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么肯定?”
“我与王爷蓝妃接触不多,但自信还能认人。蓝妃眼睛干净,我愿意信您,跟着您。”
送走了罗氏,如瑾在房中沉思。皇帝今日的态度暧昧不明,越发让人放心不下。等长平王回来一定要把事情和他说一说,让他警醒一些。皇帝应该是极重脸面的人,拒如瑾心底里厌恶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荒淫无度的昏君,偶尔在嫔妃身上沉浸一些也没有天怒人怨的出格事,所以……陈惠帝之事大抵不会发生吧?
此时的关键在旁人。
连只见了一次的罗氏都看出了这些,那么其他人呢?
若是被人借此钻了空子,做出什么对长平王不利的事情,那才叫让人担心。
------题外话------
柳影春风,xing010,27974614809,nanxiaoshu,xiaying1970,aytong,谢谢诸位!
344暗中布置()
长平王回来之后,如瑾将今日的事与他简要说了一遍。
当然是不可能直接说皇帝如何的,只是委婉提了提,说在宫中小园子里遇到了萧绫,皇帝把罗氏姨娘吓得不轻。至于详情如何,如瑾知道以长平王的心思,一定能猜测出大概。
这终究是一件相当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长平王身为人子,面对这种事情时恐怕是愤懑更多。断人财路,夺人妻子,向来都是生死大仇,而那个人是君又是父,长平王该当如何自处?
但凡换一个人,夫君不是长平王,如瑾都不会亲口提起此事,恐怕还要想办法消弭其他人的传言,免得被夫君误会是她自己行为不端。毕竟她处境亦是尴尬至极。
幸好,幸好是长平王。
一日日的耳鬓厮磨,一场场没有顾忌的谈话,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怀疑她。所以她更担心他的感受,声音亦比平日柔和几分。
“……后来罗姨娘私下里提醒,萧才人和我面容太像,如此得宠恐怕不妥。便是皇上与你都是胸怀坦荡,也怕心怀鬼胎的人利用此事从中作梗。”
“我明白。”
长平王静静听完如瑾所述,简短答了一声,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什么起伏,而且整个人意态也是放松的,径自换了外衣搭在衣架上,又去盥洗隔间里净手净面。
如瑾仔细观察他的样子,见他的确没有什么异样,和平日说起朝中事的态度没什么区别,这才略略放心,欲待跟过去服侍他梳洗,他笑道:“我自己来,你去让人摆饭吧,饿了。”
如瑾见他还能笑便也不坚持要服侍了,知道他忙了一天,回来晚了一定腹中空空,赶忙去外头指挥丫鬟们将热腾腾的饭菜布在花梨小桌上。
长平王一个人站在恤间里,一下一下仔细撩水净手,动作很慢,方才还带着笑意的唇角早已抿成一条线,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如瑾说得很简短,许多细节并没有交待清楚,但他早在户部班堂里就已经听人禀报了一切。如瑾为他的情绪考虑隐瞒一些重要之处,可越是隐瞒,他越知道她的担忧来自何处。
偌大宫廷那么广的地界,一边是避人耳目只带了一个太监与宠姬散心的皇帝,一边是循规蹈矩只在正路上走的皇子府女眷,怎地那么巧合就能撞上?
撞上了,九五之尊和宠姬调笑被儿媳碰见,不说悄声回避却还要走出来说话,什么时候当今皇帝对脸面的重视减轻了?
整件事里皇后是个什么心思,皇帝又是什么心思,真当他一无所知,半分都未曾察觉?
欺人太甚。
盥洗间里有备好的热水,可长平王只用冷水洗了头脸。残冬时节,屋里即便未曾撤去暖炉,未经烧过的水也是够冷够洌的
。将头埋在冷水里静了许久,直到外头如瑾摆好了饭菜唤他过去吃饭,长平王才匆匆将头上手上的水擦干,随意将湿漉漉的头发绑在耳后,走出隔间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褚姑做了松香扒鸭,快来尝尝。”如瑾有意缓和气氛,为之调节心情,于是话比平日多了些,“冬天的鸭子肥膘比不得夏日,原本不是吃它的好时节,不过我觉得瘦一些的口感更好。冬末春初天气干燥容易上火,吃些鸭肉最能清热补气,别人兴许怕鸭肉的寒凉,你应该是不怕的。”
男子本来就比女子体热,何况长平王整日背地里打熬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康健许多。
长平王却挑了挑眉,凑过来低声笑:“你是说我火力壮?泻火这种事,我可不想靠吃扒鸭。”
如瑾好好地说着话就被他这样调笑,自然是板脸扭身去了外厅。长平王笑意深深跟在后头,一整顿饭都时不时瞟向如瑾,目光含义甚深,弄得如瑾非常不自在,再也没劝他吃扒鸭。他却兴致很好似的,在鸭肉上头动了好几筷子,每吃一次就瞟她一次。
最终如瑾终于是恼了,拆了一条鸭子腿放在他的碗里,笑容温柔,却掩不住磨牙之意,“王爷喜欢就多吃点。”
“一起吃,来。”长平王笑眯眯将另一条腿回敬给如瑾。
如瑾用筷子戳那鸭肉,戳下一条,放在口中用力嚼着。长平王就兴致满满吃完了晚饭。
饭后去了锦绣阁。
一进去,便命至明传唐允来。半个时辰之后唐允从暗道里进来,一出假门,便感觉屋里气氛十分压抑。他看向端坐在榻上的主子,一眼过去,再没敢看第二眼。
长平王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和僚属随意说笑,一旦心情不好,那股子无形散发的冷厉之气可没几个人受得住。唐允跟了他这么久,依然受不了这种威压。
唐允是掌管内外刺探之事的,自然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长平王得知的内情也是他着人传过去的。他大致能猜出主子的不高兴源自哪里,进了屋便什么也不说,躬身垂手站在一边,静等训话。
长平王一直闭着眼睛,仿佛在闭目养神,唐允进来好久他才开口。一开口就让唐允愣了一下。
“去翻翻天字册,给皇后找点事情做,她最近大概是太闲了。若需人手,只管和关亭要。”
天字册,是唐允手里消息的一种编册分类,里面都是关乎皇亲显贵的秘事记档,宫廷里的消息全都记在这里,轻易不动用的。而关亭那里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要动他那边的人,就是说……这次可以弄出人命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唐允愣怔之后,回答毫不含糊。从长平王让他们这些人正式拜见如瑾的时候开始,他便知道王府那位刚刚成年的侧妃是真得走进主子心里去了。
为了她,主子连原本按部就班的计划都做了改动,摈弃了暂时不与皇后撕破脸的做法。龙有逆鳞,这蓝妃,是不是主子的逆鳞?
唐允试探着问:“这次……要做到什么程度?”
长平王略略抬眼,唐允立刻醒觉,躬身道:“属下明白!”
长平王唇角冷冷一翘,看似是笑,却比肃着脸更让人感觉背脊发凉
。“这位中宫娘娘屡屡犯忌,本王忍了一次又一次,这次,不想再忍了。”
唐允尽职尽责,不忘提醒:“王爷,皇后娘娘在一日,宫中庆贵妃与静妃就会互相掣肘彼此忌惮,若是咱们现在动了皇后,属下尽量做到无痕无迹,不给咱们惹麻烦是一桩,另一桩,咱们需得准备好皇后娘娘倒下之后的事。”
高位嫔妃们的平衡一旦打破,牵扯到底下皇子,局面会变成如何就难以预料了。也许会在短暂的争踩中达到另一种平衡,也许,会由小乱变成大乱。不管哪一种都需要仔细斟酌对策。
“这一步加快了,一切就跟着往前提便是。”长平王吩咐得简单。
唐允低声道了一句“明白”。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要大费周章。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谨慎小心,在不引起别人警觉的情况下发展自家势力,若突然将某件安排好的事提到前头来做,整个布局都要重新考量调整。
但长平王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做决定之前都会缜密筹谋,一旦定下,轻易不会更改。唐允知道主子脾气,自是不质疑也不反驳,只管听从吩咐。至于接下来如何做,他相信主子不是头脑发热不负责的人,肯定会掌好船舵。
果然长平王并没有被情绪影响头脑,接下来,仔细交待了许多细节,虽然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一切敲定,但已经指明了大致的方向,下面就是他们这些僚属该做的事了。
说完这些,长平王问起皇帝,“……之后他都做了什么?”
“和萧才人消磨了一会,回去处理政务了。属下过来之前只知道他晚饭推迟了一刻左右,后来宫门就下了钥。”
宫门晚间禁制,内外人等不得随意出入,他们自然还有其他渠道可以获得消息,但今天这种事认真说来并不算什么,还犯不着动用。
长平王点点头,突然问起萧绫,“她最近还去冷宫么?”
“……去。”想到最近得知的秘事,唐允一凛,“王爷,您莫非要……在御前做什么?恕属下斗胆,属下觉得此时并非最佳时机。王爷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眼下又是刚入佳境的时候,只要继续下去一定会有局面全新的那天,望您三思。”
对皇后还可以凭着一时生怒惩戒一番,可要是对皇帝做什么,那就是天大的危险。他们现在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和皇帝硬拼,一旦被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长平王轻声冷哼,“本王知道。”又笑,“既然萧氏仍在得宠,仍喜欢去冷宫,就先由她去。”
……
三月三,早春时节,春红柳绿颜色尚浅,正是一年好光景。
这日是长平王休沐之日,不去上朝,也不用到户部班堂点卯观政,但是他却在锦绣阁“读书”,依然很忙。
京城的三月三和青州风俗差不多,也就是亲友之家的女眷们聚一聚,大多是闺阁女儿的热闹,和江南有的地方将这日当“女儿节”过不同,不满城儿女同游,也不会郑重给未出阁的女儿准备新衣礼物。
如瑾对这个日子印象不好,也没打算认真过节,长平王在锦绣阁忙,她就和祝氏木云娘一起整理消息,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只是今日的消息……
如瑾盯着木云娘写完的小楷纸页看了许久,觉察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为什么有五件事牵扯到安国公府?往日可没这么多。
而且还有人命在内。
一是安国公府的奴仆仗势欺人,在酒楼打了一位老太太。那老太太当时衣饰普通,谁想竟是一位孀居的诰命夫人,被打了,直接就去衙门告状,半路上却被恶奴拦住,一番冲突之下,她的贴身丫鬟被打死了,自己也跌坏了腿。
另一个是安国公府四房的老爷养外室,那外室竟是罪臣之女,后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据悉是宫里派人动的手,药铺伙计还记得当时来买砒霜的人的形貌。
外室是几年前的旧事,诰命老夫人被打却是正在闹腾的,满京里都在看热闹。其他三件都是新近发生不久的,弯弯绕绕都与安国公府有扯不清的联系,这肯定不是巧合。
如瑾捏着纸就想,是谁要找安国公府的麻烦,连旧事都翻出来?
是太子那边吗,还是静妃?敢和国丈家过不去的,除了宫廷上层还能有谁?只有她们之间才是你死我活的利害相关。
晚上就和长平王提了提。他虽然有至明帮着禀报重要事,但关系到宫廷,如瑾也愿意和他讨论商量。
长平王只是笑笑:“中宫式微,父皇对其态度不冷不热,正是打压她的好时节,宫里摩拳擦掌的人太多了。”说着揉了揉额头,似乎很是疲惫,和身歪在迎枕上,“再过几日桃花杏花开得差不多时,咱们出去转一转,许久没和你一起出门了。”
如瑾见他露出疲态,便也不再提消息的事情,知道他心里必定有数,只提醒了一句“小心”,就说起出门的事,一来二去商定了下个休沐日一起出去京郊转转。
将安国公府暂时放到一边的如瑾没有想到,出游的日子还没到,安国公府几件事全都被捅到了明面上,顿时惹来许多文人言官口诛笔伐,沸沸扬扬,哗然一片。
纵奴行凶,伤人性命,强占民田,徇私枉法,种种罪名被扣得严实,而且随着事情被京中上下关注,由一件事牵扯出来的其他事越来越多,拔出萝卜带着泥,越往下水越深,张家二三四房的主仆们都没幸免,哪一房都有丑事。
尤其是那个被悄悄害死的罪臣之女,去年她父亲的罪名已经被澄清了。罪臣在流放的路上早已故去,留下这个女儿是唯一的后人,却被养为外室,还丢了性命。一个罪臣女儿的死不算什么,但罪名一除,朝廷命官家眷被害就是大事,何况这事还和宫里有牵连。
安国公府能和宫中谁牵连?还不是中宫。
这摆明了是针对皇后的。
每次和长平王说起此事,他都随意带过并不细说,如瑾渐渐便觉察了。难道,这事是长平王做的?
------题外话------
荆棘315415,清心静,juliaj,彼岸花亚未,何家欢乐,午梦千山雪btxt520xs ……》
345新铺开张()
再次整理到关于安国公府的消息的时候,如瑾就问了一句,结果,长平王非常坦白地承认了。
“正是。咱们母仪天下的皇后近来不用打理中宫,闲得发慌,所以给她找点可以忙的。人一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如瑾立刻意识到事情源自何处,大概就是那日自己进宫偶遇皇帝的事情与之有关?
“阿宙,你是为了我?皇后和安国公府毕竟有根基在,你这样做会否太过冒险?”
“不妨,早晚都是要对上的。”
面对意态轻松的长平王,如瑾知道再劝亦是无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不需要她出谋划策。
她心中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暖。所谓早晚都要对上,总还有个早晚的问题,若不是皇后屡屡有试探的嫌疑,让她面对偶遇皇帝的危险,她直觉长平王不会这么快动手。
毕竟,他刚刚入朝不久,声望、政绩、人脉都还十分薄弱。而皇后在永安王倒了以后颇有扶持他的意愿——这个连如瑾都感受到了,否则上次进宫皇后也不会对她那么留情,面上没主动给她难看。
但由于种种原因皇后并没有将这种扶持付诸行动,除了自身状况不大好之外,另一个很大的缘故大概就是长平王借着张六娘没少和中宫对着干。如瑾很清楚,如果张六娘和长平王能够琴瑟和鸣,那么这层障碍也就没有了。
“阿宙……其实,你若再忍一忍稍后动手,兴许还能有机会得到皇后的助力。永安王之前贤名远播,一半功劳都是中宫和安国公府的。”
“不。”
长平王回答得干脆。至于为什么不,他没说。
如瑾心中叹息,最终只得叮嘱:“千万仔细,安国公府定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往身上泼脏水。”
“恩,晓得。”长平王笑说,“我暂且开个头,场面乱了之后,相信愿意加一把火的大有人在。”
如瑾失笑。他可真够不地道的。不过这种猜测非常有可能发生,对皇后虎视眈眈的人以庆贵妃为首,宫里宫外也有好多。若是来一个墙倒众人推足够让皇后头疼了。
不过单靠一个罪臣之女和一个诰命夫人,以及几件寻常贵门都会做的强横事,显然还不足以动皇后的筋骨。看着长平王笑眯眯的样子,如瑾知道他大概还有后着。
她仔细回想,将前世在宫里耳闻目睹的一些蛛丝马迹告诉他。譬如有哪位嫔妃的子嗣出问题,当时有如何的可疑之处
。譬如谁人获罪的背后兴许有皇后的影子。事情不多,只是她半看半猜出来的,也不一定都和皇后有关,但如果通过查证能找到一两样有用的,也算是她给他的帮助。
长平王听了道:“让唐允稍后去想办法查吧,宫廷里的事和皇后相关的不少,都攒着呢,待时机成熟再捅出去。”
如瑾道:“有的事证据确凿才能拿来用,而有的正好相反,莫须有往往比真相更有力道,害人于无形。”
长平王目露赞许:“这话说得不错。”
如瑾弯了弯唇角,笑容里带着萧索。她所说的这个道理正是前世的切身感受。那时候她宠爱渐衰,连续几个月见不到圣驾,蓝家获了罪之后她就更加厌恶皇帝,深居简出不在人前露脸。结果,便被别人钻了空子,安了她好几个大逆的罪名。都是莫须有,但收效却甚为可观,蓝家的罪名日益加重,连她自己也被赐死。
皇帝是个疑心最重的,时日久了,三人成虎,莫须有的罪名也成了实打实。当皇后面对这种罪名的时候,会如何呢?
端看事态怎样发展了。
……
春暖花开的时候,和刘、江二人筹办的铺子开了张。
是找坊间一位颇为有名的风水先生择的吉日,开张时放了好大一挂红衣鞭炮,又送了不少很有意趣的小玩意,比如一个竹雕的小马,或是一个藤编的小提篮,东西不贵,讨个欢喜。
铺子所在的街道本就是平日人流如织的地方,来往闲逛的人有很多,这边一热闹就吸引了不少人,所以开张第一天的客人便很多。
因所售物件以竹制为主,店名就叫“相宜斋”,取的是咏竹诗“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之意。
铺子是一明一暗两个店间,后面还连着伙计的歇脚起居处。明间十分宽敞,主要售卖价钱稍低的货物,里间的货物和明间品种差不多,但做工和用料上就要讲究许多了,价钱也颇为昂贵。若是有客人对里间的东西依然不满意,那么还可以上楼去雅间,由掌柜的拿出更精贵的东西来,这些东西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了,若非达官显贵身家丰厚的,伙计也不会将之往楼上带。
这是彭进财和如瑾商量的法子。相宜斋做的是手艺的买卖,这种东西不比吃喝,并非日常必需,大多是买来在家里摆着看或者送人用,主要的客人就是文人和女眷。文人有穷富,女眷也分高门低门,所以货物就分了价钱档次。为了方便女眷逛店,明间还用镂空的屏风隔出了一片小地方,女眷在这里不会轻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