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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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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的狄若停在楼下,她替露开了门,把手放在露的肩膀上说话,露低着头,然后她吻了露的脸一下,一切显得这么自然。终于她们上了车,车子开走。 
凭良心说,一点反常的感觉都没有,只使人觉得两个人相爱总是好的。 
怎么办?我的思想不能定下来。 
半夜睡不着,我终于拨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玫瑰,”我说:“吵醒了你?!” 
玫瑰在那边轻笑,“没关系,今天酒店里很忙,刚睡,你有什么事?” 
我几乎可以看到玫瑰撩起她长发的样子。 
“我心里很烦。”我说。 
“为什么?告诉我。” 
“我妹妹在恋爱。” 
“太好了。”她说。 
“她爱的是一个女孩子。”我说。 
玫瑰一呆,然后轰然大笑。 
“玫瑰!”我不高兴。 
“露知道我们的事吗?”玫瑰问。 
“当然不知道。”我叹口气。 
“对于她的事你怎么应付?”玫瑰问。 
“我?我开头反对,但是一个人怎么能够力挽狂澜?” 
“你太不公平,给她自由吧。”玫瑰说。 
“看样子我也只好这样……”我说:“但她还小。” 
“你离婚那年有多大?”玫瑰说:“比她小。” 
“跟她差不多,”我感喟的说。 
她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始终没有后悔。” 
我笑,“玫瑰,我也没有后悔。” 
“但愿如此,”她笑,“喂,我现在完全醒了,我来看你好不好?” 
“这么夜了。”我说。 
“不要紧。”玫瑰说:“我这就来。” 
“开车小心。哦,有一件事我想说一说,那个女孩子穿的裤子与你那条一模一样。” 
“是吗?她穿得好看还是我穿得好看?”玫瑰问。 
我笑,“都很好。”我说:“各有各的味道。” 
“好,等会儿再谈。”她挂上电话。 
当然我没有告诉过露,关于我与玫瑰的事。 
我们年纪比较大,我们懂得保守秘密。 
在芸芸众生之中,找到一个爱人是多么的幸运。 
我们不想一生都喜欢人或是被人喜欢,我渴望有比较强烈的感情,像被爱,或是爱人。这种感觉是重要的,我与玫瑰的认识很自然。我是时装设计师,她在酒店任职,我们公司借她的酒店大堂作时装展览,我被派出做代表,与她接头,就是这样。 
我点起一枝烟。 
我在等玫瑰来。 旅程 




作者:亦舒 
我做空中服务员,或是空中侍应生,已经一年了。大家都说男人做这种职业不大好,我也相信。开头在中学毕业,以为在飞机上来来往往,至少可以免费游游地方,见识因此大广,但是做了一年,发觉工作艰苦,乏味,到了一个新城市,累都累死了,哪里还逛得动,坐飞机钉在座位上不动已经够辛苦,何况还得走来走去不停的服侍客人,一年足够我转行了。惟有读书高,难得伦敦大学肯收我,我在那里报了名,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的飞行了。 
这班机从伦敦回香港,七四七,专门接学生的生意,七月三号,正是回家渡暑假的好日子,大半都是香港来的学生,或是唱歌,或是谈笑,我很羡慕这样的青春,无忧无虑,唯一要担心的不过是考试。 
有一个女孩子,她一上飞机我就开始注意她。决不是我色迷迷——飞机上美丽的女客多得很,而是她真是够派头,一个人居然有三个人陪,三个都是男孩子。 
那三个男孩子争着服侍她,她却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极逗的,不但我注意她,其他的客人、空中小姐,都觉得好笑,朝他们看。 
一上飞机,她朝前面走,把座位卡递给我,后面那三个男的便开始吵嘴,要坐她身边,她回头狠狠地每人给一个白眼,他们总算不响了。 
我让她坐窗口。三个男生马上抢过去,她站起来,他们吓一跳,其中两个委委屈屈坐到后面去,那个幸运者像捡到金子似的。 
我忍不住笑。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脸的尴尬、浮躁,双颊红红,恐怕是既怒且羞,激成这样的,她气鼓鼓的坐着,两手叠在胸前,不出声。她倒没有引以为荣,顾盼生姿,照说一个女孩子,有三个男同学陪着回香港,还真不容易,哦,忘了提,一个还是洋人呢! 
但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高、丰满,身材之好之动人,实在一流,剪着短短的童花头,漆黑的头发,五官俱是圆圆的,尤其是一双眼睛,闪亮动人。薄薄的T恤里没有内衣,一条破牛仔裤,几只银手镯,一只手表倒是白金的,很懂打扮。 
我第二次走过她那里,她轻轻的叫了我一声,我听见了,还来不及俯身下去问她要什么,她身边那个男的就大声喝我:“叫你呢!〃又转过头去低声下气问她:“要什么?明珠。” 
真多余,我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可怜他。 
果然,这个叫明珠的女孩子睬也不睬他,只管跟我说:“请你拿一罐橘子汁给我,对不起,谢谢你。” 
我说了声好,便去那橘子汁给她,还没走到她那里,后边的那个男孩子就献殷勤,抢着来拿,我看着她,她急了,一边骂:“死相!” 
她鼻上布满汗珠,有一种青春的诱惑,是有生命色彩的青春,我叹一口气:难怪这几个男人如苍蝇见了蜜糖,确也怪不得他们呢! 
过了四个钟头,前座那个男人跟后面的调位置——恐怕是约好的,那种穷凶极恶的样子,使几个老太太猛摇头。我听见明珠说:“把护照还给我,我才不要你们替我收着!把化妆箱也还来,还有我的帽子,快快!〃我又笑了。班班飞机闹这种笑话,倒也解闷。 
入夜后不是我当班,换了空中小姐。我躲在后座休息,看着几本时事杂志。飞机上每个人都很太平,就是那三个男的多噜嗦,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要水,都是为明珠,那明珠索性拿一张报纸盖着脸,好歹不理。 
我看看表,几乎二十四小时的飞机,我还可以憩憩,隔一会又得起来苦干了。 
才闭上眼,就有个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对不起。” 
我张开眼,是这个叫明珠的女孩子,我诧异,〃你要什么?小姐。” 
“不不,〃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你休息,我很明白,你不会了解我的情况,唉,你身边有个空位置,可否让我坐?” 
我更诧异了,〃你自己那位子有什么不好?这里是职员休息的。” 
“让我坐,好不好?〃她恳求着。她蹲在地毯上,眼睛圆得像猫。 
我说:“好呀——” 
她马上松一口气,缩到我里面去坐着,喃喃的叹:“感谢上帝!〃手覆在额角上。 
我笑了,我明白她是在躲避那三个男的。 
我轻轻递一张薄毯子给她,她接过了,给我一个微笑。 
我这福气从天而降,人家轮也轮不到,抢也抢不着,她却跟来陪我坐。 
她问:“有没有止痛药?我头痛得紧!” 
我随身带着,便给她两颗,顺便倒一杯水给她。 
她极有礼,千谢万谢的。 
我只是微笑。 
然后前面那三个活宝发觉她不见了,便起身到处找,有的上厕所,有的走到前舱。可是明珠很有办法,她用毯子遮住了脸,他们走过几次都没有看见。 
我觉得有趣极了。 
明珠在毯子下带着哭音的说:“我成了贼了,他妈的。” 
忽然听见一句粗话,我先是一怔,后来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出言粗俗。〃她依然在毯子下。 
“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她把毯子拉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可爱得很。 
“谢谢你。〃她说。 
“不用客气。你别怪你三个朋友,他们爱你情切。” 
她瞪我一眼,〃你开什么玩笑?他们不是我朋友,谁有这种朋友就该跳飞机了。” 
“不是朋友——〃我问,忽然觉得多事,马上道歉,〃对不起,不该取笑你。” 
“不怪你,谁不好奇呢!你看他们那鬼样!演滑稽戏似的,我才不去客串主角,我在这里躲定了。” 
“为什么怕他们?〃我说,〃飞机还要飞近二十小时,你坐在这里,多辛苦。” 
“那么你是怎么坐的?〃她反问。 
“我们命苦,要赚薪水呀。〃我笑。 
“又开玩笑了,先生,难得你这么幽默。〃她说。 
我又笑。 
“你看见那探头探脑的五短身材没有?〃她问我。 
“看到了。〃我点头。 
“这人自说自话,听见我暑假回家,他就买个票子,跟了我一班机——我没胆子说这班飞机是我的,可是你想想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嘿,在火车里又一起,乱说话,乱做表情,硬要我嫁给他,怎么搞的,大家同一间学校,也没见过几次面——对不起,我话多了,你是陌生人,我不该对你诉苦,可是这次我实在气急了!” 
我微笑里很带点安慰的意思。 
她轻轻的说:“那个外国人,更滑稽了,她父亲在香港做事,大概是个刮民脂民膏的奸人,他也硬挤着一班机,硬要我教他说广东话,我真觉好笑,怎么我们大学里多这种人物。” 
“第三个呢?〃我忍不住问,〃也是同学?” 
“那个又不是了,〃她说,〃那是中国餐馆老板的儿子,吃喝嫖赌,无所不至,他看中我,我还顶害怕,他老子是新界某处某种组织里的所谓白纸扇。我弄得不好,真会被他砍几刀,我是怎么惹下这些麻烦的呢!我不过去那餐馆吃过几顿饭而已。” 
她苦着脸。 
“到香港就没事了。〃我安慰她。 
“他们不放过我的。〃她说,〃我家人看见了,算什么?我什么水都洗不清了,家人一定以为我不听话,在外国没好好念书,乱混男朋友,唉呀,怎么得了!” 
“他们又走过来了。〃我警告她。 
她连忙把毯子朝脸上一盖。 
我趁这空档去做了两杯咖啡,我说:“明珠,咖啡。” 
明珠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字?” 
“他们这样叫你,我连乘客名单都不必查。” 
“你叫什么?〃她问我,〃告诉我行吗?” 
“家明。” 
“你我的名字都俗。〃她微笑。 
“有什么俗?〃我笑,〃我是家里光明正大,你是掌上明珠,贴切之极,有何不好?” 
她看我一眼,笑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人,自己夸自己,老鼠跌在秤盘。” 
“可怕?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缺点呢,我也不是好人,你坐在我身边,其实一样不安全。” 
她笑,慢慢喝了我的咖啡,侧着脸,就睡着了。 
我看得到她脸上细细的汗毛。 
那三个男的开始闹到空中小姐苏珊那里去,说有乘客失踪。 
我对苏珊说:“这女孩子被他们烦死了,躲在这里,你对他们说,她换了位子,不想人打扰,请他们别吵。” 
空中小姐说了,他们怏怏的坐下来。 
苏珊轻笑说:“家明,你一直眼角高,找不到女朋友,如今这个女孩子实在不错,别放弃机会啊!这是你最后一班机,我帮你一个忙,不用你当更如何?你请我吃饭。” 
我说:“这怎么可以,你不会累坏么?” 
“不要紧,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大伙替你。” 
“我请吃饭不要紧,这个人情——〃我看看身边的明珠。 
“算了,家明,你认了吧,一见钟情,你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你错过这机会,后悔一辈子,你还有十四小时可以做功夫。” 
“我不是有功夫的人。〃我苦笑,〃她在睡觉。” 
苏珊摇摇头,〃你这呆子。〃她走开了。 
我看看身边的女孩子。一见钟情,一见钟情? 
她没睡多久就醒了。 
她说:“做梦,回到了家。〃声音小小的。 
“还有十多个钟头就可到家了。〃我说。 
“飞机顶难坐,你们是怎么过的?一天到晚如此。” 
“我不是说了吗?〃我答。 
“没有呀。” 
“我要吃饭呀,吃饭难呀。〃我笑,〃不在飞机上怎么办?我又不像你们千金小姐,菜来伸手,饭来开口。” 
她笑,〃对不起,你偏偏看错了,我不是千金小姐,我的生活费与学费都由奖学金负责,回家机票是暑假在工厂赚的,哈哈,我可不靠谁。” 
我眼睛瞄一瞄她的白金表。 
“这不算,〃她抢着说,〃这真不算,这是舅舅送的——” 
我已经肃然起敬,〃我看错了,对不起,请问你在哪间大学?” 
“伦敦大学。” 
“哪个学院?〃我问。 
“皇家学院。〃她说,〃我读物理。” 
“天呀,〃我说,〃我报的名也是物理。如今我岂不是比你低班?〃在天有这么巧的事。 
“快叫师姊,〃她乐了,〃叫师姊。” 
“你几年级了?〃我问。 
“第二年刚读完。” 
“唉,比我高两年。〃我说,〃我九月去入学。” 
“那有什么关系?〃她笑,〃你放心,只要你肯叫我一声师姊,我决不欺侮你。” 
“功课难吗?〃我问。 
“难个鬼!〃她呶呶嘴,〃你看看那两个宝贝就知道了,功课真那么难,他们还升得了班?” 
我笑了,这倒是一枚定心针。 
我接着又犹疑的看着她,女孩子,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念物理呢? 
“是啊,你一定在想,她怎么念物理?什么道理?可是我喜欢科学,文学婆婆妈妈的,好,没个标准,不好,也没个标准,谁看少一本书也不会死掉。你看电灯,没有它多不方便?《红楼梦》再好,也是奢侈品——多少人懂得看呢,谁又天天看呢,你别误会,我是头一个爱看《红楼梦》的人——” 
天啊,她这样的女孩子,看《红楼梦》干什么,《红楼梦》是嫁不出去老姑婆看的。 
“你大概又在想——〃她笑。 
“对对,全被你猜中了,跟你在一起,想心事都没自由。” 
“你在想:唷,这人也配看《红楼梦》?她才不配,哈哈哈。” 
我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 
忽然她那个洋人男同学走过来发现了她,悻悻的说:“明珠,原来你躲在这里,你快点坐上来吧。〃他狠狠的瞪了我几眼。 
我实在心虚,俗云:“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凭什么霸住明珠,叫她陪我坐?故此我不出声。 
明珠说:“我不前去,你们自己管自己坐好了,别管我,我喜欢坐这里。” 
那洋人沉不住气:“明珠,我花了两百镑陪你回香港,你这点面子不给我?” 
我想:洋人也很狡猾,如今变了他为明珠〃花两百镑〃了。 
明珠一沉脸就说:“你说的好听点!我怎么花了你两百镑?我用机关枪指住你的?两百镑是你自己买了飞机票,你现在坐在飞机上,你再不闭嘴,我控告你出言恐吓罪。” 
洋小子脸上从青转到红,由红变白,终于一声不响的回到前面去。 
明珠跟我说:“你瞧瞧,这就是大学生,幸亏我一杯咖啡也没喝过他的,不然他刚才就说:'我为你花了两百多镑零一杯咖啡的钱……'” 
这女孩子是非太明白了,一张嘴也够厉害,然而这种外国小子活该,自讨没趣。 
“你可别笑我。〃明珠说。 
“我怎么会笑你,〃我说,〃笑也笑这班男人,怎么这样不要脸。” 
“唉,别笑他们。〃她说,〃大概我是有点毛病,怎么他们不去跟别人,偏偏跟着我?” 
“又一个过来了。〃我说。 
那一个真是五短身材,猪肺似的一张脸,两只眼好似两道线一般,眼神恶阴阴的,厚嘴唇颤抖着,他看完了我,转头去看明珠,看完了明珠,又看我,接着两只手握着,指节发出〃格格〃的声音来。 
我叹口气,他还会功夫?不中用,会飞天遁地也没有用,明珠不喜欢他。 
明珠也在叹气。 
那人开口说:“明珠,我是为你好,你老喜欢小阿飞——我照顾你多好,你偏跑来跟小阿飞坐——” 
听了半晌我才发觉我已被拨入〃小阿飞〃分类去了,我还顶受宠若惊。 
他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明珠,我对你好,你要听我的话,我是真想娶你的,我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向父母申明,我要娶你,我们正式结婚,谁反对也没有用。你等我,你等我五年,等我拿到博士,我们就结婚。” 
我听得发呆。 
即使是白痴,说话也该有纹理一点。 
明珠啼笑皆非的坐着,眼睛看着机舱顶,一声不响。 
我看他这张肿肿黑黑的脸,看他怎么下台。 
“你看你,你跟飞机上的侍应生坐在一起干什么?这种人有什么出息?这种人——” 
我开口了,〃先生,请你尊重你自己,请你回到你自己的位子上去。” 
他眼光更恶毒了,他看着我,〃你是谁?” 
明珠说:“他是谁不关你的事,请你闭上嘴,离开这个角落,好不好?” 
“你是谁?〃他还在问。 
这人的智力像四岁的小孩子一样。 
终于那个洋小子又回来,把他拉拉扯扯的拖回去,洋小子说:“老曾,没希望的了,你看开一点吧,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闹出事情来,没意思。” 
我看看明珠,倒给她一杯白兰地,回来的时候,她第三个追求者端端正正地坐在我的位子上。 
我只好坐在另一边。 
明珠接过我的白兰地,连忙道谢。 
我听着这个餐馆老板的儿子又该说些什么话。这男孩子的样子倒还长得不错,头发长长的,有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样子,红白大花的衬衫,外加一件绿色发亮的丝绒夹克,一条格子裤,仿佛刚从马戏班走出来。 
他正用牙签剔着牙,把牙缝里的秽物随口吐在地上,真正令人作呕,一只脚跷在半空,得意的抖着。 
我瞧着大气也不敢出。明珠好不倒霉,她没去惹这些人,这些人倒找上她头去,幸亏打发他们也容易,她一个不理不睬,问题也就解决了。 
一个女孩子在外国念书,碰到的〃有可能性〃的男人,大概只有这三种人吧?其实换个普通点的女子,也心满意足了,一个是外国人,多少女人爱轧洋人。一个是未来博士,有些女人听见〃博士〃就昏了半截,还管是猪头羊头呢,这一个既然父亲开餐馆,生活当不成问题,可是明珠是明珠。 
这个男孩子的广东话带着严重的乡下口音,话里夹着荒板走调的英文,他有点以为他是胜利者,明珠赶走那两个,是为了他的缘故。 
他在说:“……到了香港,我陪你到大人公司买东西,我们去旺角饮茶,行弥敦道,到新界去走走。〃说的全是莫名其妙的话。 
我始终觉得人是要读书的,没读过书的人是可怕的,像此刻这个男孩子,看上去也就像一个餐馆里的帮手,如果穿个唐装短打,名正言顺就是个歹徒。他懂什么,也跑上来凑一脚,他在伦敦活动的范围哪会出唐人街!他懂什么是伦敦大学皇家书院!在他眼中,明珠不过是一个略具姿色,有便宜可占的普通女子。 
明珠喝完了白兰地,跟我说:“家明,请你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 
她跟我介绍,〃陈先生,这是我的男朋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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