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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青儿听他这左一声璃儿右一声乖的，浑身不由得抖了抖，王爷几时有过这样的耐心去诱哄谁。
指尖微微一动，苏媚璃狐疑的觑着他，嗜血的妖瞳里竟渐渐掩去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犹豫，迷茫，她眨着眼睛，凝着他，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胆怯，孤独。
看着她，夏赢渊忽然想起幼年的自己。
他本是华凌国的太子，东有莫兰北有雪照，当时的华凌岌岌可危。他那软弱无能的父皇为求一时平安，将他与弟弟花笑雨一同送到莫兰做质子。
那时的他，懵懂，无力，孤独，迷茫，恐惧……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自己！
中毒，侮辱，刺杀，陷害接踵而来，他被逼的无处可逃，甚至想过自杀，可他还有弟弟，他答应过笑雨会一直陪着他，承诺总有一天他们会有安宁幸福的生活，在没人敢轻贱他们！
卑躬屈膝！苟且偷生！
换了身份，改了姓名，现在他是莫兰第一王爷，战功赫赫权倾朝野，他要让这天下俯首称臣！
苏媚璃努着嘴瞧着夏赢渊，喉咙里发出一声短浅的呜咽，像是注意到他情绪的波动。
夏赢渊唇角微掀，笑眸熠熠的看着她，缓缓道，“璃儿，别怕，到我身边来，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一步。
两步。
“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保护你。”
三步。
……
苏媚璃离阵法越来越近了。
一双凤眸紧紧凝着她，夏赢渊突然很想知道，若是苏媚璃进了这阵会如何。
只差五步了。
她会不会有事？
四步。
会不会像传说中那样会死，会魂飞魄散？
三步。
如果她知道，那些话都是在骗她，只是为了设计她，让她跳进他亲手编织的陷阱，她会不会恨自己？
两步。
一步……阵图金光大亮，苏媚璃却已经一只脚踏进阵法。妖气与阵法中正阳之气狠狠冲撞，秀眉紧蹙，尖利的牙齿咬破唇瓣，她却执拗的看着他，继续往前走。直到整个人走进阵里，金光蓦然收敛，阵图骤亮，四周仿佛筑起一道透明的铜墙铁壁，一道道金色的梵文在空气中流动。
这阵法与先前更不相同，是月落以血为祭下阵。威力更甚。
“唔……恩……”苏媚璃双手抱头，痛苦的声音溢出唇瓣。与他只有一步之遥了，她伸手想够到他，却被阵法狠狠震回来。抬眸，那妖红的眼中尽是倔强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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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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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恩……”苏媚璃双手抱头，痛苦的声音溢出唇瓣。与他只有一步之遥了，她伸手想够到他，却被阵法狠狠震回来。抬眸，那妖红的眼中竟似有乞求。夏赢渊就着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血一样的固执，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她竟蠢得死死相信他……
凤眸骤然变得沉黑宛若蘸墨，里边是一闪而过的触动。
夏赢渊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啊！”苏媚璃猛地仰头嘶吼，拳心紧握，尖利的指甲刺透皮肉峭楞楞的钻出手背。皮肉模糊的伤口狰狞着涌出一股股血流，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水滴在烧热的锅上。
夏赢渊身子一震，紧凝着她。
她苍白的脸，她流血的手，她痛苦的神情，她眼中的蠢笨的执拗。
这世上只有三种人，欺人之人，被欺之人，自欺之人。
面对世人，他笑得柔雅清冷，攻心杀人。
嘭嘭嘭——
苏媚璃挣扎的更加狠厉，一次次挥动利爪攻击阵法，一次次狠狠撞上阵法边缘。
那声响让夏赢渊的心尖狠狠抽搐。
面对她，他冷笑，他算计，他愤怒。
可她到最后却相信他？
她信他！
可他骗了她！
该死的！他竟骗了她！
身影猛的一动，他冲进阵法，狠狠抱住她，像要将她揉进身体一般。
同一时间，她再次出爪，却听到一声穿透皮肉的沉闷声响。那利爪狠狠刺进夏赢渊肚腹。
“王爷！”月落惊骇。
青儿尖叫。
夏赢渊闷哼一声，却将苏媚璃抱得更紧些。
血光飞溅，喷薄在苏媚璃身上，脸上。
嗅到浓重的腥腻，像是某种刺激一般令她身子骤然一抖，那味道里混着轻轻浅浅的草香……很熟悉的味道……是谁？
那人紧抱着她，下巴重重搁在她肩窝。
“璃儿……”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她背上带血的伤口，像低沉的安慰。
璃儿？
“别……怕。”他强咽下上涌的血气。
别怕？
一字一句像利刃般狠狠一下一下扎在心口。那疼撕心裂肺，却让苏媚璃眸里多了一丝清明。
“我，没，骗，你……”夏赢渊身子陡然一沉，全身的重量压向苏媚璃。
我没骗你……
不！她都干了什么！
“不！”苏媚璃惊叫一身，周身妖气骤然爆发，宛若一团盛放的紫色烈焰，整个阵法顷刻间迸出金光，却在眨眼间被紫炎吞噬殆尽。
阵法被破，阵心系人。月落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人失去意识便歪倒在青儿怀里。
青儿大骇，忙用妖法为他续命。
破了阵法，苏媚璃只觉得一瞬间身心具疲，两人直直倒下去。
她从他身上爬起，惊骇的看着他口里不断涌出的血。
夏赢渊微微抬手，掌心正是那铃铛。
苏媚璃瞳孔一缩，妖瞳骤冷。
“别怕……”夏赢渊虚弱开口，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头。
苏媚璃愣愣的看向他。
掌心合实，攥紧那铃铛。
下一刻，苏媚璃听到金属碾磨的声音。
再展开，他掌心只剩下一滩银抹。
他毁了铃铛……
银粉被吹散夜风里，像从没出现过般。
妖瞳犹在，眼底的阴戾嗜血却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咳咳咳咳，夏赢渊咳出大滩的血。
苏媚璃惊骇，忙撕破他上杉——五个血肉模糊的黑洞直透肚腹，斜刺入脏腑。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你……”夏赢渊闭眸，虚弱开口。
“别说话！”苏媚璃冷冷打断他，翻掌覆住伤口，周身紫魅的幽光渐渐退下，宛若轻浅的溪水般缓缓流入那伤口。
紫光尽数流进他体内。
此刻苏媚璃脸色比方才的惨白更多了几分灰败，那妖瞳也变成常人时的墨黑，失了生气。
身子微微晃了晃，跌坐在夏赢渊身侧，苏媚璃唇角扯开一丝虚弱的笑意，凝着他。
血染红了大片衣襟，肚腹上的伤口犹在，却只剩下皮外伤。
伤口随疼，却不似刚才那般痛苦，夏赢渊亦看着她，不语。
眼角微瞥远处的黑暗，只一瞬，又凝紧夏赢渊，她缓缓开口，“好些么？”
“恩。”长眉微拧，夏赢渊有些倦怠的闭上眼。
“那就好。”脸上是深深的疲倦颓败，眼神有望进黑暗，她低喃，“这样休息一会可好？”
“恩。”
周围的雾气渐渐散了，有青儿护着，月落暂时不会有事。
不远处细微的声息，她感觉的到。此刻她比平常更加敏锐。
一波该是凤鸣，恩，还有其它人，该是府里的侍卫之类的。
另一波，却是隐匿在暗处，多半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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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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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细微的声息，她感觉的到。此刻她比平常更加敏锐。
一波该是凤鸣，恩，还有其它人，该是府里的侍卫吧。
另一波，隐匿在暗处，却多半是敌人。
“那个……很疼么？”半晌，苏媚璃凝着他皱紧的眉心开口，声音有丝暗哑。他们之间极少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苏媚璃感觉有丝别扭。
夏赢渊凤眸微眯，薄唇轻佻，随即又蹙眉，轻声道“下回换我刺你个透心凉，如何？”
苏媚璃轻笑，眼神却始终盯着那暗处，“堂堂王爷，应该不会跟我一介女流计较吧。”
“是女妖。”夏赢渊淡淡纠正。
苏媚璃一怔，随即又笑，“那你可要当心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在我手上呢。”说话间，身体暗暗戒备起来。
夏赢渊觑着她，长眉斜挑，刚欲开口，却听空气中陡然一声破鸣低啸——一根冷箭风驰电掣而来，正向夏赢渊心口。此刻动身已然迟了！
另一边，凤鸣，李长带着侍卫赶到，正见此幕，皆是变了脸色！
毫秒之间，院落空旷，夏赢渊又有伤在身，躲无可躲只得偏身避开要害。
……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睁眼，凤眸竟是一片惊愕。
她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两侧，长发散落在他胸膛，脸侧，随着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滴一滴的血。
眼神落在她伤处，箭羽自肩胛射入，锁骨之下穿出，背露箭尾，前露箭头。血顺着那冷银的箭尖滴滴淌落，落在他脸颊，脖颈。
夏赢渊一声低吼，“你傻了么！谁用你挡！”
秀眉紧紧拧在一起，呼吸里尽是撕心裂肺的疼，她笑，“谁稀罕为你挡……身体自己动起来……关，关我什么事。”
刚才她就知道那人的存在，只要一动那人必有机可乘，可自己与夏赢渊都受了伤，要躲谈何容易，所以她才跟夏赢渊说原地休息，以静制动。姚玲轩周围阵法已破，雾气散了凤鸣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赶到，到时便有机会逃脱。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周围人影攒动，吵闹打斗声一片……却越来越模糊。
嘴角扯了扯，终是没能成笑，苏媚璃声音哑涩，“透心凉……你真是，是……乌鸦嘴……咳咳咳……”一阵猛咳，她说不下去，唇角的血色开得分外妖艳。
眼前有些模糊，她身子晃了晃。
夏赢渊心里一紧，将她狠狠抱紧怀里，“璃儿！”
很好听……是因为他的声音，又或因为这名字是他在叫……
苏媚璃微微一动，向他怀里偎的更紧，“夏赢渊……”
“说！”起身抱起她，他有些烦乱的应道。
“记，记住你的话……如果有一天……你食言”苏媚璃深吸口气，终于笑了笑“我会……杀了你。”
夏赢渊一怔，随即咬牙狠狠道，“随你！”
她低笑，引来一阵抽痛，手攥紧他袖袍，眼神越发没了光彩，“我累了……”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他皱眉低吼，“不许睡！”
有一阵铺天盖地的痛，她死死攥住他袖袍，咬唇，眉眼却带笑“凶什么，你这样子……丑死了！”
夏赢渊只觉得心若乱麻，根本无心听她打趣，“你撑着点，大夫马上就来！”
为了救他，她元神受损，死是死不了……只是怕这身体受不住……
苏媚璃迷迷糊糊的想着，耳边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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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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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三天了，本王希望各位太医给个合理的说法！”夏赢渊凤眸阴鸷沉冷扫过厅堂里跪了满地的太医。
一名太医颤颤巍巍道，“回王爷，侧王妃伤虽重，但伤口愈合极快，目前已无大碍，只是为何不醒……”顿了顿，那人迟疑道，“依老臣看，许是伤了元气或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侧王妃她迟迟不醒。”
“本王要听是肯定的答复，不是什么也许！”夏赢渊冷喝道。
“微臣无能，请王爷恕罪。”众人齐齐叩首。
“恕罪？”夏赢渊挑眉冷笑，“她若不醒，本王你们统统陪葬！”
众人吓得一哆嗦，连连磕头。
夏赢渊一脚踹翻一名太医，沉声道，“都给我滚出去！”
太医纷纷退下。
凤眸凝向窗外，脑海里又出现那夜的场景……
“启禀王爷，侧王妃箭伤甚重，脉象虚浮紊乱……”太医再不敢说下去。
夏赢渊沉声道，“说下去！”
“拔了箭若是能挺得过数时辰，待药劲发挥，便可脱离危险。只是……这箭上布满倒钩，强行拔出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眼神紧凝着床榻上脸色灰败的人，夏赢渊沉声道，“有没有别的方法？”
众太医沉默低头。
谁来拔这箭？谁敢？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夏赢渊拧眉，沉吟一刻，道“箭，本王来拔！”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将她扶起，揽进怀里，小心翼翼钳掉箭头。却还是牵起一阵锐痛，将昏迷中的苏媚璃激醒，微微蹙眉，嘤咛一声。
见她转醒，夏赢渊心里一动，持在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忍着点，这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微微睁眼眯眸，看不清眼前的人，那人身上轻浅的草香她却认得，唇瓣翕动，声音几乎浅不可闻。
她只说了三个字，“我，信，你。”夏赢渊身子一震，下一刻俯头狠狠吻上她苍白干涸的唇瓣，依旧霸道激越，和着她嘴里淡淡的腥甜，他的灵舌在她唇齿间辗转纠缠，似带了让人沉沦的温柔。
迷蒙中，她到动。情之处，本能的一手缓缓勾上他肩颈。
大掌扣紧她腰肢，另一手探向她背上的箭羽，指尖用力一钳向外一拔，又狠又快！
她身子颤抖，冷汗直落，闷哼混着喉间涌出的血被他尽数吞进肚腹。
她身子一软，又陷入昏迷。
箭出了身体，血跟着喷涌而出湿了他一手。那细密的倒钩上挂着丝丝粘腻的血肉，恶心狰狞。
夏赢渊随手扔了箭羽，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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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下午。
喉里发出一声暗哑的呻~吟，苏媚璃才幽幽转醒。
坐在床边的青儿又惊又喜，“姐姐，你可醒了。你吓死青儿了！”
抬眼，见青儿一脸憔悴，这几日一定急坏她了，苏媚璃心里不忍。想抬手摸摸她却终是没有丝毫力气，只好作罢，“青儿……吓到你了吧。”
一连几天的紧张，子这一刻统统崩毁，青儿一头扑进苏媚璃怀里，哭道“苏媚璃你吓死我，吓死我了……呜呜……”
青儿这一扑牵动她的伤口，苏媚璃微微蹙眉，轻拍着青儿后背，低声道，“对不起，青儿。”
抬眸，青儿满脸泪痕道，“青儿是姐姐伤到自己，怕姐姐就那样一直疯下去……”
苏媚璃心里一暖，垂眸道“伤的地方，还疼么？”
那晚发生什么她很清楚，只是身体思维完全脱离了自己控制。她倒真该庆幸自己法力全失，否则后果连她自己都不敢想。
其实，到现在青儿本该有八百年的道行，上一次失控，苏媚璃虽然没杀了她，却生生废了她二百年的道行。
青儿摇头，“我没事。”顿了顿，沉声道，“只是月落他……”那日月落以血祭阵却被苏媚璃冲破，而后吐血昏迷，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太医说他心脉尽断，就算能醒过来也是个废人了。
青儿元气大伤，此刻根本救不了月落。
苏媚璃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沉声道“走，带我去看他。”
“现在？”青儿瞪大了眼睛。
“对！”苏媚璃起身披上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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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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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躺在床。上，一脸苍白。
苏媚璃搭上他的手腕，微微蹙眉，情况比青儿说的更坏。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不惜用那种玉石俱焚的方法阻止自己！当时他怕是一心想着夏赢渊的安危吧！
“青儿，去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苏媚璃沉声道。
青儿一愣，随即担心道，“姐姐，你现在就要救他？”再怎么说，苏媚璃自己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他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个问题。”苏媚璃眨眨眼，戏谑笑道，“我有的是时间，青儿若是累了咱们回去就是了。”苏媚璃作势要往外走。
青儿一听，忙拉住苏媚璃，急道，“别别，他都危在旦夕了，当然救人要紧！”
脸上笑容更深，苏媚璃一错不错的盯着青儿，挑声道，“除了我，你很少关心过什么人，怎么突然对这小子热络起来了？！”
青儿一怔，有些不自然道，“毕竟当时他也帮了不少忙，所以我才……”
苏媚璃接过话，调笑道“所以你这专吃男人心的狐狸精才大发善心的想感谢他？”
青儿被她说得一囧，推她一把道，“救是不救！再说一会人就死了！”
苏媚璃笑道“救救救！”走到床前，一转头见她一脸关切的看着床。上的人，苏媚璃开口啐道，“看够了没有，还不赶紧滚出去把门！”她可不想自己救人的时候闯进来个什么人，看见自己诡异的行为。
青儿轻哼一声撇撇嘴转身出了门。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月落，苏媚璃无奈笑笑，自己的麻烦还真不少。不过算了，不看在他舍命帮忙的份上，就凭他待青儿的那份情意也该救他。
将月落扶起，脱去上衫，苏媚璃咬破手指用血在他胸口画出妖咒。而后微微闭眸，调息提气，再睁眼黑瞳已变为两点妖红。唇瓣轻启，一颗雪白微微泛着荧光的丹丸从嘴里飘忽而出，那正是一个妖孽的命脉——内丹。
妖咒似与内丹呼应一般，亦泛起微红的暗光。那抹血光渐渐退去，最终万全隐进月落身体里，连之前的血迹也无影无踪。
月落脸上略显血色，嘴唇也不似先前那样青紫。
苏媚璃却是额角满是细汗，整张脸惨白一片。微微启唇，内丹又飘回嘴里，身子一软，苏媚璃忙扶住床沿，眨眼间眸底已恢复沉黑，隐隐透着浑浊。回身拿起事先备好的匕首，狠狠在手腕上给下一道深口，流出大半碗血。
苏媚璃脚步虚浮的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青儿见她这副摸样吓了一跳，“姐姐！你这是……”
苏媚璃摆手打断她，唇角扯出一抹揶揄笑意“不出三天一定还你个生龙活虎的冷美人！”
青儿掐她一把，啐道，“当真是不知好歹！我是在问你！”
“我？”苏媚璃眨眨眼睛，一脸不解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至少比那半死不活的小子好多了！”
顿了顿，苏媚璃道“快进去把那药喂给他吧！晚一会药力就减一分，你不能让你姐姐白放这么多血吧！”
青儿反手抓住她，沉声道“你确定你没事？”
苏媚璃一晃脑袋，狠狠剜她一眼道，“怎么？没了法力，你姐姐就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了？”
见她还盯着自己，苏媚璃心里打鼓，神色却无半点纰漏，轻声调笑道“我先回姚玲轩等你，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我可不好意思看。”
青儿一翻白眼，彻底被她打败，啐道，“苏媚璃，你够狠！”尾音一抹，人已恨恨进了屋。
苏媚璃身子一晃，忙扶住一旁的墙壁。深吸口气，苦笑摇头，怕再拖一会她真要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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