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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止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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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壑呢?”猛地推开书房的纸门,樱冢夫人杀气腾腾地瞪著一脸无辜的长谷川。“说!小壑呢?”

“呃……少爷他……应该在院子里吧。”

“院子;:你说!下午明明就应该要跟美津家的千金喝茶的,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没有出席?!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失礼!”

“呃……可是少爷说——”

“不要以为你是他的家教就可以不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

长谷川终于叹口气,放下手上拿著的书。“樱冢夫人,小壑他不会再听你的话去相亲了,我劝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免得弄到最后连儿子也失去。”

“什么?!”樱冢夫人杏眼圆睁,不敢相信眼前这小小小小的家教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相信你听得很清楚了,应该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长谷川懒洋洋地舒展著那双长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你不用开除我,我自动辞职。”他微笑著起身,潇洒地将书本一放,走过樱冢夫人身边时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这么美、这么香的女人却是这么刁蛮傲慢;樱冢壑怎么看也不像是她的儿子,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后母啊?

樱冢夫人愣了一愣,怔怔地望著长谷川的背影,过了三秒才大梦初醒地恼怒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长谷川只是背对著她挥挥手,看来是真的连一片云彩也不打算带定。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得先见见他的小朋友。

无视于樱冢夫人在身后大呼小叫的追逐,长谷川来到樱冢家的中庭。半年过去了,那棵应该已经死掉的古老樱花树居然又重新活了过来,虽然看起来有点憔悴、气色不佳,但总算是活著——就跟树下的樱冢壑一样。

他就这么站著,有时候可以站上老半天,只是凝视著樱花树,也许在进行什么高明的灵通之术,但更多时候看起来就跟呆子没什么两样,连表情也是空白的。这种相思病恐怕是绝症,只有一张机票才能救治。

“嘿。”长谷川来到他身边,学他的模样抬头看著樱花树。有什么好看的呢?不过就是一棵树,怎么他老是看不腻?

“你要走了?”樱冢壑淡淡地问。

“你怎么知道?”

“长谷川!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樱冢夫人怒气冲天的声音在长廊问回响著,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一个人除非要离职了,否则怎么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惹恼雇主?

长谷川耸耸肩。“我定好机票了,明天就飞台湾……唉,柠檬发了好几次mail誓告我了,她就快变心,呜!”

“呵,柠檬不是那种会变心的女孩子。”

孟可又何尝是呢?那天他们掉进那个奇怪的黑洞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樱冢壑会悄悄地离开孟家?这件事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从樱冢壑跟孟可两人的表现来看,他们离开彼此的选择很显然是错的。

“中国人有句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说,知道错而能改过的话,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好事。“长谷川斜睨著他。”不知道这句话如果反过来说的话成不成立?’知错不改,恶莫大焉‘?“

“……你去台湾打算教日文?”

“啊?”

“千万不要再用成语了,我怕你会找不到工作。”樱冢壑诚心诚意提出建言。

“……我是去教日文,不是教中文啊……哼!”长谷川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从怀里掏出长方形的本子。“虽然你实在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尊师重道’,但我还是帮你定了机票。”

“……”樱冢壑什么话也没说,回头继续望著樱花树。

“……”长谷川沉默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地将机票往他手里一塞,念道:“随便你。你这小鬼真下讨人喜欢!明明因为相思病搞得半死不活的,却又宁愿继续病下去。每天看著这棵笨蛋树有用吗?难道孟可会从里面走出来?”

“她已经做了选择……”樱冢壑轻轻回答。

“什么选择?你是说她选择了任吉弟那个骄傲鬼?去!孟可哪可能那么没眼光。”

“她为了威武王,宁愿当一棵树五百年啊……”

什么王啊、什么树啊,其实长谷川完全听不懂。好吧,他真的是个一点慧根也没有的凡人,不过长谷川毕竟是长谷川,瞎扯的功力比他听故事的功力强很多。

“那又怎么样?要是真的当一棵树五百年就什么感情债都还清了,也该可以重新开始了吧?”

“咦!”听到他的回答,樱冢壑有些疑惑地转头。“是这样吗?”

“所以说你这小鬼真的很不讨人喜欢……”长谷川沮丧地叹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人啊?爱到灿烂爱到死都是正常的,但是为了过去的誓言也要死守到死吗?明明才十几岁,怎么想法像个一千岁的老头啊?没听过‘变心’吗?”

“小可不会变心的。”

“对啊,她不会,因为让她变心的对象胆小得下敢去面对她,人家为了那个什么王的愿意当一棵树五百年,而你连尝试一下等等看的勇气都没有。”

“……不领我家的薪水之后,你真的很嚣张。”

“哈哈,哈哈。”长谷川眨眨眼睛干笑起来,拍拍如今已与他一般高的青年的肩膀。“明天我在机场等你,你不来我还是一样会走,以后你就看不到我这副嚣张的嘴睑喽。”

“长谷川!”就在这时候,在一旁足足等了他们五分钟的樱冢夫人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们竟然完全把她当成隐形人一样!“小壑!你们——”

“你不要太没规炬了。”

“老夫人。”他们异口同声乖乖低下头行礼,长谷川差点被樱冢夫人那张铁青的脸给笑翻过去。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在两名侍女开路引导下,来到中庭的樱冢老夫人身穿素雅的主祭服饰。刚从皇宫回来的她看不出一丝疲倦,反而精神十分抖擞,目光炯炯。那双凤眸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依然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她不赞同地对著媳妇冷哼一声,目光最后停在樱冢壑身上。

“小壑,跟我来。”

樱冢壑随著祖母的脚步再一次走回樱花树下。

“你知道这次为皇室所做的占卜结果吗?”

“知道。”

“知道?”

“我把守护树弄死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了。太多冥间游魂在那一刹那间来到日本,惊动了魔界、冥界与神界,现在的日本已经变成一个超大狩猎场。”

“没错。但这件事目前只有我们樱冢家的人知道,日本其他的阴阳师都还不知道真正的事发原因,那些游魂当中有不少是能力超乎我们想像的恶鬼,其中有些甚至已经纠缠上皇室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为何还不动手开始收拾?”

樱冢壑没有回答,他凝视著樱花树,表情木然。

“去找她,把她带来日本。”

“……”

“这是命令。”樱冢老夫人几乎是恼怒地横了他一眼。“我绝不允许你那么简单就放弃自己的责任。既然那个女孩关系著整个日本的命运,你就非去把她找回来不可。”

“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命令而去找小可……我之所以去,是因为‘这里’很痛。”樱冢壑转头望著老夫人,他的双手压住自己的胸膛,表情有种奇异的新奇感,像是突然发现新玩具的小孩

樱冢老夫人被他的坦白给逗笑了,她的表情不由得温柔起来,想起自己年轻时与他祖父所经历过的爱情,那足以让钢铁融化的热情,如今依然能令她的眉目变得柔和。“那么她就是你唯一的止痛药。”

“她不一定会跟我回来。”

“那就把她抢回来。”

“……”

这位转世狩魂使的侵略性太低,难怪敌不过前世杀人如麻的威武王。

樱冢老太太摇摇头叹口气。“那就等吧,等到她愿意跟你回来的那一天。”

“嗯……”

“小壑。”

“嗯?”

“尽量在我还活著的时候。这条件合理吧?”

樱冢壑终于微微一笑对她点点头。“遵命,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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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对她那么坏?”

懒洋洋躺在树荫下看书的任吉弟微微抬起俊眸,轻轻推一下挂在鼻粱上的眼镜,那双妖美的眸子流光闪动。

“什么?”

旻月人指著在太阳底下独自奋力挖小坟的孟可。

“有吗?”他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书上,漫不经心的模样。

“别再作假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月人叹口气。“这半年来你不断的疏离她,把她从你身边一寸一寸赶走,看得人心疼。”

“你想太多了,我没想把谁赶走,尤其是小可。”

“换了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小可一直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她涩涩一笑。“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想要她离开你?你无法给她幸福吗?为何放任自己看著她憔悴?”

“身为一个秘书,这么多话不是什么好现象。”埋首书中的任吉弟冷冷地说道。

“那……以身为情妇的角色呢?”她挨近他身边,亲亲热热地拥著他。“瞧,小可往这边看了。”

这句话像是魔咒,他果然放下手中的书,低下头来给了她一个缠绵深情的吻;阳光如此炙烈,即使在树荫底下都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热力。

他的手轻轻抚著她线条优美的纤细颈项,亲昵的动作看得人脸红心跳。

“这样你满意了吗?”直到两人的眸子都因为欲望而显得迷蒙,他才沙哑地在她唇边呢喃。

转过头去,阳光下的孟可已经不知去向。旻月人细致的脸埋入他的颈项间,声音微微颤抖。“我不该对你上瘾的……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恶劣。”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也对你上了瘾?”

“我知道那不可能。”她轻轻叹息,娇嫩如花办的唇在他颈项间磨蹭著。“我只希望自己能在孟可离开你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只在那瞬间,他已经翻个身将她压在自己修长的双腿下,墨瞳深深凝视著她。“你一点都下了解我。小可是无法被替代的。”

她几乎窒息,连忙将脸转开,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脸上失落痛楚的表情。

而他低下身来轻咬著她小巧的耳垂,修长的手揽住她那纤细蛇腰。“你也是。对我上了瘾的女人是无法离开我的,所以你不用等谁离开我身边。”

暧昧的言语、缠绵的轻咬,她立刻迷失在他的掌握之中。旻月人忘了他们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原本勾引他的目的,她沉溺在他的爱抚之中深深迷醉,她果真上了瘾。

而他的目光几乎只花了半秒,便毫无困难地锁住了那条在不远处抬头仰望著天空的少女背影。

尽管阳光灿烂,那背影依然显得萧索无助,过去原本浑圆健康的身子,如今竞显得有些消瘦,连她那苹果般的脸蛋都变得单薄了。

他的心在绞痛;每每这样望著她,他都觉得自己正被她的憔悴一寸一寸地凌迟——

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尽管他有万般不愿。但,的确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任吉弟紧紧地拥住旻月人火热的娇躯,用一个吻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喊,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痛楚与落寞。

如果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要重来多少次,无论要轮回多少次,他都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这一世的心痛他会牢牢记住,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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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艾百合敲敲女儿的房门。“该准备上课喽。”

“嗯,听到了。”房里传来气息奄奄的声音。没多久,房门开了,无精打采的孟可侵吞吞走出来。“妈咪早。”

“……”

走到餐桌前,她呆呆地坐下,机械性地拿起上司抹上果酱。“爸爸早、爷爷早。”

孟家人全都望著这个傻孩子,她好像一点都没发现自己所抹的“果酱”颜色不大对,那是孟老仙放在桌上、正利用烤箱热度软化的陈年膏药。

就在孟可要把上司送进嘴里的那一刹那,孟桑反射性的敲了她的头。

“老公!”艾百合立刻大叫,“跟你说过一千次了!下准再打小可的头了!”

报纸后的孟桑闷闷地探出头来。“让她吃掉那种东西会比较好吗?而且她很久没头痛了,应该是痊愈了吧。”

“啊?”孟可兀自一脸傻气地揉著脑袋。“怎么了?”

“没什么,你只是差点把爷爷的膏药给吃了。”

“咦!”孟可这才望著自己手上的上司不住眨眼。“啊……难怪我会觉得这果酱的香味有点奇怪。”

“唉,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说你说!你已经多久没有早上起床练功了?我还以为你偷懒个一个月也够长了,没想到都好几个月了,你还是天天睡觉偷懒,真是成何体统!你不要忘了武术大赛就快要到了,就凭你这懒性,你也想去跟人家争夺冠军;:”孟老仙没好气地数落她。

“我没说想去争夺冠军,我不想比了。”孟可无所谓地回答。

“什么?!”孟家三个人全愣住了,没想到从小嗜武成痴的孟可会说出这种话来。

“呜!小可,你是不是又病了?”艾百合难受地摸摸女儿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

“你不去比赛我是无所谓,不过……”孟桑神色严肃地望著女儿。“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上大学了,不是小孩子,我觉得学业比较重要。”孟可说著,将一整杯牛奶咕噜噜地灌完。

“我去上学了,爷爷爸妈再见。”

“喂……你、你、你……”孟老仙还想说什么,但对著孙女那落魄的背影却又什么都说下出来,到头来只能恼怒地独自生闷气。

孟可拖著仿佛有千斤重的脚步慢慢地踱出了孟家,当她抬头望著满眼阳光时,竟然还忍下住瑟缩了一下。

其实,是已经没有动力了。她还想保护谁?还有谁需要她的保护呢?她从小到大练武只有一个目的:不断变强,就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而今……已经再也没有人需要她的保护,她的练武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艾百合眼眶濡湿,望著原本每天都快乐得跟麻雀一样的女儿突然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她真是感到心如刀割。

“她跟吉弟在一起不正是你想要的?”

“我没有想要小可跟谁在一起,虽然我私心里比较喜欢言弟,但我希望我的女儿快乐,只要她快乐,她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你以为那种事轮得到我们决定吗?”孟桑忍不住叹口气的拍拍妻子的手。“算啦。”

孟老仙闷闷不乐地涂著土司,他们全都不能明白他有多失望。他简直是失望透顶了!好好一个有机会武功天下第一的孙女眼下却成了这副模样!丢脸哪,小可是他晚年唯一的学生,也是这辈子最骄傲的学生,没想到……

“爸……”

“干什么?我心情很不好!”孟老仙没好气地嚼著吐司,才咬两口便忍不住吐了出来嚷道:“就说不要老是吃这种东西!我是老人家!我要吃清粥小菜!去!最讨厌怪里怪气的洋早餐!”他扔下吐司发脾气。

“……爸,膏药配吐司好吃吗?”

第十九章

据说,他们学校拥有全北部最美的校园,辽阔的操场旁就是一小片参天树林,再过去还有个美丽的湖泊:站在操场旁放眼望去,正在场中奋力踢球的大男孩们挥洒著汗水,微风徐徐,阳光灿烂,笑语声随著风声而来,这景象……她仿佛曾经见过,只是年代相隔千百年。

记忆中,也是这样有著风、有著阳光的日子,他们在精致的纱帐中笑看场中的军官们骑著马踢球;沙尘滚滚,激烈的笑语声也是这样随著风飘来,纱帐中的男人妖美的双眸淡扫,他旁若无人地亲密拥著她,举杯喂她一口香醇沁凉的葡萄酒。

隔壁的纱帐中端坐著几名姿态骄傲而美丽的女子,她们愤恨怨毒的眸不时射来厉芒,尽管在金光灿烂的阳光下,仍显得阴毒冷酷。

某种诡异的气氛让她背脊发凉。她下自在,螓首微仰望著她的王,他那淡薄的唇却正宠溺地微微往上勾勒出一抹笑。

“别怕,有我在。”

他启唇,无声地对她说著,有力的手臂轻抬起娇躯,俯下身来又度她一口酒,紫色的液体像是流动的火焰一般缓缓烧灼她的舌,她嘤咛著,藕臂揽住他那厚实的肩,让自己更紧贴著他的安稳心跳,但那不安的感觉却依然没有退去。

是什么让她不安?埋在他的颈项间,她悄悄地睁开双眼,透过他那浓密的长发往后看,她又看到了那不属于凡间的黑暗合影。

四周的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那日益壮大的影子,那日日夜夜缠绕著王身边的恐怖合影无色无味无声无息,但它正咧著嘴朝她笑,充满了挑衅意味。

她刚白了睑,不由得紧紧闭上双眸,将小脸埋进王的肩窝,娇躯忍不住瑟瑟发抖。

“怎么了?”

那合影……一天一天的吞噬著王,让他越来越残酷,越来越冷血。府里的人悄悄地这么诉说著,战事规模越来越大,王杀的人尸骨早已堆积成山。一将功成万骨枯,满手的血腥啊……

她忘了隔壁纱帐中那些女子恶毒的眼光,藕臂紧紧地紧紧地环住了王的颈项。“不要走。”

“咦!”他惊异地笑了。“本王不就正在你身边?”

一句话也不肯说,娇躯被他轻柔翻过来,美眸盈盈带泪。

“不是说好了这三个月本王哪里也不去?就只陪著你。”

凝视著那双带著笑的眸,她什么话也说下出,私心里却呐喊著不要走、不要再杀人、不要——让那恐怖的合影离开吧!那影子……迟早会撕裂他们,会将王从她身边带走。他总笑她傻气,以为她只是撒娇,却不知道那深沉的恐惧如何在每个夜里、每次凝望他背影时教她惧怕得冷汗涔涔。

蓦地,某种阴寒气氛让她的背脊更僵,她惊喘著大睁双眼,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的斗篷罩住,四面刀光剑影突然袭来。

“有刺客!”

侍从们慌张的惊叫声四起,纱帐轰然被剑气震得零落。威武王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护在怀里,另一手长剑已经出鞘,刀剑交击发出铿锵之声,某种温热的液体洒上她的衣衫。

人们惊叫著,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但只在片刻,一切都安静下来了,鸦雀无声。

场中赛球的军官们停止了动作,侍从们不再尖叫,依偎在王的胸前,而他的心跳平稳如昔。

她想探出头来,他的大掌却轻轻地压著她的头。“乖,别看。”

她只能微微侧著首睁开一只眼睛。纱帐完全毁了,他们周围满满的全是血,半截断腰红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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