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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这口泉池是有生命的!你想什么,它都会知道的。”
“那它应该很清楚,今晚它将走到尽头。”天朝不能留它,至少,在卫泱的眼下,它是无法再出现了。“要是它真是无所不知,就不该在此降生,让我们可以寻到它!”
“很久以前,我想著要离开镇上到外头见识见识,一心一意只希望能看到全天下最美丽的景致,它就突然在我眼前降生了,那时觉得爹娘真烦,什么都要管,还要我别直视那口泉池,要是他们不在,我就逍遥了!”然而,当这个念头一动,却令居月后悔莫及。“它让我见到最美的风景,并且永生难忘,却也同样带走我的爹娘……其实,我真的很后悔起了这个念头。”
殷孤波一把拉住她,大声吼道:“如果不老泉真有神力,那就让我得到想要的人,并且让她留在我身边!”
居月僵了僵身子,不知道他嘴里说的人,生得什么模样。
“你呢,直到现在重新面对这座泉池,心里又有怎样的愿望?”他的手圈著她,偎她偎得很近,近得就在她的唇边说出这句话。
“我……如果可以,我想要……看看你的模样……只要一眼,就好……”摸著他的脸颊,居月由衷的说出这句话。
即便那一夜他的失控,吓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像他这么冷酷却又自负的人,却总是迁就著自己,居月并不是铁石心肠,怎会无动于哀?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对他动情的事实,忘不了龙藩镇里发生的一切,更无法心安理得的正视对他的渴望。
殷孤波轻轻吻著她,并缓缓加深了力道,将单薄的她拥在怀中,有股冲动想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让彼此无法分割。
依偎著他,居月觉得心底那高筑的城墙,在他的亲吻之下逐渐上崩瓦解,被摧毁得不见断壁残垣。
“我在你心底是什么模样?〃他低头问著,吐在耳边的气息,暖得可为她抹去夜风中的凉意。
居月淡淡地笑著,牵起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她没有答覆,让殷孤波笑自己的愚蠢,这样的话拿来问眼盲的人,能得怎样的答案?若换做是他,恐怕也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著,直到鼻端传来一股风中夹带的淡淡水气,殷孤波便知道他们已到达不老泉的降生地。
一股自心头涌出的温暖,让居月不由得眼底一热,豆大的泪水滚下脸颊,在没有半点哀伤的情况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腿一软,她跪倒在沙地里,晶亮的泪珠滚落而下,原以为会遭沙石吞下,怎知积蓄在地的泪花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向不老泉流去,那座如新月的泉池隐隐震动了起来,顺著居月的泪缓缓移动,爬至她的脚边。
“殷孤波,你退开!快点离开!”冷凉的水,不知何时蔓延了开来,居月从前曾见过不老泉移动,如今再次经历,仍旧感到诧异。
一座泉池,竟可以得此意念,行动自如得能够随处落脚,这若不是天神遗留在人间的鬼斧神工,那又该作何解释?
四肢浸在冷泉里,泪水落个不停的居月,不知为何突然动弹不得,自底下延流的泉水竟窜上她的身子,滟白的水花中夹有一丝诡异的暗色,有如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钻上秀丽的面颊,探入那对已经失去光明的眼眸。
“啊——”冷凉的寒气透入居月的眸子,她只感到椎心刺骨的痛,好似一把利刃滑过眼皮,让她疼得浑身发颤难熬。
“居月!”站在远处的殷孤波一听到她拔尖的哀号,差点就要拆下限巾冲了过去。
“别过来!”她大声喊道,强忍的痛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闷,逃也逃不开。“把剑扔来。”居月没忘记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帮助他毁了不老泉。
解下金钩剑,殷孤波掷向沙地,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窝囊成这副德性。
“好痛……”嘴里逸出悲鸣,居月痛到快要晕厥,她甚至能感受到钻入眼中的水气,在眼窝里蔓延开来,顺著血气游走于眼角边的穴脉,每一个流动在上面的痛都带有极细微的感受。
在居月痛到快要窒息之际,那双早已盲透的眼眸,竟然能够见到丝丝白光,直到窜人的水气自嘴里全数呕出,原本夹在其中的暗色水流,也已不见踪迹。
眨眨眼,当居月两眼正蒙胧地无法辨识之际,殷孤波向她喊了一声,她顺著声响回过头去,没想到见到一身绛青色的身影,挺拔地伫足在沙地之中。她……真的看见他了!
“居月,到底怎么了?”
“殷孤波,原来你是生得这副模样。”跪在泉池里,居月专心地望著那个绑上纱巾的男子,高大健壮的身影实在让人难以忽视。虽然看不见他的眼,但她仍旧相信藏在后头的,会是一双很迷人的眼瞳。
“你……能看见了?〃殷孤波没有忽略她声若蚊蚋的话,除了满心讶异之外,更是为她高兴。“快拿起金钩剑,毁了不老泉!”
正当居月使尽气力,自泉池里拔手而出想拿剑时,指尖一触及金钩剑的剑鞘,还未握稳在掌心,两腿就像是遭人一扯,直扑倒在水泉里。
她惊骇的喊了一声,仍旧不敢放开剑鞘,身子被无形的力量直拖往泉底,让她惊得大喊:“殷孤波,抽剑!”
殷孤波一个箭步,随及弯身引剑出鞘,有灵性的金钩剑浸在不老泉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剑啸声,他提气正要驭剑,居月却两手突然握上剑刀,温热的血丝滴入泉池里,散成一片瑰丽的艳红。
“居月!”殷孤波可以感受得到握在剑上的力道有多紧,只要再多出一分力,这把金钩剑绝对会废掉她的双手。“放手!”
“不要,你不是要毁了不老泉吗?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居月忍著掌心的痛,可是身子却被不老泉一寸一寸地往下拖。
“快放手!”
“殷孤波,我不想死!不想被不老泉带走……”她甚至还没看见那双纱巾后面的眼眸是什么模样,那闪耀出的光彩,是否可比天上星光?
他一手抓住她的臂膀,不可避免地两脚一踏入水中,立刻感受到窜人心口的凉意。
“没有人会被它带走,今晚不老泉将死!”殷孤波解下裹住神器的布巾,在不老泉将死之际,将神器递给居月。将泉水收满进神器里,我们要取不老泉死前的一口气!”
居月没见过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夺天工的神器,翠艳通透得比天底下任何一块玉石都还要美丽。
捉著她的手臂,殷孤波差点一块被她拖进泉底,他将金钩剑插往沙地里,稳住身形。“快收!”
接过神器,居月急忙从泉里舀了水。
“盛满!”殷孤波喊了声,令她不敢大意,将泉水装满神器,七手八脚地盖上后,说也奇怪,这器物就像是有自个儿的意念一样,合上后马上拴紧,半滴水也没渗出缝隙。
两人浸在泉池里,全身冻得直打颤,殷孤波一接过神器,随即扔往沙地,怕神器也会遭到泉水的浸染而湮灭。
“抱著我。”殷孤波握著金钩剑,手臂泛起青筋,就连吐出的气都在嘴边结成了霜雾。
“好冷……”两手的热血泪汩流出,居月很吃力地想抗拒著自己的力量别被不老泉卷走。
在两人奋力抵抗著不老泉,体力逐渐消耗之际,突地一声从泉底透出的声响,如同凡人死前不甘心的哀鸣,一阵更猛烈的水力将居月往底下拖去,差点令她上身与腿分了家。
“殷孤波,救我!”居月哭喊著声,自己的手正一寸寸地滑下他的衣裳。
殷孤波扔开剑,一把抱住她,趁不老泉逐渐势弱,提气将彼此拉往沙地上,狼狈地跌在一块儿。
随即,泉底直喷出一道金光,嘶哑的哀鸣声震向四面八方,居月见泉水逐渐退离脚边,白光也开始消殡,本是漫著波光的泉池在夜色之中隐隐退去,月牙泉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好似方才的惊险都没有发生。
若不是掌心里还留有剑刀割伤的痕迹,只怕一切她都会以为只是一场梦。
今晚,活在尘世千百年的不老神泉,已走向死亡的道途,不再留于人世间!
曾经的传奇,如今已成神话。
第八章
蒲月里的京城,家家户户都不忘在自个儿门楣上高高悬挂菖蒲辟邪。与其说是驱走蒲月里的毒蛇害虫,不如说是驱走心底的疑心暗鬼。老祖宗留下来的旧风气,后头晚辈自然也承袭下去,无人敢怠慢。
踏入城中,居月两眼溜溜转转,那双失明多年终于能重见天日的眼,活灵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明亮得让人印象深刻。
只可惜,这双眼看得见了,但畏惧天朝气脉的身子,并没有因为不老泉的死去而根治,她依然得赢弱的偎在殷孤波的身旁,才能偷得短暂的舒爽。
身上背著沉重的宝器,殷孤波面容不见半点表情,依旧冷漠无情,让居月有些丧气。
她以为,见到他自己会高兴一些,可惜了这张俊皮相,那眼中透出来的气息,恶狠得让人受不了。难怪笑二会叹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当居月还在分神之际,绵绵细雨从天际缓缓飘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就转成豆大的雨珠。
这场五月雨下得又急又赶,转眼热络的街市全是急著人.屋檐躲雨的路人,慌忙地挤成一团。
居月抬眼,见殷孤波好像不怎么挂心,任雨滴跌在肩上濡湿了衣裳,而她挽起的发髻也被淋得有些散乱,看起来不怎么狼狈,倒有点凌乱的美。
“歇,下雨了。”他们身上可都没带伞哩!
“这是分龙雨,听过没?”
“淋了,就可变成蛟龙飞上天了吗?”居月闷著问声,伸手遮掩落在跟前的雨水,湿湿凉凉的雨滴溅进她眼里,让她不免想起不老泉也曾经侵入自己的身子,突然感觉很不舒坦。
“蛟龙?那也得先成蛇妖才能修炼成龙。”殷孤波的步子仍旧踏得那么悠哉,简直不把这场雨看在眼里。
“殷孤波,我想躲雨。”这街市里,只有他们俩还在悠悠地走著,像个傻子一样不知在做些什么。
“就快到了。”他指著前头,雨雾中有一座金碧辉煌的茶楼矗立著,即便雨势大了起来,那惊人的雨势依旧难掩茶楼奢华的气度。
居月眼一抬,矗立在雨雾中的茶楼美得让人咋舌,远远就能感受到它外头上的那层金漆,带有灿美夺目的光彩。
她想不透,在天子脚下,怎有人敢将茶楼盖成如此奢华的模样?
“歇,躲雨的过客怎么比上门吃茶的客人还多啊?”栏柜里对帐的花复应见茶楼檐下都是前来避雨的人,就是不挪尊腿踏进门来。
“喷,都是一些粗手粗脚的汉子挡在门前,连个小姑娘都没见著,这场雨白下了!”富璟丹百无聊赖地撑著面颊,修长的手指敲著桌面,瞧外头那阴暗的天色,闷到他都快长霉了。“最近几天,城里的雨下得很勤呐!”
“下到茶楼里的生意都跌一半了!”花复应嚷著声,看著手里的帐本显得很丧气。“前些日子修整楼子的款子,都支出泰半了……唉唷,真烦!”
“谁教你坚持要把茶楼修整得更气派?”富璟丹没好气地说著。
五个多月前茶楼遭到一票刺客砸烂,回头这一整修竟还造得比从前华贵,就连上头的牌区都漆了一层金漆,“贵风茶楼”斗大的四个字,亮得让每个进门的客人都嫌刺眼。
“歇,要做就要做天下第一楼啊!小里小气的,哪能日进斗金?”
“我输你啦!不听你喊穷了。”上午楼子里忙劫了半天,整栋茶楼座无虚席,大伙是忙得人仰马翻,就只有她像尊玉菩萨在外头吆喝,将其他人当畜牲使唤。
艳白色的身影懒懒地瘫坐在太师椅上,炯亮的眼瞧著窗外的雨雾风光,暗想要是能见到一个撑把小伞的小姑娘经过,那就能一慰他上午的辛劳了。
“咦……”正当富璨丹这么想时,窗外一道娇俏的身影马上就现了形,淡薄的水气罩在她的周身,浅色的夏衣熨贴在身上,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让人浑身都振奋了起来。“一朵出水芙蓉啊!”
花复应头一抬,见富璟丹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五步并作三步地奔往窗口旁,眼里还跳著火花,那张薄薄的唇弯著抹笑弧,乐得不见方才的懒病发作。
“美啊美,颇有仙气呐……咦?”富璟丹偎在窗边的满脸笑意,转眼之间,立刻不见踪影。“怎么是那个鬼见愁啊!”
“孤波回来啦?”听到富璟丹嚷著声,花复应不用多想就知道天底下只有他的臭脸会令富璟丹觉得生厌。
“有没有天理啊,那个鬼见愁旁边,跟著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呀!”富璟丹眼见那道倩影依偎在殷孤波身旁,看起来柔弱得就像被风一吹就倒,恰恰合了自己的胃口,只是可惜啊可惜,竟会和鬼见愁同行回来。
一道火红的身影步出栏柜,步子踩得摇曳生姿。“怎么,孤波带女人回来?”
这让花复应大为好奇,他这人不太接近女色,哪个姑娘家瞧了他,连泪都吓得不敢流,哪还说什么同不同行,光是坐同桌都要吓得断气了。
“那姑娘是不是个瞎子呀?”不是富璟丹爱发酸气、讲酸话,而是殷孤波空有一张好皮相,气质却是恶得教人退避三舍。
“看来不像哩,反倒是身子骨看来很弱,一副病佩佩的模样。”花复应也凑上前,一手按在富璟丹肩上,踮起脚尖向著窗外探头探脑。
“歇,病美人你听过没?男人嘛,总爱弱有三分样,柔有七分相的小姑娘,那一掌挥来可打死一只虎的婆娘,再美也是呛!”富璟丹分明拐弯抹角的在嫌弃花复应,话一说完立刻遭人打趴在地,躺得平整。
花复应掸著宽袖,状似不经心地说:“喷!停在你心口上的蚊虫真大,差点要咬透衣襟吸你的血了。”语毕,轻挪莲步款款地踱向门口,正巧迎向踩进门的殷孤波。
“你是要出门还是来迎我?”很久没回到茶楼,殷孤波倒是没想到今日回来,有人就候在门边。
“当然是来迎你!”花复应招来小跑堂,要他拿来干布和热茶为两人暖身。“这几个月的奔波,辛苦你了。”
殷孤波将身上的包袱递给了花复应。“替我备间房,请人新做几件姑娘家薄凉的夏衫。”
“歇,知道了。”花复应偏著头,望向殷孤波后头的姑娘,那身子真薄,但模样生得挺娇俏的。“你朋友?”
“各打两盆热水进房,我要先沐浴。”没听见花复应问什么,殷孤波拉著居月直登上楼去。
“歇,那个我……”捧著宝器望著两道登楼的背影,花复应觉得真是气馁,他怎么都不理人哪?“啧,这包袱里装的是铁块吗,沉得快压死人了。”
“哼,果然是鬼见愁,你怎么老爱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富璟丹自后头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上的宝器。
“干你何事,哼!”花复应哼声气,头一扭又到茶楼后边差使人去了。
见那道红似火的背影转向后边,富璟丹嚷了一句。“啧,真绝情。”只是说归说,他自个儿不也是端著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哪!
沐浴后的居月,带有一种绝透的清艳。殷孤波有些失神地看著那倩影,自屏风后头款步挪往自个儿跟前。
“原来你住在这儿,挺气派的。”居月理了理微湿的鬓发,落坐在他身旁,那双大眼好奇地往四周转了一圈儿。
“身子怎么样,还累吗?”
“离开那片大漠后,到哪里都舒服多了。“她笑了笑,脸上多了几许妩媚。
殷孤波斟杯凉茶给她。“晚上睡时,我会再来。”
居月眼珠子溜转到他身上,两颊缀著一抹艳红。“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人觉得怪?”
“什么意思?”许久没喝到茶楼里的茶,他倒是挺想念这儿的气味。
“方才进门,有个很漂亮的姑娘问著你……”
殷孤波不解她问话的意思。“你说复应,关她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她似乎很关心你。”
“是吗,她对阵里其他人也是这样,平时大伙受她照料习惯了。”殷孤波哪里明白一个小女人的心思,只是当作如平常一样话家常。
居月淡笑著,没有多做同应,捧起茶杯品茗,浓郁的茶香引入鼻息间,清新怡人,滑入喉头甘醇并留有余味,她至今还没喝过这么雅致的凉茶呢!
“这茶真香,原来你都是吃这样的东西。”
殷孤波扬起眉,那双眼有著刚具深意的火光。“你喜欢?只要住在这儿,天天都喝得到。”
“你每天瞧见我这张脸不嫌烦哪?”
“在大汉里,夜夜抱著睡也习惯了。”殷孤波淡淡地说,从容地喝一口茶。
居月一听见他的话,脸都羞红了,压根儿没看见他眼里流露出的笑意。
“这只城里别的没有,唯独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在天子眼皮底下,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事儿都有。”
“我若想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家里就得有座金山银矿供我挥霍。”居月知道他是想留下自己的,可是,她也该替他顾及到旁人的想法。
“你若要留,这里欢迎你;若是想走,我也留你不得。”殷弧波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回去的路你只能独行了。”
“你明知道我有副诡异的体质!”居月嚷了声,他摆明就是在威胁她。
离开他身边,她能踏的路子仅有方寸之大!
殷孤波难得地微微展露笑容,虽然不甚明显,却十分可亲。“我可以让你自己做主。”
居月美眸微瞠,他说得倒好听,分明就是要她顺著他,哪里让她决定了?
不消多说,殷孤波牵起居月。“饿了吧,走了大半天的路,我们下楼尝尝京城第一大厨的手艺。”
两人悠悠下楼,一脚踩进造景恢弘的庭园里,殷孤波随即见到坐卧在穹石上的卫泱,手持波扇障日引风,引渡来的清风抚着垂落肩上的黑发,闲适模样令他浑身一僵,握住居月的大掌紧了紧。
“你的身手,比我想像中快多了。”
许久不见,卫泱那张含笑的俊颜仍旧深沉地教人感到恶寒。
“你要的东西,我交给复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