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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钱的foreer-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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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未免过得太快了吧……张膺麒捣住头。至少再给他几天挣扎一下嘛……这几天忙著整理客户的资料,平均睡眠不到三个小时。好险太阳的光芒刺眼得足以夺去他的困顿,不过等会儿进了冷气超强得美术馆又不知是怎样光景了……希望他不会站著睡倒,那看起来一定很滑稽。
说到美术馆……奇怪,林荫怎么还没来?张膺麒左右张望,很确定没看见相似于林荫的人――就算林荫的脸再怎么像路人甲乙丙丁,张膺麒也相信他绝对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这是他们太频繁见面早就的结果,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托林荫的福,他本来不怎么样的认人功力一下子进不了好几层。
层高不下的气温让他的颊旁淌下一道水痕,汗水湿黏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十分钟,这是他的底限,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啊啊啊――好热啊,乾脆他先进美术馆好了,可是林荫等会儿到这里找不到人怎么办?早上太著急出门,结果手机竟然忘在鞋柜上……失去了方便的通讯工具,张膺麒格外意识到没有手机的痛苦。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张膺麒耐不住了,翻出口袋中林荫的电话,随处找了一间公共电话亭。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声,没有人接。手机亦然。
大概是出门了吧……难不成路上塞车?现在台北市的路况……他看了看周边的马路,除了三三两两的车辆偶尔开过去之外,大部分是完全畅通的情况。呃……这里很空不代表路上也很空……再等一下好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张膺麒愈等愈心烦。天气很热,如果不是知道林荫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才不会放自己在这里受苦受难……这个混蛋,等会儿至少要向他拗一客希尔顿的下午茶才可以。再等十分钟,这真的是他的底限了。
不知不觉,张膺麒的底限不断扩张,从十分钟到三十分钟,然后到一个钟头……
太阳从最毒辣的正午时分渐渐变得温和,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已然没有中午那么热了,却依旧涤不散张膺麒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很好,三小时又十分钟。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高的等人纪录,想必以后也没有打破的机会了。
每回十分钟过去,他便开始安慰自己:林荫等一下就会来……等一下等一下……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林荫来不来他心里早就有谱了,奈何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拔也拔不动……可恶,林荫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现在的交通根本没有所谓的“安全”可言,也许林荫此刻正在医院急救中……
张膺麒甩甩脑袋,把林荫血肉模糊的景况从脑中抛去。无论林荫生死与否,他被放了鸽子是不争的事实。
从来只有他张大少放人鸽子的份,哪来的混蛋居然敢放他的鸽子?想必是嫌这个人生太难过,想要早日投胎换个新身体……天杀的,三个小时又十五分钟,这笔帐他记住了。林荫有种最好不要再约他,他包准还上三天三夜的利息还附上头期款。
张膺麒拖着在太阳底下烤了许久的身体,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似乎要摆脱现在这种凄惨的情况似的,进了车后便将身体埋在双腿中,拒绝了所有的安慰,封锁了所有的思考,静静等待到家的时分到来。
对,家。他一个人的家。
他不要想起来……那种等待的苦楚……
爸……妈……
没人接!
脾气堪称世上一绝的林荫首次有了摔电话的冲动,可长久以来的教养制止了他的动作。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极度烦恼……现在他应该怎么办?他爽约了。
无论张膺麒有没有带手机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他的确是爽了他的约。
现在,地点医院。他反身注视着“手术中”的病房,有种抛下一切奔至美术馆的冲动。然而,他不行。病房里面的一大一小尚在蒙受苦难中,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抛弃家人的不负责举动?几个小时前联络到他的二弟——也就是孩子的父亲。他这几天人在高雄,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至于其他的弟弟……唉,他们有他们的事要忙,林荫一时也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更别说要联系他们了。他浅浅一叹,颓然地坐在手术房两边的板凳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缓缓兜住了他。
不晓得这个板凳上,曾经沾染过多少人焦躁的等待和绝望?他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吧?林荫苦笑。然而他所烦恼的,和手术房中的两个人……关系并不是那么深。
不久前医生出来报告情况,手术似乎在稳定控制当中。
大约再过一小时,孩子就可以平安出世了。
若不是知道这样,他大概会急到先撞墙自尽吧?两边烦恼,两边却都无能为力。
出门的时候接到弟媳的电话,说是动了胎气有可能会提早生产,偏偏二弟最近刚好出差,家中二老也出国度假去了,况且这种事情他也不可能找别人帮忙。林荫义无反顾地将弟媳送入妇产科待产,匆匆挂完了号,他便听从医生的指示在外头等待,以防有什么状况发生。
幸运地找到了二弟,但张膺麒……他垂下头,他的手机也在慌忙之中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连续拨了好几次电话,张膺麒似乎还没回家的样子……离约定的时间过了三个小时,他该不会还在等吧?呵,膺麒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等十分钟已是很了不起了。纵然他们认识不久,可张膺麒是什么个性,林荫好歹也有七八分把握。
希望……他只是去了别处逛逛……
希望……他会听他的解释,会原谅他……
希望……
“哥!”好大声的呼唤震醒了林荫,他转身望见了二弟慌张的面孔,赶忙起身向前。
“荃!”怎么这么快?“哥……呼……筱……筱敏……筱敏她还好吧?”林荃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跑过来的。他整个身体搭在最信赖的大哥肩上,急欲得知手术房中的蛛丝马迹。
接到通知后,他简直是连跑带滚地从高雄一路奔回来,先前在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有没有测速照相更是没空搭理……未来家中的信箱肯定有好看的了,八成是红纸满天飞的惨况……
“小心!”扶住二弟,林荫轻轻地拍他的背,替他顺口气。“筱敏她很好,医生说了,状况都在控制之中……只是小孩子比较顽固,不肯早点出来。”说到这里,林荫不住莞尔。“这点顽固的个性跟他的爸爸还真像。”说得自然是眼前的林荃。
“哥……这时候你还能开我玩笑……”不过托这个玩笑的福,他觉得稍微轻松了一点,至少没有像之前得知消息的时候那么紧张。
“你也把自己整理一下,不要等一会儿孩子出生,看见的是这么狼狈的爸爸。”
林荫说,顺手帮林荃打理紊乱的发和掀起来的衣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要多懂得照顾自己。”
林荃孩子气地吐吐舌,说:“小时候是大哥照顾,大了之后是筱敏照顾我……
可能以后又多一个照顾我了。”可怜他未出世的孩子喔……
林荫但笑不语,对二弟的童心未泯他总是感到羡慕。筱敏在和林荃结婚的时候曾经提过,林荃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比起做他的妻子,她更觉得自己像是他的妈妈……现在大孩子要当爸爸了,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手术中”的红灯无预警地熄灭,换上了绿色的安全灯。两兄弟见状不再寒喧,皆紧张地朝门板行注目礼。
门还来不及开完全,林荃便急得冲上前打开了门,险些没撞上一身是血的医生和护士。
“哪一位是孩子的父亲?”医生公式化地询问。
“呃,是我是我!”林荃赶忙举手答礼。
不回答也知道是他。护士小姐细声地笑,没有恶意的。林荃忆起他方才突兀的举动,深觉医生这个问题真是多此一举。
医生摘下了口罩,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母女均安,是个很有精神的女娃儿。”
母女均安!“真、真的吗?”林荃感动得睁大眼睛。他好想跪下来感谢上苍……是个女儿哩!他从小就在一堆男孩子中长大,想要一个女儿想得不得了……啊,老天果然是眷顾他的!
“谢谢医生、谢谢护士!谢谢、谢谢!”林荃一个一个握手以示谢意,医生和护士都被他这热情的举动弄得有些无以回应,却也真挚地回握他的手,戚同身受地分享他的喜悦。
第一次做爸爸的人反应总是可爱的,他们都跟着泛起笑纹,包含在后面的林荫。
“荃,恭喜你。”他搭上二弟的肩膀,接着问医生:“可以进去看她们了吗?”
“可以,只是小心声音不要太大,贵夫人才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孩子等一下就会迁入保温箱,你们过会儿可以去看她。”
“谢谢!谢谢!”一连丢下数个道谢之后,林荃一马当先地冲入病房,哇啦哇啦地完全忘记了医生方才的叮嘱。
“真是可爱的父亲。”医生喃喃,得来众人认同的眼神。
林荫开怀地扬起唇角。也许对普通男人而言,“可爱”是一个不甚讨喜的形容词,然而用在林荃的身上却是恰恰好,甚至可以视为一种赞许。
林荫以拥有这样的弟弟为傲。
第三章
    好困……
张膺麒揉揉干涩的眼睛,瞪着白色的天花板。
身体明明好累了,累得连动根指头都有困难,偏偏精神却清醒得不得了。睡眠不能足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天杀的,继老天爷和林荫之后,现在连周公都要找他麻烦吗?他霍然下床,明白自己的打算愚蠢到极点,可国中的英文课本他扔到哪去了?以前只消看过三行,他即会开始昏昏欲睡,不隔三秒便跌入梦中,比什么安眠药都来得有效。
“嘟……嘟……嘟……”
电话响了。
他懒得站起来,就着坐姿爬呀爬到电话旁边,甫提起话筒便听见了他现在最不想理会的声音。
“膺麒?你回来了?”
废话,他不回来还能跑去哪里?“嗯,我在睡觉。”虽然睡不着。
“睡觉?”
林荫的声音不知是惊讶或是松了口气,他已没有兴致去分辨了。
“对,所以晚安——”他作势要挂电话。
“等等!”林荫高呼,忧惧他挂他的电话。“对不起,因为临时出了一点事情……”
“我知道。”一定是出事才不能来嘛。睡过头也是出事,忘记了也是出事,放他鸽子也是出事……无论怎么样都是出事。“我也只等了十分钟而已,就这样,晚安。”
简单,俐落,收线。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给来人任何的机会。
过了三秒钟——“嘟……嘟……嘟……”
张膺麒甩都不甩,他“攀”回床上掀起被单蒙住头,索性学起缩头乌龟当作什么也听不到。
“嘟……嘟……嘟……”
吵死了!这样怎么睡啊!
顾不得是懒还是累,抑或是纯粹不想听到林荫的声音,他猛起身就把电话线给拔掉——不管这台电话以后还能不能用,他现在最想做
的事情只有睡觉!睡觉!
尤其是一个混蛋叫做林荫的东西,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第二次的家伙,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打扰他大爷的安眠!
原本倾泄于室内的电话铃声倏止,突来的静谧便这样兜住了空荡荡的屋子……
张膺麒闷着头,努力忽略四周的墙壁带给他的强大压迫感。
他很好,他没事,他一点事情也没有……
张膺麒做着深呼吸,伸手抚了抚隐隐发疼的胸口,那里并没有如他预料的破了一个洞……身体好好的,可他就是觉得哪里好痛,一种欲泪的预感缓缓围住了他。
他咬唇吞咽喉间突生的硬块,奈何怎么也吞不下去……他的舌间满是苦味,眼眶发涩地几乎要放弃所有的防线,大声呐喊。
他做不到。
他很明白这样的预感只是短暂的插曲,一旦放任自己的欲望,反而怎么也哭不出来了。他知道,他很清楚,当年身边很重要的事物忽然消失的时候,他也很想放开一切束缚,任由泪水侵蚀他的躯壳……但是他没有。他哭不出来,无论如何他就是哭不出来。冷眼看着丧礼中寥寥无几的亲戚们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他觉得很神奇,也……很羡慕。
当一个人悲痛到极点的时候,大概,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就是这种人,是以他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他的悲,他的苦,更遑论什么哭泣的时候需要的肩膀……他根本哭不出来,有个肩膀给他哭也派不上用场。
“叮——咚。”
寂静的室内响起了铃声,吓坏了张膺麒。
他平复陷入哀凄中的心绪,拍了拍脸,疑惑到底是哪个家伙有这等闲情逸致来找他嗑牙。
“叮——咚。”
第二声。他刻意装作不在家。如果开门瞧见的是管理员收管理费的嘴脸,难保他不会气得一拳揍过去——泰半是为了迁怒——而且对方知道他没有开门的意思之后,应该也会放弃的……
可惜他料错了。来人似乎不懂得放弃二字是怎解,门铃依旧叫个不停,每个间格大约有二至三秒钟,是很中规中矩的按法。
啧,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数这个。
“来了来了……”张膺麒不甘愿地起身,苦着脸打开大门。入目的是一张他此生再也不想看到的嘴脸——来不及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张膺麒已然先一步要关上铁门。
“等一下!”慌急地喊,林荫伸出手欲阻止张膺麒关门的动作——“呃!”
什么?张膺麒吃了一惊,赶忙推开大门,抓起林荫卡在门缝中的手左右端详。但见他的手整个被门夹得渗出血来,一道明显的红痕看起来煞是可怖——至少可以确定他刚才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你这个笨蛋!你在搞什么你!”见林荫的脸吃痛地糊成一团,张膺麒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把林荫攫进门,差点没有在他本来就很难看的脸上再加上一拳。“你小学老师没告诉你关门的时候要小心夹到手吗?”
林荫苦中作乐地勉强一笑。“我……不记得了……”
哇咧!“你记不记得不是重点……你……”张膺麒火大得找不到话骂,这种近乎失控的恼火和下午那一种怒火不太一样,是一种无可奈何,也是一种……不舍。
很单纯的不舍,不需要任何理由。
今天被夹的如果是裴悠痕或楚夜羽,他或许会有相同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气恼?林荫想被夹死是他的事,他这么怒气冲冲干嘛啊?也不想想生气会长皱纹……
对林荫这种宁可冒着残废的险也要向他解释的举动,张膺麒只想嗤之以鼻。他不是吃软的性子,人家想死就随他死好了,这种“苦肉计”一点值得称许的地方也没有,偏偏……一旦碰上了,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可以不感动?张膺麒仍是生气,可生气也不能改变现状。他让林荫坐在小沙发上,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来。“我这里也只能替你擦个药,等会儿记得去医院看看,也许骨折了还是怎样……”张膺麒边替他上药边说。眼角瞥过林荫吃痛的脸,他不觉放缓了力道。
“医院……”林荫付之一笑。“我今天和医院很有缘呢……”他刚才就是从医院赶过来的?张膺麒闻言骇然。“什么跟医院很有缘?”难不成……他的假设成真了?他抬头细瞧林荫,可除了方才被他夹到的手之外,一切都好好的,没少一只手、没断一条腿,全然看不出有任何车祸的迹象。
难不成……他是肇事的那一方?林荫尴尬地垂下头,对张膺麒露骨的目光有些承受不起。
他解释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筱敏不小心从楼梯跌下来,动到了胎气……我送她去医院之后,就……一直待在那里了。”叹口气。“我试着联络你,可是……”
筱敏?胎气?“等等,你……你的老婆生小孩了?”这个认知硬生生地切入张膺麒的思海。终于确定了林荫的性向,他……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荫已经结婚了,甚至还有一个小孩。
真是男大不中留……
“不,不是我的。”林荫浅言否认,神色窘然。他刚才……的确是语无伦次了点。“筱敏是我弟弟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弟媳。她今天生产,一直折腾到近八点才好不容易结束。”是个很可爱的女娃儿呢,幼白的绵颊有一种惹人抚弄的欲望。
“八点?”现在时刻……九点整。他瞥过钟,略为讶异地问:“那还有空过来?”
林荫陡然住口,没有搭话。他目光定在张膺麒替他包扎的伤处,歉疚地开口说:“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你主动约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没想到出了事情。无论如何,失约是我不对,真的很对不起。”林荫的表情恬然,语波轻柔。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仿佛一道清流,舒和地流荡在原本沉寂的空间,缓缓渗入张膺麒的心口。
张膺麒不禁默然。林荫的话说得太直接,毫无遮掩地令他难以招架。明明是唬烂到不可思议的话语,由他的口中吐出竟出奇得自然……张膺麒甚至找不到一丝丝的反感去拒绝林荫所流露的挚诚挚意。
以往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软绵绵的话语,唯独林荫说的他却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够毫无窒碍地接受。
竟是为这种理由……张膺麒哑口无言。没料到林荫只因为怕他生气而跑到这里来受过,然无法否认的是,假如林荫现在没来,他敢肯定这一辈子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是没长脑子吧?他欲言又止,蓦地想起林荫还有一个弟弟。
既然弟弟都结婚了……做哥哥的应该没理由单身吧?张膺麒纳闷地想着,对林荫的身家背景开始产生了兴趣。从过去的谈话中,他略略知道林荫的父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可对于林荫的家庭状况他倒是了解得不多……当然,了解这种事也没什么用,他只是纯粹好奇罢了。
“你有弟弟?”张膺麒改口一问。
林荫错愕,不是很能够理解张膺麒的突问。“嗯……有四个,我是老大。”
“四个?”好一个人口过剩的家庭……张膺麒愕然。“那你们家不是很吵?”
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张膺麒无法体会这种很多人一起住的生活,自小父母忙于工作,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家。全家子怎么数就他一个,从东嚷到西、从北叫到东,叫来嚷去不但无趣得要死,甚至连回音都使人感到无聊。
“嗯,很热闹。”林荫擅自解读了张膺麒口中的“吵”。“我父母亲不是很会带小孩,所以从小都是我在照顾他们。”说着,林荫愉悦地放柔了面上的线条。“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弟弟。”并且都很敬爱他这个大哥。
张膺麒静静地听着,只觉得有这样坦率的哥哥,想必弟弟的日子亦不甚好过……
他脑中的思绪千回万转,不知怎地,似乎有一点点的羡慕?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人,纵是没有一个扰人的弟弟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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