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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殿下壮志雄心英明果决,乃我北狄唯一希望,那暗里训练的精兵,那些假作顺服的将士都以殿下马首是瞻,若殿下此来中原已变昔日壮志,奴才无颜回北狄。”从怀中掏出匕首递上,“请殿下即杀弥飞。”
“起来。”赫漠大恸,上前一步将他扶起道:“本王子早知你乃我北狄热血男儿,此刻却方知你忠心至此!”
“殿下?”弥飞疑惑不知赫漠究竟何意。
“你不必多虑,本王子不过利用那个无脑的女人制造事端托住天耀帝与逍亲王罢了。”赫漠冷笑道:“这布兵图是真的无疑,待本王子连夜画一幅下来你立即送回北狄。这原图在设法交还给那蠢女人,她若真能嫁亲王,这图由她交还只说是从贵妃那里盗回也算一功,难免不叫亲王刮目一二,又能拖延时日。若是嫁不成,只要设法全部栽赃给她,再令其死在中原,死无对证,一样可拖延时日,届时西戎与中原决裂,不助我北狄也是不能了。”
弥飞一震,深深拜服,行一礼道:“殿下高明。”
赫漠浅浅一笑,只是心下却恍惚闪过个念头,冒名顶替欺君大罪,便是天耀帝真对那侧妃有些不寻常的心思,为了皇族威严是否……她也难逃一死?听闻她当日也是无奈迫嫁亲王,实在也无辜得紧……
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北狄为重,便是他赫漠自己的性命也算不得什么,何况一个根本不曾说过几句话的中原女子。
*****
“司宇韩那边……”
“布兵图……”
林素月步回寝殿,却见亲王立于窗前,一暗卫跪于地上低语禀告,闻得有人入内立时收了声,只是这些暗卫自是祁恒逍的心腹,知晓能畅通无阻进入寝殿之人屈指可数,因此只直直跪着不曾稍动。
倒是祁恒逍回头见是她,面上便不由浮出笑来,挥退暗卫,上前先握住了她的双手,“好冷,外面风大怎不戴个皮套子?”
“你知道多久了?”林素月半点不为那个满是柔情的微笑所惑,眯起眼狠狠瞪着他。
林素月何等样人,几句话已然猜到究竟,她之前虽有过臆测,却也是才从靖池毓那里‘逼问’出实情,不想这人不显山露水,偷偷已然将计就计,竟是连自己也瞒过去了。
摸摸鼻子,祁恒逍小小声道:“也不曾多久。”
“恩?”林素月挑眉。
“上回你推测出有人布局,我便猜测那赫连齐雅刻意接近于我用意绝不只是表面那般简单。”祁恒逍叹口气道:“我并非瞒你,只是之后事端不断,我实不愿再累你多思,熟料还是难逃娘子慧眼。”讨好献媚地笑。
林素月闻言勾了勾唇,心下明白此人若真有意相瞒,今日又岂有这般容易被她听了去的,“如此,有人投怀送抱,王爷何不将计就计受了美人恩?”
“美人恩?”祁恒逍长臂一伸,将她猛然拽到自己怀中,在她耳边低低道:“本王眼中的美人只有一人,只是这美人恩却至今……无缘消受。”
脸颊蓦然一热,林素月低了头去,忽而觉得耳畔一阵湿热,转头只见他细细的吻落在上头,“你……将计就计,借司宇韩之手未免……太过冒险。”闪躲着那热切的吻,林素月压抑着喘息,好容易将话讲完。
“司宇韩与我为敌并非一日,何况又有了你妹妹那事……”抚着唇祁恒逍笑得像偷着鸡的狐狸,这些日子她光顾着与妹妹知交相聚,某人腹内酸水早已不知翻倒了几江。
“梦溪?”林素月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司宇韩阴谋算计太多难免以为人皆此心。梦溪既遭暗杀显是身份已露,她偏又是那人微服归途上救得,司宇韩自难免疑心是恒逍布局,杀心自起,只是……
“你不怕以假乱真,终究假是假,真是真?”
祁恒逍嗤笑一声道:“那图以虎皮制成,上头以金漆描画,更印有我祁氏皇徽,怎说是假?”
“布兵图从来……都是假的?”林素月面色一变,忽而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布兵图从来非真,那人竟是从前便瞒着自己!
祁恒逍一时口快,见她脸色霎时苍白不由暗悔,其实布兵图每两年一换,也是……四年前兄皇才开始授意作假,反将真的绣于锦缎之内,以备万一,只是此刻他绝不会开口为祁恒煦辩解,只岔开道:“这假图送于西戎可为重礼。”
林素月冷笑一声道:“不是西戎,若我料不错却是北狄。”
“北狄?”祁恒逍正待再问,却忽闻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
傅宁匆匆行来,于殿门前躬身道:“王爷,陛下圣旨即刻就到。”
“圣旨?”祁恒逍蹙眉,却见傅宁微抬眸颇有些犹疑地窥了林素月一眼,欲言又止。
“傅宁,究竟何事?”
“王爷恕罪,陛下宣召侧妃觐见。”
宣召……她?
林素月一怔。
“什么?!只宣召侧妃?”祁恒逍厉声。
傅宁一惊,头却是沉沉一点。
按世间俗礼,兄长独见弟媳与礼不合,论皇家仪范,一国之君何以宣召王弟侧室?
心中愁思已久,上回密道之后,更是忧惧,此一刻正犹如一点星火飞溅入油锅,祁恒逍猛然握紧身旁人的手,焦急惶恐忧心欲焚皆难以形容此刻煎熬。
“与礼不合,你不必去。”祁恒逍狠狠道,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林素月只觉手被捏地一痛,心中的惶然却平息几分,不论前路如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紧紧地牵住自己的手,如此,何事可惧?
只是,王法礼法再高却压不过君命如山。
回握住那人的手,林素月对上琥珀色眸中的忧惧,淡淡一笑,她道:“放心。”
动了动唇,却不曾出声,他只是更紧得握住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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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正殿,不进后宫,却选了这么个偏僻的所在。
围场中竟有此仙境,依山傍水,曲径通幽,玲珑小阁隐于水烟之中,抬头只见‘玲珑阁’三字,夺目飞扬,那字迹何其眼熟,却是那人亲手所书。
林素月只觉心徒然一跳,玲珑阁,玲珑阁……曾记凤遥夕无意说了句皇后所主的‘上阳宫’庄重有余而灵气不足,他便立时要重建,虽为她所拦,他笑言‘梓潼勤俭,苍生之福,朕他日必尝之’。
只是,乱世方定正值多事之秋,他与她皆是耗尽心神,待大局已定有了闲暇,他们又渐行渐远,那一句戏言连她也早就忘了,这‘玲珑阁’莫非……
怎会,摇摇头林素月暗笑自己这臆测未免无端,举步前行,步步谨慎,宫女挽起飘荡丝幕、垂落珠帘,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端坐圆桌前,他今日不知何故一身素色衣裳,好似平常贵公子,只是逾显得桌案上那绸缎金黄的刺眼。
“拜见陛下。”林素月伏身参拜,礼数周全。
“免礼。”天耀帝淡淡道,那声平淡的几乎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玉雕般的手却不断摩挲着手中的金樽。
每当他心绪烦乱,又或在下什么极重大的决断前,总会不经意的摩挲手中握着的东西,动作极小,细微的几乎叫人察觉不到,这习惯许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除了……凤遥夕。林素月想若非并肩作战的那些年,他不止一次的在情势严峻时,就如这般摩挲过被他握着的自己的手,那么也许连曾经同床共枕的她,也未必能知晓。
论深藏不露,这天下实在无人敢说出其右。
“朕今日宣召并非为他事,只为了不几日秋狩便过了,各方使节皆要回返,礼部商定举后日夜宴送行,届时将在宴上奏上一曲‘永乐’祈天下永久太平安乐,可朕今日听了却觉技艺有余,仍略欠几分灵气,朕记得侧妃音律极好,故而今日想叫侧妃指点上琴师一二。”
任这天下之主如何事必躬亲,林素月也绝不信他会过问一首曲子的事,可眼下也只有一板一眼道:“陛下谬赞,妾身只不过略懂些皮毛,岂敢在宫中乐府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天耀帝淡笑道:“何必过谦。”
林素月待要再说什么,偏过头去,那褐眸如黑夜之海,似蕴情愫,又似藏风暴,深不可测,摄人心魂,竟叫她一时怔然。
天耀帝自瞧出她神色茫然,却也不多言,只随意击了三掌,立时有人端坐摆琴焚香。一儒衣男子被引着入内,隔着层层纱幔隐约可见后头还跟着个小书童,那身影瘦弱似乎少年模样,模模糊糊间竟有几分相熟,只是林素月一时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待要细看,在那人面前却不敢稍露破绽,林素月只得垂首,却闻天耀帝道:“坐。”不待她推辞,便亲自执着壶替她斟了杯热酒。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某弦终于赶上更新了……!!覆盖了更新了……!! 表素越临近尾声越难写啊难写……!!打滚求花花……!!
欺君
好熟悉……
‘永乐’本是古曲并不稀奇,令林素月觉得熟悉莫名的却是那抚琴者的指法,似曾相识,熟悉地令她不安。
“闻说昔时有位皇子名‘虞’,不愿与长兄争位而出走,不久他长兄继位,后数十年国泰民安,而虞则成了一代居士贤名远播,作下这‘永乐’愿天下永世安乐。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赞虞为天下苍生,弃荣华,舍富贵,赞他淡薄名利,赞他隐于深山却作曲‘永乐’心寄黎民。”天耀帝微微一哂,道:“侧妃以为呢?”
“‘永乐’曲稳而缓却又似流动着勃勃生机,平缓间却又透着灵动,直叫闻者但觉通体舒畅说不清的轻松自在,似乎无尽喜悦,又似乎安宁静谥,可见作曲者却使怀着极大的仁心善意,且心胸之广,非常人所及。”林素月顿了顿,见天耀帝淡笑不语只静静望着她,那双眸似乎已看透她心中所思。叹了口气,续道:“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终究不过是作了首曲子罢了。”林素月阖了阖眸,道:“虞皇子让位固然叫人敬重,‘永乐’也可显其仁,但那数十年的国富民强天下太平,却并非这一首曲子求来的,而是他兄长治国有方。”
“呵,可惜天下人皆以为坐上皇位者便是胜者,自是万事如意样样称心,却不知九龙宝座又岂是好坐的?朕继位以来,天灾人祸不知凡几,虽不敢言心血耗尽,可登记至今又何尝有半日之闲?”天耀帝轻笑一声道:“有时想想千百年之后,天下人是否也会将某个作曲立书抒一时感怀,表一时善意的人牢牢记住,可却将朕的名抛诸脑后,便如那虞皇子的兄长一般?”
“陛下过虑,大祁基业千秋万代,陛下乃开国之君,天下人又怎敢忘怀?”林素月垂眸道。
“千秋万代?”天耀帝摇了摇头,“这世上又岂有那么多千秋万代,有的只是过眼云烟。”顿了顿,天耀帝抿了口酒,再问,“侧妃以为,那虞皇子与他的兄长究竟谁更贤德?”
林素月深知祁恒煦并非纠缠不休之人,今日却执着这个典故不放定有缘故,斟酌道:“虞皇子弃位心怀仁义,乃天下万民之福,其兄坐皇位治国有方,亦乃天下万民之福。”浅浅一笑,“他们自己都不执着于争夺比较分出胜负,陛下又何必言更贤者谁呢?”
“那也未必,千秋功过唯后人评。”天耀帝话锋一转道:“不过他们所传之事有限,要论更贤者也确实为难。不若侧妃说说,他们一人坐皇位,一人居深山,谁更……孤寂?”
林素月心猛地跳了跳,不安之感愈发凝重,道:“陛下,孤寂与否从来不在于身处何地,而在于心处何境。”
“心处何境?”
“不错。”林素月淡淡道:“若心中春花灿烂,便是身处荆棘依旧花香扑鼻,若心中寂静沙漠,便是身处仙境依旧满目苍夷。”
“哦?”天耀帝的声听不出情绪,“如此,侧妃如今眼前所见是春花烂漫,还是荆棘苍夷?”
今日天耀帝所言似乎话外有音,却又不着痕迹,那日密道外他是否听到了什么林素月却仍是猜之不出,但他不知缘由地对自己起了莫名的心思却是必然的了。
帝王威重,林素月却不惧,微笑道:“女子一生最大所愿无非是得遇良人,妾身幸得王爷垂怜,又岂会再庸人自扰。”
握着酒樽的手蓦然一紧,天耀帝眸色沉不见底,唇也抿作一直线,他极少喜形于色,这已是不悦已极,可却并不发作,却只喃喃道:“最大所愿……”忽而笑了笑,只是笑意却有几分冷意,恰在此时,琴声停了下来,天耀帝瞟了帘后琴师一眼,对林素月道:“侧妃觉得这琴师弹得可好?”
“宫中乐府的琴师自然是好的。”
天耀帝哼笑一声,却是命那琴师上前,林素月暗下奇怪,隐隐总觉哪里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道不明,待到瞧清那琴师后头跟着的书童的面容才觉猛然明白过来,霎时一阵寒意。
那书童面上一层黄蜡色泽却掩不住原本的清秀,低垂着眸眼睫颤的厉害显是害怕至极,那琴师倒是进退有据不见慌色,只是不着痕迹将那小书童掩在身后。
天耀帝似分毫不觉般,道:“甄先生琴艺果然不错,似乎颇有些韩国遗风。”
甄先生?
林素月心中已明白,那书童那樱唇圆眸,刻意隐藏的娇俏,不是莫霏盈却又是谁?这位甄先生怕就是莫霏盈所心系的琴师甄显,如此看来,当日替嫁之事天耀帝已然是一清二楚。
“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甄显躬身道:“草民娘亲原是韩国遗民,因此……”
不待他答完,天耀帝却是冷笑一声道:“韩国遗风倒也罢了,只是先生琴艺中颇有些韩国王室之风又是何故?”
甄显尚未答言,那后头的莫霏盈却是一颤,似欲开口,不料甄显抢先跪倒在地,身却依旧直直道:“陛下英明,草民的娘亲原是韩国郡主,只因违父命私嫁于草民的父亲,因此被昔韩国王室除名,草民绝不敢有意欺君。”
林素月一愣,她曾听母后说起过这位郡主堂姐,据闻实乃韩国难得的女中英豪,应不愿下嫁靖国纨绔贵族与一居士私奔,想不到竟是这甄显双亲,如此说来他竟也勉强算是凤遥夕的表哥了?
她当日一念之差教授莫霏盈琴艺,引来恒逍逼婚,不料霏盈一心爱慕甄显遂私逃,她无奈替嫁才与恒逍有今日之缘,而这甄显原来竟与凤遥夕有此渊源。
林素月心中不免感慨,莫非冥冥中真有天意?
一时想到恒逍,又是甜蜜又是忧心,实不知帝王今日作此安排究竟意欲何为。
天耀帝瞥了眼林素月见那双凤眸中焦虑之余却是荡过柔波,却不知想到了谁,唇角一牵,声却冷若寒冰道:“欺君之罪,罪同谋反,论诛九族。”
这话分明是说与她听得,林素月双手在下紧紧握着,却见那甄显不卑不亢道:“陛下英明,甄显一人之过万死何惜,只求勿连累无辜。”
莫霏盈听了不由轻声呼道:“先生……”幸亏这声极轻,又有几分哽咽倒听不出男女。
“侧妃以为呢?”天耀帝轻笑对林素月道。
要隐瞒住昔日代嫁之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真正的莫霏盈在这世间消失,只是……
“欺君者无赦。”林素月却是道:“只是陛下仁慈自然明白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饶恕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
天耀帝斟满两人酒杯,却命人先将甄显与莫霏盈二人带了下去,沉吟片刻,忽而换了话题,道:“前日西戎使节觐见,说齐雅公主对逍弟甚是倾心,朕想来那公主才貌双全,与逍弟也颇为匹配,只是逍弟他……”
闻此言林素月心中恍然,那赫连齐雅一心想做亲王妃又知晓代嫁之事,定是她告密无疑。只是,她原本的目的当是那‘布兵图’才是,既然现已到手为何又来帝王跟前道出此事,莫不是想趁机拖延时日?
“安平侯府也是世家,朕想侧妃也深明世理何不好生劝劝逍弟,娶妻乃人生大事,容不得他一再胡闹。”
林素月心中一凛,已然明白,他今日有意使自己见了霏盈却不点破,方才旁敲侧击道出‘欺君’二字,此刻再言西戎联姻之事,分明是以自己当日代嫁欺君为挟!当日请圣旨的人是恒逍,若真要问罪,他定与适才甄显一般一力承担,罪犯欺君者论诛九族,天耀帝分明是借此逼她劝恒逍另娶他人,逼他们劳燕分飞!
可是,天下之主何以如此?
若说因他对林素月生了什么莫名的兴趣,却也不至于如此。
若言那日密道外他已然得晓真相,却又不该平静至此。
“陛下。”林素月不偏不倚与他对视,目光相接的一瞬,不可一视的帝王却似乎微微想避开去终究按耐住,那双褐眸蕴着极为复杂而深沉的眸光,似波涛滚滚汹涌万分。
可偏偏,林素月都觉荒谬,她竟偏偏觉得面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方才那欲避开目光的一瞬似乎流露出几分胆怯,仿佛想要逃避什么……呵,怎会?如此想着也觉荒谬,当是自己瞧错了。
曾经的相识,曾经的相视,曾经的相知,曾经的相恋,曾经的相疑,曾经的相离……
一幕幕不自觉地飞速闪过,林素月的心却反倒愈发平静下来,曾经……那些终究是都过去了。
启唇,林素月轻缓却坚定道:“陛下,恕妾身难以遵旨而为。”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天耀帝的声低沉的似竭力压抑着什么。
“自然。”林素月淡淡一笑道:“妾身曾对王爷说过,愿君心似我心,则其余万般皆不在吾心。陛下要王爷娶西戎公主自有深意。只是,妾身愚笨,自不如陛下深思远虑,所想的只有一件罢了。”
“什么?”
“便是‘君不负我,我不负君’。”林素月道:“王爷做了那么多皆是为了我,妾身若劝王爷另娶他人岂不是伤他至深?”
“你……”
“我绝不会这么做。”林素月坚定的声彷如利刃,在那一刻直直刺入天耀帝胸口,“我绝不会以爱他、护他为名,去给予他最大的伤害。”
她道:“我爱他,愿与他共生同死,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也携手共度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打滚要花花……啦啦啦……话说应该快结尾了吧 人家觉得快了 可素可素 为啥总素比人家预计的会多出那么几章来呢?挠头ing……
拘禁
“素月!”
见他这般紧张地望向自己,林素月不觉松了从方才起始终绷紧的唇角,只是待他一步步走近,却又不禁忆及适才……
……
……
“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也可携手共度?呵,侧妃好豪气!”
天耀帝闻她这一番表白却不见怒色,反轻轻扯了扯唇,露出个隐约如同笑容一般的神情,只是这极浅极淡的一笑却令林素月第一回在他面前不寒而栗。
记忆深处,似乎经年之前,曾有一回她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卧床数日未醒,将醒未醒间她仿佛听见司宇韩询问那人,该如何处置此番俘虏。她与他本说定弃械者不杀,以示其仁,可那一回,她在迷迷糊糊睁开眼的刹那,头一回瞧见他像这般扯了扯唇,什么都不曾说,可那三千俘虏却是凭空便消失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