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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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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百寿井的水,只治病人膏盲、性命垂危的笃疾患者。其他人喝了,也不过是普通平凡的水。”

    殷孤波皱起眉头。“它为何会在秋平医堂里?”

    她抿嘴一笑,没有开口,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神秘。

    “你可曾听过不老泉?”他试探性的问,说不定那口百寿井有可能与不老泉有所关连。

    “已经很少听人讲起这个传说了。”他的出现,勾起居月很久以前的回忆。那段回忆,有她最珍贵的过去。

    “你知道?”殷孤波眯起眼,不晓得该喜该悲。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巧合,还是说,他注定该遇到她?

    “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居月轻描淡写的带过,打算起身离去,却被殷孤波一把捉住。

    “谁说的?”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看著她,希望能从她的话中得出一些端倪。

    “我父母。”居月皱起秀眉,不晓得他的问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

    可否让我问问令尊、令堂?若是有人冒见到不老泉,或是与它有所关连,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放弃。

    “死了。”居月冷淡地回应,殷孤波始料未及听到的会是这个回答,他握著她的手明显一紧。

    “关于不老泉,你还记得令尊当初跟你谈过些什么?”

    “对于那口泉,你又知道多少?”居月反问,他这个外地人一到镇里就杀气极重,还身受重伤倒在秋平医堂中,醒来却对自己追问起不老泉的事,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连?

    “我要那口不老泉。”

    “这里只有百寿井,没有不老泉。”

    “你可知不老泉会生子泉?”殷孤波仔细地瞅著居月,想抓住她脸上细微的变化。“这事令尊是否曾说过?”

    “我想,那应该只是后人加油添醋的传说罢了,你难道不清楚这天朝里,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都可能产生。”居月笑笑地说。“前阵子啊,不是还有个谣言说天朝会造出神器呢!唉,不过也就一个可以盛物的器皿麻,都能被人绘声绘影说成鬼斧神工了,要是你跟我说天降奇兵,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你这女人,是在耍我吗?”殷孤波相信自己要是能爬起来.铁定一掌劈死这说谎功力蹩脚得要死,却还嘴硬的女人。

    “我要不老泉!”居月抽回手,甩开他的钳制。“龙藩镇里没有那种东西。”

    “我时候不多了!”再拖下去,若有人知道他的踪迹,秋平医堂也会遭殃。

    “百寿井它出现多久了?”

    “十年。”居月简短的回答,踩著缓步打算离开,留在这里只怕他又要追问。

    “令尊当初可知道不老泉将来会毁了天朝?”

    走向门外的居月头也不回,对他的追问显得毫不在意,但当毁孤波严肃的说出这话时,她脚步不由得一顿。

    “我……不曾听闻……”

    夜里,晚风钻进窗缝、带著清冷的气息和房里被炭火烧热的温度和在一块,相互融合成为这处静谧之地的一部分。

    居月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几日她已经习惯和衣而眠。

    原因无他,在于她和笑二两人交替日夜照看著殷孤波。白日笑二要替秋平医堂看诊,她就在后房里看著他。夜里笑二先睡,她依旧留守,直到天色渐白才换手,笑二守完他也可以直接替医堂开门。

    但是,连著三日这样度过,她的身体终究也是吃不消。今天,她比笑二更早歇息,进房后很快就睡著了。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从前儿时的记忆——

    那座银白色的池水,犹如天上仙境,不似凡间所有。散发出来的光采,甚至比九重霄外的玉赡还要通透,皓自如玉的水色,将大地的美景映在池面,灿美绚丽。

    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景致,即便是四季递嬗的转换,也不及它千万中的一丝美丽。

    就是因为看到如此绝丽的风景,她所认知的世界也因而失色,更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那如同仙境的池水,不但夺去她的双亲,也取走她的光明。

    后来,她终其一生都活在黑暗里。她见识过天地间最灿亮的光辉,也经历过永暗的寂寥。事到如今,居月已经能与这失去的一切平心共处。

    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放弃所谓的希望……

    在她的记忆里,不老泉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从它诞生到死亡,只有短短一日的光阴,而她只是静静地,用尽全力去见证如此传奇的一瞬。

    居月眼角滑过泪水,她伸手抹去从前的记忆,若不是殷孤波今日的话,她不会又想起这段往事。已经过去的曾经,早就不复存在,如今也没有几人还会惦记著。

    起身离开房里,看来今晚她是无法入眠了,索性走到后房与笑二换手,还是由她来照顾他吧!

    才离开房门口没几步远,她就听到殷孤波的咆哮声。

    “给我水!人都睡死了吗?”笑二鼾声如雷,坐在一旁椅子上睡得颇沉,眼皮连抬也没抬一下。

    “好,马上来。”居月笑著应答,当然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事发火。

    直到现在,他还被制伏在床上动弹不得,浑身酸软无力哩!

    “快将我解开!”殷孤波抬眼瞪她,这女人死都不肯将他麻穴上的金针取走,笑咪咪的模样让他看了就满肚子火。

    “你是想要喝水还是解穴?”居月进门后,先走到沉睡的笑二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没想到他还是没醒,便使了个巧劲按向他的人中穴,笑二立刻跳著醒过来。

    “我都要。”殷孤波看著她一出手,笑二就从昏睡的状态醒来,令他觉得不克思议。

    居月招呼笑二先回房:又转头走向他。“你只能二选一。”

    “解穴。”只要能下床他就可以自己倒水,不必劳烦她!

    “喝水好了。”居月肩一耸,替他斟了一杯茶。

    可恶!这该死又爱耍人的臭女人!咬著牙根,殷孤波两眠都要窜出火苗,可惜居月还是浑然不知。居月坐在床榻上喂著他喝水,还替他把了脉象。说也奇怪,他身体竟然恢复得已达七八成,就连内伤也好了泰半,现在就等著伤口结痂。

    “要我拿掉金针可以,你要离开医堂也行,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伤痕累累的到医堂来找我。”

    殷孤波没好气的说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轻信女人讲的话!”若不是她给的那包薰香拖累他的警觉性,他怎么会有今日的狼狈?

    “原来你这伤是给女人害的。”居月掩嘴轻笑著,银铃般的笑声逸出唇边。

    “多谢居月姑娘给的薰香,换来我这身重伤。”殷孤波皮笑肉不笑的嘲弄著。

    拔掉制住他的金针,殷孤波可以感受到软麻的症状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回流自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一个吐纳就让他轻而易举的将内力凝聚,殷孤波对她的医术刮目相看。

    “试试看,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到体内游走的气息比以前更舒畅吧!”居月相信对他这种有功夫底子的人来说,应该很轻易就能感受到。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他冷嗤一声,起身穿衣。

    “明日一早再走吧!”虽然他的身体已恢复近七八成,但居月还是不放心他的伤口。

    “走夜路比白日安全。”背上的伤口还隐隐生疼,殷孤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不小心又扯裂旧伤,那就是傻子一个了。

    “那你可以睡到明晚再走。”居月站起身,替他拿来剑和包袱。“再多给我一日,就能将你的伤口照料得更好。”

    “我久留对秋平医堂没有好处。”

    殷孤波将剑系紧在腰际,整东衣冠后,又恢复成以往英姿焕发的模样,很难将三日前倒在血泊中狼狈的他相比。

    “没人知道你在这儿,笑二口风很紧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殷孤波盯著她手上捧的包袱,若有所思的道:“这天底下,有两个月亮吗?”居月噗嗤一笑。“打哪儿来的两个月亮?天上一个,地下一个?”

    殷孤波眯起眼,灵光一闪!“百寿井!”

    “呵,你是说映在水面上的月影?是啊,凑起来就成一对了。”临走前,他竟然还有兴趣跟她打哑谜,真是好兴致呀!

    殷孤波抓了包袱牵起她的手,直将她拖出房门。“好个狡猾的家伙!给事儿做又不交代清楚,害我猜了老半天浪费时间。”一想到卫泱那恶劣狂傲的性格,就令他生厌到了极点。

    居月不明所以,只能一路指点著他百寿井的方向,殷孤波就著月色往后院里走去,自小习武让他在夜里也能视物,这是六神里人人都可做到的基本功夫。

    “今晚是十四还十五?”这满月好亮好圆,像个玉盘搁在天边。殷孤波仰望天际,不晓得今夕是何夕。

    “十五。”居月开口说道。

    想不到半个月又过去了……殷孤波抓著紧迫的光阴在与天朝的命运较量著,前有斗神划破开端,现由他这刈神承接,后头的路子还有多长多远,殷孤波不敢去想像。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踏著这条不知尽头在何处的道路,究竟是能获得重生,抑或是迈向死亡,也找不到人向他说个明白。

    天上的明月皎洁如镜,为他映照著前方的路与天朝相互衔接的命运之途,而大地清风吹人心口,迎面而来的却是……恶兆前的宁静!
第五章
    十五夜晚的月色映在百寿井底,将水井照映得光辉闪闪,也在与月形相互映照下,仿如世上真有双月,天生一轮,地上一只。

    天上月影中有仙兔跪地捣药,求得长生不老;地上水影里有不老泉生子泉,求得亘古永恒。两则传说,如今结成双月影,遁藏于天朝之中。

    “只要十五,百寿井就会与满月台?”

    “是。”居月打桶水上来,要他在临走前,再饮一口井水养气。“呐,这一口下去,保你长命又安康。”

    殷孤波掀了掀嘴角,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弧,淡得几乎不见踪影。

    他明明对她不好,但这丫头却总是好言对他。殷孤波心想,说不准她觉得这世上没有坏人。

    “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不足惜。”他哼出一声闷气,就著木桶一饮而尽。

    “歇,怎么这样说?百无禁忌也不是这样的。”居月朝著井石敲三下。“叩、叩、叩!童言无忌,求得安心。”

    “你以为那三下能起怎样的作用?”殷孤波忍不住笑出来,她是他见过最迷信的人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真的想死。若死了,也有人会伤心的。”

    殷孤波轻笑,那笑容带有嘲讽居月的涵义。“是吗,我倒是想不到会有谁为我伤心。”生生死死,早在多年前,他便看得很轻很淡。

    这男人绝情的程度,居月已能从他的语气里窥知一二。他说得太过从容,生死这档事压根儿没搁在心上。再加上他不容小觑的功夫底子,任何要胁实在不足以动摇这男人的心。

    饮下百寿井的水,殷孤波能感受到一股真气自丹田流窜至四肢,深入五脏六腑,先前的伤令他气紊脉乱,行气难以驾驭,如今倒是因祸得福,热源不断涌现而出,忽略身上还未愈合的皮肉伤,内功倒是精进不少。

    殷孤波不禁暗忖,所谓物极必反,这恐怕是因他伤重至极,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吧!现在,他大抵了解这口井水在这小镇的地位可比救命仙丹了。

    “你用这口井救了多少人?”看她性子软又鸡婆成性,殷孤波不会讶异她说出的数目。

    “我从不去记自己到底救活多少人,我毕竟也只是个凡人,又不是菩萨,这样问起,好像我在普渡众生似的。”居月笑了笑,觉得这男人的问题挺古怪。

    “说!”这一字讲得沉稳有力,逼得居月不得不松口。

    “我记性不好,这辈子我只记得自己没有救活两条人命。”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曾经。

    殷孤波看著映著月影的井口,对于卫泱交付的事,仍旧谨记在心。“你可是百寿井的守护者?”

    “什么?”居月不仅他话里的意思,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没头没脑的,话题总是绕著井水打转。“告诉我,你到底来自何方?”

    “这点你无须过问。”探向井里,月色皎洁如雪,正值圆满,殷孤波明白此时若不毁了这座由不老泉生成的子泉,再回头又要下个月十五。

    他不能再等!务必速战速决,否则天朝中派出的刺客,不知还会有多少?

    “这座百寿井,已经无法再留下,势必得毁去。”殷孤波抽出金钩剑,冷自的剑身闪耀而出,如天上闪烁的星光。

    居月在殷孤波还未动作之前,一把按住他的腕子。“你做什么?这座井水能救活天下许多百姓,你懂不懂?”

    “我说过,不老泉若在天朝,社稷必倾、宗庙必毁!到时你脚底踏的黄土地,必定血染成河,哀鸿遍野。”殷孤波凑近她,即便那双眼眸已经无法视物,但也因他的话而泄漏出胆颤心百寿井,恐怕就是惹出祸端的其中之一。”

    “你怎么可以随便断言!”他张狂的行径,令居月为之气结。

    就在居月此话一出,紧接而来的是股漫天盖地的极煞恶气,宛如自冥地里成群结党而出的鬼差,欲拘捕众生的灵魂。

    殷孤波头一抬,伫立在檐顶上的刺客,个个戴著鬼面面具,墨黑大蓬翻飞在月色之中;手里握著砍杀力极强的陌刀,将秋平医堂团团围住。

    在银月底下,就像是倾巢而出的恶鬼。那模样,分明就是想铲平此地,狠毒之心,昭然若揭。

    按著殷孤波腕子的居月,在刺客们一站稳后,便因为承受不住袭来的杀气给惊骇得站不住脚,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若不是他顺手搀了自己一把,只怕跌得更惨。

    “你说,我的话有没有几分道理?”殷孤波在她耳边低语.说得甚是轻快。

    “为什么龙藩镇上会有这么凶恶的煞气?”这极恶之气。是居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他们是为了不老泉而来。”殷孤波眼中,蓄著一股强烈的狠劲。“我方才说过的话,现下已然成真!”

    “是你带他们来的!”居月说得咬牙切齿,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踏人龙藩镇不久,就将此地卷入是非风雨之中。

    突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祝融肆虐的吼声,红光直达天际。灿红的夺人目光,就像是开在冥地之中的血莲,态意地绽放。火焰窜烧城镇,所到之处,皆遭恶火吞噬殆尽,无一幸免。

    “……这是什么声音?!”居月尖锐地吼出声来,全身泛起恶寒。

    “你听见了吗?”低沉的话语,说得又轻又缓,未见半分怜悯。“这是人死前的哀号。”

    那双湛亮澄净的大眼,此刻出现绝望的哀感。“你这个恶鬼!到底对龙藩镇的村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的人不是我,是你!”殷弧波低声的笑著,那冷冽的目光才是他应该展现的本性。“而眼下他们的宿命,你却明知故问。”

    居月伸手狠狠挥向他的脸面,却被殷孤波一掌挡了下来。“这里……已经没有半个你想救,或者还能救活的人了。”

    殷弧波瞟向檐顶的鬼面刺客,恐怕早在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他在此镇落脚,为了逼他出现,放了一把恶火烧了城镇,务必做到赶尽杀绝。

    或许,是他当初血淋淋的告诫逼得他们大为光火,因而有这嚣张恶劣的行径。

    “他们何其无辜!”两行清泪流下,是居月对殷孤波深恶痛绝的控诉。“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如今,就这样轻易斩断宝贵的生命,教她怎能不当一回事?

    殷弧波轻抚著她的面颊,那张极俊的面容带著抹冷酷的笑容。“是啊,这其中不知有多少人曾经是你费尽千辛万苦拯救同来的。一把恶火烧尽,全都成焦黑的干尸了。”

    居月激动地抓著他,恐惧地放声大叫。“笑二,快跑!快点跑啊——”

    尖拔的喊声从她嘴里脱口而出时,刺客们蜂拥而至,乘著肃冷的夜风而下,墨黑大篷掩去天边银辉,像是落入阁魔的嘴里。

    殷孤波气一提,宝剑出鞘啸音低吟,冷冽剑身覆上戾气,发沉的剑鸣钻入居月耳里,那是磨骨蚀心的痛,即便她两手捂耳,也止不住金钩剑的啸吼。

    直到对方陌刀劈落之前,殷孤波率先踢了她一脚,令居月脚底踉跄差点栽进百寿井里,两手还撑在井口挣扎时,他又劈了一掌,硬生生将人推入井底。

    “麻烦!”听见落水声,殷孤波神色没有半点迟疑,剑气一扫,扫落一旁晒药材的木架叠在井口之上,大掌一拉,将随手可及的大布盖在上头,独自立在其上,一人一剑以孤军奋战之姿,力敌此刻的千军万马。

    他的眼中,不见任何畏惧,强健的臂膀一挥,那剑气直冲天际,立刻挥倒泰半敌手,有的甚至来不及躲避而兜头惨死。

    覆在井口上的白色麻布,承接著许多无头尸首,血染的色泽如同生在秋末的红花,绽放得瑰丽夺目,却也终究走到尽头。

    龙藩镇里,一片烈烙冲天,火烧四方终不停止,炙热的夜夹杂著凄厉的哭号声,令人不忍听闻。而秋平医堂内,数不尽的刺客尸首不断堆积在殷孤波脚下,此处此景可比人间炼狱!他如同修罗,自天朝降生毁了龙藩镇的宁静,并且毫无恻隐之心,仍旧无所畏惧的伫足于此……然而在修罗恶神的脚底,仍有一息街在一其余,皆毁不存!

    “醒了?”悠哉的问声,淡得快让人无法听见。

    居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原本湿淋淋的衣服也早让人换上一套新的衣衫。她困难地翻坐起身,心中仍有畏惧。但她的恐惧究竟从何而起,自己也无从得知。

    如今,两人在一处偏僻的客栈中落脚,离开龙藩镇那处人间炼狱,不过才短短一夜的光阴。

    “我在哪?”摸著身上的新衫,居月有种备受屈辱的感受。

    “到酒泉的路上。”殷孤波处理著身上的旧伤,龙藩镇夜里为那一战,并没有耗尽他太多体力。相反的,竟成为他复原后为小试身手。

    “你来龙藩镇,就是为了要得到我?”她的话,说得咬牙切齿。

    “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藉著窗外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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