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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有风险-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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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占着我的地方了。”

    邢战瞪着眼:“这是我的床!你闯进我的房间,躺在我床上,还敢说我占你地方?再说了,你一个鬼要什么床啊!”

    总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宫牧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任由邢战靠过来。

    就好像身边躺了块大冰块,是炎炎夏日里唯一的清凉之物,连房间都似乎降了几度。也许修空调已不是那么紧急的事了,邢战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磨蹭。

    宫牧被他蹭烦了,丢掉ipad一个翻转压在邢战身上,锁住他的左手和双脚。

    邢战正舒服着呢,冷不防被他压倒,用唯一能活动的一只手推了推,却发现他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一冷一热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又有另外一种火在小股小股地烧着。

    “干嘛呢?”邢战语气挑衅。

    宫牧秀眉一挑,丝毫不让:“舒服吗?”

    凉凉的确实很舒服,可这姿势是怎么回事?

    邢战又试图动了动,还是被压得死死的。

    “听说过鬼压床吗?”宫牧道。

    鬼压床好像也不是这么个压法吧?邢战心道。

    “你是逼我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吗?”

    “什么是科学的方法?”

    宫牧舒展的四肢完全覆盖在了邢战身上,如同工笔勾勒出来的精致脸庞渐渐逼近。

    身体贴得不露一丝缝隙,邢战几乎能感觉到宫牧身体的曲线,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单凭蛮力无法挣脱。

    宫牧露出得逞的笑,眼眸微眯如星辰坠落,薄唇殷红如日出江花,眉心的红莲娇艳璀璨。

    他连美都美得那么咄咄逼人。

    看久了,看出了神,邢战忽而一笑,放松了身体,活动的手还搂上他的腰。

    “那好吧,你喜欢就这么睡觉吧。”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闹得差不多宫牧也该松手了,可他偏偏不想,邢战贪恋他身上的清凉,他又何尝不眷恋邢战的温暖。

    虽然只剩下灵体,可邢战的体温就像温泉一样浸润着他,抚慰着他冰凉的身躯,灵气带了温度在身体里周而复始。

    松开桎梏,宫牧睡在另半边床上,安静的小屋里只听得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只要听见他的声息,燥乱的心就能平静下来。

    他总觉得他遗忘了什么,且被遗忘的东西非常重要,以至于如今缺了一块,整个人都是不完整的。

    邢战见他不折腾了,又问道:“钱老太现在什么情况?”

    宫牧看了他半晌,狡黠地眨着眼睛,毫无预兆地扑上来。

    邢战猛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想要逃却还是晚了一步,立刻捂住嘴巴含含糊糊道:“你休想再亲我!”

    宫牧俯视着他,唇边的笑意比落日的云霞还瑰丽。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王春旭回到家中。

    今天医院的领导终于松了口,眼看就能拿到钱了,他心情愉悦地喝了点酒,醉醺醺地哼着小曲,摸黑开门。

    他家玄关挂有一面全身镜,当他经过时,镜子里照出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妇。

    他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再看,镜子里分明是自己脸,在月光下一半白一半黑。

    是喝多了吧?王春旭摇了摇头往里走,当他转身时,镜中模糊一片,老妇又出现在镜子里,目光呆滞地望着他的背影。

    王春旭走进浴室,打开台盆的水龙头掬了点水泼在脸上,手往黑暗中抓了抓,扯过一条毛巾,抹了把脸。

    一抬眼,镜子里的老母在冲他阴森森地笑。

    “啊——”王春旭大吼一声,一脚踩在边上的盆里,咣啷当摔得四脚朝天。只见镜中人飘了出来,向他伸出干枯的手。

    “啊啊啊——死老太婆滚开!”王春旭大喊大叫,挥舞着毛巾。

    啪!

    灯光打开,一室亮堂。

    “半夜三更的叫什么!”

    王春旭惊恐地抬头,原来是自己的老婆,便咒骂着起身。

    “又喝得家都不认识了吧!”王妻扯着嗓门吼。

    “你管得着吗?”王春旭不耐烦地推开她,心有余悸地往卧室里走。

    王妻被他推了个踉跄刚要开骂,忽然又变了脸,笑嘻嘻得凑上来:“你今天跟那边医院谈得怎么样了?能拿到钱了吗?”

    王春旭嘿嘿一笑:“快了,就能到手了。哎呀,这钱来得是快啊,刨去给人的跑腿费,净赚一大笔,不知道要做多少笔生意才比得上这一回。”

    夫妻两人笑得合不拢嘴,关了灯,上床睡觉。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房间笼罩在朦胧之中,淡淡的雾气渐渐弥散。

    王春旭摸了会妻子,翻身欲上,一扭头看见干瘦的老母就现在他们床头。

    “鬼啊!”王春旭大叫一声,与妻子撞在一起,疼得眼冒金星。

    这回王妻也看见了,吓得浑身发抖,两人抱在一起从床上滚落。

    王春旭的头撞在床头柜的直角上当即头破血流。王妻只觉脸上一热,摸到了鲜血,也闹不明白是谁的血,杀猪似的尖叫。

    毕竟还是王春旭胆大些,他捞起床上的枕头朝老母的魂扔去,枕头穿过魂魄的身体,砸在对面的衣柜上。

    王春旭拿起台灯还要再扔,王妻惊叫着拼命拉扯他的衣服。

    “拉我干什么!”王春旭怒吼。

    王妻指着他身后瑟瑟发抖。

    他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冷面男鬼。

    男鬼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血从他头顶喷出来,面孔剥落,颅骨变形扭曲,眼珠混合着脑浆在地上滚动。然后是他的身体,一寸一寸断开,一块块掉落,碎肉散了一地。

    歇斯底里的叫声刺破黑暗。

第19章() 
次日一早,钱老太的魂魄回来了,邢战对着她发愁,因为她不是一个鬼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男鬼。

    “你们鬼界也流行老牛吃嫩草,还刚认识就往家里带吗?”邢战问。

    宫牧也是心中疑惑:“你是什么人?”

    男鬼不过才二十来岁的样子,相貌普通,生得很壮实,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妇后面,看上去生前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我叫何文斌,是王老板的装修工人。”

    提及生前往事,男鬼痛苦不已,邢战也想起苍泊曾经查到过的事,在月余前王春旭的装修队曾经出过一次事故。

    原来王春旭的装修队在给一户高楼人家装修时,因为疏于安全管理,致使一名工人坠楼而亡,死状极惨,何文斌就是那名不幸身亡的工人。何文斌孤身一人从偏远山里到城市务工,老家只有一不识字的老母,按理说王春旭应该赔钱,但他仗着无人替何文斌说话,非但没有想办法联系何文斌的老母,反而认定是何文斌施工时不守规定导致意外,并将此事草草掩盖过去,连何文斌的后事都还是几个工友凑钱办的。

    如今何文斌生死,家中母亲还不知情,日日盼着儿子在城里赚大钱,于是何文斌怨气冲天,不愿往生。

    “我就天天晚上在王老板家小区里转悠,但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天天看着他过好日子。没想到昨天晚上他家阴气特别重,我就趁乱出现在他面前。”何文斌在邢战和宫牧的逼视下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他一辈子都没做过吓唬人的事。

    又是黑白无常留下的烂摊子!宫牧心中咒骂,他面若寒冰,目光犀利:“你可知道你已铸成大错,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阴阳不相往来。你滞留人间,还现身惊扰活人,戾气缠身,去了地府就得受刑,来世也休想再投胎做人了!”

    何文斌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宫牧威严冷艳,如天神降世,凛凛不可侵犯,被他一喝,便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不过他虽然没见识,但其实很聪明,偷偷地拿眼睛瞟钱老太,分明再说这里不是还有一位滞留人间,惊扰活人的鬼吗?

    “你看她做什么,她是我的傀魄,你也想被我抽魂吗?”宫牧厉声喝道。

    何文斌吓得连连摇头,但惊惶过后,恨意取而代之:“如果王老板能遭报应,我来世做牛做马都无所谓!”

    他在说这句话时憨厚的脸上浮起一层薄雾,五官模糊了一瞬。鬼与人不同,人若本性善良,即使心中有恨,也能明是非知荣辱,如果鬼心中有怨气,久而久之怨气就会化为戾气,受人间浊气影响,逐渐迷失心智化身厉鬼,因此即便是善人含冤而死,其鬼魂也有可能害人,甚至六亲不认,伤及无辜。

    如今的何文斌正在朝这一步转变,一口怨气不散,无法解脱。

    “你真的想报仇?”宫牧沉声询问,气度威严,好像他坐的不是邢战的小床,而是凌霄宝殿的龙椅。

    何文斌露出男儿的决绝:“想!我想报仇!”

    “那你得听我们的,不许乱来。”

    何文斌从他话里听出一丝希望,迫不及待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战战兢兢地俯首贴地。

    邢战觉得他的水月人家要不好了,明明是个人气兴旺的茶坊,却被一群鬼占据着。

    宫牧笃悠悠地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倚靠在窗边临街眺望,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钱老太好些,她没有灵智,只能呆呆地立在宫牧身后。最麻烦的是何文斌,他无处可去也徘徊在茶坊里,好奇地看人来人往。

    水月人家雇的全都是女孩子,因为邢战是个颜控,所以女孩们个个相貌清秀,还穿着统一的漂亮制服。何文斌本就是个内向木讷的人,过去在装修队都是跟大老爷们一起干活,哪里见过那么多女孩子聚在一起。他傻愣愣地盯着人姑娘看,人家姑娘不小心穿过他的身体,他还会羞得满脸通红。

    出门也同样要不好了。

    邢战看似一个人出门,其实身后跟着三个鬼,宫牧大摇大摆,钱老太僵硬呆滞,何文斌东张西望。

    邢战有点崩溃:“你们能不要跟着我吗?”

    宫牧:“我也不想跟着你。”

    钱老太:“……”

    何文斌:“你是要赶我走吗?”

    邢战输给了残酷的现实。

    三天后,邢战接到了王春旭的电话。

    电话里王春旭呼吸急促,声音沙哑,明明是白天却好像十分害怕,连说话都不住地打颤:“邢、邢老板,你能联系到上次那位宋大师吗?”

    邢战微微一笑,鱼上钩了。

    他装出一副奇怪的样子:“王总啊,你找宋大师做什么?宋大师他很低调的,轻易不见人的。”

    王春旭干笑:“所以我不是来找邢老板你了吗?邢老板你面子大,一定没问题的。”

    “什么意思啊?我要见宋大师也很难的,你究竟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传来王春旭虚弱的声音:“上次你不是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

    “啊哈哈哈,我就是随意口一问。”

    “其实是我……”

    “你也知道我这人心直口快的,王总你不要放在心上。”邢战不断地打岔,表面看上去是在解释当日的唐突,实际上越是不让他说话,他越是着急。

    “邢老板!”王春旭的声音吊了起来,“邢老板,我遇到鬼了!”

    邢战笑得合不拢嘴,但听上去一副惊讶的感觉:“啊?你说什么?光天化日的哪有鬼?王总你可别吓唬人啊!”

    “有!我看见了!这几天每天晚上都缠着我!”王春旭说话带上了哭腔。

    “你是太累了吧,要注意休息啊。”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鬼了!求求你,邢老板帮我联系一下宋大师!或者你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他!求求你了!我快要受不了了!”

    “这样啊……”邢战把手机拿开,缓一下劲,免得不小心笑出来,“那我帮你问问,看看宋大师有没有空,你别着急哦,大师是要静修的。等我联系上了马上通知你。”

    “要多久啊?”王春旭抽气。

    “这说不准的。别担心,你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我挂了电话就帮你去找他!”

    “不是啊,邢老板,我现在已经是……唔,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家,昨天待在宾馆,还以为……”

    “喂喂?你说什么?信号不好,听不清啊!喂喂?你说什么,响一点!喂喂!”

    邢战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将手机调成静音,邢战冲宫牧使了个眼色,宫牧回以微笑。

    他还不想那么快收网。

    时间还短,现在就帮王春旭解决问题,恐怕他吸取不了教训。要让他再吃点苦头,再熬个几天几夜,吊足胃口,最好再吓掉他半条命,才能显示出大师的能耐,才能在他身上狠狠地敲一笔。

    总之,邢战不着急。

第20章() 
邢战与宋游玄商量好了,等王春旭实在熬不住了由邢战请宋游玄出面,假装做法驱鬼,再说那张面具是邪祟根源,然后顺理成章地拿走。

    几天后苍泊打听来了最新消息,医院赔了王春旭三十万,协商当日院方一人实在压不住火,见王春旭面色憔悴,便出言讥讽他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到鬼的。没想到这句话戳到王春旭痛处,他当即暴怒,差点跟人打起来。

    邢战则认为,比起天师,苍泊更适合当一名私家侦探。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苍泊抑制不住兴奋,他已经等不及看宋大师是如何做法的了。

    “你着什么急啊?毛毛躁躁的没有一点大师风范。”邢战嫌弃他道,“我跟你说,这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把握好节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那离成功就不远了。”

    “战哥你说得太对了!”苍泊崇拜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邢战觉得都跟他白讲了。

    就在他们呼天海地瞎扯的时候,王春旭自己找上了门。

    邢战本想再多晾他几天,没想到王春旭扛不住了。

    不过才一周的时间,他已是形如枯槁,深深凹陷的眼窝和布满血丝的眼球证明他已是好几天没睡觉了,他顶着一头乱发,穿着一身脏衣服站在水月人家门口,差点被人以为是乞丐。

    “王总!你这是怎么了王总!”邢战装模作样地迎上去。

    王春旭见了邢战,身体晃了晃,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邢老板,你可要救救我啊!”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快点起来!”邢战心中好笑,脸上故作惶恐,“哎呀,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呢?”

    邢战将王春旭扶起,但王春旭身体虚弱腿脚发软,刚一站起又差点摔倒。

    “进来坐!”邢战把人架进茶坊,招呼小妹,“上一壶茶!”

    王春旭已是惊恐之鸟,虽然是大白天,可他坐下后,还是恐惧地四处张望,时不时朝背后看,再看邢战笑容可掬,就像看到亲人一样,差点哭了出来。

    邢战亲切地给他倒茶:“王总啊,一定要注意休息啊,保重身体要紧,钱是赚不完的。”

    “邢老弟,你不知道老哥哥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简直生不如死!”王春旭套着近乎,即便精神已临近崩溃状态,圆滑的本能还在驱使着他。

    “喝点热茶,慢慢说。”

    “我……我遇到鬼了。”王春旭在说这句话时目光涣散,哆嗦不止,好像还有鬼在追着他。

    邢战瞪大了眼:“真有鬼啊?”

    “有!有……”王春旭哽咽着,一把抓住邢战的胳膊,“帮我找到宋大师,求求你了!老哥哥的命都交在你手里了!”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你有事我肯定帮忙的!”邢战说得信誓旦旦,屁股却没挪过窝。

    “不管我到哪里……他们都跟到哪里……那血就这么流……”

    “还不止一个鬼啊。”邢战端起茶抿了一口,看见何文斌直挺挺地站在王春旭身边,咬牙切齿,拳头紧握,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道鲜血从他的额头往下淌,但凡他有一点能耐,恐怕就会扑上去将人撕碎。

    但他终究也只能愤怒,人已死,灯已灭,生命就是如此残酷,如果没有遇到邢战,何文斌只能继续在人间游荡,浑浑噩噩成为厉鬼,并最终被人消灭。

    年纪轻轻死于非命,邢战为他惋惜,这也是邢战同意留下他的原因。

    王春旭见邢战不说话,以为他不想帮忙,又哭号着跪在邢战面前:“你可不能不管我啊,邢老弟!”

    邢战忽然想起那日在医院被逼迫跪在地上的医生和护士,心里阵阵恶心。人的膝下有黄金千两,也只有地痞无赖才会把尊严踩在脚下。

    “你别跪我,你跪我也没有用啊。”邢战假装客气,连忙招呼苍泊,“小苍,快点再去请宋大师,求大师卖我个面子,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

    苍泊应声而去,王春旭撑着桌角起身,抹着眼角。

    “坐下,再喝点茶。”邢战扶他坐下,然后皱眉眉头,做出极为痛苦的样子,长吁短叹不住摇头,“其实你这事啊,还是有点难办的。”

    “有什么难处吗?”

    邢战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刻意制造出一种神秘感:“宋大师这些年都在潜心修行,轻易是不出手的。你也知道驱鬼这种事是耗损道行的,就怕宋大师他……”

    话说一半,点到即止。

    王春旭不傻,听了后眼珠子直转,试探性地问:“那怎样才能请得动宋大师?”

    “我可不敢瞎说,大师是高人,我就是个俗人。”邢战推得一干二净。

    王春旭握住邢战的手:“你可得给老哥哥指条明路啊!”

    “这么说吧,我请宋大师给我茶坊看了看风水,包了这个位数的红包。”邢战又往前凑了凑,比了一个六,“你这事可比我麻烦多了,搞不好还要开坛做法,你自己想吧。”

    六位数字范围可广了,可大可小,但凡贪婪的人要他自己挖一点出来,总是千难万难,如同割肉,能少一点点也是开心的。

    王春旭苦着脸:“那既然你跟大师那么熟,能不能打个折扣什么的?”

    邢战当即拉下脸:“你当菜市场买菜,还带讨价还价的?宋大师逆天道折损修行帮人那是做好事,你当人真在乎这点俗物!那只是对大师的一点点补偿!反正我话撂在这儿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吧,别拖我下水,我这茶坊还得靠大师帮我布置呢。”

    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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