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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听何教练这么说，姚兵只好耐着性子往下看，”联合旋转，然后是定级步伐，在下来……3a2t联跳和3f2lp连续跳，这下倒是简单了，然后……“
姚兵的声音在这里陡然拔高，”鲁普四周跳？“
”阿克塞尔四周跳？“
姚兵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杯子瞬间泼了一桌，他几乎是像看神经病样的目光看着何教练和余书成，他现在真恨不得找个钻头来撬开这两个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进了水还是填了翔！
前前后后一共六个，完全不同种类的四周跳！
你们怎么不上天啊？
你们怎么不和太阳肩并肩啊？
六种四周跳，真当自己是陀螺还是啥的，准备一路摔过去吗？
“这是谁的主意？”
姚兵教练按捺住怒气问道，简直太不像话了，一般选手跳一个四周就已经累成狗了，曾经的奥运冠军，冰王子普鲁申科一次训练中试过四四联跳，当场就腿抽筋，就连被称为逆人类的羽生结弦，也只是在一次自由滑中，上了三个四周跳，立马就破记录。
结果你告诉我你要把六种四周跳全部跳个遍，这是准备破天际吗？
第218章 绝不服输
“是我的主意。”
余书成坦言承认。
“老何，你就看着他乱来？”
姚兵教练不会怪罪自己的弟子，运动员喜欢挑战极限，这是他们的天性，姚兵能够理解，但身为教练员，没有及时的纠正运动员急于求成的错误想法，甚至还任由其胡闹，这就是没有尽到责任的表现。
何教练一脸无奈的苦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劝也劝了，说了说了，这家伙死活要这样弄……不过老姚，我觉得既然余书成这么坚持，我们就暂且相信他一次吧。毕竟在训练时，他也能一口气完成六种四周跳。”
在塔拉索娃给余书成安排的特训中，就有一口气完成六种四周跳的挑战，余书成刚开始只能完成三个，三个之后就无力为继了，经过了近两个月的体能训练，现在余书成的极限就是一口气做完六种四周。
“但那是训练！比赛中还有那么多步伐和旋转！这些难道都不要体力了吗？”
姚兵教练生气的说道。
“所以我给他上了两个简单的联合跳和连续跳，中间的定级步伐也修改了一下，把一些废体力的步伐给改动了。老姚，你别那么紧张，一次世青赛嘛，权当做试验了！”
何教练说道。
“你们……”
姚兵教练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个家伙，简直是把世青赛当作儿戏啊！
“姚教练！”
余书成这时候说话了，“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比尔已经准备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上四个四周跳！他的短节目已经领先我了，如果我再不加大难度的话，我是不可能超过他的。”
“我来世青赛，就是为了拿冠军，之后的亚军季军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余书成目光决绝，“在我前面，已经有一个羽生结弦够我仰望了，现在我后面还多了一个更年轻的比尔在奋力追赶，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更加厉害的新人，如果我再不突破极限，恐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所作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姚兵教练愣住了，他万万想不到余书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过了半晌，才咬着牙点下头，“好，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好好表现吧，不过，你也别太注重结果，把你的所有技术动作都完成好，超越你自己就可以了。“
”是。教练！“
得到了姚兵的首肯，余书成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上午八点，比赛准时开始。
跟亚冬会的规则一样，短节目结束后按照得分分组抽签，得分越高的越往后排，分别是第一和第二的余书成、比尔，自然就被分在了最后一组。
在之前的抽签中，比尔抽到了倒数第二个出场的签，而余书成，则是最后一个出场。
这充满火药味的出场顺序将这一场自由滑变成了焦点之战，俄青赛冠军和亚冬会双人滑冠军，到底哪个更强，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话题。
当然，也不是说其他的选手就没有夺冠的机会，像俄罗斯的劳夫斯基，美国的鲍尔森，加拿大的纳威，还有捷克的科莫维奇，他们短节目的成绩都很靠前，在自由滑中逆袭余书成和比尔，不是不可能。
常例的热身之后，余书成回到休息室，他并没有像往常比赛一样开始做冥想训练法，而是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余书成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才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余书成张口说道，”喂，妈？“
”是书成啊？最近的训练还好吗？“
妈妈亲切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却让余书成感到喉口一阵干涩。
似乎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余母担忧的问道，”喂，书成，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
余书成有些失望，又问道，”姐没跟你们说吗？今天是我比赛的日子，世界青年锦标赛！中央五套有直播的，妈，我之前的成绩暂列第二，今天可以冲击一下冠军，你会看我的比赛吗？“
余书成知道自己的父母从来不肯看他和姐姐的比赛，想必这一次，他们同样会不闻不问，姐弟俩对父母的怪毛病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余蝶都懒得跟他们说弟弟在台北参加比赛。
只是这一次的世青赛自由滑，余书成有非常充足的理由，想让自己的父母看一看，所以余书成，才会特意打这么一个电话。
听着电话中沉默的呼吸声，余书成的心，开始一点点的下沉。
”国际比赛？“
余母的声音有些迟疑，过了一会才笑道，”好啊，我儿子有出息了，妈这就开电视，给儿子加油！“
”谢谢妈！“
不知为何，余书成一下子眼泪就涌出来了，从小到大，不被父母支持的不解和怨恨，在这一刻，仿佛冰雪消融，消弭于无形。
”谢妈做什么？孩子，你尽管大胆的比赛去吧，妈相信你能拿冠军！对了，你爸爸今天也休息在家，我这就喊他起床看比赛！“
余母乐呵呵的说道。
”好的，妈妈，你们在家也要注意身体！“
余书成哽咽的说道。
”哎哎，爸妈都好着呢……倒是你，训练不要太累了。“
”好的，妈，那我先挂了……“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老余，你个死猪，还睡！你儿子都上电视比赛了！赶快起来看看！“
”什么破比赛，不看！“
余父在床上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道。
“老余！”
余母这下有些生气了，一巴掌重重拍在余父的屁股上，“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想不开哪？到底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你那点破自尊重要？连我这个第一受害人都看淡了，你还固执什么？快给我起来！”
”好好好……“
余父拗不过，只好披上衣服起床，两个人慢悠悠的打开电视机，换到了中央五套。
”世青赛……“
电视中正在直播，一个年轻富有朝气的选手热情洋溢着笑容，完成一个有一个精彩绝伦的跳跃和旋转，看到这一幕，余父摆在椅背上的手，难以察觉的颤抖起来。
第219章 登场
“哎呦，都快结束了啊！都怨你，起个床都磨磨蹭蹭！”
余母看着电视机屏幕上那一长串已出场选手名单，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该不会是错过了儿子的比赛吧？
“还没呢！上面没咱儿子的名字。”
余父倒是冷静。
“观众朋友们，接下来要出场的，是俄罗斯选手比尔，在前日的短节目比赛中，比尔暂列第一名，在他之后，中国选手余书成，将最后一个出场。”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从电视中传来。
“看吧，咱儿子最后一个登场，没耽误吧？“
余父哼哼了两声，说道。
“比尔首先进行的是一次后外结环四周跳，完成的质量非常高！“
“一次漂亮的阿克塞尔三周跳！对于俄青赛冠军而言，这样的跳跃已经谈不上是多大的难度。“
“勾手四周联合后外点冰三周跳！难度非常大的跳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比尔在前天的短节目中，同样也使用了该跳跃，想必这4lz加3t已经成为了他的拿手绝活！“
听到这里，余父与余母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由得浮出了相同的想法。
现在的选手，都已经这么厉害了？
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能够跳出一堆四周跳，其中还包括联合跳？
“时代在进步啊！“
余父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随后，比尔在一阵不绝于耳的惊叹声中，接着又完成了4lz和3a4t联合跳跃，技惊四座。
“不得了啊，现在的小鬼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儿子能拿到冠军吗？“
看了比尔的精彩表演之后，余母又是惊叹，又是担忧。
“不知道，不过我听小蝶说，书成也已经掌握了不少四周跳的种类，跟这比尔应该能有一拼吧？不然他怎么在短节目拿到第二的成绩呢？“
余父倒是看的很开。
不过余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惴惴，有一个事实在他心里反复萦绕，却始终不敢说出来，如果余书成能比比尔还厉害，为什么在短节目的比赛里，输给了对方呢？
“比尔太厉害了，居然拿出了四个四周跳！这应该是世界首次有人在一套节目中完成四个四周吧？哦不，羽生结弦在最近的一次亚冬会上也使用了四个四周……但无论怎么说，比尔已经做到了，现在他证明了自己，他是继羽生结弦之后，世界上最能跳的花滑选手！而且他更年轻，等他到了羽生结弦现在的年纪，他又能达到多么高的程度，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在嘉宾席上，美国著名花滑评论员杰克逊兴奋的大呼小叫，对比尔的惊艳表现赞不绝口。
他的身边，坐着另一个面庞削瘦立体，有着深蓝色深邃眼眸的男子，约翰尼·威尔面带着迷人的微笑，静静看着场上的一切。
作为花滑界退役名宿，以及时尚圈达人，约翰尼·威尔总是在各大花滑比赛的嘉宾席上频频露面，这一次听闻台北世青赛有余书成参加，他立马就从美国飞了过来。
“杰克逊，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一下，你可能忘记了接下来要出场的选手，他可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能够掌握4a的人，我想，就单凭跳跃上的天赋，他应该不会输给比尔跟羽生结弦吧。”
“你是说中国的余书成？”
杰克逊低头想了一想，然后发出一声嗤笑，“抱歉，威尔，我不认为在训练中跳出4a就代表掌握了该技术！要知道在比赛里，除了选手自身的实力之外，还要考虑到体力消耗，现场压力，以及冰面好坏等等因素，虽然我相信余书成可能掌握了一到两种四周跳，但我敢肯定，他在这一次的比赛中不会上超过2个以上的四周跳跃！”
“因为他的体力，是制约他发挥的一大瓶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亚冬会上的双人滑比赛中，他为了能使出两次3a抛跳，不得不减缓了滑行速度来恢复体力！可见他的体力是一个大问题！今天的比赛，我想同样如此吧！”
“我不否认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比赛的人。”
约翰尼·威尔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已经洞悉了比赛结果一样。
“威尔？”
杰克逊似笑非笑，“我见过这位中国选手的模样，怎么说呢……鲜明的东方美，我说，难道你现在口味变了？”
约翰尼·威尔是个不折不扣的基佬，这在花滑界已经是公开的，所以杰克逊也不避嫌，直截了当的问道。
“呵呵，余确实很迷人，不过他还不是我的菜，我是不会对一个比我小十多岁的男生感兴趣的……毕竟，爱情首先是建立在沟通交流之上，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代沟跟文化差异了。”
约翰尼·威尔淡淡的说道，他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同性婚姻，在选男朋友一事上，现在他变得更加的慎重。
“哦，他上场了！”
杰克逊坐直了腰杆，笑道：“中国有句老古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位中国选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吧。”
“咱儿子登场了！”
看到电视上出现了余书成的身影，余母再也坐不住了，激动的站了起来，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因为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一直抵触花滑，但对儿子的关心，却是发自天性的自然流露。
“唔！”
余父虽然坐着没有动，但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期待，还是将他内心表露无遗。
“最后一位出场的选手，来自中国的余书成！”
主持人说到这里，声音明显高亢了很多，显然主持人也很是激动，“余书成在前天的短节目比赛中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而且距离第一名，仅仅只有五分之差，因此，他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拿下冠军的！让我们为余书成加油！啊，这是余书成的教练，姚兵总教练。”
镜头一切，给了在等候区的姚兵教练一个面部特写。
姚兵教练沉着刚毅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见证了中国花滑起起伏伏三十年，任何赛场上的风云变幻都不会使他有所动摇。
第220章 绿叶对根的情意
“老姚……”
余父口中喃喃的念叨，复杂的眼神在电视屏幕上来回游曳，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
“中国花滑队建队三十多年，在世青赛男单项目上，却始终没有斩获一枚金牌，不得不说，这是中国花滑的一大遗憾……今天，如果余书成能够夺冠，这将是中国花滑史上第一块世青赛男单金牌！他将打破历史，创造一个属于中国花滑的新时代。”
（注：世青赛第一块金牌的中国得主是闫涵，只是本小说中设定花滑队中没有闫涵，因此这份荣誉设定为空，此为剧情需要，花滑行内人莫怪。）
央视主持人此话一出，在腾讯直播间里的网络评论区，瞬间就炸开了锅。
“到现在都没有世青赛男单金牌？中国花滑队也够逊的！”
“不是中国花滑队逊！是男单太垃圾了！女单跟双人还是很强的！”
“上面那个，不懂不要瞎说！金斌去年不也是难道了一枚世青赛银牌吗？此前的老将严清，也拿过世青赛银牌。中国花滑队只是没有拿到金牌而已，并不代表不强！”
”战斗民族太强了，有他们拦在前面，中国队的夺冠之路，一直都不轻松啊。“
“成哥威武！”
腾讯直播间的做客嘉宾，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花滑专家，他看到了网民们的评论，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中国花滑的男单实力，一直都是各大赛事的奖牌有力争夺者，只是限于亚洲人的体格发育特征，我们的选手在参加世青赛时，还远远没有达到个人实力的巅峰。但俄罗斯等西方国家就不一样了，他们的选手，十五六岁就发育的很好，力量足而且还不失柔韧度，对于白人来说，十几岁的年纪正是他们的花滑巅峰期，一个是起步期，一个是巅峰期，这样一对比，我们的选手在争夺世青赛金牌时，就显得有些劣势……”
“哦，原来是这样……”
“话说回来，那个比尔就很叼啊！都上了四个四周跳，拿到了183分的自由滑成绩，余书成他能赢吗？”
“不好说啊，估计跟去年一样，又会是一枚银牌吧？”
经过主持人一解释，大家有些恍然大悟，之后又想起了俄罗斯的比尔，都不禁为余书成忧心忡忡起来。
“不管结果如何，都祝愿我们的选手能够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主持人心里也觉得余书成夺冠的希望渺茫，只好说了一段客套词。
比赛开始了。
余书成这次选择的背景音乐，是毛阿敏的《绿叶对根的情意》。
之前的《海燕》是教练组选择的，而这一首《绿叶对根的情意》，是余书成自己强烈要求的。
《绿叶对根的情意》，歌词借绿叶与根的比喻，入木三分地刻画了一个即将离开家乡的游子对故土的深深眷恋之情。
而余书成则认为，这首歌同样也可以用来诠释远在他乡漂泊的孩子，对远方守在故土的老父老母的深深思念的心声。
父母是根，而孩子是绿叶，正因为有了根不断的汲取，不断滋润养育，叶子才能新生发芽，焕发精神。
根养育叶，无怨无悔，而直到绿叶离开了树杈，随风远去，才知道最难报是养育恩。
余书成也正是因为离开了父母家乡，进入国家队之后，才深深体会到，父母对自己的那种无言无声的伟大之爱，是多么的珍贵，同时他也明白了，即便自己曾经如何的抱怨，嫌他们烦，父母依然是孩子心中最牵挂的亲人。
因此，余书成才会给父母亲打上那样一个电话，即便他知道父母不愿意看花滑。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对父母的爱和谢。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
虽然这一首曲子没有采用歌词，但熟悉的旋律一响起，无论是电视机前的，还是现场的观众心里，很自然的就流淌出那一句句脍炙人口的歌词。
养育之恩，回报之情，这都是每一个人都切身体会过的，听到音乐，人们都自然的想起了自己在世或者过世的父母亲人，音容相貌仿佛在眼前飘荡，可以说，余书成还没有开始表演，单凭音乐，就已经能够攫住所有人的心。
全场观众静悄悄的，沉浸在音乐营造出的怀旧氛围中，直到余书成跳出了第一个跳跃。
后内结环四周跳！
掌声瞬间引燃整个冰场！
一开场就是如此劲爆的跳跃！
紧接着，掌声还没有落定之时，余书成再度发动，一个勾手四周跳，完美腾空，然后在一阵惊叹声中稳稳落地！
看到这一幕，比尔脸上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
一上来就是两个四周跳，什么意思？
对于一般选手来说，开始上两个简单一些的跳跃，等到竞技状态开始兴奋了之后，再进行难一些的跳跃，这是比较科学的配置方法。
比如比尔一开始就是一个后外结环四周和阿克塞尔三周，接下来才是最难的勾手四周联合后外点冰三周。
可余书成一上来就上了两个不同种类的四周跳，是想干嘛？
向我示威？
比尔脸上开始浮现起一层阴恻恻的冷笑，你现在就得意吧，我看到了后面**部分，你该如何处理！
这声冷笑，刚刚从比尔口中脱出，似乎还在空气中萦绕没有来得及散去，余书成的第三个跳跃，彻底让比尔发出一声惊呼。
后外点冰四周跳！
”哇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