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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抽烟是一件很帅的事,你相不相信,我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时候,拿烟的样子,你不晓得,才帅呢!”
“说谎被逮到了,刚才我问你要不要烟,你还一本正经的摇头呢!”
“哈—;—;我才会装呢,其实呀!我做作得很咧!”罗若珈开怀的笑,补了一句:“我做作得很高级,看都看不出来,上段了。”
今天的罗若珈,话多得反常,那双冰凉的眼睛,一直荡漾着生动的笑意。徐克维时而加上一句,时而爆出宏亮的笑声,两个人一直到服务生过来吹蜡烛,告诉他们,打烊的时候了,才意犹未尽的出了咖啡店。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骑摩托车来的。”
“你骑摩托车?”徐克维不相信的看了看四周。
“很稀奇吧?”罗若珈走到摩托车旁,从车后座里取出一顶毛线帽:“也没什么奇怪的,买不起汽车,只好买摩托车。”
徐克维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罗若珈戴上毛线帽,发动引擎,车就要开了,伸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给我个电话号码吧!台北有一百多万人口,巧合的百分比太难得了。”
罗若珈没有掩饰等待这句话的喜悦,呵了呵被冷风吹冻的手,掏出了笔。
“写在那儿?”
身上没有半张纸,徐克维卷起西装袖,拉出米色的衬衫袖管。“这儿。”
“这儿?洗不掉哦!”
“洗掉干嘛?”
罗若珈放下手,歪着脸。“这太像文艺片了。”
“就演一次吧!”
拉过袖管,罗若珈在干净的米色料子上,重重的写上了电话号码。
“晚上跟早晨我都在。”
丢下这句话,罗若珈的车子唰地冲了出去。徐克维直望着那辆红色的摩托车,看都看不见了,才招手叫来计程车。
回到家,徐老太太还坐在客厅,徐克维连忙上去,坐到母亲旁边。
“妈,你怎么不睡呢?不要等我嘛?关节怎么样!怎么不盖条毡子!我去拿条毡子来。”
徐老太太拉住儿子,捶了捶膝盖。
“不用拿了,芝茵刚走,她给我捶了半天,暖水袋也是刚灌的。”
徐克维把暖水袋放在徐老太太腿上,站起来。“妈,该去睡了。”
“一点都不困,躺下也睡不着,克维,芝茵说,蓓蓓这两天感冒,你明天去看看她。”
“蓓蓓感冒了?”徐克维担心的坐下来,“严重不严重?”
“大概没什么吧!这个月的生活费,你给芝茵没有?”
“给了。”
徐克维摸出一根烟,闭着眼睛,吸了一口。
“芝茵二十八了吧?”
“嗯。”
“其实,不要要求得太多,她倒也是个不错的女孩。”
“妈,很晚了,我看你去睡吧!”
“我跟你说睡不着,你老催我干什么?”
儿子对芝茵的反应冷漠,她心底就有股踏实的感觉,儿子还是自己的,完全是自己的。但,儿子到底三十一了,实在也该叫芝茵正式进这个家门了。徐老太太心里实在是矛盾的,揉揉额角,叹了口气。
“好了,不跟你唠叨了,我去睡了。”
扶徐老太太进房间,帮着拉上被子,熄掉灯,再关上门。这是徐老太太上床时,徐克维一定做的一件事。
走出徐老太太的房间,徐克维没有换衣服洗澡,坐在客厅,连抽了两根烟;李芝茵、女儿蓓蓓、母亲的病,一起纠缠在烟雾中,徐克维觉得自己被这几件连在一块的事,骚扰得得不到一丝清静。一挥手,看到袖管上的电话号码,有个冲动的意念想即刻打个电话,听听清彻与安宁的声音;但,只是一秒钟的挣扎,徐克维就放弃了,因为老年人最怕睡着了被吵醒。徐克维捺熄烟,站了起来,走进浴室。
☆☆☆。。☆☆☆。。☆☆☆
一分不差,罗若珈骑着摩托车赶到那家北欧式的咖啡店,走进去,徐克维已经到了,还是整整齐齐的西装,打着时兴的领带。
如果包扎伤口那次也算的话,这才第三次见面,可是,罗若珈一坐下来,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老友,一个认识很久、很久的老友。
“你很喜欢自己搞得像个做生意的老板什么的。”罗若珈指了指徐克维的西装,歪着脸笑。
“有这么俗气?”
“没有吗?”
“可能被你不幸言中了。”
罗若珈睁大眼睛。“怎么?你真是个商人呀?”
“你何不称商人企业家什么的?”徐克维哈哈的笑着。
“我的天!”罗若珈拍拍额头,“我终于有个俗气的朋友了。”
“看走眼了是不?”
“大走特走。”罗若珈又拍一次额头。
“不过我这个商人不算太坏,还很有点商业道德观。”徐克维靠近身子望着罗若珈:“要不要来接近他?他会表现很多优点给你看。”
罗若珈手撑住下巴,迎接正视过来的目光。“接近那个俗气的商人?”
“不算太俗气的商人。”
“怎么接近他?”
“不要拒绝他任何一个约会。”
“这么简单?”
“复杂的在后面。”
“会怎么样?”
“很危险,你会被那个俗气的商人爱上。”
从耳根先热起,然后,罗若珈觉得喉管涩,一种灼热的感觉,在所有的神经里蔓延、持续。罗若珈端起咖啡,身子往后靠,张开干涩的口,不自然的笑着。“哈—;—;,我们又在演文艺片了。”
讲完,徐克维没有接腔,愣直的望着罗若珈。
罗若珈觉得喉管愈来愈干涩,扬扬手,耸耸肩,喝口咖啡,又是一个不自然的笑。
“喂,再借我一根烟吧!一共欠你两根了。”
接过烟,罗若珈抽烟的姿势并不帅,还没命的呛了一大口,眼泪都呛出来了。
徐克维把手帕递上去,爱怜的望着。
“你不是自称抽烟很帅吗?”
“我是指当我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时候。”
讲完,又呛了一口,徐克维笑着摇摇头,把大半截烟抢过来。
“太不帅了,放弃吧!”
似乎是屈辱,又似乎是很微妙的温热,罗若珈被奇怪的感觉冲击着,来不及抢回来,徐克维已经把烟头捺熄了。
又是一段目光接触的时刻,徐克维粗眉下的眼睛,注视着罗若珈逐渐不再慌乱的黑色眼球。徐克维毫不隐瞒的暴露出一种属于浓烈的激情,这是一道拒挡不住的波流,这道波流包围着罗若珈,撼动中,另有静穆的庄严相互缠绕,这是极高贵的情愫,置身于这个境况,令你感觉是种毫无暇疵的美。
“我喜欢你。”
罗若珈移动一下颈子,一股炽热的气息在喉管哽着。
“被我吓坏了?”
“被我自己吓坏了。”罗若珈恢复了自若:“我居然有吸引力叫一个只见过我三次的人说这样的话。”
“你不晓得你令男人动心?”
“哪一种男人?”
“我是其中的一种。”
“你看走眼了。”罗若珈轻松的笑起来:“你没眼光。”
“你不太有自信。”
“哪一方面?”
“对男人。”
“从没有人说我令他们动心。”
“你抗拒别人。”徐克维补了一句:“你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寒意太浓。”
“我该改善吗?”
“你认为必要吗?”
“去勾引更多男人,使他们动心?”
“忙得过来吗?”
“我没这样的能力。”
“你真的很美。”
罗若珈眼珠一翻,嘴角浸着一份甜甜的喜悦。
“你又看走了眼。”
“好吧!现在我这个没眼光的人,是不是可以请你吃顿简单的午餐?”
“既然是简单的午餐,那我就只好不装模作样的拒绝了。”
“那么我们走吧!”
离开咖啡店,徐克维正要招车,罗若珈打掉了那只手。
“我载你。”
“你载我?”
个子只到自己的肩膀,又瘦得几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得跑的女孩,要载自己这个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人,徐克维好玩的看着罗若珈发动引擎。
“上来。”
“嗳,别开玩笑了,你当真—;—;”
“上来。”
头也不回的命令着,罗若珈带上毛线帽,车已经发动了,徐克维左右的看了看,万般尴尬的跨上了后座,坐都没坐稳,唰地,车已经冲出去了。
“喂,你可以抓我一把。”
罗若珈回头抛下一句话,车驶的好快,风又大,徐克维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为了你的安全,你可以抓住我一点。”
这个小女孩!徐克维摇摇头,把脸往前凑近些。
“你倒是个尽职的司机,抓哪里呀?”
话才刚落口,车突然飞地冲起来,徐克维整个人往后倾,差点掉下去。
这种送命式的飞车技术,表演了大约三十秒,车速才逐渐平衡下来。罗若珈得意的回头抛下一句话。
“抓吧!肩膀借给你。”
徐克维摇摇头,似乎有点惊魂未定,才要伸手去抓前面的肩膀,车唰地停下来了。
“下车吧!”
罗若珈先跳下来,一脸的胜利。
“你还安全吧!”
“这样的司机。”徐克维下了车,伸张双手:“那会不安全?”
“还请不请我吃简单的午餐了?”
“你忘了我是个有商业道德的人?”徐克维搓搓被冷风冻红的手:“讲究的是信用。”
“心甘情愿的?”
“无可奈何的。”
“那你认倒霉吧!”罗若珈把毛线帽往后座一丢:“这家物美价廉,经济实惠,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下请客,比较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很雅致的一间小餐厅,干净、明朗,服务生一个个都认识罗若珈,很熟悉的带他们到最角落的位子。
“怎么?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我就住在这附近,时常来。”
没有征求徐克维的意见,罗若珈就要了两份快餐。
“你绝对不会遗憾,这很便宜。”
“我发现你很厉害哦!”
“怎么样!现在还觉不觉得我令男人动心?”
“还是动心。”徐克维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脸。
“你真没眼光。”
徐克维好想去拧一拧那只纤巧的鼻子。
“喂,抽根烟压压吧!”罗若珈笑的望着徐克维:“你被我吓坏了是不是?”
“我被自己吓坏了。”徐克维怪腔怪调的:“我居然有胆量让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女孩载我。”
“那你不错,挺有冒险精神的。”
“我也觉得。”
这是一顿十分愉快的午餐,笑着、谈着,中间时而在深凝中停顿。如果说,爱情的脚步来临时是无声的;那么,它走进来了,走进了罗若珈的心中,走进了徐克维的心中,它的脚,踏着两颗发热的心,撼动、静穆而庄严,美得毫无暇疵。
☆☆☆。。☆☆☆。。☆☆☆
“很奇怪,那天齐老板请的记者里,都发表了我主演新片的消息,只有罗伯新的女儿,到现在还没见她写我一个字。”
陶扬赤着上身,从浴室出来,头发还直嘀水。
悠闲地半躺在床上抽烟的洪燕湘,一下子坐直身子,表情十分不对劲。
“怎么了?”陶扬拿了条毛巾,揉搓头上的水。
“陶扬,不对咧。”
“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洪燕湘连声的皱着眉:“我看她要作怪。”
毛巾丢回浴室,陶扬挖了一团男性面霜,边抹、边走向床边。
“谁作怪?”
“罗伯新的女儿。”
“她?”陶扬顺势将手上残余的面霜朝脖颈来回抹:“她作什么怪?”
洪燕湘掀开被子,弹了弹烟灰。
“陶扬,那天我们在罗家打牌,你还记不记得罗伯新女儿那付死脸色?”
“我没注意。”
陶扬心不在焉的往床头拿烟,洪燕湘不高兴的打了那只拿烟的手。
“你专心点好不好?你再想想,那天罗伯新女儿是不是对我们很反感的样子?”
“谁晓得。”
“嗳哟,你没有脑袋呀!”洪燕湘血红的手指,啪地打在陶扬光赤的背上:“人家对我们反感,你看不出来呀!你是死人哪!”
“我是死人,行了吧?”陶扬点了烟,眯着眼:“怎么样?对我们反感她想怎么样?”
“你是个死人。”洪燕湘又是一掌落在光赤的背脊上:“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当记者的,那个不是专找人家瞒都来不及瞒的东西写!我们的事,那天她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不高兴,她抖了出来怎么办?”
“抖就抖啊!正好宣传。”陶扬无所谓的拍着自己的大腿:“等我片子一上映,哈,你瞧,包准场场客满。”
“别那么自私好不好,”洪燕湘从床上跳了下来:“叫郑宏元晓得了,你养我啊?”
眯着眼吸了口烟,陶扬这才觉得似乎是个问题。“不会吧?”
“怎么不会?罗伯新那个女儿,你就没瞧见她看人的眼光,要不是朱爱莲坐在那儿,她还真会赶我出去呢!”
“嗳,没这么严重,你们女人心眼就是多,人家坐得好好的,惹都没惹你,看你把人家想成什么样子。”
这句话可惹了洪燕湘的醋意了,两手往腰上一插,眼睛一斜。
“你别当我是傻瓜,看你们那天眉来眼去的,要不是我在,怕你们不早搭上了。”
“搭她?”陶扬冷笑的手一指:“那种女人,冷得跟块冰似的,嘿,没兴趣。
洪燕湘插在腰上的手,满意的放下来,娇媚的坐回床头。
“好了,懒得跟你追究了,说正经的,你看罗伯新的女儿到底会不会抖我们的底?”
“谁晓得。”
“你说别的记者都发表了你新片的消息,为什么独独她一个字不写呢?”
“大概她真的对我反感吧!”
“我看不这么简单。”
“还能有多复杂?”
洪燕湘突然睁大眼睛,捉住陶扬。
“陶扬,你看罗伯新那个女儿会不会找我们的证据,找好后,再掀开来?”
“嗳哟!我的妈。”陶扬好笑的拍着腿:“你怎么这么聪明?人家罗若珈想都没想到,你怎么都替人家想好了?”
“你少说风凉话,事情掀开了,你不但没损失,还可做了免费宣传,我可就惨啦!”洪燕湘不满意的大叫:“郑宏元是二愣子啊?漂漂亮亮的大房子给我住,大把大把的钞票给我花!他有神经病呀?”
“好嘛!好嘛!你要我怎么样?”陶扬也火了,“罗若珈真要掀的话,我能带着刀去阻止呀?莫名其妙!”
洪燕湘被陶扬的鬼吼煞住了气焰,坐在床头,双手环压在胸前,困扰的皱着眉。
好半天,洪燕湘得救似地从床上急跳下来,跑到电话机旁,急急的拨了个号码。
☆☆☆。。☆☆☆。。☆☆☆
跟徐克维约了十一点碰面,正要出门,罗若珈吃了一惊,朱爱莲竟站在门口,脸上堆砌着从没见过的友善笑容。
这个打从第一天成了她继母的女人,罗若珈就没对她有过好印象,浓妆艳抹,一双手天生的只会打麻将这么一件事。生了儿子后,在家更是趾高气昂,这些,罗若珈都懒得去理会,唯一叫罗若珈无法忍受的是,一向亲密、敬爱的父女感情,被她千方百计的离间了。罗若珈实在不明白男人,一个风尘中出身的女人,可以叫一个本来颇有尊严的人,一下子变得懦弱、萎缩。
“要出去呀?若珈。”
朱爱莲自顾自的走进罗若珈不及十坪的房间,上下左右的打量,屁股落座在唯一的一张摇椅上。
“还不错嘛!房租一个月多少?”
罗若珈仍然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既不倒茶水,也不露半点笑容。
“朱阿姨,今天来有什么事?”
要不是洪燕湘苦苦哀求,朱爱莲真是再也装不出笑脸了,罗伯新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女儿!打开皮包,朱爱莲慢条斯理的掏出根烟。
“没什么事,去看个朋友,路过这儿,顺便上来看看,你搬出来这么多年,我也没来过,平常家里又忙,唉!哪有时间。”
“朱阿姨,如果没事,我跟朋友约了,不能招待你。”
朱爱莲真气得要跳起来了,罗伯新这个要死的女儿!
“这么急呀!朱阿姨屁股还没坐热,你就—;—;”
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罗若珈扳着脸,打断朱爱莲的话。“我时间到了,朱阿姨。”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家趾高气昂惯了的朱爱莲,再也没耐性装模作样了,“你认清楚点,我可是你爸爸合法娶进来的,在我面前,你少给我摆臭架子。”
从朱爱莲进门的第一天开始,罗若珈就没跟她妥协过,此刻,心里又急着赴徐克维的约,对朱爱莲莫名其妙的跑来骚扰,更是反感加反感。现在,连勉强保持风度也做不到了。
“你合法的身份请回家摆,这是我的地方,请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好啊!骂到我头上来了,你倒是目无尊长哦。你听着,别以为我有兴趣到这儿来,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否则,你请我我都懒得来。”
“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当然要走!不过,我警告你一件事,洪燕湘和陶扬的关系,你少在报上宣扬!”
这就是她的目的了,罗若珈真是想笑,多无聊的一群,我想都没想到,她们竟然郑重其事的来警告我。罗若珈头一昂,冷笑着。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警告!”
朱爱莲气得双手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你等着吧!你敢在报上写,我就叫你爸爸给你好看,你写呀!你去写呀!”
罗若珈是何等不肯低头的人,不这么威胁,罗若珈还懒得写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朱爱莲这么一逼,罗若珈写定了。
“你去告诉他们,一个礼拜内,他们的事不见报的话,我报社的工作辞掉!”
理都不理气得满脸通红话都讲不出来的朱爱莲,罗若珈门也不锁,冲下楼,骑上摩托车,红灯、绿灯乱闯一通。
五分钟不到,就冲到原来需要十五分钟路程的咖啡店。
愤怒、匆忙中,毛线帽也忘了戴,罗若珈一头及肩的长发,被风吹得零乱不堪。
迟到了将近半个钟头,进来了一个神色愤怒、满头乱发的女孩,徐克维差点认不出来。
没等徐克维帮自己拉椅子,罗若珈用力一拖,重重的坐下来,喘着气,双手胡乱地理了理黏附在眼脸上的头发。
“怎么!闯红灯被罚款啦?”
罗若珈自己点了根烟,没理会低着头问自己的徐克维。
“喂,你这个凶样子很吓人的。”
气极败坏的将一口烟吸进去,转眼,罗若珈呛得咳出了眼泪。徐克维马上掏出手帕,温和的去擦罗若珈眼角挂的泪痕。
“我说你抽烟不帅嘛!好了,放过你的喉咙,再呛一次,你就会变得又平静、又安详。”抢下罗若珈手上的烟,徐克维拧了拧那只纤巧的鼻子:“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
擦了眼泪,徐克维低下头,柔和的问。
“现在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把这个令男人动心的女孩气得又吓人、又丑。”
“我被一个我最讨厌的人威胁。”
罗若珈夹着撒娇与告状的声音,嘟着嘴,纠结地扭着放在桌面的手指头。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呢?”
“我跟她没办法相处的那个女人。”
“你继母?”
“她来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事?”
罗若珈比手划脚的从朱爱莲进门,到自己气极败坏,丢下那句话,门也不锁就冲出来,一句不漏、怒不可遏的讲出来。
“那你就门也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