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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波在这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悄悄的离开了!临走之前给父亲留下了一封信。。。。。。
(本章完)
第93章()
第二天清晨,金俊海一觉醒来,下意识的到儿子屋里去看了一下。然而他发现,儿子的被子已经被整齐的叠了起来,放置妥当。又环顾了四周,金俊海发现屋子里外全部被打扫了一遍,干净的好像看不到一点灰尘。在床上,显眼的留着一个黄色的信封,里面装着一百元现金和一张皱了的信纸。俊海老汉好像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竟没顾得上看信,他把信封撂到床上,一口气跑到外面,沿着街道东顾西望,想把儿子找到。当然,这肯定是不可能的,金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金俊海肯定已经找不到他了。
“唉,你这碎娃,又把你爸一个人抛下了。”金俊海自言自语道。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回到屋里,俊海拆开信又读了起来。看来儿子之所以走,也是因为自己和他提到了结婚的事,或许金波从心底里排斥结婚,儿子是该成家立业,但是他或许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么,儿子这两年到底身在何处,又经历了些什么,他自己也意识到必须要调查清楚。金俊海也不打算再出去寻他,他心里明白,儿子现在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告诉自己,那倒不如给这个小子一点自由,让他自己去领悟生活,时候到了,他或许就明白自己该成家立业了!
。。。。。。。。。。
时间大跨步的进入了1987年,正月来临了,大地又重新换上了那银装素裹的一面。白皑皑的雪花自天而落的抛洒下来,除去了上一年土地上的焦躁与不堪。
双水村换了一副新的模样,进入严冬,大家换上了冬天穿的棉袄,还有笨重的棉靴,几个老汉把两个手互相蜷缩在袖子里,沿着村摆慢慢的晃悠着,他们既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观雪,脸已经葱的不成样子,大嘴大嘴的喘着白烟,就跟冒起的火车一样。而村里的娃娃们你追我赶,前面的人摔倒以后,后面的娃跟上去就是一顿雪球烂滚,直到砸的他求饶为止。这样的日子,一年只有这么一次,大人或许比较厌恶隆冬,但是娃娃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他们好像就是村里的主场,挨村挨户的到处去搞恶作剧,有时候就找一户人家,翻到墙上,拿起雪滚上一个雪球,冲着院子里人的脸上一扔,听到一顿乱骂,唾沫星子到处乱赞,孩子们反倒是开心的不得了。
至于大人,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农活了,他们就在家里躲在被窝里睡觉,或者是拉话。有钱的人家当然会把电视支上,然后显摆一番,叫上村里的闲人来家里看电视。再要么就是摆那么一两桌扑克或是麻将,到集市去弄上一两瓶小酒,边打牌边喝酒,在嚼上一两口咸菜,日子也算是美滋滋。
今年,老孙家好像是冷清不少,好像和去年形成了反差。一般这个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的人都会回来陪伴老人一起过年。不过,孙家好像和往常不同。家里除了孙玉厚两口子以外,就只剩下少安和秀莲了。而孙玉亭今年跟着贺凤英回山西娘家过年了,唉,毕竟自己和她结婚以来,还没怎么去山西看望岳父岳母,今年是该去看看了。孙兰花和王满银在砖厂里忙乎着,估计也没时间过来。因为,我们知道,去年,大舅子孙少安给自己的姐夫在罐子村承包了一个砖厂,结果没过多久,砖厂的生意就起来了。现在人手也缺,满银两口子还筹划着赶年前闭场的时候,在招点人手过来。。。。。。
孙少安前天就已经把在厂里上班的村民遣散,让他们回家过年了。现在自己的砖厂已经是风生水起,生意自然好的不得了,说俗一点的话,他孙少安钱也挣够钱了,早歇上那么两天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倒不如提前给大家放假发钱,让他们准备过一个好年!今年,少安给每个村民都多发了不少工钱,他心里明白,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用钱,所以必须给村民发够发足,不能让年恓惶了。
当然,孙家今年的人却是格外的少。人们也在背后议论着孙玉厚的这几个娃。对于孙少安而言,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大家也知道兰花,好歹也经常来村里和大家拉话,如今王满银又是罐子村砖厂的老板,所以他们肯定不会不知道孙兰花。不过,孙少平和孙兰香就不一样了。村里的人一直把兰香看成是天之骄子,要知道,一个村能出上一个大学生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家家户户都拿着兰香的例子来给自己家的娃灌输思想,看来兰香真的是给家里长脸!不过,孙玉厚的二小子孙少平在村里好像就不是很受待见了,去年可能还好,不管怎么说,也带着村民在砖厂里干了一个月的活,不过一年过去了,村里的闲言碎语就又起来了。有些人一直觉得孙少平在外面混来混去,跟着不学好,一年到头不着家。还有些人不理解孙少平搁着家里的砖厂不干,非要跑到外面受苦,让父亲跟着大哥担心。唉,村民这样想着,就免不了一顿咒骂。
这天下午,少安从集市提着酒回来,刚一到家门口,就遇到了邮递员,递给了他一封信。少安一看,信上的地址是来自桐城大牙湾的,不免有一番激动。看来是弟弟的来信,老实说,少平去年九月份往家里寄来一封信以后,时隔四个月,家里就一直再没有他的音信,现在终于又有弟弟的音讯了,少安免不了一阵欣喜。
他迅速的拆开信封,“狼吞虎咽”的看了起来。。。。。。
玉厚老汉在屋子里正坐到床头上,抽着烟发呆,好像在想些什么。结果孙少安慢慢悠悠的走进来,然后把信撂倒旁边的桌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咋,这是作甚?哪来的信?”孙玉厚问。
“爸,这是大牙湾寄来的!”
孙玉厚听后,不免一惊,方才呆滞的表情漏出了喜色。“少平有声讯了?”
“爸,少平在信里说今年过年不回来了。”孙少安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失望。
孙玉厚听后,充满了不解。
“这是为啥?是不少平矿上请不了假?还是有啥重要的事?”
“唉,还不是田晓霞那个女娃回来了。”孙少安说。
“那是好事啊,这闺女不是和咱少平找对象着呢吗?现在找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啊!少安,你给少平说让他把这闺女领到咱家来,咱好好做上一顿饭,一起过个好年。正好,你福堂叔也在,她顺带着就住在你福堂叔家。”
“唉,爸,少平说田晓霞可能脑部受了点伤,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福军叔工作又忙,照顾不过来她,就把她交给了少平,让少平照顾。这个年怕是回不来了。”
”脑部受伤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什么都记不得了?“孙玉厚问。
”少平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人活着就好,那少安,你就给少平说让他过年就别回来了。把晓霞照顾好,有空了就回来,没空了爸也不强求。“
”爸,这不成,他一天不着家,在外面瞎混,这小子今年我必须给拉回来。我就不信田晓霞那个女娃,啥都想不起来了。这小子反正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找了对象连家都不要了。是这,过两天我忙完,就坐车上一趟桐城,我倒要看看少平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你咋是个这,他是你兄弟,你还不相信他。少平既然不回来,肯定有他的原因,咱就别再掺和了。传出去丢人现眼,让人家说,自己的兄弟自己都不相信。“孙玉厚有点生气的回应。
”爸,你没听村里的人咋说少平的?现在已经开始嚼舌头了,说少平不孝,在外面不学好。今年过年少平要是不回来,那以后再回家,估计村民没一个待见他的。”
”外面真是这么说的?“
”爸,你不信可以多出去走一走。“
“我不出去,我自己的娃我心里清楚,外面流言蜚语,一个个嘴就跟沟子一样,到处说瞎话。”
“唉,爸,反正我是非去一趟桐城不可。你就别再劝我了。”
听儿子这么一说,玉厚老汉半天也没有在吭声了。过了许久他才说道,“那是这,你要上桐城,爸和你一起去。正好这么些年,爸也想知道少平在外面过得咋样,煤矿生活是不是像他说的一样特别轻松。”
“爸,你就在家,这一趟也不容易,大老远的你就别折腾自己了。”
“少安,爸必须去,你把爸带上,爸说实话也对少平不放心,去了以后,看看到底是咋个情况,心里也踏实。到时候,家里就让你妈和秀莲看着就行了。”是的,老实说,这么些年,孙玉厚也不清楚自己的二小子到底过得咋样,煤矿工人每天是咋样过来的,孙玉厚根本不清楚,他时时夜里就梦到少平,很多年过去了,他也一直不放心少平。唉,自己养的娃,也只有做父母的有这样的牵挂。既然这次少安要去大牙湾,那他也无论如何必须过去一趟。
少安听父亲这么一说,也不好再推辞了。说不定父亲去了,就能把弟弟给拉回来,少安心想。
。。。。。。。。。
夜里,外面的雪似乎更大了,凛冽的寒风吹的窗子咯吱咯吱的想,村里的野狗也不停的叫唤着。少安的内心就向这狂风一样不安,他想,这份不安或许来自于弟弟。唉,他怎么也合不住眼睛,自己的弟弟,到底过得是怎养的生活他都不清楚。看着村里的人一个个的过上好日子,自己也成了大老板,可是最至亲的兄弟却在外面打工,过着没有保障的生活,少安真的是心急如焚。如今,弟弟也不小了,快奔三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而自己的娃都十岁了。。。。。。想到这,少安的心就如同凉水浇过一般难受。唉,我的兄弟,但愿你一切安好。。。。。。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本章完)
第94章()
双水村进入正月以后,天气一下子变得寒冷了起来。几乎连续几天,满天的飞雪都飘个不停,落在人的身上,冻得直哆嗦。东拉河面结上了厚厚一层冰,两畔的树木银装素裹,穿上了白色的冬衣。屈拉着厚重的枝干,静静的扯呼。
而村里的孩子们也算是把一年的学业熬完了,就剩几天,学校就要放假了,孩子们当然很开心,毕竟没过多久就可以聚在村子里一起玩了,可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往往就越懈怠,不把学习放在心上,一天上课都在想着在田野里追逐打闹,滚上一手雪球,糊在哥们的脸上,就是这些事情,让他们跟本无暇去学习。所以,学校的期末考试,当然也是他们所担心的,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挂科,回到家里挨上家长一顿骂,甚至是一顿鸡毛担子。
孙少安的大小子孙虎,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这个小子脑子倒是好使,在一些数学方面的奥数题上,往往解题速度出奇的快,可是在语言方面,从十二月底孙虎就开始懈怠了。他的语言天赋不是很行,刚开始一直很努力的在学,可是到了快要放假的时候,孙虎子就彻底把外语这门功课给撩开不管了,上课就在发呆想着假期该怎么去耍,怎么去晃荡。结果可想而知,虎子的外语功课可以用爆炸来形容,本生语言天赋就弱,结果这么一个月的折腾下来,孙虎子基本上不挂科是不可能了。
果不其然,放假前夕,学校进行了学年的期末水平测试,孙虎子的外语竟然跌到了最后,而且没有及格。说个老实话,全班所有人就数虎子的英语成绩最离谱,以至于管学校的郝红梅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孙少安的大小子考出的成绩。虎子这会儿确实给他老子脸上糊上了泥,如今,村里的大人聚在一起不是聊一聊谁家的生意怎样怎样,就是谝一谝谁的娃如何如何。而且,期末成绩下来以后,家里的大人还要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家长会,这也方便老师和学校的家长交流!说到这个开家长会,以前都是从来没有的项目,这也是去年刘程在省里推出的,目的就是加强孩子的素质,学业的教育。这样,家里的大人也可以参与到后一代的教育事业中去!
对于虎子而言,一年的家长会都是他妈参加的,他爹要做生意,砖厂上的活忙都忙不过来,当然没时间给儿子参加这个家长会!不过,孙少安对于他这个宝贝儿子的学业还是相当关心的,他每次一上原西都会去一趟书店,然后给儿子带回几本书督促着他看完。少安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而且对于孩子的教育也是十分重视的,他不像大多数家长,让自己的娃初中一毕业就回家种地,相反,孙少安对于孙虎子所抱有的希望是无法估量的,他希望这个小子将来能走向大城市,可以开拓更丰富的眼界,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局限于土地上劳动。这一点,和他对于弟弟孙少平的期望完全是不同的!
学校的家长会当然是如期进行。因为村里上学的娃不多,拢共加起来也就三个班。因此,郝红梅把孩子们都集中在一个相对大一点的教室里,给村里的家长一起报告各个孩子的情况。这些家长,虽说对自己的娃学习不怎么看重,但是他们也是很要面子的,万一自家的娃成绩不如其他家的,大人的脸面上多少有点过不去。贺秀莲当然就是其中一位,只不过,秀莲对自己的孩子学习是相当看中的,这点和其他大人还不一样。
开家长会时,教室里的气氛是异常的严肃。红梅先做了一个大致的学业报告,然后就直接开始点评这些孩子的学习成绩。我们知道,孙虎子的英语成绩倒数且不及格,郝红梅当然会把他当做重点对象通报批评的,这样一来,今年家长会,秀莲就会很尴尬的,而虎子的这个假期想必也不会很好过的。
果不其然,郝红梅在会上毫不掩藏的狠狠的批评了孙虎子一顿,当然也抛砖引玉的连带着把家长也说了一番。本生孩子的学业大人就应该重视,结果呢,家里的大人忙着挣钱去了,把下一代的人给耽误了。在郝红梅看来,情况就是这样的,因此她也不会顾忌自己和秀莲要好的关系,总之,在孩子的问题上,红梅的立场很坚定,就是大人必须要把孩子的学习监督好!那么,贺秀莲呢?当然是坐不住了,她就感觉凳子在着火一样,周围的人目光齐刷刷的面向自己。秀莲猜他们大概心想,这几年光忙着和家里的汉子挣钱去了,娃廖在一旁不管不问……唉,可是他们又何尝明白自己对于虎子的殷切希望。平时,少安砖厂上的活比较忙,虎子作业都是自己监督着他完成的,虽然自己也不认识几个大字,但是监督孩子写作业她还是能做到的。可到头来,没想到自己的小子这么不争气,英语竟然考了个倒数回来,这下子,贺秀莲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巴不得家长会赶紧结束,然后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好让他长点记性…。。而现在,对于秀莲而言,家长会就是一种煎熬。
孙虎子在一旁更是愣着个头胆胆怯怯的,头都不敢抬一下,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妈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唉,真正做父母的或许就是这样,面对孩子,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有时候大人对孩子抱有的期望越大,或许失望就越大。他们忽略了孩子自身的特性,贪玩,好动是这个年龄的娃所特有的性格特点,成绩起起伏伏甚至是大起大落也是很正常的。那么一昧的抱怨起不了任何作用,解决孩子学习问题的途径显的尤为重要!
………
下午六点,少安从原西县城回来,捎了满满一自行车的东西,主要都是过年要用的一些用品,包括肉,蔬菜,门上贴的对联,年上放的炮竹,他还特意从银行里取了不少钱,准备在年上给村里一些亲戚的娃发压岁钱。当然,给儿子,婆姨,老两口买的新衣自然也少不了。
他得意满满的骑着自行车到家门口,刚到院子门前,只见孙玉厚老汉走了出来,抽着旱烟斗,表情显得很凝重。
少安忙把父亲荡在门口,“爸,你这是咋了?”
玉厚老汉摇了摇头,“唉,你进去看吧,你们一家的事,我也管不了太多?”
少安不禁笑了笑,“爸,你这是说的啥,我们又没把你咋的。”紧接着,少安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里面有叫喊声,屋子里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
“秀莲,别打了,别打了。这是你的娃,你忍心下手?”少安听到母亲在屋里面喊道。
这一听,孙少安忙把车子一撩,向着屋里跑去。要不是孙玉厚手快扶住,估计车筐子里的东西都撒了一地。
少安一进屋,就发现秀莲拿着鸡毛掸子打虎子,而虎子就躲在母亲的身后,脸已经哭花了。
秀莲喊道,“妈,你让开,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学习成绩都到了他们班倒数,照这样下去,将来指不定成啥样,我今天不给他点颜色,他还不知道要好好学习。”说罢,就拿着鸡毛掸子准备越过老人去打虎子。
少安见状后忙跑过去,他抓住秀莲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把抢过鸡毛掸子。
“秀莲,你这是作甚,大晚上的这么打娃。”
接着,母亲忙对少安说道,“少安啊,你快劝劝秀莲,从下午回来不知咋的,就打虎子,我和你爸拉都拉不住。他还小,咋能这么打呢。”
“妈,你别在说了,这娃你不能惯着他,这样会把他惯坏的。”
少安紧紧的拉住婆姨,“你给我住手,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咋个回事?”
“虎子,你给你爸说,我为啥打你。不说清楚,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少安走到虎子跟前,“虎子啊,你给爸说,你妈为啥打你,你是不是犯了啥错?”他伸出一只手抹掉他眼眶里的眼泪。
虎子用手揉着红彤彤的眼睛,吞吞吐吐的回应道,“爸,我,我期末成绩没考好,妈妈。。妈妈就…就打我。”虎子继续哭着。
“秀莲,就因为这?你就弄的满屋子不得安宁?”少安吃惊的问。
“啥叫因为这?少安,你还想咋样,你儿子都成班里的倒数了,天天上课想着玩,不好好学习,难道不应该教训?你还是做爹的?”
“那你打他就能把他学习成绩打回来?”
“少安,我今天不给他点教训,指不定他以后会成啥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