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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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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叫教授签名留念,再一想太做作了,只好不做这种事,所以一点凭据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嘉利注视我,“他们都说你与系主任有恋爱。”他说。 
“当然。”我说。“我那一级荣誉就是这么考回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说:“请别误会!” 
我笑。“你相信吗?” 
“他对你很好,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嘉利说:“而且他那种型,是你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淡淡的问。 
“从你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他说。 
“你难道一直在留意我的眼睛?”我取笑他。 
“是的,一有机会便留意。”他坦然承认。 
我站起来,把一件件的大衣摺好,放进箱子里。 
我缓缓的答:“不,他不是我那个型。而且他太……职业化了,谈恋爱,找业馀选手比较好。他是那种大量生产的名厂饼干,我情愿吃一只手做的苹果饼。” 
他惊异,“多么奇怪的比喻!” 
“你是一个苹果饼。”我抱着大衣,忽然转头,轻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又笑了,是一种控制不住的笑意。与他在一起,无论如何是安全的,当然他也是一个男人,可是认识他这么些年了,他又是孩子,个子再大一点,也不怕的。 
他跳起来,喃喃的说:“你这个女人。” 
我把大衣放进箱子里,猛不提防他在身后一推,我连人带衣服的把箱子压倒,打了一个滚。这孩子,这般沉不得气,我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他在笑,过了几秒钟他叫我名字。我没回答。他有点害怕,又叫了一声,他跑来看我,拨开我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跳起来吓他,我只向他眨眨眼睛。 
他摇摇头,“他们告诉过我,你是顽皮的。” 
他把脸凑过来,我马上坐起来。 
他也陪我坐在大衣堆中,“你真的要回去,不再回来了?” 
“我认为如此。”我说。 
他不说什么。他的红头发比我的毛衣还红。 
他说:“我不敢走近你。我不怕别人笑我,我只怕你笑我,我见过你的冷脸,我十分喜欢你。但那时候你与系主任:……至少他们那么说。他为你调了职,你还是考着第一。”他的声音这么温柔,像一个小孩子般,“我不敢走近,我远远的羡慕着你,你给我一种震荡的感觉。我一直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十分渴望你,我心目中的女朋友,那高雅千万别止于西门与加芬高,真受不了。但是看我,我一个星期只有十五镑零用——我常常想念你。” 
我用手捧着头,毕竟这是一个出早死诗人的国家,居然一个红发的黄毛小于忽然跑来诉说这么多衷情。 
我相信于他,他们不大撒这种谎,尤其是他,没有这种必要。 
“我不高雅。”我说:“我不听音乐,连贝多芬也不听。” 
“你是不同的。” 
“因为你不认识我。”我说。 
他坐在地下,把头枕在我的床上,侧侧地看住我。 
“我常常的喜欢你,所以我想:去看她吧,她要走了。你总是在我心里的。” 
“到你廿一岁还记得我,已经很好了。”我拍拍他肩膀。 
“你把你自己估计过低。” 
我看他一眼。 
“你恋爱过吗?”他问我。 
“你呢?”我问他。 
“我不知道。”他又问:“你呢?” 
“当然,数次之多。”我坦白的答。 
有那首词,一开头便说:“当年确信情无价……”到后来变得“知是阿谁扶上马,哪记临别许多话。” 
有种震惊的巧合。如果他早十年八年来,说上三、五句这种类似的话,我便死心塌地的留下来了,管他是金发红发,十八二十。可是如今,我微笑,“哪记临别许多话”。我已忘了如何恋爱了。 
他说:“那些男人,都很动人吧?” 
我面不改容的说:“他们糟得不能再糟。” 
“你为何爱他们?”他问。 
“噢,嘉利,你太年青,你不会明白的,当时有心情要谈恋爱,就阿猫阿七的谈了起来,还管是谁呢?十多廿岁,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一向是个呆子。” 
“你不是。”他难过的说:“你不是。”仿佛他是代表我母亲在说话。我不是。仿佛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饿了。 
窗外的天空转为一种诡美的紫蓝色,美丽得不像话的。 
(当年确信情无价。) 
“在这里吃东西。”我说。 
“我为你煮。”他说:“听讲你不会煮饭。” 
“那倒是真的。”我笑了。 
“我的消息一向很可靠。” 
“耶稣。”我喃喃的说。 
“什么都在冰箱里?我会弄的,你等廿分钟就可以了。”他奔到厨房去。 
“好的。”我拨拨头发。 
又把大衣一件件摺好,连带帽子,小心翼翼的放进箱子里,锁好了箱子。一定是过重了,最后一次收拾行李,终于可以回家去了,不再走来走去了。 
我哼:“你是我眼中的苹果,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但是这种声音在傍晚有种空荡的回声。一个寂寞的国家,寂寞的小镇,寂寞的屋子,寂寞的人。连歌声也是寂寞的。窗外的树不住地摇着,决定在我走之前,把叶子摇光。我把东西都放进箱子里。然后我坐在箱子上面,又开始抽烟。 
天完全黑了,厨房里传出来鸡蛋的香味。这孩子,看样子还真有点本事。我坐在那里吸烟,窗缝里飘进一片落叶,正是他头发那样的颜色,我拾起了叶子。没有把它夹在书里,我一向是活在今日里的人,我只是捏在手中,树叶在我手中粉碎了,撒了一地的碎叶。 
他的头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头发,是一种红色金色的混合,每一条红发的根上都似撒着金粉。一种真的金色,而且轻得像一堆羊毛,一个个圈,一个个圈。每次看到鲍蒂昔里的画,都觉得那只是画家美丽的想像,怎么会有那样的脸,那样的头发呢?然而今日细细的看到了。是真的,一点也不假,是真的。然后他们一直说黑发好——“看她的黑发!”三年下来,也就习惯这种赞美了。 
他出来了,捧着一只盘子,上面什么都有,刀叉、茶壶、茶杯,碟子上有香喷喷的烟肉鸡蛋,还有面包。 
我微笑,批评说:“看上去像早餐。” 
“你这个女人,快吃,不准多说话。”他笑着骂我。 
他把盘子放在地下。 
“你没看见啤酒吧?”我问:“有啤酒。” 
“真的?哪儿?” 
“冰箱里?” 
他马上奔下去,找到了啤酒,欢呼一声,又冲上来,他是一个好玩的孩子。然后他开了啤酒,又喝又吃又说话,我看着他。他脸上都是雀斑,他下巴的凹更分明了。 
我站起来拉上窗帘。我把碟子放在膝上吃起来。他煮得还可以。英国食物,我也习惯了。多少年了。不是这一种,就是中国饭店里油腻的那种。可以吃就吃下去了,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胖,就是这个道理吧。 
他看着我问:“谁洗碟于?” 
“没有人,我们把它们丢掉。”我微笑。 
“你这个女人,你正如他们说你那样的吗?” 
“他们如何说我?”我反问。 
“可怕。骄傲。”他说:“不羁,与很多男人混。” 
“我是吗?”我问。 
“不。你很可爱。”他说。他自己那种神情倒是可爱的。 
“与很多男人混?”我扬起一道眉毛,“谁?” 
“混得到你也是本事。”他坦白的说:“说这些话的,都是没混到的人。你那样子,看上去谁都可以捞一把便宜,可是真正捞到的有谁?” 
我笑笑说:“我是一个寂寞的人。” 
“我也寂寞。”他说。 
“姜红色头发的男孩子,永远不应寂寞。”我说。 
“你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吗?”他天真的问。 
“或许。我有一次去看医生,穿得很端正,告诉医生我大概有点发炎,医生问:“你是处女吗?”他很认真,耶稣,我飞快的答:“不!”我从来没有这么不经思想地回答一个问题,从不。我的天。我只是寂寞,每个人都寂寞,我很渴睡,真的,我一睡就好几个世纪,我真的可以,你听过卜狄伦的歌?——我要在夜里伸手摸到你,我要在晨光中看到你的脸。但是谁呢?谁?”我笑了。 
我有时说得很多。 
他是明白的,他们都很聪明,极聪明的,尤其是红头发,淡绿眼睛的洋男孩。 
可是,我不能随便在街上拣一个男人,说:“你,你吧。”我还在等我的原子物理学家呢,漂亮的,瘦削敏感的,中英法文都好的,看红楼梦的,穿巴利薄底靴的,戴白金康斯丹顿、银镯子的。 
他永远不会出现了,然后我就对着这些孩子们,喝罐头啤酒,眼高手低,沦落风尘,只因为没有运气碰到一个人,我永远等不到他了。 
这真跟那套电影一模一样,那套电影叫“寻找格列哥利”。 
我的格列哥利呢? 
这个男孩子开口了,“你常常这么沉默,是不是?每个人都在饭堂里叽叽呱呱的时候,你是静默的,你的眼神在几哩路以外。为什么?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不想。” 
“别骗我。” 
“你吃饱了?”我问:“够了?” 
“够了,谢谢你。” 
“你们英国人,你们是没有火气的,你们的火气什么地方去了?吃茶吃掉了,吃茶,吃茶,吃茶,拿一把刀刺伤一下英国人,流出来的不是血,是茶。你们英国人。” 
“不准侮辱英国人。”他说:“中国人又如何?” 
“我们是敌人,我们其实是不应该交谈的,你记得鸦片吗?我应该恨死你。”我说。 
“好吧,恨我吧,总比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好。”他摊开手。 
我笑了。 
“这么好的牙齿,这么好的——”我接上去,“头发,是是,我听多次了。” 
“我吻你一下好吗?”他问。 
“不好。你们不知道该同时停止。我不想把你骂出去,我们一直很友善。” 
“至少让我抱你一下,大大的抱一下。” 
“OK。”我说。 
我把他抱在怀里,他把头伏在我的肩膀上。我抱了他很久,他动也不动。我觉得不对劲。“喂。”我轻声问:“你没吞了山埃吧?”他什么也不说。我毛衣肩膀上的那一片湿了,我感觉得到。他忽然哭了。 
于是我维持静默。 
他为什么哭了?我维持静默。 
我摸着他的头发,真软真轻。他年青。终有一天,这头发是要转白的吧?总有一日。 
某一日有一个老妇羡慕的问我:“你们这种头发,不会转白吧?”我居然说:“不,水不。”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写小说有编谎话这么流利,早就发了财了。 
我让他哭。我什么也不能做。经验对我说:不能同情男人。给他们一点点好脸色,他们就上来了,也就忘了别人的好处了。男人是这样的。他是一个漂亮可爱的男孩子,可是我仍然不同情他。我不是开东华三院的,我把同情心放在自己身上,担心着本身三十岁以后的生活。 
然后他糊里糊涂在泪中说:“我一直爱你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很感动。 
呵是,一直爱我。相信抑是不相信?(当年确信情无价。)议只是拍着他的肩膀。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这么早就出来骗人?没这个必要。相信他吧。 
我低声说:“那么就别哭。” 
他赖在我的肩膀上,“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在学校里也并不是常常见面的。” 
“我见到你,你并没见到我。”他呜咽的说。 
“我现在怎么办呢?”我问他。 
“对不起,我理当控制自己。”他说。 
“你们英国人控制感情过份了。”我说。 
“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 
“你可以到香港来,我把地址给你。”我说。 
他低着头,脸是极纤细的,宽广的额角,一直从颧骨斜下去,一个尖削美丽的下巴。眉毛很浓,又细又长,只能摸得到,可是看不见,因为是淡金色的,眼珠是一种玻璃弹子似的淡绿,黑色的瞳孔。 
我从来没有好好的研究过他,大学里塞满了这样的男孩子,谁有时间逐个去研究呢?只因为他打扮得很干净,只因他功课好,所以才看他几眼。 
再闹下去就没完没了。 
我说:“做个好孩子,回家去,很晚了,我要睡了,明天一早的飞机。你不想我晕倒在飞机场吧。回家,我写信给你,一定。” 
“我并没有奢望你会叫我留下来。” 
“十年前,或者会的,现在我没时间了,嘉利,做个好孩子,回家去。你看,人家说的不是真话,没有人在这里过夜的,系主住也不能。我名誉一向很好,不然学校早开除了我。你说得对,看上去仿佛每个人都可以在我身上捞点油水,他们错了,没有人捞得到。我也不想玩,玩这种游戏,赢了,有什么面子?输了,再也别活着出去见人,全世界男人的嘴都一样坏。” 
“我只是爱你。”他仍是一句话。 
“我不是一个可爱的人。我送你出门好吗?月色一定很好,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谢谢你来看我。” 
“你是一打打把我们赶走的,是不是?” 
我笑了。 
我抱住他的腰,拿了锁匙,一直送他出门口,走到车站,人们一定还以为我们是情人,一定会。我看着他上了公共汽车。我向他摆摆手。 
然后我一个人走回家。隔邻的玫瑰园都修得很美,很美。我在这国家最后一天了。以后不会再来了吧?最后一夜,却被一个孩子占去了。我可以叫他留下来的,然而又怎么样呢?过了几天,他会忘记的,我也会忘记的,一点分别都没有。 
到了家,扭开了无线电,我一边检查行李,什么也没漏,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手续。然后服了安眠药,换了睡衣,上床睡觉。无线电里静静的唱:“噢我难道没有对你好吗?噢我难道对你没有甜蜜吗?” 
我翻一个身。男人真是不能对他们好的。对他们好,他们就嫌这嫌那,连一个瓶盖没栓紧都噜嗦半天,然后就与一些女瘪三混得风调雨顺,那些女人是不是把穿过的底裤踢在床底下,他是不理的了。 
这并不是一种失望,这不过是一种经验。 
公共汽车。谢谢。我与公共汽车没有缘份。我不能到八十岁还在公共汽车上叫小学生让位,我是再也浪漫不起来的了。 
然后我睡着了,安眠药是这么的可靠。 
第二天我迟起了半小时,赶快把衣服套上,洗脸刷牙,抓起大衣,计程车就到了,司机把我的行李抬上车,我就在屋子里查看错漏,什么都在,很好。从此别过了,从此别过了。 
我匆匆的披上大衣,戴上手套,关上大门,把锁匙藏在门缝里——与房东约好的,就上了计程车。一路上贪婪的看着一草一木,车子终于还是到了机场。 
机场工人照例罢工。别看这是君子国,一个单身女子在机场挽四五件行李过磅,绝对不会有人帮忙。我当然找不到几个人来做这种工作,只是何必呢,举手之劳,换人家一世的话柄——“……我帮了她……” 
过重费相当高,我付了旅行支票。 
然后总算进了候机室,我没有松气,还没到松气的时候呢,到了伦敦,照样罢工,还得拖着这几个箱子走。 
上了飞机,英国的内陆飞机又干净又新式又漂亮。空中小姐说:“因为工业歧见关系,我们缺少人手供给茶点,请原谅。” 
我独自坐着,听了这话,“哈哈”的笑了起束。终于离开这国家了,谢谢天。 
我脱了大衣,缚上安全带。飞机缓缓上升。我又觉得累了,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把手叠在胸前,一垂眼,却看见红色的毛衣上,占着金色的头发。这仍是一个晴天,阳光自飞机的窗口照进来,金发闪闪生光,红色的金发,一丝丝的鬈曲。 
那头发是柔软的。我的心却已似钢铁一样了。 
我把头发拈在手中很久很久,然后放下了。我很渴睡,我必须养足精神,以便到了伦敦,应付一个更长的旅程。一个更长的旅程。 
我是不该记得那么多事情的,我老了,也智慧了,我是不应该再记得那么多事情了。 
我合上了眼睛,手交叉地叠在胸前,心安理得地睡着了。到了伦敦,空中小姐会唤醒我的。 灵感    

                           选自亦舒集《钟情》

小郭应邀到张家,当中经过许多介绍人。 
因为他对这宗个案不惑兴趣。 
开头他听琦琦说:“张平沼家中有一只晚上会发出叹息声的柜子,想找你去看看。” 
小郭一听就觉得猥琐,立刻道:“我们这里不是张天师分店。” 
后来又问:“谁是张平沼?” 
“地产世家张平沼你都不认识?”琦琦笑他。 
“噫!他有钱,我也有,他不认识我,我又何用认识他,他不见得会给我好处,我又何用屈躬卑膝。” 
琦琦白他一眼,“有事没事都先说两车话,你怎么搞的,提早更年期?” 
“男人是没有更年期的。” 
琦琦不服气,“你想。” 
过两天,张平沼夫人托朋友来说项,还是希望小郭去张宅看看那只柜子。 
那位朋友,是小郭早年的女同学。 
小郭仍然不肯移他的玉步,他说:“柜子会唱歌吗?光叹息是不够的。” 
琦琦说:“张夫人愿意付出相当高的酬劳。” 
“我们是月收入如何?” 
“十分差。” 
小郭仍然不为所动。 
琦琦说:“你的脾气像诗人,不像私家侦探。” 
“我对于灵异之事,毫无兴趣。” 
“或许有人蓄意吓唬张小姐。” 
“谁关心。” 
过两日,史蒂拉拨电话给他,她说:“小郭,你欠我人情无数。” 
“的确是。”这点小郭完全承认。 
“张夫人是我们大丰银行的大客户,你卖一个面子给我如何?” 
“她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我接这单生意?” 
“你是大侦探嘛。” 
不管这句话是真情抑或假意,小郭一听就觉得舒服,史蒂拉不愧是他的红颜知己,他因而言若有憾地说:“有名无利,徒呼荷荷。” 
史蒂拉笑问:“那你是答应了?” 
“好吧,我去看看,但不保证有什么结果。” 
一只会叹息的柜子? 
是长衣柜,还是五斗柜,抑或是组合柜,又会不会是玻璃古董柜,书柜? 
要看过才知道。 
张府倒是郑重其事,派了车子来接。 
小郭一进张宅,就把以前小市民仇视大阔佬的惯性心理减掉一半。 
张家陈设大方朴素,看上去非常舒服,面容秀丽的大小姐张永瑞又马上有礼地迎出来,更令小郭满意。 
他们在会客室坐下。 
张小姐耐心地待小郭休息品茶,端的好教养。 
小郭开门见山地问,“柜在哪里?” 
张永瑞答:“在我的卧室。” 
小郭问:“据说它会在晚上太息?” 
张小姐只是笑。 
小郭又说:“恕我多嘴,这只柜那么可怕,为什么不干脆把它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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