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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
「那就好!依卑职猜想这锦囊里的东西也绝不可能是公主的。」
「那是甚么?」璃若心惊胆跳的问道。
他不会正巧也认得出来那是甚么东西吧?
「巴豆!」
「巴豆?」璃若心惊不已,却仍强自佯装出一脸胡涂。「甚么是巴豆?」
「巴豆是一种强力的泻剂,我甚至怀疑神驹或许就是吃了它才致病的。」
「是吗?究竟是谁竟然给神驹吃了这种东西,真是歹毒喔!」璃若涎着笑打哈哈道。
「但愿我知道!」
留下高深莫测的一瞥后,沭衡便转头走出了御马房,留下仍处于震惊中的璃若。
不知怎么的,虽然沭衡甚么也没说,但她却隐约感觉,他甚么都知道,只是没有点破。
这一刻,璃若终于发现了个直至现在才领悟的事实──
沭衡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
***************
纸终究包不住火!
璃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在一个月后的清晨,皇上突然出现在御马房后,露出了破绽。
一大清早,听见守门的宫女来报,尚在睡梦中的她还来不及打扮,便火速冲到了御马房,连衣裳都穿得乱七八糟。
「皇兄,你不能进去!」一身凌乱的璃若在门外极力的阻挡着。
「胡闹!这是朕的御马房,为何朕不能进去?」被挡在门外的皇上不满的瞪着她道。
「这--哎呀!反正你不能进去就是了。」
「你这丫头,简直越来越不象话,朕这阵子为了忙国事,已有好一阵子没有来探望我的爱驹,说甚么今天我都非要进去不可!」
皇上不由分说便一把推开她,径自走进御马房去。
「,皇兄--」璃若眼见事情已无可挽回,不禁挫败的用小手捂住脸,暗呼糟糕。
唉,这下完蛋了!
神驹可是皇兄的宝贝,要这下子他见御马房来了个陌生人,皇兄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果不其然,皇上才刚一步入马房内,就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对着他视若珍宝的神驹又摸又看,不禁震怒的吼了起来。
「你是谁?竟然敢妄自闯进朕的御马房,你可是不要命了?!」
「卑职叩见皇上,卑职乃是宁大人身边的随身侍卫-沭衡!」
「喔,你是宁顤的侍卫?既然是侍卫,你不去保护你家主子,跑到朕的御马房来作甚么?」一听到宁顤,皇上的怒焰总算消了点。
「启禀皇上,一旬月前,卑职接获皇上传来的圣旨,说是要卑职即刻入宫医治身染怪病的神驹,因而才会在此。」
「荒唐!我这匹神驹可是价值连城,我怎会请一个侍卫来医马,再说,朕压根没有下过甚么旨,你又如何能遵旨而来?」
「卑职斗胆,尚请皇上恕罪,但卑职确实接获圣旨,不信皇上请过目!」沭衡自怀中掏出那封始终保存的圣旨。
皇上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接过圣旨,然而一打开圣旨,眉头却随着越往下看而纠得越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抖着手,又急又怒的吼道。
他不敢相信在这禁卫森严的宫里,竟然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盗用他的玉玺,甚至将他的笔迹模仿得维妙维肖,几可乱真,除非──
仿佛心有灵犀,沭衡与皇上不约而同对望一眼,而后四道怀疑的眸光,笔直射向一旁满脸无辜的璃若。
「你--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我甚么都不知道,我要走了--」璃若眼见情况不对,撩起裙,一步步的往后退,一转身就欲逃走。
「给朕站住!」
「皇……皇兄!」璃若缓缓转过头,涎着脸陪笑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兄?!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圣旨,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欺君大罪啊?!」皇上瞪着她。
「不过是一张圣旨,有甚么大不了的,皇兄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璃若嘟着小嘴,不以为然的辩道。
「你--」正气得说不出话来之际,皇上蓦然瞥见马蹄边掉落的一颗豆粒,他狐疑的俯身拾起一看,登时脸色难看得像是要杀人似的。
「这是--巴豆?」
「嗯--这--这--」璃若心虚的表情泄露了真相。
「可恶,看我这回饶不饶得了你?!」
清朗无比的清晨,皇上震天价响的怒吼声,却笔直直穿云霄。
***************
一个假传圣旨的罪行,再加上她还将皇上极为宝贝的神驹下了泻剂,更是罪加一等,即使身为皇上唯一妹妹,璃若仍被关进了冷宫西苑!
皇上平时对她任性妄为的举止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她竟然为了贪玩,竟假传圣旨,害他的脸全在一干臣子的面前给丢光了,还将爱相的侍卫给召进宫来当马夫,更让他无地自容。
这回他是真铁了心,命几名侍卫将璃若给关进了冷宫,丝毫没有一点心软。
而亦是受害者之一的沭衡,至此也终于弄清,原来公主是为了先前在宰相府曾有过的不快,而假传圣旨,召他进宫当马夫以为羞辱。
「好了!如今真相总算大白了,朕就送你黄金百两以为补偿。至于公主,现下也关进了冷宫,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你就快回宰相府去吧!」为了弥补他,皇上也不吝啬。
「皇上!卑职既无蒙屈也无受辱,不敢收受皇上御赐。」顿了下,沭衡再度道:「卑职唯盼皇上能对公主从轻发落,毕竟公主年纪还轻,犯下的也并不算无可弥补的大过。」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受害人之一,怎还替她说话?况且他这个妹妹他是知道的,刁蛮、骄纵的个性,怕是这一个多月来,他早已不知吃了她多少的苦头。
唉!怎么人家连身边的一名小小侍卫都如此的明理宽容,而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却会有这么个让人头疼的妹妹?!
在唉叹间,皇上不免对这名英俊挺拔的侍卫多了份欣赏。
「她是朕的妹妹,我自然不会太为难她,不过,这回她得受点教训,否则依她这种无法无天的个性,下回还不知要捅出甚么楼子来哪?!」
「皇上圣明!那沭衡就此告退了。」
于是在进宫当马夫一个月又二十一天后,沭衡终于离开了御马房。
***************
「甚么?那刁蛮公主假传圣旨?还给皇上宝贝的神驹给下了泻药?」
一回到宰相府,了解事情始末后,串相夫人--水灵夸张的惊叫又是另一场戏剧化的高潮。
「我就说嘛!你惹上那刁蛮公主,她铁定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回她竟然不惜让神驹拉肚子、假传圣旨,好引你进宫,可说是大费周章啊!」
这下,水灵不禁要对这不苟言笑的大木头另眼相看了,没想到他竟有这能耐,让公主不惜冒下欺君罔上的大罪,就为了把他给骗进宫。
「公主此举确实过火了些。」相对于妻子的激动,宁顤的反应显得平和多了。
「我就知道!」水灵对于自己的洞烛先机,显然感到得意洋洋。「那刁蛮公主铁定不怀好心眼,你能全身而退,算你好运气!不过,你这回进宫一定被整惨了吧?」
「沭衡尽其本分,没有受到任何为难。」
对于这一个多月来进宫遭遇的种种,沭衡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说你是块大木头,还真是一点也不冤枉!瞧你受了那么大的屈辱竟然还能一声不吭,我还真是服了你了!」
水灵眼见他还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可沉不住气了。
「灵儿,好了!沭衡个性向来沉稳,遇事总能处理得两全其美,既不伤人,也不会让自己受丝毫委屈的。」宁顤毕竟还是比较了解相处多年的沭衡。
「夫人,爷说得没错!」
「算了、算了!反正你们爷俩全是一个样儿,我懒得同你们说。」
水灵幸悻然的摆了下手,转头就往外走,末了,又突然回过头来。
「不过,我可是好心警告你--」水灵诡异的挑了挑眉道:「那刁蛮公主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
不知怎么的,一阵莫名的凉意突然间爬上了沭衡的背脊。
***************
夜半时分,森冷偏僻的冷宫西苑悄无人声,偌大的宫苑里净是一片萧索。门外稀稀落落的几名守卫,个个早已睡得东倒西歪。
然而在偏苑的一间房间里,却仍燃着灯烛,显见里头的人仍未歇息。
在房里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被一头关进这里的璃若。
此刻早该随着门外的守卫一同沉入梦乡的璃若,却是一脸愁容的坐在窗边,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频频叹气。
真是倒霉!简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这回她可真是把她皇兄给惹恼了,这一关就是五天,五天来她皇兄非但没有来探望过她一趟,就连首饰、衣裳也没有差宫女送来半件。
瞧瞧她!一身上好的锦织衫裙皱得就像给十几匹马踩过似的惨不忍睹,更不用提五天未净的身子,以及脸上糊成一团的胭脂。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肯定很吓人,但绝不会比被关在这阴森冷清的地方来得糟。
也不知道她皇兄何时才会气消,愿意放她出去--
正在哀叹间,原本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她不以为意的一转头,霍然发现原本紧闭的门窗悄悄探进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刀,正试图挑开铜勾。
有人想闯进来!
究竟是谁?已是夜半时分还偷偷摸摸,铁定不会是甚么光明磊落的家伙!
近来城内有名大胆的采花大盗横行,凌辱良家妇女无数,就连宫里的数名宫女亦遭魔掌摧残--
突然间,她想起几日前一名宫女所说的话。
顿时,她浑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莫非这会是近日来横行京师的采花大盗?
好啊!这色胆包天的采花贼,竟然妄想采到她璃若公主的身上来,还很不巧的挑了个她心情最坏的时刻,这下她非得狠狠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一股莫名的义愤填膺,取代了原先的恐惧,她想也不想便拿起一旁的圆凳,蹑步走向窗边,等着给采花大盗一记迎头痛击!
咦,等一等!
璃若顿有所思的缓缓放下手中的椅子,小脑袋瓜又迅速盘算起来。
虽然她犯了错惹得皇兄大怒,但再怎么说她毕竟还是他从小最宠爱的妹妹啊!
要是他知道这冷宫里出现了采花大盗,意图轻薄她,一定会紧张得不得了,说不准,亲自来这迎接她回宫少不了,甚至会派出高手全天候保护她的安全哩!
嘿嘿--她决定了,等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她就要那冷傲的沭衡来当她的随身护卫!
她噙着欣喜的笑,深吸一口气,扯开喉咙便放声尖叫。
「非礼啊--来人哪!有采花贼啊──」
她凄厉得几乎要刮破耳膜的尖叫声,果然惊醒了门外几名已经睡得几乎快淌下口水的守卫,几名弱不禁风的守卫虽然不济事,但手持长刀,群集赶来的气势倒也吓人。
有色无胆的采花大盗眼见事迹败露,顾不得里头活色生香的美人,丢下短刀拔腿就跑,一时之间,只见喊抓贼声、奔跑、追捕声不绝于耳。
然而,此刻安然端坐在房内,该是惊魂未定、饱受惊吓的璃若,却没有一丝惧色,反倒开始整理一身狼狈的仪容,准备她皇兄前来迎接她。
她知道,她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出她所料,果然第二天一早,她皇兄就一脸又急又慌的来到冷宫,亲自来接她回宫。
嘿嘿,她真是好运气!
没想到她竟然因此因祸得福!
***************
「我要沭衡来保护我的安全!」
「不行!」
「我不管,我一定要他!」
「绝对不行!」
清晨向来寂静的太和宫里,因这阵僵持不下的争吵声,而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大清早就被璃若从睡梦中吵醒的皇上,硬是耐住性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若儿!你可知道,流衡可是宁顤的随身侍卫,先前你闯下的祸事已叫朕过意不去了,朕怎还能将他召来当你的护卫,这岂不落人口舌,说朕徇私?!」
「皇兄,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耶!再说,你又是皇上,你说一哪有人敢说二,你只要下个旨就成了,何必管他人说甚么?」
「若儿,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这下旨可是非比寻常的慎重大事,怎可儿戏?」皇上面色铁青的说道:「至于你的安全,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多派几位大内的高手,日夜保护你的安全,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不要!我就是要那侍卫。」璃若气鼓着小脸,蛮横的嚷道。
「不行!」皇上断然的拒绝,一转身就要钻回被窝里去。
「皇兄!」璃若涨红了小脸,气得不住跺着小脚。
「小靖子,送公主!」皇上的声音闷闷的自被窝里传出。
「遵旨!」一旁的小太监领命,毕恭毕敬的朝她躬了个身。「公主请!」
恨恨的瞪着龙床上的人影,璃若虽气恼,却也对她皇兄少见的坚持无可奈何。
「好!若皇兄不顾我的安危,若儿要真出了事,皇兄您就别后悔!」
撂下狠话,璃若扭头就走。
听闻她愤恨不甘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被窝里的皇上却不禁开始犹豫了起来。
依他这妹子倔强的个性,说不准,她一时赌气硬是安排了个意外,出了事儿,那可怎么办?
再说,若儿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近来这宫里确实不平静,即使已加派一倍之多的兵力,却仍让歹徒有了可趁之机。
万一上回冷宫事件再度重演,若儿有了个甚么损伤,他不确定自己的心脏是否受得了!
也罢、也罢!
横竖都是得派人保护若儿,他是皇上,宁顤身为臣下,又岂有拒绝之理!
心意既定,他随即朝一旁的小太监传令道:
「小靖子!传朕旨意,立即召沭衡进宫!」
第四章
然而,就算是受尽娇宠、有求必应的璃若,也不是每一次事事都能尽顺她意的!
才正为她皇兄态度软化,答应召沭衡进宫当她的随身护卫而高兴之际,却传来沭衡有要务得出城远赴边关的消息。
「甚么?还得等上十天?」一听到得等上十天,璃若的小脸马上垮了下来。
「沭衡这回可是为了机密大事要赴边关,明天就要动身了。这十天,朕会先派其它护卫保护你的安全--」
「我不要!」在璃若所有征服的计画中,绝对没有「等待」这一项。「皇兄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你是皇上,应该知道君无戏言,如今怎可言而无信?」她气愤的控诉道。
「这事出突然,朕也是方才才知道的消息。」他也是这才明白,宁顤有多看重这个虽只是名为侍卫的男人。
一想到还得等上十天才见得着他,璃若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管!她就是跟定他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去!」
闻言,皇上惊愕得狠狠倒抽了口冷气。
「若儿,沭衡可是身负要务不是去玩的,再说,这宫外是非多,你堂堂一个公主,怎能跟去?!」
「既然沭衡不能进宫,那我就出宫让他保护啊!这又有甚么不一样?」
「此事非同小可,这回皇兄无论如何绝不会再答应你了!」
话一说完,皇上随即转身走出璃宫,留下身后猛跺着小脚的璃若。
她才不依!
她要跟他去,相信出宫后的这一路上有吃有玩,还有这冷冰冰的大木头伺候她,一定好玩得不得了!
瞥了眼寝宫外微暗的天色,当下,璃若有了生平最荒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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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鸡方啼,宰相府中尚是一片沉睡的气氛,然而一身轻装便服的沭衡已打点妥当,准备动身出城。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沭衡荷起随身的布包,一手握着剑,随即轻声步向大门。
「沭侍卫!你要走啦?」
才一到大门口,才发现两名小丫鬟早已鹄立在门边,像是早已等待许久。
几天前,府中丫鬟早就得知他今天要出远门的消息,因此天还未亮,这两名爱慕他的丫鬟便已等在大门边,准备送他出门。
「嗯!」沭衡点点头。
「沭侍卫一路上可要小心。」巧儿红着脸,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红袋。「这是前些天,我到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可以保佑你平安。」
迟疑半晌,沭衡还是接过手。
「是--是啊!沭侍卫一定还没有用早膳吧,这两个馒头给你带在路上吃。」一旁的喜鹊儿也一脸害羞的将两个白胖的馒头,塞进他手里。
两人羞怯的留下最后一瞥,随即相偕快步而去。
看着手里的平安符,以及冒着热气的馒头,沭衡微微勾起了唇,将它们全放进了布包,而后转身出门。
一步出宰相府大门,天色已大亮,他一出大门,随即往东边迅速走去,浑然不觉不远处一双骨碌碌的大眼,正紧盯着他。
一出城,沭衡便马不停蹄连续赶路,当正午时分,他终于在一间客栈歇脚时,已经是离京城有数十里远了。
「客倌儿,您的小菜来了!」
一声吆喝,几盘香气袭人的小菜连同白饭被送上桌来。
不同于京城民风的市侩,在这城外的小镇客人不多,伙计除了服务殷勤周到外,话也不少。
「这位客倌儿,瞧您的样子是打京城来的吧?」
闻言,沭衡挑起一道眉,而后扬唇一笑。
「伙计好眼力!」
「看样子客倌是出城来办事的吧?」见沭衡点了下头,伙计又继续说道:「除了咱们这小镇外,这方圆百里之内可没有能够歇脚打尖的地方,客倌要不要在这歇一晚,明儿个一早再走?」
沭衡啜着茶,只当他是想拉拢生意,并不以为意。
「咱们这地方虽比不上京城来得豪华舒适,倒也颇为清幽雅致,更何况,我看您那位朋友,怕是再也赶不了多少远路了。」伙计以下巴比了比门外。
朋友?沭衡狐疑的蹙起眉头,目光自他比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瘫坐在门廊外。
「那不是我的朋友!」他独自一人,哪来的朋友?
「不是您的朋友?」伙计狐疑的搔了搔腮帮子。「奇怪,方才我见他一路从您后头跟来,我当他是您朋友,对不住,是我看走眼了!」
「无妨!」沭衡摇摇头。
「那客倌您还住不住店?」伙计搓着手,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不了!我还得赶路,下回吧!」沭衡歉然一笑。
待沭衡终于吃饱,也歇息够了,付了银子便准备继续赶路。
然而走到门边,却不免多看了一眼门边仍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维持着相同姿势的白衣少年,总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沭衡摇摇头,甩去那种怪异的错觉,正准备离开,却惊觉仲夏烈阳颇为骇人,而白衣少年正毫无遮掩的坐在烈阳下,随即转身朝伙计吩咐道:
「伙计,这小伙子或许是睡着了,我多付你五两银子,你让他到你店里头歇歇,否则怕是会给烈日给晒出暑热来。」
「没问题,客倌!」
付了银子,沭衡从容步出客栈,正准备朝前头赶路,不期然的,身后却传来伙计的惊叫。
「哎呀!真糟糕,这小伙子晕过去了!」
莫名的,本不该多管闲事的沭衡却止住了脚步。迟疑半晌,他回头瞥了眼手忙脚乱的伙计,一咬牙,终究还是回头往客栈走。
对医术还略懂皮毛的沭衡,原本只是想略助一臂之力,没想到当他自伙计的手里接过那名白衣少年时,竟猛然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