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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栩面色微变:“你犯了何罪?”
“臣弟失职!”男子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才缓声道:“适才老四逃出去的时候,竟有术士隐在他身侧使出诡异法术,近卫军和骆家军的兵卫们反而被黑骑卫攻了个措手不及,正奇怪为何出动了那么多骑兵却没有接到任何驰报,结果……!”
张远之听到这里,眉头微微动了动,“法术……?铭王可确定那是法术?”
“是的。”铭王杨骏将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太师请看。”
张远之接过一看,神色微动,之后将其举起,众人望去,却不禁一阵错愕。
这明明是几张骑兵轮廓的剪纸,并且手工十足粗糙,显得十分偷工减料,那黑色像是用墨汁随意浸染过,颜色根本就没有弄匀,因此看上去还很斑斑驳驳,作为手工作品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而刚才还气得连话都不愿说的夏长野,竟哈哈大笑起来:“妙极!妙极!张远之啊张远之,没想到你终日弄你那些旁门左道,也会有被别人用这些伎俩玩得团团转的一天!”
张远之望他一眼,倒没动怒,只是摆弄了一下这些剪纸,淡淡道:“这回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四王爷那边竟然也有修真者。”
“这是修真者搞的鬼?”杨骏显得很意外,“当时我们看对方人多势众,正要调兵增援的时候,却忽然全场的黑骑卫都消失不见,险些闹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混乱局面。后来才发觉脚下落了好多这样的剪纸,这才断定是法术。太师如何确定这些法术出自修真者之手?”
“这是中级修真者常用的借命术,并非那些初学者所用的傀儡术,是用自身精气化入纸内制成的幻象,一般来说,十分不容易被发觉,即使对方是比自己等级更高的术士。修真者一般体质精纯,若要隐藏自身气机,那么除非大罗金仙亲临,也难以觉察一个蓄意要躲避起来的高级修真者。这人虽说只是中级手段,但是要让我们着了道儿却也不难,无非就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罢了。”
张远之寥寥数语,听得众人大开眼界。向来对于俗世众人来说,修真者便是一个神秘的传奇,即使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对于他们的那个神秘诡异的世界还是了解甚少,即使是如同杨栩杨骏这样的皇室成员,虽然有修真者跟在身边随行保护,但是,对于这些脾性古怪又沉默寡言的修真者也是抱持敬畏之心,更别说对他们的生活习俗有什么深入的了解了。
示意几个随侍在侧的近卫军将夏长野押下去,杨栩看着远处在一个侍卫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等候着的羽仙子,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过来。
拽起及地的长长裙摆,羽仙子袅袅婷婷地走到杨栩面前,弯身跪下,柔软温存的嗓音犹如一匹上好的锦缎,“玉蝉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仙子金口难开,果是天籁之音啊。”杨栩似乎很是高兴,亲自将她扶起,“这次玉盏楼鼎力协助,虽未抓到逆贼,不过已经敲山震虎,那叛逆不日即将束手就擒。”
最重要的两只天狐到了手,他岂能不高兴。虽然杨轩逃得了一时,但同时也暴露了他的大半实力,小小一个邹王,起得了什么风浪?
似乎被他炯炯虎目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玉蝉垂下脸庞,杨栩一阵心猿意马,旁边骆乾坤似是看出什么,嘿然一笑,“此间事了,不如便随我们陛下进宫,仙子意下如何?”
玉蝉还未答话,却听一个柔软的少年声线轻轻响起:“……落霞姐姐……”
她藏在宽大衣袖下的素白玉手微微一颤,身后被那人温暖的大手轻轻扶了一把,这才定了定神,望向一直以来被她故意忽略的娇小少年,那张熟悉的清秀面庞似乎褪去了几分稚气,但是那双像是子夜星辰般的纯良眼眸,望着自己的时候还是能够激起心中潜藏的怜爱之意。
……小冥……能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姐姐比什么都要高兴。
杨栩做出恍然模样,“说起来,你们都是玉盏楼的人,以前是不是也有故交?”
玉蝉弯身跪下,眼圈有些发红,“陛下……民女愿与陛下同行,服侍陛下。只求陛下不要难为他们母子……”
美人珠泪盈盈,在场男人哪个不心软?
杨骏不赞同地望了一眼张远之,微带讽刺地道:“孤儿寡母,不知道太师抓来何用?炼丹?”
天狐一事,杨栩和张远之并未张扬,因而杨骏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他性子中颇有几分温存良善,对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那对母子不禁皱起眉头,做母亲的虽然相貌美丽得近乎妖异,但是似乎心神俱丧。做儿子的样貌虽没有母亲的惊艳,只是骨架纤巧五官秀致,给人一种雏鸟般怯生生的羞涩和畏惧感。
对这样的母子,他完全不觉得有为难的必要,如果只是因为他们都服侍过老四的话。
张远之并未理会他那已经近似责难的语气,只是将手上剪纸收入袖中,望着玉蝉微微一笑,温声道:“仙子放心,玉冬母子只是到太师府做客一番,远之将以上宾之礼相待,怎么会多加为难呢?”
他的眼眸深沉如同一泓汩汩而出的温热泉水,在凝视着别人的时候也像是带着莫名的魔力,就要将人吸入一个挣脱不得的温柔漩涡似的,玉蝉虽然心有所属,也不禁被他看得秀面一红,讷讷应是。
徐道子一听这还得了,眼下夏长野不知道被关押到什么地方,五郎身边还剩几个能用的人?
万一真的被张远之带进他的地盘,那才叫天罗地网插翅难飞,别说复仇大计,便是眼下难关也绝对过不了。
……更何况……
从刚才开始便老实得要命的小生命,似乎感应到了母体的情绪,竟有了动静。按理来说,未满三个月的胎儿,应该还不具备动弹的能力。该说是这孩子天赋异禀,还是天狐族本来就是与人类不同?徐道子不得而知。
他正要开口挽回,却被孩子不轻不重地那一下动静弄得狼狈不已,光是要压抑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呼声都艰难无比,才缓过气来,似乎一切已成定局,落霞随同杨栩坐进御驾内,一双秀目不舍地望着他。
只是她身边的那个侍卫,却被留了下来,正好站在徐道子身边。
落霞,也就是玉蝉,一双带着深浓愁绪的眼眸注视着这个方向,众人都以为是对玉盏楼或是对这个故交的小小少年感到不舍,但是徐道子却分明觉察,那依恋的目光里,还有着对那人难舍的情愫和分别的哀伤。
这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就那么轻轻湮没在微微寒冷起来的晚风里。
徐道子知道,落霞进宫肯定有她的打算。但是,什么打算,能够敌得过那双给你温暖的臂弯,能够敌得过那盏照亮心头的窗前等候的灯光?
他不期然想起那双总是将他拥入怀中的坚实臂膀,和那个总是莫名生气着恼却并不真的为难过他的孩子,不,他已经长大,有他的天空,有爱他的妻儿,他早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腻着他对他撒娇的孩子。
而自己,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忽略这一点呢?
面前那张懵懂美丽的脸孔凑近他,玉冬表情还是平静得接近麻木,只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体靠近了一些,人体的温度传来,徐道子呼出一口气。
眼前男子如山般稳定的后背,竟给了徐道子一种无坚不摧的错觉。
只是顾十九,面对张远之,现阶段的你即使形神俱丧,也没有绝对胜算啊。
你和落霞,都是为了什么目的,而选择了如此铤而走险的方式和手段?
最后留在眼帘内的情景,是张远之衣袂无风自动地悠然风姿,向着徐道子和顾十九缓缓走来,放松的姿态,就好像是贵介公子呼朋引伴出门郊游踏青。
徐道子实在敌不过那法术的催眠力道,刚才那场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过于庞大的借命术,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终于身体一软,昏睡过去。
第三十九章 太师(三)
徐道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躺在硬质的木板床上,身上很是随便地覆了一张薄被,亏得是夏季,但即使八月白日里暑气正浓,晚上也有几分凉意沁入心脾。
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间小小斗室,除了必备的家具杂物之外,十分简陋。徐道子这才发觉自己脚下似乎还蜷缩着一团不知名的物体,他微微一惊,靠了过去一看,却是一个人缩在他的脚下,全身轻轻颤抖,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徐道子心里一动,将那人披散在瘦弱肩膀上的发丝轻轻撩起,那张美丽得近乎妖异的脸孔带着惨白的惧色,被他的动作惊得瑟缩起来。
……果然是她。
“你不认得我了?”徐道子轻声问道,她畏缩地颤抖着,抬起戒备的眸子望着他,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好几下,徐道子险些以为她要说话,却见她忽的向后蹭了几下,缩进床边的墙角内,双手抱住自己,将头脸埋进膝盖。
虽然比起之前的麻木无神,现在是像个活人多了……
但是,害怕成这样,也实在不像是中了摄魂术的人。
徐道子看看窗外,月上中天,应该是午夜时分了。
他忽地觉得肚子咕咕作响,不禁呆了一下。
自从怀孕之后,他的食量便似乎隐隐有增大的可能。然而“前世”的狂道人徐衍在40岁那年便已经辟谷,“今生”的玉冥则不管是在玉盏楼还是在邹王府,都有人关心他的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着,因此这久违了好几十年的奇特感觉,他还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饿了。
饿了啊。
徐道子摸摸肚子,先是想着空荡荡的可怜肠胃,再来是里面可能肚子更加空荡荡的可怜小生命。
是饿得没有力气踢我了么?
徐道子叹口气,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在意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家伙了。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用力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徐道子楞了一下,伸手敲了敲,明明看起来是木制的,但是敲起来发出的闷响,却分明是一扇铁门,只是外面弄了一层木制的表皮而已。
“没有用的。”
忽然响起的声音把徐道子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窗旁居然站了一个男子,双手抱胸望着他左敲右打,月光从窗外照进房间,他的半边脸孔隐没在黑暗之中,露出的那半边脸,徐道子有些茫然,但旋即又明白过来。
这张平凡无奇的脸,不正是顾十九在玉盏楼时的易容相貌么。
他刚才明明不在这里的。
徐道子望了他一眼,才低声道:“我饿了。”
顾十九有些发愣。
他从刚才便一直站在那里,故意将气息隐入虚空,因此毫无任何能力的玉冥没发现他并不足为奇。
奇妙的是这个少年的一系列举动。
他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惊慌失措,也不像是被吓傻了。很镇静地确认了自己母亲的情况之后,还十分悠哉游哉地摸着肚皮四处察看,很明显地是在觅食,连逃命的可能性,都是在推不动门的情况下似乎才列入考虑。
而自己主动出声现出形迹的时候,少年第一个反应也不像是慌张,更不像是害怕。若说少年记性够好,记得在玉盏楼的那座绣楼门口和自己照过面的话,那么也应该是戒备或是求救吧,断不可能如此平淡无波,就更不可能张口就向他要吃的。
该说是胆大还是无知呢……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那张面具还是好好地戴在脸上之后,顾十九才慢条斯理地道:“要吃的话,窗口那里有。”
徐道子闻言大喜,他走到窗前,果然看见外面的小平台上放着一盘热腾腾的盖着盖子的东西,他连着托盘一并小心翼翼地端了进来,发觉一共有两份,手势顿了顿,很纯良地拿起其中一份较大的放到顾十九手边。
顾十九望着那双黑黝黝犹如黑曜石的双眼,那驯鹿般纯真可爱一尘不染的善意是如此一目了然,令他不禁泛起浅浅微笑,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我吃过了。”
戴了那张面具,就连本该温柔美好的微笑似乎都扭曲起来了。
徐道子也不拆穿,便点点头,捧着东西走到缩成一小团的母亲身旁。
原本还以为要花时间诱哄玉冬进食,可是徐道子没想到,他刚端着东西走到她身边,她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立刻扑向他,动作迅疾凶狠得像是猎食的野兽,徐道子一惊,便已被她拿走那碗较大的食物,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狼吞虎咽起来。
摄人心魄的美妙香气在空中飘散开来,徐道子一呆,这才揭开自己手里这碗东西的盖子,却是一碗浅黄色的浆体,有些粘稠,并不是米粥一类的东西。
他睁大眼睛,有些怔愣,望了那东西半晌,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一股曼妙得可怕的香气钻入鼻端,他用手指沾了沾那东西在指尖,轻轻送入口中。
极其香甜美妙的滋味从舌尖荡漾开来,宛如阳春白雪化在舌端,化作了一股融汇着百花百果精粹的美味河流,从脑海一直顺流而下,直至五脏六腑。
人间的五谷杂粮虽说都能食用,但是天狐族最中意的食物其实仍是水果蔬菜一类。而这完全不加矫饰的天然而又纯粹的美味,正是天狐族最无法抵挡的类型。
……似乎整个身体都飘飘然起来了……
徐道子在陶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明白为何玉冬如此疯狂。他还算是幼年期,对食物的渴望和敏锐没有已经成年的天狐来得那么强烈。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东西,简直就像是——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似乎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
……不正是和那时的味道一样么……
浑身带着皮肉翻卷的可怕伤口倒下的巨兽,喷溅而起的液体沾到了滚烫如火的面颊上,徐道子深深记得,自己舌头舔到嘴里的味道,又咸又苦,像是积聚了生平所有的悲伤,苦得他口齿发涩,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其中,不正是带了一丝这个甜蜜诱人,而又令他心如刀绞的味道么……
……就是这个东西,没有错!
徐道子在顾十九惊讶的目光中,避之如蛇蝎地将这碗如同琼浆玉液一般的东西泼出窗外,此时正好吃完自己那份的玉冬,像是疯了似的扑到窗边,只是那窗户用铁栏杆焊死了,小小的开口正好可以拿进那些盘碗,却没有办法让她钻出。
对这窗户又是嚎叫又是哭泣的玉冬,完全没有了当初倾倒众生的风情万种,徐道子虽与她素不相识,也不禁感到有些恻然,冲了过去抱住她的腰部,止住她发狂般撕打的架势,身体一激灵,不禁脱口而出:“娘!”
话一出口,他愣住了。
这话完全是下意识驱使而说出来的,真心真意不掺杂任何虚假。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开口用这个称呼呼唤别人,徐道子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下,竟有些战战兢兢了。
但玉冬似乎已经不会说话,只大声地哭叫着,完全不理会。
徐道子压下心头莫名情绪,一方面担忧她伤到自己,一方面仍然在劝道:“那东西吃不得,娘,你吐出来啊!”
第一声娘出口之后,后面就简单多了。徐道子只觉得自己似乎融入了玉冥这个角色,眼前这个甚至没有和他生活在一起过的女子,对他而言竟有着深浓的归宿感和信赖感,似乎只要待在她的身边,心里就无端端踏实起来,那是一种温暖安全的情绪,就好像他曾经在落霞身上感觉到的那样。
眼见实在制不住她,玉冬臂力大得惊人,忽然用力一挣,徐道子被她推开,往后面踉跄倒去,却被一双温暖的臂弯接个正着,他一愣,却是那个顾十九将他抱在怀里,接着便扶着他,低声问:“没事吧?”
徐道子站直身体,摇摇头,忽然道:“这位……”
“我姓欧阳。”顾十九会意,随口胡诌了一个姓。
“欧阳……大哥。”徐道子急切地拉住他,“你刚刚也吃了么?那碗像是粥一样的东西!”
顾十九点头,徐道子却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顿足,“对了,你可以吃,你是人……但是,她不行啊……”
若顾十九不是顾十九,也许会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两人都是天狐一脉,确实算不得人类。从玉冥的话来推测,似乎神志不清的玉冬,误食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碗东西就像是白水一样平淡无味,味道和米粥还是有些相似的,吃下去却可以管饱。现在这种情况,有得吃也还是不错的,总好过被关起来饿死。
对于少年和女子异常的反应,顾十九疑惑了。
徐道子忽然摇晃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帮我让她吐出来好不好?吐出来就好了,趁着还没被‘同化’……”
顾十九一时听不懂,但是少年哀求的黑眼睛让他生不出抗拒的念头,然而玉冬狂性大发,近都近不得身,更别说让她吐出那些东西。
咬咬牙,顾十九稍微下了重手,终于伸手架住软绵绵倒下的玉冬,揉捏着她的舌根催吐。
玉冬无意识地干呕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徐道子一摸她的脉门,顿了一下,叹气:“欧……欧阳大哥,不用了,来不及了。”
顾十九一呆,却见少年抿起嘴唇,喃喃地念了一句话:“……到底安的什么心!”
徐道子将玉冬挣扎之下弄得蓬乱的长发理了理,眼睛有些发酸,那不属于他的情绪再次浮现,将他弄得百感交集,混乱不堪。
徐道子只知道,这回张远之,真的要下狠手了。
他默默地抱住昏睡过去的这一世的母亲,眼睛射出坚定不悔的光彩,那一瞬间,似乎照亮了这间漆黑的斗室,照亮了顾十九探究的双眼。
第四十章 再会(一)
窗外几经日出日落,徐道子默默算着时间,已是过去大约五日了。
窗台上传来放下盘子的“喀”一声轻响,几日下来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轻轻飘入鼻端,徐道子扑过去正要将东西推开,却被力气比他大上许多的玉冬抢先一步将东西拿到手里,揭开盖子又开始囫囵吞枣地吃起来。
顾十九这些天来和玉冬吃一样的东西,却并未觉得异样。而玉冥一直不愿将实情告知他,不明就里的情况之下,从一个饥饿的女子——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可怜的柔弱女子手里抢走吃的,顾十九试问自己确实办不到。
徐道子望着她,暗暗咬牙,还是拿起手里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往窗外泼去。
已经连续五日没有进食,人类是没有办法镇定自如忍耐的。只是他是天狐,虽然还未化形,但是由于有着皇族的血统,所以潜力其实十分巨大。
顾十九扶着他慢慢坐下,这些天无论他怎么好说歹说,玉冥都固执地粒米未进,五日下来脸色都开始有点灰败,不管他怎么巧妙诱劝,玉冥的嗅觉都灵敏到令人惊异的地步,一闻到味道就毫不犹豫将东西推开。
“我……我不饿。”徐道子慢慢坐下,咬着牙勾起一丝笑意。
几日下来,饥饿有时令他无法入睡,有时令他神智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