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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二郎,你可以不画,但不能撒气,知道么?”
王旼如今也将近五岁了,自是明白方才是自己错了,便低声认了错,又拉住崔简的袖子道:“阿实,咱们不画了,玩斗草好么?”
崔简在自己的画上添了几笔,点头道:“好。”趁着王旼撒腿去揪草的时候,他便将自己的画捧给了王玫:“母亲,我想……我想让父亲教我装裱。将这幅画装裱好了,就送给母亲。”
“我很喜欢,多谢阿实。”王玫轻轻地搂了搂他,“你且去顽,我先将这幅画收起来。”
目送小家伙们欢笑着跑开之后,她便将画交给了丹娘保管。回到内堂,陪李氏说了一会儿话,她又有些不放心崔氏,便再度去了第三进院落里。
崔氏正在晗娘、昐娘的陪同下散步,回首见王玫来了,不禁笑道:“你也太紧张了些。我都已经生过四个孩儿了,自然知道该如何照料自己。”说着,她猛然想起小姑的身体状况,目光中多了些许怜惜:“九娘,不妨也陪我走一走?”
王玫便扶着她继续在院子里漫步,不时评点几句角落里正傲然开放的牡丹丛。说来,这些牡丹都是崔氏亲自照料的,也颇有些名贵的品种,但却没有魏紫、姚黄那般的花中之王。王玫不知这两种名品何时才能培育出来,却已经让花农去钻研这些了。近期曲江池有牡丹花会,她也想凑凑热闹,也好看看培养花卉是否真能成为一条利润可观的生财之道。
“不如剪几朵养一养,明日正好簪上?”崔氏提议道。
“罢了,阿嫂培育它们也不容易。”王玫回道。
崔氏不由得失笑:“它们迟早都要凋谢,不妨在盛放时给我们增添些光彩罢。”说着,她便问晗娘、昐娘想不想去剪花。两个小姑娘很是感兴趣,走到牡丹丛边认真挑了起来。晗娘对牡丹似是有几分了解,执起剪子,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枝,落在婢女双手托着的盛着水的浅玉盘中。昐娘有样学样,也跟着剪了一枝。
王玫正含笑看着她们,不经意间望见崔氏的裙裾,便道:“阿嫂的裙子怎么湿了?”说着,她怔了怔,发现崔氏裙底下已经是一片水淋淋,顿时醒悟过来,急道:“阿嫂,没事罢?!”
崔氏不慌不忙地望向她,淡然一笑:“刚刚破水,无妨,离生产还有些时候呢。”
王玫呆住了,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家嫂嫂竟然连要生孩子都如此淡定。“便是有些时候,也须得进产室了罢。对了,赶紧让厨下做些羹汤给阿嫂用,好让你多积蓄些气力生产。”她焦急得一迭声地吩咐着旁边的仆婢。晗娘、昐娘也赶忙放下剪子,担忧地望着崔氏,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好了。
崔氏扶住旁边的侍婢,却笑道:“不必着急,我去产室也就是了。”她差遣了婢女去内堂禀报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进了早便准备好的产室中。
待李氏赶到时,王玫已经催了人去将稳婆、医者都请过来。见王玫、晗娘、昐娘皆是满脸担忧,她便没有让她们离开,只是将她们带到厢房里坐下,又让她们饮了些温热的酪浆定定神。“安心罢,十五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顺顺利利的。”
此时,王珂也正匆匆地赶回第三进的院落里。虽然崔氏并非首次生产,他宽慰妹妹时也显得很是轻松,但那孩儿迟迟不出世,他又何尝不担心?崔氏一日不安然生产,他便一日无法全然放松下来。
“已经入了产室?稳婆在何处?医者可遣人去找了?”他一连抛出了好些个问题,王荣皆一一答了:“崔娘子刚入产室。这几日两个稳婆也正在府中养着呢,很快就跟进去了。九娘也立刻派人去找了医者,娘子说守在外头压一压便可。”
王珂略松了口气,跨进院子之后,便来到产室前,略提高了些声音道:“十五娘,如何?”
“无妨,七郎安心罢。”里头传来崔氏的应声,他便道:“我就在外头守着。”每一个孩儿出世,他都在产室外头等着,也已经很有经验了。如今刚破水,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倒不必太过紧张。
于是,他去了旁边的厢房,见了李氏,劝她且去内堂休息:“阿娘放心,有我在这里呢。”
李氏也确实有些疲惫了,犹豫片刻才叹道:“若有什么事,立即便报知与我。”说罢,她又看向旁边的王玫、晗娘、昐娘:“与我一同回内堂等着罢?”
王玫一脸魂游天外,想到了后世所知的那些生产知识,仍禁不住忧心,摇首道:“我想在这里等着,算是陪一陪阿兄也好。晗娘、昐娘倒不如先跟着阿娘回去,尤其是昐娘,似是有些吓住了。”
李氏爱怜地捏了捏昐娘的脸颊,牵着孙女们离开了。王珂便坐了下来,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待会儿有医者在,即使出什么意外,应该也能及时治疗。”
王玫想到女子生产的苦痛,禁不住眨了眨眼,叹道:“阿兄,你可要待阿嫂更好一些。”
不知她为何忽然冒出这句话,王珂微微拧起眉:“我一直待十五娘很好。怎么,子竟待你不好?”
“他当然待我很好。”王玫回道。知道自家阿兄已经是这世上难得的好男人,她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外院书房中,崔渊与钟瑀、崔泓又谈论了一会儿,这才代替王珂将他们都送了出去。因钟瑀住得远,便率先告辞,骑马离开了。崔泓稍后一步,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几句崔沛的近况。他正要上马时,立在他身后的崔渊冷不丁问道:“八郎,你如今尚未婚配罢?”
年方十八岁的少年郎似是想到了什么,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回首道:“家中阿娘正在相看,暂时没寻着合适的。”他心里猜测着族兄的言下之意,有些紧张,又有些雀跃,一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崔渊颔首,并未仔细注意他的神色,转身便欲回去。崔泓纠结了片刻,眼见他走得远了,忍不住跳下马,赶紧拉住了他:“子竟阿兄……可是……可是想做个冰人?”
崔渊见他吞吞吐吐,知道他年轻面皮薄,便干脆地道:“确实如此。我觉得你们年纪、性子都很合适,应该是桩很不错的婚事。”
崔泓红了脸,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他见崔渊抬起眉,忙又补充一句:“可是阿嫂认识的小娘子?”
崔渊敏感地发觉他似是话中有话,细细一想,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道:“原来你早就相中了人,怎么却一直不提?那般正值花信年华的小娘子,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定下亲事,到时候你可悔之不及了。”
“我不知她是谁……其实……也想寻个时机问一问。”崔泓低声道,“她唤阿嫂姊姊,想必是太原王氏之女。只是不知是嫡支还是旁支。若是嫡支,我怕是配不上她罢。”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扭捏什么?”崔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年少有为,在五姓子当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佳婿。他们家,应当不会太过挑剔。安心罢,此事便交给我与九娘,你且回去好好等着消息,也和族叔父、族叔母提一提,别乱点了鸳鸯谱。”
崔泓大喜过望,朝他一拜:“此事若能成,我——”
“行了。”崔渊推着他上马,笑道,“还未问过那位小娘子,谁知道成与不成。我和九娘可都不敢做什么保证。”
崔泓却是粲然一笑,也不再患得患失了,信心昂扬地道:“便是一时不成,就让我见她一面,好好说一说。我敢对她保证,这世上绝没有旁人能比我待她更好了!不管她想要什么样的诰命霞帔,我一定都给她挣来!”
“我崔氏子正该如此。”崔渊满意地道。他自己便不拘小节,自是欣赏崔泓这样自信满满的直率性情。
目送崔泓骑马远去后,他便回了正院内堂。王昉毕竟才不过十一岁,听闻母亲生产的消息之后,心绪便有些乱了,无法再陪王奇对弈。王奇当然也担心儿媳妇,但见李氏都已经回了内堂,便平静许多。此时又看女婿过来了,便拉着他继续下棋。
不多时,王玫便难掩喜色与兴奋地赶了过来,微微平复着喘息,这才道:“母子均安!我又有小侄儿了!”
正找出一副佛珠手串拨弄着的李氏立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说着,她便满面春风地起了身,豪爽地道:“将库房里的铜钱都取出来,重重地赏下去!服侍十五娘的仆婢加倍重赏!赶紧地,将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王家又多一个小正太啦~~~
三个侄儿两个侄女,够了^_^
☆、第一百零九章 访青光观
次日一早;真定长公主浩浩荡荡的卤簿在宣平坊外停了停,接上崔渊、王玫、崔简一家三口之后;便又继续缓缓往南行去。这一回,母子俩直接被引上了真定长公主与郑夫人坐着的金顶朱轮车,崔渊则骑着爱马阿玄随在车厢一侧。
车内,王玫与崔简行了礼,便在两位长辈前头坐了。这尚是王玫头一回乘坐金顶朱轮车,只觉得里头除了装饰更加华丽之外;也比李十三娘常带着她坐的翠盖朱轮车舒适一些;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真定长公主倚在隐囊上,凤目含笑:“听闻你娘家又添了个孙子?想不到你刚归宁;便遇上了这般喜事;倒真是个运道不错的。”
郑夫人接道:“可不是?接到王家邀请洗三的帖子之后,我也惊了一跳呢。不过,这孩子赶在七郎中进士前后出世;或许沾了四方汇聚的才气;将来也是个进士呢。”说着;她望向崔简,笑问:“阿实可曾见过刚出世的小弟弟?”
“见了。”崔简答道,而后又似有些纠结地想了想,委婉地补充道,“小弟弟实在太瘦了,想是在舅母腹中不曾吃着好东西吧。王二郎还嫌弃他难看,我也觉得再养得白胖些更好看。”他乍一见时也吓一跳,还想着不知该怎么宽慰王旼,又出主意让厨下多做些吃食过来,给小弟弟好好补一补。王玫却向他们俩解释,三郎刚出生,浑身皱巴巴还未长开,所以才显得难看了些。待他满月时,自然便能长得白胖可爱了。且他如今也只能喝得下奶水,吃不了旁的吃食。
郑夫人与真定长公主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王玫也笑道:“阿实和二郎想是从不曾见过新生的婴孩,又好奇又疑惑。他们俩都围在襁褓边看了许久,还想陪着三郎睡,大郎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哄了出去。”两个小家伙对她所说的大变样将信将疑,直说要每天都盯着,也好见证三郎是怎么从小猴子长成白胖蒸饼的。而她也觉得他们这般追寻真相的行为应该受到鼓励,便毫不迟疑地替王珂答应了。不过,她也与他们约定好:每天去见三郎时,两人须得洗得干干净净,且触碰三郎时须得小心翼翼方可。毕竟三郎才刚出生,容易生病夭折,一切都需仔细一些。
郑夫人便道:“倒也正好,你便回娘家住些时日,帮衬帮衬亲家。”
“多谢阿家。”王玫回道,“家中阿兄眼见着便要上任了,阿嫂要坐月子,阿娘确实有些忙乱。”这样的时刻,她也希望能够跟在李氏身边多帮一帮她,也让她能享一享清福,不必再忙得疲惫不堪。不过,此时此刻,便是再忙碌,想必她心里也觉得幸福罢。
“说起来,咱们家也很久没有添个孩儿了。”郑夫人似有所感,微微一叹,目光复杂地在王玫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最终却落在她身侧的崔简脸上。真定长公主跟着她看过去,随口道:“新妇才刚娶进门,阿嫂便迫不及待了么?这可不是迟早的事?”
郑夫人笑了笑,嗔道:“放心罢,我自是不会催他们。”
崔简双目闪了闪,往王玫身边靠了靠,接道:“我想要个妹妹。”阿韧、王二郎都是弟弟,虽然能陪他顽耍,但到底不像英娘那般乖巧可爱。而且,如果是妹妹,每天陪在母亲身边,就算他往后出门进学,阿爷忙着作画写诗赋,母亲也不会觉着孤单。
王玫闻言,望了他一眼。见小家伙确实眼中满含期待,朝着他浅浅一笑:“阿实不是已经有了英娘妹妹么?”
崔简怔了怔,道:“还想要一个。”
真定长公主抿唇笑了起来,打趣道:“阿实莫急,你妹妹迟早都会来。”
郑夫人也跟着微微笑了笑,却并未出言。王玫察觉到她的视线,心里明镜似的——她的身体情况,或许阿家早就打听过了。何况,那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只要寻得洛阳那几位为她诊过脉的医者,或是她家惯用的医者,自是能问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也并不在意。百般伤怀的时候早便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日子也没有任何不足之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仅此而已。
当华贵雍容的仪仗进入青龙坊时,坊门附近的民众们皆又是惊慌又是好奇。他们在街道两旁跪下行礼,目睹着金顶朱轮车、翠盖朱轮车等辚辚驶过去,在青光观的山门前徐徐停下来。真定长公主、郑夫人下车后,便见山门之内立着数十神色浅淡的女冠。为首一位约四十余岁的模样,着一身浅青色道袍,立在春风之中。风满袍袖,吹动拂尘,便如同方外仙子一般淡然出尘。
她微微抬眼,将拂尘搁在左臂弯中,躬身一礼:“见过贵主。”
“姑母何必多礼?”真定长公主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歉然道,“前些日子我听子竟说起,才知姑母在此修行,却一直未曾前来探望,担心扰了姑母的清修。不想,今日还是惊动姑母了。”
“贵主言重了。心思若在清修上,便无时无刻不能清修。”青光观观主道,又望向郑夫人,轻轻点点头,“贵主近来身子有些虚,吹不得风,不妨随贫道去静室中坐一坐罢。”她似是一眼便窥破了什么,真定长公主不禁微微笑起来,郑夫人的神色也松快了不少。
到得静室之后,小郑氏、清平郡主、李十三娘、王玫都上前给观主见礼,口称“姑祖母”。崔蕙娘、崔芝娘、崔英娘与崔简、崔韧也跟着跪拜行礼,口称“姑曾祖母”。观主神色淡淡地颔首,给了每人一个装着符箓的小香囊。
真定长公主便道:“除了九娘之外,你们都是头一回来青光观,不如替我和阿嫂去前头三清殿里上香祝祷一番罢。”郑夫人也道:“四处走一走也使得。附近就是曲江池,也别太过拘泥着。有我们陪姑母就足够了,你们都尽可松快些。”
“姑祖母、阿家、叔母都疼我们呢。”小郑氏便笑吟吟地带着妯娌、孩子们告退了。
王玫引着三位嫂嫂在观中逛了一圈,因地方并不算太大,不多时便走遍了。于是,她又陪着她们去主殿三清殿、侧殿老君殿、祖师殿中上香跪拜。小郑氏、李十三娘也有些日子不曾出门,商量着想去曲江池。清平郡主担心崔英娘疲累,便不随着她们去了。王玫一时寻不见崔简,心里有些担忧,也没有跟着去。
送了小郑氏、李十三娘出山门后,清平郡主牵着崔英娘缓步往里行,轻声道:“你大可安心些。这四周都是咱们家的部曲,阿实一定没事。何况,你方才不是派了贴身侍女随着他么?不过——”她顿了顿,又道,“他身边也很该有几个紧跟着服侍的人了。”
王玫明白她正委婉地提点她多安排几个人在崔简身边,于是接道:“二嫂说得是,我原也遣了丫头小厮服侍阿实。只是阿实和他阿爷一样,都不习惯他们跟随在身边,昨日归宁的时候便没带着他们。改日我再请阿家赐几个得力的仆婢,只盼合阿实的眼缘才好。”
清平郡主瞥了她一眼:“你却是个坦诚心善的。”
王玫笑而不语,将她们带到一间收拾干净的寮舍边,与旁边守候的女冠行礼,便道:“二嫂且带着英娘歇息片刻。观主医术高超,过会儿不妨请她为英娘开些调养方子。”
清平郡主揉了揉崔英娘枯黄稀少的双丫髻,长长一叹:“只盼这一回能托姑祖母的福了。”崔英娘眨了眨眼,懵懵懂懂地朝着自家阿娘与叔母笑了起来。这一笑,仿佛驱散了她脸上的病容,让清平郡主与王玫都禁不住回了一个她温柔的笑靥。
寻了不多时,王玫才在静室旁边的寮舍里找到崔渊、崔简父子。
父子俩正端坐在烧着木炭的红泥小炉边。崔简一脸好奇地盯着炉上精致的铜壶,见里头的水已经滚了起来,便道:“阿爷,水已经开了。”王玫不知父子俩究竟在做什么,也悄然在崔简身侧坐下了。
崔渊抬眉朝她一笑,打开一个木盒,从里头取出一块颇为眼熟的饼状物,掰下一片,放在瓷钵中用瓷杵细细碾碎了,而后倒入铜壶中。他做这些,便像是研漂颜料似的,带着似有似无的优雅气息,足以让人看得移不开眼去。
王玫与崔简皆看得目不转睛,十分专注。
崔渊勾起嘴角,又打开木盒旁的一排白瓷罐。
这时,滚烫的水中传来了熟悉的略带涩味的清香气息,王玫眨了眨眼,惊喜道:“原来你在煮茶。”
“九娘曾经喝过?在寺庙里?”崔渊有些意外,手中动作却并不停歇,用勺子舀了舀瓷罐中切成碎状的葱、姜、花椒、红枣、薄荷叶、橘皮、盐等,查看它们是否新鲜。
王玫点了点头,刚想说她非常喜欢,却苦于家中并没有喝茶的习惯——不过,这样一想,她在各种饮宴活动中,也从未见过主人家以茶待客,想是此时尚未出现饮茶的风尚。只是这一犹豫,她便见崔渊随意地将各种佐料撒进了茶汤里,顿时呆住了。
只见原本清冽的茶汤中翻滚着各式各样的佐料,混合着葱花、姜、橘皮、薄荷的气味,说不出的诡异。王玫情不自禁地往后略移了移,心想着:真是暴殄天物!这是煮茶?还是煮大杂烩汤?这种味道的饮品还能喝么?
“想试一试么?”崔渊问道,给她斟了一杯。
王玫心里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般“熬煮”出来的大杂烩。不过,好奇仍是占了上风。于是,她接过杯子,浅啜了一口。那一口茶含在嘴中,真是百般滋味上心头。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终还是只能皱着脸勉强咽了下去,而后面无表情地喝了一整杯酪浆驱逐口中奇怪的味道。
崔简亦是苦着小脸,将茶汤咽下后,忍不住道:“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茶饮?”
“寺庙里那些比丘、比丘尼们每日必饮,据说能延年益寿。”崔渊道,喝了一口之后,似乎完全不觉得那味道有任何奇特之处,面不改色,“商周秦汉先人便有饮茶者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