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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赞同伍星的观点。佛教思考的重点是如何引导人们摆脱人生的苦难，虽说人生并非都是苦，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无疑是苦多过于甜，其出发点是符合实际的。但是佛教引导人们摆脱人生的苦难的方法却是消极的不正确的。要摆脱人生的苦难不仅要诉诸于人们的主观精神世界，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改造人们的客观物质世界。把人生的幸福放在改造主观精神世界和客观物质世界的实践之中。〃 柳萍说。
〃佛教把善和福联系在一起是有合理性的。但是它仅仅是在观念世界中解决了此问题。它创造了'因果报应说'、'三世说'和'轮回说'，主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对于引导人们趋善去恶，正道致福是有一定的价值的。然而要使趋善去恶，正道致福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得以实现，必须要建立起一种社会的现实的'善恶报应'机制。〃我接着又说。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翟祥武一边鼓着掌一边说道：〃好、好、好！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现在我们开起了哲学理论学术研讨会了。我看这样吧，我们搞完了'唯心'的，总还应该来点'唯物'的吧。〃
这时，大家才真的感到，是该到了来点〃唯物〃的吃饭的时候了。于是我们一行告别了慧能六祖，说说笑笑地走出了南华寺山门。
以人之知行言之，闻见之知，不如心之所喻；心之所喻，不如身之所亲行焉。
王夫之语。
《周易内传．系辞上传》
调研路上
由古毅副校长主持的国家课题《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获得国家审批立项。
这在党校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过去，党校主要是从事干部教育培训，教育培训的内容基本上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因此，对科研不重视，也缺乏人才，因此，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几乎与党校无缘。
自从党校正规化教育以来，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高校的本科和硕士毕业生充实了党校，他们都有着较扎实的基础理论功底和较强的科研能力；同时，由于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发展，涌现了大量的新情况、新问题，也急需研究并上升到理论。因此，新时期的干部教育培训必须要跟上时代的发展，要以新的理论思想观念武装广大干部，这就要求党校科研有一个大的发展，以科研为基础促进教学的进步。
正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党校对科研日益重视起来。
既然好不容易拿下了一个国家课题，就必须把它做好。而做好这一课题的重要环节，就是要走上社会进行调查研究。为此，党校成立了一个以国家课题申报主要构成人员为骨干的课题组，这个课题组同时也是调查研究小组。
课题组由主管人事和科研的副校长古毅任组长，我、劳革命、翟祥武、柳萍、汤潮、范志仁和丁官明为组员。
我们第一站是顺德市。顺德市是县级市，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工业市，以蓬勃发展的乡镇企业而闻名全国。于是，我们选择了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乡镇企业美丽电器厂进行考察。带我们前往美丽电器厂考察的是当地的镇委书记赵书记，他原来是西北一所著名高校的副教授，前年调回到南方顺德老家，去年任镇委书记。看来他创造了一个〃第一〃，虽然改革开放以来，知识分子下海的人逐渐多起来，但是以一个副教授身份投身到政界任镇委书记在当时的全国来说，恐怕是第一人。
无疑，人是个利益动物，正所谓〃人们所奋斗的一切都与利益相关〃；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当然，何为〃高处〃，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在商品经济日益发展的时代，特别是在人们试图摆脱贫穷，走上富裕的时代，经济利益的杠杆成为了最强有力的指挥棒，〃富裕〃就是〃高处〃。由此，才出现了〃孔雀东南飞〃的现象，才出现了各省农民工纷纷涌向南方〃淘金〃的现象，才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年青人出国读书的现象。
为我们作介绍的是美丽电器厂的公关部部长，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姑娘。她大学本科毕业，家乡是苏北的一个小山村。漂亮的外貌，加上动人的嗓音和优美的姿态，的确使考察者不易产生厌烦、疲劳等感觉，使介绍取得良好的效果。
美丽电器厂是当地最大也是效益最好的一家生产经营家用电器的乡镇企业，主要的产品是电话机、电风扇、电饭煲等家用电器，其中绝大部分销往欧美市场，年产值高达七亿元。他们不仅引进了国外的先进生产线，而且还引进了国外的先进管理体制和理念。其中企业文化和公关部给我们的印象比较深刻。
企业文化的风暴是从日本刮起的。70年代日本经济迅猛崛起，其产品逐渐在欧美市场占有越来越大的份额，从而引起了欧美特别是美国的高度重视。他们纷纷派出人员到日本去探寻其经济崛起的秘密，结果发现企业文化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动力。企业文化建设主要的是精神文化建设，它主要包括企业经营哲学、企业价值观、企业精神、企业伦理、企业目标等重要内容；其根本在于提高企业的凝聚力、吸引力、向心力，使广大员工将激发出来的精神力量转化为强大的物质力量，同心同德搞好企业。如果说，企业文化的重心是企业内部的话，那么公共关系的重心则在企业外部。它通过各种公关活动，为企业不断地提高其美誉度、知名度，为企业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于是，企业文化建设和公共关系成为现代企业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考察美丽电器厂完毕，我们在车上议论开了。翟祥武说，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公关部部长长得非常漂亮，跟着她参观可是一种享受。
〃老革命〃一听，还没等翟祥武说下去，就打断他的话说，翟祥武你也太过份了，我们是来考察改革开放的，不是来看靓女的。
翟祥武立即反攻说，考察改革开放和看靓女有什么矛盾？问题不在于看不看靓女，而在于怎么看。你〃老革命〃看的是外表，我看的是〃实质〃。
〃什么？！小翟呀小翟，说几句你还不服气！我看你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该看的你不看，不该看的你却死盯住看，你知道吗，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老革命〃斥责道。
〃'老革命'，你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好不好？难道我还怕你给我戴高帽子不成？！〃翟祥武一听〃老革命〃这样说，他也不客气地说。
丁官明这时一看事情有点闹僵了，就赶紧插话说，翟老师呀，什么看〃外表〃、看〃实质〃，我看纯粹是狡辩，你们学哲学的最拿手的就是搞诡辩。
我们几个学哲学的一听丁官明这么一说，都群起而攻之。吵闹了一阵后，翟祥武说，大家静一静！丁官明，我说的可都是正经的东西。你说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人们的普遍本性吗？商品经济不正是利用了人们这种普遍的本性，重视包装，以包装来提高商品的价值和促进商品的销售吗？由此看来，商品经济对美化社会无疑不是有着强大的推动作用吗？
〃翟大侠呀，你不是反对搞商品经济的吗？怎么现在又唱起商品经济的赞歌来了呢？！〃 丁官明有点调侃地说。
〃丁主任，人的认识是变化的嘛。我看，翟祥武的确是看到了问题的实质。〃柳萍插话道：〃但是，我们看问题还要看到另一面。商品经济在利用人类的本性发展自己并推进社会发展的同时，也会使人类产生出许多消极的东西：比如重表面不重实质、重外表不重内涵、重形式不重内容，等等；如果我们不清醒的话，就很容易诱发整个社会的形式主义之风。危害将是极大的。〃
〃我看，柳萍说的另一面，才真正是问题的实质。〃〃老革命〃这时又说话了。
〃我想，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可能问题会看得更清楚些。〃汤潮也插话了，他说，从一个美丽电器厂由一个小五金厂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大企业的实践，我们就可以看到，改革开放是中国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现代化最关键的一步是从农业国转变到工业国。而在我们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大国，要迅速走上工业化道路，成为一个工业大国，不仅要通过改革，改变旧的体制和观念，发展企业，推动农民转变为工人；还要通过开放，努力学习国外一切文明先进的东西，迅速提升我们的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水平，实现跨跃式发展。
大家说着说着，范志仁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大家正觉得好笑时，翟祥武喊道：〃弟兄们，范老夫子的肚大哥已经提出强烈抗议了，快找家饭馆安慰一下肚大哥吧！〃
〃前面一公里处有家路边店，是不是到那儿去吃？〃丁官明提议道。
〃好。〃范志仁大概真饿了，连忙说道。
〃好是好，可是听说这家路边店有个臭规矩，客人吃饭时，有小姐在旁边看着，一吃完饭两个小姐就把客人架起来往房间走。〃 翟祥武有心吓唬范志仁说。
〃我看，路边店基本上都是黑店，我们还是不要去的好。〃〃老革命〃立即接话说。
〃没关系，我们这么多人，不怕。就到那儿去吧。〃汤潮也半开玩笑地说。
于是，车子开到前面的那家路边店停下，我们一行到里面坐下。
饭庄的服务员小姐见客人来了，立即热情上前招呼。很快，饭菜就上来，范志仁低着头目不斜视地赶紧吃饭。一吃完饭，范志仁拔腿就往外跑。翟祥武见状，在里面大声喊道：〃范老夫子，我们还没有吃完，你干什么这么着急地往外跑？！〃
〃不赶紧跑，让小姐架起来就麻烦大了！〃 范志仁跑到汽车前气喘吁吁地说。
大伙儿一听，立即轰地一声笑了起来，丁官明笑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吃进嘴里的饭菜噎死，在那儿不停地咳嗽。
过了好一会，我们吃完饭一个个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范志仁这时十分惊奇地盯住我们问道：〃咿！怎么，你们没被小姐架进去？〃
范志仁的话音未落，大伙儿又轰地一声大笑了起来，柳萍蹲在地上捂住肚子直叫唉哟。
我们的第二站是东莞市。东莞市改革开放后经济社会发展迅速，原为县级市，1988年升格为地级市。它是穗港深的经济走廓，有着良好的地理位置，以〃三来一补〃的外向型经济而闻名，全市分布着如星罗棋布般的大中小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同时，它又是历史文化古城，有文物可考的历史长达5000多年。中国近代史开篇的虎门销烟就发生在这里。号称〃粤江重关二虎尊〃的虎门古塞，有闻名中外的林则徐抗英沙角古战场、关天培浴血奋战的威远炮台、鸦片战争博物馆、海战博物馆、林公则徐纪念碑和销烟池遗址。
考察完东莞的当天晚上，我提议在我们下榻的宾馆就考察中遇到的一些现象进行讨论一番。除古毅副校长被当地的学员请去喝夜茶外，其他的人都欣然参加。
我首先对我们考察的经济社会情况作了充分的肯定后，提议讨论三个问题：一是如何认识民营企业的发展问题；二是如何认识民营企业员工的权益问题；三是如何认识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问题。
汤潮接住我的话说，这些问题都是大问题，要一下子谈清楚恐怕不太容易。就我从考察后思考的认识来说，民营企业的发展无疑是有利于我国的经济社会进步的，因此我们对民营企业应当持扶持态度。员工权益不好讲，你情我愿，你干活我给钱，天经地义。经济发展当然要顾及到生态问题，但是在我们这样一个落后的国度里，恐怕牺牲生态来发展经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我赞同汤主任的观点，经济发展是决定一切的发展，只要把经济搞上去了，其他的问题就好办了。〃丁官明旗帜鲜明地表明了他的看法。
〃老革命〃则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他说，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民营企业的迅速发展是对国有企业发展的冲击。现在不少政府官员对国有企业发展已经完全丧失信心，却十分热心于民营企业的发展，官员傍大款，脱离百姓的现象比比皆是，故对民营企业不是扶持而是控制。说到底，民营企业是私有经济，如果让私有经济大发展，社会主义何以成立？！再说，私有经济的发展是以残酷剥削员工为条件的，是以牺牲生态为代价的。
〃讲到剥削，我举两个现象。〃翟祥武说：〃今天我们考察一个民营企业时，我发现两个问题：一是延长劳动时间，一般员工每天都劳动十小时以上；二是以各种苛刻的方法克扣员工的工资，比如员工工作时连自言自语都要扣工资，这就太过份了。〃
〃我认为，民营企业可以发展，但是也不能不保护员工的合法权益。民营企业残酷剥削员工的现象的确十分严重，比如，一些员工在从事有毒和有害身体健康的工作时，他们连起码的劳保用品都没有；许多企业也没有必备的劳动安全保护设施。还有的员工受了工伤，也不能按工伤治疗和获得相应的赔偿。这个问题应当引起我们政府高度重视。〃柳萍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的看法是，〃我听了大家的讨论后，也亮出自己的观点：〃对民营企业既要扶持也要监管，要扶持是因为它们的发展总的来说是有利于我国经济社会进步的；要监管是因为它们在追求自己最大限度的利益的过程中，往往可能会不择手段，甚至于钻法律政策的空子，干出违法犯罪的行为。政府必须对员工的合法权益予以保护，对生态环境予以保护。剥削现象是一种客观存在，在商品经济条件下，既然要发展私有经济，就会有剥削。对于剥削，在当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应当一是允许，二是限制，三是要立法，四是要加强监管。〃
接下来，大家集中在〃有没有剥削？如何看待剥削？〃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直到晚上12点才鸣金收场。在讨论这个问题时，〃老革命〃情绪十分激动，在他看来，随着经济私有成份的出现，剥削不可避免会产生。而剥削的存在，只能说明我们改革开放政策已经出现了根本性的方向性的错误，如果照此下去，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一系列成果就会葬送，中国就会全面复辟资本主义。我们大多数人则认为，剥削的重新产生虽说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商品经济的必然产物，但是，它只是作为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的工具性现象；剥削的部分存在不会导致质变，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道路不会因此而改变。
我们考察的第三站也是最后一站是深圳特区。深圳可以说是我国改革开放最典型的一个缩影。它在改革开放前，还是一个贫穷落后默默无闻的边陲小镇，1979年发展为深圳市。1980年，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深圳成为我国第一个经济特区。从此，南方的建设者和来自全国各地的〃猛龙〃，在这块火热的土地上艰苦创业，奋力拼搏，写下了一页页惊天动地的历史篇章，谱下了一曲曲感人肺腑的现代赞歌，画下了一幅幅繁华似锦的美丽画卷；短短数间年，一座现代化大城市平地拔起，并成为我国最主要的进出口岸之一，对外开放最主要的窗口之一，创造了人间奇迹。
接待我们的是深圳市委副秘书长汤海，他曾是我们党校中青班的学员，和汤潮特别熟。大家开玩笑说，他和汤潮是弟兄俩。汤海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显得非常精明强干。他是本地人，在陪同我们参观了几个地方之后，他建议我们到他村子和家里去看一看。我们欣然同意。
他村子叫〃汤家村〃，村子里的人都姓汤，是由同一个家族繁衍发展而成。汤家村坐落在罗浮河边，与香港相距只有十多米远。他告诉我们，在改革开放前，他们村子以农为主，许多家庭都家境贫寒，看到香港那边发展起来，村子里的青壮年全部都跑到对面去了，只余下他一个留在村里。因为他父亲是党支部书记，他自己又是团支部书记。改革开放后，随着整个深圳的飞速发展，他村子也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村子里以土地入股的形式，利用土地和厂房出租给外资企业、外商，同时发展自己的实业和商业，经济迅猛发展，人均年收入过万元，家家户户都盖起了高楼别墅。原来跑到香港去的人，一看家乡这么富裕，都纷纷跑回来。
我们跟着汤海一路看，一路听他说。最后来到他家里。他家几乎位于村子的中心点，是一座八层楼高的洋式建筑。每层楼面积达数百平方米，装修得富丽堂皇。许多楼层的房间都安有彩电、音响、空调等高档家用电器。我们赞叹不已，深深地感受到改革开放给特区农村和农民带来的巨大变迁。翟祥武说，这是又一次〃农村包围城市〃。的确，中国的改革首先是从农村突破的，中国的关键问题是农村问题，只有农村现代化了，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才能真正完成。看来，目前农村工业化的发展主要有两大模式：一是顺德的乡镇企业推进工业化和城市化发展模式，一种是深圳的依托于城市化的扩张带动农村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发展模式。
下了楼，我们刚出汤海家门，一辆黑色的〃奔驰〃小轿车停在了门口。汤海告诉我们，一定是他当总经理的父亲回来了。果然，车门打开后，一个脸色红润的五十多岁的〃老人〃下了车，他西装革履，穿着整齐大方，真是一个〃总经理〃的派头，那里还看得出他曾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老伯〃呢。
汤总经理听说我们是南方党校的教师和领导，非常高兴，坚持要邀请我们到他任总经理的酒店去安排食宿。古毅副校长和我们商量了一下后，答应了汤总经理的盛情邀请。
玄冰未结，白雪不积，则青松之茂不显；俗化不弊，风教不颓，则皎洁之操不别。
葛洪语。
《抱朴子．广譬》
绿湖色情
我们一行来到绿湖酒店。
绿湖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它靠山临水，景色秀丽。酒店设施高雅，功能齐全。
汤总经理兴致勃勃地带我们参观酒店，一边走一边给我们介绍。这是深圳最早之一的五星级酒店，也是第一家合资经营的五星级酒店。汤家村在深圳特区的发展中，由于土地出让补偿了一大笔资金，村民们经过讨论，决定用这笔资金与一位香港商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