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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听得她道谢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黯然。只是，还不到时候。这一次，他从未和许兰她们说过，他担心他不能全身而退。
“惹上了项亦，你最好小心点。”
以项亦的性格，真的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都安排好了，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
想到她为自己担心，他的嘴角染上一层笑意。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的心里，似乎还有他？
“你想太多了。”
她的声音有着被看穿心思的窘迫，不过是一句关心而已，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然笙。”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眼神灼热，看的她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很不自在。她甚至有起身立刻离开的冲动，可是双脚却像是紧紧地黏在了地上一般，不得动弹半分。
“如果，我是说如果等到事情全部结束，你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祈求，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我……”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提出这个问题，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犹豫了半天，看着他恳求的眼神，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可是，她一时间也无法给出答案。
“等到事情全部结束再说，好么？”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果不其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第 250章 将计就计
“好。”
只是，他不知道他是否有时间等到那一天。这一次，他将项亦逼得太急了。如果不是为了林然笙，他也不会将计划提前。
林然笙看着他眼里的失望，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顾宁似乎也感觉到了她此刻的尴尬，闲聊两句后，便寻了个理由离开。
……
凌萧颜看到了项亦被警察请去调查的新闻，想到他曾经说过凌志明也有份参与洗黑钱一事，如果项亦真的被查到的话，那她的父亲，恐怕也会有事吧？
当她准备去项亦那问个清楚明白的时候，撞见匆匆下楼的凌志明。此刻凌志明的神色有些慌乱，也有些憔悴。
自从他知道项亦被请去警察局调查洗黑钱和侵吞公款一事，他的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原本正在公司办公的他，第一时间回到凌宅，想着应对政策。
现在的他，还不确定项亦会不会将他供出来。当初如果不是项亦非得把他拉上这条船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和项亦一起铤而走险，参与洗黑钱的活动中。洗黑钱的确让他们获得了不少现金，可是也给他们的公司增加了不少风险。原本项亦拍着胸脯说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被警察查出了蛛丝马迹，先不说这笔钱能不能够拿的回来，他们那些客户，能够放过他们吗？！
他们之所以选择让项亦和凌志明帮他们洗黑钱，无非是看中了他们在a国的地位，认为万无一失才会同意。可是现在出了事……那些人，该不会杀了他们吧？！
所以他打算去项亦那里问个清楚明白，看看他到底交代了一些什么。
“爸，你准备去哪？”
凌萧颜看着凌志明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他该不会现在这个时候还去找项亦吧？
“你打算去哪？”
凌志明看着凌萧颜一副打算出门的模样，猜到了她的意图。上一次，凌萧颜找到项亦发了一通脾气，已经让项亦很不满了。现在如果凌萧颜再得罪项亦，恐怕项亦到时候不仅仅是把自己拖下水那么简单了。
虽然他很后悔当初答应项亦的请求，只是这个时候，既然同在一条船上，再说这些话也只是浪费时间。
“爸，你该不会还想继续和项亦合作吧？项亦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去自首吧？”
凌萧颜想着这件事情毕竟从头到尾都是项亦的提议，凌萧颜如果能够转为污点证人的话，到时候能够轻判不少。而且凌氏和项氏合作的时间并不长，所涉及的金额一定不会太过庞大。如果是这样的话，律师求情，再加上自首情节，不会判的太重。
而且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摆脱项亦，何乐而不为？
“自首？！萧颜，我养你到这么大，不是让你告诉我该去自首的！”
凌志明勃然大怒道，如果自首的话，他就一无所有了！活到这个年纪去坐牢，这个脸，他丢不起！
“可是爸，你觉得项亦会放过你吗？这一次，你觉得他真的可以逃脱的了那些罪名吗？！”
凌萧颜在看到新闻之后，曾经托人去打探了一下案件的情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项亦很不利，而且罪名成立的可能性十分大。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希望凌志明能够去自首，这样的话，至少能够轻判一些。
“那你打算怎么样？继续和项亦合作？项亦自己都自身难保！”
凌萧颜的语气也激动起来，她分明是为了凌志明好，可是在他看来，自己像是要害了他一般！如果他继续和项亦合作下去，恐怕就不只是坐牢这么简单了。
项亦那样的性格，甚至有可能最后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凌志明的身上！
“项亦不会有事的。”
凌志明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始终相信，项亦一定有办法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凌萧颜见他这么固执，也不想再劝下去，直接上了楼，将房门重重地关上。凌志明叹了口气，吩咐司机将他送到项宅。
凌志明的到访，在项亦的意料之中，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要迟了一些。
“凌伯父。”
凌志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项亦此刻的模样，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狼狈，或许，他有办法解决这次的官司？
“项亦啊，今天听说你被警方请去调查了，没什么吧？”
他问的很是小心，听说今天警察不仅仅是将项亦请去调查，甚至将项氏的相关文件都带去了警察局，用于案件调查。
“凌伯父不用担心，这一次我去警察局，什么都没说。”
项亦笑道，凌志明这一次前来，除了问清楚自己是否有把他交代出来之外，不就是打算探探他的口风么？若是他这个时候透露出自己没把握的话，他几乎可以肯定，凌志明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警察局指证他。
“项贤侄啊，我也不是担心你会把我说出来，毕竟我当初决定和你一起合作，我们两家就已经坐在了一条船上。如果项氏出了事的话，我们凌氏也好不到哪去，你说是不是？只是我现在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贤侄可有什么应对的方案啊？”
凌志明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说的很直白了，就是想看看项亦到底有多少把握能够逃脱这一次的官司。
“凌伯父觉得呢？”
项亦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凌志明。现在两个人都在一条船上，凌志明如果想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只怕会比坐牢更惨。
“我当然是相信项贤侄了。”
凌志明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除了相信项亦以外，的确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消息呢？”
洗黑钱的事情被暴露出来，那边恐怕会比他们更加着急吧？现在项氏所有的资金都已经冻结，虽然尚未查到凌氏，但是光是项氏那边的资金，就够他们头疼的。
“莱斯先生会帮我们解决一切难题。”
项亦和凌志明便是负责帮莱斯洗黑钱，莱斯在意大利和a国的黑道都有庞大的势力，之所以选中项亦帮他洗黑钱，便是因为看中了项亦已经和尼诺签订了备忘协议，再加上项亦在a国的规模让他感觉到放心，所以才会将大笔资金交给他去洗白。
可是没想到安安稳稳地过了大半年，居然被人给发现了。
“莱斯先生真的这么说？”
凌志明感觉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只要莱斯先生点头答应帮忙的话，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那这下，凌伯父可以安心回去了么？”
“当然，当然。”
……
因为工程款被追回的缘故，第三期工程如期进行。顾宁联合顾氏的其他董事召开临时董事会，重新成为顾氏总裁，而顾瑞则是在没有任何支持下，不得不放弃顾氏总裁的职位。
当顾瑞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顾宁双手环胸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讥讽。
“顾宁，你别以为你这一次就算是赢了，你最好不要让我回到顾氏，否则的话……”
顾瑞看到顾宁脸上的笑意，想到今天在董事会上，原本支持他的人，一票都没有投给他！他从未想过，他会这么狼狈地离开。当初他为了那些董事能够将票投给他，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结果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把票给了顾宁。
“否则怎么样？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回到顾氏么？”
如果不是看在许兰的面子上，他甚至可以把顾瑞手里的顾氏股份给要回来。
“顾宁，你也别得意的太久，我总……”
顾瑞仍旧是不甘示弱，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顾宁。顾宁无非是运气好了一点，投胎在正室肚子里而已，如果他是齐双娟的儿子，他也可以拥有顾宁所拥有的一切！
“你当真以为你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把我从顾氏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
顾宁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如果不是他给了顾瑞机会，给了项亦机会，他们真的以为顾氏的这些董事会投票给顾瑞？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趁着这个机会，将海城和港城的事情安排好而已。顺便，趁着这个机会看清楚，顾氏到底有多少人不值得留下，有多少人，值得他的重用。
原本顾远征留下的那些老臣子，他早就想动手辞退一部分人，之前因为顾远征或者是其他原因，无法下手。这一次，顾瑞的出现，给了他极好的借口将那些人开除，为公司年轻人才提供更多的职位和机会。
“难道不是么？我承认，项亦帮了我很多，但是你确实败给过我！”
顾瑞在提及上次顾宁输给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得意。或许顾宁赢了他无数次，但是他至少赢过顾宁一次。
“你当真以为顾氏的那些董事们相信你？你真的以为凭你那点微末伎俩和项亦的威逼利诱，他们就会真的投票给你？”
在董事会召开的那天早上，那群董事们在会议之前找到他，告诉了他一切。他要求将计就计，才有了离开顾氏的那一幕。
“你……顾宁！你一定是胡说！怎么可能！”
第 251章 临时改口
那天在会议上，他清楚地看到了顾宁眼中的错愕，他怎么可能会事先就知道？！
“你不过是接受不了我赢过你的事实！”
他宁愿相信，顾宁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他比顾宁强的事实。
“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没办法帮顾氏清理这些‘淤血’。”
顾氏的老臣子众多，甚至有的是从顾宁的爷爷辈开始就一直留在顾氏，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也顺便让他们提前退休，对公司而言，是一件好事。
“你……”
顾瑞被气的脸色发青，直接将手里的纸箱狠狠地丢在地上：“算你狠！”
……
因为工程款返回到工程账户上，再加上聂行风和顾宁作为林然笙的保证人，所以她被提前释放出来。她从拘留所中出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聂行风。
聂行风半依靠在车门上，双手插着口袋，当看到她从拘留所里走出来的时候，快步走上前去。
“回家吧。”
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但是那一刻，她却将手给抽了出来，躲开了他的手。他的眼中有一丝黯然，在她身后上了车。
车子开的速度并不快，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着。她也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尴尬，尝试着开口。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她知道，之所以能出来，聂行风和顾宁两个人费了不少力气。
“也是为了帮我自己。”
他笑笑，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莫名地疏离了许多。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车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够听见车子行驶的声音。
车子终于在聂宅门口停了下来，林然笙立刻开门下车，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环境一般。聂行风看到她此刻的动作，忍不住苦笑。
聂毅鸿听说聂行风去接林然笙的消息，便早早地站在门口等着，当看到林然笙下车的时候，脚下的步子明显轻快了不少。
“然笙，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几天，林然笙在拘留所里，他也不断地在利用聂家的关系去询问案件的情况，后来是聂行风阻止了他。
“爸，让你担心了。”
林然笙扶着聂毅鸿走了进去，聂行风紧跟着走了上来。三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林然笙才知道自己在拘留所里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当知道顾宁重新回到了顾氏集团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想起他那天的问题，她的心里，还是没有答案。
聂行风看着聂毅鸿和林然笙心情似乎不错，犹豫了一会，仍旧是开口道：“项亦的案件宣判后，我打算离开聂家。”
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不是项亦煽动其他家族和聂家对上的话，他早都已经打算离开聂家。只有离开聂家，他才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
“行风！”
聂毅鸿没想到聂行风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脸色微变。林然笙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她犹豫了下，才低声说道。她知道聂行风为什么要离开聂家，无非是想让她正大光明地在其他人面前成为聂毅鸿的女儿。只是她根本不在乎这些，更何况，之前那一次她已经声明自己并非是聂毅鸿的女儿。现在聂行风离开聂家，对聂毅鸿来说，不啻是一个天大打击。
“你太冲动了，这句话我只当做没听到。”
聂毅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悦。
“我只是想把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都还给她。”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林然笙的，他只想把这一切还给她以后，然后正大光明地追求她。
“我不需要。”
她直接拒绝，林氏是她母亲的心血，只要经营好林氏，她便已经满足。寰宇虽然是聂家的产业，但是聂行风为了寰宇，付出了很多。
“行风，你和我来书房一趟！”
聂毅鸿见聂行风的语气十分坚持，脸色铁青地了站了起来，将他带到了书房，并将书房门关上，似乎并不想让林然笙知道他们的谈话。
“当初我承诺过你，若是你这一次可以解决聂家的危机，便可以追求然笙，不是吗？”
聂毅鸿有些不解，现在林然笙名义上并非是他的女儿，如果聂行风真的要追求林然笙的话，并非不可。
“如果你只是想把这一切都还给她，你完全不需要离开聂家。”
虽然聂毅鸿知道聂行风并非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他的突然离开，会让聂毅鸿很不舍。他从心底，早已经将聂行风视作了亲生儿子一般。
“你和然笙结婚，才是最好的办法。”
聂毅鸿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如果林然笙真的和聂行风在一起的话，他们的孩子理所应当地继承聂家的一切，这样的话，聂行风也不必离开聂家。
可是，聂行风因为这句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
三天后，项亦的案子正式开始审理。最先开始审理的，是六年前在海城发生的纵火案。两名纵火犯主动交代当初是巩烨给钱，让他们放的火。当巩烨上庭的时候，他看了顾宁一眼，很快地别过头去。
林然笙和顾宁以及聂行风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项亦站在被告人的席位上，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轻松。甚至，时不时地朝着他们看了过来，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挑衅。
“巩烨先生，请问项亦先生是您的什么人？”
被告人律师开口问道。
“他是我的老板。”
“根据您在警察局的笔录，那笔钱，是项亦先生交给你的，对吗？”
“……”
巩烨突然沉默起来，顾宁不由得看向巩烨，聂行风看着项亦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巩烨先生。”
被告人律师再次开口，提醒巩烨。
“不是。”
巩烨一开口，众人哗然。聂行风则是拍拍顾宁的肩膀，道：“预料之中。”
以项亦的本事，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翻身的机会。巩烨和单文的口供，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变数。
“那您为什么当初在警方的笔录中交代，是项亦先生把那笔钱交给你，让你找人纵火的？”
被告人律师再次问道，巩烨的脸色变得苍白，有些心虚地看了顾宁一眼，再看看项亦：“因为项亦先生发现了我侵占公款一事，打算辞退我，并且追究我的责任。而我之所以在警察局承认项亦先生是主使，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林然笙听到巩烨的话，顿时笑了起来，这样薄弱的理由，又有谁会相信？
“审判长，因为证人供词突然更改的缘故，我希望能够休庭。”
原告律师立刻站了起来，要求立刻停止审讯。证人的供词突然变更，尤其巩烨对于这起案件来说，是唯一能够指证项亦的人证，他的证词更改，会影响整个案子的审判。
所以，审判长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将案件暂时搁置，一周后再进行审讯。
审判长宣布之后，三个人走出法庭，顾宁的眼中，有些失望。
“恐怕单文那边的口供也会改了。项亦这一次，或许只的能够打脱这些罪名。”
巩烨也好，单文也好，恐怕都是项亦派人找到了他们。他们两个人因为转为污点证人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都是警方派人保护他们，一定是项亦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看来，他还是太大意了一些，在案件审判之前，忘记了项亦是一个怎样的人。
三人下台阶的时候，项亦也刚刚走了出来。记者们纷纷拿着话筒跑山前去，将项亦和律师围在中间。
“项先生，有人怀疑证人临时改变供词，是因为威胁，请问您怎么看呢？”
记者的问题十分犀利，聂行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项亦。这个时候，两人四目交接，林然笙仿佛能够闻到两个人之间几不可查的硝烟味。
“我更愿意相信对方是良心发现。毕竟案子一天没判决，谁也不知道谁是无辜的，不是么？可是法律，始终是公正的。”
项亦一边说着，一边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聂行风，像是示威般。他不是说服了巩烨和单文出卖他么？如果他真的以为利用这两个人就能够扳倒他项亦的话，那只能说聂行风真的太天真了。
林然笙听见项亦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辜？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真的是够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