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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琪妹，你知道了吗？我成功了，虽然这成功来得晚了些，但是我毕竟成功了。琪妹，这成功中也有你的一半，因为在我即将放弃努力的时候，是因为想到了你，我才重新鼓起勇气的，是你给了我力量。琪妹，你能感受得到吗？如果你能感受得到，那该有多好呀！
琪妹，你现在在哪儿？你是否会来赴我们这十年之约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等了你六个小时了，在这蒙蒙细雨之中，仍然不见你的身影呢？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难道你生我的气了吗？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带着你一起去北京么？还是……或者是你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己经结婚了，已经成家了，甚至……甚至己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是的，十年，十年时间是可以改变许多的，甚至可以改变一切。我知道，十年时间里，我们两人之间一点音讯都没有通过，我们互相之间对对方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谁都无法得知对方的状况，谁都无法得到对方的信息。是的，这对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素，这也是可能引起变化的主要原因，而且……而且经过了十年，如果你有什么变化，那也是正常的，是正常的……
可是，琪儿应该是不会忘记今天我们相会的日子的，就算是在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想琪儿也是会记住这一天的。
琪儿会记住这一天的，那么她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是不是琪儿……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不希望想那些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我相信我的琪妹不会是那样的，我相信她只不过是一时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一对，肯定是耽误了。
琪儿在外地打工，那么要想赴约，就得从外地赶回来。
啊，琪儿在外地打工，那么她的时间……她的时间就不会是自由的，不像我这么自由。也许，琪儿没请到假，也许，琪儿的工作让她走不开，也许……啊，琪儿，琪妹……
我不知道我还能如何来设想琪儿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原因，我无法想象如果琪儿最终都没有出现我将会如何。因为在来赴约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琪儿是否会不来赴约，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琪儿也许会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来赴约，或者是不能准时赴约。
是的，我相信琪儿是由于某种原因而不能来准时赴约的，也许她现在正在半路上，而她所乘的车在半路上出了故障，所以……
当然，这是最能让我心里得到安慰的设想。
可是，这种设想是否可靠呢？
我希望……
我希望琪儿还能像那次一样，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而迟到了一会儿……
第六章
“对不起，江哥。”琪儿一见到我便笑着说，“姐姐家来了个客人，我只好帮她带一会孩子。等急了吧？”琪儿露出一脸调皮的笑容。
“没有。”我撒谎道，其实心里早已经为琪儿迟到半小时而急不可待了，“就算再等一小时，也是天经地义的。”
琪儿歪着头看着我，“是真的还是甜言蜜语？”她故意问。
我转了一下眼珠，反问：“你希望是什么呢？是真的还是甜言蜜语？”
琪儿也转了一下眼珠，道：“都希望。”
“是嘛？你希望听到甜言蜜语呀？”我故作惊诧地说。
琪儿翻了一下眼睛说：“当然啦，人家是女孩子嘛。”
我耸了一下肩，欢快地笑了起来。
“当然啦，我是知道女孩子都有特权的，所以……”
琪儿打断了我的话，道：“所以，你就不能怪我迟到。”
“说真的，我并没有怪你，只不过……”
“只不过，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是不是？”
我摇头。
“不是。”
“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很简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呀，愿意等。”
“真的还是假的？该不会是为了哄我高兴故意这么说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
“哼，我才不信呢，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琪儿调皮地眨着眼睛瞅着我，打谜语一般。
“什么话？”
琪儿翻着眼睛故意想了一下，道：“叫做‘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笑了，我知道琪儿是开玩笑的，所以并不介意。
“这么说，你也认为我坏罗。”
“当然啦，你以为你好呀！”
“我可不好说自己是好人，但是我也绝对不是坏人。”
“除了好人和坏人，那你还能是什么人。”
“正常人。”
琪儿歪着头看着我，道：“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不是正常人呢。”
“那你这就是误解了。”
“我倒真希望你不正常。”
“什么意思？”我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琪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在开玩笑，我们每次在一起也都一直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互相之间所寻求的就是这么一种轻松与愉快。所以，琪儿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竟不知道她的本意是什么，于是我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给我解答。
琪儿一笑，说：“咱们不说这个了。”
“这可不行，”我说，“你可得把这句话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今天回去可就睡不着觉了。”
琪儿眯缝了一下眼睛，道：“真的要解释？”
“那当然啦。”
“你真的想不到是什么意思？”
“真的想不到。”
“唉！”琪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你是非常聪明的，没想到你也有笨的时候。”
我嘿嘿笑了笑，说：“本来我倒是很聪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你一起，我的反应就显得迟钝了。”
琪儿嘻嘻地笑了起来，问：“你该不会是……”可是话说了一半便停下了，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瞅着我。
这句话我理解了，所以也就没有追问。可是被她这么一打岔，反而把要她解释为什么希望我不正常的问题给岔过去了。
我们又一路说笑着，慢慢地走在穿城而过的小河边，任凭沿河吹来的丝丝凉风拂动着我们的头发、衣服。我觉得自己走得非常轻松，虽然我跟苗琳也曾在这条被这座小城中的情侣们普遍看好的河边漫步过，但是与苗琳在一起时，却一点都不曾有过与琪儿在一起时的这种感觉。与琪儿在一起的这份轻松，这份惬意，这份愉悦，以及这份欢欣，都是和苗琳在一起想都没有想过的，更不用说感受了。
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我说不清自己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只是感到自己与琪儿在一起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欢畅，琪儿就好像是我的一个与生俱来的朋友，一个与生俱来的红颜知己。与琪儿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只要一见到琪儿，无论我在家里或是其它地方曾受过多少委屈与不快，便会在三秒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琪儿就是我的一位天使，一位快乐天使！
从我们的身边不时地有一对对情侣走过，他们或迎面与我们交错而过，或是擦肩超越了我们。不过无论是交错而过也好，还是擦肩而过也好，我们都一不会去注意对方，因为由于这条路上本身就没有路灯，而仅是靠着不远处生活区的窗口里射出的灯光才沾得了一些光亮，于是这条路便显得灰暗，朦胧，同时也更加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温馨，最适合情侣们在这里谈心说秘了。因而，也就难怪情侣们往往都爱往这里跑了。
我与琪儿完全是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好像是一种潜意识，当然这种潜意识主要来自于我的头脑里，琪儿几乎纯粹是跟着我在走，在她来说是非常随意的。我不知道我领琪儿走上这条“情侣之路”是出于什么心思，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到底是有意如此，还是在潜意识的作用下领琪儿来的，但是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绝对的不知不觉。
不过琪儿对此一点都没有反对，我们也像是一对情侣一样，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低声喁喁而谈，轻声说笑。我们也像其他情侣一样，绝不去注意其他人，我们只是走自己的路，说自己的话，笑自己的笑。尽管身边不时有对对情侣走过，但是在我们的感觉里，这个世界却是清静的，在这个清静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琪儿和我。尽管身边偶尔也会传来一声声吃吃的轻笑声，或是低低的喁语声，但是这对我们毫无妨碍，就像我们的低声交谈与轻笑，对别人也没有产生丝毫影响一样，我们只有我们自己。
“江哥，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家去了。”琪儿突然止住了笑，
带着一股幽幽的神情说。
我一愣。
是呀，暑假快要结束了，琪儿该回去上学了。不知不觉间，我与琪儿从在新华书店里一见如故而成了朋友之后，已经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忍不住叹了一句。
是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在新华书店里见到琪儿，好像只是昨天的事，可是就是这“昨天”的事，却已经距眼下一个月了，一个月了呀，而琪儿再过几天就得回家去了，就得离开我了。
我无言了，沉默了下来。
琪儿一时间也不再说话。
于是我们就这么默默地走着，而且，好像是很随意很自然的，琪儿伸手把我的胳膊搂住了，头便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
在我们相识相交这一个月里，琪儿这是第一次如此亲近地和我走在一起，我想，这也许就是即将离别的情绪吧。
那一天晚上，我们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我知道，琪儿的心里也像我一样，在这样的情形下，己经没有语言可以再来表达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琪妹，你准备哪一天走？”终于，我在即将分手的时候问琪儿。
琪儿看了我一眼，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她把嘴唇抿了一下。
“二十七号。”琪儿说，“九月一号开学，回到家再准备两天，就差不多了。”
二十七号，也就是说，再过两天，琪儿就将离开这座小城，而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去了。我多想留下琪儿，就这样常常在一起谈谈说说，放松地走走，那么，生活中的所有烦恼，我都会一概不在乎了。因为只要有了琪儿，所有的烦恼与不快我便会完全地抛在脑后，不去管它们。
可是，我却很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应该向琪儿说出这样的想法，更不用说提出这个要求了，因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无理了，如果我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也就是我太自私了，我可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所以，我没说一句恋恋不舍的话，我知道，琪儿的心里也是和我一样的，也同样不愿意就这么分开，在我们的心里都同样存在着一份恋恋不舍之情的。
可是，琪儿自己也一定非常清楚，她是不可能留下的，因为，她还得回去上学，而且，她也毫无留下来的理由。
“到时候，我去送你。”我尽可能平静地说。
琪儿摇了一下头，说：“别去，我姐他们肯定会送我的，她还不知道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去了，我伯她知道了反倒不好。”
我一想也是，琪儿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吐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与琪儿成了“好朋友”，这事儿还得瞒着别人，最好是不让第三者知道。因为，虽然我们之间的友谊是真诚的，是纯洁的，但是，人心却都是丑陋的，一旦让别人知道了我与琪儿经常在晚上出来“逛马路”，那么所有人都肯定会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们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姐姐不知道我们……”
琪儿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经常晚上出来，很晚才回去，她就没有问你么？”
琪儿淡淡一笑，说：“我对她说是看电影了。”
电影院有夜场电影，琪儿找了这个借口，就算是整夜不归，估计她姐姐也不会怀疑什么。
不过琪儿的话却也提醒了我。
“琪妹，我真该请你看一场电影的。”我说，“这样吧，明天晚上我请你看电影，就算是……给你送行，好吗？”
琪儿把头低下去一会儿，然后抬起来，看着我点了一下，说：“好吧。“
那一场电影之后，我向琪儿讲述了我与苗琳之间夫妻关系的危机，也向她诉出我的苦恼与打算，也就是那一天晚上，我们相约琪儿回去之后保持互相通信。
然而，我与琪儿真正的通信却并不多，倒并不是我不想给琪儿写信，而是我考虑到如果信写得多了，可能会影响琪儿的学习，毕竟高二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最关键的一年，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琪儿的学习受到影响，所以在为数不多的几次通信中，我除了鼓励琪儿认真学习和叙谈友情外，没有谈一点涉及其它问题的话。但是，给琪儿寄出的信的内容是这样，在此同时，我还写了一些根本不会寄出的信，因为我想念琪儿，我只能以写信的方式——以写一些不能寄出的信的方式来寄托我的思念。
一
琪妹：
你好！我好想你，真的。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天天想你，想得好苦，因为我爱你，甚至可以说是爱得太深了，这正应了我自己的那句话：“爱人是一种痛苦！”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爱我，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爱你的真诚，这是我尤感痛苦的。与你在一起，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么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我都全抛开了，而每次离开你，我心里都是那么的失落。
你也许已经看出，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的情绪波动很大，虽然我告诫着自己，但又无法抑制自己。真的，琪妹，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想念到这种程度，难道这是前生的情缘吗？或者是上帝的惩罚吧，可是无论如何，我相信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爱的，不管将来如何，也不管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只要你相信我是爱你的，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你在心底里承认我的爱，那么我便会得到一份慰藉的。
我知道，我爱你，这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罪过。我是希望自己对你有情而无爱的，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却只是对你爱得越来越深。你也许不会相信，告诉你也许你会感到好笑，那天你回去的时候，我去送你了，不过我没有现身，我只是躲在一边默默地目送你离开的。说实话，我目送着你的时候心里是酸溜溜的，因为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醋意缠上了我，就连你与你的姐夫在一起说笑我都在心里不好受，真的，你对任何男人亲近一点我都会嫉妒，我也知道我这样毫无意义，简直是自寻烦恼。但是我没有办法使自己不嫉妒，说真的，我当时还在心里暗骂我自己是混蛋，可是这没有用，我不能摆脱自己，更摆脱不了自己对你的爱。我说这些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没有理由来说你的任何事，但是我的爱又让我无法忍耐对你不说。所以只求你别怪我无聊，我便谢天谢地了。事实上我是无奈的，因为我爱你，虽然爱情是超越一切的，但我对你的爱却是无法为世俗所容的，我只能在心里爱你，却还要时时防着别人知道，不是我害怕自己，如果能得到你的爱，哪怕叫我丢弃一切我都愿意，只要不丢弃生命，因为一旦丢弃了生命，一切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我说过，我有过过多的磨难，也曾在鬼门关游历了好几回，这便使我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有生命才有一切，生命是我唯一不可丢的东西，而爱情又是我唯一摆脱不了的，所以我活着只是生命加爱情而已，其它一切在我眼里都是空的，都是可得可失的，但是我努力不让别人知道我爱你，是为了怕你会因此而受到一些伤害，那便……
琪妹，你说过寒假一定来的，你会来吗？我想你会的，我等着你，度日如年地等着你。
江 哥
二
琪妹：
你好吗？想我吗？我是非常想你的，虽然分开只有两个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我们分开好像已经有两年了似的。
琪妹，《诗经》中有一首《采葛》，原诗这样写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今，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琪妹，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一日不见你，就如同相隔了好久。琪妹，说真的，当你离开之后，有一段时间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找不着北了，每天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每一个晚上，我都想着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重温这点点滴滴，于是我每到想你难以自制的时候，我就会走出家门，走在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上，就像有你在身边一般，慢慢地散着步，耳边便回想着我们在一起时所谈的那些令人欢快的话题。
可是，琪妹，本来我以为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对你的思念的，可是，没想到适得其反，我越是这样，对你的思念也就越深。
琪妹，我总是相信我们俩前世有缘。我们能够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千里相会相交，我以为这就是前世之缘的再续。琪妹，如果我们不是前世有缘，为什么会辗转而在这南方小城里相遇相识呢？为什么我们一见了面互相之间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呢？琪妹，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早在见到你之前，我就在梦中见到过你了，也就是说，我经常在梦中梦到一个女孩，而那个梦中的女孩就是你。所以，当我在新华书店里一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在梦中经常见到的那个女孩，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啊，梦中情人！琪妹，你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否也曾在梦中见到过我，如果你也曾在梦中见到过我，那么，我们在前世中的情缘肯定就不会浅，说不定，在前世之中，我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呢。
可是，琪妹，我们在今世却相见晚矣。如果我们早一年相识那该多好呀，如果我们在我与苗琳认识之前就相见那该多好呀，哪怕在我与苗琳结婚之前相见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而与你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我却是苗琳的丈夫，而我……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知道，我也可以与苗琳离婚而与你在一起，但是，虽然我也想过，可我却不能那么做。图为……唉，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原因的。
琪妹，你已经知道，我有满心的苦水总是想找一个人倾诉，而能够听我倾诉心中的苦恼的也只有你，我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一个知音，我不能信任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
身为男人，琪妹，其实是很苦恼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男人。世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男人是如何如何的强壮，是如何如何的……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男人心中有多少苦恼与悲哀呢？在我们这个社会上，在我们这个所谓的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国度里，一旦男人和女人之间闹出了什么事，一旦夫妻之间出现矛盾，那么人们也不问三七二十一，就会自然而然地把责任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