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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何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吓了殷夏一条，接了电话就听到何总关切地说道：“那帮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殷夏咽了口唾沫。
何总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那些钱还真的足够打点上面了，就说道：“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昨晚的钱我拿给你，顺便……”
后面的话何总不说出来，殷夏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次的钱还没有收到，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便答应下来。
……
此时此刻陆祯经过了刚才的哮喘，又吞服掉了药片，感觉自己就好像飘荡在一个黑咕隆咚的空间里。
周围勉强能看到一些废品似的东西，什么都有，但大多都已经破烂掉了，就像是一个废物回收中心。
这是……
陆祯看着周围，这种感觉异常熟悉，让他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又到这里了，是因为吃那片药的缘故？
陆祯曾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不吃不喝，得不到休息，最主要的是消磨人的意志，让人想要发疯，可却得不到发泄的地方。
陆祯知道自己吞了最后一片药，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一下子就有药效的反应，一下子回到过去，可最近这两次都不是那么顺利，特别是上次，足足过了两年的时间。
这次又会是多久呢？
第173章救人还是为己
在黑暗无垠的空间里，陆祯感觉自己就跟漂浮在周围的垃圾一样，也是一团无人问津的垃圾罢了。
陆祯不知道这些垃圾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上次一下子漂浮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达到过尽头，或者说这些根本就是循环着的。
陆祯不清楚，但很长时间没合眼了，觉得有些精神疲惫，但这跟上次相比完全是太舒服了，只不过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或许会比上次更久吧，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画面中的陆祯一个人站在殷夏家的门口，紧接着殷夏开了门，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祯又躺在地上了。
躺在地上的陆祯表情很平静，紧接着有一个穿着帽衫，带着帽子，只能看见鼻尖却看不见脸的人，倒着从楼下一步步走了上来。
陆祯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的打扮跟上次在店铺门口看见的人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这人是倒着走上来的，路过殷夏的时候，似乎还跟殷夏说了什么，然后就消失在画面中了。
这会儿陆祯才反应过来，整个画面是倒带的，所以以前看起来才那么别扭，还会有倒着上楼的人，其实正常慢慢往楼下走的。
跟上次不同，这次陆祯所看到的画面，并不是画面中的那个自己通过视线所观察到的，这就有点像是上帝视角，也就是旁观者的身份所看到的。
这就让陆祯想起来自己‘回到过去’和‘现状’中的两种状态，其中一种就是类似附身到当时的自己身上。
而另外一种就偏向于这种旁观者的身份，虽然也是陆祯，但完全脱离了当时本体的生活圈子。
现在的视角就让陆祯觉得是旁观者，不能随意移动，就像是固定好了的。
就在陆祯这般想的时候，画面已经到了屋子里，还是殷夏诱惑自己的那一段画面，画面中的时间一分一秒推移，这才能让陆祯计算出经过了多长时间。
经过了同学聚会的画面之后，就向前推移到了刘傻子家的门口，一切都是倒带的，看起来虽然别扭，但陆祯也已经适应了。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陆祯心里无奈。
陆祯不知道这画面一直倒带到什么时候，但当画面出现了自己蹲在店铺对面的时候，陆祯这才想起来这次回到‘现状’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紧接着画面中的那个自己走开了，又回到了店铺里面，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店铺的库房里面，看不真切。
但这还是陆祯头一次看到有人出现在自己店铺的库房里面，时间点就在自己所估计的那段时间里！
那个字迹是这个人写上去的！
陆祯紧紧盯着画面，虽然看不真切，但能看到这人来此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个，而且还是从小门进去的，并且没在小门门口浪费太多时间，是直接拿了钥匙就进去的。
过了一个晚上，陆祯看着要慢慢落下的太阳升起来，画面的所有东西都在倒带，就估计那个人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凌晨2点左右。
这个时候库房里面怎么没有人？
陆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竟然一下子就得逞了，而且看着他进去的样子从容不迫，就已经预先知道了似的。
然后画面中就出现了倒在店铺柜台后面的陆祯，没有一点知觉的样子。
这个陆祯出现的时候，画面就开始放大。
陆祯从来没见过画面这样过，心里有些发毛，一直看着画面大到覆盖了周围所有的空间，就连画面中的陆祯身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楚。
啊——
陆祯吓了一跳，挣扎着坐起来，就发现自己正躺在柜台后面的地上，猛地惊醒了。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站起来扫视着周围，发现自己就是刚才在画面中看到的那个陆祯。
不对，准确的说，是回到了那个陆祯的身上。
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心想难道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就是药效从产生开始一直到‘回到过去’的经历？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回到过去’的经历，都是一闭眼的瞬间就出现在了一周前、一个月前，甚至是12年前。
陆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种经历的出现，最后只能归结于对药效产生了抗性，毕竟人总是吃一种药的话，身体的免疫系统会自然生成抗体。
这种表现对人们来说是治好了病，但是在医学上却是人类的一种退步，从理论上会慢慢对所有药物产生抗性，最后被病毒侵蚀。
当然陆祯知道这种只是理论罢了，在市面上光是治疗感冒类的药物就有一百多种，就更别说其他的病征了，根本不会出现理论中的事情，也没有人出现过。
陆祯看着外面即将落山的太阳，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讽刺的是刚才还看着它从西边慢慢‘升’起来。
最后一片药都吃了，现在陆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原本陆祯还以为凭借着那一瓶的药能够得到自己想到的生活，没想到最后一片吃完自己还是徘徊在这个地方。
这次更好，最后一片药竟然用来寻找在殷夏笔记本上写字的人了。
不管如何，陆祯明白现在自己已经处在这个环境当中了，有些事情已经来不及去做了，除非……
陆祯甩了甩头，不去想药片的事情了，眼前要先把那个人给抓住最好。
怎么抓是个问题。
陆祯回想从画面中看到的东西，那个人从进来的时候就肆无忌惮，就好像知道不会有人一样，而且对店铺的熟悉程度不亚于陆祯。
那个人太大意了，应该好好利用这点。
陆祯感觉现在时间还早，就把立在小门旁边的木棍给拿到了库房里，然后在各个隐蔽的位置都试了一下，最后发现躲在床下最好合适。
先打晕了再绑起来审问，陆祯觉得自己上次中的那招最好使，便打算‘借花献佛’。
想到这里，让陆祯奇怪的是，他记不起来在这天自己到底干什么去了。
为了不让人起到怀疑，陆祯把店铺一直开到了正常关门的时间，才牢牢锁住了卷帘门，然后故意把小门的钥匙放在了经常放的位置。
一切准备妥当，陆祯就坐在店铺里开始休息，过一会儿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就在这个时候卷帘门被砸得直响，陆祯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时间谁还会来。
“陆祯在呢吗？”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
陆祯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听到过，不常听，但能叫出名字来肯定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刷拉——
陆祯掀起卷帘门，就看到李婶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见到门开了就立刻走了进来，拉着陆祯的胳膊指着自己家的方向：“不好了，你李叔的心脏病又犯了，街坊邻居都找遍了，你也过去看看吧。”
“打120送医院啊。”陆祯下意识地说道。
李婶平时在家里也不拿主意，大事小情的都是李叔一个人做主，这么多年过来了，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找了不少邻居，都说赶紧打120，李婶没有办法，附近就认识陆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便匆匆忙忙奔过来找了。
“打了没有？”陆祯知道心脏病可耽误不起，急忙问道。
李婶拿不定主意，摇了摇头。
陆祯就急忙推着李婶，赶紧让她回去：“你回去照顾我李叔，我给你打电话叫救护车，这个事情耽误不起，再迟一点命就没了。”
天知道李婶是跑了几户人家才到自己这里来的，当下急忙拿出手机去叫救护车，明确地说了地址之后，抬头却发现李婶还在这里。
我的天，你傻啊，怎么还在这里？！
陆祯差一点就骂出来了，可李婶见陆祯挂了电话，自己又是一个人，拿不定什么主意，就委屈地说道：“你不跟我过去吗？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这……”陆祯知道李叔他们家对自己一直都很照顾，就连父亲的葬礼都是李叔一手代劳操办的。
现在李婶难得开口求人了，陆祯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这次陆祯回到了这个时间点，终于能抓准那个人出现的时间点，没想到又遇到这样的事儿，怪不得在那个地方的画面中，没看见店铺里面有人，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出去了，而那个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店铺没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来。
看着李婶恳求的眼神，陆祯一时间还真不好做决定。
不能在耽误了。
陆祯想起那天遇到攸宁的时候，李叔一点发过病的样子都没有，蹬着三轮车照例来店铺门口收垃圾，而且接连几天都是那样。
“李叔会没事的。”
见陆祯语气平淡地这么说了，而且一只手放在了卷帘门上，李婶整个人从头凉到脚，没想到他失去父亲这一年来对他这么照顾，最后却……
刷拉——
卷帘门慢慢被陆祯给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上锁的声音。
第174章重叠的两个人
咔嚓——
陆祯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卷帘门的锁给锁死了，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后背都已经出了汗。
他还是记得在卷帘门拉下来的那一瞬间，李婶近乎绝望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陆祯心想，或许她根本级没想到从对面街跑过来，求助的这个平时受自己家照顾的孩子，会跟其他的邻居一样只是让他报警，而且还狠心落下卷帘门，对李叔的事情显得漠不关心吧。
必须做出选择，只能这样了，陆祯在救别人和救自己两者中，总是要做出选择的，而不被选择的那一方就会为此做出牺牲。
值得吗？
陆祯不清楚，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过程，也已经有些麻木了，总感觉自己周围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做出什么事情或者决定都不用负责任，反正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里就不属于自己了。
这次陆祯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那个地方看到了画面，就感觉自己进入到画面中，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一样。
其余的人或事，对自己来说，根本不重要。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这么办吧，陆祯心想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了，至于李叔的病情会怎么样，就只能叫个救护车尽力了。
希望不要出事吧，陆祯在心里祈祷了一句。
如此一来陆祯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提前就拎着棍子躲到了床底下，库房内其他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挪动，保持着原样。
刚在床底下待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这也让陆祯的愧疚感降低了许多，毕竟李叔对他还是不错的。
李叔和李婶膝下无子女，从小就颇喜欢陆祯，对陆祯更是照顾有加，特别是这一年来父亲不在了，有点什么大事小情都是李叔出面，偶尔还送来李婶包的饺子。
想着想着，陆祯就叹了口气，但最后一片药可不能浪费了，这是目前唯一的赌注了。
咔——
一个微小的声音打断了陆祯的思绪，从库房里面听起来异常熟悉，以前陆祯在睡着了的时候总能听见父亲打开小门的这个声音。
有人从小门进来了！
陆祯提起十二分精神，紧紧攥着手里的木棍，很快就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时间跟画面中看到的应该差不多了，陆祯低头瞄了一眼屏幕调到最暗的手机，然后按了锁屏键便装在兜里了。
嘎吱一声，库房的门被推开了，不见有人走进来。
陆祯心头起疑，尽量让自己的脸紧贴着地面，看向库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可门却被推开了。
人呢？
陆祯纳闷儿，又看向了放置殷夏笔记本的杂物堆，那边也没有人，而且奇怪的是，除了从小门里灌进来的风声，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
这让陆祯背后一阵发毛，刚才明明听到了动静，怎么却看不到人呢？
陆祯回忆着从画面中看到的景象，那个人是很从容地用隐藏在门外的钥匙开了门，然后径直走进来去了库房，直接在本子上写了东西的。
可这次跟画面中看到的不一样，陆祯在心里嘀咕着。
突然陆祯想起来画面中看到不一样的，还有李婶来敲门的事件，这件事情在画面中是没有发生过的。
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画面中的陆祯不在店铺，那个人才能这么从容地走进来。
一阵阵过堂风吹进来，让趴在冰凉地板上的陆祯死死发抖，本来陆祯体质就不是很强壮，再加上这么一弄，顿时就有要打喷嚏的感觉。
忍住，陆祯捂住了鼻子，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动静，只是这样有些太煎熬了，人还没看见就先把自己造成这样了。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陆祯一直在吹着冷风，地板冰凉，陆祯的鼻涕都淌下来了不少，却还是没有见到人。
又过了一个小时，陆祯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索性直接慢慢从床下出来，靠着墙站在库房门口的位置，这样可比在床下暖和多了。
还是没有动静，陆祯心里纳闷儿。
该不会是弄错了时间吧，陆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见时间已经过了，外面又没有动静，索性就直接把库房的灯给打开了。
库房里没有人，陆祯扫了一眼，然后伸手到库房门外面，打开了店铺大厅的灯，依旧没有人。
陆祯警惕的从库房走出来，攥着棍子，要是哪里有动静就立刻敲过去。
可在店铺里转了一圈，就连小门都没有开着，只不过外面呼呼的风声很大。
怪不得这么大的风声，小门的锁头被风吹得乱晃，陆祯自己听错了，还以为是那个人进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门发出咔嚓一声，这一声特别明显，根本不可能是风吹出来的动静。
糟了，那个人来了！
陆祯心里暗叫不妙，眼看着小门就已经被打开了，陆祯快速关掉了库房和店铺的灯，然后在门开启的一瞬间，躲到了货架后面。
其实小门的后面才是最有利的位置，但因为要关掉灯，所以动作慢了一些。
那人开门进来，陆祯就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先是探头，然后似乎是见里面没动静，这才大胆地走进来。
那人一进来就把小门给关上了，然后被靠着小门，一副警惕的样子。
陆祯从暗处盯着那个人，没想到他这么警觉，跟画面中从容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看样子跟画面中是有些出入的。
现在陆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见机行事。
这个人先是背靠着门，观察着周围好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慢慢站直了，可手一直都没有离开门把手，一有动静就立刻开门逃走。
陆祯一直盯着他，从身形上就能看出是个男人，这样下手也不用那么手下留情，权当是闯进店铺的小偷便好了。
不过让陆祯奇怪的是，这人一直都很警惕，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有离开小门。
比耐心的话，陆祯很有自信，在那个地方待了两年不是白待的。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这人感觉周围没有动静，就渐渐开始放松警惕，一步一挪地往店铺里面走了。
见状，陆祯也提着棍子从后面慢慢悄悄遁了过去。
再近一点。
陆祯耐心地朝着那个人挪动过去，心里不断算计着距离，在棍子即将能抡到的时候才慢慢举起了棍子。
那人还是对身后的事情没有察觉，直到陆祯猛地憋足了一口气朝着那人抡了下去，忽如其来的破风声才让那人察觉。
“唔……”那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倒在地上。
陆祯把棍子扔到一边，自己都没有想到准确度还可以，竟然一下子就将那人给打倒在地了，本来还以为会再补上几下呢。
找来椅子和绳子，陆祯把那个人摆到了椅子上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手，陆祯重新拾起地上的棍子，还没来得及打开灯，那人就已经慢慢转醒过来。
见状，陆祯心想，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你是谁？！”那人刚醒过来就要扭头，可陆祯就站在他后面，棍子搭在肩膀上，这样能省一些力气。
陆祯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人，现在心里十分解气，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着急去问什么，只是用棍子拍了拍他的脸蛋。
没有戴帽子？
陆祯心里好奇，而且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
“我是谁不重要，你来这里干什么？”陆祯随手拿过货架上的面具戴上，这样能让自己的声音失真一些。
可话音刚落，陆祯就立刻将面具给拿了下来，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面具，这似乎……
就在陆祯心里惊讶的时候，突然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陆祯心里暗叫糟糕，刚抓住了那个人还没看清楚脸，这该死的窒息感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陆祯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了，再加上刚才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就用尽了身上最后一口气儿在那人身上摸索了一下。
有了！
陆祯摸索到了一个熟悉的触感，心里咯噔一下，可紧随而至的窒息感就像是浪潮一样，一波波的席卷着咽喉，肺里所剩无几的空气都被压榨了出来。
紧接着陆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出现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周围都是类似垃圾的东西，还有刚才攥在手里的棍子，也飘荡在自己右手边。
对，陆祯经历过那个人所经历的事情。
怪不得陆祯觉得刚才的情形一直都很眼熟，原来在某次回到‘现状’中的时候，自己就作为那个人出现在店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