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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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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许久了,蓝泯的火气还没有消,一直坐在那里念叨老太太偏心。蓝如璇劝道:“父亲不用这么生气,咱们一家子原本就没靠着他们西府,自己产业自己打理,分就分了,怕他作甚。”

    “虽然分了干净,但总归是心里气闷,凭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先占了,好容易咱们有个喜事,还要惹一肚子气回来,真是晦气!”

    蓝如璇劝了半日见无有成效,不免皱了眉头:“父亲,此时难道是抱怨的时候么,难道要一直纠缠着老太太和西府,您就不知道想想要紧的事。”

    蓝泯道:“什么要紧事?”

    “自然是永安王那边,不然我为什么不让您在西院把事情说出来,还要叮嘱下人闭嘴?”

    “难道还有别的缘故么?”蓝泯道,“不是为了先隐忍着,等最后再揭出来让他们悔青肠子?”

    蓝如璇无奈,喝口茶压了差点要腾起来的火气,才耐心解释道:“父亲真是糊涂。让他们懊悔有什么要紧的,如今关键是要捂盖住消息,别让侯爷那里知道太早,不然他要是发狠阻拦起来,事情黄了怎么办?”

    蓝泯被说得一惊,“是了是了,他如今死活要决裂,恐怕不会借此跟我们和好沾光,还得阻挠一番。”说着就是顿足,“咱们开始想错了,不该跟他去炫耀。”

    “开始没有错,当时咱们还不知道老太太这么硬的心,只道说了此事之后,侯爷懊恼之余会跟咱们和好,但如今看他们铁了心的样子,咱们恐怕是要小心防范了。”

    蓝泯顿时惊醒,惶急起来,突然意识到永安王那里恐怕会有波折,原本人家要蓝如璇就是看在襄国侯的面子上,如今两边决裂,他们一家被踢出了侯府,若是人家计较起来反悔了怎么办。

    蓝如璇道:“父亲不用着急,分家的事情咱们拖着,管好下人别乱说引起侯爷的警觉,然后等着王府那边来了消息,我进了府门坐去,这边再怎么闹也都无妨了。”她对于自己获得永安王的欢喜十分有信心。

    蓝泯摇头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分家的事你就算稳住了老太太和蓝泽暂时不说,底下人也能猜出来,若是被外头人知道告诉了太子或永安王……唉,再说你要进王府的事情,咱们不说也有王爷那边的人说,早晚会传到蓝泽耳朵里去。”

    “所以咱们抢的就是这个早晚。我早一点进王府就是了。”

    “哪有那么容易,得人家择日子,难道咱们还能催着王爷不成?”

    “自然是不能,若是让王爷知道我急着进府,未免会轻视我,以后日子不好过。”

    父女两个商议半日没有什么主意,毕竟是不能左右高高在上的王爷,最终蓝如璇道:“且先等等看,王府一旦来了消息,父亲就赶紧找机会暗示他们把日子定了。这几日父亲先给我准备嫁妆,虽然不是正室名分,嫁妆也不能薄了让人笑话。”

    ……

    中秋一过,天气一日凉似一日,前些日子管着家中大事小事,心思在事情上,如瑾尚未有心情体会京城秋意。待得老太太接权管了家中事务,如瑾又身上不舒坦整日在房中窝着,这便越发觉得天气寒凉起来。

    自从拆墙那晚之后,东西两院倒是一连几日没有什么动静,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家中一时平静下来

    。虽然这平静有些异样在里头,但闹腾得实在太久了,这份平静也是着实难得,不但老太太秦氏等人觉得稍微舒坦些,连底下仆役们心情也不再那么战战兢兢,总觉得天要塌了似的。

    如瑾坐在大圈椅里,满身周围垫了几层软垫子,不舒服的日子已经快要过去,她轻松了一些,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青苹在床上睡着,碧桃坐在一旁絮凳上低声说着话,将这几日家中的事情说给如瑾听。

    “吉祥姐姐得空找奴婢说话了,将那晚他们拆墙过来的事情透露了一些,说是老太太要彻底分开两边,二老爷也回去清理奴仆,却不知为何没有人愿意过这边来,许是他们暗地不肯放人,老太太就将和东院有关系的人都送到了那边。”

    这事如瑾知道,这几日家中有好几个婆子丫鬟去了东院,她还纳闷祖母是何用意,原来却是这个缘故。她静静听着,碧桃又说:“那日老太太还让二老爷休了二太太呢,是大姑娘以死相逼拦下了。”

    如瑾微微张开眼睛,没想到祖母这次竟然如此狠心,看来真是彻底想开了。她想了想,最终只是一笑:“总之都分家了,蓝泯休不休妻有什么要紧,且不管他。”

    碧桃低低说起别的,都是老太太整顿家风的事情,今日打了这个婆子,明日撵了那个仆役的,都是平日里惫懒惯了的人,一时让其他奴仆也都打起了精神。

    如瑾默默听着,这些事情都在她意料之中,祖母帮她做了整肃奴才的事情,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为了不吵着青苹,碧桃的声音太低了,低得如瑾也迷蒙起来,昏昏欲睡。正当午时,阳光晴好,最角落的窗子开了一道小缝透气,一阵风过来,恰恰把金黄色的落叶卷道纱窗上挂了。

    如瑾半合着眼睛,朦胧间看到那片落叶,叹道:“京里树叶落得早。”

    碧桃停了叙述,见如瑾有些心不在焉,就劝着她暂且睡一会。如瑾突然想起前世最后的那个秋天,也是在京城里,也是寒凉的让人不想出门。

    过了中秋,就快到九月了,她记得临死的那一天就是九月的时候,潋华宫前庭几棵花树的叶子都掉光了,一夜起来就是一层落叶,鞋女拿了扫帚日日要扫干净。兜兜转转的,怎地她又到了京城呢?

    兴许她不该到京里来,这阵子家里真乱,是不是京城不适合蓝家人居住?如瑾有些懊悔,当初别任着父亲上京谢恩就好了,若是在青州时候就给他用上那样的药,拖一拖时日,说不定会有别的转圜。

    只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已经到了京城,秦氏的胎经了那一晚的凶险,自此又要好好养着,再经不得劳累,短时间内恐怕蓝家是不能回青州去了。如瑾暗暗叹口气,只能让父亲病上一段时候了,看看动向再作打算。

    她迷蒙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却被一阵嘈杂吵醒。

    张开眼睛凝神听了听,是院子里的声音,有含糊不清的说话声,还有叮叮当当的不知什么动静。如瑾回头看了看青苹,发现她也被吵醒了,不免蹙眉叫了丫鬟进来:“院子里做什么呢,日头正午的该是全家午休的时候,谁这么吵嚷。”

    蔻儿吐了吐舌头:“姑娘,是……是外头请来的天师作法呢。”

    “什么天师,谁请的?”如瑾愕然。

    “老太太请的,说是近日来家中不干净,怕是有妖邪作祟,因此请了京郊无为观的道士进来驱除妖孽,肃清宅院

    。”碧桃闻声进来,低声禀报。

    蔻儿点头:“嗯,听说无为观是个香火很旺的地方,京里很出名的道观。”

    如瑾走到窗边朝外看,果然有一个穿着八卦长袍的中年道士在那里行事,手里举着木剑来回比划,一会点燃符纸,一会上蹿下跳的,口中嘟嘟囔囔念着什么,周围四个小道士站位辅佐。

    “老太太不是信佛么,怎地叫道士进来了。”如瑾诧异不已。

    秋风将院中桌案上燃着的香烛气吹过来,不免呛人,如瑾关了窗子,转回身来哭笑不得,“谁给老太太出的主意,真是荒唐。家宅不宁跟妖邪有什么关系,都是人心不足。”

    碧桃低声道:“吉祥姐姐说是老太太自己的主意。”

    院中做法的道士折腾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期间各种怪异响动,还不时一惊一乍的呼喝着,十分吵闹。蔻儿一直在门口扒着看热闹,直到道士走了才回来说是老太太赏了好大一个封包,道士们自称妖邪都清除干净了,但还需加持作法巩固两日,做满三日才能彻底保全日后平安。

    晚间秦氏过来探望青苹,和如瑾说起此事,叹道:“我怎么觉得,这回你祖母清醒之后,行事不同以往呢?今日这样荒诞暂且不提,这些日子里对待底下人也过于严苛了一些,而且有点着三不着两的,有时罚得狠,有时又轻,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瑾道:“怕是她年纪大了,又是受惊,又是伤心,加上管家劳神,所以才偶尔犯个糊涂,且看一阵子再说,您只管养身子,别在意这些事情。”

    秦氏说道:“我自是不能管着她,只是也太可笑了,作法不说,还要一连做满三日,这院子就这么大,道士们一进来人人都不能出屋了。”

    果然到了第二日午间,又有几个道士进来驱除妖邪,只是换了人,不再是前日那一大四小。问起来,这几人就说,前日那几个有别的事,换人也是无妨的,他们都是同样的传承。于是老太太放了心,让人在院子里设香案又开始驱邪。

    如瑾在房里坐着,不去管外头如何吵闹折腾,只跟青苹说话。青苹可以下床走动,就不肯总占着如瑾的床,但凡不太疼的时候就下来走走,两人站在长桌边看寒芳用绢纱扎的花卉打发时光。

    突然院子里门哐啷一声响,似是被什么人踢开了,就听蓝泽在院里大声道:“本侯家中没有妖邪,无需作法,你们速速退去。昨日本侯头痛在床没来收拾你们,今日你们还敢来诓骗老太太,还不走开!”

    隐约有老太太的声音怒斥,听不太清,大约是不满儿子所为。如瑾刚要议论两句,猛听得扒在门口看热闹蔻儿一声尖叫,接着就是蓝泽的呼喝,院子里叮叮咣咣一阵乱响。

    “怎么了?”如瑾快步走出外间去问蔻儿。

    谁料蔻儿慌慌张张就把屋门关紧了,白着脸往里屋跑。“做什么呢,小心撞着姑娘!”一旁碧桃拽住了差点扎进如瑾怀里的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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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血腥祸乱() 
“……快、快躲起来,姑娘躲起来,快!”蔻儿磕磕绊绊的一脸惶急,拽着如瑾就朝里屋跑。

    “做什么呢这是?”碧桃将之拉住,皱眉呵斥。

    院子里几声婆子丫鬟的尖叫,还有男人呼喝的声音,就听襄国侯蓝泽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如瑾推开蔻儿,飞步走到窗边开窗探看,一看之下唬得不轻。

    院中几个道士正举剑追着蓝泽砍,手中拿的不再是驱邪的桃木剑,而是真正寒光闪闪的利刃兵器,剑剑都往蓝泽身上招呼。

    “无耻卑鄙之徒,陷害我家主人,这就杀了你给主人满门报仇雪恨!”

    “狗屁的襄国侯,还敢大摇大摆住在京里,要占我们的宅院,一剑捅死你,看你还有没有命坐里头!”

    几个道士发狠砍人,剑光闪闪直逼蓝泽。

    蓝泽跌跌撞撞到处躲着,绕着香案和院中花木跑,在道道剑光下左右闪躲,片刻之间已是十分危急。

    几个做杂役的婆子本在院中立着,此时全都愣在那里,吓得动弹不得

    。就见几个道士在追砍蓝泽的过程中,沿途遇见谁就往谁身上捅剑,可怜那几个婆子无一幸免,瞬间都做了剑下之鬼。

    院门口伺候着蓝泽的长随,原本是蓝泽带来驱赶道士用的,几人不便进内院,只在外头候着,此时听见喊杀声起,几人已经推门跑了进来。一见蓝泽被人追砍,几个长随惊慌失措,有两个会些拳脚的还算警醒,连忙拎了墙角处放置的杂役用的铁锹花铲等家什迎了上去,转眼间跟道士们绞在一起。

    “快去外头叫护院!”这两人跟道士一照面已经落了下风,铁锹花铲怎比利剑,险象环生,两人顿时全都挂彩,连忙招呼同伴出去找帮手。

    其余几个随从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跑到外院去叫人。

    如瑾隔窗一看外面情形,听见道士口中言语,知道又是晋王一事的余毒,眼见着场面凶险,连忙匆匆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父亲快过来!”

    两个长随拦住了两个道士,还另有三个在追蓝泽。敲蓝泽跑到厢房附近,一见如瑾这边开门,赶紧跌跌撞撞就近冲了过来。

    砰!如瑾待父亲进来立刻将门重新掩住,然而未待她闩门,后头紧追的道士已经一脚踹翻了门板,连带着如瑾一起踹在地上。

    “狗蓝泽,纳命来!”

    剑光闪闪当头而来,蓝泽正往内室跑,如瑾是扑倒在地的,正好迎上道士的剑锋。

    “姑娘!”碧桃和蔻儿眼见救护不及,蔻儿立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

    “……姑娘”碧桃吓得浑身发抖。

    如瑾被翻倒的门板压在地上,一时未曾站起,眼瞅着雪亮的剑锋就朝自己劈过来,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当场。

    却不料,挥剑砍过来的道士竟然猛地停住了动作,锋利剑尖恰恰停在如瑾头上一寸之处。

    道士眼睛猛然睁大,像是两盏乌惨惨的灯笼,噗的一声,他喷出一口血来,全都淋淋溅落在如瑾脸上。

    血雨当头,如瑾眼前殷红一片,粘稠的液体蒙住了双眼,她下意识举袖抹去,道士手中跌落的长剑却落在她的手臂上,锋利的刃口将她半边袖子划开,刺破臂上肌肤。

    哐当,长剑落地,紧跟着倒下来的是持剑的道士,重重砸在如瑾身旁,压住了她半边衣裙。寒光闪闪的匕首插在道士后心,半个匕刃都没了进去。

    “杨某救护来迟,蓝侯爷恕罪!”

    院子里响起粗声粗气的大喝,一个魁梧汉子挥刀从房顶跳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动作灵敏的精瘦男子,轻盈跃下,眨眼间欺到几个道士跟前。只见那男子抹手腰间,再甩出时一道寒光飞出,如瑾房门口另一个道士又是应声而倒,依旧是后心口深深插着一把匕首。

    魁梧汉子挥着钢刀左劈右砍,几下放倒了跟长随们纠缠的两个道士,于是转瞬之间,行凶的五个道士只余下一个还在如瑾房门附近站着,是刚才一起来追蓝泽的。

    一见同伴全都倒地,这道士二话不说提了剑就往院门口跑,却被那精瘦男子又一柄匕首飞出,正好扎在小腿上,扑通倒地

    。魁梧汉子上前卸了他的剑,噗噗几刀下去,在道士双手双脚各自砍了一道伤口,让他再不能跑也再不能动手杀人,然后拎起他的后衣领,拖狗一样拖了过来。

    “让蓝侯爷受惊了!”汉子在如瑾房门外又一声呼喊。

    那个精瘦的男子一直默不作声,抬脚进屋将两个中了匕首的道士拎出去,就放在门口试探了两人鼻息,然后掏出腰中短刀,一下一个,将两个道士的头颅全都割下,从怀中拿了一条巾子裹了拎在手里。

    扑通!不远处目视了这一切的碧桃顿时倒在地上,一声惊叫都没发出,就悄无声息晕了过去。

    又是哐啷两声响,院中两个长随手中铁锹和花铲落地,瞪着精瘦男子说不出话,显是被吓得惨了。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去外头叫人的随从刚刚领着护院们返回来,一群人冲进门口的时候砍杀已经结束了,道士死的死伤的伤,众人却都敲看见精瘦男子割头的一幕。

    几声惨叫响起,是有的人忍不住夺路而逃,还有的人腿软坐到了地上,仅剩下几个能站住的也都是面无人色,看鬼一样看着那男子。

    如瑾就倒在门口,自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眼睁睁看着两个道士头颅被砍,余下的身体从腔子里汩汩冒出血来,瞬间染红了房门口铺地的石砖。那一片殷红的血,那两颗裹在巾子里的人头,清晰映在她乌黑的瞳孔之中。

    她感觉全身都僵了,整个人都冻在那里,胸腹之间却翻腾得犹如滚水,哇的一声,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一吐,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净了,如瑾伏在地上,尽量将目光从门口别开,然而眼前依然是殷红的血色,看什么都似在看尸体和人头,她不住的呕。

    她紧紧握住拳头,让指甲深深陷在掌心里,用尖锐的疼痛来阻止自己晕过去。

    “姑娘,姑娘……”青苹捂着肚子从内室挪出来,她动作慢,这一切都发生之后,她才从内室里掀帘走出,眼见如瑾伏在地上干呕,她急切想往前走,却动一动就会牵扯腹部的伤口,偏又挪不动,只管干着急。

    “别过来,别看这边!”如瑾勉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腿却被方才门板翻飞的冲力撞得生疼,一时站不起来。

    魁梧汉子的声音又响起,似乎带了一些畏惧,是对那精瘦的男子说的:“兄弟别吓着人,院里有女眷呢。”

    精瘦男子默不作声,魁梧汉子忙朝屋里问:“蓝秀你没事吧?别怕啊,行凶的都没了。”他手中拎着的道士撑不住四肢伤口的疼痛,哀哀地哼哼着,被他不耐烦的扇了几个耳光,“闭嘴!在出声也灭了你。”

    如瑾用帕子捂住嘴,强自压下胸口的翻腾,朝门口魁梧汉子看去。

    “……杨领队?”她迟疑发问。眼前的汉子似曾相识,如瑾觉得他好像是来京时候一路同行的镖局领队,但当时接触并不多,她不能确定。

    魁梧汉子哈哈一笑:“没想到蓝秀还记得我啊,在下正是杨三刀,救护来迟,让侯爷和秀受惊了。”

    果然是镖局的人,如瑾稍稍放了心,这才敢转目去看杨三刀旁边的精瘦男子,却依旧不敢往下看,以免无意瞄到他手中拎着的人头包裹,以及他脚下无头的尸首

    精瘦男子年纪不大,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相貌并不出众,但一双眼睛十分锐利,精光内敛,让人见之难忘。见如瑾看过来,他不躲不闪,径直回视,明亮的眼睛不自觉释放出一种压迫感,让如瑾呼吸猛然一滞。

    几乎在对视的一瞬间如瑾就笃定,这绝对是一双经历过无数火与血的眼睛,见惯了杀伐血腥,以至于含着一种对生死的淡漠,无形中就释放出让人窒息的煞气。

    如瑾勉强稳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才吐出四个字:“多谢相救。”

    这四字却让男子目光微微一动,顿时,让如瑾感到心悸的那股压迫感不见了。如瑾几乎要以为方才感受到的煞气是自己恍惚的错觉,因为这时候再看那男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和普通人一样,除了明亮一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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