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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勉强一笑,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还不放心。我自己小心就是。”
我问温柔:“你们什么时候住院动手术?”
温柔说:“那个公司说赞助费下个月就可以打到医院,先压张支票。”
温情忧郁地说:“这个人情可大了,咱们一辈子都还不完。”
温柔安慰她说:“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温情说:“还是大公司好心人,不然我这个病是没希望了。”
12.
温情睡下了,我照例把混混安排在温情的床下,它乖乖地趴在一个塑料盆里,安置妥当,我就和温柔出来,去皇马夜总会。
我们沿着海边慢慢走。
温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我问她:“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她微微摇了摇头。
晚上十点多钟,夜总会来的人还不太多,我们没有急着进去,在对面的海边长椅上坐下来。
海边人不多,有点风,但不冷。
温柔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河马,给我唱首歌好么?”
我说:“好,想听什么歌?”
温柔垂下眼睑:“就是上回你在蓝梦迪厅唱过的,‘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在心深处摇摆。’是这句歌词吗?”
我心一动,说:“是张学友的《深海》,我唱给你听。”
温柔说:“嗯,好。”
没带吉它,于是我清唱。
我一直很喜欢张学友,他的发声比较靠后,掌握了,模仿他的歌也很像。
暖暖风吹来像温柔独白
由黑夜偷偷记载
放下了姿态
句句都是爱
海水也沸腾起来
我把你藏了又藏形影分不开
一天天渗透思路血脉
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察觉你的存在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寂寞的世界我从不依赖
漫天尘埃对感情构成阻碍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别说你还置身事外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寂寞的世界我从不依赖
漫天尘埃对感情构成阻碍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别说你还置身事外
暖暖风吹来像温柔独白
由黑夜偷偷记载
放下了姿态
句句都是爱
温柔仿佛沉醉了,望着无际的大海,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知何时,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
我轻声问她:“好吗?”
她点了点头。
我低头来看,她的脸上,分明挂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我的心急促地跳动着,忍不住轻轻吻了她。
她没有拒绝,而是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就大胆地再次深深地亲吻她。
直到听见一对情侣走近的脚步声。
温柔默默地说:“河马,你想过吗,跟我好会很苦的。”
我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温柔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良久,才叹息一声:“连累你了。”
我说:“怎么能够这样说。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吧。”
温柔说:“虽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但你是因为倔强,离家出走所致,而我们没有退路。你的条件比我们姐妹好多了……”
我赶紧说:“你别这样想,大家都是漂流四方,都够惨了,还要分什么高低。我们相识,相好,就是缘份。”
温柔哭泣起来。
她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怕我我会突然消失一般。
霎时,我也泪流满面。
我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异乡的女孩儿。
当初,我刚从家里出来时,幻想着几年的打拼,就会成为当红的流行歌手,而我的伴侣,也远远不会是这样。
现在想想,当初多么幼稚。
此时此刻,我感到天地间所有的女孩都黯淡了,连我过去最崇拜、夜思梦想的那些歌星都黯淡了。
温柔走入了我的生活,或者说我走入了她的生活。
从此,温柔就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13.
我想和温柔做爱。
为这事,我想了很久。
我知道,如果鲁莽了,将给她留下很坏的印象。
我不知道怎么做爱,又没有人可问。
其实,很多人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吧,呵呵,只要别弄急了,翻了脸,就是好活儿。
中国人一万对夫妇,有五千是霸王硬上,有五千是半推半就,初次做爱,要说女方主动脱衣解带,大概要往十万分之一去设想。
我可不想那么愚昧,我得弄得浪漫点,不能给温柔留下坏印象。
我决定去看看传说中的毛片,据说,那就是性生活片。
我住水泥筒子的那个邻居安徽寡妇就是卖毛片的,但是我决不会去找她,因为我怕惹人耻笑,再说,从以前她多次挨客人打的情况看,她的毛片里有不少是空盘。
但是她上货时没办法检验,她也是看着印得很花哨的包装上货,并不知道光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地方放光盘看。
我最贵重的电器就是CD播放机,只能听音乐。
不过,我知道车站一带的录像厅,午夜以后,有些胆大的是放毛片的,于是,我趁着温柔在皇马里出货,就溜出来,跑到车站后街找放像点,同以往相反,专门找票贵的。打听了好几家都是三元门票的,有一家五元,我想,都是放武打片的,飞来飞去,快赶上孙悟空了,有什么意思。接着找,最后,有一家号称放大片,门票要十元,真够贵的,一张光盘才五块,看一次居然要十块。
妈的,为了老子这辈子的第一次“人事儿”,豁出去了。
果然是放毛片,观众基本上都是民工。
窗户捂得严严的,抽的烟放不出去,那叫一个呛。
忍着吧。
画面上,金发女郎那叫一个恶心,她居然用嘴含着那个满胸脯都是毛的像大猩猩一样男人的弟弟,没完没了。妈的,虽然恶心,老实说,我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到裤衩越来越勒得慌。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我旁边一个家伙,满脸胡子好长时间没刮了,衣服上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儿。这家伙不断地清嗓子,明显有痰。满地的烟蒂、瓜子皮,就吐吧,反正这地方有什么讲究。结果,清了半天,他居然把这口粘痰咽下去了。
那“咕噜”声,差点没把我从长条凳子上震掉下来。
靠,想不说糙话都不行。
我赶紧换了个地方。
画面上,继续,继续。
就是这点事情吧,传宗接代也好,荒淫无度也好,总之,就是这么点事情。
也许很美,也许很丑,看你怎么想了。
人世间的很多事情,大抵如此吧。
你要是当众说句“吊”,都会认为你很粗野,没教养。
但是,你看歌厅里有多少人唱“把根留住”,那叫一个美。
根是什么,就是太监的吊。
妈的,世界上有一半人都有,还能是秘密?
扯淡。
从录像厅出来,满头大汗,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帮孙子,没完没了地抽烟,真够呛的。”我嘟囔。
四下没人,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14.
我选择了“作案”的地点,公共浴室。
我没有别的地方去啊。
公共浴室并不是免费的,洗一次澡,要到物业部交五元钱,才能拿钥匙。
只有一间屋子,两个喷头,男女共用,先到者闩门。
如果锁着门,你就可以用拿到的五把钥匙中的一把,开了明锁,进去滋润了。
要是明锁已经被开了,那你就得敲门,最好里边是男生,你可以挤进去,大家拆兑着使那两个喷头。
但是,里边是女生,对不起,你一边等吧,她们洗起长头发来,那叫一个慢,最好是先回房间睡一觉。
再来,一敲,还是女生,得,换人了,你还得等。
所以,从来我洗澡都是在凌晨,从皇马回来,将近四点了,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钥匙是提前交钱拿到的,顺序是温柔先洗,有时还会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温情叫起来,她们姐俩先洗,洗完了出来,我再洗。算账的话,很划算,三个人,就用五块钱。
所以,物业部的管理是有问题的,没人看着,谁能自觉?
挣钱不容易啊,别说中国人素质低。
这天,我悄悄跟温柔说:“别叫你姐了,她……挺困的……”
温柔瞪我:“花了钱了,干嘛不叫……”
“也许……她白天打扫浴室,已经洗了……”
“不会。”温柔说:“我嘱咐了她,要她不要单独洗澡,免得头晕没人照顾。再说,我们向来互相搓背,她不会单独洗的。”
我坏笑。
温柔有点明白了。
我倒想表情自然点,无奈心中有鬼,哪里控制得住。
温柔脸通红,有点想哭的意思。
尴尬了半天,温柔终于说:“今天不行。”
我感到,不行的意思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方便,只好说:“随你。”
温柔叫温情起来,拿了洗浴的毛巾和洗发水进去洗澡,我和混混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蹲着,等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想唱歌,忍了忍,没敢,我尴尬地看着混混笑,靠着墙悄悄放了个屁。
一个星期以后,我的阴谋得逞了。
15.
半个月没有见到小狐狸,温柔担心她出事了。
果然,小狐狸的男朋友蚌壳来找温柔,说小狐狸被警察抓住了,还好,当时身上带的白粉不多,警察无法断定她倒卖,只能按吸毒处理,把她送进了戒毒所。
温柔一定要去戒毒所看她,我就去买了不少东西,陪她一起去,结果,这和探监完全不同,人家根本不让看,东西也没有送进去。
这期间,温柔发现蚌壳总是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有点害怕。
我跟蚌壳不太熟,因为小狐狸的关系,勉强算认识,也就是不多的几次见面,点点头而已。
我们上货和出货,一直是小狐狸和蚌壳罩着,没有出过什么事,如果得罪蚌壳,在这里就很难做了。
一时,我和温柔都没了主意。
温柔说再忍一段时间,下个月就要动手术,先不做了,等小狐狸从戒毒所出来再说。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们收手,一天夜里蚌壳喝醉了,在一间练歌房把温柔叫去说有事,进去就动手动脚,温柔的脾气是不让的,跟他翻了脸,结果被他一拳把半边脸都打肿了,嘴里都是血。
我在皇马也认识了不少人,一个哥们儿跑到走廊里来说:“你丫的还在这里聊天,你马子都快给人家干死了,还不赶紧去,在五月牡丹那间房。”
我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往那儿跑,踢开门进去,蚌壳骑在温柔身上,正在解她的裤带,温柔一边哭一边抓挠他的脸。
我上去就是一脚,把蚌壳踢了个跟头,蚌壳爬起来就跑,我追出来在楼道里一脚没有踹上他,他的两个马仔抱住了我,与我打成了一团。
保安赶来了,蚌壳的马仔自知理亏,夺路而逃。
我回到五月间,温柔还在哭,上衣都扯烂了,我脱下衣裳给她裹上,背起她出来,打了个计程车去医院看急诊,倒没什么大碍,医生处理了一下温柔嘴里破裂的伤口,给了些消炎药,我们就回住处了。
不敢惊动温情,温柔悄悄躺下,说:“这段时间咱们不去了,等吴姐出来再说。”
我也没有言声,安顿好温柔,从温情的床下叫出混混,喂了它点狗粮,没有抱它,自己出来了。
当时,差不多凌晨四点钟,估计皇马里玩的人都快散了。
我曾经和温柔去过小狐狸和蚌壳的住处,温柔上楼了,我没有进去,在楼下等她,所以,我知道他们租的房子的位置。
我在他们楼下等到六点多钟,也没有见他回来,估计是跑到哪个婊子那里去刷夜了。
我连续三个晚上去憋蚌壳,第四天的凌晨,才看到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结了计程车的帐,晃晃悠悠地往楼门走。
我也不说话,上去就是一板砖,把他脑袋砸花了。
他晕过去了,我踢了他一脚,看他不动弹,走了。
我心想,他要是死了,我偿命就是。
要是没死,算他命大。
至于说他回过头来找人报复,随便。
当我回到住处时,发现温柔带着混混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默默地看着我。
16.
过了几天,蚌壳的一个马仔叫屁虫的来找我,说:“蚌壳想请你吃饭。”
我说:“没功夫,有种,就让他直接来找我,少弄这些事情。”
蚌壳果然有种,真的来找我了。
我说:“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俩单滚。”
蚌壳说:“我喝多了,打了温柔一个耳光,你丫的砸了我一板砖,就算扯平了,你还没完了。”
我说:“你凭什么打温柔?”
蚌壳冷笑,说:“温柔长得不错,要不是小狐狸是醋坛子看得紧,没你小子什么事,我认识温柔的时候,你还不定在哪里唱歌呢。”
我说:“少废话,你小子敢再动她一下,我把你脑袋砸瘪了。”
蚌壳说:“就凭你。不错,你丫够壮的,单练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以为这年头打架靠力气?”
他居然掏出了一把“五四”,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指着我脑袋说:“找个没人的地方单滚,你丫先找好为你收尸的。”
我真的有点怕,但是看到他没有喝酒,就强撑着说:“孙子,我是吓大的,你几百块钱弄块巴掌,想他妈玩谁就玩谁,你以为你是谁呀。”
蚌壳笑笑,说:“小瞧你了,看不出你也是条汉子。你划个道儿吧,打算怎么着。”
我说:“你不招惹温柔,什么事情也没有。”
“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跟你打个招呼,小狐狸出来,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你没命了。”
我说:“你丫也有怕的人呵。放心,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单找你说话,还没到了让一个女孩子为我出气的程度。”
蚌壳又冷笑两声,收起枪走了。
小狐狸出来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我问过温柔,她说她没有跟小狐狸说。
我想,当时很多熟人都在那里,指不定是谁嘴快,告诉了小狐狸。
总之,从那以后,蚌壳就消失了,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个哥们儿悄悄告诉我,他见过蚌壳,两条腿都被人废了,他是辽宁沈阳的,已经回乡下去了。
看来,小狐狸在这一带,已经混成了气候,手下有不少人。
否则,她是不敢因为吃醋,随便做掉蚌壳的。
小狐狸来看过温柔一次,说:“姐们儿,听说你好长时间不去做了,那你什么时候攒够医疗费。没事,你接着去吧,有姐姐我在,没人敢惹你们。”
温柔很感动。
小狐狸看了看我,笑了笑。
她自始至终没有提蚌壳一句。
她走了,门口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在等她,比那个蚌壳帅多了。
17.
温情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医生说再不动手术,恐怕有生命危险。
温柔下决心住院。
动手术的几万块钱差不多了,只是术后温情长期的透析费用是个沉重的负担。
温柔认为可以动完手术以后再筹划。
只要不被抓住坐牢,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靠卖摇头丸赚钱。
因为干别的,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挣不出足以支撑温情医疗的费用。
我也无可奈何,靠唱歌,只能是个梦想。
我把希望寄托在彩票的运气上,几乎每期足彩我都买,每次花销有把握时投入64元,没把握就买32元的。
最多一次,买了128元。
结果,全都打水漂了。
也怪,每次买了《金手指》或《足彩500》来研究,压的也不离谱,总能中个十场八场,最高一次竟然中了十一场。
当然了,中了十一场也是白费,一分钱也没有。
温柔说算了,他们说彩票有营私舞弊行为,根本中不上。就是中上的那些,也是几个有钱的人凑到一起,合钱买大组合,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像这样小打小闹,根本没戏。
我仍然坚持应该赌赌运气,温柔也不强烈反对,由着我去研究,每周照着几十元投入。
其实,她也是希望能够碰到好运,咸鱼翻身。
好运终于来了。
我放弃了自己选注,因为每次自己选注,越来越不行了,总是中七八场上下,最低一次居然只中了四场,手艺太差。
我开始跟擂,跟着虚拟大赛的擂主走,一般比较靠谱。
秋天,收获的季节,我中了,十三场全中。
我在皇马的走廊里看电视,周日盯着AC米兰这场,下边打出的字幕本期足彩结果全部对上,AC米兰也艰难胜出。
你说懵的也好,碰的也好,总之,我跟上那小子,就是全中了。
一等奖啊!
温柔和温情也激动极了,平生第一次,温柔当着她姐姐的面,亲了我一下。
我脸皮厚,倒没什么,温情可是满脸通红,打温柔说:“疯了,这丫头。”
我兴奋得一夜没睡,把彩票藏在最里边的衬衣兜里,手搭着,生怕睡着了被哪个小子算计了。
其实,我没有声张,谁又知道我中了大奖?
都说做贼心虚,这回倒不是做贼,但是就是心虚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盘算着怎么使用这笔钱。
医疗费是富富有余了,应该投资做生意,虽然没有任何经验,但是,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倒盘条,弄原料,没有路子,风险也很大,还是坐地经营,开个小饭馆或者发廊,比较稳妥。
开饭馆就是招大厨、跑堂,开发廊就是招大工、小工呗,有我和温柔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