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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其统领,我不想知道你何以会如此失态,但是,我必须郑重向你声明一点:无论我选择了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不!不是这样的!”万其萨语气急躁了起来。
“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冰珀斩钉截铁地说,坚决得不容任何质疑。
在他认定里,造成这个转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项暐。
而且,他有强烈的预感,总有一天,她会为了他,赌上她的所有,包括……性命!
乍然放开对她双臂的钳箍,万其萨大踏步直往地牢而去;即使冒了被王爷降罪的危险,他也要亲手解决项暐,这是为了实践十年前交付给自己的使命──守护冰珀!
“打开!”万其萨下了命令,手提大刀,闯进囚着项暐的牢室。
项暐倚墙盘坐,正自闭目养神,乍闻巨响,这才从容不迫地缓缓睁眼,所见到的,是浑身散发着浓烈杀气的万其萨。
“请坐。”项暐气定神闲,大方地提出邀请。
万其萨定定看着他,俊逸无俦的脸上尽是平静安适;当此生死关头能有如是气度者,确是天下少有!
可是,容不得他!他不许任何威胁冰珀生存的人留活在世!
“项暐,你认命吧。”
微弱的光线在刀锋上反射出森冷的辉芒,在黑暗里尤让人心起胆寒。
“且慢!”他出声喝阻,没有心慌。“就算改判我斩立决,也得告诉我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只有一个!”他硬着语气说。“我要冰珀活得好好儿的!”
“哦?”项暐闻言,冷哼一声,反问道:“杀了我,就可以让冰珀活得好好儿的吗?”
“至少,她不会为你牺牲自己!”
项暐没有对这句话做出直接反应,而是从侧面淡淡地问他:“你觉得冰珀在我出现以前,算得上是‘活得好好儿’的吗?”
万其萨直挺挺地僵立在当场,不能言语。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冰珀这样算是“过得好好儿”的吗?
初识冰珀时,她年纪尚幼,和寻常孩子同样天真烂漫,然而,当她开始接受一连串残酷的训练后,不一样了!全都不一样了!
心疼她,所以对自己问过这个问题;但是;习惯,却让他忘了──或许,连她自己也忘了。
“我已经无法走回头路了,所以只能选择对她最好的决定。”万其萨无奈地说,随后一转清厉。“你认命吧!”
“再把她推入杀人人杀的梦魇,永世不得翻身?”
万其萨顿了顿,半晌才咬牙迸出:“至少,她还活着!”
“如果,你对她的往后只有如此贫乏的期许……”项暐无畏,平和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那么,你动手吧。”
他缓缓运劲于提刀的右臂,却发现自己犹疑了──这,不该发生的!
刚硬起自己的意志,万其萨再度提刀……
“住手!”声形同时抢入,冰珀闲话不提,直接就出手攻向他。
“小心!”万其萨还没挌挡,就有人替他拦下冰珀了,是项暐。
冰珀本没伤他之意,见项暐没事,也就停手。“你走吧,我不想多说。”
万其萨定定地望着比肩而立的两人,高涨的意气登时一泄而尽,徒留颓唐萧索,紧绷的面部线条显示出他仍试图为自己保留一丝尊严。
敛起在他俩身上的视线,终于,他缓缓步出牢室……
“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
项暐、冰珀不约而同出声问对方,待听得对方问出同样的问题时,又不约而同地扬起轻笑;适才两人那一攻一挡虽然极其轻巧,但多少会牵动伤口作疼。
“走吧。”
“嗯?”她要他走?
“走吧。”冰珀看得出他眼底闪过的诧异,于是再说了一次,用更确然的语气。“一块儿走吧。”
这是她反覆思量所做下的决定,她不希望他死,尤其是为了她,尤其──是死在她的手里。
一块儿走?嗯!挺不错的主意!他几乎可以想见江南秀丽明媚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会让她多么地震慑,就像她第一次仰望星罗棋布的夜空时,那种为之一亮的灿烂眸子。
“好!一块儿走吧!”
冰珀领着项暐,穿过无人守备的小径,直下牙雪山。
“就到这儿……”走在前头的她忽地停下脚步,淡淡地说。
“嗯?”他不是很清楚她的意思。
冰珀依旧背对着他,尽可能地维持她一贯的漠然。“就送你到这儿。”
送他到这儿?
送他到这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项暐急问,飞快地板过她的身子,想要从她的表情窥出一二。
冰珀知道他的灼烫目光正打量着自己,她选择……躲开。
“我以为……”看她低首垂睫半敛眉的样子,乍然出现的惶急硬是被抑了下去,他哽着声音,困难地说。“我以为,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回苏州。”
“不行。”她回答,很轻;然后,笑了,唇边漾起笑了,同样──很轻。
“为……为什么?”
“因为我属于这里。”她终于抬起眸子,盈盈似秋水的瞳底,是坚决。“这里是我的故乡,有我习惯的生活方式,在这里,我知道我可以做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留下来收拾残局;否则,义父绝不会放过他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神宫赴约?为什么我会选择任完颜泰处置?”项暐吁口气,缓缓说。“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放下你,一个人回苏州,那和死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冰珀紧咬着下唇,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推开他搭着她双臂的手,目光又自他脸上滑开了。
“不行。”她还是淡淡地一句。
“记得你欠我两个要求未偿吗?”天!他对她的坚决已经别无他法了!
“还是不行。”她知道项暐要说什么,于是直接给他答案。“说好要求是不能违背原则的;和你回苏州,违背了我自己的原则。”
她低声而平静地说:“我已经背叛过自己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冰珀……”项暐轻念她的名,紧紧搂她在怀,仿佛如此才能确信她没有离他而去。
有那么一瞬,她是恍惚的;直到他的体温突破衣裳的阻隔,传递过来,她才真正感觉到──她让他搂着,像当她是珍宝般地搂着。
那种涌上心头,而后充溢全身的温热感觉……好陌生!
她怯怯地伸出手,直觉地环上了他的腰,现下,她只想让这种温热的感觉多停留一会儿!
即使,只有片刻!
项暐缓缓放开她,深深注视她的星眸,然后,以最慎重的语气,一字一字地问:“留下来,是你的决定吗?”
“嗯。”
“不会后悔?”
“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翻腾的痛楚,沉重地说:“好!我成全你!”
而她,合上双眼,不让示弱的湿润有夺眶而出的机会,却明白这份坚持有多么艰辛。
“谢谢。”好半晌,冰珀才终于有勇气重新对上他深邃沈郁的眼,轻轻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没有回头,脚步略显僵硬,挺直的纤腰是为了告诉自己要坚强。
然而,晶莹灿灿的泪水,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如星坠般无声无息地滑落颊边,灼伤了她的心……
第八章
“还不进屋?”
“再多等一会儿嘛!”她摇摇头,兴奋地说。“我可从来没看过这么多星星呢!”
梅漱寒轻轻一笑,拿她这性子没办法,看来只有舍命陪娘子了。
“大木头──”见他就站在她身侧,应浣宁岂有不偎靠过去的道理?“你有看过这么多星星吗?”
“没有!”他的回答仍是一贯的简洁,环搂住她的纤腰,喜欢怀里有她的感觉,很踏实。
“跟你说喔……”她早习惯了他惜言如金的个性,仍是兴高采烈地继续说。“很久很久以前,我曾听人说过,西域的星星是历代和亲公主的眼泪化成的,所以才会这么多、这么密、这么灿烂。”
“你信吗?”他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
“嗯。”才刚答完,她的表情就不对了,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
“怎么了?”梅漱寒立刻察觉她的异样,关怀问道。
浣宁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放得好远好远。“以前,暐表哥要和商队到西域做买卖,临行前都会问我要些什么,我常说要西域的星星,暐表哥当然不敢答应,我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不让他走……”
“小傻瓜!”他柔柔地轻斥。“我们不是已经来到这里了吗?再过个三、四天应该就可以到凉州了,也许,我们会在那里遇到你的暐表哥呀!”
往他怀里的更深处钻去,她知道在哪里可以寻到最坚定的倚靠。
“若真在凉州和暐表哥见面,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西域的星星……”宁儿忍不住轻声说,声音里掺着浓浓的思念。
“告诉我──”梅漱寒扬起浅笑一抹。“这么多颗星星,你最想要哪一颗?”
“我……”她极力地往夜空深处探去,干笑两声,有些赧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都喜欢、都想要耶!”
“嗯……这么贪心?”他的手指在下颔来回磨蹭着,一副竭心盘算的模样。“代价可是很高的。”
“唔?”她不解。
“来,闭上眼,我给你整片天空的星星。”
她觉得奇怪,却不明白大木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只得乖乖听话,把眼睛合上。
梅漱寒轻轻捧起她的俏脸,深深地覆上她的唇,以他的情深意切,温柔而恣意地辗转吮吻。
“瞧见了?整片天空的星星?”问话在他和她的唇间逸出。
“唔……”她模糊地应着,双臂环着他的颈项,思考被这旖旎缱绻的情动满满占据,迷醉地任他汲取她的一切……
可是,真的!
合著眼的她,真的看到了整片天空的星星,就在咫尺!
※ ※ ※
她沉静地走进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空白得有些吓人;然而,在心底,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知道得再清楚不过!
“你来了,我正在等你的解释。”高坐的人面色严厉,话虽说得不重,里头却隐隐透着强烈的不悦。
“义父,人是我放走的。”她答得干净,直接说出完颜泰要的答案。
完颜泰忿恙之气大起,他──容不得别人的背叛!
“好!很好!看来你已经忘记小白鸟的下场了……”他刻意抓低的音量,暗示他已到濒临怒极爆发的地步了。
小白鸟……她的小白鸟……成了一团模糊血肉,整个从她头上淋落,然后,自发间慢慢流下,红腥染了她全身……
冰珀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不!她没忘,就是因为一直挥抹不去这个记忆,所以,她要项暐走,自己却坚持留下来收拾残局!她太了解义父的习惯和手段了。
“你不要以为没人能取代你!”完显泰索性直说。“事实上,我已经着手训练寒水神宫的下任帝女了。”言下就是她的存在可以说没什么意义了,至少,对完颜泰来说。
冰珀低着头,默默不语,等着义父对她的处置。
“至于你──既然你私自放走祭品,那么,就以你自己来献祭!”他冷冷地做出宣判。“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是。”冰珀轻声应道,仍是略低着头,平静地接受,表情未有丝毫动静。
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假若因此可以让他避过一劫,那么她的死,便不是“牺牲”!
※ ※ ※
隐密的洞窟里,一群大汉双膝跪在简单的香案前,每个人的臂上都系了表示哀悼的白巾。
“为国捐躯的兄弟,你们英灵地下有知,岳腾在此立誓,此仇非报不可!”他微颤着身子,高举臂膀,厉声许下誓言。
“此仇非报不可!”其他的人也纷纷说出誓言,既悲且愤。“我们要杀了完颜老贼,还有那群金狗!”
“还有那个妖女以及姓项的小子!”
“对!这批人我们都要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也不留!”
岳腾缓缓站起身来,转而面向意气激昂的兄弟们,每个人的眼底都写着哀戚与愤恨,沉恸的心情让他遽然下了决定:“这一次,寒水神宫的祭典,就是我们全力一搏、复仇的时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为瓦全!”
与其继续采游击的方式和他们纠缠,不如痛痛快快地迎敌,即使同归于尽,亦在所不惜!
※ ※ ※
项暐倚窗而立,望下去恰好是凉州大街,摊贩沿街摆开,热络喧嚷的情况不下江南几个大城镇。
他知道自己该动身了,事实上,就算是现在启程也很难赶上中秋之约,更别说是继续在这里逗留了,可为什么他还待在这儿呢?
她给他的最后一眼,以及临别前的那声道谢,都清晰地在他脑海、耳际盘旋不去;她不擅长表达心里的感觉,但是那决绝中隐含着哀戚的样子,真是让他心疼极了。
如果,她不那么固执就好了……
不!如果真是那样,冰珀就不是冰珀,也不会是他钟情的倔强姑娘了!
剪不断,理还乱,情愁在心,怎生得解?项暐无奈地扯了一抹苦笑给自己,决定上大街去逛逛瞧瞧,希望能暂时忘记这些纷乱情思──虽然很难,他知道!“来瞧瞧!这个上好的玉镯子,最适合英雄赠美人了。”
如果,那透着青碧光泽的镯子是悬在冰珀的胸间,衬着她白皙稚嫩的肌肤,一定更美……
“江南来的杏黄绡绸,难得难得!要买要快!错过这次机会,就得再等上大半年喽!”
没瞧过她穿其他颜色的衣裳,总习惯看她一衣雪色,若是改着这杏黄绡绸,会不会增一分俏丽妩媚?
项暐走了几步、逛了几个摊子,蓦地发现自己竟是无时无刻不惦着她,而且,太自然了!自然到必须他事后回想才有所察觉!
连这么轻松随性地走走瞧瞧,依旧……无法将她忘怀吗?
“各位不晓得知不知道──”城门口旁的树下,固定聚集一些人,谈论著近来发生的大事。“听说帝女三年临世时间已满,在这一次祭典上便要回归侍奉措岗玛、措秀玛女神。”
“回归侍奉?什么意思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寒水神宫的帝女!”那人粗声地说,众人则哈哈大笑。
不经意的对话落入项暐耳里,同样的“回归侍奉”四字,对他却有若丧钟;所谓的侍神、奉神意味着离开尘寰,也就是说──她将在这次祭典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得再回神宫,即使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较劲!
是的!他必须回去!
※ ※ ※
自从回神宫后,她被软禁在寝室内,也好,原来就没有其他人、事能让她再放在心上了。她并不在意,反正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万其统领,王爷吩咐过在祭典之前不准任何人打扰帝女!”
万其萨完全不理会守卫的劝说,大剌剌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拉起她的臂膀往外走。“我们去见王爷!”
“放手!”冰珀冷冷地阻断他的话及行动。
“我们一起去向王爷求情,说不定王爷会愿意饶你一命。”他低抑着音量,企图沉稳地说话,但是眼底的焦灼急切却掩藏不住。
“不!这就是我要的。”她抬起眼睫,黑深的瞳里俱是坚决的沈冷。
“为什么?”当初的预感果然应验了。他紧紧盯着她,声音微微颤着,自己却无力去分辨成因是生气还是担忧。“是为了那个小子吗?”
冰珀但笑不语,笑得很淡,淡得只是瞬间勾挑起唇角便又隐去。然而,万其萨清楚地知道,那是她的笑,打从心里泛起的笑,很轻,却美得令人动心失魂……这让他心痛。
“非得要你一死?”他痛心疾首地问。如果能够,他愿意放弃所有,来换取她的生命。
“你知道义父的性子,他会怎么做,你比我还了解。”
这下子,轮到他无言以对了;王爷生平最痛恨遭人背叛,冰珀这回确是犯到大忌了。
许久以后,他才困难地说:“不肯试试?”
“求情,只会让自己死得更难看、更没尊严。”她永远忘不了那团血肉相杂的“东西”当头淋下的悚栗,之后,她整整用了三个时辰不断反覆地搓洗头发。
冰珀顿了顿,稍稍放柔了脸部的线条,每回想到项暐,她便不自觉地漾出难见的温暖。她继续说道:“况且,我不想他被我连累。”
这才是主因吧?万其萨心里苦苦地想,这个事实已在他的心间烙下深刻的镂痕;终于,他将压抑在胸臆的所有情绪,化成重重一叹。“好吧!那……那就由着你吧!”
那就由着她吧……
※ ※ ※
思定之后,项暐立刻出了城门,就要往牙雪山去;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已被人盯上了。
“朋友,有事就现面一谈吧!”这种苍蝇似的跟踪,他觉得对彼此来说都太辛苦了。
“姓项的,我们是来为死去的弟兄报仇的!”
“你护着妖女,勾结外人,绝不能留你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活在世上!”是岳家军的人。
面对这些指控,项暐没有愀然变色,也没有勃然动怒;确实,应该跟他们把话交代清楚。
“我想和你们当家见个面,可否烦请两位大哥引见?”相较于那两人浑身散着的戾气,项暐显得态度有礼、语气平和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他们本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今被揪了出来,才不得不正面与他对上,否则,稍稍懂得爱惜生命的人都不会选择这种必死无疑的举措。
“好吧,你跟我们来。”两人对看一眼,有了默契;至少,在自己的地盘,人多可为恃。
再次来到岳家军的根据地,气氛是迥然不同了,还是一样嗅得出不友善,然而更多了愤恨杀气。
“项暐,你有个忠义双全的兄长,但是,你的行径却教我彻底鄙弃!”岳腾瞠视着他,厉声道。
项暐还是保持不愠不火的温煦,微笑着问:“哦?我做出什么对不起岳家军的事吗?”
“你还想自欺欺人吗?你私放了那个妖女,难道不是?”
“人是我放的。”他答得坦然,随即又反问回去。“但是,这有危害到你或是岳家军的其他人吗?”
这……确实没有……妙华寺众兄弟的殉忠,与他放人一事确实没有关联。
项暐端凝起神色,条分缕析地朗磬说出自己对整件事的观感。“秦楚之分,在秦为秦,在楚为楚;今天,倘若你身为金人,你们又会如何做?”
“但是,说是这么说,岂能轻易就原谅他们。”
“我并没有强要你们原谅他们,但我必须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他隐含着精锐的眼光,从岳家军每个成员脸上逐一扫过。“会进神宫,并非为了替你们打探情报;会救史兄弟出来,是不愿明知消息、见死不救。对于双方,我尽量做到问心无愧,不滥伤人命。”
“我明白了。”岳腾沉吟了许久,才又开口,语气倒是比先前和缓许多。“项兄弟,只能说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心平气和地思考过之后,他能接受项暐这样的想法。
“既然已经谈开来了,请容在下斗胆地说一句话。”项暐抱拳一揖。
“请。”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