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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品悠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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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遥池宫的人。” 
那又怎样,开了杀戒,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地藏菩萨。 
“她们称温泉里的人为……夫人。” 
夫人又怎样,他还孵蛋呢……咦?寂灭子终于明白自家窟主的意思。 
“走了。”吃够黑莲子的闵窟主善心大发,冲那群女子低叫一声,“看,暗器!” 
一把丢去,黑色小点在空中撒成网形,疾射白绫女子。众女子大惊,不及细看,只觉得脸上额上被一物打中,惊慌之余,以袖掩面,等到放下大袖,石上早已不见人踪。惊慌过后,有些女子拾起暗器,瞪……居然是吃剩的黑莲子壳。   
第六章 渔家破阵子(7)   
“走了?”石后传来一道柔柔的低问。 
“夫人,小姐,受惊了。” 
温泉边,翠绿的岩石在初升的太阳下华灿耀眼,肩披绒袍,衣衫不整的两名女子赤足而立,呆呆对视。   
第七章 水调步蟾宫(1)   
是夜,斤竹客栈内—— 
一阶,一阶,一阶,寂灭子缓缓踱下楼,在他身边,店伙计匆匆经过。 
店门微开,木窗紧闭,环顾店内,灯火通明,戴着暖帽的掌柜正在台后拨着算盘,三十多岁的样貌,有些儒气。 
落日时分,店内客人不多,因地处边境,有些外族人来此投宿;偶尔,两三名住店的客人走出来吩咐伙计准备晚饭,伙计笑着应答,转身立即向厨房跑去。 
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寂灭子轻轻弯了弯唇角,心情不坏。 
斤竹客栈占地不大,两层楼,在宝马城也不是最有特色的一家,因此,客栈易主,很容易。三百两银子,前客栈主人很爽快交出了产契,爽快得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太多。客栈原本的掌柜已年过六十,他并不打算换掉,老掌柜却想安享天年,趁客栈易主,他正好回乡投靠儿子。客栈原本的伙计也不多,前前后后,包括厨子、打杂的,一共六人,全是本城人士,易主之后,他们与新加入的厨子、伙计、打杂的相处愉快,他也就留着他们了。 
现在的斤竹客栈,是七破窟名下产业之一。当然,行事要低调,除了让伽蓝和尚出丑必须高调外,我尊对各窟旗下主责的产业并无过多要求,能赚银子就好。 
“寂座!”站在角落桌边的阿布轻叫,他身后桌上已备好晚餐。 
寂灭子侧头一笑,慢慢走过去,口中犹笑道:“今日不用熬汤了。” 
“是。”阿布垂头,意图掩饰嘴角的笑意。 
两人面对面坐下,默默用饭。寂灭子靠窗而坐,偶一抬头,瞥见窗缝中半轮圆月,不由伸手推开窗,让月色照进来。 
“月亮……快圆了……”他轻喃。 
“公子……此时该到了。”阿布为他倒酒。 
“是啊,这个时辰,该到了……”蜜色俊脸迎向月光。 
“寂座,这些天……”阿布揣量用词,声音低下去,“你是故意的吧?” 
映着月色的脸冲阿布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见了他的笑,阿布叹气:不否认不承认,其实也就是承认。 
自从来到宝马镇,尽管窟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该打探的,他们不敢慢下,改布局的,他们不敢耽误。在扶游窟所送消息的基础上,夜多部众们天天泡在长白山上,早也泡,晚也泡……终于,遥池宫的具体位置让他们给找到了。顺便呢,他们捉到一堆野味,顺便呢,他们也找到一些厌世窟主帛卷上陈列的东西。 
查出遥池宫位置,内部地形却需要进一步查探。窟主整天抱着火炉,部众自当尽职尽责,再查再探,他们是日也探,夜也探……终于,遥池宫内的布局也让他们给绘出来了。 
遥池宫内外皆设有机关,幸而他们退得快,未受伤。寂座知道后,居然当着一干部众的面,很遗憾很沉重地叹气。 
遗憾?沉重?还叹气?要阿布以为,寂座根本是故意送部众去受伤。 
在七破窟里,上至我尊,下至窟主,皆有护短的习惯。若部众在遥池宫受伤,无论比赛与否,窟主都不会善罢甘休,而窟主一旦对某人某事不会善罢甘休,对方只有倒霉的分。简言之,寂座想借部众受伤之事刺激窟主,以提升比赛获胜的几率。 
寂座……好有心机啊…… 
阿布敬佩地注视着沐浴月光的寂灭子,脑中倏然闪过一个很卑鄙的念头:其实,他们应该故意受点伤的…… 
拈起酒杯,斜斜移向窗外,寂灭子瞥了阿布一眼,垂眸注视映在酒水中的半轮银月。不知是心绪的原因抑或地境边远,雪下的月光总令人感到入骨三分的幽幽寒凉。清酒漾,轮月起舞,他盯着未圆的轮月,久久不语…… 
月光如雪,月意如酒。 
蓦地,他倾头一哂:“公子他……应在遥池宫内了……” 
酒波因他的话轻轻一漾,惊动了卧在杯底的那轮银月…… 
月亮,嫦娥,蟾蜍宫。   
第七章 水调步蟾宫(2)   
玉兔,吴刚,桂花树。 
乱想着有的没有的,抬头看看不够胖的银月,掩于墙后阴影处的闵友意无声一叹。神秘之物果然不能了解太多,知道多了,什么神秘感都没了。遥池宫位处长白山山腰以上,山路崎岖,加上松涛白雪的覆盖,的确踪迹难寻,不过,有地图就另当别论。 
想到地图,他挑眉。 
自家部众的画功他算是见到了,曲线表示山道,圆锥表示山峰,点点点点表示林木,不规则的半圆表示遥池宫,矩形棱形加曲线则表示宫内的楼阁和道路……值得一提的是,遥池宫外布有机关,表现在地图上,是自家部众以红墨注明的两个字——“机关”。 
这样的地图,居然让他给安然潜入?! 
他实在怀疑,自家部众是不是对他积怨甚久? 
夜探遥池宫,他承认,多多少少受了清晨温泉之事的影响。今晚,他肩负重任有二,一为找人,二为找刀。人,寻的是清晨在温泉里惊鸿一瞥的女子;刀,自然是名震江湖的“渐海鳞牙刀”。 
依照地图,翻过这片墙,能找到一个山洞,“渐海鳞牙”极有可能藏在洞里,而人,则要向相反的方向去找……就近就近,既然刀比较近,他就先探刀,目睹一下江湖宝刀到底长成什么样。 
低息吐纳,他提气越过石墙,借着月光,果然看到不远处山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洞无名,洞口枯藤盘缠,未化的白雪三三两两点缀在藤上。环顾四周,未见机关,他小心走进洞,心头数着步子,差不多三四丈时,他听到滴水声。摸摸石壁,有些潮湿,他取出火石……见鬼,木棒都没用,火石有个屁用……他泄气地准备出洞找一把枯藤引火,突听洞内隐隐传来声响,眉心一皱,丢开引火之念,继续向洞内走去。四十六步之后,左拐,开始下坡,又走七十七步,右拐,开始上坡。 
曲曲折折……折折曲曲……目力适应黑暗后,他已能看清一些隐隐约约的东西。拐一个小小的弯,他双目睁大。 
一缕……月光? 
他看到一缕月光? 
停下步子,闵友意抬头细看。此处是一间宽阔的天然洞室,洞顶怪石嶙峋,石笋倒垂,部分石笋尖上悬着水滴,笋丛内镶嵌着一些小石洞,不知通向何处。细细一想,这洞走起来弯弯曲曲,却并不深,似乎绕来绕去只在山壁边打转,这也使得洞臂非常薄,他所见的那缕月光,便是从壁顶上的一个小洞透进来。 
光线曲折的把戏对他而言并不神秘,几块铜镜便可,何况,那束月光是直接透过壁洞射入,他再看了一眼,心神便被光束照射到的东西吸引。 
虽然只有一缕月光,却足够让石洞清晰若明,光点投在石壁一角,那儿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半透明石床,不知是何种石料,颜色偏白,像冰,又不似冰,石上,睡着一柄银铁大刀。 
这刀莫非就是……他向石床走去,心头暗忖:这儿要机关没机关,要护卫没护卫,如此简单就让他看到,应该不是传说中的渐海鳞牙吧? 
只顾猜测,不知不觉已走到石床一丈处,若他此时低头,会看到地面布满灰尘,而石床三丈之内,只有一人的脚印。只可惜他的视线全定在那柄刀上,也就未曾注意到。 
谁的脚印? 
他的。 
很大的一柄刀,刀身银白,刀面盘缠着一层雾气,在月光映射下荡漾出些许幽蓝色,无鞘,刀柄是黑色,乌铁打造,柄尾是镂空的龙吞口,獠牙狰狞,那龙口之中竟也绕着微微不明的雾气。 
继续靠近,靠到他能看清楚刀柄上的铭文时,脚步停下。原来此刀的刀身和刀柄本是一体,乌铁刀柄是另外镶套上去的,柄尾镂空的龙吞口处露出原本的银铁刀柄,远远看去才会觉得有雾气吐吞。 他需要确定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刀……在耳听四方的前提下,他徐徐伸出手,仅伸到一半,身后传来细物破空声,直冲肩胛袭来。他旋步移位,只见一物破影而出,击上洞顶一棵石笋后,落地清脆。   
第七章 水调步蟾宫(3)   
一颗小石头。 
闵友意看向阴影处,那儿是光线的死角,他一时也看不清阴影里躲藏了什么人。 
“年轻人,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阴影中的人开口,嗓音低沉。 
心中暗咒自己为何没发现对方的靠近,闵友意负起两手,直接问:“你是人是鬼?” 
对方似乎无声笑了笑,轻道:“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是不是有点明知故问? 
“不回答我就当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好办,”闵家蝴蝶本性使然,迈前一步,问道,“你能不能告诉老子,这刀是不是渐海鳞牙?” 
“是。” 
“真的是……”低低啧斥一句,闵友意开始抱怨。为什么封尘九年的江湖名刀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难道说他的夜多部众已经成了精,能上天,能入地,还能打洞?想到这儿,他从怀中掏出地图,迎光细看,地图上,在弯弯曲曲的一条线尽头画着一柄小刀,至于什么刀……没注明。 
他现在可以肯定,夜多部众果然对他这个窟主积怨甚久。 
“年轻人,速速离去,老夫可以不追究你偷刀之事。”阴影中响起的声音打断闵友意分神的抱怨。 “偷?你送给老子,老子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他嗤笑一声,又道,“老子……老子……” 
哑口? 
不,他在想接下来该干什么。刀他是看到了,也确定是渐海鳞牙,一事已了,他应该转身去找人……不过……想到方才偷袭的石子,他转而说:“老子不和无名之人说话。” 
话字音未落,他已扑向阴影处。听声辨位,他动如魅影,转眼五指已抓向对方,刚触到一片衣角,却被那人躲开去。飞快旋身,屈腿,换一招“游龙摆尾”直取对方下盘,那人身手灵活,转眼躲开,却仍然立于阴影中,不露庐山真面目。 
“好身手,年轻人。”那人的语气颇有长辈之态。 
“承让。”闵友意呵呵一笑,“你长得很难看?”说话间,足下轻点,鸢飞戾天,人已飞扑过去。他只攻对方下盘,对方却一味闪避,似不想与他过招。戏戏勾唇,一招“虎坐山丘”贴地横扫,逼得那人跃起,转眼,他紧追一招“长龙引水”,两掌撑地,身体倒立,飞踢那人。那人在空中无法转身,落地之势已定,眼看着—— 
足尖两两相抵。 
那人机敏,既然下无落足处,他竟借力换气,转向石笋掠去。 
“轻功?”闵友意轻轻一笑,提气掠上。 
两道身影在石笋间你追我赶,其形翩若惊鸿,忽闪忽现,仿佛雨龙戏珠于云端,又似乳燕啄枝于絮间。一人神龙摆尾,如飒飒秋雨,一人青帝归心,如浅浅石榴,石笋间,只见衣角飘飘,仙踪难觅。蹁跹交错时,洞内间或响起拳掌交错声。 
追得烦了,闵友意解下腰带,振臂一抖,灵蛇吐信直射那人脚踝,他无意缠住那只脚,只想将他打落而已。那人险险闪过,人也落在洞壁光亮处。 
人,看见了,可他背向而立。 
深蓝色布袍勾出一道素清的背影,披头散发——至少在闵友意眼里是如此认为,发间夹杂着些许灰白,年纪…… 
“你又不是女人……”无良的闵蝴蝶一边系腰带一边讥讽,活似寻欢一夜的纨绔公子,“怕老子看见你的脸吗?转过来,转过来。” 
那人肩头动了动,飞快转身,容貌尽显:眼角有些细细的鱼纹,大半张脸挂满胡须,年纪……肯定够老了。 
闵友意嘴角抽搐,糟老头一个。 
他打量的同时,那人也打量着他,片刻后,点头道:“后生可畏,老夫佩服。” 
“老子可不要你佩服,你浪费老子的时间,到底想干吗?” 
他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听得那人颇颇皱眉,“你夜闯遥池宫,可是为了这柄刀?” 
“是。老头,你是守刀的护卫?” 
“……”那人突然走到石床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冲他道:“年轻人,你若能将渐海鳞牙带出山洞,老夫便放你离开。”   
第七章 水调步蟾宫(4)   
看老头子诡异的态度,难道这刀有什么蹊跷?闵友意默忖片刻,开口:“此话当真?” 
“当真。” 
“无假?” 
“无假。” 
“你是不是守刀守烦了,故意让人偷走,贝兰孙怪罪下来,你将失守的过失推到偷刀贼身上,从此安享晚年?”闵友意不怎么认真地推测。 
“……”胡须抖了抖,老者额上出现可疑的青青菜色。片刻后,额上菜色淡了些,老者开口:“你是拿,还是不拿?” 
闵友意嗤笑,踏步上前…… 
没事!居然没事? 
安然站在石床边的闵蝴蝶沮丧得想哭。好歹这也是武林传说中的镇宫宝刀吧,可不可以给他一点刺激,诸如在石床边设个暗器插个机关什么的?这么无惊无险,让他这个夜多窟主很没成就感啊。 “你以为老子扛不动……”低低咕哝,他握上乌铁刀柄。 
凉! 
先是掌心一片寒凉,然后……寒意如山洪卷地,瞬间透过血液流遍全身。他骤然松手,五指在刀柄上方悬空,体内寒意才慢慢退去。 
渐海鳞牙,寒铁锻造,通体阴寒,武功平平者根本无法握在手中,又如何将它拿走。 
难怪老头子这么大方……双眸瞪视渐海鳞牙,眼珠向左一动,闵友意睨向满脸胡须的老者:当老子扛不动吗?扛给你看! 
运气于脉,五指遽抓,握紧乌铁刀柄,刀尖在空中画出半弯银弦,渐海鳞牙已找在了他的肩头。旋步转身,他大步向洞口走去。 
此时,坐在石头上的老者……双眼暴瞪,呆如木鸡。 
等等…… 
拿刀当枯柴扛的闵公子在一处楼院停下步子,回过神来——他扛走渐海鳞牙干吗?糊涂糊涂,真是糊涂了,这刀要贝兰孙扛才有意思,他扛走了,贝兰孙扛什么去向饶奋藻请罪?但是……他在院中踱了两步,眉心紧皱:扛都扛出来了,难道让他再送回去? 
他回头,身后没人。 
为什么没人……摸摸鼻子,继续迈前一步,他又回头,身后仍然没人。 
停了停,他后退一步,三度回首,身后静悄悄,只有半轮银月悬在头顶上。 
从地图看,此处是遥池宫的前院,四周一圈院廊,巧妙地将自然山石纳为院景,他此时正站在院中央,只要穿过前方的双层楼阁就到了遥池宫大门。 
老古锥的,他好歹扛的是遥池宫的镇宫宝刀,为什么没人追他?那老头呢?遥池宫护卫呢?若有人追,他也可借机将刀还回去啊……重重踏走三步,闵友意有些无聊地辨认起双层楼阁的阁匾。 
“连云阁……”喃念三字,他左右两方突然传来“嘶嘶”声,两道长矛疾射而来。 
伴着长矛的攻出,院内灯火瞬明,一班守卫自阴影中走出来。 
提气纵起,躲过长矛,闵友意满脸的感动,一双勾魂杏花眼差点飙泪。啊,终于来了些让他有成就感的人…… 
火烛照明下,那班守卫见他肩扛大刀,脸上皆是骇然。倏地,两道人影从护卫后纵跃而出,直扑闵友意。这两人的衣袍比其他护卫略深几分,面貌忠厚,有着典型的北方壮汉的身高,但身手敏捷,他们分路夹攻,一人攻上盘,一人攻下盘,拳脚并起,意欲将他肩上的大刀夺回,闵友意衣裾起落,在两人拳脚之下左躲右闪,肩上大刀分毫不动。 
“阔阔里,火火鲁,退下。”一声扬起,守卫分出一道,道中走出一人。 
盘龙雾冠,肩垂穗绦,白衣之衣星眸微眯,立于高阶之上睥睨,看清扛刀之人后,白衣之人不禁又迈一步,仅那一步,已是风流不在着衣多。 
北池雪莲贝兰孙! 
他竟能单手握“渐海鳞牙”而安然无恙……贝兰孙眉心起了些许褶皱,“闵友意?” 
扫了眼退回他身后的两名壮汉,闵友意感动依旧,“又见面了,贝兰孙,干吗让他们退下,还没比出高下啊,继续继续。” 
贝兰孙唇角一抽。   
第七章 水调步蟾宫(5)   
阔阔里与火火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单凭他能手握渐海鳞牙,他的护卫已是不及,百招下来,阔阔里与火火鲁呼吸沉重,他却气也不喘,甚至,他只用一只手对付他的护卫,孰高孰低还用比吗……视线在那握刀的手上一转,他冷道:“闵友意,你也想偷这柄刀?” 
“偷?”他是想还回去好不好。 
“江湖上不乏宵小狂贼想偷这柄刀,我倒不知,你玉扇公子不做花蝴蝶,改行当偷刀贼了?”白袍扬起一角,贝兰孙步下台阶,面冷如霜。 
自他从父亲手中接过宫主之位起,“渐海鳞牙”便封刀江湖,这么些年,不少狂徒潜入遥池宫,想盗去此刀和《鳞牙刀谱》,意图凭它们称霸武林,但宫内机关重重,那些家伙们没进宫门便死的死、伤的伤。纵然进得了宫门,也被前院设置的机关和护卫困住;何况,此刀有人看守,他从不担心小贼能从“那人”手下偷走这柄刀。如今闵友意扛刀出现在前院,可见他入了宫后的山洞…… 
“错错错,贝兰孙,这刀是老子在石头上捡的。”事关玉扇公子的声誉,闵友意说什么也不让他抹黑自己。 
“捡?”贝兰孙已下完台阶,“那你想必见到洞中……” 
“守刀的?”闵友意摇头,“提起这个……贝兰孙,你是不是虐待那守刀的老头子?老子见他胡子邋遢,又瘦又难看,你一定很久没让他吃饱过。” 
“……”冰颜一凝。 
闵蝴蝶继续陈述“事实”——“他说,只要老子扛得动,他就让老子走。贝兰孙,你这个宫主到底怎么当的,要人给你守刀,你也得让他吃饭啊。” 
“……”冰颜变青,沉默良久,遥池宫主挤出一句:“好,就算他让你离开,你当我遥池宫是街市吗,任你来去自如?” 
“老子……” 
贝兰孙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继续道:“阔阔里,布阵,把这偷刀贼给我拿下。” 
护卫应了声,转眼,空中人影交错,片刻之间已将闵友意团团围住。不知谁说了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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