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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沉默许久。
“陛下,天子行事,还是以正大光明为宜。一声令下,举国尽力,军民同心,江湖武林中也有大把有识之士,愿为国出战。不过是群沙之间小小海岛,何需如此恐惧?”
“你不会明白的。”皇帝苦笑着,饮下了早已凉掉的苦茶。“朕真的,有苦衷——”
“他能有个屁苦衷。”
笑三少舒舒服服躺在大船甲板上。
两名壮汉端上来海鱼与米酒。
笑三少皱眉。“又是鱼。快要吃吐了。真想吃只烤得香香的烧鸡——咦,名剑你竟然会喜欢吃这个?”
“我从小喜欢吃鱼。”名剑盘坐月下,雪白长袍被江风吹动。
他吃鱼吃得娴熟。
用筷子用的也优雅。
连吐鱼刺的动作,都散发一种干净精巧的气息。
笑三少看得呆呆的。
“……小时候我们在西域,鲜少机会有海鱼吃,阿妈说,常吃鱼的孩子会比一般人聪明。”
他指指自己脑袋瓜,“我现在成月成月的吃,不知道还有用不?”
名剑摇摇头。“小时候吃才有效。你,太迟了。”
笑三少从甲板上跳起来,一剑刺过来,直接戳中名剑筷中的一片大鱼。“谁说太迟?我偏要补脑——”
收剑欲吃鱼片时,却惊见鱼片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到名剑筷下。
再刺再抢。
名剑双筷一夹。
阿难剑就如一条长长的鱼片,被名剑妥妥安顿下来。
名剑轻笑一声,在两个酒杯中倒满米酒,平平推了一杯出去。
米酒杯在桌上滑行一段距离,然后继续在空中平稳滑动,直到了笑三少手边。
笑三少挑了挑眉。“好吧,鱼是吃不到,有酒喝也不错。”
他抬头饮尽杯中酒,舒服地呻吟一声,又大字型地躺了下去。
名剑看他片刻,难得地也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月光下笑三少面孔上的伤疤都似洒了一层银光。
两人一人一杯,交错饮了几坛下去。
笑三少自然而然地醉倒了。
等再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
迷迷糊糊间被人推动。
“靠岸了,三少醒来。”
睁眼坐起来,以为能看到名剑,却只见空荡荡的甲板,和一地的酒坛。
手中却抓住从面上落下来的白色薄锦。
“名剑呢?”
“早晨路过港口时走的,临走看三少睡得正香,还把外衣脱下来给三少盖在眼睛上遮光哩。”老伙计笑呵呵地提着缆绳,过来收酒坛。
笑三少仔细瞅瞅手里的薄锦,果然是名剑昨夜所着的外衫。
“料子真好。”
又嗅嗅。
干干净净,一股皂角的香气。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满是酒渍许久没洗的青衣,不由得挠挠头,有点自惭形秽起来。
(32)
“怎么办啊……光伯说明日二叔就回来了。”
名意愁眉苦脸地坐在案上,嘴里叼着毛笔。
小七坐在他下首,也是一番忧心忡忡模样。“是啊,庄主回来,必定就会知道了。”
“对啊!”名意跳下长案,扶着小七的胳膊摇晃,“我需要你的意见!小七小七,你常年跟在二叔身边,以你对他的了解,他要是知道了到底会怎样?”
小七痛苦思忖了片刻。“不会怎样。”
名意似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太师椅上。“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片刻,忽然又弹起来。
“所以,结论就是,别让二叔知道。”
小七讶然望着他。
名意握拳,“咱们就冒一次险——侧院那么多位婶婶,二叔他一旬半月的也去不了一回两回。咱们就把那位姑娘送过去偷偷安置,等她伤势痊愈以后,再抽个二叔不在的机会偷偷送走,如何?”
——昨日在后山放马。
却好巧不巧,有位姑娘从山上跳崖。
她跳时以为是万丈深渊,早存死志。但未料到跳下没半截就有个草甸。
原本摔下草甸磕磕碰碰也是个死。岂料当日名家少庄主恰好和伙伴游山,眼见着个人影从半空落下来,也顾不上是人是兽是男是女,全力救下再说。
纵然名意武功不俗,接着人时也是气血翻涌,几乎滚进了草甸上的小湖,被小七死命拽着,才安然无恙。
怀中少女却已是震伤了肺腑,吐出鲜血,昏迷不醒。
名意断然决定将人带回庄中疗养。
但心下亦知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小七劝他,将人送往城镇,留下银两,托给大夫照管。
但那少女昏迷之际,紧紧抓住名意衣襟,娇弱的面色如金纸一般。
名意无法否认,自己十八年来,未曾萌动过的少男心思,被这一幕深深触动。
二叔说的江湖经验,也许眼前的心跳与情愫,亦是其中一种?
小七拗不过他,终于答应将人先弄回庄中,安置在名意书房之中。
一日一夜,坠崖少女至今未醒。名意亲自看顾,衣不解带。
但如今名剑就要回庄,把个活生生的大姑娘藏在房里,又如何瞒得过去?
小七仔细考虑名意的提议,想来想去,摇头。
“不好。”
“为什么不好?”名意急问。
“若是等她好了送走,那为何现在不送走?”
名意一愣。
那也就是一说。
说来说去,他不过不舍得。
“我说,”小七认真,“你这么大的人了,要真决定了什么事,不妨直接告诉庄主,想来庄主也会尊重你的决定。”
“小七,”名意一副感动的模样,“你的提议真是太好了——但我还是不敢。一想到要跟二叔解释一边前因后果,我就浑身发麻——这样吧,你替我去先照看着那位姑娘,我去后院婶婶们那里转一圈,看看谁能帮我这个小忙。”
名意欢快地跳走了。
把叹息着的小七留在书房里。
他只好撩开帘子,去看那躺在床上的姑娘。
那姑娘的确清秀可人。
小七在思忖着,名意的年纪,倒也可以娶妻生子;武林中的邂逅,如此这般,也未尝不可。
只是不知道此女究竟什么来路,为何跳崖?
名意已经探查过,她体内有不算深厚,但却十分正统的内力根基,想来也是个武林中的小姐。
若如此的话,倒也不算配不上名意。
只是,总有种古怪的感觉萦绕心头不去。
小七还在忧虑,耳中却传来一声细细呻吟。
小七一震回神。
床上那位姑娘,恰巧在此刻名意暂离之时,睁眼醒来。
小七立即起身,想去叫名意回来。
这时候那姑娘却又一次伸出手。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小七的手。
小七一时间无法挣脱。
也有一些不想挣脱。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
名意没有做过的事。他也没有做过。
名意到了这样的年纪。他也到了这样的年纪。
名意可以有那样的邂逅。他也可以有那样的邂逅。
这个女子,本就是他们二人一起救回来的。
少女柔软而苍白的嘴唇里,吐露出微弱的语声——“……水。”
“我去给你拿水。”
小七蹲下来,在那女子耳边说。
少女的面上,竟似浮起一个浅浅的,欣慰的笑容,手指也缓缓松开。
小七回身去倒了一杯热茶来。
怕茶烫嘴,专门用嘴吹凉了,凑去少女的口边。
但少女昏迷多日,茶水倒进去,牙关满叩,竟是又从唇角流了出来。
小七是一名剑客,身上没有手帕之类的物品,只好用衣袖去擦。
软软凉凉的肌肤,隔着肌肤触及他手背。
小七不知怎地,也没有多想。
就自己喝了一口茶,然后俯身下去,度给那女子。
他一心一意在感觉那女子是否吞咽到茶水,却忽然听身后一声断喝。
“陆小七!”
小七一口水呛入自己喉头,抬身猛咳,脸涨得通红。
而站在门口,一脸困惑表情瞪着他的,正是名意。
(33)
“我……我不过是在喂她喝水。”小七张口就是解释,惶惶然跳开一边。
名意看他半刻,忽然松开拳头。“喝水就喝水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小七无助地看看少女,又看看名意,“我怕你误会了……毕竟是姑娘家……莫要污了人家清白……”
名意不知为何变得十分轻松自然,“江湖儿女,事急从权,有什么要紧?——姑娘,你醒了?”
最后一句却是对那少女而道。
床上少女已经睁开眼眸,一双乌黑清丽的眸子,望住眼前两个少年。
“这是……什么地方?”
“名剑山庄。”名意坦白相告,“我叫名意,这是陆小七。姑娘寻短见时刚好被我们所救,所以带你回家来。”
“名……名剑山庄?”少女清丽的眉头紧蹙,带着些畏惧向后缩了缩。
“是啊,不知姑娘芳名?为何轻生?”
“我叫艾艾。”少女无助地望着二人,“我……我正是要到名剑山庄来的……”
她略微带着哭腔,激动之下又轻轻咳嗽起来。
名意给小七打了个眼色。
小七看看自己手里的那杯茶,赶紧递给名意。
名意却不接,将小七推坐到了床前。
小七回头瞪着名意。
名意瞪回去。
小七只好赶紧将温茶送到艾艾的手上,小心避忌,再不碰到她肌肤。
艾艾饮完杯水,神色渐好了些。
“我是来来名剑山庄找人……但却被门卫所阻拦……我本想要从后山翻过来,谁知道路险阻,我在山顶,一时疲惫绝望,所以就……”
她嘤嘤哭起来。
名意与小七对望了一眼。
“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名剑。”
名意和小七齐齐一震,身上不由自主流露出防备之意。
然后望望床上柔弱少女,却又双双放松下来。
“你找庄主做什么?”小七尽量放柔声音问。
艾艾咬着嘴唇。“不能告诉你们。”
“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又要怎么帮你?”名意急了。
“……我告诉了你们,你们也帮不了我。”艾艾又哭起来。
名意和小七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相互瞪眼。
此时艾艾哭了片刻,却主动开了口。
“我若告诉了你们,你们可能为我保密?”
“当然能。”两个少年人异口同声。
艾艾搓揉被角,幽幽倾诉。
“我……我本是黄山人氏,家严家慈人称黄山双侠,在当地薄有声名,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便是我姊姊和我了。半月之前,我姊姊本是云英未嫁的闺秀,却被我爹娘发现,竟……竟有了身孕!爹娘一气之下将姊姊赶了出去。姊姊怀着身孕,又被爹娘失手所伤,栖身在一座尼姑庵中,眼见着药石无灵……我悄悄探望她,问她那人究竟是谁……姊姊说……便是……便是……便是名剑。”
她越说越小声。
名意与小七却是听得瞠目结舌。
“这怎可能,你姊姊有……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艾艾幽怨道,“大夫说有半年了。不然也不会被爹娘看了出来……”
名意和小七对眼神。
半年之前,笑三少此事还未出,名剑的确去过一次黄山。
事涉长辈,名意和小七对望一眼,均觉得无比之棘手。
“你们若不信,可以去黄山脚下慈姑庵中,将我姊姊带来此处,和你们庄主对质。”小姑娘掩面哭道,“我武功太弱,亦没有魄力,我能为姊姊所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名意将小七拉到一旁。
“我先前去侧院找婶婶们帮忙,她们都是好人,满口答应。”
小七回头看看艾艾,压低声音。“所以呢?”
名意叹,“我又不介意再多一个婶婶。”
小七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黄山离这里挺近,半天功夫就到了。我们不如去把艾艾的姊姊连夜接回来救治。庄里有不少灵药,等二叔回来了,母子平安,岂非一桩好事?”
小七想了想,“庄主至今没有子嗣,若真是如此,的确是一桩好事。可是……”他犹疑望着名意,“如果真是这样,你和艾艾姑娘,不就生生地……错了辈分?”
名意尴尬地咳嗽起来。
“什么辈分不辈分。小七。”他诚恳地拉起伙伴的手,“我对艾艾姑娘没意思——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心中默默补充:就算原来有意思,见到你亲人家姑娘的嘴的时候,也什么意思都没了。
好兄弟之间,岂能争女人?
小七既喜欢那姑娘,那就算杀了名意,名意也不会再对她动一丝念头。
艾艾在床上一面小声抽泣,一面偷眼打望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少年。
清秀苍白的面容上,一丝不屑的神色,一闪而去。
(34)
黄山。
慈姑庵。
月黑风高。
庵堂内却点了一串灯笼,迎风招摇。
名剑孤身一人,缓缓迈步,跨入庵门。
陡然一团黑影扑跌过来。
名剑略退。
便见陆小七浑身是血。
“庄主……名意……快救……”他语不成声。
名剑俯身,抓住小七手腕。
一枚雪亮的尖刀从陆小七臂中弹了出来。
机簧之快,快于人力数倍。
两名三刃,利器夺魂,直刺名剑面门。
陆小七抬眼,眉目之间阴鸷不复少年意气。
名剑微退。
光华一闪。
一声惨叫。
陆小七整条右臂被齐肩斩了下来!
名剑手中,青丝饮血。
“二叔莫取他性命——”
高空中传来名意凄然的声音。
名剑抬头。
一个精钢所制的铁笼,被晃晃悠悠挂在半空。名意被禁锢在内,半跪向下望来。
铁笼每一面均是八枚铁条,铁条内部隐有机括。
名剑的身上升起杀意。
“二叔,小七并非有意背叛……他们捉了他母亲。”名意的声音微颤,可听出来保持镇定的努力。
“所以?”名剑语声如冰。
名意深深吸气。“小七虽与奸人串通,布下陷阱。但要出庄玩耍的人是我。要救下不知来路女子的人是我。要将她藏在庄内的是我。中她计谋不知天高地厚贸闯此地的,也是我。是侄儿愚蠢无能,带累了二叔,与他人无一点关系。”
——若非有人串通,怎有如此巧合,名意去游山,她就偏偏跳崖?而若非有人作供,外人又如何能够知道,名剑在半年前的行踪?
一步一步,从旁劝慰为虚,激得名意自投罗网是实——只不过因为,陆小七太了解名意的性格。
就连少年之间争风吃醋的桥段,亦是故意做作,好使名意失去正确的判断。
此时此刻,被禁锢在笼中的名意,自然已经看懂一切。
但看懂之后,他却开口,为这样一个“朋友”求饶。
名剑的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孺子可教。”
名意身体微微颤抖,虎目当中,泛出泪光。
名剑说的对。
被囚在笼中的每一分秒,都是庄中习剑习一辈子亦永远习不到的滋味。
这滋味人人尝过。
但又有几人能有幸如斯,得父叔长辈,仗剑来救?
一盏橙色灯幽幽在庵堂内燃起。
韦荻的语声娇软清脆。
“名庄主终于肯大驾光临啦?妾身都要等得睡去了。”
庵门无风自开。
门内橙色风灯在静默的室内飘来飘去,情形诡异。还有不知何处飘来的花香,在暗夜中幽咽叫人作呕。
名剑负手静立。
风灯下,韦荻一身素白的新寡模样,搽得极白的脸上,幽幽凤目,樱色芳唇,充满了成熟女子的诱惑。
而她身后立着一名弟子模样的少女,正就这风灯,将葵花籽剥出一粒一粒,剥满一把,才跪送到韦荻掌中。
这少女下巴尖尖,清秀柔弱,便正是名意救下的“艾艾”了。
“韦前辈不甘青楼寂寞,要转驻庵堂常伴青灯古佛了么?”
名剑淡淡往庵门口迈出一步。
一步之下,瞬间竟起狂风。
庵堂内风灯上下翻滚相撞,竟是隐隐有燃起大火之势。
“好俊的内功。”
韦荻吃完葵花籽,拍拍双掌。
却听高处的名意低呼了一声。
名剑不必抬眼,视线余光已扫见,禁锢名意的铁笼内,左右两侧的两枚铁栅之间,竟有薄薄刀片弹了出来,切至于对面!
名意反应不慢,敏捷地往另一侧避开。
但铁笼狭窄,所余空间,堪堪容人;名意未冠,移动时长发飘起,被那刀片斩断几缕,自笼中坠了下来。
发丝飘入名剑掌中。
名剑低头看去,断口齐整。
韦荻格格娇笑起来。“此笼中共有‘纸刃’二十对,前后、左右、上下均可闭合。名庄主不妨算上一算,若二十对纸刃同时弹出,令侄会被切为多少块呢?”
名剑冷冷道,“你若真要下杀手,绝不会等到此时。”
韦荻掩口笑,“那倒是——名剑果是聪明人。不若猜猜看,妾身想求什么?”
名剑眯起眼睛。“想来与我有关。”
“你放心。”韦荻用眼神扫过名剑的衣襟、袍袖。“妾身才不舍得伤害你哩……若是妾身求与名庄主一夜春宵,不知何如?”她吃吃笑起来。
名剑轻笑一声,“可以。——此事我并不吃亏。何况,你也不算太丑。”
名剑满口答应。
韦荻却怒红了俏脸。
“师妹啊师妹,我说你这性子容易受坏男人欺负吧?——不若这样,叫名剑陪愚兄一夜,这样他才算吃点亏。”
有人从庵门口一面哈哈笑着,一面踱了进来。
是个黑衣的胖子,却摇着一把不合时宜的折扇。扇上一面名花,一面美人——若是眼尖的江湖便知,此乃是“荒淫第一”郑苏的独门标记了。
郑苏说话之间,已踱入了庵堂内的小院,在名剑身后不远处停下脚步。
他路过倒伏地下,失血过多已经晕去的陆小七,随随便便地踢了一脚,似踢开一枚小石子一般。
“——陪谁都未尝不可。不过到底陪哪一个,你们不如商量好了,再开条件。”
腹背受敌,名剑神情不变。
但在郑苏步入之时,名剑的足下却已经微动了一十三次。
一十三种路线,可以直冲空中铁笼,救援名意。
但操着折扇的郑苏边走边晃,轻佻步伐之间,将名剑的去路全部封死!
韦荻勾魂地笑起来。
“名庄主实是人见人爱——贱妾自愧不堪攀附,还是让与师兄吧。不过长夜未央,实在寂寞。听闻令侄尚是童男,妾身老矣,少年阳气,倒可帮补一二。”
名剑淡淡答,“小畜生未通人事,怕他不知轻重,冲撞坏了前辈玉体——还是由在下一并代劳吧。”
名意听此对话,已是羞得满面通红。
但他亦明白,三人之间正是暗潮汹涌,真气横流,一不小心,血光立溅。
他紧握铁栅触手之处。隐约机括硌住掌心,死生之间,不由自主,倒不算最最绝望。怕只怕,名剑被二人联手所败,届时自身罪孽,又岂是一刀两断可以洗刷?
五内俱像火烧,烧得名意喉头发甜。
却见韦荻风情万种地从庵内案几上立了起来。
“有缘自配双鸳鸯,无情不过血泼浪。”她低吟道,眼中妩媚神色渐渐隐去,换上一种怨毒的快意。“名庄主欠我们的一夜,迟早再算。不过在合卺交欢之前,但有一物,可换令侄全身而退。是否提来此物,全凭名庄主喜欢,妾身绝不勉强——”
名剑眼中光芒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