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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诗全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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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 

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 
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 
鹿饮寒涧下,鱼归清海滨。 
当时汉武帝,书报桃花春。 

翻翻:一作翩翩。 

             河阳歌 

染罗衣,秋蓝难着色。 
不是无心人,为作台邛客。 
花烧中(氵单)城,颜郎身已老。 
惜许两少年,抽心似春草。 
今日见银牌,今夜鸣玉宴。 
牛头高一尺,隔坐应相见。 
月从东方转,酒从东方转。 
觥船饫口红,蜜炬千枝烂。 

台邛:疑为临邛。惜许:一作昔许。 

                     花游曲并序 

… 页面 37…

寒食日,诸王妓游,贺入座,因采梁简文诗调赋花游曲, 
与妓弹唱。 

春柳南陌态,冷花寒露姿。 
今朝醉城外,拂镜浓扫眉。 
烟湿愁车重,红油覆画衣。 
舞裙香不暖,酒色上来迟。 

             春昼 

朱城报春更漏转,光风催兰吹小殿。 
草细堪梳,柳长如线。 
卷衣秦帝,扫粉赵燕。 
 日含画幕,蜂上罗荐。 
平阳花坞,河阳花县。 
越妇(扌耆)机,吴蚕作茧。 
菱汀系带,荷塘倚扇。 
江南有情,塞北无限。 

              安乐宫 

深井桐乌起,尚复牵清水。 
未盥邵陵瓜,瓶中弄长翠。 
新成安乐宫,宫如凤凰翅。 
歌回蜡板鸣,左(忄官)提壶使。 
绿蘩悲水曲,茱萸别秋子。 

深井:一作漆井。邵陵瓜:当作东陵瓜。 

        蝴蝶飞(一作蝴蝶舞) 

杨花扑帐春云热,龟甲屏风醉眼缬。 
东家蝴蝶西家飞,白骑少年今日归。 

             梁公子 

风采出萧家,本是菖蒲花。 
南塘莲子熟,洗马走江沙。 
御笺银沫冷,长簟凤窠斜。 

… 页面 38…

     种柳营中暗,题书赐馆娃。 

     江沙:一作江涯。 

               牡丹种曲 

     莲枝未长秦蘅老,走马驮金(属斤)春草。 
     水灌香泥却月盘,一夜绿房迎白晓。 
     美人醉语园中烟,晚华已散蝶又阑。 
     梁王老去罗衣在,拂袖风吹蜀国弦。 
     归霞帔拖蜀帐昏,嫣红落粉罢承恩。 
     檀郎谢女眠何处?楼台月明燕夜语。 

       后园凿井歌 

     井上辘轳床上转: 
     水声繁,弦声浅。 
     情若何?荀奉倩。 
     城头日,长向城头住。 
     一日作千年,不须流下去。 

                   开愁歌 

     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生晚寒。 
     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 
     衣如飞鹑马如狗,临岐击剑生铜吼。 
     旗亭下马解秋衣,请贳宜阳一壶酒。 
     壶中唤天云不开,白昼万里闲凄迷。 
     主人劝我养心骨,莫受俗物相填(豕灰)。 

                       秦宫诗并序 

     汉秦宫,将军梁冀之嬖奴也。秦宫得宠内舍,故以娇名大噪于人。予 
抚旧而作长辞,辞以冯子都之事相为对望,又云昔有之诗。 

     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麟麟腰带红。 
     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 
     人间酒暖春茫茫,花枝入帘白日长。 
     飞窗复道传筹饮,十夜铜盘腻烛黄。 
     秃衿小袖调鹦鹉,紫绣麻鞋踏哮虎。 

… 页面 39…

斫桂烧金待晓筵,白鹿清酥夜半煮。 
桐英永巷骑新马,内屋深屏生色画。 
开门烂用水衡钱,卷起黄河向身泻。 
皇天厄运犹曾裂,秦宫一生花底活。 
鸾篦夺得不还人,醉睡氍毹满堂月。 

衫袂:一作夹衫。人间:一作人闲。 
十夜铜盘:一作半夜朦胧。鞋:原文作(瑕左换韦)。 
哮虎:一作吼虎。清酥:一作青苏。夜半:一作夜来。 

古邺城童子谣效王粲刺曹操 

邺城中,暮尘起。 
探黑丸,斫文吏。 
棘为鞭,虎为马。 
团团走,邺城下。 
切玉剑,射日弓。 
献何人?奉相公。 
扶毂来,关右儿。 
香扫涂,相公归。 

              杨生青花紫石砚歌 

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 
佣(顽右换刂)抱水含满唇,暗洒苌弘冷血痕。 
纱帷昼暖墨花春,轻沤漂沫松麝薰。 
干腻薄重立脚匀,数寸光秋无日昏。 
圆毫促点声静新,孔砚宽顽何足云! 

光秋:一作秋光。顽:一作硕。 

              房中思 

新桂如蛾眉,秋风吹小绿。 
行轮出门去,玉銮声断续。 
月轩下风露,晓庭自幽涩。 
谁能事贞素?卧听莎鸡泣。 

              石城晓 

… 页面 40…

月落大堤上,女垣栖乌起。 
细露湿团红,寒香解夜醉。 
女牛渡天河,柳烟满城曲。 
上客留断缨,残蛾斗双绿。 
春帐依微蝉翼罗,横茵突金隐体花。 
帐前轻絮鹅毛起,欲说春心无所似。 

女牛:一作石子。鹅毛:一作鹤毛。 

           苦昼短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谁似任公子,云中骑碧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服:一作饵。似:一作是。碧:一作白。 

                   章和二年中 

云萧索,田风拂拂,麦芒如彗黍如粟。 
关中父老百领襦,关东吏人乏诟租。 
健犊春耕土膏黑,菖蒲丛丛沿水脉。 
殷勤为我下田租,百钱携偿丝桐客。 
游春漫光坞花白,野林散香神降席。 
拜神得寿献天子,七星贯断嫦娥死。 

 田风拂拂:一本无田字。 

                   春归昌谷 

束发方读书,谋身苦不早。 
终军未乘传,颜子鬓先老。 

… 页面 41…

天网信崇大,矫士常(忄蚤)(忄蚤)。 
逸目骈甘华,羁心如荼蓼。 
旱云二三月,岑岫相颠倒。 
谁揭(赤贞)玉盘,东方发红照。 
春热张鹤盖,兔目官槐小。 
思焦面如病,尝胆肠似绞。 
京国心烂漫,夜梦归家少。 
发轫东门外,天地皆浩浩。 
青树骊山头,花风满秦道。 
宫台光错落,装画偏峰峤。 
细绿及团红,当路杂啼笑。 
香风下高广,鞍马正华耀。 
独乘鸡栖车,自觉少风调。 
心曲语形影,只身焉足乐。 
岂能脱负担,刻鹄曾无兆。 
幽幽太华侧,老柏如建纛。 
龙皮相排戛,翠羽更荡掉。 
驱趋委憔悴,眺览强笑貌。 
花蔓阂行(车舟),(毂车换系)烟暝深徼。 
少健无所就,入门愧家老。 
听讲依大树,观书临曲沼。 
知非出柙虎,甘作藏雾豹。 
韩鸟处缯缴,湘鲦在笼罩。 
狭行无廓落,壮士徒轻躁。 

装画:一作装尽。偏峰峤:一作遍峰峤。香风:一作香气。 
笑貌:一作容貌。缯缴:乃(矢曾)缴之讹。廓落:一作廓路。 

             昌谷诗 

昌谷五月稻,细青满平水。 
遥峦相压叠,颓绿愁堕地。 
光洁无秋思,凉旷吹浮媚。 
竹香满凄寂,粉节涂生翠。 
草发垂恨鬓,光露泣幽泪。 
层围烂洞曲,芳径老红醉。 
攒虫锼古柳,蝉子鸣高邃。 
大带委黄葛,紫蒲交狭(氵矣)。 
石钱差复籍,厚叶皆蟠腻。 
汰沙好平白,立马印青字。 
晚鳞自遨游,瘦鹄暝单峙。 
嘹嘹湿蛄声,咽源惊溅起。 
纡缓玉真路,神娥蕙花里。(原注:近武后巡幸路。) 

… 页面 42…

苔絮萦涧砾,山实垂(赤贞)紫。 
小柏俨重扇,肥松突丹髓。 
鸣流走响韵,垄秋拖光穗。 
莺唱闵女歌,瀑悬楚练帔。 
风露满笑眼,骈岩杂舒坠。 
乱筱迸石岭,细颈喧岛瑟。 
 日脚扫昏翳,新云启华(门必)。 
谧谧厌夏光,商风道清气。 
高眠服玉容,烧桂祀天几。(原注:谷与女山岭阪相承,山即兰 
雾衣夜披拂,眠坛梦真粹。香神女上天处也,遗几在焉。) 
待驾栖鸾老,故宫椒壁圮。(原注:福昌宫在谷之东。) 
鸿珑数铃响,羁臣发凉思。 
阴藤束朱键,龙帐着魈魅。 
碧锦帖花柽,香衾事残贵。 
歌尘蠹木在,舞彩长云似。 
珍壤割绣段,里俗祖风义。 
邻凶不相杵,疫病无邪祀。 
鲐皮识仁惠,总角知腼耻。 
县省司刑官,户乏诟租吏。 
竹薮添堕简,石矶引钩饵。 
溪湾转水带,芭蕉倾蜀纸。 
岑光晃(毂车换系)襟,孤景拂繁事。 
泉樽陶宰酒,月眉谢郎妓。 
丁丁幽钟远,矫矫单飞至。 
霞(山献)殷嵯峨,危溜声争次。 
淡蛾流平碧,薄月眇阴悴。 
凉光入涧岸,廓尽山中意。 
渔童下宵网,霜禽竦烟翅。 
潭镜滑蛟涎,浮珠(口佥)鱼戏。 
风桐瑶匣瑟,萤星锦城使。 
柳缀长缥带,篁掉短笛吹。 
石根缘绿藓,芦笋抽丹渍。 
漂旋弄天影,古桧拿云臂。 
愁月薇帐红,(罗上娟右)云香蔓刺。 
芒麦平百井,闲乘列千肆。 
刺促成纪人,好学鸱夷子。 

细青满平水:一作细草平秋水。垄秋:疑为垄楸。 
笑眼:疑为笑恨。服玉容:一作复玉容。 

            铜驼悲 

落魄三月罢,寻花去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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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作送春曲?洛岸悲铜驼。 
桥南多马客,北山饶古人。 
客饮杯中酒,驼悲千万春。 
生世莫徒劳,风吹盘上烛。 
厌见桃株笑,铜驼夜来哭。 

             自昌谷到洛后门 

九月大野白,苍岑竦秋门。 
寒凉十月末,雪霰蒙晓昏。 
澹色结昼天,心事填空云。 
道上千里风,野竹蛇涎痕。 
石涧冻波声,鸡叫清寒晨。 
强行到东舍,解马投旧邻。 
东家名廖者,乡曲传姓辛。 
杖头非饮酒,吾请造其人。 
始欲南去楚,又将西适秦。 
襄王与武帝,各自留青春。 
闻道兰台上,宋玉无归魂。 
缃缥两行字,蛰虫蠹秋芸。 
为探秦台意,岂命余负薪? 

十月末:一作交月末。 

    七月一日晓入太行山 

一夕绕山秋,香露溘蒙绿。 
新桥倚云阪,候虫嘶露朴。 
洛南今已远,越衾谁为熟? 
石气何凄凄,老莎如短镞。 

绿:一作(艹录)。洛南:一作洛阳。 

    秋凉诗寄正字十二兄 

闭门感秋风,幽姿任契阔。 
大野生素空,天地旷肃杀。 
露光泣残蕙,虫响连夜发。 
房寒寸辉薄,迎风绛纱折。 
披书古芸馥,恨唱华容歇。 
百日不相知,花光变凉节。 

… 页面 44…

弟兄谁念虑,笺翰既通达。 
青袍度白马,草简奏东阙。 
梦中相聚笑,觉见半床月。 
长思剧循环,乱忧抵覃葛。 

露光:一作光露。白马:一作瘦马。 

  【李贺诗全集·卷三终】 

                                【李贺诗全集·卷四】 

艾如张 

锦(衤詹)榆,绣裆襦。 
强饮啄,哺尔雏。 
陇东卧穗满风雨,莫信笼媒陇西去。 
齐人织网如素空,张在野田平碧中。 
网丝漠漠无形影,误尔触之伤首红。 
艾叶绿花谁剪刻?中藏祸机不可测。 

笼媒:一作良媒。 

                        上云乐 

飞香走红满天春,花龙盘盘上紫云。 
三千宫女列金屋,五十弦瑟海上闻。 
天江碎碎银沙路,嬴女机中断烟素。 
缝舞衣,八月一日君前舞。 

宫女:一作彩女。天江:一作天河。 

                 摩多楼子 

玉塞去金人,二万四千里。 
风吹沙作云,一时渡辽水。 
天白水如练,甲丝双串断。 
行行莫苦辛,城月犹残半。 
晓气朔烟上,(走录)(走足)胡马蹄。 
行人临水别,陇水长东西。 

… 页面 45…

风吹:一作风卷。陇水:一作隔陇。 

             猛虎行 

长戈莫舂,长弩莫抨。 
乳孙哺子,教得生狞。 
举头为城,掉尾为旌。 
东海黄公,愁见夜行。 
道逢驺虞,牛哀不平。 
何用尺刀?壁上雷鸣。 
泰山之下,妇人哭声。 
官家有程,吏不敢听。 

长弩:一作强弩。 

                      日出行 

 白日下昆仑,发光如舒丝。 
徒照葵藿心,不照游子悲。 
折折黄河曲,日从中央转。 
 □谷耳曾闻,若木眼不见。 
奈尔铄石,胡为销人? 
羿弯弓属矢,那不中足。 
令久不得奔?讵教晨光夕昏! 

奈尔:一作奈何。 

    苦篁调啸引 

请说轩辕在时事, 
伶伦采竹二十四。 
伶伦采之自昆丘, 
轩辕诏遣中分作十二。 
伶伦以之正音律, 
轩辕以之调元气。 
当时黄帝上天时, 
二十三管咸相随。 
唯留一管人间吹, 
无德不能得此管, 
此管沉埋虞舜祠。 

… 页面 46…

 昆丘:一作昆仑。 

                   拂舞歌辞 

吴娥声绝天,空云闲徘徊。 
 门外满车马,亦须生绿苔。 
樽有乌程酒,劝君千万寿。 
全胜汉武锦楼上,晓望晴寒饮花露。 
东方日不破,天光无老时。 
丹成作蛇乘白雾,千年重化玉井土。 
从蛇作土二千载,吴堤绿草年年在。 
背有八卦称神仙,邪鳞顽甲滑腥涎。 

晴寒:一作晴空。二千载:一作一千载。 

           夜坐吟 

踏踏马蹄谁见过? 
眼看北斗直天河。 
西风罗幕生翠波, 
铅华笑妾颦青蛾。 
为君起唱(一作舞)长相思, 
帘外严霜皆倒飞。 
明星烂烂东方陲, 
红霞梢出东南涯, 
陆郎去矣乘班骓。 

起唱:一作起舞。 

    箜篌引(又名公无渡河) 

公乎公乎,提壶将焉如? 
屈平沈湘不足慕,徐衍入海诚为愚。 
公乎公乎,床有菅席盘有鱼。 
北里有贤兄,东邻有小姑。 
陇亩油油黍与葫,瓦(无瓦)浊醪蚁浮浮。 
黍可食,醪可饮,公乎公乎其奈居。 
被发奔流竟何如?贤兄小姑哭呜呜。 

葫:一作禾。其奈居:一作其奈君。 

… 页面 47…

                  巫山高 

碧丛丛,高插天,大江翻澜神曳烟。 
楚魂寻梦风飒然,晓风飞雨生苔钱。 
瑶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 
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 

高插天:一作齐插天。首句一作:巫山丛碧高插天。 
大江:一作巴江。飒然:一作(风思)然。云间:一作云端。 

             平城下 

饥寒平城下,夜夜守明月。 
别剑无玉花,海风断鬓发。 
塞长连白空,遥见汉旗红。 
青帐吹短笛,烟雾湿画龙。 
 日晚在城上,依稀望城下。 
风吹枯蓬起,城中嘶瘦马。 
借问筑城吏:去关几千里? 
惟愁裹尸归,不惜倒戈死! 

                  江南弄 

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润(山献)红嵯峨。 
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暝蒲帆如一幅。 
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吴(俞欠)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贴寒玉。 

如一幅:一作犹一幅。吴(俞欠):一作吴毹。 

        荣华乐(一作东洛梁家谣) 

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 
气如虹霓,饮如建瓴,走马夜归叫严更。 
径穿复道游椒房,(彪虎换尤)裘金(决左换王)杂花光。 
玉堂调笑金楼子,台下戏学邯郸倡。 
口吟舌话称女郎,锦祛绣面汉帝旁。 
得明珠十斛,白壁一双。 
新诏垂金曳紫光煌煌。 
马如飞,人如水,九卿六官皆望履。 

… 页面 48…

将回日月先反掌,欲作江河惟画地。 
峨峨虎冠上切云,竦剑晨趋凌紫氛。 
绣段千寻贻皂隶,黄金百镒贶家臣。 
十二门前张大宅,晴春烟起连天碧。 
金铺缀日杂红光,铜龙啮环似争力。 
瑶姬凝醉卧芳席,海素笼窗空下隔。 
丹穴取凤充行庖,(豸瞿)(豸瞿)如拳那足食? 
金蟾呀呀兰烛香,军装武妓声琅(王当)。 
谁知花雨夜来过?但见池台春草长。 
嘈嘈弦吹匝天开,洪崖箫声绕天来。 
天长一矢贯双虎,云(弓巴)绝骋聒旱雷。 
乱袖交竿管儿舞。吴音绿鸟学言语。 
能教刻石平紫金,解送刻毛寄新兔。 
三皇后,七贵人,五十校尉二将军。 
当时飞去逐彩云,化作今日京华春。 

                 相劝酒 

羲和骋六辔,昼夕不曾闲。 
弹乌崦嵫竹,(扌失)马蟠桃鞭。 
蓐收既断翠柳,青帝又造红兰。 
尧舜至今万万岁,数子将为倾盖间。 
青钱白璧买无端,丈夫快意方为欢。 
 (月霍)(左虫右上山下隽)(月需)熊何足云? 
会须钟饮北海,箕踞南山。 
歌淫淫,管(忄音)(忄音),横波好送雕题金。 
人生得意且如此,何用强知元化心? 
相劝酒,终无辍。 
伏愿陛下鸿名终不歇,子孙绵如石上葛。 
来长安,车骈骈。 
中有梁冀旧宅,石崇故园。 

崦嵫竹:一作崦嵫石。 

          瑶华乐 

穆天子,走龙媒。 
八辔冬珑逐天回, 
五精扫地凝云开。 
高门左右日月环, 
四方错镂棱层殷。 
舞霞垂尾长盘跚, 

… 页面 49…

江澄海净神母颜。 
施红点翠照虞泉, 
曳云拖玉下昆山。 
列旆如松,张盖如轮。 
今风殿秋,清明发春。 
八銮十乘,矗如云屯。 
琼钟瑶席甘露文, 
玄霜绛雪何足云? 
薰梅染柳将赠君, 
铅华之水洗君骨, 
与君相对作真质。 

殿秋:一作敛秋。 

                    北中寒 

一方黑照三方紫,黄河冰合鱼龙死。 
三尺木皮断文理,百石强车上河水。 
霜花草上大如钱,挥刀不入迷蒙天。 
争(氵营)海水飞凌喧,山瀑无声玉虹悬。 

              梁台古愁(一作意) 

梁王台沼空中立,天河之水夜飞入。 
台前斗玉作蛟龙,绿粉扫天愁露湿。 
撞钟饮酒行射天,金虎蹙裘喷血斑。 
朝朝暮暮愁海翻,长绳系日乐当年。 
芙蓉凝红得秋色,兰脸别春啼脉脉。 
芦洲客雁报春来,寥落野湟秋漫白。 

野湟:一作野篁。 

        公无出门 

天迷迷,地密密。 
熊虺食人魂,雪霜断人骨。 
嗾犬狺狺相索索,舐掌偏宜佩兰客。 
帝遣乘轩灾自息,玉星点剑黄金轭。 
我虽跨马不得还,历阳湖波大如山。 
毒(叫左换虫)相视振金环,狻猊(豸契)(豸俞)吐馋涎。 
鲍焦一世披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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