃各自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竟真是无人注意她的窘态。
另一边,湘王顾自饮着酒,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些。似是有些不耐,忽而将酒盅往桌上一落,轻轻的一声,也算惊散了沉默。
方才还在观望的何太妃立刻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说道:“既然钟离昭仪的确是有事耽搁了,又未曾有人证明她去过御花园、同太子殿下接触过。那么只怕,这巫蛊另有来历……据太子殿下说,他最初放入盒中的是一支笛子,可这笛子如今却在何处?又有何人见到过?”
她这就有一点故意吓唬孩子了,潼哥儿方才好一点的脸色,转瞬又是煞白,急道:“我真的做了笛子!小荣子他们都见过的……”
皇帝也是有一点不满,皱眉看了何太妃一眼。却也碍于她是长辈,不能说什么。只让传了太子身边常常陪伴的几个小火者过来,一问过后,果然都说太子这一段时日在学雕笛子,在东宫,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又问他们傍晚太子出门之后的事情,这些小火者却都不清楚了。便叫简王身边的宫女来回话,说,“太子殿下在凌虚殿内玩耍……其间奴婢们在旁伺候,并未看见太子殿下取出盒子来,他自己也没有丝毫提及。随后太子殿下随着简王殿下、谢夫人去仪元宫拜见太后娘娘……简王殿下与娘娘单独说话,太子殿下就和谢夫人在外殿等候……”
皇帝就有点不明白了,“谢夫人是谁?”
这个问题叫宫女有点欲言又止,还是皇后在一旁答疑解惑:“回陛下的话,是太后特准进宫谒见的民女谢氏。”
太后自然有权力依她自己的好恶选择见谁不见谁,皇帝唔了声,也不再关注。只是问那个宫女:“太子与这个……这个谢氏说了什么,你们可有听见?她有没有动过太子的盒子?”
“——必定是谢长庭挑唆太子行巫蛊之术!”还未及宫女回答,钟离薇猛地站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以往遇事,她身边都有惜燕替她拿主意,而如今惜燕和惠妃沆瀣一气,反过来构陷于她。又是这么大的事,见话头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她几乎吓得肝胆俱裂……而忽听到谢氏两个字,便如乍然迸现出一丝期望,她已经迫不及待,用谢长庭来顶缸了——可是也太急了。
话音落下,她才发觉众人皆满面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鹤立鸡群的自己。
钟离德妃也看着她,脸上却早已没了平日那种即便是装出来的慈爱。反倒是气急败坏,带着深深的厌恶……就像在看一件多余的东西。
钟离薇忽地哑住了,直到身旁的宫女低低提醒了几声,她才浑浑噩噩地坐了下来。
而谢长庭则已经得了口谕上来拜见,“……回陛下的话,妾身在仪元宫偏殿只与太子说了些家常话,当时妾身不知是太子殿下,并不敢多加冒犯。”
那宫女也道:“太子殿下那时虽提到了给太后娘娘的礼物,将盒子拿了出来,却未经过谢氏之手。奴婢也未曾听见谢氏有教唆太子的言语。”
这宫女是简王的人,言辞之间,对谢长庭自然十分维护。谢长庭与太子虽说了不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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