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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听“噗”“噗”两声,被砸到的人连疼都没叫,就软了身体,径直倒了下去,
程咬金落地之时将马槊一挥,槊尾沾着的血在半空中挥出一道亮红的弧线,洒在地上滚了滚,混着泥土变成灰黑的红渐渐散开。围着的士兵在滴着血的马槊前哗啦啦向后直退,让出一大片空地,虽然不敢进攻,依然在二人周围挨挨挤挤,围了个水泻不通。
程咬金裂开嘴笑了起来:“你们哪个兔崽子还敢上来?”
围着的士兵被他的豪情震住,拿着兵器在身边虚晃,却无人敢上前一步。程咬金猛地向前一跨:“不敢上来么?那就给本大爷让路!”
原本围在周身的人群因为他的动作凹进去一个弧度,可是身后的人却又压了上来,于是原本的圆圈变成了一个椭圆,刀枪棍棒遥遥的在程咬金周围虚晃,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却也没有一个人要退下去。
一群蝼蚁!程咬金觉得手中的马槊越来越重——刚才那一跃几乎用尽了他身上剩余的所有力气,若是再不突围出去,恐怕今日他真的要力竭而亡了。可是这群混蛋,他狠狠地扫视着围在身边的士兵,心里说不出的愤怒:打又不敢打,就这么困着他,贪婪和血腥的眼神交织在他身上,结成一张密密实实的网,让人说不出的恶心,却没有办法解决。
在他身后,传来裴行俨的呻吟了,程咬金一扭头,见他脸色煞白,嘴唇泛青,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刚开始没有注意,如今仔细一看,顺着紫金甲的缝隙缓慢的向外溢的血液,竟然将他半个身子都染成了墨红色。若是再不止血,他的性命……
程咬金急的眼都红了:单雄信是做什么的?如此紧急的时候,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要有一百人,不,五十人,只要有五十人的骑兵前来,他定能杀回营中。
一个小校看出了他的慌乱,仿佛看到了黄金美女在半空中招手,急忙指挥手下的士兵往上冲:“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赶快拿下,圣上可是重重有赏啊!”
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刚才还后退的一帮人早已忘了危险,哗啦啦又往上冲。程咬金一咬牙:也罢,今日我便拚死一战,马革裹尸!
明媚的天光突然暗了下来,空气中传来细细的嘶鸣声,危险的气息随着嘶鸣声不断扩大,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正往上冲的士兵背后像是有一根细线猛地一拉,犹如被毁坏的木偶般争先恐后的倒在地上,摆出一个个怪异的姿势。突然的变故让战场上的众人都呆住,看着满地林立的长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士兵忍耐不住疼痛,大叫了一声,于是活着的、受伤的众人一边呻吟一边惊恐的叫嚷着又往后退,在程咬金身边露出更大的一片空地。
“程,咬,金!”自家阵营那边有人一字一顿的叫着他的名字:“还不赶快回来!”
这声音清脆,一听便是女声,却带着女子不常有的硬气。程咬金在敌人诧异的表情中露出一点笑意,放开了嗓子嚷:“我被蚂蚁绊住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那边有人高声下令:“五人一组,分道两边,距离一百五十步。给程将军清道!”
熟悉的嘶鸣应声而起,原来是数万长箭划破天幕的声音。密密麻麻如飞蝗的无棱长箭遍布空中,将正午的阳光遮去了一半。人潮涌动的包围圈忽然就让出一条三人多宽的小道,道路两边用长箭围着,五支一组,箭身斜插,箭尾向外,如同守卫的士兵一般,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直延伸到两军交界处。长箭之下,钉满了躲避不及的士兵,在小道的边缘抽搐喊叫,道路中央没有被射中的人见此情景,吓得三魂去了两魄,飞一般逃到了道路之外。
萧晓云带领的弓箭队向有盛名,第一次出箭阵,战场上的众位将军就已经分了几分精神在上面;等到第二次箭阵一出,将这条路杀了出来,众将官便齐齐在心理佩服,就连杨侗都忍不住兴奋拍了拍车辕。众人抽空或快或慢的将目光瞟向萧晓云,只见她已经踩在马蹬上直起了身体,将斜影弓拉满如月,在上面搭了两青一黑三支长箭。在她的额头上,一条青色的丝巾代替抹额扎得很紧,脸上浮着一层冷酷的笑。箭芒闪耀的寒芒落入她狭长的眼中,幽暗漆黑,深不见底。
“清理的不干净啊!”程咬金摩挲手中的长槊深吸了口气:“不过也足够了。”
他一转身,将裴行俨从地上搀了起来,护在身边,走上那条小道:“裴将军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回去了。”
裴行俨失血过多脑袋发昏,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程咬金身上,脚下不自觉地跟着移动步子。程咬金一手拖着八十二斤的马槊,另一手架着裴行俨,两人身上的盔甲合起来又有七八十斤。若是平常,走这一百来步也是勉强,何况此时已经脱力,他的脚上如同注了铅,每一次迈步都能感到腿上浑身肌肉酸痛的厉害,因此走的特别缓慢。
随着那些受伤的士兵不断的从箭下扯开了伤口爬出来,箭阵下的血渐渐的弥漫开来,并不算宽的小路上,随处可见缓缓流动的红色,明暗交错,融会,然后带着阵前的尘土……彼此缠绕,翻滚出淡淡的腥味。程咬金一步一步地从这条路上踏了过去,甚至能感觉到那一股股殷红要将他的脚步停留的粘稠。走在这条路上,他的眼前会不时地冒出一个被钉住的胳膊或者身体,他却没有力气躲开,于是就那么直直的踩了下去,身上的重量不会让他丧失平衡,只是耳朵了里有时会传来尖利的惨叫,更多时候则是骨头沉闷的碎裂声。声声入耳,声声心惊。
一个昏过去的士兵被程咬金一脚踩到腿上,被刺骨的疼痛唤醒。猛地跳了起来,挥刀便砍,手刚举到半空便顿了动作,一声不吭的软了下去。程咬金脚步未停继续踏出,错身而过时,看到了他后颈还未停止颤动的长箭……
一个骑兵仗着身上有盔甲保护,催马上前挥动长刀,先要取裴行俨的项上人头立功,眼看长刀便要碰上目标,忽然眼前一花,从马上仰面栽下去大声嘶吼。在他的面罩上,唯一没有被遮盖着眼睛上,木制的箭秆深深的嵌入其中……
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十夫长举着盾牌朝程咬金逼近,暗自惊喜这天大的功劳就要归了自己,却见程咬金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脑门一凉,对方只是伸手将他缓缓地一推,便朝旁边倒了下去,一支长箭,从他的头顶的天灵盖上插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的人站在程咬金的面前,然后一个又一个带着意想不到的伤口死去。青杆的弓箭犹如死神的镰刀阎王的请帖,用鲜血和死亡装点着并不宽阔的小路。等程咬金走过一半路的时候,被这番杀戮震慑的众人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杨侗被这人间地狱震的丧失了斗志,这个只有十一岁的皇帝还没能适应这一切,在他旁边,那个道人皱紧了眉头喃喃低语:“修罗道……不归路……萧晓云,难道你就不怕自己的灵魂被这血池浸透,就不怕今后的冤魂索命么?”
与他们一样,数万士兵再无一点声音,屏住呼吸看向那条修罗道。程咬金沉重的脚步一声声的踏在他们慌乱的心底,一声声的撕扯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还是张童儿先镇定下来,大声喝道:“不过五千弓箭手,有何为惧!”他抓住王君廓走神的机会,一拨马绕了过去,带着自己的四千骑兵前去支援。萧晓云在另一侧大喝一声“王君廓不许追!”手里扣着的那支黑羽青杆响翎箭已经带着死亡的呼啸声直扑而去,紧随其后的,是遮天蔽日的瓦岗箭阵。一轮箭雨未停,一轮箭雨又至,半空中的响箭声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快似一声,最后变成不绝于耳的一道长音,在战场上空吟唱出死神的音符。
等到达程咬金这边,张童儿的骑兵已经损失了大半,他的心里虽然愤恨,却不欣喜地想:一千骑兵,足够让程咬金和裴行俨死上一百次了!
战场另一侧的萧晓云脸上笑容不敛,只将双眉微微一皱,挥手将五个小队的队长召集到自己的身边:“我们六个,负责程将军安全,凡有接近,射杀不饶。”她扭头对身边掌旗的段志玄下令:“张童儿只有一千余骑,让王军廓立刻追击。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诸法空相,涅盘生死等空华!
萧晓云一伸手取了五支箭一起搭上,将弓再次拉满:既然这双手已经被鲜血浸透,又何必在乎再多几个冤魂呢。她淡淡一笑,风起云涌间杀气再起!
第 5 章
程咬金负着裴行俨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只觉得浑身沉的连气都透不过来:“萧晓云!”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倒是送匹马过来啊,累死你程大哥了。”
说话间,就见眼前巨大的影子一闪,一匹马冲到他的眼前,程咬金还没张口,就见那马猛然嘶鸣,两个前蹄腾空狠命的蹬了几下,扑通一声将马背上的骑手甩到地上,在屁股上顶着一只箭瞬间跑没了踪影。那个骑手显然在摔之前没有准备,脑袋撞倒地上,在头上裂了个大口子,哗啦啦直流鲜血。
程咬金有些失望,顺手用马槊在他脑袋上补了一下,也没有费什么劲,那人便瘫倒在路旁,不知是打死的还是吓死的。程咬金没有力气去查看,继续拖着裴行俨向前走:还有50步……
“程咬金!”那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失却了往日的清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荡起说不清的回声:“别在哪里磨蹭,赶快回来!”
萧晓云眉心得疙瘩越结越紧:裴行俨与程咬金现在算是独自面对张童儿近千骑兵,王君廓那里鞭长莫及赶不过来搭救,自己这变又投鼠忌器不能动用箭阵,仅仅靠着他们六个人,即使箭术再超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她有些烦躁的转了一下身子,跨下的玉照青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在地上前后左右的踏着步子:“程咬金!”萧晓云放开了嗓子:“你磨蹭什么呢!”
对面的人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传来。萧晓云瞪着眼睛看着他快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复了原来的速度。
“晓云……”段志亮探过头来,“程将军似乎有些不堪重负,或许帮他夺下一匹马会好一些。”
萧晓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摇了摇头低低一笑:“当真是关心则乱,幸好有你提醒。”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局势,两支长箭带着呼啸飞了上去,中箭的战马受了惊,窜跳着打乱了队形,紧随其后的是一支三棱短杆透骨箭,顺着那两匹马让开的空隙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最里层,带着羽毛的轻柔贴上了一个士兵的后颈,那人仿佛喝醉了酒,在马上晃了两晃,轻轻一歪,倒了下去。他的马小跑了两三步才停下来,扭头去看自己的主人,正好将缰绳送到程咬金的面前。
好箭法!张童儿眼睁睁的看着萧晓云三箭齐出,两支牵敌一支杀人。最难得的是后面这箭力道柔中带刚,直中带曲,自己的下属耳后中箭,却没有躲避的动作,说明根本没有感受到那支箭飞起来时带动的风声。这一箭看似平常,实则诡异万分。他勒住马缰有些不安:平生作战无数,除了自家少王爷宇文成都,他第一次对另一个人起了恐惧之心。
萧晓云并没有注意张童儿的表情,她正全力注意着裴行俨那边的动静。程咬金对于突然停到眼前的马先是吃了一惊,反应却是很快,一伸手拉住缰绳,就将裴行俨扔了上马去,没了重压的身体忽然就变得很轻松,于是轻轻松松一个鹞子翻身,也上了马。
“干的好!”程咬金本就是马上的将军,如今有了坐骑,便如猛虎添翼蛟龙入水,刚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扫而光,手里的马槊挥起来呼呼作响,被压着的气势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晓云啊,你就不用管了,看你程大哥的本事!”
萧晓云见他精神焕发,与刚才的状态大是不同,也放松了一些,虽然仍然盯着对面的情形,嘴里却对段志亮夸道:“还是你细心,想的比我周到多了。”
段志亮嘴里随随便便应了声,心道这次萧晓云可猜错了,刚才情况紧急看的众人惊心动魄,他也不过是看了程咬金嘴里嘀咕的动作才明白要弄匹马代步的。他觉得脸上有些僵硬:年少时,他总是不小心说错话,挨打受罚总是免不了。后来日子久了,就学会远远的根据爹和夫人嘴唇的动作猜测他们说话的内容,渐渐的便有了读唇语的能力,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在战场上用到……
萧晓云并没有扭头,全然不觉身边的段志亮心思已经飘出了战场,她聚精会神地计算着战场上的局势:王君廓已经赶上了张童儿的骑兵,成功的牵制了对方的攻击;程咬金有了马匹,看样子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能够将裴行俨带回来,问题……应该不大了:“准备一支小队,等裴将军一到就送回大营医治!”
这话说了两遍,身边都没有人答应。萧晓云这才扭头,看到段志亮墨黑的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前方,细长的睫毛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却是一眨不眨。她有些奇怪,伸手在段志亮的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呃……没……没事。”段志亮回过神来,呆了呆才问:“你刚才说……”
“派一支小队,把裴将军送回……”
晴天里猛然一声霹雳吼盖住了她的话语,震得胯下那匹玉照青顿了两个小步,听的人肝胆俱裂,脑子仿佛被劈了一样嗡嗡发懵。
是程咬金!萧晓云脸色一变,再一转头,看到程咬金整个身子伏在马背上。仔细一打量,萧晓云也倒抽了一口气:只见程咬金的右腿已经离开了马镫,斜斜的向外伸开,在半空中抽搐不已。在他的小腿上,一支长矛洞穿而过,露出短短矛尖,原本蓬松的枪缨被血浸了个透,一绺一绺的混乱纠结着,缠绕在他的裤腿上,将靴子染红了一片。
单看程咬金的样子,已是痛到了极致,连腰都直不起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控马回来。萧晓云心里咚咚直打鼓
是打乱了队形救人呢?
还是让王君廓的骑兵后撤将他们带回来?
又或者延续之前的战略,先用弓箭压住阵,等程咬金这阵痛过了自己回来?
如果打乱了队形,会不会因为阵形不稳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如果王君廓后撤,那张童儿该如何处理?
如果在这里干等,程咬金能不能坚持到回来?
萧晓云脑袋里一瞬间转了几个方案,正飞快的把优劣得失往天平上扔,对面的程咬金已经转动身子,一弯腰握住那只长矛,猛地一用力,喀啪一声,将木制的矛柄掰成两半。然后顶着一张被疼痛折磨得扭曲了的脸拉紧了马缰,竟然拨转马头向敌军扑了回去。
“程大哥!”萧晓云被他的动作唬得三魂去了两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你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程咬金在马上晃动的身影,并未受伤的那只右腿狠狠的磕在马肚上,战马受了刺激蹿出老远,一阵风得越过了那个偷袭者。就在两匹马交错的瞬间,程咬金举起手里断了一半的矛柄,对准那人的脖子,狠狠的扎了进去。
整个战场,都听到了那支木柄刺过皮肤,戳坏颈椎,挑断神经,穿透脖子的声音。
马上的身体蓦然僵住,脑袋软软的向前搭拉,只留下木质矛柄坚硬的摆在那里,一面光滑干净,一面狰狞血红。刺眼的红色涂满了参差切面上,其上挑着几缕管状的东西,在风中飘乎摇摆,从中细细的流出点点液体,随风弥漫出一片红雾。
程咬金就立马在那片血雾中扬声大笑,白得发亮的牙齿在血色中发射出悚人的阳光,仿佛刚刚食人喝血而忘记了漱口。萧晓云只觉得那管子里的血一滴滴的流到了自己的眼中,把眼眶逼得酸痛不已,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安静下来。
对方的士兵先被萧晓云的箭阵打压了气势,又被程咬金的悍勇吓破了胆,再无人敢靠近。虽然程咬金因伤驱马慢慢返回,却如入无人之境,前哨阵地上千士兵,连兵器都不敢举,只能用胆怯的眼神目送的他扬长而归。
段志亮一伸手拉住他的马缰,早有准备的人上来将昏过去的裴行俨抬下来送往大营。萧晓云不动神色的在程咬金背后一扶,手臂用力稳住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子:“鸣金——收兵!”
萧晓云将中军大帐里的摆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在帐内踱了几个来回,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这么大的队伍,怎么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段志亮就跟在她身边,听了这话急忙回答:“这支队伍的主力本就是我们裴家军,平日都是少将军统领军务,如今他受了重伤害没有醒;程将军是主公派来的,倒也有主理军务的权利,可是腿上的伤也很重,何况刚才一番冲杀,体力耗费巨大,现在也在帐里休息不能管理军务;再下来……”他压低了声音说:“张青特身为副将,照理说应该担起这个责任,只是单将军官居左武侯,这里也有他的队伍,张将军终是在官衔上低了一级,就怕将令难行……”
萧晓云扭头看了看帐内的其他人,张青特和王君廓没有什么动作,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听到了这番话并且很是认同。萧晓云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张、王二位将军已经是品阶最高,如果连他们两人都不够格,那么我们这里的人谁都无法管理军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派人去请单将军来主理事务?”
张青特和王君廓显然吃了一惊,齐声说:“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萧晓云抬眼看着他们两个:“统计军队情况,治理伤员,生灶做饭,安排巡视,这些事情都迫在眉睫,没有个人主事怎么可以?”
“这个……”王君廓很为难的说:“这些事情,我们自己也可以安排好。”
“我们自己?”萧晓云眉毛一挑:“那么单将军的队伍呢?谁来安排,你去?”她转向张青特说:“还是你去?”
“单将军的队伍……”张青特回到:“大概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了。”他见萧晓云眼睛玩味的看着他,急忙低下头去:“昨夜单将军就只有四千多人,今天他的队伍又发生了哗变,只怕……只怕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哦?”萧晓云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出来,语气里满是说不出的嘲弄:“所以把他踢到一边也无所谓?既然如此,张将军就请主位上坐吧。”
张青特干咳了一声,样子讪讪的,却没有动作。
乱世里,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次单雄信的队伍全军覆灭,即使高居武侯之位,也失去了说话的分量。这些道理,萧晓云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裴行俨与程咬金都受了重伤,王君廓与张青特又彼此不服,除了单雄信,再没有其他人能担起重任。她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眼睛一瞟看到段志亮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