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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吧……”
周五一起回大院,明月跟家里说要向妞妞请教问题不回去了,饭也在
妞妞家吃。现在一到周末她就进入四处打游击的紧张状态,因为只要回家
她妈就拉着她见各式各样的男人,恨不得第二天就能把她嫁出去。可怜的
孩子气得嘟嘟囔囔骂那对模范夫妇:“你看他俩干的好事,国家提倡晚婚
晚育不响应,专门唱反调。”
妞妞也觉得郁闷,就是他俩把老妈刺激的。越想越憋屈,两人扔了筷
子给谨言打骚扰电话,你一言我一语把罪魁祸首声讨了半小时。谨言举手
投降,说行行行,生完这次就不生了。两人更加绝望:“一次就生两个,
你们还想生几次?计划生育到底要不要搞啊!”
在妞妞家赖了一晚,第二天明月早早溜出门闲逛,逛完了再去机场跟
导师会合,他们要去哈尔滨参加会议。
妞妞睡到十二点才起床,开电视,吃饭,吃零食,打游戏,一整天无
所事事。耳边没有老妈喋喋不休的唠叨,没有老爸对着球赛愤怒的呼喊,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让她心慌。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先给
爸妈打个电话问安,再给明月打,她说正在逛夜市呢。打到一一家,聊了
两句听见谨言在旁边柔声细语:老婆来吃西瓜。
突然觉得寂寞。
妈妈身边有爸爸,一一身边有谨言,就连明月身边也有个东子。她呢,
陪她的那个人哪去了?
换下穿了一整天的睡衣,拎着小包出门闲逛。南方的夜生活最丰富,
街两边霓虹闪烁,行人到处走动,不到半夜不收摊。吃夜宵的谈天的恋爱
的,一对对一家家从身边走过,笑声欢呼声阵阵传进耳里,好一番热闹繁
华的盛世景象。却是别人的热闹,与她无关。妞妞转身岔进另一条没那么
吵闹的街,漫无目的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累了,瞟见路边一个小小的
招牌“02”。从外面往里看,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酒水单送上来,她看也没看:“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生嘴角的笑容变得无奈,“小姐,这里是酒吧。”
“啊,是吧……”不好意思地抠抠眉毛,她基本上没来过这种场所,
刚才进门时觉得环境好,还以为是个咖啡店呢。看一眼酒水单,上面的名
字不熟悉也贵得离谱,点了罐比较便宜的苦瓜啤酒,又要了杯橙汁。
啤酒送上来起开,一股香醇的味道窜进鼻孔。妞妞抿了一小口,不好
喝,味道怪怪的。她很少饮酒,头一次喝是初三暑假覃为过生日那次,后
来他说不许她再喝,于是真的不再碰酒,每次跟朋友聚会都说不会喝。大
概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习惯。
怎么会成为习惯呢?真是好笑。提包里手机响,接通是莫梓彧甜得发
腻的声音:“小琪琪……在哪儿潇洒呢?”
浑身的汗毛根根耸立。“在外面喝酒。”她没好气。
“好啊好啊,我正想喝酒。小琪琪你在哪儿喝酒?”
“打听我在哪儿有什么企图?”
他大哭:“我这么行为端正道德高尚的人被你说成这样真受打击啊我
活着也没啥意思……”
“行了行了,××路的02酒吧。”这人胡搅蛮缠起来没完。
“02?”
“啊。”四周看了看,她压低声音,“好笑吧?老板真没水平,名字
都不会取,你说弄两个数字会不会才小学毕业?”
“……靠……那是我的酒吧!沈思琪你等着。”
妞妞忙不迭地挂了电话,懊恼自己嘴巴关不住捅了马蜂窝。
二十分钟后马蜂窝狰狞着脸出现。“名字哪不好了?给个理由先,说
不出来你请客。”
“刚开始觉得吧很简单,后来仔细一想,太有涵义了!”想好的词一
骨碌甩出来,“简约而又大气,高雅却不奢华,普普通通中彰显贵族品味,
不像玫瑰啊牡丹啊俗不可耐,也不像那些ABCD的英文字母故弄玄虚,更不
像夜色啊撩人啊莫名其妙。”翘起大拇指,“02,这名字让人耳目一新。
高,实在是高。”
“嘿嘿……”莫梓彧摸着下巴干笑,“酒吧02年开的,取名字麻烦,
干脆叫02。”
她噎了一下,刚才的长篇大论真浪费!“怎么不叫2002?”
“太长了拗口。你怎么回事,来酒吧喝橙汁,跟个史前动物似的。”
招手叫服务生把酒水单送来,“想喝什么随便点,哥哥我今天请客。”
“这个还没喝呢。”她弹弹啤酒罐,“再说我不会喝酒。”
“不喝酒你来砸场子啊?”
“走累了就进来喝点东西,门外也没挂酒吧两个字,我还以为是咖啡
店呢。”这家酒吧跟外面的不同,高高大大的绿色植物把空间隔成一个一
个小格子,客人坐在里面说话都不大声。“我觉得还是挂个牌子吧,免得
别人不知道。”
“都跟你一样连酒吧都不认得,人类文明就是这么倒退的。”
这么强悍的逻辑思维实在跟他副总裁的身份不相匹配,妞妞无语,拿
过酒水单仔细研究花里胡梢的酒水名称。
“心情不好?”桃花眼上上下下端详她,“想我老同学呢?”
“你又想谁呢?”真是欠揍。
他立即换上哀怨的表情:“咱俩同病相怜,来个一醉解千愁吧。”
行,反正是他请客。不客气地指指蓝色夏威夷:“这个。”名字看着
挺文雅的。
“这种?”莫梓彧拧起眉很失望,“还以为你对酒有点研究,原来就
这水平。”手指点着酒水单,“喝过人头马没?喝过马爹利没?”
“没,”妞妞老实回答,“只骑过马。”
终于把大龄儿童呛了一回,摇着头语气凉凉:“现在的小姑娘啊……
小余,”他叫服务生过来,“叫tony调一杯蓝色忧郁。”扭头看着她眨眼,
“你喝这酒正好,符合现在的心情。忧郁啊,睡不着啊,想念某些人哪…
…”
真想把那张嘴缝上!“怎么店里人不多啊,生意怎样?”
“好着呢。”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看人
不多,都是熟客,点的酒死贵死贵。没办法呀,做生意嘛,熟人钱不赚还
能赚谁的?”
妞妞此刻对他鄙视到极点,此人就是奸商的最高典范。
澡洗到一半,客厅里电话催命似的响,覃为不得已裹了条浴巾过去接
起。
“你他妈的怎么一晚上不开机?!”莫梓彧在那头破口大骂。
“什么事?出差刚回来,手机没电了,我在洗澡呢……”
“洗个屁啊洗,快来02,你家孩子喝醉酒都快把我闹死了!”
覃为一惊,赶紧换了衣服匆匆出门。进酒吧找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
酒气冲天打完群架似的杀气腾腾的妞妞,还有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莫大少
爷。
见到他有如见了救星,莫梓彧拎起沙发上的领带哀声控诉:“她喝了
酒跟母狮子似的,又扯又挠,差点没把我勒死!我他妈一世英名啊……哎
哎,松手!”
“王八蛋,”妞妞瞪着红通通的大眼扑过去揪莫大少的衣领,嘴里嘟
嘟囔囔,“喂喂你个王八蛋,不守信用的王八蛋……”
“你听听,”莫梓彧欲哭无泪,“都骂我一晚上了。”
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搞成这副德行,覃为苦笑道:“她不是骂你。”轻
轻掰着妞妞的手哄她松开。
“你谁啊?”她回头瞪眼。
“我是覃为啊。”
“骗人!他才不管我呢,他去意大利了。”
几个字立即让覃为喉头发紧,拢着她的手不敢说话。
“哎,我走了啊。”莫梓彧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揪住衣服的两只爪
子掰开,又开始磨嘴皮,“幸亏我定力好,人虽风流但不下流……”
“去你妈的。”覃为给他一闷拳,他撒开脚丫子逃命去了。
“他又走了又走了……”妞妞双目痴呆地盯着他出门的方向,盯了好
久,转回视线吃吃笑。“嗨……再来一瓶!不醉不休啊不休。”
“回家吧,”覃为抱起她,“回家我们再喝。”
她哼哼唧唧地任他抱着坐到车里,打开车窗唱不着调的儿歌:池塘边,
柳树下,有只迷路的小花鸭,嘎嘎嘎,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串了嘿嘿,串了……”咬着手指傻乐,还知道自己唱串词了。
覃为没急着发动车,侧着身子目光近乎贪婪地投在她脸上。回国这么
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面对面好好打量她。小丫头长大了,脸颊褪去了小
时候的婴儿肥,没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妩媚。但小动作还跟从前
一样,啃指甲,傻乎乎地笑,吐舌头,右手小指时不时翘起……人脑真是
个奇怪的东西,隔了这么久,那些记忆怎么反而更加鲜明呢?
“戳我干嘛!”妞妞捂住脸不高兴,“我的小坑谁也别戳。”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指按在她嘴边的梨涡上,笑着揉揉她的短发。“太
晚了,回去吵着你爸妈,去我那儿好不好?”
“我不去别人家。”
“我不是别人,我是覃为啊。”
“啊?”她仰着脖子费劲看他,很不可思议。“你怎么回来了?意大
利人民不要你了?嘿嘿……做错事终于被赶出来了吧……”
伴随着歌声笑声尖叫声,车拐进小洋楼的车库停下,覃为久没被如此
轰炸过,下来时有点闪神。妞妞摸着墙一路走过去,掏出钥匙对了好半天
才对准锁孔,咦?打不开?急得满头大汗。“完了完了,钥匙又拿错了。
明月……明月开门哪……”抡起拳头咣咣砸门。
“这是我家。”他哭笑不得,拿钥匙打开大门抱她进去。
“你你你怎么有我家钥匙?你谁啊,小偷?!”她大惊,扯开嗓门叫,
“明月……打110啊……我们家来贼了……”
幸好是独门独户的小楼,要是送她回小区,还不知道能收多少拖鞋板。
覃为出了一身汗,连拖带抱地拉她上二楼,去卫生间拧了毛巾给她擦脸,
出来时见她贴着墙壁仰头看上面的挂饰,距离太近眼睛都翻成斗鸡眼了,
咕咚一声坐到地上。
“在哪儿见过,肯定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她烦得猛啃指甲。
“在哪儿呢?”
“牛头,还是以前那个。这儿也是原来那栋楼,你以前来过的,记得
吗?”
“啊。”她猛点头,其实压根也没记起以前。“你谁啊?”
他帮她擦着手,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覃为。”
“哦,看起来有点像。”两只呆滞大眼贴到他面前,表情很困惑,
“你看起来真像喂喂,你从意大利回来了?”
擦脸的动作顿住,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良久才说:“我回来找你,你
还要我吗?”
“真的?”她大喜,两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角,“你真回来找我?”头
一歪,不相信地猛摇,“骗子,你就是长得像喂喂,不是他。”
覃为哭不出来。“我真的是覃为啊。”完了这孩子喝高了……
“那你给我唱歌听。”
“好。”抱起她放到床上,半倚在床头让她继续扯着衣服,双臂围拢
她。“我就唱以前给你唱过的,行吗?”清了清嗓子,小声哼起兰花草。
妞妞傻呆呆地听着,等他唱完一拍大腿:“没错,你就是覃为,唱得
真难听。”
心底没来由一痛。“傻妞……”
“你叫我傻妞,喂喂老叫我傻妞。”她半睁着眼嘻嘻笑,“我就是傻,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老想着你。你说我傻不傻,你走了我生气,你回来了
我也生气,生什么气呢……喂喂啊你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到了那边
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写封信也好啊,害得我想打听又不好意思问……你不
喜欢叶岚对吧?嘿嘿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我就是心里难过,她陪你那么
多年,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想见你都见不着,连声音都听不到……”
嘟嘟囔囔颠三倒四的醉话,说他走了,说篮球赛,说嘉宇去美国读书
了,说一一跟谨言结婚了,说大学有人追但她拒绝了,说相亲遇到极品,
说这些年的委屈和想念。覃为紧紧搂着她听她说,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
在心脏的位置慢慢磨。这么多年的错,该怎么纠正?
“……我等着你回来呢,可你回来都不跟我说!”她突然放声大哭,
“都是你不好,你不好!”
小丫头还跟从前一样哭得倒抽气,覃为拿纸巾帮她擦去鼻涕眼泪,笨
拙地哄她别哭。“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一根手指狠狠戳向他的胸膛,“你老实说,你回
来是不是因为我?不许撒谎!”
他用力点头。
“哼……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那我跟叶岚呢,你要哪个?”
“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妞妞斜起眼看着他,噗一声破涕为笑。“你自己说的啊,不许反悔!
反悔的是狗,拉勾上吊!”小指勾起他的手指拉到面前死盯着,眼皮渐渐
合拢,脑袋一栽不再吱声了。
睡着了?覃为忍不住笑,小心地将她放平在床上,执起她的手贴近脸。
一滴,两滴,睫毛承受不住液体的重量,从眼眶滚落,盛满小小的掌心,
左胸肋骨下某个地方柔软得几近融化。
曾经那么用力地一刀斩断联系,决然离开,以为她也能渐渐淡忘。走
了这么久,还是抵挡不住心底的渴望,只求回来找一个结果,再心死。殊
不知地球这一端思念成灾,她还能原谅还允许他回头,她还等在原地,只
要转身就能看见。
44原来天使喝醉了
妞妞睡得脑袋疼,太阳穴一跳一跳好难受,浑身像被火车碾过又被挂
在飞机翅膀上绕了地球一周。慢慢睁开眼,先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家里?
酸涩的眼球缓缓朝下,身侧赫然一颗黑色球状物……脑袋?!谁的?!
“啊!!……”
被惊恐的尖叫惊醒,覃为慌忙抬起头。“你醒了?”
……呼……活的,还以为演聊斋呢。合上眼,迟钝的大脑渐渐复苏,
想起昨晚跟莫梓彧在酒吧畅饮,那个大变态厚颜说赚钱就要赚熟人的,她
不齿,索性叫了很多酒想喝个够本,后来……不对,现在怎么换人了?
“起来吗?”
头疼死了,她下意识摇头,结果脑袋一摇更疼,眼珠子晃晃悠悠要脱
出眼眶来。呻吟一声想捶捶太阳穴,才发觉手被覃为握得死紧。他的姿势
很搞笑,半跪在床前两手包着她的手,满面倦容,眼皮底下有淡淡的黑眼
圈。“忏悔啊。”话不经大脑直接飞出。
“头疼不疼?”
“……还行。”
整夜担心转为嘴角绽开的微笑。“再睡会儿,我给你买早餐,油条行
吗?”覃为松开手起身,不想在床边趴了一夜膝盖发软,咚地又跌回去。
这大礼行的……“你为什么在我房间?”宿醉就是这点不好,一觉醒
来还是迷迷瞪瞪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我家。”他揉着膝盖迎上她费解的眼神,“昨晚你喝醉了,我
带你回来的。”
“我为什么在你家?”
“……”这孩子到底醒没醒?“妞?”
“我问你怎么把我弄这儿来了。”妞妞抱着快要爆炸的脑袋坐起来,
神智一旦恢复,马上感觉到别扭不安。
这是他的房间?越看越眼熟。家具虽然换了新的,但式样跟以前的相
似,位置也相同,表明主人是个非常恋旧的家伙。四壁仍旧空空,没图没
画,除了床对面挂着一个牛骷髅头。桌上放着一个红斑点的小猪存钱罐,
略一回想就想起那是N年前逛街时偶然买的一对,她一只他一只,没想到现
在还留着。窗外两颗银杏树,长了七年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置身于熟
悉又陌生的环境里,妞妞莫名紧张,有种明知道是做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的恼火和恐慌。
“是不是头疼?”覃为看着她紧锁的眉宇,眼底满满全是怜惜。“帮
你揉揉。”
“不用!”她触电似的避开他的指尖。“昨晚我不是跟莫梓彧喝酒吗?
怎么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啊你。”
“那时候快一点了,我怕送你回家吵着你爸妈,所以带你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莫梓彧打的电话?”
“嗯。”
莫花花你个大变态!暗骂一句翻身下床。
他拉住她:“去哪儿?”
“回家!”身上衣服都还整整齐齐地穿着,她忍着头痛抓起椅背上的
外套,左手臂穿进右袖子,弄了半天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气得边骂边挠
头发。
“你慢点别急。”他哭笑不得,伸手帮她整理衣服。
手刚触到衣角,她猛地后退。“别碰我!”
覃为一愣,嘴角的笑容僵住,不明白她态度怎么一下转变了。“妞,
我们谈谈。”抓起他的手拉到椅子边。
“没什么好谈的。”她甩开他,外套斜披在肩头往门外走,手又被捉
住。
“我有话跟你说。”
“不想听!”
“听着。”耐心快告罄了。
妞妞呼地转身面对他,尚有醉意的大眼里点点怒火。“你以为你是谁,
哦,你想说我就得听是吗,我又不是你公司的员工你也不是我老板,凭什
么!”
“昨晚你说的忘了?”
“说什么?”
“你说你一直在等我回来,我们……”
“放屁!”她立即疯了,怎么可能说这种恶心死人的话。
“你明明就说了怎么不记得?”覃为急了,声调不知不觉跟着扬高。
“你跟我说大学有人追你,但你不同意,还说早就有男朋友了,跟人相亲
也是想气我……”
“胡说八道!你把我弄这儿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什么
时候说过,哼?我什么时候说过?”
“酒醉的时候。”
“哈,我一喝酒就睡觉,睡那么死说梦话不成?”
“在你睡觉之前说的!”
“我睡觉之前在酒吧喝酒!跟莫梓彧说的?莫梓彧再电话转述给你?
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你喝醉了我接你回来,你的的确确跟我说的。”
“喝醉不就睡着了吗,还能说什么鬼话!”
“喝醉之前!”气糊涂了没发觉讲错了话。
她马上抓他的语病:“喝醉之前我跟莫梓彧喝酒,难道你变成他的样
了?骗人也不是这么骗的!”
“我没骗你!”
“没骗我我能清醒的时候说醉话?又不是疯子!”
“你那时候不清醒……”
“不清醒你还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覃为你说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成
什么人,趁着我喝醉带我回家,你跟外边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同……”
“闭嘴!”他怒喝,“越说越没谱!”
她更怒:“干什么骂我?!你做错事你还有理是吧!”
“你,我没……”覃为气得脸色发青,他本就口拙不擅长争吵,这会
儿被她绕得脑子里一团麻,嘴张张合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没话了吧嗯?没话了吧!我告诉你覃为,我不会再上你
当了,你他妈爱怎样就怎样,别来烦我!”一激动也顾不上使用文明语言,
拖拉着大头皮鞋暴走。
这丫头还学会骂人了!他扣住她的手腕:“你别走。”
还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