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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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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碰到对家的女佣,点点头。 
主人大抵早出晚归,从来没有碰见过。 
小雅搭讪问:“买菜?” 
芳邻厨房设备并不差。 
谁知女佣答:“都没有人住,不过是抹抹灰尘。” 
小雅一怔。 
还在纽约? 
“也许下个月回来。”女佣说。 
小雅在心中算算日子,已经四五个月了,不少人为移民,在外国逼不得已逗留半年,也是常事。 
事情好像有点神秘。 
本来,一张照片可以代表许多言语,但是欧阳大宅里全然没有这样东西。 
不过!他既然住在这里,他迟早会得出现。 
有一宗小生意上门,小雅找到那位工头。 
工头先问她:“你对面的欧阳先生可搬进来了?” 
“还没有呢,款子可付清了?” 
“刚收到最后一期支票。” 
“你与他直接交易?” 
“是。” 
“不经设计公司?” 
工头摇头,“他自己好像很有心得。” 
“有无说几时回来?” 
“没提起。” 
小雅有点失望。 
午夜,她在房中看书。 
母亲推门进来,“还没睡?” 
她反问:“这么早收场?” 
母亲在她床沿坐下来,叹口气。 
“怎么,输了牌?” 
谁知母亲忽然说:“一老一少,都这么无聊凄清。” 
小雅本来在笑,一听这话,僵住。 
“我没有办法,你应多出去走走。” 
小雅不知如何回答。 
“你父亲只在星期天上午回来。” 
“你说说他,他会回来得勤一点。” 
“算了,管他爱去那一号。” 
“刚才输还是嬴?” 
“输输输,我一生都是输。” 
“妈妈,这时刻发什么牢骚。” 
“我担心你。” 
“所有的大型舞会,我都有参加呀。” 
“为什么没有男孩子约会你?” 
“因为时机未到。” 
母亲苦笑。 
“妈,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又是另外一天,又有牌友等着你。” 
“你说,没有那十三张麻将,日子怎么过。” 
可不是。 
母亲替她掩上门,出去了。 
所以有些人喜欢约会,从早到晚,排得密密麻麻,没有半丝余暇去想东想西。 
淋浴上床的时候,小雅不禁想:人人这样珍惜的身体肌肤,到头来还不是尘归于尘,土归于士。 
太空闲了,会想得很支。 
可很小雅亦不是一个工作狂。 
天气由酷热转凉。 
清晨,已有些秋意。 
对户人家的女佣早已躲懒,每星期只出现三次已经足够。 
主人,还没有归期。 
小雅心意略动,他不是永远不来了吧。 
明明不关她事,她为什么好似在等他? 
晚上,小雅做了一个梦。 
隔壁人家终于搬来了。 
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与他的新婚妻子。 
新娘子穿着雪白的礼服,掀开头纱,一张面孔美得惊人。 
小雅醒来,拉拉被褥,凌晨三点,秋天真的到了。 
到初冬的时候,情况还没有变。 
小雅已经放弃。 
倒是她母亲说:“我问女佣如何拿薪水,她说到中区一间公司去支领。” 
“什么公司?” 
“日新银号。” 
欧阳、日新,自然,那是他们家的事业。 
“他好像排第四。” 
小雅笑,“你干什么,做私家侦探?” 
“不少人都认识欧阳家。” 
“爸同他们可有来往?” 
“你爸的事,要去问二号,我怎么晓得。” 
小雅不响。 
一日趁有空,上去父亲的写字楼。 
他看见女儿还是高兴的,那边两个孩子到底还小,而且娇纵得没个谱。 
寒暄几句,小雅说到日新银号上去。 
父亲说:“没有,没有来往,欧阳家不是爱出锋头的暴发户,不大出来走动。” 
小雅不知如何打听下去,吁出一口气。 
“你心中有什么事?” 
小雅说不上来。 
“你妈说你益发孤独了。小雅,喜欢什么?说给爸爸听,没有办不到的。” 
小雅只是笑笑。 
“许久没出门了,可要去巴黎走走?” 
“爸,你有空多来看看母亲。” 
她父亲尴尬起来。 
“我走了。” 
这一条线索又告落空。 
日常生活越来越闷。 
小雅有时觉得胸口像要爆炸,再忍下去会得生癌。 
现代人的悲哀。 
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却深感不足。 
究竟渴望什么呢。 
倘若希望结婚,组织家庭,养育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追求真爱,在这个年头,真是突兀诙谐。 
什么是真爱?真心坦诚相处数十载,儿孙满堂,也就是真爱了。 
那么,小雅说,我向往激情。 
心中有一朵火,永远燃烧,永不熄灭,绝端的快乐.无底的痛苦,忽冷忽热,即使要命,也是值得。 
她有资格这么做,还有精力,也有时间,只是,苦无对象。 
竟没有一个人能叫她刻骨铭心。 
那个周末,有人来约,她便努力赴会。 
穿戴整齐了,去坐在那小伙子对面。 
他年纪与她相仿,很想讨好她,同她去吃日本某,一边滔滔不绝的说话。 
小雅很客气的听着,隔一阵子点点头,表示共鸣。 
下午,他建议去看电影,小雅忽然疲倦了,用手背遮住嘴巴,打一个阿欠。 
那男生很震惊。 
小雅歉意地看他一眼。 
他把她送了回家。 
她也不觉有什么损失,把手袋往床上一丢!人往床上一倒,笑了半晌,打个中觉,晚上,陪母亲去喝喜酒。 
身上的首饰有些还是祖母传下来的,宝石大颗大颗,镶工考究,有家底便是有家底,时下能干的职业女性就办不到,戴来戴去,芝麻绿豆,三克拉算是大巫,十万八万置件东西几乎没宣告天下,多累。 
小雅静静坐在那里,气质是实在不错的。 
散了席,同母亲一起回家。 
在车上,母亲在说一件事:“……才三十岁,病了两年,没有人敢同她母亲说,年头故世,都只说她去了移民,能瞒多久就多久,可怜。” 
小雅笑,“将来我也移民,你就明白发生什么事。” 
“啐啐啐!” 
小雅把脸看到车窗外,不再说什么。 
“郑家那男孩不错。” 
“读医的人,很闷的。” 
“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嫁医生。” 
“为着经济稳定,不用吃苦,我又为什么?” 
“翁家那个呢?” 
“妈你没看见他女朋友贴在他身上那个样子。” 
“是吗,太离谱了。” 
小雅拍拍母亲的手背,“别担心。” 
她倒不是想结婚,恋爱同归宿是两回事。 
“林家大小姐又离婚了。” 
“第几次?” 
“她是第三次,林家四姐妹加起来离婚十来次。” 
小雅没想到母亲幽默感这么丰富,嗤一声笑出来。 
母亲伸手摸一模小雅脖子上累坠的项链,“这条蓝宝,颜色一等一,鲜明而文雅。” 
小雅点点头,又打呵欠。 
幸亏贪睡,不然更不知如何打发时间。 
周末,小雅再也没有出去。 
长长门铃响,没有人应,小雅知道是老女佣躲懒睡午觉,她亲自去开门。 
是对家的帮佣,很不好意思,“小姐,想借两个薄荷茶包。” 
小雅过一分钟才会过意来,“你们先生回来了?” 
“没有!是小姐。” 
“小姐?” 
女佣如有难言之隐。 
小雅取出茶包,“我亲自去看看。” 
她生平第一次不怕冒昧,不怕尴尬,不顾后果,不管风度。 
那位小姐迎出来。 
她很高很美很有气派,不过面孔上没有欢容。 
她先开口,“你是哥哥的邻居?” 
小雅放下一颗心,原来是他的妹妹。 
“我们其实没有见过面。” 
“事实上他托我问候你,他说公寓装修的时候你给他帮了许多忙。” 
小雅忍不住,“他在什么地方?” 
“他在医院裹住了有半年了。” 
哎呀。 
小雅一颗心直沉下去。 
“三个月前,已经有点起色,本想出院,又再恶化,被逼留下来。”欧阳小姐非常无奈悲伤。 
小雅完全明白了。 
她问:“还有多少机会?” 
“没有人知道,视乎医药及个人意志力。” 
“短期内不会回来?” 
“我想不会,所以他差我来看看这所公寓。” 
小雅忽然鼓足勇气问:“欧阳小姐,他在纽约哪一间医院?” 
欧阳小姐一怔,“圣三一医院。” 
“我想去探访他。” 
“你?” 
“是,我,我认为他需要朋友。” 
“但你刚才说你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没有关系,你可以把他的名字给我吗?” 
欧阳小姐呆呆的肴着小雅,过半晌,她认为此举一点损失也没有,便自手袋中取出一张卡片给小雅。 
小雅说:“谢谢你。”也把她的卡片给对方。 
她也不想多说话,就回家去打电话订飞机票。 
小雅不认为这是一种冲动,她也实在想找个籍口出去走一走。 
第二天的飞机,早上十点起飞。 
她习惯自己收拾行李,三十分钟就办妥,一心一意期待这次见面。 
母亲问:“到什么地方去?没听你提起过。” 
“去探访朋友。”小雅故作轻松。 
“散心总是好事。”母亲说。 
晚上,她睡不看,想像看与芳邻见面,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心情兴奋得像一个小孩。 
他是一个重病之人,也许,不应采取这样的态度。 
小雅辗转反侧。 
天亮了。 
小雅起床洗脸,房内,她私人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放下毛巾,取起听筒。 
那边是她妹妹呜咽的声音,小雅心凉了。 
“他过世了。”她说,接着哭起来。 
小雅沉默。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是在什么时候?” 
“三小时之前。” 
小雅缓缓放下听筒,慢慢躺在床上。 
她用手枕着脖子,看着窗外,天亮了,但感觉上,这个深秋的早上却是漆黑的。 
她再也没有机会认识他。 访问



作者:亦舒
——选自亦舒短篇小说选《红鞋儿》

三天内拨了七十个电话给李观仪。 
她一个都没有听。 
都叫女秘书档掉:“李小姐开会”、“李小姐告假”、“李小姐没有到”、“李小姐已早退”、“李小姐在赶功夫。” 
李观仪的秘书及两名助手早已把我的名字记熟——“是,我们知道你是天下杂志的记者于如明先生。” 
她的手下非常聪明敏捷客气有礼,但我就是找不到李观仪。 
终于我说:“麻烦你同她说,我只要求一小时的访问时间,闲谈而已,访问稿可以事先给她过目,任她修改。天下是一本高级的时事杂志,我们绝不揭人私隐,无中生有,以及歪曲事实,有实例可以证明我所说皆是事实,请你同李小姐说一声。” 
助手甲见我说到声泪俱下,沉默一分钟,“好,我同李小姐说一声。” 
“我明天再打来,无论如何,请李小姐给我一个答覆,可与否都好。” 
“好的。” 
我吁出一口气。 
同事小虞问我:“找到了没有?” 
我摇摇头。 
“奇货可居,”小虞说:“她从来不接受访问。” 
“从来不?” 
“从不。” 
“我不相信,我于如明一定要访问她。” 
小虞看我一眼,“没有那么严重吧,又不是非她不可。这些日子来,无论是文坛、政界、广告、金融、影视、教育、纪律部队,时装、美术、舞蹈、商界,都有杰出女性接受我们访问,老实说,很多时人们认为被天下杂志访问是一种荣幸,我们绝不滥竽充数,绝不人云亦云,我们永远在同类型中挑选最好的人才,眼光独到,我们不担心没有嘉宾。” 
我拍手,“老板要加你薪水。” 
“我不赞成你这种苦苦哀求的态度。” 
“我有点蜡烛脾气,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做到。” 
“你在今日也有点名气了,”小虞不以为然,“别做得太卑下。” 
“为工作,不要紧。” 
“一个人太没架子,人家就瞧不起你。” 
我不出声。 
“老于,你就是这吃亏,你还去访问人?等人来访问你是正经。” 
我笑了。 
“况且李观仪父荫大如天,这种宠坏的千金小姐,没什么好写。” 
我说:“午饭时候到了。” 
第二天,李氏航业公司找我。 
李小姐的助手说:“于先生,她说不。” 
在我预料中!但我这个人一向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死缠烂打。“小姐,给我一个理 
由。” 
那位小姐笑,“她不喜欢接受访问。” 
“为什么?” 
“她不爱出风头。” 
“不,这不是出风头” 
“于先生,我手头上正忙,改天吧,改天再约,再见。”电话已经挂上。 
这次连一向温和的小楚都嘲笑我。 
“老于,尊重她的选择吧,有些人天生不喜发表言论,我曾要求访问一名写小说的女士达七年之久,她与我天南地北什么都谈,就是免访问,做封面都不肯,她说她是地下铁路拥护 
者,不想被其他乘客盯看看,所以,人各有志!再说,她的名气由她自己辛苦赚得,她不高兴将之用来点缀我们的杂志,她绝对有权。” 
仍然闷闷不乐。 
“李观仪不爱亮相,我们就忘记她,好不好?” 
我说:“都看得这么开,都成为和尚寺,不是出版社了。” 
“老于说得也是,隔壁一家杂志社就是这么关的门,找谁都嫌烦,一句“人家怎肯赚我 
们。就把责任卸得一干二净,于是图片、内容、编排,全部三流,读老的眼睛是雪亮的,谁肯买蹩脚刊物?也许老于这么认真求独家新闻是对的。” 
“你瞧。”我精神来了。 
小虞说:“我不赞成老于这股疯劲。” 
“好啦好啦,开工,今日我要写五千字。” 
我说:“爬格子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营生。” 
小楚说:“做人才是最痛苦的营生。” 
“来,让我们齐齐闭门造车。” 
三个星期后,我们在报上看到李船王病逝的消息。 
我抓紧这段新闻!决定去探一探,一睹李观仪的庐山真面目。 
我的牛脾气不肯改。 
殡仪馆内气氛肃穆,全部奠仪捐作慈善用,大厅内没有杂七杂八的花牌。 
李氏本人没有兄弟姐妹,他只有李观仪一个女儿,灵堂内只得她一人穿着素服。 
我十分震惊于这种情形,一方面来讲,她几乎拥有全世界,另一方面来说,她又至孤至 
苦。 
来宾中达官贵人不胜枚数。 
我略为贴近一点,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五官很精致,有股清秀的味道,皮肤白哲,神态哀肃,然相当镇静。 
与一般廿多岁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但她是李观仪,她父亲去世后,她手中掌握一百多万公吨的船队。 
这是我一定要访问她的道理。 
她脸上长得最好看的是一双眼睛,倘若诗人的话是对的,那么她的灵魂是深不可测的。 
可惜见到她不等于可以访问她。 
我致敬后离开。 
李氏航运是间老牌公司,一向以高贵而低调的形象出现,几个主脑人物完全不在公众场合露睑,李观仪本人出掌大权,但对社交界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样困难的一宗任务,渐渐我也淡忘。 
冬去春来,又是著名的黄梅天,一时风、一时雨、变幻莫测,穿雨衣嫌闷,脱雨衣嫌凉,同事中十个倒有八个伤风,用纸巾捂着鼻子写稿。 
我在做一个专题,专门研究本市著名的别墅建筑,逐层介绍,虽有展览财富之嫌,仍不失为一个有趣的题材。 
那日拍完照沿香岛道出来,雾浓、路滑、露重,小心翼翼,否则真会撞上前面的车子。 
一辆黑色的大车抛锚在路中,司机正在换胎。 
我下车问:“要帮忙吗。” 
司机如获救星,“请问这位先生有没有雾灯,挂在车尾。” 
“为什么不叫人拖车?” 
司机有苦难言,“我们家小姐赶时间。” 
“我来送她一程。”我说。 
“小姐不喜欢。”他双手乱摆。 
我看不过眼,司机都五十多了。 
我卷起袖子,帮忙他,三下五除二,立刻做妥。 
他忙着打躬作揖。 
我问:“你们小姐呢,稳坐车中?” 
“不,她在水塘那边。” 
嗯,看风景。 
我在雾中看到一个穿黑衣的女子,她向远处悠然眺望。 
有钱就是这点好,下层工人做到抽筋,她却把扇来摇。 
我走过去,很讽刺的说:“小姐,车子修好,请摆驾。” 
她蓦然回首,抬起一双眼睛,看看我。 
我认得她。 
竟是李观仪! 
我顿时懊出血来,不该对她不客气,现在自己断了一条路。 
司机上来,为她解释因由。 
她淡淡向我说:“谢谢你。”却是不动气。 
我回到自己那辆老爷车去,轮到我的车子出毛病,引擎不动。 
那位司机看我挣扎得满头大汗,很同情的说:“小姐说,载你一程。” 
“不用。”我倔强的说。 
“先生,不要客气。”司机警告我!“这条路十分偏僻。” 
于是再由他帮我,把老爷车推至一旁,我上他们李家的车。 
我坐在李观仪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小虞说得对,我这个人有头巾气,只晓得埋头苦做,不识时务,虽不踩下人,却不懂见高者拜,所以历年来始终没打好人际关系。 
这个社会讲是讲打真军的,但当人人都有实力的时候,那些肯到处吃饭喝茶的人就占很大的便宜。 
我是很佩服这些既肯做又肯拍的人的。 
此刻我坐在李小姐身旁,竟不知如何开口。 
雨急起来,窗外一片白茫茫,我心中也有一股特殊的感觉,如触电一般。 
如果我有机会访问李小姐,头一个问题是:你有受过气吗。第二个问题是:你有否故意令人受气? 
我想知道。 
初初做事,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受气,开头是怒火中烧,渐渐看开了,愤怒化作深深的悲 
哀,一切不算一回事,能够一笑置之,但我还是想问她:“你可知,我找你七十多次,只为了想做一篇访问。” 
然而她为什么要方便我呢,全无必要。 
我禁不住叹口气。 
她春我一眼,我没有回观。 
我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 
司机在公司附近放下我,我郑重道谢,他也有礼的与我话别。 
落车,发觉腿有点发麻,原来是过份紧张,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 
我并没有与同事说起这段偶遇,他们会取笑我,毫无疑问,尤其是小虞,与美同车二十分钟,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向她求婚。 
不知怎地,今日我自卑感特别重,心事特别多,动作特别迟钝。 
我问小楚,“有钱是不是很好?” 
“那还用说,三岁孩童都晓得,你今日怎么,雨天出去一趟,淋出毛病来了?” 
“一个妙龄女郎,如果有一百亿,一千亿,她会怎么做?” 
“你指谁,李观仪?”他真是聪明人。 
我不出声。 
“照说,钱,应该是头数十亿最有味道,可以买下堡垒,布置得美奂美仑,私人飞机,婢仆如云,不必再为生活琐事操心,之后,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她会不会寂寞呢。” 
小楚没好气,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担心呢,穷人难道不寂寞? 
我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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