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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自己办不到……腹中胎儿的存在告诉她这并不是梦,而且她也不愿只当这是一场梦而已……若是梦的话,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不愿承受这椎心的痛苦。
鸪桥仙
七夕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慕慕?她在素描本上写下这阙词。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笑了,笑得有些许的凄凉悲伤,她想常伴君侧呵……她是贪心的,说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那只是自我安慰的话!曾经拥有若真的应当足够,那她为何会如此的痛苦?
她想和齐焱一同慢慢变老,一同走过人生的各种喜怒哀乐…快乐时一起分享、悲伤时一同承担……正当她沈浸在自己的思念之中,敲门声突然响起。
“小珺;,你在吗?”徐文兰又趁着空堂来找城珺;。
“等一下!”她连忙擦掉再度泛滥成灾的泪水,假装若无其事地开了门。
“你在做什么呀?这么久才开门?”徐文兰走进城珺;的小套房里。
“没什么。在画图。”
“画图?”徐文兰的眉扬了趄来。
“你何时变得这么有艺术细胞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是在画‘蜡笔小新吗?’”她取笑地问道。
“才没有!我又不像你!”城珺;开心起来,文兰分散了她的伤心。
“开玩笑,你当然不可能是我,我这么妖娇、美丽、有气质,呵呵呵……”说完徐文兰还不忘发出“黑鸟丽子”的笑声。
“恶!”
“怎么,害喜呀!有没有多吃酸梅呀?”徐文兰走到小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画本瞧着。“乖乖!这个帅哥是谁呀?美呆了!”
“美呆了?”城珺;的眉头皱了下,她才离开几个月而已,怎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形容词。
“就是美丽到人看了会痴呆嘛!你最近都在画他吗?”真是个大帅哥。
“你这句形容词很奇怪,而且又超没有气质的。”她摇了摇头。
“没气质?不曾呀!怪好的,而且很特别耶……”徐文兰觉得城珺;被古人同化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位帅哥是谁?”她对素描本里的男主角有兴趣极了,由城珺;眷恋的神情看来,八成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城珺;看着画像幽幽地说。
“哇!就给我猜对了……啧啧……没想到你未来儿子的老爸这么帅……真是羡慕……”她摇着头。“嗯!不错,品种优良,若结合你们两人的优点,生男孩一定是个小帅哥,生女孩一定是个小美人。”
“品种优良?”城珺;给了徐文兰一记卫生眼。“你当是在卖稻米还是在卖猪肉呀!”她不悦地说道。
“城姑娘,胎教、胎教!呵……瞧我带了什么来了?”徐文兰拿了一盒东西放在小桌上。
“无声麻将?”城珺;的眉头扬了起来。
“对呀!怕你无聊嘛,特地带来和你玩几圈。”她将麻将倒出来,笑咪咪地看着城珺;。
“是你自己想玩吧?”城珺;的眉皱了起来。
“咦?被你发现了呀!其实也没关系啦,我们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有美感了。”文兰还是一副乐天的德行。
“如果我沈迷于麻将,你猜我的孩子出生后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帮忙排着麻将。
“当然叫妈呀!”他又暂时见不到爸,当然先叫妈。
“错!是自摸!”城珺;终于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嘿……那也好呀,当个职业赌徒,最好能像周润发所主演的‘赌神’一样。”她高兴地说道。
城珺;感觉文兰说这句话时双眼闪闪发亮。“我看你是电视、电影看大多了。”
“我怎么不觉得?”
“一个没唅;知觉的人,又怎么会有感觉?”
“你笑我?”
“岂敢!”城珺;看见徐文兰的袋子里还有几本书。
“你那是什么书?”城珺;好奇地问道。
徐文兰搔搔头。“你不说我还忘了昵!”她将袋子递给城珺;。
“这是‘女性怀孕须知’,我特别去买的,感动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感动的,将所有的感动说出来吧……”她得意地说道。
“女性怀孕须知?”城珺;拿出其中一本,随意翻了下。“别告诉我这叫‘女性怀孕须知’……”她翻开其中一页,摊在徐文兰的面前。那一页正是一个男子的全裸照片。
徐文兰的脸色由得意忘形,变为尴尬极了。
“我要看的。”
“看图片要钱,早就叫你看你男朋友的了,经济又省钱!”
“哼!我才不曾那么做昵!那多没有气质呀。”
“是,你最有气质了,可不可以?有气质到看这种东西、租一大堆A片……”城珺;摇着头。
“去去……还给我,这叫做练习呀,如果真的发生的话,才会临危不乱,你是懂不懂啊?”徐文兰将写真集拿了回来。
“对了,你上次带的那三本写真集结果如何?”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那四个字?”
“大发利巿;。齐堡的弟兄们大伙儿抢着要看,看一次我收一两银子。”她啜了口茶。
“哇拷!那不是赚翻了?”徐文兰手中握着牌,眼中闪着“钱”光。
“是有点啦……不过却被齐焱给烧了……”想起那次牢狱之灾,唉!真冤枉。
“什么?憢;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原本我还想用那三本写真集好好赚一笔,以后要当创业基金的。”
“创业基金?”徐文兰挥挥手。“别开玩笑了,在那里可以创什么业?你要在那里卖猪肉还是开‘辣妺;红茶店’?”她嘲笑着。
“我是要开妓院。”她缓缓说道。
“好哇!这个主意很好,我赞成!那你到底开成功了没?”她好奇地问。
“没有!”
“什么?这么可惜,有机会可以当老鸨耶……在我们这里可是会被捉的。”徐文兰摇头大叹可惜。
“我也是那么觉得呀,如果能开成,我一用‘企业化’的经营方式,也许我还可以名留青史耶……”城珺;摇头叹气,嗯……手上的牌还不错,听牌了。
“名留青史?”徐文兰的脸颊抽动了几下,忍不住爆笑出声。“拜托!开妓院还可以名留青史?你也太诬蔑那本‘青史’了吧!”
“哇!自摸!”城珺;高兴地摊了牌。“青一色、四暗刻……”她得意地看着徐文兰。
“什么?”徐文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城珺;的牌。“拜托,你要我的命吶;……青一色还四暗刻?难不成孕妇的赌运比较好?”
“别这么不甘愿,想知道孕妇的赌运是不是比较好,你身体力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
第九章
齐堡
“已经三十天了,少堡主还是关在逸轩里吗?”齐母担忧地问着阿牛。
“回夫人的话,少堡主这一个月来都关在逸轩里,看着少堡主夫人所留下来的腰炼。”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再这样下去,珺;儿还没有回来,焱儿就一定会先病倒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呀!”齐父叹了口气,这一个月来齐焱的消瘦他也看在眼里,为人父母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不晓得那名大师说的是不是真的?再十九天珺;儿就会回来。”齐母拿着手中擦拭滑落的泪水。
“出家人不打诳言的,我们要相信那位大师的话才是。”
“若珺;儿无法回来……”
“不曾的!”齐父拍拍齐母的手。“我们现在也只能相信大师的话了。”
“是呀……”她哽咽地说。“我想去逸轩看看焱儿。”
“好吧!”齐父点点头。
齐母推开门,走入内室就看到齐焱坐在床铺上,手拿着一条纯金的腰炼,双眼望着远方,身形十分的枯槁,已不复往日的俊朗及意气风发。
“焱儿……”齐母心疼地走到齐焱的身旁。
齐焱稍稍回过神来。“娘!”
“焱儿,别这样!珺;儿再不久就会回来了,珺;儿若是看到你如此消沈,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但是我克制不住自己对珺;儿的思念。”齐焱缓缓地说道,原本清明的眸子有些凹陷、黑白分明的眼珠有些灰暗,看得出来经过长久的折磨。
“我每夜都无法入睡,脑子里全是珺;儿娇柔的身影,她为何还不回来呢?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残酷?在她好不容易接受我之时,在我以为可以永远守住她之时,却狼心的带走她……”他双手握拳,用力地搥;打梁柱。
“不要!焱儿不要这样……”齐母握住齐焱的手,悲切地哭泣着。“你不要还没等到珺;兄回来就先崩溃了呀!”
※ ※ ※
“你怎么又带我来新兴巿;场呀,除了这里你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吗?”城珺;不悦地说道。
“孕妇得多走动、走动,每天闷在家里听古典音乐、画素描,你生的孩子会变成自闭儿吶;!”徐文兰闪过城珺;挥来的一拳。
徐文兰左右望了下,发现那个算命摊还在,于是她卷起了袖子,准备想去拆了他的摊子。
“怎么了?”城珺;觉得文兰表情怪异。
“别拦我,我去要拆了那个算命师的摊子,让他不能再在这里骗人。”徐文兰气唬唬地说道。
“喂!算命师……”徐文兰跑过去,用力拍算命师的桌子。
“小姐。”算命师微笑地招呼。
“你还说我朋友回不来了,她这不是回来了?”文兰指着城珺;道。
算命师转头看向城珺;。“这位小姐,在那里可有遇到你真心所爱的人?”他微笑地间道。
城珺;有些悲伤地点点头。
算命师点点头。“那就代表我算的没错,不是吗?”
“但是我朋友回来了呀!”
“小姐,你是真心想回来吗?”算命师缓缓地问道。
“这……”城珺;摇了摇头。
“那你想回去吗?”
“我还可以回去吗?”城珺;双眼发亮,激动地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回去?”城珺;连忙点点头。
“你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若你真的回去了,就不能再回来,你能割舍掉这里的人事物吗?你仔细思考后再回答我。”算命师看着手牵手的两人道。
城珺;看看算命师,再转头看看徐文兰,然后她感伤地对着徐文兰说道:“文兰,我对不起你!我必须回去。”
徐文兰则抱紧了城珺;,她也不愿看城珺;郁郁寡欢,还强颜欢笑。“没关系的,只要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就很高兴了。”她十分感伤她说,毕竟两人是好朋友,以后将一辈子见不到面了。
“我要回去,他在等我!”城珺;坚定地对算命师说。
“明天光束将最后一次聚集,地点在你所居住的地方。”
“谢谢你。”城珺;感激地说道。
“我说过,你的缘分、归宿就是在那里,你只要选择相信你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 ※ ※
“够了吧,不要再装了……”徐文兰知道城珺;要回去古代,将自己所有的写真集全都搬到城珺;的小套房里,往城珺;的行李袋里装。
“不行!这是要给你开妓院的资本,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烧掉,了解吗?”徐文兰强忍着酸楚,笑着说道。
“是!”城珺;夸张的行了童子军礼。
“好了,剩下最后的步骤。”她拿起相机。“我可是买了五卷底片,快!我们可以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将相机调成自动,徐文兰连忙跑到城珺;的身旁,开始拍照。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所有的底片才全都拍完。
“拜托,你在拍什么呀……我都还没摆好姿势!”
“有什么关系!”徐文兰拿出银制的项链,中间有个心型的坠子,徐文兰将它打开。“这是我们以前的合照,到那里之后别忘了我……”她终于忍不住哽咽地哭了。
“我知道,我不曾忘了你的。”城珺;戴好坠子,抱紧徐文兰,泪水滴落下来,濡湿了她们俩的衣服。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徐文兰拿着城珺;的画本一同塞入行李中。
“你带够了黄金和白银吗?”
“我将存折的钱全领了出来,都买了黄金。”
“那我就放心了,还剩一点时间,我们聊一聊吧!”于是她们从南至北的聊了起来,说到了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是如何认识、闹别扭……等等。
天色渐渐由暗变为明亮了起来,偶尔还可以听到鸡啼的声音。由于不知道光束何时会聚集,两人就这么等待着。忽然之间,室内暗了起来,一道光线穿出。
“快!光束开始聚集了……”徐文兰连忙将行李拿给城珺;。
“到那里一定要过得幸福哦……”徐文兰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若在那里遇到婚姻暴力,我是没办法救你的。”
“我……我……知道……”城珺;哽咽地说道。
城珺;提起行李,站入光束之中,光束也慢慢地散去……
“到那里别忘了我啊……小珺;……”徐文兰哭喊着,看着光束就这么消失,她一辈子是无法再见到自己的好友了……
※ ※ ※
昏乱交错的时空,让城珺;有些眼花撩乱。她再次坠落到古代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呀?”城珺;看着四周陌生的街景。
路上的行人看到不同穿着的城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也许该找人问问路才是。“这位大哥……”当她开口想问路时,所有的行人全都走避。搞啥呀!我又不会吃了他们!难不成她长得像“怪兽”还是“喷火龙”吗?不曾吧!看来她不换下这套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服装,是没有半个人会理她的。
“找间布庄买套衣服好了。”城珺;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布庄,起初那里的老板看到她的穿着地想走避,直至看到城珺;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才露出了笑容。
“姑娘,你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呢?”
“随便找套男子的长衫给我。”这样也方便些,她在心里想道。
“是……”
“对了,我问你,这里离齐堡有多远?”
“齐堡向来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姑娘若是到了齐堡,可能也无法进入。”老板好心地说道。
“我和他们少堡主是好友,是他请我到齐堡作客的,但我不知道齐堡到底有多远。”城珺;撒了点小谎。
“这样啊……”布庄老板点点头。“这儿离齐堡约莫有一百哩的路途,若是姑娘你的脚程快一点的话,今儿个晚上就可以到了。”
一百哩?那么远……城珺;皱了眉。
“这里有没有让人雇马车的地方?”
“当然有!”
一大早齐焱便神采奕奕地坐在庭院等着城珺;,今日她就要回来了,他的心涨满了喜悦……齐父、齐母及阿牛则是在他的身旁陪伴着。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太阳早已西沈,齐母的脸色也越来越担忧。终于到了子夜,齐焱仍是坐在凉亭候着。
“焱儿,你先回房吧!珺;兄回来时,我会差人通知你的。”齐母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要亲自在这里等珺;儿。”齐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温度。
“爹娘,你们先回房吧……”两人看到齐焱这样,也不敢回房,深怕发生什么事。
终于漫长的夜晚过去了,四十九天漫长的期待落了空,一股气血在齐焱胸口翻腾着。
“焱儿……”齐母看着齐焱的脸色慢慢变红,有些担忧。握紧了手中的腰炼,齐焱受不住刺激,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焱儿……”齐母连忙扶着齐焱,齐父则是从石椅上起身。齐焱双眼一闭,昏厥了过去。“快叫大夫……”
大夫稍微把了下脉。“心病还需心药医。”他说完开了帖药方子后便离开了。
※ ※ ※
经过漫长的路途,城珺;终于在隔日下午乘着马车回到齐堡。由于她怀着身孕,虽急切的想见到齐焱,但马车的颠簸令她受不了地猛吐。
城珺;拿着行李下了马车,付了马车夫一锭金子。
马车夫从没见过有人出手如此大方的,欣喜得频向城珺;道谢。在马车离开后,她才敲了敲齐堡的大门。
门内走出一名堡内的弟兄。“小兄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我找你们少堡主。”看来这名弟兄是新来的,所以才会不认得她。城珺;在心里想道。
“我们少堡主现在不宜见客。”
“为什么?”城珺;不解地问道。
“这就不便告知了,小兄弟请回吧!”
“喂!我要进去。”该不曾才五十天他就外遇了吧!
“不行。”眼看堡内的兄弟就要将大门给阖上,城珺;情急之下拿起了大行李,用力地掷往他的身上,乘机跑了进去。
“有人擅闯……”那名兄弟连忙大喊着。城珺;则是拎着行李,直冲紫竹轩。
“站住!”阿牛见到有人擅闯齐堡正要挥掌制止。
“阿牛,是我啦!想谋杀呀!我回来了,齐焱呢?”城珺;连忙蹲下身子,避免被劈中。
“少夫人?”阿牛连忙收势,欣喜地看着城珺;。大好了!少夫人真的回来了,少堡主有救了……
“齐焱呢?为什么外头守门的说齐焱不宜见客?”她不解地问道。
“少夫人,别说了,快跟我来!”阿牛帮城珺;提起行李,直奔逸轩。
第十章
“堡主、夫人,少夫人回来了!”阿牛在敲门后,连忙开门进入。
一脸忧心忡忡的齐父、齐母一听到阿牛的话后,迅速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珺;儿,你终于回来了……”齐母抱着城珺;说道。
“爹、娘,齐焱呢?”怎么回事,气氛好怪!
“他在内室。”齐父说道。
城珺;点点头,而齐母、齐父和阿牛则离开了逸轩。
城珺;走到内室,发现齐焱的脸颊削瘦、俊逸的神采已不复见,心疼地抚着他的脸。怎么会这样?她才回台湾不到两个月啊……
“珺;儿……珺;儿……”齐焱的眉头紧皱,不停痛苦地呓语着。
“我在这里。”城珺;握住了齐焱的手。
“回来……珺;儿……”
“焱,快醒来!我就在这里啊……”城珺;温柔地说道。
“珺;儿……”熟悉的香郁充斥着他的嗅觉,齐焱缓缓睁开了眼,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城珺;。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齐焱捉住了城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