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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阳光的福,MissionBay海面一如往昔那样万顷波光,云彩在头顶轻柔地飘过。向下望,这里每天景致无异,酒杯与咖啡杯交响依旧。同是人类,却乔装成不同模样,梳着不同的稀奇古怪发型,做着彼此无法理解的事情。瞧,这会儿海岸线上那对互相追逐的男女,拎着喝剩的啤酒瓶子朝大海抛掷,然后随着飞出的抛物线反作用力笑倒在沙滩上。
红灯转绿,露露赶紧踩油门消失在景致的尽头。
当AucklandHall(奥克兰市会堂)响起整点钟声时,露露她们已经坐在Starbucks(星巴克)绿色软皮沙发上,露露瞪大眼睛望着果果,再次领教那熟悉的沉默。
果果专注地用那细长调羹搅拌口径特大咖啡杯,把冰摩卡奶油均匀地溶进咖啡里。露露忍不住地笑了:“果果,你上辈子一定是磨面师傅吧。”果果被露露的天真逗得咧开了嘴,却欲笑无声。
“露露,我……”
却被露露打断了:“果果,马天已经告诉我了,说你和浩然分手了。”
果果像咬到硬果仁似一震,咖啡溅到白色条绒裤子上。她从桌上拾起Starbucks(星巴克)环保纸巾在那上面蹭了一下:“露露你又和马天……”
露露会意地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会怪我的,可我真的又和马天和好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告诉果果这个消息,对果果该是多大讽刺,可倾诉的欲望还是无可抵挡一拥而上,“其实,我知道你会说找这么个猪头到底有什么好的,可我真的不想离开他,这跟我是不是为他打掉过孩子没关系,我知道你会笑我,可是我真的很爱他,真的很爱他。”她为了说服果果重叠着句式,脸上并无眼泪却泣了泣:“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快乐,但是失去他我就像失去亲人一样。果果,我是个懒人,我不愿意换个别人照顾我……”
“像我的亲人一样”,这震撼的句子鞭笞着脆弱的心灵,果果突然觉得咖啡苦涩地沾在舌头上。她想起两个月前在奥克兰上飞机那一刹类似的感觉,可浩然留下的,却是一阵皮鞭抽打后的疼痛,还有逐渐淡去的淤青。
“他也毕竟做了件叫我感动的事。”露露望着她眼睛喃喃地说,一边从斜挎背包里拿出一张折起的A4白纸,把这带体温的白纸递到她手上。字迹潦草,果果无心地瞟一眼,却在第一行看见这几个字:露露,我知道错了,我错了,错了……(若干个)……究竟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呢……落款是马天。
“那件事后,我跑惠灵顿待了一阵,后来我回到MIT在宣传栏发现这样东西。”
露露小心地把那张宝贝折好放回可爱HelloKitty小包里。
“Jane走那天晚上我们去你家找过你,你的房子是空的,打你手机也一直欠费停机状态。”
“那时候我真的不想让马天找到我了,所以就向所有人玩了个人间蒸发……你相信吗,我一个人开车去的惠灵顿,身上只揣了500多现金,没有信用卡。”果果望着她的确有点惊讶,虽然500块钱不是个小数,可对这一向花钱如流水的小丫头,这意味着就是自力更生。
“我去了家寿司店打工,”她忍不住扑哧笑起来,“现在我一听到寿司就想吐。就跟你们听到麦当劳一样。”
“露露。”果果心里惊讶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
“我只想证明我露露离开过去赖以生存东西依然可以活下去的。”
“你是说马天吗?”
“不,我是说钱。而马天,至少现在对我来说,我是仍然愿意回到他身边的,也愿意为他花钱的,不论Water会说我多愚蠢。”
他们都沉默下去。Starbucks(星巴克)正播放那首《Breatheagain》(《再次呼吸》)。果果在露露表情里读到变化。
“果果,Water她……”
“啊。”她们都沉默了,她们好像都明白彼此想着什么了。
“我为马天做的最错一件事情就是答应他不借钱给Water。”露露几乎用忏悔语气说出这句话,还不经意地做个祈祷手势,“是我害得她去做那个的。她撞车那时候,我是想借钱给她的,可马天说Water靠不住,死活不同意我借。”
她终于在果果眼里读到诧异,她知道她诧异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于是直截了当说出原委:“是马天,很久以后他说他去按摩院见过Water,”她望着果果不敢相信的眼神,“——马天跟我说过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她忙不迭地补充,显得有些混乱,又舔舔杯子口,“我听说这事那天,就跑到28号按摩院门口等Water下班,我是偷偷去的,躲在拐角车位上等她一个晚上,她搂着一个小白脸出来时发现我,我注意到她脸色变得很差也很吃惊,她把那小白脸先打发走了,接着她告诉我,那小白脸是她男朋友,当时我特别不敢相信她有男朋友还做这个,可她说他也不是什么大款,养活不了她,不过他也不特反对她做这个,她最后补充了一句说她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一直对她不错。”
“别说了。”果果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朝她袭来,就像沙尘暴中沙砾使她睁不开眼睛,她任由眼睛这么闭着,颤抖着睫毛不平静地听着。
“都是我不好,我当时特别揪心,跟她说别干了,可是她从皮包里拿出唇彩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既然已经做了不把钱赚够了收手是不经济的,被一个男人上也是上,被100个男人上也是上,反正她男朋友开放,不反对……”
此时邻座一对男女突然一阵爆笑,果果回了下头,那红发年轻女人光着一只脚用咬扁了吸管打成结绕在脚踝上,伸长腿往对座男人膝盖上蹭,这种音量和暧昧动作使她想起Water。她胃里被一大块奶油腻得泛起酸水。
第55章
不管人为什么哭泣,总要以擤鼻涕作为终结
果果不记得奥克兰一年一度同性恋大游行是哪天了,只记得那天在皇后大街,她坐在马天开着露露红色甲壳虫后座,露露坐副驾驶座——虽然国土面积如日本一样大的新西兰,总人口还不及中国一个城市多,可每当遇到这种大游行,除了大街上挥舞鲜艳旗帜打扮奇特游行队伍伴随有节奏音乐缓缓前行,路两边总是挤满熙熙攘攘人群和水泄不通车辆——露露刚摇开车窗就听见对面一辆RX7车里男孩用中文问身边发型跟鸡冠一样家伙:“怎么回事啊?”
“不会是同性恋大游行吧?”鸡冠头说。
“啊,真是的话你怎么不赶快报名啊?”
“滚,去你妈的。”
果果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露露欣慰地看到她脸上难得的笑容。马天更狠,一脚油门下去,把RX7和鸡冠头远远抛在后边。
又来到MissionBay海滩。港湾里永远停放着那些白色游艇、帆船,难怪奥克兰有“千帆之都”美称。此起彼伏马达声被阳光吸进更深的海里。
“果果,给。”露露递她一只Movenpick(一种瑞士冰激凌),露露很小心地,但不可否认依然是浩然递给她冰激凌那种方式。
“果果,一会儿带你吃韩国烧烤吧。”这些天他们常常吃饭时候带上她,市里和中区一带都跑遍了,却从不去“爱上一只鸭”和“赖着不走”两家餐馆。果果有时也觉不安,因为露露总是小心躲避自己脑海某些起监控作用的红外线。
今晚露露的节目是赌场。
“小姐,请出示你的ID。”
“老公,你下次挽着果果胳膊进去,他们一定不会跟果果要ID了。”
“那我每次都挽着你的胳膊,怎么人家还要你的ID啊。”
“我实在长得太小样了呗。”露露撇撇嘴。
赌场地毯色彩由不同红色组成,像是新血溅上旧血。露露带果果穿越若干个Blackjack(21点)直奔大转盘。记得以前浩然偶尔带她来过,她总是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
“你看马天今天赌注算小的了。”露露挽着马天胳膊见果果似有不悦连忙解释道。“不过现在马天很乖,我不让他押大的他一般不押大的。”露露伸手像抓一只玩具一样,去抓马天那只蒜头鼻子却被马天横刀截下。
“对,露露你说押大押小吧。”马天插嘴道。
“啊?小啊。”
“唉,谁叫你真的押小了,人家是叫你往小点押,呵呵,咱们教教果果,省得她闷,又看你不顺眼。”露露说着又伸出手终于刮到马天鼻子。
果果无奈地接过露露一枚赌币。露露望一眼马天,说:“这个转盘最简单了,果果,你押咱们上海东方明珠好了,一般都不会输的。”
“我们还是教果果玩老虎机吧。”马天说。
奥克兰把赌场作标志性建筑有趣也好笑,也许正因为这一点,以前她也跑来过,赌两回不大不小21点,花一把硬币赢另一把硬币。赌,不能给她任何快感,可是,今晚果果却玩到很晚,花很长时间待在一侧酒吧里,端杯酒观摩眼前不同赌者相同和不同的表情。
“果果!”她转过头去,那儿有一张熟悉而陌生看上去有点像白人和毛利人混血的脸。
“请我喝酒吗?”她朝那个外国人笑了笑。
“果果,你还认得我吗?”她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因为她听见那外国人对她说中文。
他是Dillon,因为他不再戴那顶黑色针织窄口帽了,她便没有一下认出来他。今晚他穿一身半休闲黑西服,要不是他跟着说了句“你要吃苹果吗?”她还真的认不出他的,要不就是穿西服显高了,记得刚认识他时不过是个大男孩呢。
“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我和我朋友们一起。”她指指老虎机那边那对不甚般配却卿卿我我的马天和露露。也许外表极不相称两个人只要能共同抵御风寒与疲惫,上帝终有一日会不再取笑他们。
“你呢,你一个人吗?”可能因为喝了酒,隐形眼镜发干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伸手去揉眼睛。
“不,和我女朋友一起。”他指指吧台那边正在朝他们微笑扎着马尾的金发女郎。
“哦,是LongTerm(长期)还是ShortTerm(短期)的啊?”果果笑道。
他也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再次朝她笑笑。
果果望着那笑容有些怅然,觉得自己身体不停地被抛回过去,她想起第一次教Dillon说中文,他问她中文“你好”怎么说,果果脑子一转,别出心裁地清清嗓子,仔细地教:“你…要…吃…苹…果…吗?”这以后,Dillon只要一见中国人就得意地打招呼说:“你要吃苹果吗?”她还想起Dillon家那间有百叶窗的睡房,想起后院结满果实的橘子树和每天等早餐的鸟儿们。
“你女朋友很漂亮啊!”果果由衷地深吸一口气赞美着。
“果果。”他好像说不出别的中文却又不愿换成英文,便一遍又一遍叫她名字。
“你母亲一定很喜欢她吧。”她平静地望着他。对这话题她已丧失兴趣,但话一出口好像又想到什么,便愣在那儿没再说话。
“果果,”他眼神黯淡地走近她,“我觉得你很不快乐。但是我们全家自始至终都非常喜欢你,我母亲当时是有些自私让你搬出去,但她很想你,每次去图书馆都会在中文书阅览室找一圈看你在不在。果果,我希望你幸福,就像我现在一样。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跟我说好吗?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Chinesedoll(中国娃娃)。”
她想再喝一口,却发现酒杯空了,她不在状态地注视着他依然漂亮的深灰色眼睛,最后她说:“别再这么叫我好吗?”可语气却突然软下来。
“果果,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他声调更为低沉了,“莎士比亚死了。”
“谁?”她有些惊讶,是那年老色衰却备受宠爱的莎士比亚吗?她感到鼻子酸痛。
“Leah不希望等我们以后搬家了,把莎士比亚孤独地留在老房子里,便把它埋到一只花盆里种上植物,无论到哪儿都能带着它。”
那她又该用多大花盆去埋藏自己记忆呢?当酒水车再一次推到面前,她已经无法分清那些酒名了,她伸手要了杯冰水。Dillon临走给她留了名片,是做一种建筑材料的销售代理。她手指在冰水里沾湿抹到名片背面,完全浸透后把它粘在吧台柱子上,为他作一次广告,也许有需要的人会用到的。
她站起身准备迎接期末考试去——明天,她又要回到宽敞的阶梯教室上课了。此时爸爸几年前那句调侃又依稀响在耳边:“我的女儿聪明又漂亮,我一开始打算把她作为总理来培养的,后来发现目标定高了,于是决定把她作为总理夫人来培养。”
她仰起头,霓虹灯毫无规律地折射在天花板上,在那里寻找它们的轮回。有一句歌词说:生命仿佛是一个轮回,你总是和一些你爱着的人在一起,从终点又转回了原点。是的,Jane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去经历些事情,此时,她深深感悟到其中意蕴了。左鸣曾在酒吧抱着陌生男人疯狂起舞,她曾说过:“一个女人能被爱固然是一种幸福,倘若一个女人不被爱,也要选择自己幸福的生活方式。”此时,她略微懂得左鸣那闪烁眸子里所深藏的东西了,的确,生活是必须你亲身经历了才会懂得。
她又笑了。Jane失去Kim后不久在叙福楼大口吃凤爪和蛋挞模样又浮现眼前。
第56章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奥大第一学期,左鸣是在混沌状态中度过的,她没想到所谓大学生活仅仅把她带上一幢高层远景大阳台但风景却遥不可及。她呼吸着大学的空气,却不能乐在其中找不到归属感。走在三万人熙熙攘攘队伍中,只觉得紧贴胸前书本还真实,校园告示帖里不断更迭的宣传画和掺杂世界语英文口音统统罩着一层虚幻。她习惯了同学之间上课“Hello(你好)”帮你占座,下课“Seeyou(再见)”转身就走。她孤独地为身体难以启齿的疾病寻找抚慰,她开始用外在热情为自己打气。
她常常跑奥大图书馆,找一靠窗位置聆听AucklandHall每15分钟敲响的钟声。期末考试一天天逼近。关键时刻她不关心数学微积分经济学商品价值论,而是抱一本繁体竖排线装硬皮中文书读个津津有味。
从书架抽出一本书,顺那空当望见对面正俯首桌前啃书本的果果,便立刻识趣地把那书塞回去,蹑手蹑脚逃离现场。她有些后悔那天跟果果的谈话,每次果果看她眼神都怪怪的。她记得当时果果面无表情盯她足足10秒钟没说话。她俩就沿着MissionBay海滩一直走,走了一会果果拽拽衣领小声说:“风太大,我想回去了。”她不好发作,也跟着转身往回走。她从海滩随手捡起一形状漂亮的贝壳,然后毫不怜惜把它抛入大海,抛得很使劲的样子,连自己也莫名其妙笑了。海滩上无数漂亮贝壳在不停敲打岸线。海水把它们拉起又推开,于是只能是随波逐流。
在校园石径,左鸣和胡宾撞个正着,刚好他从某座教学楼钻出来。奥大教学楼很多,可她除了自己每天出入那几幢外,从未关心过其他教学楼。虽然黑眼圈无法掩饰,可她还是咧嘴笑,一副若无其事样子。
胡宾怀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
她心虚地抚抚眼眶:“哪有,我休息得挺好的,就是休息太好了,才会这样的。”尽管如此,她还是魅力十足的。
胡宾说:“左鸣,Uic(某理工学院名)有个人想买我的书,又没车过来,我对那儿又不太熟,你……”
她轻轻点点头。他眼睛飘向石径边上花花草草,试图通过非眼神交流发出间接邀请:“要不咱们一起去,卖了书晚上请你吃饭吧?”
“饭倒是免了,对你我还是可以人道主义援助一下的。”左鸣边说边上前一步就像即将迈进结婚礼堂般拉起胡宾胳膊——毕竟期末考试快要临近,不管心里有什么痛,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再说无须本金感情投资也不难做到。
很快从市中心来到MTALBERT的Unitec,车子减速驶进校园。车子校园里转了若干圈,终于在体育馆附近找到个付费停车位。
“好了,胡宾,卖书那几个钱还不够停车呢,你快去快回,我在车上等你好了。”
胡宾感动地去了。
Unitec排场挺大,停车场里都是Supra、Evoluation、RX一类五光十色跑车,哪像奥大,修个教学楼,连停车场都保留不下来。想来,师资薄弱学校,只有靠硬件提升入学率来自我安慰了。
停车场另一头,一个亚洲男孩走进左鸣侧视镜,她瞳孔立刻定格并扭头寻找画面中那一抹人影。他和三年前判若两人,但她还是从那日式小分头和胡子拉碴中认出了他。阳光照耀下,她手指那枚钻戒发出刺眼光芒……
“你爱我吗?”
“爱啊,不爱白不爱。”记得她是一边转着戒指,一边轻松回答的,心里还骂他傻逼,哼,一个人若真爱会轻易说出口吗?所以,自打她甩了他,就再也未曾见他,而他就和她生命中所有过客一样,随着奥克兰的清风,消逝在她视野之外。
在玛格丽特听说他为她自杀过,她当时朝空气吐口烟圈,浮起满脸厌恶——自杀这么私人的事都做得满城风雨,究竟要“杀”的是谁?他全名叫什么她都没问过。她一直叫他阿辉,只当邻家过来讨好的乖巧小狗。游戏乐趣在于地球自转一周后便可形同陌路,公转一周便可无踪无影,她从中获得最现实好处就是感觉男人为她神魂颠倒,除此之外,她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好,我陪你玩。”记得阿辉对她说。
“我们能玩什么?”她诡异笑着,媚藏在笑里。
“我陪你过家家好了,你当护士我当病人。”游戏的筛子在地球自转转盘上快要停滞那一阵,奥克兰夏日一如既往地炽热,到了傍晚天色依旧透明,她觉得阿辉面包车里太热,下了车脱了鞋在草地上走。阿辉陪着她沿商业街走,从奶茶、冰激凌到日本料理吃个遍,直到灯火代替天色连成一片。
她相中橱窗里一件红绸缎连衣裙。阿辉跟上来:“怎么了,宝贝,又发现新大陆了?”
她目不转睛盯着橱窗,眼光里透着惊艳。她就缺红裙子。她为家里衣柜着想呢。
“我太喜欢了。”她闭着眼为目的又不为目的地夸张道。
“我明天送你。”
“不要。”她睁开眼睛,眼神里藏着另一种诡谲的笑。
“为什么呀?”他学着她样子诧异地问道。
“我要的东西从来不等到明天的。”
“难不成你想让我砸窗子帮你拿红裙子!”阿辉用否定口吻说道,没想到她竟改变了游戏的规则,“哼,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她扭过身子作离开状。阿辉窥视着周围。“砰!”随之而来便是玻璃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惊喜!那玻璃不知道被什么凿出大窟窿,架子上红绸子正跟阿辉那件罩在摄像头上白T…Shirt一起随风飘舞。一地玻璃宛如碎花。阿辉一手攥红裙子,一手拉她拼命跑,跟浪迹天涯囚犯一样。阿辉手滴着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