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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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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届时我找你。”
    “欢迎欢迎。”
    “再见。”
    他那边也挂上电话。
    看看钟,才说了三分钟。
    多年来喝一杯茶的心愿即可偿还,伏雨有点紧张。
    她问自己:该穿什么衣服去见谢文,头发要不要修一修?
    她的洋老板疑心地问:“你这次到纽约,有重要的事?”
    伏雨不出声,众所周知乘二十二小时飞机一向是她最深痛极恶之事,如今不吭声,
聪明人当然看得出端倪来。
    老板郑重其事地问:“你不是爱上了什么人吧?”
    “不不不,”伏雨笑,“我只是去把升职的好消息告诉一个好朋友。”
    “那么,同他说,明年开始,你就是我的合伙人。”
    “行”
    “迅速回来,成箩的事等你开动。”
    “是。”
    伏雨还是去修了头发,恢复五年前那个样子,看上去不但年轻点,伏雨还希望谢文
一见她就有亲切感。
    她当然没有失眠,多年来见惯大场面,夜夜睡不稳,第二天怎么办事。
    她只是感慨了一会儿,如今总算有资格去喝这杯茶了。
    她或许会告诉谢文,他们别后,发生过什么大事。
    不不,还是不说的好,过去的事已不是重要的事。
    将来一有机会,她便会到纽约见他。
    只是,他现在于哪一行呢,他在大学里念的是美术,会不会在博物馆任职,要不,
就主持一个画廊,以他那样的人才,这五年来,一定有很大的发展。
    或者也可以谈谈他离婚的前因后果。
    说到妻子的时候,伏雨记得谢文的声音与语气都是温柔的。
    他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所以才会对伏雨那么好。
    他根本无需那样做,但是他没有阶级观念,伏雨感激他到如今。
    出门这么多次,鲜有这么开心。
    飞机上的情况与伏雨初出道时有点两样了,从前后舱总余一两排空位,可供人伸伸
腿倒下睡一觉,现在甭想,只只位子客满,经济座上统统是移民,拖大带小,十分喧哗,
令人侧目,商业客位上一半浓妆的女白领,匆匆忙忙操作,不住书写文件,按动计数机,
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头等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伏雨已经不大肯乘搭其他座位了。
    对于出门,她的要求很低:一、飞机上必需给她平躺着眠一眠,二、抵步后她一定
要住酒店,千万不要介绍她到亲友家住宿,她完全不想省这个费用。
    过五关斩六将,到达酒店房间她第一件事便是拨到谢文家。
    “我是林伏雨,我到了。”
    “啊对,旅途愉快吗?”
    “好得不得了,明天下午三点,皇牌大厦的咖啡座见。”
    谢文在那边笑,“我必定抽空出来。”
    “请你写一写,我在希尔顿一一○三号房。”
    伏雨长长吁出一口气,倒在床上,连衣服都不换,拨好闹钟,便睡着了。
    也并没有睡好,不住看到自己坐在咖啡座上等,但半天也不见谢文到,他爽约了,
她打电话到他公寓,拨来拨去总无法接通,惊醒的时候,才清晨五点半。
    她开亮了灯,淋了一个浴,再回到床上,已无法入睡。
    叫个早餐到房间吃,一边看七点钟新闻报告,一大早,纽约市已经不太平,警车呜
鸣。
    伏雨真觉寂寞孤清,大希望在黄昏或晨曦身边有个人作伴。
    对这次见面,她抱无限盼望。
    耽到百货商店启市,她出去挑衣服,但凡觉得有可能性的都买下来,捧回房间,慢
慢选一件认为适合的穿上,再三照镜子,才出门去。
    还是早到了。
    她站在楼下商场心不焉地看橱窗。
    听见有人在她身后说:“时间到了,一会儿再看吧。”
    伏雨惊喜,转过头来,看到她面前的人,怔祝这是谢文?
    两鬓都白了,神情虽然愉快,形容却略见憔悴,看样子这次离婚给予他一点打击。
    谢文响亮地吹一下口哨,“果然是林伏雨,但是,你做过些什么令自己看上去标致
十倍?”
    伏雨笑,“谢谢你。”
    “这次又来接什么大生意?”
    他俩找到座位坐下。
    伏雨看着他,半熟悉半陌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他好象同她记忆中的谢文有点出入。
    “忙什么?”她问他。
    “实不相瞒,我目前赋闲在家。”
    伏雨一怔,“暂时休息?”
    “暂时了有一年多,目前在联合国做些临时差使。”
    “是情绪因素?”
    “很多原因,对,我们说说你。”
    “我?”伏雨像是忘记此来目的,“呵,我,我来向你道谢,记得我们首次合作?
    你对一个无名小卒爱护有加,使我衷心感激。”
    “无名小卒?”他不以为然地笑,“林小姐,彼时你已锋芒毕露,才思敏捷,言语
果断,是一名勇将,唉唷,而且姿态咄咄逼人,不好应付呢。”
    伏雨大大出乎意料,瞪着谢文。
    这是她?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真多亏你把那个宣传计划处理得那么完美,我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有那么好?”
    谢文点点头,温和地说:“自然,幼虎大了才会变猛虎,你不是以为小猫长大会变
猛兽吧?”
    “你一直欣赏我。”
    “不只我一个人,你们老板才是识货之人,不然不会委你重任。”
    伏雨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真的,外国人把所有重头计划都派给她。
    谢文语气中那一点温柔仍然没有变。
    他说:“而且你最有人情味,已经多年没有朋友自远方来看我。”
    “大家都忙。”
    “你不忙吗?”
    伏雨只得笑,“我一整天都有空,你呢?”
    “打算去哪里?”
    “你住哪一区。”
    “村里。”
    “上你家参观如何?”
    “像个狗窝。”
    谢文的外型的确比从前逊色,衣服似需重新洗熨,皮鞋得上油,头发最好理一理。
    他的家倒还好,他住在一个地牢里,似个仓库,一大间近千尺不间断的大舱房,工
作室睡房客厅统统在一起,的确像艺术家之家。
    伏雨坐在一张旧沙发上。
    谢文给她一杯咖啡。
    “我只喝茶。”
    “对不起,没茶包。”
    “那么开水好了。”
    他无奈地笑,“真不好意思,我生活太过简陋。”
    伏雨连忙说:“哪里,单身人是随便一点。”
    “姜玲一走,把所有华丽的享受都一并带走。”
    伏雨安慰他:“一杯红茶算不得华丽。”
    “以前我们住在第五街的公寓。”
    “你们快乐吗?”
    “开头不错,但你知道搞艺术的人脾气的,我想我并不容易相处,且捱了八年未见
天日,作为另一半,日子也不好过。”
    伏雨默然。
    “于是姜玲的父亲叫她回娘家去。”
    “你可以继续帮岳父发展。”
    谢文摇摇头,“是姜玲对我厌倦了。”
    伏雨喝一口水,不知说什么才好。
    地库有一排短窗,可以看到路人一只只脚走过,感觉奇突,伏雨有点迷芒,她低下
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谢文笑了,“来,给你看我的近作,”
    他把他的雕塑一件件取出来。
    伏雨是个行政人才,对艺术不甚了了,她礼貌专注地敷衍着谢文。
    谢文没有发现这个微妙的变化。
    他蹲着搬移作品的时候,伏雨看到他后脑肩一搭地方头发已经稀疏。
    她轻轻咳嗽一声,“真受不了长途飞机,到现在竟还觉累。”
    谢文抬起头来,“那你该回去休息。”
    “也好。”
    “几时回香港?”
    “明天开一整天会,后天就走。”
    “呵,那么后会有期。”
    谢文伸出手来,伏雨与他一握。
    “八月我也许回香港探亲。”
    “呵,我们真得好好一聚。”
    伏雨叫了汁程车,向谢文挥挥手,关上车门。
    她对司机说:“往铁芬尼珠宝店。”
    到了纽约,不去铁芬尼,到纽约来干什么。
    伏雨并不觉得累,她在第五街一直逛到日落西山。
    回到酒店,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实实的睡熟。
    第二天,她把所有的新衣服收在箱子里,换上牛仔裤球鞋,到大都会美术馆逛。
    奇怪,同一段故事,竟有这么多个版本,人们惯遭回忆戏弄。
    想到回程二十二小时飞机,伏雨不寒而栗。
    但最令她震荡的,却是一踏进谢文的寓所,便闻到一阵霉湿之气。
    今日的谢文同五年前的谢文并非同一人。
    她进步了五年,他退步了五年,加在一起,造成时空上的混乱,错过一切。
    奇怪的是,伏雨并没有太大的失望,她接受事实,照样做一个愉快的观光客,到了
上飞机的时间,她回家去。
    销假上班,老板问,“纽约之行可有收获?”脸上挂着一个神秘的笑容。
    伏雨伸一个懒腰,“唉呀,出门一里,勿如屋里。”
    “那么,”老板问,“下半年派谁去伦敦呢?”
    伏雨但笑不语。
    她一切闲情押后,锁在一间空房内,发誓永不开启房门。
    时间过得真快,有做不完的工夫,应酬不完的宴会,同时,伏雨觉得她越来越贪睡。
    她认识更多的朋友,参加更多的舞会,处理更多的公文,赢得更高的声誉。
    林伏雨真的成为响当当的一块牌子。
    一日上午,她回到公司,脱下外套,正预备大施拳脚,秘书进来报告:“一位谢先
生打过两次电话来找你。”
    “哪里的谢先生?”
    “他只说他是纽约来的朋友。”
    谢文。
    “你怎么说?”伏雨问秘书。
    “我说替他留话。”
    “很好。”
    秘书乖巧地问:“他再打来,如何应付?”
    “向他道歉,说你是替工,因为林伏雨小姐偕她的助手已赴伦敦开会,”“去多
久。”
    “三个礼拜。”
    秘书得到口讯,出去办事。
    伏雨走到窗口,往楼下看。
    三个礼拜,或许更久,对于谢文来说,她永远不会自伦敦回来。
    我们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林伏雨花了她一生最好的五年来建立目前的地位,
创业艰难,竞争剧烈,因为行家个个同样辛勤工作,她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牺牲此刻的
身分。
    喜欢或不喜欢一个人,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喜剧



作者:亦舒

我跟家明解除了婚约。 
我把左手无名指那只大钻戒脱下来,放在桌子上,还很潇洒的说:“拿去重镶过,还是一只好戒子。这几年戴在手上,重甸甸的,白金也磨得毛了。”声音上是听不出,可是心如刀割。 
家明说:“你留着做纪念吧。” 
我哼了一声,淡淡的说,“这种纪念品,妈妈抽屉里还有十只八只,不劳你费心,朱家的女儿,不愁没钻戒戴,戴在别的手指上也就是了。” 
做了他三年的未婚妻,一旦没有名份,真有种失重的感觉。可是他先不要我的,不是我不要他,他去追求一个女明星,瞒着我们一家子,东窗事发了,又死口不认,我最瞧不起没骨气的男人,这口气吞不下去,我朱丹凤一辈子嫁不出去不要紧,嫁给这种人,可犯不着,财还没发就去动女戏子脑筋,将来我还活不活。当然我就炸了起来,轰轰烈烈的登报解除婚约,非常理直气壮的样子。事后却觉得十分萧条。 
妈妈说:“……其实你跟他七年同学,又订婚三年,丹凤,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与家明,也应该有充份的了解才是,早知如此,当初你父亲替你介绍的那些男孩子……” 
自从与家明分手之后,我觉得我变得十分多心多疑。过了没多久,我觉得没必要耽在家中听母亲唠叨,于是对她说:“妈妈,我到英国去一次。” 
妈妈瞪着眼,“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去做什么?要旅行,挑近一点的地方走走也就是了,跑得那么远干嘛?” 
“我去看看同学跟老师。” 
妈妈不出声。 
过了两个礼拜,我就打算动身。这时候家明却来我们家。我看看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公事,谁知道他却说:“你去英国?我也去。如果不介意,咱们一块儿上路。”他说得很大方。 
男人永远可以大方得起来,我却一道气顶在胸口。想到过去那些日子,每个暑假来来回回,我总是与他挤在一架飞机上,亲亲密密,现在花了我一生最好的十年,他也就看腻了我,也该找别人去了,完了还登门来卖弄这种大方!我反正是完了,又不能找流氓来揍他一顿——大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读过书的女人往往比没知识的女人惨,我就索性好人做到底。我居然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飞机又不是我的,你爱坐哪儿就哪里,英国也不是我的,你爱几时去就几时去,大家凑巧,也无所谓。” 
我们这一大方无所谓,连家里的老佣人都多了话:“真不明白了,姑爷与小姐结婚不成功,可是又结伴旅行,真正弄不明白了!” 
我与家明结伴上的飞机,头等票,他坐在我旁边。我却食不下咽,从开始就假装疲倦,闭目养神。也不去问他干嘛要到英国,什么时候请的假,能够玩几天。他也不来引我说话。 
飞机一开,我就真的崩溃下来,迷迷糊糊的睡,心里都是忘不了的往事——怎么样十七岁就认得他,怎么样两个人结伴上学,怎么样为了其它人争风喝醋,怎么样雨过天晴,回家之后订了婚。 
可是现在呢?一场空,我还是快快把他自心中连根拔起吧。我正眼也没向他看过一眼,还是不忍看?女人总是这么可怕的婆婆妈妈,因为我们女人经不起半个十年,我却已经跟他足足泡了十年。大家一样是廿七岁,我却有种一夜白头的感觉,不用对着镜子,就知道脸上该有的皱纹全跑出来。我暗自叹了口气。女人,讲风度讲仪态,讲学问讲修养,全都是废话,青春就是活生生的青春,再鄙俗也还是青春。 
“小丹!小丹!”家明叫我:“喝咖啡吧。” 
他还是叫我小丹,还照顾我咖啡呢,我一睁眼,看见前面放着一杯黑咖啡,他倒还记得。那时候为了节食,咖啡是要喝的,牛奶与糖却免了,我一阵心酸。 
嘴里却说:“还‘小丹’呢,早就是‘老丹’。” 
家明并没有说什么。我把在飞机场买的杂志一本一本的看着,终于又睡着了。 
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便醒,家明仍在我身边,我看着他的侧脸,还是孩子气而英俊的脸,外表没有什么变,心是变了。我从不勉强任何人做任何事。我觉得等他醒来之后,我最好是保持心情愉快,不要一直酸溜溜的,没有了他,太阳还是照升上来,他又没签了文约,这生非我不娶,我要看得开一点才好,君子成人之美,就让他心安理得好了,算是他的福气。 
家明醒了之后.他问我:“下了飞机,你……留在伦敦?” 
“不留伦敦。”我居然心平气和的回复他“到大学找王去,跟他谈谈,三四年没见他了。” 
“王,谁是王?”家明一呆。 
“王教授。你忘了?” 
他提高了声音问:“什么?你搭一万哩路的飞机,就是为了见王教授?”他双目炯炯的看着我。 
“是呀,跟他聊聊天,他一向是最了解我的。”谈说。 
家明的声音微微一变,“这些日子,你一直与他有联络?” 
我说:“我一年寄张贺年片给他,他从来不回信,你知道他这个人,整天在学校里奔来奔去,哪里有空回信?我也不晓得他还在不在原校,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 
家明象是松了一口气,没到一分钟,又提了起来,他紧张的问:“那你还去看他?他又有老婆,又有女儿!” 
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谁不晓得王教授有老婆有女儿?” 
“我最最讨厌这个人,自持风度翩翩,其实是个糟老头子,每年一双狗眼就盯着漂亮的新女生看,可以勾引就勾引,勾不到就是揩点油也好的!” 
我呆了一呆,忽然笑,“糟老头子?我算一算,他今年才四十三,糟得到哪里去?六尺二寸高的人,再老都有一股神气。” 
家明犹自恨恨的说:“我最忘不了咱们毕业的那个晚上,在跳舞的时候他硬是霸占着你,一只手搭在你腰上不肯放,讲个不休!有什么好讲的?气得我马上换了机票,第二天就走,不然就女朋友都丢了!这个人最坏!杂种!” 
我呆呆的往回想。是的,我记得,跳完了舞,王赞我说:“小丹,你轻得象根羽毛。”我笑了。家明跟我足足吵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红着眼逼我回家。可是……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家明说:“我劝你别去见这个人。” 
我黯淡的说,“你今天也管不着我了。” 
他一怔,声音也放轻了,“小丹,他是杂种,混血儿最坏,把中外的坏处都学会了,年纪又大,他要耍你,不见得就不行了。” 
我忽然光火了,我大声的说,“我坦白的跟你说了,家明!天下耍了我的,只有你一个人!我能被你耍,不一定是笨得被每一个男人耍!” 
他顿时没了话。 
我马上后悔。才说得好好的,忽然又这么疯婆子般的骂他一顿。风度风度,做女人是越来越难了,以前被男人抛弃,还可以怒沉百宝箱,跳江了事,现在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有风度。我真气炸了心,巴不得可以马上见到王教授。把心中的话一股脑儿对他说清楚,出一口怨气。 
我在心中把该对他说的话,全盘算好了。 
只是,他还记得我吗? 
他是个好人,我一向信任他。他忘不了我,即使忘了我,他也不会给我难堪。请他吃晚饭?请他喝酒? 
飞机里的空气越来越干燥,我这么劳神伤财的飞一万哩,难道真是为了见王教授?抑或去找寻旧日的梦?抑或想逃避现实?都有一点吧。朱丹凤朱丹风,我叫着自己的名字,以后的日子,你得靠自己的了,你要小小心心的过。我的眼睛不禁湿了。 
到了伦敦的H机场,我马上租了一辆车。 
家明问,“你不休息?你马上开车去大学?” 
我点点头,“反正睡不着。” 
“这一路去要四小时,你眼睛里都是红丝,你怎么吃得消?他又不一定在那学校里,你先打个电话也好。” 
我吼一声,“你少多嘴!你凭什么管我?我现在爱做什么就什么!我现在就打从伦敦桥跳了下去,你姥姥也管不养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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