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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的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在沙发上坐下来,翻开日记看了起来。
我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他的身旁等他。
父亲看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我说:“我现在终于相信什么叫做‘天网恢恢’了,不错,冷芳是我杀的。”
什么?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结局,这就是我罗静一心想要的答案????
父亲也是一个精明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并且敢作敢当。在他看完日记后,就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把所有的一切都向我讲明了。
他向我承认了所有的罪证,从当年对冷芳的始乱终弃,杀害祖父开始,一直到今天错手杀了冷芳,他都一一承认了。
可是,我最亲爱的父亲,他就没有想过,他有勇气向我道明这一切,他的女儿是否也像他一样有勇气来接受呢?
我有吗?
我想,不管我有没有这个勇气,我都必须要接受。
“爹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的,是我做的。”
“是你做的,爹的,冷伯母也是一条人命啊,她曾经是你的爱人,你怎么可以杀了她呢?难道你在下手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手软吗?”
“我……我当时也是逼于无奈,我没想到要她死,我……”
现在,首先反射在我脑中的信息是——我该怎么办?
我想,当父亲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时候,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矛盾,他想到的只是我是他的女儿。
是的,虽然我恨透了,怨恨了父亲,可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林天华?
虽然他心里根本就没我,可他毕竟是受了冤枉的。
我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种叫做“矛盾”的东西了!
这样的打击的确让我承受不了!
这样的事实真的令我接受不了!
我也只是个二十几风度的女孩子,上天为什么要让我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为什么?
我麻木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酒店,望着辉煌的街灯,我的心头却一片黯然。我的出生已经让我失去了母亲,难道还要让我又亲手失失去自己的父亲吗?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去哪里。当我累得支撑不了身子,颓然地坐在地板上时,我才发现,原来无到了子潇的门口。
我陷于两难之间,既不能为了父亲牺牲林天华,也不能为了林天华出卖父亲。我甚至想牺牲自己,来保全这两个在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
可是,我可以这么做吗?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牺牲了自己。
法不容情
我陷入了无法形容的痛苦中,尝到了比死还难受的滋味。我把整个世界全都隔绝开了,我的眼里,我的心里都只剩下父亲和林天华。
“罗静,罗静……”
子潇使劲摇了摇我,才使我从痛苦之中清醒过来。
“子潇……”
“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坐到了地上?”
子潇扶住我,气急败坏的说。
“子潇……”
我一见到子潇,心头的忧伤便化做了千万颗泪水,不声不响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世上最讨厌的水就是泪水,我不想要这个,你收回去吧。”
不管子潇说什么,都抑制不住我胸口的那股悲伤。我抱住他,柔肠百转,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子潇没办法,只有陪我蹲到了地上。
我哭了好久好久,觉得把心头的悲伤都哭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子潇一改平日的嬉笑神态,替我擦干了泪水,扶我站起身来,正色的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
“担心天华是不是?”
子潇的话,又击中了我心头的痛。
“担心是没用的,我也担心,我也焦急,可是罗静啊!我们没有必要去担忧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
“可是……可是……”
“我知道,我完全都知道,你喜欢天华对不对?”
“我……”
我语气顿了一顿,问道:“林天华他……他会怎么样?”
“这个嘛……”
“你不要骗我,子潇,你可以欺骗我一千次,一万次,可是我求求你,这次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因为……因为……”
说到这里,我声音放低了几分,又说:“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子潇怔怔地望着我,过了良久才说:“所有的证据都对他非常不利,我想天华他……”
“他死定了,对不对?”
子潇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子潇,林天华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那当然了,在我欧子潇的朋友中,男有天华,女有罗静,这是铁打不动的真理。”
“可是,现在你心里面最重要的人却是琦琦,对不对?”
子潇点了点头,笑着说:“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正的凶手是琦琦,你会为了林天华,出卖琦琦吗?”
“罗静,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说了,这只是如果,但我希望你告诉我真心话,因为除了我自己,你是这个世界上让我最信任的人。”
“那要看她的动机是什么了?”
“如果她自私恶毒,为了掩盖自已的恶行,不得已出手的呢?”
子潇想了好久,忽然笑了一笑说:“以我欧子潇的智商,是回答不了这么高难度的问题的……”
“不,子潇,我要你回答我!”
子潇望着我,说:“真的要我回答。”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如果她是这样的人,我自然要还天华一个公道,不止是天华,换了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
“可是,你却失去最心爱的人呀?”
“有些东西,比感情更重要。”
我没想到,子潇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在他心里,还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公理,道义。
我的心头好像亮起了一道火光,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
我一把抓住子潇的手,子潇被我吓了一跳,笑着说:“怎么了,要向我表白吗?不用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你……我只知道你擅长欺骗良家妇女,没想到自做多情,也是你的一大专长。我是想问你,林天华的案子你是交给宇文俊了吗?”
“没有!你罗大小姐的指示我若不遵从,那这辈子就不要梦想有好日子过了……”
“你废话这么多,真是二十一世纪的唐僧。”
“唐僧有什么不好,你没见那么多美女都争着要他呢?”
“我看你还是做八戒哥吧,我罗静就破废一点,送你一面上好的镜子。”
“多谢,多谢……”
“好了,废话少说,快带我去找林天华的代理律师。”
“现在?”
“气死我了,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这么难以沟通了……”
子潇不敢再说什么,驾着他的奔驰SLK跑车向陈律师家奔去。我坐上车理了理绫乱的头发,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新加坡我的家去。
电话是陈伯接的,他听出我的声音后,差点就欣喜若狂了。
我吩咐他把我枕边的那只“天长地久”拿过来,并警告他不准让父亲知道。陈伯显然还想知道些什么,但我却不耐烦的把电话给挂掉了。之后,我们就去了警局。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完全不敢确定我此行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也许一直到坐上了法庭,父亲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我把冷芳的日记和那一对残缺不全的“天长地久”玉琢摆上法庭的时候,父亲精明的目光便失神了。他不敢相信,推他走进深渊的,竟会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人若落到这种地步,那生命还有何意义呢?就像基督所说的,人若赚得全世界,失去了性命又有何用呢?
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只有那无尽的忏悔。
我一步一步的走出法庭,抬头便看见冷星寒那比刀子还锋利的目光。
“你的母亲让我失去了父亲,你的父亲又让我失去了母亲,这两笔血债,我都要从你身上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冷星寒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她每一说一个字,就像一块巨石击中了我的胸口,待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石阶上,同时,泪水也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罗静……”
站在冷星寒身旁的宇文俊见状,马上露出了一副关怀的样子。可他只跨出了一步,便被冷星寒拉住转身而去了。
我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溅在了地板上,冷星寒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同时也让我深深地体会到,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多余人。
“罗静,罗静……”
温柔地琦琦抢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
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安慰我。琦琦她了解我,她知道此刻我的心里,已失去了安慰的意义。
满腔的悲伤,顿时化成了千丝万缕的酸楚。
我转过身去,胸口却不由大震。只见子潇扶着林天华站在法庭门口,怔怔地望着我们,我向林天华望了一眼,只见呆了几天牢房的他,虽然略见憔悴,却总也掩盖不了那咄人的光芒。
他走下石阶,双目望着我,轻声说道:“谢谢你!”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但这目光当中,却又饱含了几千几万句语言。过了一会儿,我便这样轻轻的,静静地,悄悄地从他眼前走了。
这让我想起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的招手。
做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土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时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的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我想,可能我也应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我却没有徐志摩潇洒,我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了一片伤悲。
从法庭到住处,我一句话也没说,也许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改变过吧!
琦琦被我吓倒了,哭着说:“罗静,你哭吧!你哭出来我就放心了……”
我转过头望着她,只见那悲伤的泪水一颗一颗地从她美丽的双眸流了下来。我伸手接住了几颗,自言自语的说:“琦琦,你为什么要流泪,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罗静……你不要这样,你……你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我罗静是不会用眼泪来解决问题的。”
“罗静……”
“琦琦,你走吧!你去找子潇,不要呆在我身边,我是个不祥的人,你跟我在一起,总有一天也会没命的。”
“我不会走的,因为……罗静身边死,做鬼也风流啊……”
琦琦一心想逗我开心,可是我的心,早被痛苦给冻结了,就算她变得和子潇一样幽默,也安慰不了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地球是会转动的,它并不会因为我多么悲伤,多么痛苦,便不让太阳从东方升起。
父亲也终究是我的,我不能因为他做错了事,便抽掉我身体里的细胞。所以,我还是想再去看看父亲,去听一听他的声音。
我们面对面这样坐着,虽然距离只有6。8分米,但我们的心,却像唐僧的西天,相隔着十万八千里。
“爹的……”
我终于拿起听筒,开口说话了。
“没想到,你还会认我这个爹的……”
“爹的,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任何人都要为他的行为负责,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希望你也一样。”
“爹的……”
我的泪水早已无声地滚落了下来。父亲怔怔地望着我,终于放下了听筒,起身而去。
“爹的……”
我哭着大声叫了起来。
爹的停住了身子,却没有转过头来。我感到自己掉到了悲伤的深渊里,扑到玻璃上痛哭了起来。
爹的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地消失在我眼关。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她女儿,也许他比谁都了解,她亲爱的女儿心口有多痛。他也知道,让她的女儿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留在那里,是多大的折磨。可惜,法律就是这样的残忍。
尽管,世界每天都会因为它的效力实施而流泪,伤心……但只要有丑陋的罪恶存在,它就会这么地令人痛苦,伤痛……
我回到了住处,这两天琦琦和子潇怕我伤心,一直都陪着我。琦琦到厨房里去做饭,子潇在客厅里给我讲笑话。
“子潇,你去陪琦琦做饭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我要讲笑话给你听的。”
“我才不要听呢?你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子潇做了个鬼脸,说:“竟敢说我欧子潇说的笑话不好听,你不知道……”
子潇话没说话,电话就呼了,子潇收住笑脸,接起来听起来说了声:“喂……”
“噢,你等一等……”
子潇说着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接过电话,听到电话那边说道:“罗小姐吗?我是北区监狱的,你父亲现在在医院急救,你快赶过来吧……”
“什么……”
父亲进了医院,这怎么可能?
我话没说完,丢下电话就跑。
“罗静,怎么了?”
琦琦从厨房奔出来问我。
“我爹的进了医院……”
子潇开着飞快的车赶到医院,因为父亲是在服刑,所以医院内外都站满了警员。其中一个女警官跟我说,父亲今天吃完午饭后心脏病突发,接着就进了医院。
父亲有心脏病吗?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居然连自己父亲是否有病都不知道,我怎么做人家女儿的?
我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琦琦抱住我,轻声说:“罗静,别担心,伯父不会有事的。”
可是,父亲就这样走了。
也许,父亲不肯原谅我,所以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
冷星寒说的一点不错,父亲就是我害死的。
我是他最爱的女儿,可是我却出卖了他。
我这个他最心爱的女儿,居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病,居然就这样不闻不问,轻而易举的把他送上了法庭。
“爹的……”
我扑在了父亲的尸体上,撕心裂肺的哭泣了出来。
原来以为,只要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可是,我现在这样的伤心,这样的难过,我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在父亲走了的这段日子,我也记不清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拿到骨灰盒的那一天,我便想离开香港,回到新加坡去了。同时,在父亲离开的那一天,我也收到了一封爹的的信。是父亲在临死前写给我的,我想可能父亲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结局吧。我控制住内心的悲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小静:
不知道我还可不可以再叫你一声“女儿”,可能在你的心里,我的眼里只有钱,可是我要告诉你,在我的心里,我爱你胜守了爱钱。我可以为了你,不要一分钱。
现在,我要走了,不要为你的所作所为抱歉,因为只有不负责任的人,才会坠落到去说‘对不起’。我这一生,背负了太多的罪恶,愧欠了太多的人,可是上天还是很眷顾我,他赐给了我一个最懂事的女儿。但我却没有爱你的资格,因为在你心里,一定以有我这样的爹的而羞耻。我认你失去了祖父,失去了母爱。
小静,有一件事情我现在要告诉你,其实你的妈咪并不是难产才死的,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祖父是我害死的,当时,你母亲已经身怀六甲,临盘在即,可是他知道了是我害死你祖父的时候,完全不顾我们的夫妻之情,一心要告发我。我没有办法,只有对她下手,也因为这样,你才失去了妈咪。我知道你恨死了我,我不是人,我使你失却了祖父,失失了母爱。
所以,我从小就加倍的疼你,纵容你,就是想弥补给你带来的伤痛。上个月,我遇到了二十几年前的一个情妇,她威逼我承认她,并要星寒继承我的家业。
这么苛刻的条件,我只能选择拒绝。我是喜欢女人,但在女人和女儿之间,我只会选择我亲爱的女儿。我可以为了女人花大把大把的钱,但我的一切,我拼命奋斗的一切,只能留给我最亲爱的女儿——小静,何况,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是你的。
在我逼上梁山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一怒错手杀了那个曾经和我相濡以沫的情人。本来,在案发之后,我本来一心想离开香港,但在你的要求下,我留在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现在一切的一切,我不震惊也不后悔。小静,你和你妈咪一样正直,善良,你在知道真相后,也和她妈咪一样站在了正义的一边。当年我可以狠下心来对付她妈咪,可如今我怎么忍心对付我最亲爱的女儿呢?
现在我要走了,在我心里让我最舍不得,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但我确信,你会得到幸福的。因为她是那样的聪明才智明,善良而富于正义感,上天怎么会忍心让你一无所有的,我……我也不忍心……
我捧着爹的的信大声地哭了出来:“我最亲爱的爹的,你也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也不忍心让你离去,我爱你,永远永远都爱你……”
尽管父亲有多么的罪大恶极,我也不肯原谅自己。因为如果不是我任性离开新加坡,爹的也不会到香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