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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扶桑收缰不及,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朴永柱双腿夹马,催马又奔,倏然已奔出数丈之外。回头憨笑道:“扶桑师太,小生这一手杨家枪使得如何?”
扶桑吓出一身的冷汗,心头狂怒之极,心想:“这小贼可恶之极,仗着白马神骏欺我,杨家枪当杨家叉使,哼!让我追到,一样取你的小命!”她咬牙切齿,策马又追。
两匹坐骑奔了许久,前面出现了梯田,湖泊纵横交错,溪涧无数,岭上有几个农家的孩子正在放风筝,田间里数不尽的蝴蝶蜻蜓在飞舞,这田,这水,这花草蝶儿是如此的美丽。朴永柱收缰勒马,放眼眺望,顿感胸薏畅爽,连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都望了,他久居北国,难得一见如此迷人的田园风光。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也沾染了些活泼的朝气。
扶桑却没有他这闲情逸致,一经赶到,立即扣动云帚中的金球,直取朴永柱的背心大穴。朴永柱正当陶醉期间,猛听得蹄声近,还夹着异响,情知不妙,钢叉急忙向后一挥,背后竟似长了眼睛,‘当’的一声,钢叉击中金球,金球反弹回去,向扶桑的脸膛飞来。
扶桑“啊”的一声惊呼,云帚急忙荡开,把金球带飞,那金球擦着她的左耳飞掠而过,心底里大惊,这小子藏拙装呆,其实却是诡计多端,当真防不胜防。一路上连吃几次的大亏,不由微感气馁,云帚在空中一抖,“啪”的一声,金球又向朴永柱甩来。
哪知这一次朴永柱不挡也不躲,空手来抓金球。这一来又激起扶桑的怒火,手腕一振,云帚中的金球甩起,冷然哼道:“你找死!”只听“啪”的一响,朴永柱左脸颊中了一记金球,只把他痛得金星乱冒。皆因一时大意,吃了此大亏,伸手一摸,湿膩腻的满手鲜血,一张英俊的脸蛋登时肿了一半,心中恚怒至极,不由得怒目圆睁,举叉往扶桑胸前直戳。
扶桑心头微震,自与他交手以来,还未曾见他这么凶恶过,此时罄尽全力地交起劲来,扶桑立见吃亏,朴永柱的白马神骏无比,骑术又精又纯,她的黄马和骑术都是大大不如,俩人互交数十招后,扶桑险象环生。
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忽听得山坡下传来小孩子们的大叫声:“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救命啊!……”两件火并的兵刃同时缓慢下来,朴永柱叫道:“喂,小尼姑,等一等,咱们等一会儿再打不迟,在下先去救人。”也不理扶桑是否答应,策马向山岭下冲去,绕过一片片的竹林,眼前是一片的湖泊,湖水清澈无比,一个小孩正在湖面上挣扎,湖水被他激起层层的涟漪。湖边站着两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孩子,正惊恐万状地呼喊着。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皆回头来看朴永柱。
朴永柱不等白马奔到湖边,人就已经腾空跃起,把手的长叉丢在湖边的草地上,在空中曼妙地翻个跟斗,直扑到那个在水中挣扎的孩子。
扶桑随后赶到,目睹他这等绝妙的身法,心中暗暗喝彩,心想自己要是这么一跃,未必能达数丈之遥。
岂知朴永柱救人心切,忘了自己不会水性,救人更不得其法,那落水的小孩一见有人来救,双手双脚同时缠住朴永柱,把他当成一棵树往上爬,立即把朴永柱拉入水底。湖水咕嘟咕嘟地直灌进他的肚子里,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焦急道:“今天我命休矣!救人不行反而搭上自己的命。”慌乱之中,身体一直下沉,直到双足触到湖底,他的神智才清明,屏息闭气,心想这湖底离岸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岂知双足不听使唤,轻飘飘的那里能漫步,竟是头下脚上倒栽葱起来,他惊慌失措,双手狂扑,意外地让他抓住湖底的一块岩石,方把身形稳住。当下一只手抓住石头,另一手把缠在他身上的小孩抱住,沿湖岸高处急行。不料那孩子剧烈挣扎,他恐怕把孩子呛死在水里,只得放开手中的石头,双足使劲一登,冲出水面来,让孩子呼吸,自己也趁机喘一口闷气。
扶桑见他和孩子一同没入水中,久久不见其冒出水面,紧张得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此时见他和小孩子同时冒出水面,离湖岸不及一丈,不觉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云帚挥出,金球飞向朴永柱,叫道:“抓住!”朴永柱见金球飞来,连忙抓住,只听扶桑道:“起!”连他带小孩一起拉出水面,他借势蹬水,飞窜上岸来。回想刚才的凶险,心中不禁惊悸非常,想救人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湿淋淋地跌坐在湖岸上,目眩耳鸣,伏地呕吐,喘息良久,方去看那落水的小孩,经扶桑全力抢救,此时也已脱离危险。
扶桑松了一口气,回头望他,玉容上略现关怀之色。朴永柱心中滚过一股暖流,想起她刚才出手相助,不禁感恩戴德,正想对她说几句感谢的话,忽觉脸上有水流下来,伸手一摸,满掌是血,他惊叫起来,伸手再摸脸膛,当他触到脸上的伤口时,才记得额角被扶桑的金球击伤,入水之后,血流得更多,此时鲜血还在横溢,他话到舌头,又咽了下去,改口道:“小尼姑,咱们这一架还打不打?”
扶桑柳眉倒竖道:“当然要打,为什么不打,别以为做了这一点点的善事就想让贫尼饶了你,没那么便宜的事!”她迈出两步,忽又停了下来,说道:“你现在像只落水狗,半死不活的,贫尼不占你的便宜,等你换过衣服再打不迟。”
朴永柱洒然笑道:“落水狗有何不好,落水狗良心可不坏,不像有的人凶巴巴的要吃人似的。”
扶桑怒道:“谁相信你那个鬼良心,你暗地里干坏事,明里做一点好事骗人,像你这种人最是奸诈狡猾不过,谁要是信你这种人,谁就倒霉。”
朴永柱大叫冤枉,他说:“你这是诬蔑,这和冤枉观音菩萨偷吃腥有何区别,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你信口雌黄,冤枉好人,该当何罪?”
扶桑被他数落一阵,不觉一怔,却见朴永柱哈哈哈大笑起来,羞恼道:“小贼,你消遣我!?”
朴永柱笑嘻嘻地抱拳作揖道:“小生岂敢!”
扶桑简直被他气歪了嘴。此时小孩的父母闻讯起来,见儿子已经平安无事,两颗惊魂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对朴永柱和扶桑两人是千恩万谢,一定要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朴永柱本不愿劳动人家,但此时天色将晚,今晚当有个歇息的地方才行,何况他得确是饿极了,而且还想要气一气扶桑,便满口应承下来,跟着农家的人走了,回头来对扶桑挤挤眉,弄弄眼,邪气地笑了笑,像是说人家邀请你,那是沾我的光,直是把扶桑气疯了,她婉言谢绝了农家的邀请。
初更之后,挨饿两天的朴永柱终于酒足饭饱了,正想吹灯歇息,忽见窗格子外人影一闪,扶桑落在窗外,冷冷道:“姓朴的,咱们这一架还没打完,有种的你就出来,贫尼在原来的那个山坡上等你!”
朴永柱从醉意中清醒过来,想起这一场打不完的架,不觉有点懊恼,摸一摸脸颊,伤口上结了一条血块,脸上还隐隐约约的作痛,他很爱惜自己的这张脸,无端地被她打伤,那真是动了怒火。几天来一直对她忍让,难道她会不知?不教训教训这个枉妄的小尼姑,难消我心头的气愤。他腾地从床上跃起,决意要报一记金球的仇恨。
他拿起那把钢叉,耍起枪法来,向后猛地刺,又是那一招杨家的“回马枪”,舞了一阵子,他推开窗户,悄悄地从窗口跃出,满地里皎洁的月光使他惊讶无比,四周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劳作一天的农夫们都进入了梦乡,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夜来香和各种不知名花儿发出的清香。成排的翠竹在地面上投下参差斑驳的黑影。他沉浸在这温柔静美的光辉里,心里充满着喜悦和惊奇,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原先的那种杀气被这月光给洗涤得无影无踪,他情不自禁地踏着月光走下山岭。月光下的湖水像是蒙上一层轻纱似的梦,岸上的杨柳绕过一层薄雾般的水汽,青蛙躲在草丛中鸣叫,一会儿如潮水般的响起。他来到湖边坐下来,欣赏着这无边无际的静夜里的美景,几乎忘却他是因何到此的。
湖畔另一边有人,在薄雾笼罩的柳荫底下,肩并肩地坐着一对男女,两人缠绵私语,亲密无限,这美妙的夜色好似为他们而设的,朴永柱不禁看痴了,羡煞妒极。
当他目光收回,注视湖面的那一刻,蓦然吃了一惊,柔和如镜的湖水之中,叠印出两个人的影子来,他知道其中一人是他自己,另一人何时站在背后却是半点不知,要是这人突然袭击,他如何将抵挡,不由吓出一身的冷汗。
只听那人冷若冰霜地哼道:“怎么,想当缩头乌龟?”
朴永柱猛地站起来,回头见是扶桑,心中顿生万种柔情,指着拱形树阴下那一对恋人道:“嘘,小声点,惊散一对鸳鸯,岂不大煞风景!”
扶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双男女拥抱在一起,正在亲昵。她突然愣住了,不知所措,心头狂跳,脸颊羞红无比,好像无意之中闯进了一座她无权走入的人间殿堂,使她惊悸异常,也使她痛苦不堪,心慌意乱地逃走。
朴永柱万万没有想到凭这一句话就能把她羞恼走了,望着她那仙姿飘逸的背影,裙袂飘飘,香泽拂拂,冉冉而去,如一朵浮云般飘逝,不禁怅然若失。他再也无心欣赏这无边的月色,满脑子都是扶桑那轻嗔薄怒的样子,剪不断,理还乱。无来由地烦躁和苦恼起来,这一夜就这样失眠了。
三 月老祠接生
次日清晨,扶桑侯在村口,等待朴永柱的出现,可她左等右等,都不见朴永柱的影子,心中暗叫不妙,莫非让朴永柱这小子偷偷的溜走了。急到那农家打听,果真让她猜中,朴永柱骑着白马早已东去。
扶桑大为恼火,心想:“我怎么这么的糊涂,中了这小贼的诡计,给他溜了!”她又恼又恨,玉手抖马缰,芒鞋猛蹬,一声娇叱,催马疾追,恨不得黄马能插翅飞驰,可是那黄马还是不争气,急得她乱鞭乱踢黄马。
追了数里,前方出现一条羊肠小道,小道的中间横卧着一条独木桥,一个弓腰曲背的老者正要过桥,挡住她的去路。只见那老者颤悠悠地走在桥头,三步进前两步退后,好像极担心会掉下桥似的,半柱香之久不见他前进一尺。只把扶桑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催促道:“老施主,您快点啊!”不料她这一喊不要紧,却把那老者给吓着了,“啊呀!”一声掉下桥去。扶桑这一惊非同小可,相救更是来不及,只怪自己太过鲁莽,把这老人给吓得掉到桥去,忙跃下马背,跳入沟底去扶老人。
桥下是数不胜数嶙峋怪石,老者横卧石旁,杀猪般的惨叫:“嗳唷,嗳唷……”见扶桑下来扶他,哭得更加凄惨,只把扶桑吓得脸无血色,不知他伤得多重,连连道歉道:“老施主……老施主……对不起,贫尼不是故意的,您老不要紧吧?您伤到哪里,让贫尼瞧瞧……”
那老者一边叫苦连天一边骂了起来:“你这个缺德的小尼姑,怎能背后吓人,不是你故意的,难道是我老人家自己摔倒的?嗳哟,哎哟……我的脚骨折了,疼死我啦……”
扶桑慌得手足无措,见沟底狭窄,低声下气恳求道:“老施主,让贫尼背你上岸,再设法替你疗伤行吗?”那老者闻言,心头狂喜,脸上却露出愤激的神态道:“你不背老夫上岸,难道让老夫死在这沟底不成?岂有此理!”
扶桑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尼大错已铸,不敢奢求施主原谅,只求弥补贫尼所所犯的过失。”她蹲下身子,要把老者背起。岂知那老头又不肯上背,苦嘘唏道:“不行,老夫爬不上背,还是你抱老夫。”扶桑只得把他抱起。
原来此人并非真是个老头,仍是朴永柱乔装,他伏在扶桑香喷喷的处子身上,飘飘然的似在梦中,只觉她一双温香软玉般的乳房靠在自己的身躯上,美丝丝的说不出的受用。可惜从沟底到岸上这段距离也太短了,他赚不过瘾,指着远处的一块大石,非要扶桑把他抱到那块石板上不可。扶桑不敢违拗,只能依他所指,正当她把‘老者’放在石板上的时候,朴永柱蓦然点了她的胸穴,从石板上跃了起来,卸下乔装,露出本来的面目。
扶桑穴道被点,早已惊呆,及见是朴永柱弄鬼,更是惊怒无比,她破口大骂:“朴永柱,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敢真刀真枪的与贫尼斗,使这种阴谋诡计,算那门子的英雄好汉,放开我!”
朴永柱笑嘻嘻道:“扶桑小师父,得罪了,小生好不容易才想出此妙计,总算把你擒住了,岂能轻易的放了你。小生可不想当什么英雄好汉,只想把你逮住就行。”
扶桑大惊道:“你想干什么?”
朴永柱嘻皮笑脸道:“小生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来,让小生我先亲一口。”他撮嘴引颈,闭着眼睛把嘴巴暖暖地伸向扶桑的樱桃小口。扶桑惊得双眼圆睁,眼看朴永柱的臭嘴巴就要贴在自己的樱唇上,她却全身麻痹,动弹不得,霎时忧急攻心,后悔莫及:“我怎么会如此的脓包,中了贼人的诡计,不但报不了仇,反遭这小贼欺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倒,倒把朴永柱给吓住了:“小师太,小师太,你……你……别……别……别晕倒,小生是跟你开玩笑的。”急忙伸手把她扶住,轻轻地将她放在青石板上,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穴。
一会儿,扶桑悠悠醒转,见朴永柱直立在眼前,心想这下完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娇艳脸蛋流下来。
朴永柱见她醒来,才松了一口气,满脸歉然之色,揉搓着双手道:“你别担心,小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决无歹意。只要你不再追杀小生,小生就放了你。小生毁了你的一件衣服,而你也击伤了小生脸颊,咱俩就此扯平,罢手言和行不行?”
岂知扶桑泪水滂沱,心却似铁,恨声道:“办不到,除非你杀了贫尼,否则贫尼必报受辱之仇!”
朴永柱见她还不肯罢休,恼怒道:“你一个出家人满口杀杀杀的,亏你长得这么美,心如蛇蝎,哼,你既不怕死,为何眼泪如鸟尿?”
扶桑不甘示弱道:“谁说贫尼流泪了,士可杀不可辱,只要你不欺负贫尼,贫尼怕你什么?要杀便杀!”说罢引颈就戳,毫不迟疑。
朴永柱暴跳如雷:“好啊,你自己寻死,怨不得小生了,小生这就送你上西天!”伸手拔出腰间的软剑,作势欲砍。哪知扶桑双眼微瞌,坦然自若。
朴永柱见她娇容如玉,脾气却是又硬又臭,恼火之下把身旁的一颗松树砍成数段,一边砍一边喝道:“小尼姑,臭尼姑,小尼姑,臭尼姑,你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把那颗松树砍得只剩下一个树头。原来那天软剑被扶桑击飞后,他在扶桑扑火的时候早已捡起,并趁机溜之大吉。
当他转身歇手的时候,却见独木桥那头此时当真来了一个老汉,挑着一担子的尿粪,正想过桥,他身后跟着两个上学的童子,那老汉年迈体衰,挑着一担子粪便过桥,不觉心虚,脚踩两步木桥,又退了回去,把担子放在桥头,似乎想歇一歇,再一鼓作气冲过木桥。
后面的两个童子见他放下担子,两人就交头接耳起来,然后嘻嘻哈哈地奔到老汉的身边,说来帮他,老汉大喜,爱摸着两童子的头颅赞叹不已,让两个童子扛着一桶粪便过桥,另一桶的粪便等他们回头来扛。岂知这两个童子恶作剧,把第一只粪桶扛过桥之后,就撒手不干了,哈哈大笑地跑了。老汉这才醒悟过来,上了这两个小兔宰子的当,不由叫苦不迭,大骂小兔宰子,小野种缺德,耍弄他这个糟老头,这桥头两边各放一只便桶,叫他如何挑呢?
朴永柱见老汉被两个小孩耍弄,忍俊不禁地哈哈笑了起来,扶桑含泪的容颜也露出笑容:“卟噗”一声笑了出来。
朴永柱见她犁花带雨的娇容煞是好看,不禁又痴了。扶桑见他臭毛病又犯,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笑吗?”
朴永柱脸孔发红,借故走开,向那个大声叫骂,却又无可奈何的老汉走来,帮老汉把另一只粪桶提过桥,两只分开的粪桶终于又聚合在一起,老汉万分感激地对朴永柱说道:“多谢小哥援手之德……咦,如今世风日下,小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人到高龄,已经是够晦气的,还要受小辈的戏弄,做人真没意思!”
朴永柱笑道:“老人家,这两个小孩是顽皮点,您老别太在意,气坏身子,由他们去罢!”他为人随和,不知不觉地和老汉攀谈起来,当他转身往回走时,才发现扶桑不见了,只剩下她所骑的那匹黄马,不觉大吃一惊。
原来当他去帮老汉提粪桶过桥的时候,那两个乐不可支的顽童见他破坏他们的好事,都失去了笑容,一齐向朴永柱吐口水,两人悻悻地走了,蓦见一个漂亮的小尼姑文丝不动地僵坐在青石板上,身形姿态古怪之极,好奇地向她跑来,问道:“小师姑,你这是怎能么了?”扶桑见问,不觉有了主意,低声道:“两位小施主,贫尼被那个坏蛋欺负,他点了贫尼的穴道,你们俩救救贫尼好吗?”
不料两个童子毫无同情之心,齐声道:“我们为什么要救你?”扶桑不禁为之气结,怒道:“不救就不救,谁稀罕?”她人长得娇美,可脾气就是暴躁,还是出家人呢!两个童子向她伸出舌头,做做鬼脸,直把她气得五脏六腑都挪动了。
忽闻一童说道:“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造什么来着?……”他左手伸到他的后脑勺不停地搔,喃喃自语,就是想不出整句话来,问他的同伴,哪知他的同伴也是不知所云。
扶桑气道:“胜造七级浮屠。”那童子立时领悟,拍手笑道:“对对对,就是七级浮屠……但为什么不是八级或者是九级浮屠呢?”
扶桑懒得理会他们,干脆闭上眼睛,岂知两个童子相互一捏手,一人勾住她的一条手臂,把她挟持走。扶桑惊呼道:“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两个童子同时道:“我们想造七级浮屠。”两人把扶桑抬到草丛中隐藏起来。
扶桑想不到他俩居然肯帮自己,不觉大喜,开口道:“多谢两位小施主,只要让贫尼逃过此难,贫尼必有重谢,还请两位小施主再帮贫尼一个忙,好不好?”
一童抢先问道:“什么忙?”
扶桑道:“把贫尼的小黄马也牵过来藏起来好吗?”
另一童道:“不行,马儿太高,这里的杂草乱石藏不住它的。”
扶桑想想也是,就不再吭声,见朴永柱寻来,立即示意二位童子禁止出声,两个童子倒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