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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永柱近乎哀求道:“小生想见她最后一面……”那婆婆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好吧,你背老身过溪去,老身带你去见她。”
朴永柱收起泪水,恭恭敬敬地蹲在那婆婆的跟前,等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岂知那婆婆并未趴下,反而手掌疾翻,向他颈脊穴拍落……蓦然一双小腿被朴永柱的双手向后勾住,她吓出一身的冷汗,手掌凝在空中不动了……
只听朴永柱道:“婆婆,你伏下吧。”那婆婆略显迟疑,又见朴永柱在催促她,这才放下手来,羞答答地伏在朴永柱的背上,由他背着淌水过溪。
等到了对岸,她迫不急待地要从朴永柱的背上下来,朴永柱却诚挚地说道:“婆婆,你甭下去,小生背着你走得快。”
那婆婆惊慌道:“不用,不用,你还是把老身放下。”岂知朴永柱不知就理,坚持道:“婆婆,还是小生背你好,您给小生指路就行,这山路不好走……”那婆婆见他不放手,不由发急了,挥掌往他的颈椎穴劈落,一掌将他震昏过去,手法非常快。
接着连点朴永柱周身数处穴位,这才回到溪水边,捧水洗脸,现出一张绝世的容颜,却是扶桑乔妆。
原来扶桑离开产妇一家之后,半路上忽遇山洪暴发,黄马惊慌逃窜,跌落山谷,扶桑也随之坠落山崖,奇变突生,扶桑惊吓之余,竟然让她攀住峭壁中的一颗千年松,这才逃过一劫。当她顺着崖壁爬下山谷时,一身的缁衣早已被山石和树枝挂破。
她在乱石丛中找到那匹坠入谷底的黄马,惨不忍睹,她秀媚含悲,口中念诵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替这匹不幸惨死的黄马念经诵佛,送它上西天极乐世界。
然后从马背上摘下她的包袱,取出老太太塞给她的衣服。解开一看,两件衣服之中竟有一件是老妇人穿的葛黄色的麻纱衫裙,扶桑不禁一愣,随即想起一定是那老太太搞错了,把她自己的衣服她当成儿媳妇衣服塞给了她。
她把那一件老人的衣服按在胸前一看,不觉哑然失笑,忽然想起朴永柱假冒老者欺她的事来,灵机一动,心想这小子肯定会追来,他既可欺我,我为何不也蒙他一二,出这口恶气,再夺他的白马上路,岂不更好,想到得意之时,嘴边不由露出了脆笑。
在说朴永柱悠悠醒来,如在梦寐之中,猛然看见扶桑就立在自己的眼前,还以为是眼花,揉揉眼睛,看得真切,惊喜莫明道:“扶桑师父,你……你没死?你还活着……”
扶桑骂道:“呸,你才死呢,贫尼好端端的干么要死。”朴永柱惊喜道:“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那个老婆婆骗了小生,害得小生瞎担心一场。”他挣扎欲起,这才发现全身数处穴位被封,动弹不得,惊悸道:“是你点小生的穴位?”
扶桑笑靥如花,拍手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样,贫尼这个婆婆扮得像不像?”
朴永柱做梦也没想到背在他背上的婆婆会是扶桑乔装的,不由苦笑道:“像,像极了,小生简直被你蒙过去,还向你下跪,真冤……”,扶桑乐得格格娇笑,拍手欢呼,完全是一副女儿的情态。朴永柱几时见过她这灿烂的笑容,大感喜慰,心想自己就是让她蒙了一千次一百次了也值得,他外表象个冤大头,内心却充满着喜悦。
扶桑欢笑未毕,纤纤玉指戮朴永柱的前额,得意洋洋道“任你奸似鬼,也饮老娘的洗脚水。”一语甫毕,忽感不妥,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个出家之人,怎能说出这种粗话,不由伸手捂嘴,变成闷嘴的葫芦,脸颊炽热,愈发显出她的娇媚。朴永柱痴痴地望着她,如饮甘霖一般心醉:天啊,她笑起来更加艳丽。
扶桑一觉自己的失态,立即又板起一副冷若冰霜的脸孔来,问道:“你追贫尼作什?”朴永柱满脸驼红,嗫嚅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未了强辩道:“反正小生和你同路,好歹都是要走出这山区的,不是吗?”
扶桑骂道:“你无懒!”朴永柱也不反驳,红着脸傻笑,心想:“无懒就无懒吧”。
扶桑脸上凶霸霸的,心里却在想,此人一身武功,诡计百出,几次较量,我总是着他的道儿,只有这一次让我扳回一局,我该如何处置这厮呢?旋即又想,这小子虽然臭毛病不少,但为人还算热心,救死扶伤,不失侠义之风,今天更是真情流露,听说我已死,哭得像孩子一般,回想这些日子以来与他拆解的招数,心中逐渐明析,其实他是在让我,决无伤我之意。看在他几滴眼泪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想到此处,不觉哑然失笑,初时将他视作大敌,暴雨之前还恨不能吃他的肉,剥他的皮;现在人被自己逮住了,反而下不了手。
她脸上阴睛不定,倒把朴永柱吓住,不知她要如何处置自己,求道:“扶桑师父,求你解开小生的穴道,其实小生并无半点的歹……念,只是……只是……”他心慌口讷,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声。
扶桑更不让他说下去,凶他道:“朴永柱,你小子对贫尼无礼之极,本当将你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姑且念你能行善积德的份上,饶你一命……”朴永柱闻言之下,不觉大喜,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谁知扶桑接着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贫尼不能再让你骑马逍遥了,你必须赤着双脚走路,这匹白马贫尼没收了。”她说完就动手,脱掉朴永柱脚上的布鞋,丢进溪流之中让水冲走。
朴永柱连珠价地叫了起来:“扶桑师父,你不能这样的整小生,光着脚丫子让小生如何走路,这千里路途,岂不要小生的命……”
扶桑那里肯听他的呼叫,笑嘻嘻地跃上朴永柱的坐骑,岂知那白马欺生,突然人立起来,仰首狂啸,把扶桑摔下马背。扶桑又惊又怒,腾身再次跃上马背,双腿夹马,双手紧抱马颈,白马一阵狂奔乱跳,未能把扶桑摆脱,这才驯服。
扶桑骑在马背上绕着朴永柱转两圈,扬鞭道:“两个时辰之后,你的穴道会自行解开,贫尼先走了……”她一扬马鞭,对白马娇叱道:“驾!……”白马奋蹄飞驰而去……
朴永柱叫苦不叠:“扶桑师父……扶桑师父……小尼姑……臭尼姑……你给我回来……”
扶桑拍马而去,理也不理,心中还一劲儿地乐着呢,谁知就在此时,忽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右侧一座山峰颤裂,山上的树木花草岩石泥土忽啦啦的往下陷落,山崩地塌——山体滑坡了,巨大的泥石流像崩溃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
扶桑大惊失色,一天之内她连遇两次天灾,大自然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非人力所能抵挡得住的,她策马前冲,没命的逃窜,忽又记起朴永柱还躺在谷中,急忙又掉转马头,向他冲来。朴永柱早已吓破了胆,见扶桑前来救他,不觉大喜,欢呼道:“扶桑师父,快来救我!”
扶桑左足勾住马镫子,身子向右翻下马腹,策马飞快奔到朴永柱的身侧,探手把朴永柱提上马背,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三块巨石瞬时飞滚至,朴永柱惨然惊呼道:“快提马缰!”扶桑闻言而动,忙提马缰,神俊无比的白马倏然跃了起来,从三块巨石上面飞越过去,犹如天马行空,稳稳当当地落地后,竟未作片刻的停顿,继续作风驰电掣的飞驰。
然而从山上滚滚而下的大石小石,像雨点般密集,一旦遇到阻碍便像陨石一般腾飞,抛下山谷,让他们躲不胜躲。扶桑飞舞一双肉掌抵挡飞石,用四两拔千斤的手法将飞石一一引开,更无暇腾出一只手来替朴永柱解穴,朴永柱扒在马背上只有干急的份儿却无能为力,不计其数的飞沙走石让扶桑穷于应付,不时有飞石击中朴永柱,痛得他哇哇大叫。
扶桑唯恐应手不及,让大块的飞石伤了朴永柱,冒险腾出一只手拍开朴永柱身上被封的穴位,她一心两用,一时间更是手忙脚乱。便在此时,一块千斤巨石呼啸而至,扶桑百忙中双手皆出,引掌硬接,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心弦尽颤,喉咙一甘,一口鲜血喷雾而出,她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伏在朴永柱的背上,嘴里的鲜血大口大口地流淌下来,滴在朴永柱的身上。
朴永柱惊呼道:“小师父,你……你……伤得如何。”他背朝天,看不见扶桑的受伤的情况,连叫数声,才听扶桑“嘤咛”一声醒来,无力地说道:“朴施主,贫尼…贫尼……替你解开穴道……”接着在他身上连拍数下,用仅剩一丝的气息开口道:“你……自己逃……命……啊……,话说未完,又有一块飞石悄无声息地袭击在她的背部,人再次晕倒。
朴永柱穴道一开,全身皆活,翻身坐直,反手抱住扶桑,腾出一只手抵挡飞石,右足力撑,左足一松,快婕绝伦地从左侧钻到马腹之下,只觉无数的石沙呼啸而至,从他们的身侧飞过,不时有大大小小的石土击中白马,白马悲鸣不住,奔跑若狂,却也未能逃出死亡的命运,一块飞石击破它的脑骨,它惨声嘶鸣,跌倒在地。
朴永柱惊乱之际,抱着扶桑滚出丈余,立即跃起,夺路狂奔,把轻功发挥到极限,窜到山坳的一个“死角”,石沙一时伤不到他们,终于让他俩逃出被活埋的命运。
朴永柱轻舒一口气,望着怀中鲜血淋漓的扶桑说道:“小师太,咱们脱险了!”却不见她回应,只见她双目紧闭,手脚冰冷,一动不动,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竟无呼吸,朴永柱吓得魂飞魄散,他把扶桑平放在草地上,撕心裂腑地呼叫:“小师太,扶桑,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轻抚扶桑的躯体放声痛哭,只恨自己不能替扶桑死去。
正当他哭得愁云惨淡的时候,只听扶桑“嘤”的一声,喉咙里发出呼声,呼吸十分急促。朴永柱大喜,揉搓着泪眼道:“小师太,你醒了,咱们脱险了,你忍耐点,小生替你疗伤。”
他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礼,解开她的衣服察看伤势,只见她雪白的背部淤黑一片,深入肌肤,若非她身上的包袱隔开一层,那一块飞石非让她当声场毙命不可。朴永柱观之色变,她虽有了知觉,但神智未清,脸白如纸,气息极微,虽说没死,但离死也是不远了。
朴永柱方寸大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在此山野之中,找个村民都困难,何况是大夫,如今唯有先助她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了,于是将右手放在扶桑的“灵台穴”上,替她推血过宫,助她顺气呼吸。过了一会儿扶桑略觉清醒些,眼皮张开,微弱说道:“没用的,你不用忙了,贫尼心脉受震,五脏离移,只怕大修罗仙……来了也救不了贫尼的命……”
朴永柱呜咽道:“不,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他口上安慰扶桑,心里却惊慌到极点,忍不住泪如雨下。
扶桑用那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带贫…尼去戴…戴云…山…龙潭……庵,贫尼要……要见了尘……师太……”
五 戴云山疗伤
龙潭庵是戴云山里的一座小庵,因筑在山顶的龙潭池旁而得名,其潭深不可测,其水流向四方,形成许多溪流,戴云山势峥嵘,高耸霄汉,山顶经常白云缭绕,故称为戴云山。
朴永柱负着淹淹一息的扶桑,在夕阳的余辉里,踏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满头大汗地奔到庵前敲门。一个年轻的尼姑为他开启尼庵的大门,见他背负一人,且是佛门弟子,甚感奇怪,双手合什行了一礼道:“施主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朴永柱上气不接下气道:“小生特来求见了尘师太,这位扶桑师太快不行了,烦劳师父你通报一声。”
那妙龄女尼也看出扶桑伤势沉重,不敢多耽搁,合什行了一礼,匆匆转身入内,不久即出,跟在一个老尼姑的背后。只见这老尼眉目虽善,但眉宇间隐念着一股威严,让人望而生畏,朴永柱见她走来,想必是了尘师太了,忙将扶桑放下,躬身下拜,说道:“弟子朴永柱参见师太,请师太看在佛祖的份上,救这位小师太一命。”
了尘师太也没跟他多礼,只是拂手道:“施主免礼。”眼睛却注视扶桑,当她看清扶桑的面容时,惊呼出口道:“扶桑!你怎么啦?”她快步进前,把扶桑的脸扳正,骇然道:“她伤在何处?”
朴永柱悲伤道:“胸前背后都有。”了尘师太闻言一怔,抬起头来审视着朴永柱,沉声问道:“施主是何许人,与她是何关系?”朴永柱恭敬地回答道:“回师太的话,弟子是朝鲜人氏,与这位扶桑师父只是萍水相逢。”
了尘师太一张老脸立即披上了严霜,喝道:“你检查过她的伤势?”这老尼姑性情有点乖僻,她无暇顾及扶桑的伤势,却盘问起朴永柱是否碰扶桑的身体。
朴永柱惶恐不安道:“当时情况很糟糕,弟子顾不上许多……”了尘师太怒道:“现在情况更糟,她没救了,你把她抬回去!”
朴永柱心中酸痛,一闻此言,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磕头如捣葱一般求道:“请师太务必救一救她的性命,她是为了救弟子才受伤的,弟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不想他的哭声不但未能使了尘师太的同情,反而更加让她厌恶,她对站在一旁的小尼姑道:“妙月,把他撵出去,不许他再踏进山门一步。”妙月恭声道:“是,师父。”
她走过去把朴永柱拉了起来,对他道:“施主请回吧,庵里不许有男人,这是庵里的规矩。”朴永柱像是喝醉酒一般,踉踉跄跄的被小尼姑推出诫庵外。
他想不出这位了尘师太的性情为何这般的古怪,只听他检视扶桑胸前背后两处的伤势,便怒不可竭,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隆出庵门。
许多遁入空门的佛门弟子是因情场失意才出家的,了尘师太正是其中的一个,早年情海生变使她万念俱灰,也使她性情大变,老来更是不近情理。
她令小徒妙月把扶桑负入内室,室中只有一榻,一几,一炉檀香及一块蒲团,妙月把扶桑安放在木榻上,了尘师太吩咐她取碗水来,妙月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当她端着一碗水进来时,了尘师太已经解开扶桑的衣服,正在检视扶桑的伤情,脸呈惊呼之色,见妙月进来,忙将她手中的碗接过去,喂扶桑服下数粒天山雪莲,而后让扶桑在榻上坐定,自行盘膝坐在扶桑的身后,抬头对妙月道:“你守在房外,不许任何人进来,那小子若还没走,立即把他赶下山去!听见了没有?”
妙月答道:“是!师父。”她在小几上抽出一根线香,点燃之后插在香炉中,退出时又将门口的竹帘垂了下来,回头看她师父,已闭目运功,右手缓缓按在扶桑的百会处,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纱窗照进禅房的时候,了尘师太已运功完毕,她令妙月进来,安置扶桑躺下,自己则下榻盘坐在蒲团上,汗水浸透了她的缁衣,这一夜的运功疗伤,耗去她大量的功力,却未能把扶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妙月小心翼翼地让扶桑躺下,为她盖上一条薄毯,细看扶桑的脸色,白里泛青,全无血色,脸上的那层黑气非但未消,反而更深了,妙月稚气的脸上也出现了忧色。她走到师父跟前,弓身道:“师父,昨天背扶桑师姐进来的那位施主还在庵外呆着,请师父示下。”
了尘师太大怒道:“为师不是让你把他赶走了吗?怎么还在!你是怎么办事的,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一个大男人在庵外呆着像什么话,坏我佛门的清规。”
妙月恭声道:“是!师父,他不走,徒儿再去赶他走。”她慌慌张张地跑出山门来赶朴永柱,开口道:“施主,请你快回去吧,师父生气了!”
朴永柱却未当一回事,见她走来,神情激动地问道:“小师父,她好了吗?”妙月摇头道上:“她还没有醒来,师父为她治疗了整整一个晚上,不见好转,我看她是好不了了,你还是走吧,别在庵外呆着,师父不高兴的……”
朴永柱听到此处,泗滴眼泪皆出,不用妙月再催促,他转身就走了,连头也没有回,妙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一声,进庵去了。
三天后的清晨,妙月推开榻旁的窗户,让晨旭照进禅房,突然“噫”的一声轻呼道:“他怎么还没有走?”了尘师太正道色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妙月道:“那位背扶桑师姐来的施主还没有走,就在窗外。”了尘师太刚要开口赶他,榻上的扶桑已经轻声地说道:“师姐烦您叫他回去,这里没他的事了。”
原来扶桑刚从昏迷中醒来,正与了尘师太谈话,她把怀中的一本小册子掏了出来,交给了尘师太。了尘师太接书一看,映入她眼睑的是《天地莲花经》五个大字,她啊的一声惊呼,不敢信至地捧着,扶桑睁开她那无光的眼睛道:“义父要我把这本书交给师太,幸不辱命……”了尘师太见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两句话,激动的神情立即恢复了平静,关切道:“孩子,辛苦你了,好好躺着,别说话,等你全愈之后再告诉贫尼。”
妙月第三次奉令来赶朴永柱,脸色就不似从前那么友善了,她寒着脸道:“施主不是走了吗?为何还在此处?”朴永柱神色甚是凄苦,眼眶发黑,见妙月又出来赶他,毫不在意,依然是激动难安地问道:“妙月师太,她醒了吗?”妙月没好声道:“醒来又怎样?反正是离死不远了,好不了了,脸上的黑气不但未消,反而加深了许多。”
朴永柱迅速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走开了。但妙月还是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无法承受的悲痛,就算她菜吃得再清,不沾半点的熏腥,再不理红尘俗事,也看到了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她看到这个青年那种难以宣言的情爱,螓首轻摇道:“阿弥陀佛,孽债啊,孽债……”
两天后妙月奉师父之命下山买药,刚走出庵门,就被朴永柱叫住,她吃心惊地问道:“你不是走吗?……”朴永柱摇头道:“还没有,她好吗?”妙月道:“还是那样。”朴永柱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妙月道:“这是一棵百年灵芝,有舒筋活血,增强功力,益寿延年之奇效,请小师父交给了尘师太。”妙月见他拿出如此名贵的药材来,不由露出了笑靥,说道:“贫尼正想下山去买呢,不想你已经带来了,省得我跑一趟,有了此药,说不定她的病会好起来。师父说要治好她的病,除非有千年的人参,何首乌和灵芝之类的名贵才能救她的命。”
过了两天,朴永柱又送来株成形的何首乌,此后一连十几天不见他的踪影,妙月以为他这一趟是真的走了,那知忽有一天朴永柱又来找她,只见他骑着一匹红马奔到庵外,跃下马背时却是一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