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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的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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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城市里找一份《诗刊》比在卞河里淘金还难,若有若无地抱着这个目的闲逛。偶尔有骑车的男孩经过她时猛地回头看一眼,朝她吹几声口哨。她不看他们,心里却在幻想自己是个女侠,飞起身来,将他们一个个踢翻在地。心里为这样的想法笑着:无敌连环腿?   
钟楼的指针指向九点。卞铭菲该进了经理室,接受考验了。她终于懂得紧张,开始珍惜机会。可她的紧张有些不对劲,像一个张力达到极限的泡泡。连漪预感她不会成功,她的预感总是准确无误,她也预感到这次失败对卞铭菲会是个大打击。   
老城区的青石房让人觉得亲切踏实,姥姥住在这里。连漪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皱纹错综神情肃然的小脚女人。她像过世的奶奶,不同的是奶奶信佛,她信耶酥。这个老人也喜欢连漪,她因脑血栓失去语言能力,可在她的眼睛里连漪能感受到一种深切的怜爱,她也能从连鸣那里感受到这种怜爱。这让她患得患失:为什么在幸与不幸面前她都得不到平等的对待呢?   
老人三三两两坐在墙角晒太阳,讲着他们的峥嵘岁月,眼睛里流溢着旧时光。连漪将脚步放轻放慢。她喜欢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和腔调,渴望听到真实的人生经历,只言片语也能让她兴奋,伸手触摸的是向往的质地,她觉得和这些老人心灵相通。   
草葺的灰屋顶上诙谐地开着几朵蒲公英,淡紫的小花,在阳光下闪着光,带来温情和惬意。斑驳陈旧的黑色木门,没有锁,院子照例干干净净,茂盛的花草错落有致,葡萄架上缀满了紫葡萄。钟点工很尽责但太过老实了,她大可把葡萄摘回去享用。得给她留个纸条。茂盛的巅峰,枯萎即将来临。窗户里面,老人半躺在躺椅里,双目微合,一束阳光横在她面前。她似乎睡着了,连漪知道她没睡,她或许在想着湮远年代,3 个活泼可爱的儿女也像在光束中欢舞着的尘埃一样在她充满爱意的目光中欢快地蹦跳欢笑吧,她微笑地看着他们做着美好的憧憬,对她而言,耗尽了灵与肉的结局是什么呢?不能行走不能说话,怕惹儿女唾弃宁愿请钟点工照顾自己,时常被遗忘,这就是终其一生的结局,她满意吗?   
看到像百合花一样的外孙女明明亮亮地出现面前,老人的双眼立刻放出光彩,伸出那只行动自如的手,激动地握着她的手。连漪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去净了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本老旧的《圣经》。   
“所罗门的箴言。”   
老人听到这句话便紧闭双目,身体向后仰去。连漪看了看她,像母亲张望了婴儿一眼。   
所罗门的箴言。   
智慧之子使父亲欢乐,愚昧之子叫母亲担忧。   
不义之财毫无益处,惟有公义能救人脱离死亡。   
耶和华不使义人受饥饿,恶人所欲的,他必推开。   
手懒的,要受贫穷;手勤的却要富足。   
夏天聚敛的,是智慧之子;收割时沉睡的,是贻羞之子。   
……   
老人脸上泛起笑容,像睡梦中的婴孩,很动人,很有感染力,美好的感觉充溢在连漪心头。她希望姥姥从这些词句中得到安乐。   
走时摘下三袋葡萄,先到城东的舅舅家,把其中一袋给了他们,说是姥姥家的葡萄。他们招待得非常热情,让抱着谴责目的而来的连漪手足无措。在亲戚面前她总是局促的。有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在做客,问了连漪与舅舅的关系,问了连漪的年龄,问了姥姥的状况,啧啧啧地一个劲地叹息说老人得这种病真是没辙,又说了些令人痛恨的家常话,年龄啦,工作啦,爱情啦,不知怎么传起教来,无非是最浅显的圣经内容和教义,她不知道连漪能把《圣经》中的诗歌倒背如流。   
“下次做礼拜时我领你去吧?牧师的孩子可漂亮啦,像天使。”   
“不!”连漪早已不耐烦,这个女人嗡嗡营营的声调让她无法进行思想,而有个问题她必须弄清楚,是什么问题呢?一时又想不起来,心胸中满蓄着怒火,斩钉截铁地说:“不!我是一名共青团员!”   
再没心情去城西的姨妈那里。她对这位没见过几次面的漂亮姨妈心存敬畏,母亲说她是个过着放荡生活的老处女,开了一家画廊,和一家叫“水中央”的咖啡屋,生意不错,挺有钱。   
经过街拐角,看到一个在垃圾筒里寻找食物的乞丐,把剩下的两袋葡萄送给了他。   
4。卞铭菲下午就打电话给连漪,没人接,把电话摔上,取回IC卡。这张100 元的卡是连漪送的。她单薄的钱包里还有几样连漪送的东西:假日酒店旋转餐厅的餐饮券,阳光健身城的健身券,阿波罗保龄球馆的保龄球券。有时还会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在体育馆举行的歌星演唱会的入场券,电影票或者一张抢手的安利营养专家讲座门票。作为诗人和企业家的女儿,连漪总能源源不断地得到这些东西,再源源不断地把这些东西送给卞铭菲。在那些场所,卞铭菲的表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被自己蒙弊,以为生命的背景就该如此华丽。   
这张卡让她感到可耻。她意识到“施予”这个词。连漪送她这些票券时的表情慷慨,平淡,无所谓,她地是真正的公主,卞铭菲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得不到。   
她彻底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相貌,失魂落魄地走着,一阵阵的面红耳赤。看到那位女经理就知道失算,要收起准备好的充满挑逗意味的笑容已来不及。英语会话一蹋糊涂。对财会一窍不通。她想得到安慰,能给她安慰的连漪不在。   
她们怎么成了朋友呢?她对她是有敌意的,她的单纯和美丽让她觉得受到威胁,她怕被挤出美丽的中心。然而她从疗养院回来,第一个找的人是她,说她一直在想她。她问为什么?她笑着说因为你和我们那里一条河流一个姓吧。结果说明她,卞铭菲是幸运的。连漪不仅提供许多令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机会,还一手结束了她暴饮暴食,荒废时光的生活,她在后面推着她向社会靠拢,尽管一直遭受失败,但理智告诉她失败是必经的路程。   
她是有才华且深沉的青年,外在的形式为她传递了错误的信息,扭曲了她的属性,时间长了,自己也忘了。她想和谁谈谈。交流是药,哪里有售?橱窗反映出她萧索的样子,她想到连鸣。连漪怎知道在中学时她就喜欢他。她在学校宣传栏里看到他打球的照片就被吸引住了,她出没在高三的领域,徘徊在他回家的途中,她满怀希望与他照面而过,他却和身旁的男孩女孩笑着,谈着,比划着,像一朵云彩一样经过。   
他是她的青春之歌,一直在她心中回旋,荡漾,时不时嘹亮地唱起,让灰色的心偶见绿色,偶有花香满园。充满神力量的世界这样小,六七年后竟在连漪家中见到他,他是连漪的哥哥。她没有太多欣喜,六七年,世界都变了,她不复纯情,爱情也变成一具无血无肉的尸骨,突生的邪恶之念使之鲜活。   
她有把握这段时间他对她相思日重,可连漪不会透露她的消息,这个丫头在为他冲锋陷阵,可她挡不住。她不想在现在的状态下与他交往,是因为不想暴露贫弱,不想让他知道她的钱包里只有几十元钱,不到万不得已不坐公共汽车,不想让他闻到她生活里浮荡着的面粉的味道。她是高傲的公主,她必须维持这形象。   
自卑和虚荣作了多少怪,带来多少无谓的烦恼,制造了多少可笑的举动,让人每时每刻,甚至梦里都在圆谎,而每一次被戳穿,她都觉得要崩溃,觉得活不过明天,萌出轻生的念头。   
此时,她只希望有一个爱她的人向她走来。   
前面有电话亭,经过它,倒回来,把卡插进去,查到连鸣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连鸣。   
“您好,天方电子。”   
“你好,我是卞铭菲。我心情不太好,想找个人谈谈,连漪不在,你有时间吗?”   
5。丁春平姨妈是连鸣最欣赏的女性之一,认为她有气质有魄力,是这个平淡城市的奇迹。和卞铭菲默默走过大半个城市,本来就陌生,加上她的欲语还休,越走越尴尬,转眼黄昏,彼此都没有分手的意思,于是建议到水中央咖啡屋坐坐。   
这个女人的气质带来切实的冲击,声音豁亮,自信,优雅,热情,内中的灵魂不动声色,一言一行有板有眼却无做作之痕。这修为的境界就在眼前。卞铭菲从容地啜着咖啡,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审判批判,也承受着丁春平目光的审判批判。她们是一类人,美丽的地位一受到威胁目光便成了剑,这浅薄缘于本性,但不算什么。为虚荣制造着高贵气质高尚灵魂高雅生活的赝品,要知道,即使是赝品,也多么难以一见,也是稀世珍宝。她一定吃过苦,经历过沧桑,她身上的某一部分一定在隐隐作痛。   
而且她老了,眉角的皱纹不能抹煞。年轻可以不在乎她。   
丁春平忽然笑了,说奇怪,我看小卞挺眼熟,是缘分吧?卞铭菲不甘示弱地笑笑,说您也面熟,像在梦中见过。就这样缓解了莫名其妙剑拔弩张的气氛。卞铭菲看到角落里一架白色的施特劳斯,说:“我可以献丑吗?”   
“你会弹琴?可以啊。”丁春平说着站起来,走到钢琴旁边,对在座的客人发表了一番演说。声音沉着有力,像音乐一样打动人心。   
“抱歉,打扰各位一下。常来这里的客人可能注意到这架钢琴,它像个睿智的哑巴,不说话,却让每位客人注目而视,侧耳倾听。是吧?我看到了,你们都会朝这里看,你们的心里都有一首曲子在弹奏。这是我的一位未婚夫送的开业礼物,大家别见笑,我说我不会弹你送它干嘛,不如直接送我几万块钱得了,还可省掉一年的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他说他是要祝水中央有声有色,像施特劳斯一样经久不衰。我很感动。今晚有幸,有个漂亮妹妹要为大家献上一曲,也是我们水中央的首场演奏,怎么样,大家欢迎?”   
话音未落,掌声早起了。卞铭菲没想会受此礼遇,她只想在丁春平面前露一手。多久没有在掌声中上台的经历了,哪怕是这样小规模的。款款坐到钢琴前,将琴盖打开,酝酿了一下情绪,弹了首节奏明快的《拉拉主题曲》。   
丁春平当场聘请她主刀这架钢琴。“每晚两首曲子,30元。”   
卞铭菲需要赚钱的机会,乖乖地点头:“我是无业游民,当然愿意。”   
晚上回去主动帮父亲烤面包,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禁不住说了,父亲也高兴,父女俩跟过年似的。   
连漪一个月后知道这件事。卞铭菲拿到有生以来第一笔工钱请她吃饭时告诉她的,又黏又甜的芝麻团立即变得难以下咽。看来连鸣真的要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苦了。卞铭菲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有些事情她不能改变,不能左右,她只是在做无用功,她只是自命不凡。   
“给你爸买一把太阳伞吧。”   
卞铭菲的气焰立即被浇灭,狠狠瞪了她一眼,埋头痛吃。   
连漪笑了,摇摇头,努力睁大困倦的双眼。她坐在往老家去的长途客车上。困倦被回忆的快乐替换了。看着车外明亮的阳光和倒退的农田、河流、村舍,脑袋很快被各种想法占据。她总是在想,卷入各种思想的漩涡不能自拔,医生说这是她萎靡不振的原因之一。   
她一直逃避回去。她不愿再见那里的人,她和他们不熟悉,她在那里是孤独而常受人议论的。还有怎么交待她的现状?可岳今来信大声宣布她要订婚了。10月26日,3 天后。信中,她温柔旖旎,她大叫大嚷,娇羞中掩饰不住兴奋,紧张中掩饰不住期盼,说没想到会这么快。连漪更不知所措,莫大的创痛感摧毁了她的理智。郇兵真的要娶岳今?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失魂落魄地收拾了个简单的行礼,不知道做什么,只知道必须赶回去。   
她分到了那个“去乡下”的签,过继给大伯,在那个天尽头的村庄长大,在那里读完小学、初中和高中一年级的课程。伯父伯母在她15岁那年先后去世,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回到真正的父母身边。有段时期她恨现在的父母,抱怨在那里的生活,为在那里生活感到羞耻。一个深沉的心灵明辨是非,灵魂很快被良知召回,现在她把那段生活当成可贵的人生履历,为15年里未深入地接触过土地感到后悔和懊丧。   
那里的人们都叫她城市小姑娘,她漂亮,气质与众不同,衣服与众不同。她站在春华秋实春播秋种之外看山看水,看那些充满奥秘和乐趣的游戏,趴在屋子里看那些看不完的书。还有恐惧。那里流传着许多鬼故事,有蛇和青蛙。每到雨季,阴湿的小路就爬满刚长成的小青蛙,尽力避免,还是会踩死很多,脚下一滑,失声尖叫,有时不敢行走,站在路上痛哭流涕。那时她刚学生物这门课,看到了青蛙的心脏图,知道了青蛙的发生发展过程,意识到生命伟大,小心翼翼地对待、尊重、珍惜任何生命,有时表现得病态。   
她爱人,她的爱病态。   
快乐容易淡忘,恐惧刻骨铭心。也是不愿回来的原因。   
农民企业家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路子是对的,可惜现在不走了。坐在拥挤的长途客车上想到这句话觉得正确。没有真正接触过土地,城市青年的深沉和痛苦轻佻而虚弱。融不进乡下时,她曾向往城市,可在了城市,她又感觉自己遥远,她的笑不合时宜,她的语言太斯文,她的语速太缓慢,她不会开玩笑。在哪里都像个过客。无根无源。   
岳今是唯一保持联系的朋友。她们在不同的村庄,上同一所小学,后来一起到镇上读初中,在那里认识了郇兵。他是学校运动队的,优秀,帅气,活动课时岳今常拉连漪去看他打球或长跑。春季的田径运动会,柔弱的岳今为引他注意报了三个项目,包括5000米越野,一败涂地,但“苦肉计”成功了,郇兵跑过去搀着她溜步,以后的交往自然而然。初二重新分班,连漪和郇兵分在一个班,充当起信使,有一天郇兵郑重其事地把一封信递给她,事情就变了。   
信封上写着:连漪启。里面是一张写满了“连漪”两字的纸,一副素描凸现其上:连漪仰着脸,眯着眼,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画得很好,是连漪特有的姿势和表情。她意识到了什么,上课时会感到背后有一双注视的眼睛。交往时很淡,回忆时很甜。当她看到了更广褒的天地,认识了更多的人,爱情也常在心里蠢蠢欲动,是多情的性格在惹祸,和爱情无关。爱情的花只开一季,开过就开过了,以后在枝头绽放的,不过是些难以命名的嫁接品种。   
离开那里后一切都划上了休止符。岳今后来考上一所专科学校,毕业后在镇政府做财务工作。郇兵考上了清华,毕业了,回家乡发展。连漪没参加高考。她强制自己疏离这份情感,于是疏离了,可岳今的一封信又把她重新拉回过去。她要回去。她要制止,郇兵是属于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那棵长在粪堆上的西红柿结着鲜红的果子,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她想吃。他们在身后喊叫着,怂恿她,她走过去,被一种倔强的情绪支配着爬上粪堆,摘下西红柿,高兴地举给他们看,可粪堆忽然软了,她猛地陷了下去,他们开心地大笑,她挣扎着哭叫,没人来救她……   
“到了!”   
她一惊,醒了,背起包下了车。为什么又是这个梦?她喜欢吃西红柿,但不会爬上粪堆的,他们怂恿不了她,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书呆子。   
站在阔别已久的土地,没有激动,很平静,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对不对,应不应该。   
6。像放学归来,6 年不存在。那一湾闪亮的卞河,充盈的白,静静地泛着月光,在村庄的边上睡着了。它让她激动。走的那年它干涸了,人们涌到河床挖螺蛳,螺蛳是那个夏季傍晚人们共同的消遣。以为那是卞河最后的奉献,慷慨,悲壮,一个个全是这丰腴女子的叹息。可它又活了,还是那样好,远处迷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梦境,她在梦境里和她打招呼,连漪冲她笑了。   
她有一栋两层小楼,是继承的遗产。她继承了两份遗产,爷爷奶奶和伯父伯母的。这是个富裕的村庄,伯父生前是一家对外出口食品加工厂厂长,所以遗产很可观,但天作证她从未为此窃喜过,但她偶尔怀疑自己的迟钝与不作为与此有关。   
小楼在村北,离大路不远,仿欧构造,建时征求了她的意见。墙外长满没膝的野草,没有关系,很快就会整齐干净。掏钥匙开门时发现淡黄色的墙体一片污秽,转身去村东大理石加工厂找了两个民工,晃出一百元钱,让他们先把院墙清理了,然后如法炮制,用相同的“材料”,把从南往北数第4排5 号的那家院墙“粉刷”一遍。他们要求再加50元。他们懂得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连漪很高兴,但用一口回绝证明了她精明强干不可欺。就这么多了,爱干不干。当然干。一切完成后,她才心满意足地进了门,清扫起蒙尘的屋子。   
狗从南到北依次叫了起来,十几分钟后门外响起姑姑的哭叫声,聚的人越多,哭得越厉害。九叔叫门了,闷头进行擦洗工作的连漪忙出来把门打开。   
“九叔好!”   
九叔点点头。姑姑止住哭声,冲过来和她理论,九叔制止了。   
“您评评理。”   
“没啥好评的,这事你错在先,至于连子,我会说她的。你先回去,都回去,别这么咋咋呼呼的。”九叔是村里的权威,他这么说,人就散了,姑姑又干嚎了一会儿,看看挽不住局势,气急败坏地走了。   
九叔还是当年的皱纹,当年的旱烟袋。他说以怨报怨那是邪道,以德报怨才是正道,你姑这几年良心发现,常去给你爷你奶上坟,还在坟前种了棵万年松。有什么用?奶奶生前她尽什么孝道了,没有继承到财产,跑到奶奶坟前又跳又骂,还往这房子上泼……总之不可原谅。九叔笑,说你还小哪。问她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她能说得了严重的精神抑郁症吗?这远离泥土的怪病只会招来一顿严厉的教训,只好说那时流行甲肝,碰巧得上了,不过考上了托福,是纽约一所大学呢。怎么不去?她能说考试是为了发泄对考试制度的不满吗?只好说咱中国人自己的东西还没学精呢。如果是钱的问题,全村人都会支持你。她说她有钱,母亲风风火火的,父亲也不错,虽然诗没多少人看,可不妨碍赚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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