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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李炼讨厌拐弯抹角的人。
夜月似乎也听出了李炼不善的语气，她急着说道，“我想问……你们真的可以穿越那种数量的丧尸吗？”
“没做之前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李炼皱眉问道。
不知为何，从第一次见面，李炼就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违和感，就好像戴着一层逼真的假面。
但是没有“恶意”，更没有使徒的气息。
夜月咬了咬牙，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把我的妹妹也带过去吧！”她颤抖着说道。“这里已经活不下去了！上星期又有一个居住点被丧尸发现，这样下去迟早都会死的！所以……我自己无论怎样都行，求求你把我妹妹带过去……”
“不行。”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果是出门踏青，李炼不介意帮个忙，但是这一趟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怎么可能带一个累赘过去？
如果带了，那就是对冴子，对欧罗拉她们的生命不负责。
说到底，眼前的医师也只是个陌生人罢了，不可能为她做到那种程度。
“求求你，要我做什么都行……让我做你的医生……或者……要我的身体也行……我……我的技术很好……”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话简直微不可闻。
乱世之中，弱者所能提出的交易条件，总是只有那么几条。而一个称得上美丽的女人，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自己的身体了。
李炼还是摇头，叹了口气，“这是原则问题，这次很危险，不可能带多余的人。”
“不……求求你……我……”看到李炼想要离开，她慌乱的在地上挪动，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撕开衣襟，“现……现在就可以……求求你……”
李炼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秘技：幻之右手发动）
“冷静下来。”李炼强行将她的衣服合起来，冷然说道，“既然厌恶，就不要逼自己做这种事。”
司空夜月一愣，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个被大人责骂的小孩子。
李炼有些头疼，虽然外表冰冷，但是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这世上能为妹妹做到这种程度的女人，真的不多。
但是，这次的战斗，是绝对不可以带一个累赘的，那可是足足上千万的丧尸，光挤在一起，就有五百万平米的面积，至少几公里的厚度，即使自己再厉害也不能有任何轻视。
如果自己因为心里的一点不忍，就答应了她的要求，那第一个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
而，这其中两全的办法是……
“我答应你，如果我们通过了封锁线，我会要求那边的指挥官派飞机过来接人，这样如何？”这已经是李炼的底线了，实际上，做出这种承诺对李炼而言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只要为了自己和冴子活下去，杀再多无辜者他都不在乎，今天却因为夜月的行为而改变了想法。
那种对自己亲人不遗余力的爱，让他动容。
夜月哭了半晌，抬起了头，充满怨恨。
“一年里，联盟无数次发出求救信号，他们都不闻不问！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让他们派飞机过来，我们只是些不入流的小人物。”她冷笑着说道，言语里充满了恨意。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冷冷的说道，“再见，猎杀者先生。”
她与李炼擦身而过，一直走到门口，然后顿了顿，背对着他说道，“我们会再见的。”
留下最后一句话，她便跨上机车，离开了这里。
李炼苦笑一声，只当做是她的气话。
——
经过半小时的准备，众人便出发了。
以欧罗拉为首的9名猎杀者，加上李炼，冴子，整整聚集了11名顶级猎杀者，其中三人都有一人破军的实力。
在猎杀者出现后，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不是数量可以衡量的了。
普通人，对付普通丧尸还可以，变异丧尸就得付出巨大的牺牲，而使徒则基本没希望。
由猎杀者主导的战团，数量少的也许只有百人，数量多的可能有几万人，但若是按照人数来区别，那就大错特错了。
人数多的战团，往往只能负责危险度低、又繁琐的任务，而实打实的危险任务，往往交给人数少的团。
一是补给方便，二是人数少，也意味着战斗人员觉醒的机会很大，如果一个站团里拥有10名以上的猎杀者，那就可以算是很强的战团了。
李炼一行这11个人，如果是一支战团的话，战斗力将直接逼近顶峰，到了他们这种等级的猎杀者，一个顶十几个，完全没有问题。
——
众人坐着一辆小卡车，这是半年前李炼用来从附近城镇运东西的，自从联盟提供服务后，就再也没用过，好在还没坏。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欧罗拉正坐在驾驶室里，她仔细查看自己的仪容，还是没发现值得李炼那么盯着自己的理由。
“还真是……太不协调了……”李炼一脸纠结。
可以想象，一名身穿重型铠甲，留着绚丽金发的白种美女，坐在一辆破破烂烂的东风卡车里，熟练的驾驶着，表情一丝不苟。
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怪异吧？
“在野外战斗，总得熟练驾驶各种交通工具吧。”欧罗拉不以为然，继续看着前面的路，表情认真严肃。
突然的，看着少女严肃认真地侧脸，一句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
“小姐，你的呆毛掉了……”
“啊啊啊！都说了我不是saber！哪儿来的呆毛！”
于是，少女怒了……
李炼双眼凝视着无限遥远的窗外，做深沉状，说道，“认真你就输了。”
“浑蛋！变态！”
少女抓狂了，愤愤的看着李炼，却不能停止开车，忽的，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回头拨开了驾驶室的小窗户，喊道，“冴子姐姐~能听到吗？”
自从李炼告诉冴子欧罗拉也是轮回者后，这两人就越来越亲密了，经常在一起谈一些“女人的话题”，甚至已经姐妹相称了。
“能，怎么啦？”身后传来冴子的声音。
李炼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恩，非常不好……
“你家老公是骑士姬控！”欧罗拉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一瞬间，李炼头上的汗水刷刷的掉……
“对不起，是在下错了，我不会再提任何关于呆毛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李炼诚恳的进行道歉，表情严肃认真，仿佛面临生死抉择。
“哦，冴子姐姐，是我听错了，其实你家老公还是控黑长直的。”欧罗拉一边说，一边伸手对李炼比出V字，露出胜利的笑容。
接着，她“啪”的一声关上了小窗户，趾高气昂的看着李炼。
“哦吼吼吼~气管炎真是可悲~可悲啊~~”装出标准的女王三段笑，欧罗拉难得的露出自己顽皮的一面。
——这个披着骑士皮的小恶魔！！
李炼算是看透她了。
第四十章，千鹤
车开了足足四小时，路上竟然没看到一具丧尸，在道路的尽头，复数使徒的气息冲天而起，仿佛黑夜里的火炬。
众人下车，走上一个小山坡，向下望去，那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小点把整个视野都塞满了。
从外围到封锁线，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五公里，空气里全是浓重的血腥味，一大堆不停蠕动的黑色，连李炼都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数量，太恐怖了。”他做出结论，“欧罗拉，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勇敢和送死是有区别的。”李炼善意的提醒道。
欧罗拉紧皱着眉头，她不是无脑的人，自然不会直接冲进去，但是要她放弃，还未免太早。
“埃里克，尝试和要塞联系，这个距离用手表就可以把？”她回头问道。
“恩，没问题。”
埃里克埋头拨动手中的高科技手表，除了GPS，这东西也有通信的功能，只是受体积限制，作用距离比较短。
很快，电话通了。
“喂，是指挥官阁下吗？”欧罗拉接过电话。
放声器里传来杂音，过了半天，才传来一阵喘息声。
“曙光骑士阁下，这回有什么事吗？”
“我们已经到达要塞外7公里处，丧尸的数量……非常多，能向我们通报战况吗？”
“恩，如您所见，这次的形式非常严峻。指挥这些丧尸的使徒非常……特别，他竟然制作出了撞城锤，由力量型使徒和变异丧尸抬着，对我们封锁线的威胁，非常大！”
欧罗拉取出望远镜，只见要塞附近的几块金属板已经扭曲变形，如果弧度再大一些，丧尸就能钻过去。
“我看到了，恕我直言，现在你们非常危险。”
“是的，我们已经将抬撞城锤的怪物杀了几轮，但还是不停有新的去抬，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力量型的变异丧尸。”指挥官叹了口气，“本来我们可以用轰炸机进行饱和轰炸，之前几次都是这么守下来的。只是这次……对面有一名非常厉害的狙击手。”
“狙击手？”欧罗拉诧异的问道。
“不错，经过我们观察，是一名使用狙击枪的使徒，隔着三千米，直接一枪打爆了飞机的油箱，现在我们根本不敢让轰炸机起飞。”
“那么就是说，如果能解决掉这个用狙击枪的使徒，战局将变得对我们有利？”
“是的……可是，那名使徒躲在丧尸群深处，我们这边攻击不到。”
“把那名使徒的坐标告诉我们，我们来想办法。”欧罗拉果断的说道。
“这……也只能靠你们了。如果任务成功，您就是整个ZG的恩人。”
“只是为了人类罢了。”
“是啊，为了人类！”
狭隘的国家主义，在人类整体危急存亡的时候，也应该放下了。
“对了，如果我们成功，还请你务必立即派出飞机接应我们。”
“这是当然，我会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指挥官肯定的说道。
欧罗拉在手表的电子地图上标注出那名使徒的所在地，他正处于丧尸群的正中间，离两边都有2公里以上的距离。
即使距离缩短了一半，但是危险性一点都没有降低。
“欧罗拉，这个距离，如果拼死一搏，确实有可能到达，但是，这里面的偶然因素太多了。如果那个使徒不停移动呢？如果事成之后，飞机没有及时过来呢？或者，那里出现了非常强大的使徒呢？”李炼立即说道。
“恩，这些我都考虑了，所以，这次的行动，将只有我一个人。”少女抬起头，笑着说道。
“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顿时目瞪口呆。
“我可不是去送死，其实，任务的关键就是要尽快的突进两公里，然后以最快速度斩杀使徒。在这点上，人多反而不一定好。”她接着说道，“只保护自己的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说……”
“够了。”欧罗拉的话被李炼打断了。“不要逞强，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也太危险了，你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十个以上的使徒围攻，不是光进去就行了的。”
“……”欧罗拉瞪着李炼，似乎心有不满。
众人陷入僵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
翅膀拍打的声音，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你们好慢啊，害我等了一小时，真是不幸啊。”
男人摇头叹气，不停的念叨着自己的不幸。单片羽翼将自己裹在里面，一片片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羽毛似乎防御力惊人。
李炼迅速拔刀在手，心中却充满诧异，因为，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男人的使徒气息。
下一秒，众人就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
片翼缓缓展开，在羽翼的保护下，两个身影缓缓暴露在众人视野里。
一者，是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萝莉，留着黑色长发，齐刘海，白瓷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乌黑的眸子，虚无的凝视着众人。
另一位，却是个熟人，正是几小时前刚刚离开的医师——司空夜月。
“我说过的，我们会很快再见。”夜月微微一笑，对李炼说道。
李炼微一思索，然后凝重的说道，“我真没想到还有使徒可以隐藏自己以及他人的气息。”
“那么现在知道了吧。”夜月爽快的承认。
不错，这个联盟的医师，名叫司空夜月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拥有隐藏气息能力的使徒。
相处中，李炼一直觉得她有些违和感，她的很多行为就像是做戏。
“那么，我们来做交易吧。”夜月不顾众人的敌意，走前了一步，温柔的拉着那个瓷娃娃般的小萝莉，说道，“这就是我的妹妹，请帮我将她带到BJ，然后照顾好她或者帮她找个好人家，作为交换——”
夜月轻轻一笑，望向山坡下无尽的丧尸，“我们可以控制一部分丧尸，帮你们打开道路。我们自己，也可以帮你们战斗。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了吧。”
这个条件，非常诱人。
但是——
和一个使徒做交易，真的没问题吗？
“你如何让我们相信你。”最后，李炼问道。
“果然警戒心很重呢，如果我说，是‘战鬼’让我来的呢？”夜月玩味的说道。
“……”李炼沉默不语。
“半年前，我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可以一定程度抵抗‘那个意志’了。于是就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一直保护着她。可是，‘天照神’不想让我们这些能反抗命令的人好过，派了几名使徒来杀我们，我们好不容逃走，最后，是战鬼帮我们逃到了中国。他跟我提起过你，说我可以来找你。”
李炼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无奈的说道，“我可不记得，跟那个‘战鬼’熟到了能帮这种忙的程度。”
下一次见面就是死斗，说是死敌都不过分，战鬼竟然不要脸的让一个使徒来找自己帮忙？
莫名的……李炼脑子里闪现出战鬼大叔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竖着大拇指的形象。
一阵寒意顿时从心底升起……
“如果还不相信，我可以说出战鬼告诉我的，床主市那场战斗的情景。”夜月继续说道。
“不用了，我明白了。”李炼转头看向欧罗拉，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个使徒，恩……你可以把她看成使徒中的叛徒，不大可能骗我们。”
欧罗拉紧皱眉头，倒不是不相信李炼，而是这种能够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的使徒，真是从未见过。
“好吧，可爱的女士们，强大的先生们，我们可以开始攻击了吗？”
这时，那个长着单片翅膀的使徒开口说话了，却引起众人一致的怀疑。
司空夜月连忙解释，“请相信他，他是……是……我的……爱人。”司空夜月仿佛很犹豫般说道，脸都红了。
“啊啊啊！小夜月，你终于承认我了，我好激动！来，快点投入我宽广的怀抱吧！”
“嘭”……
夜月甩出一记强劲的鞭腿，在裙摆掀起的瞬间露出让人残念的打底裤，然后拍了拍手，仿佛捏死一只臭虫。
“不幸啊……”
摔在五米开外的片翼使徒，摇头晃脑的念叨着自己的口头禅。
于是，众人就明白两人的关系了。
——
冴子完全没注意他们的对白，自从那个仿佛白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儿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后……
她双眼冒着星星，蹲在小萝莉面前，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告诉姐姐~”
小萝莉面无表情的抬头，颇有些李炼的神韵，她愣了两秒，然后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千鹤。”
“原来是千鹤小妹妹啊，好好听的名字，姐姐好喜欢你哦~~”
不行了，冴子已经完全被黑长直萝莉的光芒迷醉了，脸颊带着酡红，手指下意识的在小萝莉的脸上摩挲着。
皮肤凉凉的，仿佛真的是瓷做的，名叫千鹤的小萝莉全身散发着无机质的感觉，这是典型的三无属性。
当李炼看到冴子转头看向自己，那种幽怨的眼神让自己心头一跳。
“好，交易达成了，我们会保护好千鹤，而你们，也必须竭力帮助我们。”
最后，在咨询欧罗拉意见后，李炼连忙做出了决定。
——
于是，一只萌物出现了。
关于剧情，大家可以猜猜，已经有不少线索了。
第四十一章，死亡大海的波澜
会飞的使徒，虽然较少，但是在全世界还是发现了几十例。
不管哪个国家，都对这种使徒尤其重视，在人类战争的历史上，制空权的争夺往往决定了战争的走向。飞行使徒的出现，意味着人类一直霸占的制空权受到了挑战。
人类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将本已成熟的雷达索敌系统应用到战争中，加上物美价廉的防空炮，护甲脆弱，飞行速度又比不过飞机，攻击威力也不大，只要这些使徒出现在人类防空范围内，都不会讨到好处。
毕竟，人类在空战上占有绝对优势，数量稀少的飞行使徒根本无法撼动。
此时，进入北方要塞五公里后，名叫“赵幸”的片翼使徒也只得乖乖的落到地上，长达十米的巨大翅膀盘绕在身边，把司空夜月护在里面。
虽然已经和李炼他们达成了合作，但是要塞那边可不知道。
此时，如果从天空往下看，就会发现，区区十四人，正毫不畏惧的走向那千万丧尸组成的死亡大海。
仿佛几颗沙砾，就要落进翻滚的海水里，在体积上根本无法比较，不管怎么看都显得绝望，但这本应该绝望的沙砾，却依旧义无反顾。
在接近到100米时，几千具外围的丧尸一齐转头，用白浊、混乱的双眼瞪着这些“活人”，那磅礴的死气足以将普通人直接吓死。
然后，那死亡的大海，因为沙砾的闯入，卷起了漫不经心的潮水，随意分出一朵浪花，却是近万具丧尸。
“砰！”……
巨大的枪响，安德烈手中的猎杀者专用大威力手枪放射出足足半米长的火舌，完全不讲道理的设计在带给使用者极大负担的同时，也造就了“用手枪发射反器械狙击弹”这一可怕的事实。
一颗子弹剧烈的旋转着，以三倍音速离开枪膛，在下一瞬间钻入丧尸的胸口，音障引起的冲击波直接将丧尸的上半身炸飞，然后，子弹去势不减的钻进下一个丧尸的脑门，在其后脑开出碗口大的出口，所有脑浆争先恐后的从那出口喷射出去，追着子弹的轨迹，划出一道红白夹杂的抛物线。
科技的力量绝对不容小瞧，安德烈作为最强的枪械型猎杀者之一，只要有子弹，就能发挥出可怕的破坏力。
在安德烈的掩护下，欧罗拉一马当先，直接迎向正面的丧尸，根本无需思考，重复了无数次的斩杀，丧尸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熟悉，巨剑大开大合，没有一具丧尸能在她手下保持完整。
连续挥舞上百次巨剑，欧罗拉依旧脸不红气不喘，那种异常的耐力，怕是比李炼冴子高出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