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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外的诸葛珺等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叔父诸葛玄竟然来迟一步,在他们离开家之后才赶到他们的家门前。此时,诸葛珺正带着诸葛瑾等人对着诸葛珪的坟茔三跪九叩,满脸悲戚地祭拜着。
看着面前那个微微耸起的小土包,韩言的心中不胜唏嘘。墓碑什么的比较耗费时间,没有提前预定的话就这个年代的工作效率,差不多的墓碑也要个把月才能做出来,考虑到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而诸葛珪的遗体也不能那么长时间停在外面,因此韩言在与诸葛珺商议之后,就将其父诸葛珪下葬了。
当然,真正让韩言感觉唏嘘的,却是他自己的经历,看着诸葛珺姐弟几人的遭遇,韩言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刚到洛阳时候的情景。
韩文身死,韩言无可奈何之下入了韩说的府中,这才让韩文得以顺利下葬。只是,最后下葬的时候,却是按着古礼‘墓而不坟’的原则来处理的。
《礼记·檀弓上》有云,‘古也,墓而不坟’。所谓‘墓而不坟’,简单来说就是挖好墓穴之后,将棺材放置其中,盖土推平之后,不种植树木、不立墓碑。后人想要祭奠祖先、亲人的话,就只能靠着记忆去找埋葬的地点了。
多年之后,在韩言差不多已经恢复了记忆之后,对于当初韩文的埋葬方法,才算是有了一些明悟。
固然,‘墓而不坟’让韩言不好找韩文的坟墓所在,但是同时也消弭了他曾经的一切。韩言相信,早在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韩说就知道了自己那所谓‘韩信后人’的身份,不然的话,一个身世凄惨的少年,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韩说收为养子呢?
这些年来,每逢清明、中秋等重要节日时候,韩言总是会偷偷地离开洛阳,然后去韩文的坟地前祭奠一番。不过由于韩言离开了洛阳,这一坚持了数年的行为也只能是无奈地放弃,毕竟,董卓也不会放任他韩言随意进出洛阳等地方的。
心中感慨了一番之后,韩言迈步上前,来到了诸葛珺的身边,弯下腰去,低声劝道:“小姐,节哀顺变!”
看着诸葛珺那一脸的悲戚,韩言都想给自己一巴掌。说什么‘节哀顺变’,其实都不过是客套话罢了,遇到这种事情的人最需要的不是旁人的客套,而是一个冷静的空当。可惜,韩言明白这种事情该如何做,但是他却是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司隶那边的局势瞬息万变,如果韩言不能尽快赶到司隶的话,袁绍那些人还会做出什么来,韩言真的是不敢想象了。
潜意识之中,韩言已经确认弘农王的死与袁绍等人有关了。只是,在弘农王身死这件事情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参与,韩言却是不太敢猜想了,毕竟参与到其中的人数越多,这影响却是越大,到了最后,恐怕天下大乱,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罢了。
“让少师见笑了。”
轻轻地擦拭掉了自己脸颊上的泪痕,诸葛珺强颜欢笑,从诸葛珪的墓前站起了身来。
面对诸葛珺那摇摇欲坠的身躯,韩言上前一把拉住了诸葛珺的胳膊,然后搀扶住对方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剩下的事情,我会留下人专门处理,小姐,时间不早了,您看……”
“嗯,有劳少师费心了。”
诸葛珺强颜欢笑,回应着韩言。
“呼!”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韩言突然间放松了下来。
自己的名望固然要比刘备要高出不少,但是谁说名望就一定管用呢?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的名声再怎么样,但是总归也要比吕布好处那么一点吧?可是陈公台不是依旧选择了辅佐吕布吗?所以说,有些事情道理归道理,努力也还是需要的。至少现在来说,不管日后诸葛亮如何发展,韩言这边总归是先有了份人情不是?
打发了几个抬棺送葬的人回去,韩言将诸葛珺等一干兄妹送上了自己的马车,而他自己,则是骑上了旁边孙观牵过来的一匹骏马。而这匹骏马来时的骑乘者,则是被孙观安排留下料理后面的事情了。
快马加鞭,韩言从南城到费县来得快,但是回去的也不算太晚,日落之时,刚好赶到了南城的城门处。跟守城的士兵表明了身份之后,对方很是识趣地打开了已经半闭的城门,将韩言等人放入了城内。
因为司隶那边的事情实在是有够麻烦,因此韩言也顾不上亲自安置诸葛珺等人,只能是吩咐孙观去安排诸葛珺等人的住宿问题,当然,离蔡琰住的那个院子远一些,这是韩言对孙观的唯一嘱咐。
再次来到了书房,韩言此时的心情与之前那次比起来,却是要沉重了许多了。
深吸一口气,韩言推开了房门,“老师……您在干什么?”
看着屋内正趴在地上的荀靖,韩言不由得失声喊叫了起来。再看看旁边半弯着腰往地上费力地去观看的荀爽,韩言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
“你喊什么喊!”荀靖很是不耐烦地训斥了韩言一句,紧跟着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开口说道:“怎么?消息收到了?”
“老师您……也已经知道了?哦!也对!”
本来韩言还有些疑惑,但是转念一想,立刻就释然了。
虽然说这次的消息极为重要,但是因为荀靖与韩言的关系,因此这件事情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而且信使先来的这边,自然,荀靖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行了!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废话?说说吧,你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可能荀靖也是有心心烦意乱,对于韩言这种自问自答的行为,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老师,这次的事情,我怀疑跟袁绍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宣扬开来,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因此我想赶连夜赶回司隶。”
荀靖毕竟要比自己有经验,韩言来此,也是为了征求老师的意见,因此也就没有什么隐瞒。
只不过,荀靖的脸色却是突然间变了,“糊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却良言()
“啊?老师,您说什么?”
韩言本来就心事重重,此时荀靖这一句,却是让他有些懵住了。
“我说你糊涂啊!”荀靖再次开口,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紧跟着解释道:“这次的事情不管是谁做下的,事情已然是出了,不可能再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要是抱着这种心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看孩子的好!不然的话,司隶那边随便出来个人,就可能把你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可……可是……”
头一次见荀靖如此严厉,韩言自然是不适应,不过,却也是不太愿意接受荀靖的说法。
“可是?可是什么?!”
荀靖眼睛瞪大了,怒视着韩言,不过却没有再开口。
“哎哎哎!不是说好了好好跟韩言解释的吗?三哥,你着的什么急呢?”
一旁的荀爽见韩言越发的窘迫,忍不住开口劝阻起荀靖来。
“着什么急?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六弟你会不明白?我就这么一个学生,难道要我看着他去送死吗?!”
荀靖的呼吸越发的粗重,就像一只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火药桶一般。
“这……这是为什么啊?老师,您说归说,总要把缘由给我讲清楚吧?”
挨骂这种事情韩言不是不能接受,但如果是这种毫无头绪的指责,韩言却不太愿意听从了。
“唉!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三哥,你也先消消气!”荀爽扶着桌子站起了身来,冲着荀靖摆了摆手,然后转向了韩言,说道:“有信啊,我来问你,这次弘农王暴毙,我们先不管到底是谁做下的这等事情,就单单说影响,你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刻意回旋的余地吗?”
“总……总是要试一试吧?”
想想势同水火的双方,韩言反驳的气势弱了下来。
“唉!你啊,就是把人想得太简单了。不说这事情是谁做的,只要弘农王薨了的消息传播开来,到时候一定是董卓站在不利的地位,袁绍的叔父太傅袁隗一家都让董卓杀了,他可能冷艳旁观吗?推波助澜的事情他是一定会做的!而且弘农王被废在前,就算这次的事情跟董卓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也是没有人会去理会这些的。一句话,只要有机可趁,这次的事情董卓就一定是罪魁祸首!”
一连串的分析说完,荀爽的气息粗重了几分,很快又扶着桌子做了下去。
“这……唉!”
韩言不愿意相信,但是心里却是知道荀爽说的都是正确的。
所谓‘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这次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是董卓做出来的,可是谁又会在乎呢?现在的朝堂是他董卓一家独大,就算是天子也要仰董卓的鼻息,有机会攻讦董卓,像袁绍等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等机会?
只要推翻了董卓,到时候这些‘勤王’之师能得到的利益,还用多说吗?就算是说天子这次也出事了,这天底下的汉室宗亲还少了吗?刘辨、刘协没有兄弟了,那刘宏不还有吗?刘宏没有请兄弟了,不还有族兄弟吗?只要有刘家的人出来坐稳皇位,那既得的利益谁还能让那些人吐出来呢?
想通了这些原来根本不愿意去想的事情,韩言只觉得自己的口中微微有些发苦了。
似乎是知道了韩言的苦恼,荀靖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有信,实在不行,这次我觉得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可是……”
一听荀靖劝说自己,韩言当时就是一愣,紧跟着就要开口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你听我说!”不过,荀靖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紧跟着说道:“不管这次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你要明白,你现在只能站在董卓的对立面,这时你所不能选择的。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我你干脆接着在家带孩子吧!”
“老师……”
韩言还想争辩,但是荀靖已经转过了身子去。
“唉!有信,在朝堂之中,很多事情其实就没有个是非、对错的。听你老师一句话,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观察了一番韩言,荀爽摇了摇头,开口劝说起来。
要说起来,荀爽最看重的,当然是韩言的那一分本性。只是在朝堂之上,不管是原则,又或者是立场,说起来其实都是一文不值的。哪怕是像荀爽这样的人,很多时候其实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有时候会选择逃避,有时候会选择妥协。
就好比,王允那样的为人,荀爽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不,荀爽心中明白得很。只是,有很多时候为了所谓的‘大局’,他不得不抛弃那些所谓的坚守,去做一些他所摒弃,甚至是厌恶的事情。
只是,不管是荀靖还是荀爽,对于韩言,却是看错了那么一眼。
“不!这次的事情牵涉重大,我……必须要去!”
韩言神色坚定,丝毫没有因为荀靖和荀爽两人的劝说而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只是,在韩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荀靖和荀爽两个人却沉默了起来。
韩言明白,有些事情不参与或者会更好,但是真的放手不管的话,这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越发的混乱了起来,那干脆,就让自己去努力结束这一切!不管是劝退袁绍等人,又或者是……董卓。
恭敬地向着荀靖与荀爽二人行了一礼之后,韩言起身往门外走去。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荀靖突然开口说道:“有信,你去便去了,只是……记得回来!”
“是!老师!”
听到身后荀靖的话语,韩言的心中没来由得一暖,只是这头却根本没有转回去的意思。
韩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荀靖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孩子……难不成,我们错了吗?”
“错?三哥,你都一大把的年纪了,怎么还在纠结对错?有些事情只有立场,而没有对错。而有的事情,甚至连立场都没有。我也知道你是担心你那个学生,只是前路如何,只能让他自己去趟出来,我们是帮不了他的!”
大病一场之后,荀爽倒是看开了许多。
第一百八十五章 留恋()
辞别了荀靖,韩言转身往蔡琰的院子走了过去。
毕竟洛阳那边的事情很大,但是相比起来自己的家庭也未必就小了多少。本来这次回来正好赶上韩晙出生,韩言是打算给孩子办了满月酒再慢慢观察司隶那边的形式,然后再慢慢打算的。
如今遇到了弘农王身死这种大事,韩言固然是一定要赶回去的,但是如果不把家里面的事情交代清楚,韩言心里面还是不踏实的。谁让蔡琰刚生完孩子呢?
更不要说,韩言才刚刚与董白相认,按理来说也是应该好好跟她相处一段时间的,只是之前赶时间去处理青州的事情,无可奈何之下冷落的董白,这青州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他又不得不往死里那边赶,心里面的愧疚,一句话两句话可是说不完的。
迈步走进了屋子,看着正在给韩晙哺乳的蔡琰,韩言的脸上一阵的羞愧,“琰儿,我……”
“你又要走了是吗?”
蔡琰这样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自然是心思通透,韩言一开口,蔡琰就猜到了韩言想说什么。
“是!司隶那边出事了,我必须要连夜赶回去。”
韩言知道蔡琰不会阻止自己的,但是面对着如此通情达理的夫人,他开这个口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又是谁能狗想明白的?
“男儿在世,当以国家为先,我和晙儿一切安好,平日里还有张先生和华先生过来照看,夫君你不必挂心的。”
嘴上说得轻松,但是蔡琰的眼角已经渐渐闪现出了泪光。
“琰儿,我……对不起。”
韩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等话到嘴边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那一句对不起。
之前的时候,韩言去开阳城解决泰山贼寇的问题,但是这一去就是多半年的光景,又是北海又是司隶的,可是在外面呆了不短的时间。而蔡琰呢,让他一个女子留在南城,处理这一家人的事情。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也不过就是那十几年,可是自己一走就是多半年,让人家一个人独守空房。一个女人,又能有几多的‘多半年’可以用来等候呢?
韩言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又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回来,但是韩言的心中已经决定了,处理完这次的事情之后,便回家安心陪老婆孩子,哪怕以后真的天下大乱。至少,自己还有青州呢不是?守好了青州,就算自己不去争夺天下,至少在董卓或者是袁绍过来的时候,自己把地盘一送,后半生还不能有个富贵生活?自己的老婆、儿子甚至是儿媳妇、孙子等等等等的人,又哪里还用操心那么多?
只是,韩言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没有去正面考虑过的是,他已经不再单纯地相信自己与曹操还有袁绍等人的交情了。哪怕,韩言曾经亲切地称呼曹操为‘兄长’。
不顾韩晙还在蔡琰的怀中进食,韩言上前一步将蔡琰搂在了怀里,紧跟着一个长吻下去,直到韩晙受不了韩言的‘挤压’而放声大哭之后,韩言才松开了双手。
轻轻地的韩晙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韩言笑着说道:“晙儿,为父要出去做事了,你可要保护好你娘亲啊!”
“呿!晙儿还不足满月,你跟他说这些他能听得懂嘛!”
口中呵斥着韩言,但是蔡琰的脸上已经满是甜蜜。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享受着这难得的甜蜜时光,韩言突然间在心底升起了一股冲动,想要一直留在这里,不再去管外边的那些烦心事儿。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韩言与蔡琰之中少有的温存时光。
“谁啊?这么不懂事儿!”
韩言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
“行了,你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要再耽搁下去了。”
心中不舍,但是蔡琰知道自己不应该表现出柔弱的一面,脸上强装笑容,开口说道。
“嗯!那你……早点休息。”
韩言犹豫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再坚持。
站起身来,紧跟着韩言又弯下了腰去,在韩晙的脑门儿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柔声道:“琰儿,等我回来!”
“嗯!万事小心。”
又叮嘱了韩言一句,蔡琰低下了头去,似乎又开始为韩晙喂奶了。
“唉!”
韩言叹息一声,转身往房门处走去。
就在韩言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从蔡琰的双目之中涌出,无声地滴落了下来。泪水滴落到了韩晙的脸上,韩晙眨了眨眼,伸出小手,想去抓蔡琰的脸颊。‘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蔡琰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了韩晙肉乎乎的小手,无声痛哭了起来。
“呼!”走出了房门的韩言,心中也是不好受,但是紧跟着四下观看,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谁啊?在这种时候敲门?!”
本来,韩言还以为是孙观等人准备好了,因此出来之前也就没有多想,但是这出来出后才反应过来,如果是孙观的话,应该不会这样闷声敲门的。
果不其然,就在韩言开口之后,从一旁的阴暗之处走出来了一个少女,“怎么?跟你老婆玩儿情趣呢?”
“不是,瞎说什么呢!”
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韩言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韩言准备一会去见的董白。
“行了吧!没空跟你废话,怎么,听说司隶那边出事了?”
横了韩言一眼,董白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而是转化了话题,开口问了起来。
“是!司隶那边出事了,弘农王刘辨……死了!”
如果是对着别人的话,韩言可能糊弄一下就算了,可是面对着董白,韩言却是觉得没有说谎的必要。
“弘农王刘辨死了?爷……可能不是那个董卓干的吧?董卓好像还没有那么傻吧?”
知道了具体的消息,董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谁知道呢?本来我跟琰儿交代完了之后就准备去跟你说一声的,正好你过来了,我也就不用过去找你了。”说完之后,韩言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我今天晚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