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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裴君右还未落坐,冯欣压低音量凑近他的面前问:“阿樊,上一次你没背着我偷偷跟君右亲嘴吧?”
“没有!我们连牵手都没有!”他极力澄清。心里暗问,坐脚踏车时,被君右搂腰不知道算不算蹈矩?不过他可不敢说。
“那就好。”冯欣精明的眼神马上敛起,淡淡的笑着,“考上大学前,不可以约会,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准许。以后约会的地点由我挑,身份证一样要扣下来。”她的每句话都蕴含着无限的威胁。
但见一旁的裴树竞只是会心的微笑,想来他也是这么受老婆大人管束的。
“我知道了。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可不想和裴妈妈正面为敌,折腾自己的胃,最后还得偷偷摸摸的追求君右。
他突然想,那天他一定是中了君右甜美笑容的蛊,才会说出追求的话,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家有个威震八方的妈妈,一定是这样的!
“知道就好。”冯欣笑盈盈的。
“你们在等我吗?吃饭啊!”盛好饭的裴君右坐下来,发现大家都还没动手。
“吃饭、吃饭。”冯欣笑得阴险。
“阿樊,君右说你成绩不错,以后想念什么科系?”裴树竞笑问。
“法律系,我希望自己将来能够当一位律师。”
“律师?你的口才好不好?”冯欣接口问,“推理逻辑、记忆力、观察力也都要不错吧?”
“普通。”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知道开口说话,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的口才应该算得上是普通的水平了吧。
“太好了,以后我来训练你,保证你的口才顶呱呱。只要你尽得我真传,保证是个优秀的律师。”她自信满满的说着。
她爱抬杠、捉弄人的性子总算找到可发挥的对象了。
樊孝昀牛信牛疑的望着冯欣,不敢多说话。
训练?哪门子的训练?如果是过肩摔、铁沙掌、马路大纲车的训练就免了。他还年轻,想多活几年,至少他还没为他三代单传的樊家生个儿子呢!
“阿樊,以后你每天都来我家吃饭,干脆放学后就跟君右一起回来,正好省得我去接她。”冯欣喜滋滋打着如意算盘,喜的不是不用每天去接女儿,而是有一个无知的小伙子可以让她戏弄、欺负。
“是。”樊孝昀的回答显得有点沉重。
沉重的不是要跟君右一起回家,为的是冯欣脸上奸险的笑容,还有对未来不可知的突发状况。
“记得遵守规定。”冯欣不忘提醒。
当樊孝昀吃完饭,裴君右马上起身,“阿樊,我去端汤给你喝。妈妈说,吃完饭喝汤的人脾气会好,而且身体健康。”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知道了。”他乖乖的允诺。
一顿饭吃下来,大体上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樊孝昀也就稍稍松懈了戒心。
不过,他还是想赶快结束这顿晚餐,因为这看似平静的情况总透着一股鬼怪,他原先想象的晚餐可是很恐怖的,面对这样的平和,他反而有点局促不安。
况且他的脑袋还未从下午的飞车噩梦里清醒。
“你的。”裴君右端来一碗黑浊浊的汤水。
“这是……”樊孝昀当场面色铁青,可又不好当场落荒而逃,只得强自挤出笑脸。
他啊!有个可笑的死穴,就是害怕那种颜色黑浊的汤,因为由中药熬成的汤水不但味道呛得吓人,有时还苦涩得惊人。
“虽然你说过你很怕中药,可是偶尔还是要吃一点补身体,妈妈说我们整天窝在书桌前念书,吃东西又挑食,所以要用食补来让身体强壮。”裴君右见到他惊愕的表情,连忙劝说。
“这是用中药跟乌骨鸡下去炖的汤,非常补的,每个人都要喝两碗才可以下餐桌。”冯欣态度坚决的宣布。
“快喝。”裴君右带着甜美的笑容,不断催促他喝。
“……谢谢。”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是晚餐,早知道有这碗汤说什么他都不来。
他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气,以壮士断腕般的勇气端起碗,仰头一口气喝完属于他的黑色的汤。
连喝了两碗,樊孝昀放下碗,头昏脑胀的说,“谢谢伯母的晚餐,伯父、伯母请慢用。”
他把碗筷收进厨房清洗,手掌心捂着胸口,抑制住那欲呕的冲动。
裴君右忙不停的又跟着离开餐桌,赶忙去端出水果。
餐桌上。“这孩子还不错。”裴树竞点头笑说。
“什么还不错?基本上。还不错。是不够的,我得把他训练成‘很好’的境界才行。”冯欣压低声音,信誓旦旦的说着。
裴树竞只是含蓄的微笑。
第六章
在裴家客厅坐了一下,那恐怖的呕吐感依旧猛烈、汹涌,樊孝昀的脸色已经濒临死亡的死白了。
苦撑了老半天,直到意志力几乎告罄,他赶紧起身,“对不起,伯父、伯母,我该回去念书了。谢谢你们今天的晚餐。”礼貌的鞠个躬,他便迫不及待的向外冲,离开裴家直奔家里的洗手间干呕起来。
樊孝昀落荒而逃后,裴君右对着母亲说:“阿樊好像真的很怕补药耶!”
“男孩子怎么可以怕这种东西!而且三不五时补一下,身体会更强壮,妈不会骗人的。”
“嗯,我会告诉阿樊的。”她十分同意妈妈的论点,拼命的点头。
转过身去,冯欣吃吃的低笑,终于找到那孩子的死穴了!
然而可怜的樊孝昀却趴在马桶边整整两个小时,苦不堪言!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同理可证的推衍下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渐渐的,樊孝昀的伙食便从小吃店转移到裴家来。
某日睡梦中,他突然灵机一动的悟出与冯欣相处的安全之道,只要/顷从、顺从、再顺从就可以丁。
然而这妙计使过三次后就不管用了,因为她似乎是存心捉弄人,整天挑衅他,不单是言语上,就连做出的菜都是一种挑衅,眼前那锅黑浊的浓汤就是。
裴君右在厨房切水果,裴树竞还在诊所工作未回,餐桌上只有冯欣跟樊孝昀两人。
“阿樊,推甄的结果应该要出来了吧?”
“嗯,这礼拜会公布。”
“有没有把握?”
“不知道。”他不是敷衍,实在是不知道。
因为面试当天,他还遭受冯欣的捉弄,惨白着脸去参加,如果上了,那真是祖先保佑,如果没上,这都怪狼心狗肺的她。
总而言之,套句徐志摩的话: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今天有没有乱来?”冯欣进行每天例行性问话。
“什么乱来?”他装迷糊。
“牵手、亲嘴啊!”她的眼睛眯成一直线。
“没有——”他刻意把没有两个字拉得特长。
她拍了下他的脑袋,“小兔崽子,敢敷衍我!”停顿一下她又说:“阿樊,你今天再不能说服我,这锅汤就由你包办了。”她一脸阴险的威吓着。
“说服什么?”他佯装无辜的看了邪恶的她一眼。
“证明你的口才还不错啊!我不是说过要训练你吗?现在就是一种机智反应的训练。”冯欣兴致勃勃的怂恿他,“你也可以说说对我的不满啊厂
樊孝昀静静的扒着饭,不吭不哈的,心里想,白痴才会在你面前说出不满的话,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敢跟我摆烂?”她略有不满的问。
“摆烂?何谓摆烂,请裴妈妈定义之、申论之。”冷冷的问完,他低下头又扒了一口饭。
“有关摆烂的定义,广义的摆烂:不肯正面、积极的反应,且有拖延之实者,泛指为耍赖。狭义的摆烂:不回答本人之问题即是狭义的摆烂。”冯欣凑近了脸,“有关摆烂之申论:时下年轻人之新潮用语,表现出轻率、不负责的年少轻狂,摆烂者人恒摆烂之……”她正经八百的说着。
那机关枪似的说活速度扰得樊孝昀耳朵长茧,但是他还是维持三不政策:不打断、不回应、不予理会。
再套句丸尾同学的口头禅:总而言之,就是充耳不闻!
“裴妈妈。”好一会,他突然开口。
“干吗?”
“我吃饱了。”他把面前的骨头、残渣拨进碗里,拉开椅子起身。
“坐下——”
拉住他想逃的身子,她死命的把他压在椅子上,二话不说一锅黑色的液体推至他面前。
樊孝昀只是面无表情的直视正前方,绝不把视线落在俯角十五度的那锅黑色的汤上。
“喝完!”接着她便朝厨房喊,“君右,你来陪阿樊把汤喝完。妈下楼去等你爸。”说完,她奸诈的回眸一笑,扬扬手臂得意的离开。
裴君右端着水果出来,坐在樊孝昀的对而,“快喝,这是妈特地为你炖的,而且还不准我跟爸喝,看,我妈对你很好吧?”她扬着天真的笑容,努力劝说着满脸犹豫的他。
什么特地?分明是诡计……
一肚子的冤屈无处诉,他只能在她热切的注视下,默默的承受那补药的荼毒,照惯例,他又得在马桶上趴个一个小时。
忍着,只要上大学后,他跟君右就会自由了,随便要去哪里约会、吃饭,再也不用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莫名其妙的得了重感冒,樊孝昀接连在床上昏睡了三天,额上的温度任性的反覆升降。
“阿樊,你还好吧?”裴君右蹲在床沿,担忧的看着他。
“好多了。”他哑着声音回答。
“什么好多了,那声音难听得连乌鸦都不忍听闻呢!”冯欣端着一大碗东西走进他房里,嘴巴一样残忍。
“我的声音再难听,总不会比裴妈妈的话毒。”他低声喃喃。
其实他心里暖呼呼的,他那不成材的老爸、老妈撇下他一个在台湾念书,三五个月才会打个电话,问问他这儿子还是不是活着,现下他病得命都快没了,多亏这嘴坏、又规矩多如牛毛的裴妈妈,要不他若真一隔屁了,可能他老爸老妈都不知道回来替他收尸呢!
“别睡了,先坐起来吃点粥。”冯欣粗鲁的抓着樊孝昀的衣领,将他自床上拖起来,迅速的用枕头垫着他的背,“君右,盯着他吃完。”
“好。”裴君右端着粥,凑近樊孝昀面前。
“厨房那里热着汤,一会儿叫他喝两碗才可以睡。”她转身便要离开。
“妈,今天我在这里陪阿樊好不好?”
“你?”她诧异的瞪着女儿。
“可不可以?明天礼拜天又不用上课,阿樊病得昏沉沉的只有一个人。”
“好啦、好啦!都病成这样了,相信他也不能做什么。你自己累了就睡,别硬撑着!”冯欣叮咛着。
“我知道。”
冯欣先行离去,留下裴君右一匙一匙的喂着樊孝昀,“你快吃,妈把营养的东西都放在粥里了,还帮你炖了”锅汤喔!”
樊孝昀原本还在心里感激冯欣的照料,可是一听到还有一锅汤,他马上巴不得自己病得不省人事。
嘴角不禁直抽动着。
刚从菜市场回来,冯欣拎着三大袋的青菜,还有几个洗衣篮直接来到樊家。
“小子,没事了就自己爬过来吃饭。”
“喔,谢谢裴妈妈。”樊孝昀从书桌上下来。
“先别谢,小子,把你这一屋子的报纸、参考书统统收拾整齐。”
“收拾?”他心里忖度着,干吗收,都是要看的书,随手可以拿得到,不是很方便吗?
“你怀疑啊!”冯欣的音量略微提高,随手把新买的洗衣篮扔给他,“以后把你换下来的衣服分开放,衣服、裤子、袜子、深色、素色都要分开,别一古脑儿全扔进洗衣机,要是白上衣混了其他颜色,能看吗?乞丐衣服的颜色都没你多。”
“需要这么讲究吗?”
“哕嗦,我说需要就需要,洗衣机又不是垃圾桶,亏你还念得一堆书,偏偏脑子就是没长点东西。”随手一记铁沙掌袭向胆敢反问的樊孝昀。
“哎哟,我马上收。”他攒着眉,苦哈哈的去忙着。
原以为收拾干净就没事了,他跟着冯欣到裴家,却被使唤来厨房打杂。
“阿樊,把马铃薯的皮削干净。快点,马上要用了。”
“好。”他不敢懈怠,拿起刨刀迅速的刨去马铃薯的皮。
不一会儿,上呈的马铃薯引来冯欣的尖叫,“天啊!阿樊,你把马铃薯刨得剩下这一丁点做什么?”
他嗫嚅的说不出话。
“算了,你帮我把盖子打开,加少许的盐巴下去。”
“少许是多少?”他手足无措的看着那白皑皑的盐,不知如何是好。
有了马铃薯的前车之鉴,她只好说出明确的数字,“三匙就好。”
“喔!”他仔细谨慎的加了三匙盐,心里总算安慰些,这下他总不会再出错了吧!
在一阵手忙脚乱后,晚餐终于上桌了。
裴树竞到学校接裴君右回来,一进门便看见大病初愈就被老婆使唤来使唤去的樊孝昀,“阿樊,身体好多了吧?”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阿樊,把汤端上桌。”
“好。”拿起手套,他戎慎恐惧的端着热汤往餐桌上去。
裴君右连忙跑到厨房探看,“阿樊,今天妈妈找你当帮手啊!”
“哪门子的帮手?害我损失一堆马铃薯。”冯欣叨叨絮絮的念着。
“可他还是有帮忙啊厂裴君右洗了手,帮忙盛饭。
原以为这悲惨的厨房特训即将告一段落,谁知
“喝汤。”冯欣专制的帮老公添满一碗汤。
裴树竞喝了一口汤,狐疑的看了老婆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干吗?”冯欣注意到老公不自然的表情。
“你好像忘记加一样东西了,味道不太寻常。”他委婉的斟酌着措词。
冯欣盛了一口汤试喝,顿时脸色大变,“阿樊——”
“怎么了?”樊孝昀顿时抖得如风中柳絮。
“我不是叫你加盐吗?”
“是啊!一共三匙。”他还觉得得意耶,因为这是他今天做的事情里,最有胜算的一件事。
“很显然,你味精、盐巴都搞不清楚。”她言简意赅的说着,“生活白痴!”
“我怎么知道,看起来都白白的啊!”他很无辜。
“还有话,以后每天都给我到厨房见习,我就不信教不会你。”冯欣撂下狠话。
“喔——”他扁嘴,认命的允诺。
没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裴君右一脸同情,“阿樊,没关系,下次就知道了。”
樊孝昀有预感,他的生活势必因为裴君右的妈而丕变!
该说樊家的祖宗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至少保佑樊孝昀如愿的通过推荐甄试,提前成为法律系的大学生。而裴君右也如愿成为音乐系的学生。
“裴妈妈,我想跟君右出去玩。”他完全依照规矩,先来请示冯欣恩准。
撇开那次两人偷跑的河堤约会、图书馆的变奏曲外,说真的,他们根本没有约过会!
有大半的日子他们虽然天天一同放学,可是在冯欣的严格控管下,他们还得谨守不牵手的戒条,每天准时的出现在她面前。
约会,简直是天方夜谭!
裴君右也已经整装完毕,背着包包等妈妈恩准两人的约会,她就要跟樊孝昀出去玩了!
“去哪儿玩?”冯欣在跑步机上慢跑着。
“逛街啊看电影,反正都可以。”他只是想骑着脚踏车带君右去兜风,没想过要去哪儿。
裴君右在一旁静静的候着,反正她没意见,只要跟阿樊出去,不管去哪里她都会觉得很好玩。
“不行!”冯欣一口驳回。
“为什么?”他错愕的问。
“逛街人潮汹涌,容易发生危险,你蓄意营造危险的环境。而电影院光线太昏暗,你居心叵测。”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
喔!天啊!真亏这位古怪的裴妈妈想得出来。
可是裴君右也在一旁对着樊孝昀摇摇头。
“裴妈妈——”樊孝昀为之气结。想不到他忍辱负重这么久,喝了这么多可怕的中药,结果还是一样。
“裴妈妈?”冯欣挑起了眉,斜睨樊孝昀一眼,“少跟我攀亲带故的喔!少年仔。”
樊孝昀迟疑了牛晌,支支吾吾的重新称呼,“那叫伯母好了!”心里头则嘀咕着,是啊!伯母薄情寡意的母亲。
“总之不准,想约会,地点我来挑!”
“好、好、好,你挑吧!”他干脆让步,免得又是没完没了的争论。
“就到中庭花园吧!”
“中庭花园——”他没听错吧!到楼下警卫室旁的中庭花园约会?真是服了她了,“该不会是楼下警卫室右手边的中庭花园吧?”他客气的一问。
冯欣点点头,满是得意的表情,奔跑在跑步机上的步伐益发变得轻快。
樊孝昀的表情凝重、阴沉,巴不得把她打昏,然后带着裴君右偷溜。
“怎么?不喜欢?那别出去了。”冯欣存心挑衅。
犹豫了牛晌,“好,就到中庭花园。”
算了,只要可以远离她的视线,即使只能到中庭花园,即使只能有短短几小时的时间,他都心满意足。
他看了裴君右一眼,示意她快走,免得她老妈又反悔了。
“等等——”
看吧!一语成谶。
“伯母,又有什么事?”
冯欣侧过身,脚下依然踏在跑步机上,食指勾勾,“才一没提醒你,就忘了交出来。”
两人僵持了五分钟,樊孝昀忿忿的掏出皮夹,抽出身份证,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压在客厅的桌上。
“拜拜——阿樊,别忘记规定,不可以逾矩喔!”冯欣幸灾乐祸的提醒着。
“我、知、道!”
屁!我总有一天会反抗你的暴政,他在心中不停的叨念着。
来到中庭花园,樊孝昀气馁的坐在石椅上。
“阿樊,你不高兴吗?”裴君右看着他抑郁的脸色,不安的问。
只要遇上裴妈妈那个杀千刀的诡诈妇人,他就不信有什么人会高兴得起来。可是看君右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也不想把气发在她身上,只能说她实在太听话了。
以前还可以偷偷载她去河堤玩,现在她家那个武则天盯得超紧的,下课晚一分钟送她到家,当天晚餐就会有一阵绵绵不绝的言语挞伐,害他每天只能小心谨慎的叫自己别违规。
想当然耳,他们这对小情侣连牵手都没有。
“坐吧!”
裴君右在他身边坐下来,“阿樊,别难过嘛!大不了我们在这野餐啊!”她单纯得可爱,“你看,我把刚刚做的饼干带下来了,还有随身听、新买的书。”她翻出包包里的东西,想让他精神振奋一点。
看着她卖力讨自己欢心,樊孝昀又臣服了。
下午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没有很刺眼,风轻柔柔的,在冯欣那里吃瘪的气一看到裴君右的笑脸,他也就释怀了。
两人坐在石椅上,随身听的耳机一个在裴君右的耳朵上,一个在樊孝昀的耳朵上,两人背靠背的晒着太阳,吃着裴君右做的小饼干。
“不准牵手,那背靠着背算不算违规?”他略带讽意的问。
“不知道。”裴君右回头笑着,“阿樊,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吧!”
“跟你在一起不辛苦,跟裴妈妈在一起才辛苦,三不五时总要跟她激辩一场才愿意放过我。”
“可是妈妈是为我们好啊厂她为难的低着头。
“我知道,你别觉得为难,我尽量遵守规定总行了吧!”他把头往后仰,故意压在她的肩上。
“讨厌,你的头很重耶!”她温柔的抗议着。
突然,樊孝昀拔下耳机站起身,“君右,等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
他笑得神秘,不回答,只是往警卫室旁的小路走去。
裴君右不疑有他,乖乖的靠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