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皮却笑了:「怎么说小龙也算是帮我做事,你要是想找他麻烦,我这当大哥的自然要帮他出头。」
季雅泽皱眉,上下打量花皮,表情冷漠到一种不不屑的程度,让几个混混看了牙痒痒。
「你他妈的,那什么眼神?」
「小子,敢对我们大哥不客气!」
季雅泽仿佛没听见那些叫嚣,对花皮命令般说:「以后别叫他帮你办事,他得回去上课。」
方灿从牙缝里吸口气,这小子胆子真够大,简直目中无人、有恃无恐!对了,他哥是季宇澄,身手一流,难道说……方灿突然兴奋起来,难道说这小子是艺高人胆大?
说时迟那时快,花皮突然一拳揍在季雅泽胃部,只听一声闷哼,季雅泽向后撞在墙上,像被折成两截,身子躬下去。花皮狞笑:「行啊!想跟我抢小弟,只要过了我这关就行。」说着一把揪住季雅泽的头发把他头拉起来,又是一拳,这次是朝脸上去的。
方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这时候季雅泽已经挨了好几下,嘴角冒出血来。
方灿想也不想冲上去,出手如风,转眼放倒后面几个,花皮回过头来时拳头已经到了面门,方灿动作奇快,专拣脸打,故意让对方看不清自己,花皮跌出去的同时,他已经一把扯起季雅泽往外窜。明知道后头的人无力追来,方灿还是拉着季雅泽东拐西弯狂奔很远才停下,一松手,身后的人就坐下去。
方灿回头看。
季雅泽背靠路边栏杆,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一只手夹在腿和身体之间,看样子是在用力压胃部,脸色煞白,直喘粗气。
「你还好吧?」方灿问,视线落到他眼睛下面的肿块和破裂的嘴角上。
季雅泽垂着头不吭声。
方灿伸手去扳他的肩:「喂,怎么样?不是打成内伤了吧?」
他的手落空了……季雅泽用力缩肩避开,冷冷白他一眼。
方灿有点不痛快:「你什么意思?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这什么态度?」
季雅泽冷笑:「真要想帮忙怎么一开始不出来?看他们打的差不多了才出来,救命恩人?我看是报复心重的小人!」
方灿噎住,报复……他有什么好报……啊!这小子根本就记得他和哪天晚上警局的事!呸!那点破事也值得他惦记?方灿于是也冷笑:「小人之心!我还真没你那么记仇,告诉你吧小吊眼,我之所以一开始没出来是因为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没用!」
季雅泽猛抬起头:「你……」
「你有胆跟人大小声,」方灿继续气他,「我还当你跟你哥一样本事大着呢!」
「别拿我跟他比!」季雅泽面色一沉,「我再没本事也用不着你来救。」
「救都救了,最瞧不起你这种马后炮!」
季雅泽脸更白了,用力抓着铁栏杆站起来:「我也最瞧不起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青春包!你当我怕挨揍?我是要找人!挨都挨了你跑出来充英雄!你还有理吹嘘?」
方灿立刻想起彭幼龙来……
季雅泽瞪着他一脸的厌恶:「你们警察都一个德性,自以为正义……我告诉你,我就算死在你面前也用不着你来救!」
方灿有点恼羞成怒:「放心!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救!」正发狠,手机响了他气哼哼地接起来。
是苏保平:「方灿,快过来,有消息了……」
季雅泽撇开头,厌烦再说的样子,一瘸一拐径自走开,等方灿挂上手机,他已经走出去十几步了。
瞪着那高瘦的有点伛偻的背影,方灿心里又气又有点无可奈何,还有点担心:这小子,没事吧?他忽然想起季雅泽刚才说的话来,『青春包』?方灿下意识地摸摸面颊上新长出来的一颗青春痘眉毛立刻竖起来。
他妈的,小吊眼!
第二章
胃部针扎般的疼,即使用力压紧,恶心感仍一阵阵往上涌,脸上也火辣辣的。季雅泽在路边坐下,嘴里发腥,吐出来的唾沫全是红的,他愣愣地盯着地面,这个样子不想回家,烦!想一会儿,摸出手机来拨号。
对方的声音还很清醒:「喂?」
「忻楠?睡了吗?」声音像在刮砂纸,他自己听了都皱眉。
「还没,怎么了?」
「我现在过来。」
对方顿一下,没有多问:「好,我在路口等你。」
夜班公车晃过去两三站,下了车还没到路口季雅泽就开始扶着墙吐,连胃酸都出来,后备塌了一层虚汗,摇摇欲坠。
远远有人迎过来:「雅泽?怎么回事?」
季雅泽说不出话来,对方扶着他往回走。一小段上坡路后就是忻楠家,上楼的时候季雅泽觉得稍微好了些,屋里开着台灯,桌上还摊着课本笔记之类。
浓眉大眼的忻楠有健康的麦色皮肤,是个看上去很有精神、动作爽快利落的男生。
他把台灯转过来照着季雅泽,看到他的脸,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搞的?」
季雅泽不吭声。
忻楠也不追问,起身去柜子里找急救箱。翻出消毒水和纱布来。
对面床上八、九岁的小男孩听到声音,迷迷蒙蒙地坐起来:「哥?」
季雅泽回头,男孩看到他,瞪大眼睛:「雅泽哥?你脸怎么了?」
忻楠头也不回命令他:「睡你的!」
男孩扁扁嘴,又躺下去。
「还有哪里?」
季雅泽手下意识地压在胃部,摇摇头。
忻楠看他一眼:「今晚在这凑合一下吧!别回家了,喏!你睡上头去。」
忻楠两兄弟睡的是上下床。季雅泽往上爬的时候,忻楠收拾起脏药棉丢出去,走廊里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水声夹杂着很小的说话声,他侧过头,把身子蜷起来。过一会儿,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塞进被子里,是热水袋。
「捂着你那胃。」忻楠说,「要是疼的睡不着,我这有止疼药。」
「你呢?」
「我要赶功课,不一定到几点,困了就跟忻柏挤,你先睡吧!」忻楠说完,坐回桌边去,将灯光拧暗一点。
屋子里沉寂下来,许久,季雅泽轻声问:「谁接的电话?」
忻楠沉默一会儿,说:「你大哥。」
半天,季雅泽轻轻松口气,语气有点挖苦:「你还真是好孩子。」
忻楠轻笑:「你们家人也夸我好,那你怎么不跟我绝交?你现在不是专门牵着不走,赶着不推吗?」
「哼!」季雅泽冷冷说:「别跟他们一个腔调,就知道说我叛逆!我没那么神经为了反对而反对,我没把闲工夫。」
「……还是为了彭幼龙他爸的事情?」
「……」
忻楠小声说:「老不跟你爸妈说话也不是个办法,找个时间再跟他们谈谈。」
「我没那么卑鄙、势利的父母!」
「雅泽!」
一时房间里一片沉寂,季雅泽的呼吸有些急促,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声音很低:「我尊敬的人才配当爸妈,他们……又不是没谈过,我相信过他们,我一直觉得我爸是个很正直的人!」
「……可是我是亲耳听见的,他跟检察院的人说放心一定结案什么的,说是上面的大头头打过来电话指示,唯唯诺诺的……还有我妈……从法院出来别人都怎么议论的你知道吗?」季雅泽声音有些僵硬,似乎在咬牙,「……是我自告奋勇跟彭幼龙说让我妈去帮他爸辩护的,你知道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忻楠无声得叹口气:「彭幼龙还在怪你?」
「……」
「你这一身伤不会是他打的吧?」
「不是,他最近一直旷课,美术班也不去了,我去找他,发现他在酒吧街那边混,说是打工赚钱。」
「在酒吧街打工?」忻楠有些惊讶。
季雅泽烦躁地翻个身:「我问别人他在哪,那帮人就动手。」
忻楠皱起眉:「雅泽,你当心点。」
季雅泽怔怔盯着屋顶,半响,才说:「忻楠,你也不喜欢彭幼龙,是吧?」
忻楠呆一呆,思索着慢慢说:「他是你朋友,我不了解他,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可是如果你找他找到酒吧街,还弄到跟人打架,那就让人很不放心了。」
季雅泽沉默一会儿说:「我爸妈叫我少跟他来往,多跟你一起。」
忻楠愣一下,失笑起来:「所以你就更生气?你爸妈还跟天下的爸妈没两样,专拣糊涂话说。真是的,你居然没跟我绝交,我都觉得奇怪。」
季雅泽口气又冷下来:「我交什么朋友不干他们的事!」
沉默一会儿,忻楠轻声说:「雅泽,你太难得跟人交朋友了,所以不管你跟谁交朋友,我都不会劝你们绝交的。」
***
季雅泽过了三天才回家,脸上的伤已经不再明显。警察宿舍跟办公楼在同一个大社区里,下了车要经过办公楼大门才能拐进宿舍区,他背着画夹子,头也不抬往前走。办公楼门口的梧桐树底下蹲着一个人,正抽烟,旁边还站着一个。
已经走过去几步,季雅泽听到身后的人说话:「方灿,你疯够了没?差不多行了!」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蹲着的人很粗鲁地回嘴,「什么叫我疯够了没?」
听到这个声音,季雅泽一愣,耳朵竖起来。
方灿跳起来,大拇指翘向楼里:「疯的是他们好不好?给那小子保释候审?有没有搞错?持枪拒捕哎!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危险分子!」
「唉,」苏保平重重叹口气,「就算是吧,可是这是上头下来的指示,你不满意也没办法啊!你都嚷嚷到局长那去了,还不是一样没用……而且你刚来没多久就这么顶撞上级,以后还想不想混啊?」
方灿愤愤地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使劲碾:「就算打黑伞是正常现象,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上头有人就能为所欲为啊?」
苏保平一脸错愕,猛推他一把:「你说什么呢?」
「切,」方灿气鼓鼓,「得了,我说实话!刑警都得这么混的话,我还真不想混了。大不了我考特警去,我眼不见心不烦,行不行?」
苏保平苦笑不得,抓着他肩膀往大门里扯,「好了好了,别发牢骚了。你啊,也太年轻气盛了……」
季雅泽站在树影里,呆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家走。
上楼,掏出钥匙开门,换拖鞋,目不斜视往房间走,季雅泽把坐在客厅沙发里的两个人当空气。老季和大季正在说话,看他进来一起住了口。老季和大季长得很像,都高大壮实,虎背熊腰,一式的国字脸,鼻直口方,浓眉毛,眼睛炯炯有神,男人味十足,只不过老季看起来深沉些,大季则开朗些——季雅泽长得不像他们。
老季看着他一声不响地把房间门关上,脸色顿时沉下去。
季宇澄在心里无可奈何摇摇头,赶紧想办法转移老头注意力:「爸,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次又是徐厅长打过来的电话?」
老季回过头拉力,皱眉:「恩。」
「那么说……」
「丛茂林这个案子,说不定跟彭大奶奶那个案子有牵连。」
「上一次安排的可是滴水不漏。」
老季阴沉着脸,「反正人我也让他们保出去了,这一次看他们怎么弄吧。」
「奚东海他们怎么说?人是他们抓回来的。」
「东海聪明着哪,」老季脸上又显出一丝笑意,接着想起来,「到是他底下那个方灿,火了,跟东海吵了一架,又跑过来找我,差点掀了我桌子,小伙子真是血气方刚啊!」
「方灿?」季宇澄抬头想想,「今年新来的那个?他警校成绩很好,东海跟我说过一次,说他想考特警。」
「哼,我看他不会报名,今天他跟我拍桌子说不干这鸟刑警了。」老季面孔抽动一下。
季宇澄笑起来:「真的?好呀,今年还是内部招考,竞争激烈,让他加油!」
季雅泽挨着虚掩的门扉站了一会儿,外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待两个人话题转开,他才轻轻离开,坐到书桌边发呆,直到『笃笃』的敲门声惊醒他。
房门打开来了,是大哥。季雅泽看一眼,转回头,不说话。
季宇澄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问:「怎么着?还不搭理老头?」
季雅泽面无表情。
「唉……你这脾气到底像谁啊?」
「……彭幼龙他爸的案子有线索了吗?」季雅泽突然问。
季宇澄看他一眼,很干脆地答:「没有,他爸那个案子已经结束了。」
季雅泽抬起头来,冷冷的眼神里有指责:「我听到了!」
「你能听到什么!」季宇澄有点不耐烦,「你不明白就别瞎问,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季雅泽霍地站起来,「是不是找到真犯了?他想干嘛?还想徇私包庇?」
季宇澄瞪着弟弟,半天才慢慢开口:「第一,不管有没有别的漏网之鱼,彭大年都确确实实犯了罪,是罪有应得!且不论判得是不是过重,那是另一回事。第二,他是你爸!你口气放尊重点!爸的工作用不着你指手划脚。你也不应该只听片面就下评断!你就不能相信爸吗?」
「不能!」季雅泽眼里冒火,「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我信任!」
季宇澄恼火地皱起眉:「你懂什么?你看见什么了?就知道发脾气,做事情要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就好了。那么武断莽撞、幼稚!一点头脑也没有!」
「幼稚?」季雅泽冷笑,「我们再幼稚也比你们虚伪强!表面道貌岸然,做出事来这么卑鄙龌龊!」
「季雅泽!」季宇澄脸沉下去,「你别太过分!说得好像你自己多纯洁似的,我看你是虚荣吧,夸下口结果事没办成,觉得丢面子了吧,所以恼羞成怒。」
「我虚荣?」季雅泽胸口几乎炸开来,狠狠一脚踹翻椅子,哐啷的声响巨大惊人,「我朋友爸爸坐牢,他连课都不上了!我是夸口了!没错!都是我害的。」
季宇澄抬脚闪开椅子,还没开口,季雅泽已经扯起背包,满脸怒火往外走。
季宇澄一把扯住他:「你站住!干什么?」
季雅泽用力挣两下。
「你刚在外面混了好几天,老实给我在家待着!」
「这个家我不想待!」季雅泽朝他怒目而视。
季宇澄毫不放松,他的力气跟这个瘦瘦的弟弟不可同日而语,五指像铁钳一样。
季雅泽气呼呼地,大半天地才大叫出来:「放开我,我去车站素描!」说完他用力拍了下去,季宇澄松了手。
看着他甩门而去,季宇澄恼到直咬牙,喃喃地骂出来:「没大脑。」
刚回去就又出来了。
季雅泽走在街上,胸口还因生气而生闷,像火烧的一样。然而秋天夜里的寒气一点点浸进身体去,怒意渐渐消散,留下凄凉和迷惘的感觉,他怔怔地拖着脚步,越走越慢。
车站……
以前都跟彭幼龙一起去的,两个人抱着素描本子,人多的时候靠墙壁席地而坐,起来时屁股上总会有两个圆印子。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质料总是好一些,彭幼龙经常嚷着说浪费。小龙是朋友!自己其实很少有朋友。除了忻楠是从小学就在一起的,此外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忻楠比自己小一点,却像大很多,海绵一样包着自己,自然到像身体的一部分,说他是朋友,不如说是比亲生兄弟更亲近、更有默契的兄弟。
季雅泽一直觉得自己没朋友也行,大家都说他古怪,没人跟他来往,他其实也不介意。上高中以后因为跟忻楠不在同一个学校了,季雅泽终于还是觉得有点寂寞,然后认识了彭幼龙。彭幼龙是在美术班认识的同学,性格很大众化,没什么特别,可是却会用很平常的口气对季雅泽说:「你脾气真坏!」会对他笑也会皱眉,当然也跟他讨论作业,偶尔也邀请他:「我晚上都去车站素描,要不要一起来?」
如果不是小龙的爸爸那件事,他们大概还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上课、画画。
根本没心思去车站,季雅泽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又走到酒吧街附近来。
远远望着孔雀开屏一样无颜六色流光溢彩的霓虹招牌,他迟疑一会儿,想起三天前的事情,胃又隐隐痛起来,却仍咬咬牙,朝『KISS』走过去。
今天的客人比那天多,可是刚进门季雅泽一眼就看见坐在吧台的方灿,不由愣了一下,好真是……巧。他忽然想起季宇澄说幼稚,莽撞那些有的没的的形容词,不就是说他们两个吗!是啊!跟这个家伙绑在一起了。
沈一一眼尖,用下巴指了指季雅泽的方向,向方灿示意。
方灿回头瞧,也愣了愣,这时候季雅泽已经走过来坐下。
方灿侧过身,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来找人啊?」
季雅泽冷着脸,不理他,朝沈一一说:「啤酒。」
沈一一在近处看他,总觉得有点狐疑,问:「你多大?」
「二十二。」
沈一一满脸不信:「你有满十八岁?」
方灿笑道:「哟,沈一一!你哪来的良心?还问岁数,平常小孩子都能点酒的吧?」
季雅泽有点不耐烦:「我二十二了!」
沈一一还是将酒瓶摆在季雅泽的面前,他拿起来啜一口,苦苦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碰」「碰」「碰」方灿面前已经好几只空杯,高高矮矮,不知道他为啥这么喝酒,这人脸上还带着那副有点欠揍、满不在乎的小,眼睛里却有点郁闷的样子。
季雅泽向四周扫一眼。
沈一一突然说:「他们很少来。」
季雅泽抬头看他。
沈一一把胳膊肘支在台面上,俯下身来,笑嘻嘻地说:「你找的那帮人很少到这里来,那天是偶然。再说,你找什么人非得找他们问啊?」
季雅泽沉默。
方灿托着腮,懒洋洋说:「他找的人跟那些人是一伙的。」他探过一点身,逼近季雅泽,「是不是?还跟我说彭幼龙是好人,好人会跟流氓混?」
季雅泽抿紧嘴,脸上结了一层冰。
沈一一摇摇头,语意思颇深:「小子,你最好别惹他们。」
季雅泽盯着他。
沉默一会儿,方灿若无其事地问:「彭幼龙是你什么人?」
还没听见回答,旁边有人过来挂在他身上,软绵绵插嘴:「灿哥——」
沈一一『噗嗤』一声笑出来。
方灿满脸黑线,板起脸:「不是跟你说别这么叫我的吗?」
「可是这样好听!」那人回嘴。
季雅泽有点惊异,控制不住地扭头看。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大约二十出头模样,打扮新潮,一百年耳朵上扎着耳钉,半个婶子软软倚在方灿身上,笑眯眯得搂着他,跟没骨头似的贴在他身上。
「我不喜欢!」方灿故作气愤地说。
「嘻嘻,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那男孩子一脸无所谓,「灿哥,你好久没过来了。」
「你是想问我这一阵子跟谁度蜜月去了吧?」方灿一脸戏谑。
那男孩子嘟起嘴:「你真跟人跑了?是谁?」他探过头来看季雅泽,「不会是他吧?他还没我好看哪!那模样,」说着在方灿脸上亲下去,嘴唇磨蹭一下才抬起头来,「看起来像性冷感……」方灿差点噎着,更让他意外的是:季雅泽竟然没有火冒三丈地跳起来大骂,只是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那目光突然令他有些不自在。
不着痕迹地推开身上的男孩,他板起脸:「小为,别瞎说,我要生气了哦!」说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