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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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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年没分家时候,整个府第占了城东好大一片地方,远远望去亭台轩昂,花木峥嵘,是青州城里数一数二好宅子。

    是以张氏和蓝如璇这么一走,从东府正房穿过大半个园子绕到西府,便走了好大一会,两人步履很急,到得梨雪居附近时俱是一脸行色匆匆,衣饰不如平日体统。

    蓝如璇梨雪居门前不远处停住脚步,对张氏道:“母亲先去前头看看老太太吧,她老人家身子不好,挂念三妹妹未免情急,正该有人跟前服侍。这边就由女儿进去守着,母亲管放心。”

    张氏点头:“那你便去吧,我虽挂着三丫头,但老太太那里我放心不下,总得先去看看才好。”

    此时此处来往仆妇甚多,听了两人话都笑着夸赞两人心慈,又安慰她们莫要着急云云,一时母女两个便各自分开,一个继续向前去往南山居,一个迈步走进梨雪居大门。

    蓝如璇进得院子,意外地发现这里人数十分之多,除了本院服侍人之外,亦有好些个南山居熟面孔,还有内院里几个常常行走媳妇婆子,屋里屋外堆满了人。

    她一走进廊下便有婆子迎上来,低声笑道:“大姑娘来了,只是此时不便,还请大姑娘到西次间稍歇。”

    蓝如璇住了脚步,诧异道:“为何?可是三妹妹她……”说罢露出担忧惊恐神色。

    婆子连忙道:“大姑娘莫误会,三姑娘尚好,只是此时有大夫诊疗,不方便相见罢了。”

    蓝如璇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自嘲道:“是我糊涂了。既如此,我就到西间坐一会再去看三妹妹。”

    天青色点绣白梅夹棉帘子被掀开,蓝如璇由着婆子引了自己进西次间,一进屋却猛然发现四妹蓝如琦坐屋里,身后站着她贴身婢女蔷儿。

    蓝如瑾素好雅致,房间并未布置得十分华丽,只以清净为宜。诺大次间被八扇楠木镂雕云纹绘四季花卉屏风隔成前后两间,明间只临床设了一个大书桌,两壁架上书卷满列,靠屏风处设了一张小几,几把椅子。椅上喝茶。

    虽是喝茶,她却只捧了茶碗手里,面冲着门口处只管朝外张望,只可惜帘帷紧合,张望也是望不到什么。

    见到蓝如璇突然进来,她脸上闪过一丝惶然尴尬,下意识连忙站起,脸颊也飞了两道红晕,仿佛什么私密被人猛然撞破了似。

    蓝如璇心中诧异,面上却是温和着不动声色,笑道:“四妹妹毕竟离得近,比我早到了好久吧?”说着走近前来,择了靠近蓝如琦一把椅子坐了。

    有梨雪居小丫头奉上茶水来,又端着茶盘子退了下去,蓝如琦这才恢复了常态,重坐到椅子上,低声道:“也没有来得太早,只刚坐了一会。”

    蓝如璇持起茶碗盖,一下一下撇里头浮沫,状似无意问道:“妹妹方才看什么呢?看得那样出神。”

    蓝如琦怯怯低下头,声音中含着十二分不好意思:“让大姐姐见笑了,我看帘子上蔷薇绣得好,一时看住了。”

    蓝如璇转目去看次间门上挂着淡碧色苏锦软帘,四角果然绣着几朵含苞欲放月白色透粉蔷薇,花枝蜿蜒,嫩蕊初绽,灵动之态几可乱真,真像是春日里迎风而舞怡人小花。屋内软帘并不厚重,锦缎又轻柔,略有微风拂过便微微飘动,那些娇嫩蔷薇便像活起来一般。

    蓝如璇妙目转动,笑道:“四妹妹好眼力,往日我也往这里来,就没注意这帘子呢。”

    蓝如琦抿嘴笑笑,低头喝茶,态度十分腼腆。

    坐了一会,东边屋里只是一片寂静,偶有衣物悉索之声传过来,想是奴婢们走动服侍。蓝如璇便问:“怎地没动静呢?四妹可知大夫看诊多久了?”

    蓝如琦用手拧着帕子,微微蹙眉道:“总有小半日了,从我来时便……这屋里只能听见低低说话声,也听不清说什么,现如今却话也不说了。”

    蓝如璇略感诧异,又问:“可是那位蒋先生?他医道极熟,似乎未曾听说哪次看诊这么久过。”

    蓝如琦语气中就有了些不大自然意味:“这次来是他徒弟,蒋先生去乡下出诊了。”

    “徒弟?”蓝如璇道,“可是那个姓凌么?听说他深得师傅真传,年纪只二十出头,看病开方却十分妥当。”

    “正是。蒋先生只有这一个徒弟。”

    蓝如璇若有所思,目光扫过蓝如琦紧捏着帕子手,后停那一帘绣着蔷薇碧色苏锦上,似要透过帘子直望到东间去。

    忽听东边说话声音高了一些,有两个婆子声音,又有陌生男子声音。虽隔得远,但那一把温润低沉嗓音却透了过来,带着青年男子清朗,温和中透着让人安定沉稳。

    闺中女子甚少接触外男,蓝如璇只觉得从未听过这样好声音。无意间目光扫过蓝如琦,发现她捏帕手指已经发白,一双幼鹿般眼睛也重回到绣帘上去。

    蓝如璇心中微有了然,略一沉吟便起身走到门边掀了帘子,上前几步直接问住东次间帘外丫鬟:“怎么了?”

    那丫鬟连忙道:“奴婢也未曾听清,好像是要看诊什么……”蓝如瑾躺内寝,她站次间外自然也不会比蓝如璇她们听得分明。

    一时便有婆子掀帘出来,劝道:“姑娘回西边稍等吧,有外男。”

    蓝如璇收了脸上一贯挂着浅笑,正色道:“妈妈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不知轻重人么?三妹妹病重,我只是忧心情急罢了,分寸还是有。我看妈妈也是南山居那边老人了,怎地……”

    那婆子连忙赔笑:“是老奴失言了,姑娘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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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男女大防() 
蓝如璇自然不会真和南山居人摆脸色,见她转圜便见好就收,叹了口气,脸上带了焦急之色问道:“里面怎么回事,光听见人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可是三妹妹她……”

    婆子回道:“是凌先生请观三姑娘面色……”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蓝如璇便明白了。想必是旁边服侍老嬷嬷们顾忌小姐闺誉,一时不敢贸然让如此年轻大夫窥见小姐容颜。

    当下凝了眉嗔道:“怎可如此糊涂!妹妹病岂是能耽误?”说着抬手掀了东次间帘子,脚步匆匆径直闯了进去。

    “哎,大姑娘……”婆子低声唤她,却又不好真去拉扯拦截,只得跟后头忙忙走进去。

    西次间蔷薇绣帘微微透开一条缝,小鹿般惶急眼睛隔帘一闪,伴随几不可闻叹气声。

    蓝如璇步走到内寝门外,放轻了脚步伫立于帘外天青碧纱窗下,并没有贸然进去。后头紧追婆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赔笑指了指一旁溪山行旅蝉翼纱屏。

    东次间与西次间一样被屏风隔成了明暗两间,蓝如璇朝婆子微笑点头,轻轻走到纱屏后隐了身形,以免被外男冲撞。

    目光无意识地透过蝉翼纱,落青砖地斑驳窗棂日影之上,蓝如璇凝了神侧耳细听。

    那道温润男声正低低陈述着,恍若外面春日午后暖暖阳光,照人身上,也暖人心里。

    “……小姐虽是劳累过度,但病情亦反复得蹊跷,适才单凭小姐脉象来看已不只劳累这样简单。这几日师傅也曾和我提起府上这位小姐病,颇有疑惑之处,今日反复得这样严重,若是他亲自来了,恐怕也是要看一看小姐面色。”

    虽是缓声道来,却有着潜藏坚定。

    就有婆子声音迟疑道:“凌先生莫恼,我们特特请了先生过来,必是对先生深信不疑。只是……姑娘她素来懒见外人,如今她睡着,若是我们请您贸然察了面色,等她醒来知晓了必会生气,怒气积心对病情也是不好,您看……”

    温和轻笑,如清露入水,荡起一圈一圈缓缓波纹,将屋里略有紧张气氛全都冲散了。只听他道:“我并未恼,诸位莫多心。只是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若不能够看仔细了,大约我方子会有失偏颇。妈妈们难处我亦知晓,若是师傅亲来恐怕不会令诸位有此烦恼。”

    婆子们附和赔笑,没人客气反驳,算是默认了。他年纪尚轻,自然比不得年高蒋先生,深宅内眷问诊之上自有许多不便,南山居陪着来了如许多婆子,也是有这一层意思内。

    顿了一顿,蓝如璇便听见他再次笑道:“这样吧,我先开一副临时方子给小姐用着,待师傅回城后请他老人家亲来斟酌便是。”

    “如此甚好,甚好,先生真是德行出众,医术又好,思虑又周密,怨不得这城里人人都夸先生有青出于蓝之风。”婆子一高兴,便可着大夸特赞,又问,“只是不知蒋先生多久能回来?”

    对此对方只是付之一笑,依然不疾不徐地答道:“这个却说不准,先生往日出诊,当日回来也有,几日回来也有,一切看病人罢了。若一时回不来,府上可另请名医来看,城南周先生和厚德堂马先生都是极有声望,切莫耽误小姐病情。”

    “那是自然,自然,多谢先生提醒。”

    收拢箱屉声音,想是这位年轻大夫准备结束问诊了。

    看完了病,斟酌开方一般都要移出外间来,蓝如璇便思忖是继续隐屏后,还是退避到西次间去。

    心思电转间尚未拿定主意,里头却响起一道清冷嗓音。

    “先生留步,病情耽误不得,青苹扶我起来,请先生看诊。”

    声音里虽带着遮掩不住虚弱,却是极其优雅冷静,如薄阴天气里朦胧钩月,本是极冷,却因被雾蒙着,反掩盖了孤绝之感,只剩下素淡美。

    “姑娘醒了!”几声低低惊呼。

    水天一色厚锦撒花帘幕紧紧合着,蓝如瑾躺床上,其实已经醒来许久了。锦帘阻隔无法看清外面情形,却也从衣物悉索和说话声中知道屋里堆着不少人,概是因为那帘外问诊男子年纪太轻缘故。

    诊脉时候,隔着水一样光滑鲛帕,沉稳有力手指搭她腕上,传来暖阳一般热度。于这早春时节尚有阴冷房内,是一份让人安定温暖。

    听他有条有理地叙述着病情,关键处比他师傅说得为明显,隐隐点出可疑之处,清醒而不张扬方式让蓝如瑾心底含了赞叹,不由就想起前世宫里那些聪明至极太医们。

    只是被宫闱乌烟瘴气所熏染,太医们聪明是一种狡猾精明,而他,这帘外男子,是透彻澄明智慧。

    因了他点到为止隐隐提醒,蓝如瑾亦猛然警醒起来。

    谁说这一场病就必须要发够半个月烧才得好呢?

    半个月,那是前世。而如今,她已经不同了呀,怎地就未曾想到这一层!

    于是挣扎着坐起,只唤青苹卷帘扶她。蓝如瑾明白,这位慧澈凌先生比他师傅适合自己。

    “三姑娘……这,这恐怕……”南山居婆子踌躇迟疑。老太太派她们过来就是为了守护男女大防,以免损了侯府小姐名声,如今蓝如瑾自己要答应“望”诊,其看来真是莫大麻烦。

    青苹未敢卷起帘帷,蓝如瑾自己挣起,盘膝而坐,沉声道:“无妨。医者面前无分男女老幼,都是病人罢了。何况所谓医德只心正,与年龄何干。青苹,打帘吧。”

    后一句,隐隐威严隔帘透出,那是蓝如瑾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上位者不容置疑高贵,是深宫里经年磨练冷傲风骨,使人不自主地就要折服其下。

    帘外,年轻大夫眉峰微动,骨节分明修长手指停医箱之上,停止了收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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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香闺惊见() 
日常里随着师傅走动贵门内府,妇人女眷他亦见过听过不少,衣香鬟影,珠围翠绕,大多是未见其人先觉其味,或浓或淡脂粉香气缭绕周围,任是再怎样甜美旖旎,他看来亦是太过绮丽缠绵,还不若草药清苦之气来得爽利。

    而这一位隐帐中蓝府小姐,身形未露,那一股清清冷冷气息却隔帘透出,单凭一道素淡而不失婉丽嗓音,已不由让人脑海中勾勒霜女素娥模样,明明形象就心头,然而一笔一笔下去,却总也描不分明。

    尤其是一句“医德只心正”,说得那样透,那样冷静,端是极有见识话,与一般闺阁女子迥然不同。

    于是他便停了手,端坐于香楠文椅之上,含了一丝温和笑静静等待对方结果。窗外分明春光旖旎,鼻端却萦着若有若无寒梅香气,极淡,极清,一如帘中那位尚未谋面侯门贵女。

    床头侍立杏粉色裙衫丫鬟已然动了身形,素手持了床帐一边,眼看就要依命卷起,悬挂于帐顶花瓣形状销金铜钩之上。

    地下一位婆子连忙紧走两步,上前拦道:“且慢。三姑娘……”

    “退下!”

    清冷呵斥直接打断婆子劝阻,帘内虚弱声音已带了明显怒意:“我这场病一直由蒋先生打理,每日脉象变化皆由其记录斟酌,如今他不知归期,难道就要如此耽搁下去么?咱们家倒是不缺延请名医银子,可其他大夫过来,又有谁熟知我病情?若是延误了,敢问这位妈妈是否担得起?”

    那婆子老脸涨红,喏喏立于原地不敢对答。她并非什么得脸之人,只是遇事爱往前凑着讨主子欢心罢了,凭一张舍得下老脸极奉承,倒也讨了许多好处。这次随着一众婆子媳妇前来伺候,她本就未将平日寡言三姑娘放眼里,因此才敢蓝如瑾发话后还撞上来阻拦。

    回头瞥见众人脸上或明或暗嘲讽之意,她老脸红,直心里将蓝如瑾骂了百八十遍。

    钱妈妈越众而出,笑着将婆子拉进人堆里:“李嫂子且回来,姑娘病情要紧,如今顾不得什么了。凌先生请仔细斟酌一下,若是必须望诊不可,还请先生费心。”

    端坐侧年轻大夫抬了眼帘,隐去眸中激赏之色,换上一贯温和目光,笑着重复了一遍适才听到话:“医者眼中无分男女老幼,都是病人罢了——如今需观此病人面色,劳烦妈妈卷帘。”

    “不敢不敢,劳烦先生了。”钱妈妈走近床前,却未立时动手。

    帐中蓝如瑾明了其意,缓声道:“无需衣,妈妈请让青苹动手吧。”

    钱妈妈这才冲青苹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掀开帘帏,双双挂于销金铜钩之上。

    锦绣帘开,清芬扑面,镂雕蕙兰香楠架子床上缎被散铺,蓝如瑾碧衣披发拥被而坐,病容难掩倦怠,却一派端肃严整之色,凛然高华,不容亵渎。周身孤清之气使得一众妇婢心中微悸,即便有人刚要升起看戏心思,那心思也如雪地里火苗一般,尚未成形便被冰水熄灭了,侥幸腾起青烟亦立时被寒风吹散。

    侧坐于床前椅上年轻大夫长身站起,目不斜视,转身垂眸,一个长揖下去,口中肃然道:“会芝堂医者凌慎之见礼,请观贵面,以斟良方。”

    言罢缓缓起身,这才抬眼去看帘帏中人,端肃之色磊落坦荡,芝兰玉树,自有风骨。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微微吃了一惊。饶是平日如何沉稳淡泊,这一眼下去,呼吸亦不免一滞。

    眼前之人乌发雪肤,纤眉素面,半阖双目盘膝端坐,病中铅华未染,却从极淡眉目中生出极艳美来。然而,明明近咫尺,艳光触目可得,可那美却如寒玉生烟,天光云影,隔着一层薄雾似,飘渺着,朦胧着,总也望不分明。

    凌慎之微一恍神,立时醒觉过来,心神一震,重定了神色凝眸观瞧。

    一息之间,心中明了,遂低头再施一礼,转身冲着钱妈妈道:“望诊已毕,请随我去外间斟酌方子。”

    钱妈妈福身一礼笑着应了,口称“多谢先生”,一面前引路。

    这边青苹重放帘子,蓝如瑾张开双睫,于帘栊半合之际看住了那一道颀长背影,曼声道:“先生劳苦。敢问我病情为何反复不定,高热难除?还请先生不吝言明,以安我心。”

    一袭青衫顿了顿,凌慎之停住脚步,并未转身,亦不直接回答蓝如瑾提问,只道:“我今日再开一方,于师傅往日方子并无太多出入,只是几个药量略有增减,切请注意取药时分寸。另外,煎药时务必注意火候,需心细妥帖人看着方可。这两点若做不到,煎制药汁只怕口味又变,于病无益。”

    蓝如瑾眸光一闪,唇角含了安然笑意。果然是个通透之人,言语所指,正是她心中所疑。

    于是便放缓了语气,诚恳请道:“先生高明,小女子感激不。只是我身边并无通晓药理之人,煎药时难掌分寸,因此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若先生无甚要事,可否留府上为我煎第一副药,日后也好让丫头们有个比照?”

    帘栊轻垂,于那半开半卷之间,方行至窗下青衫背影映入蓝如瑾眼帘。她只看得到他束发青巾,腰间素带,一袭落拓清影晕窗外透进暖晖之中,温和从容,气韵天成。

    只听他一笑,允道:“亦可。”

    蓝如瑾便垂了目,任青苹轻轻掩住了幔帐,轻声道:“多谢先生。如此便请哪位妈妈费心为凌先生安排煎药之所吧。”

    帘栊终于合紧,将蓝如瑾与外面一切堪堪隔住。细密脚步声行出内寝,一众婆子拥着大夫离开,屋中只剩梨雪居几个贴身丫鬟。脚步声只次间停顿了一下,立时又转出堂屋去了。有婆子和凌慎之低语远远传来,却再也听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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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惺惺作态() 
蓝如瑾床上默坐了一瞬,出声道:“帘子打开吧,闷闷,人都走了还避什么嫌。”

    青苹连忙又上来将幔帐卷起,柔声道:“姑娘累了么?躺下歇歇吧。”

    蓝如瑾不动,只道:“你去吧,跟凌先生身旁学煎药,务必把药量、火候都学仔细了,不可错漏半点。”又抬眼看了看一旁垂首侍立碧桃,冷声吩咐道,“碧桃带着翠儿,也跟旁边学着点,以免青苹有疏漏。这几日煎药便由你三人亲自负责,不可假手他人,若有错处,为你们是问。”

    碧桃连忙福身答应,却未敢立时就走,只拿眼觑着青苹。

    青苹看看屋中另外两个小丫头,略有迟疑:“姑娘……”

    “去吧。”蓝如瑾打断她,“药物要紧,我现下没事,躺一会便可。”说着便合身躺下。

    青苹和碧桃忙服侍她安枕盖被,一切妥帖了,方才仔细叮嘱了那两个小丫头,转身去了。

    蓝如瑾扫了两眼剩下丫鬟,见她们都是十岁左右小孩子,便也不欲多言,阖目养神。

    希望以后药没事吧。她闭着眼睛,暗暗想着。派青苹亲自负责,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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