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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会那样的……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没有……”
现在与过去，虚幻与现实，在他脑海中混乱起来，曾经经历过的、最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在他眼前清晰地上演，他那清澈的蓝眸逐渐丧失光彩……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开门声……妮可夫人赤着脚跨过他……她要去……佩塞珥的房间……
2
今夜的天空并不澄净，如一只黄金钩子的上弦月不断被飘过的絮状云遮没，偶尔才能投射下一道微弱的清光。清光照到后山的墓地里，只见三个人影默默地站在那里，四周都是被挖开的墓穴。
奥罗德首先开口感叹：“林森老管家说得没有错，这个庄园的确有问题……”
下午，奥罗德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客房。安排两个孩子睡下后，他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看书。没想到一转身，竟然发现那个叫林森的老管家正一脸阴森地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污浊的瞳孔空泛而麻木。
如此恐怖的逼视让奥罗德头皮一阵发麻，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欠身，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您……有何贵干？”
“不要……相信妮可……咳咳。”老管家翕动着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下颚上的肉瘤随之颤动不已。
听到这样的回答，奥罗德的眉头一蹙，却仍不失优雅地保持着良好的风度，“那么，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么？”
林森抬起眼皮用无神的瞳仁定定地看着奥罗德，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呼吸声，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道：“这个家里有鬼——”他吃力地喘了口气，“我在这里服务了六十多年，看着一代代的主人出生，长大，娶妻。可是，我却没能阻止庄主罗伦娶那个不祥的女人——妮可。咳咳……”
“如果只是因为她没有占卜能力而——”奥罗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森激烈的驳斥打断了。
“不！她带来了诅咒！十五年前，老庄主赛恩就因为心疾而死；十年前，是庄主罗伦坠楼；最可怜的是我那不幸的小主人杰克！五年前，他不小心溺水，后来就染上不知名的恶疾匆匆走了……大家都说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受到了诅咒。可是两年前，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一个无辜的女仆被野兽袭击，可怜的人，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因为她的头被野兽拖走了，无法辨认她的身份。那个应该扔进深渊的女人——妮可，一定是她带来了诅咒！”
林森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喘着粗气，发出几乎是嘶吼的声音：“棺木都是空的！每一个主人的墓都是空的！在下葬前能接触到棺木的只有负责守灵的妮可！”他发现奥罗德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由得叫道，“你要相信我！我——我本想偷点墓地里的陪葬品，好早点离开这个不祥的地方。没想到，挖开坟地后，才发现别说是陪葬品了，整个棺木都是空的！”
奥罗德说到这里，周围的树丛忽然沙沙作响，他警觉地四处望了望，可是没有任何发现。片刻，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你是说……妮可夫人有问题？”佩塞珥惊讶地询问出声。
“还不清楚，可我倒没有感觉那位老管家是在说谎。”奥罗德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结果很显然，林森和妮可夫人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佛兰斯挑了挑眉毛，目光若有似无地向树丛处瞟去，“你们不觉得这个庄园里发生的事情，包括妮可夫人都很奇怪吗？”
“好巧妙的时间表。”经过佛兰斯这么一提醒，佩塞珥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蹙眉点出可疑的地方，“除了那个女仆，意外发生的间隔时间都是五年。”
“是这样的……”奥罗德沉着脸色说，“这让我想到西布拉地亚山脉所独有的一种罕见的幻兽，官方记载名为‘蚩虚龙’，也有人称其为幻之凶兽、噩梦怪物、红铃眼等。它出没于西布拉地亚山脉深山中，是一种性格凶残、肉食性、智慧高且有魔法加身的高级幻兽。而且最让人头痛的是，蚩虚龙如果吃了能力者，力量和体形都会出现明显的提高。历史上总共有三起蚩虚龙袭击居民事件，皆以幻象引起猎物恐慌的方式吞食数人。最后，一只被召唤师驯服；还有一只则被魔法公会消灭掉了；一只则逃回了山脉中。而所有案件的案发时间，被害人遇害间隔时间，也即蚩虚龙消化食物时间为——三至五年。”
“也就是说，布鲁斯特家族的人因为中了蚩虚龙的幻术而死亡，然后它又把他们的尸体吃掉。”佛兰斯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对这种幻兽也有点了解呢——能力高强的蚩虚龙拿手好戏是穿墙隐形，拥有黑暗系的能力‘恶梦之源’，这是可以干扰精神、引起人内心恐惧的中级魔法，而且它还能够幻化为自己所吞噬的猎物的样子，又很会演戏。综合估计下来，它是个相当可怕的怪物，让人防不胜防。”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幻兽……能够变成人形？”
“何止人形，更可怕的是能彻底复制人类生前的记忆哪，就像真人一样。”佛兰斯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似微笑的绿眸中却散发着寒意，“你说是么，妮可夫人？”
仿佛应和着他的呼唤，妮可从一棵巨大的杏树后走了出来。只见她举着烛灯，赤着双脚，粉红色的睡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仿佛这里并不是野外的墓地，而是她自家的卧室。
她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笑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啊啊，那么夫人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难道那个可怕的走动声和呼吸声跑到这边来了么？”佛兰斯悠然地说道。
“不是啊……我只是想来关心下客人在干什么。”
佛兰斯冷笑了一声，“你就不用再装了，不就是食物没有了，饿得发慌么？可是，比起没有能力的人来，更想吃非同一般的占卜师，于是循着占卜师特有的味道到处找猎物……就好像挑食的小孩一样，对吗？妮可夫人，不，应该叫你‘蚩虚龙’吧。”
“怎么可能呢。”妮可笑着否认。
“你怎么知道佩塞珥是占卜师的？在客厅里闲聊时你不经意地提到了。要知道，我可从来没有向你介绍过佩塞珥的职业。”
“……在新月街的时候听说过。”妮可镇定地回答着。
“但蚩虚龙，你的视力真的很差呢。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佩塞珥喝的变化药，不止是会改变头发颜色，连相貌都会有所改变哦！才见过佩塞珥一眼的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认出彻底变化了的她呢？当然啦，你一般都是凭借味道认人的嘛，能注意到头发颜色有改变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你会找我求助，也是因为我的身上沾染了一点佩塞珥的味道吧。”
妮可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她的脸庞在烛火和月色的映照下，显得冷酷而诡异。
“布鲁斯特一家的味道不错吧？啧啧，三代人都成了你的盘中餐，可惜真正的妮可并没有占卜能力，所以你只吃了一个头就不愿意再吃了，对么？给她的尸体换上女仆的衣服，让大家以为那只是一个被野兽咬死的下人，而你自己就顺理成章地顶替她成了庄园的女主人，开始想办法四处寻找占卜师的踪迹……”佛兰斯并不在意妮可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见到我开始、到新月十二街求助，不都是为了把我们引过来么？在客厅里的那段演技也很值得表扬啊，可惜你的谎言实在是不到家，把坏事都推到林森身上更是个愚蠢行为，漏洞太多了呢！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一个幻兽啊。”
静默了几秒后，妮可突然大笑起来，她随手扔掉了手里的烛台轻轻地鼓起掌来。
“聪明的佛兰斯，”“妮可”的声音不再轻柔，沙哑浑浊的嗓音振荡起来，“既然你猜出了我的目的，那就快把占卜师交出来吧！只要给我美味的食物，我就放过你们其他人。”
“我们可没软弱到需要交出同伴的性命。”佛兰斯哈哈笑道，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
“可恶！”“妮可”的声音暴怒起来，空气仿佛应和着它的怒气产生了微妙的震颤，“睡下吧……噩梦降临吧……”它又施展出它的拿手好戏——“噩梦之源”，通过语言和空气的共鸣，达到操控对方精神的目的——克莱安就是因此陷入过去的痛苦记忆中。
可是，佛兰斯早有防备，他立刻捧起手中的竖琴，演奏了起来，幻术与解除幻术的乐声相互抗衡着。
见没有人倒下，“妮可”阵阵低吼，面目狰狞地扭曲起来，荧火色的眼球胀裂了眼眶，拼命向外推挤；嘴角也撕裂开来，以惊人的速度张大；原本优雅的身姿早已扭曲得不成人样，手脚变长延伸，白皙的皮肤开裂，一块块剥落。
趁着蚩虚龙变身无法行动的机会，奥罗德暗暗念着：“月缺的轮回，开启这与那世界的真门……呼唤沉睡已久的魔子，我奥罗德？道格拉斯，以其主之名，命你在此现身！”
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凭空展开，昏黄的光轮中，一个庞然大物逐渐显现——它状似蜘蛛，却有十条细长的腿，额两侧有两个坚硬巨大的锯子，通体漆黑，散发着黑珍珠的光泽。
是鬼蜘蛛！
奥罗德竟然能光靠咒语就从虚空中召唤出暗系魔兽，不愧是被称为“地狱召唤者”的男人！
只是，无论从等级还是大小来看，鬼蜘蛛绝不是蚩虚龙的对手，毕竟蚩虚龙是物理攻击完全行不通的幻兽，更何况吃了那么多占卜师后，它进化得更加强大了。
奥罗德一边指挥着鬼蜘蛛替他们挡住了蚩虚龙的攻击，一边对佛兰斯说道：“它太强大了，‘小蛛蛛’肯定撑不了多久。”他分神从怀中掏出一叠符咒，“这个是专门对付魔兽的封印，你到顶楼时把它插在中央四个方向。我尽量拖住它，撑到早上就好了，因为幻兽在阳光下会变得虚弱。如果被它追上来，这个封印应该可以帮你们赢取一些时间。”
佛兰斯了解地点头，从佩塞珥手上取下一只手镯递给奥罗德，“这个可以引开蚩虚龙。”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向主宅跑去。
他刚刚走上楼梯，却发现身后异常安静。他不禁向后看去，大惊失色地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佩塞珥不知所踪。心中蓦地一紧，一瞬间的恐惧差点把他击倒。幸好，他马上控制住了这种多余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按原路跑回。
3
另一边，奥罗德再次召唤出三只暗之魅影、一只冰球怪和四只火兽蝶蛮。他刚刚用这些召唤兽布置好防御阵，蚩虚龙就粘着鬼蜘蛛的余血如狂风袭来，万分粗暴地来到他面前，用它那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宣告着：“佩塞珥……把佩塞珥交出来。”
“恕难从命！”
奥罗德指挥着召唤兽巧妙地把蚩虚龙围在中间。
蚩虚龙并不喜欢打架，它饿了这么多日子，只想美美地吃一顿。它使劲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发现它的美味大餐——佩塞珥正躲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它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它狂吼一声，迫不及待地向那个方向冲去。
那些魔兽虽然抵不过它的威力，但在奥罗德巧妙的指挥下，每一只召唤兽都发挥出了最大能力，再加上奥罗德作为召唤师能驾御一些只对魔兽起作用的法术，这样一来，连堪称一流幻兽的蚩虚龙也有些黔驴技穷，无可奈何了。
奥罗德甚至抓住机会用“束缚之印”封锁了蚩虚龙的行动，一切看起来正慢慢向对他有利的方向转变。没想到蚩虚龙竟然凭借着被它吞噬掉的占卜师的记忆发现了“束缚之印”的弱点而强行突破！
一瞬间，它就隐去了身影，强烈的飓风呼啸而起，竟然是一个攻击性的魔法阵！霎时间，空气化为千万无形刀刃凶猛且密集地刺来。召唤兽连忙解散了防御阵容，纷纷挡在奥罗德周围为其掩护。没过一会儿，几个体型娇小的蝶蛮便被风刃撕裂开来，死得万分凄惨，浓烈的绿色黏液喷射得满地都是，飞溅的血液同样也溅到了蚩虚龙身上，让奥罗德立刻得知了它的位置。但一切都太迟了，在奥罗德无法分神过去时，蚩虚龙已经闪过召唤兽和奥罗德，冲向他死死守护着的身后。
娇小的身影伏倒在地，被蚩虚龙的风刃刺中后心。刺目的绿色黏液从伤口流出……
是蝶蛮！不是佩塞珥！
蚩虚龙怒吼着冲上前去，一口咬下蝶蛮的手臂——就是这里的味道骗了它！
奥罗德失去了召唤兽为他抵挡风刃，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失血过多使他昏眩在地，但看到蚩虚龙挫败的样子他还是呵呵低声笑了出来。
“幸好……从佩塞珥那里拿了个手镯……佛兰斯这小子……说得没错……”
意识逐渐远去。接下来会怎样，就得看佩塞珥和佛兰斯的了……
佛兰斯在离大门几步远的地方找到了跪坐在地的佩塞珥。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说出口的话却有些不满又有些无奈：“没多远了啊，再加把劲。人家的目标可是你哎。”
“抱歉，我站不起来了。”佩塞珥没有生气，只是异常冷静地说出一句似真又似假的话来。
佛兰斯靠上前去问道：“早上也走过这么远的距离，现在怎么会走不了？”但他马上就看到了原因，佩塞珥正试图用手撑起身子，然而双腿看上去却完全使不上力的样子，一动不动。
他的眼眸一暗：“怎么会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察看，时间紧迫，佛兰斯直接用手碰触她的双脚，边按摩边问，“有感觉吗？”
“不会有的，你也不用费神了。我的脚以前就这样，走再长的路也没有问题，但是只要跑步，哪怕是小跑，十来分钟就站不起来了，现在尽全力跑了那么长距离已经不可思议了。别在意我，你还是去完成奥罗德所要求的事。”自暴自弃的佩塞珥拍掉了他的手，用她那一贯冷然的口气说着，让人产生一种完全不关她事一般的错觉。“它马上就要来了，带着我只会碍事，蚩虚龙的目标是我。无论怎么说，就算它狼吞虎咽，吃掉一个人也是有时间的，消化更是要好几年，你趁此机会完成封印，还有活命的机会。”
佛兰斯安静地听完，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无所谓的笑颜，但他的口气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你这个笨蛋！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性命对其他人来说有多重要！谁允许你随便放弃的？我太失望了……”
“笨蛋，自己的生命最重要好不好。为了保全自己，放弃多少人的性命也没关系。”佩塞珥不假思索地反驳他。
“佩塞珥，抬起头看着我，你真是那么认为的？”深邃的绿眸闪着异样的光泽，佛兰斯霎时间变得认真起来。
佩塞珥没有抬头，忍耐着这种窘迫的气氛。
不要再这样看着她了，她也是为了他们着想才那么说的，她不希望成为他们的累赘。
“佛兰斯！没有时间了好不好，算我求你，别再管我了！”
“如果我说，我偏不呢？”
“你……”佩塞珥反射性地看向他，对上的是那充满决绝的宛如祖母绿色沉淀的瞳眸，蕴涵着无限未知的深沉。这不是开玩笑或者任性的眼神，他是认真的……
佛兰斯半眯起眼帘，对她笑了笑，又变回开朗自在的模样。
“得罪了。”他一伸手把佩塞珥轻松地拉了起来，一把抱在怀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向前走去。
他低头看了看默不做声躺在怀里的她，微笑着开起玩笑：“事情过去后，如果我们还活着，第一件事就是得好好跟你谈谈所谓人生的哲学。”
“你总是多管闲事。”佩塞珥低着头，久久才开口。然而自己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呵呵，就是因为我多管闲事，大家才能在一起啊。想想看啊，当初还是我把你捡回来的呢！你啊，从来就没有成长过，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倔强逞能，好像自己的命一钱不值一样要我别管你，却不知道……”佛兰斯回忆起过去，情不自禁低头看着怀中僵硬着身体不动、防止影响到他行动的佩塞珥，扬起的笑容中带上了一点宠溺。
“佛兰斯……”
“嗯？”
为什么每次都要救她？为什么总是用那么认真的眼神凝视她？这不像平时的他。对她的存在是同情心，还是友谊抑或亲情？
佩塞珥感到困惑，但终究，她无法坦然地问出口来：“……小心。”
“放心吧。”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安心的言语让她稍稍放松了紧张的神经。
然而好景不长，没走几步，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迷雾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团团围住了两人，黑雾中传来脚步声、欢笑声以及隐约的身影。
唉，看样子幸运女神没有站在他们这边，佛兰斯挪动着脚步，尽量躲避着幻术般的迷雾。
然而侵入的远远不是人类能够控制的幻术。
4
“……如果说，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怎么办？”倚靠在胸前的女子平静而又悠然地问道，淡似流水，轻若羽毛。
“为什么那么问？”
“直觉，所以想问……”
黑发的男人眯了眯犀利的瞳眸，用手臂狠狠地搂着她的纤腰代表回答。
“你就不能来找我么？笨哪。”女子露出清茶一般醇香的笑容。
……
可恶，眼前的景象不断地切换着。
千年巨树，漫山的幽绿，迎面吹来带着花香的柔风。
一如既往，他用法术注视着她日常生活：她躺在树下，酣睡着的甜蜜脸孔让他感到平静而又温馨，和平而自在的日子……
“喜欢平静的每一天呢！”女子笑吟吟地回过头来，“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转眼间，脸上被溅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红色的……血液么？他愣住了，眼前是她缓缓倒下的身影。
另一个女子在他身边咧嘴笑了，疯狂中带着哀伤；站在高处的身影沉默不动，用那双矛盾的瞳眸和他对视着。
嫉妒、愤怒、悲伤、不甘……复杂的情感交缠在一起，这一刻比深渊更为黑暗……
真是的，虽然能够控制不看到幻觉，但是这幻术对他而言却能动摇记忆的封印。那些层层封印压在意识海底层的片段浮现在他眼前，佛兰斯不得不摇晃脑袋，好在他的意志是清醒的。
迷雾很快便消失了。他本想松口气的，但佩塞珥恍惚的神情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