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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金玉红从小路走出来时,被乔雨萍看到,最后引起这位小学老师的警觉和怀疑,才渐渐揭开这桩谋杀案的谜底。
经调查,三个男人的妻子并没有参与作案过程,但在前一晚商量作案计划时,三个女人均在场。
至于三个男人的杀人动机,果然跟借贷有关,不过不是向孔春山借钱,而是把钱借给孔春山。
孔春山为什么有这么多钱拿出来放高利贷?其实很简单,他的钱都是向那些外出打工的经济较为宽裕的村民借的。如果有谁不肯借钱给他,他就会仗着手中那点小小的权力,对该村民及其家人进行各种刁难。
他就是靠向村民免息借入,然后把钱高息借出的办法,来赚取昧心钱。
大约五年前,陈久、宫得贵和金玉杰三家,都曾把钱借出给孔春山,数目从几万到十多万不等。但是还款期早就到了,孔春山却一直拖着不还。
9月12日下午,他们回到家后找孔春山去要债,结果孔春山竟然翻脸不认账,说根本没有找他们借过钱,他们是在讹诈他。三人大怒,冲动之下,竟对孔春山动了杀机。
包括金玉红在内,一共四家人,在一起商定好杀人计划之后,先由金玉红约村长孔春山于9月13日凌晨在果园见面,待孔春山一到,早已埋伏好的三个男人将孔春山扑倒在地,然后用石头砸死。事后约定,如果谁先被警察抓住,就一个人承担起全部罪责,其家小将由其他三家照顾到底。
案子终于破了,最高兴的人当然是辖区派出所的侯所长。在会议室里,侯所长当着项目组全体同事的面说:「当初金玉红被咱们抓住,她承认孔春山是她一人所杀的时候,咱们有些同志竟然深信不疑,嚷着要就此结案。当时我就觉得她的口供漏洞百出,所以才没有草率结案,而是叫李鸣进村重新进行深入调查。结果你们看,这个案子果然另有玄机。同志们,这可是命案啊,人命关天,咱们怎么可以掉以轻心……」
听着侯所长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李鸣差点产生了错觉,当初急着要结案的人,不正是这位侯所长吗?自己向他申请重新调查,还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吧!
他正在心里发着牢骚,侯所长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李啊,你再辛苦一下,赶紧把结案报告写出来,争取早点报到上面去,让领导签字结案。我呢,要是这案子没有真正了结,我就是到了分局局长的领导岗位上,也不能安心啊!」
李鸣眉头微皱,想说两句讥讽他的话发泄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好的。」
「等等,现在结案,只怕还为时过早!」正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的黑脸警察走了进来。
「队长!」李鸣意外地叫了一声。
来者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范泽天身后,还跟着他的助手文丽。
范泽天在市局是局党委委员,算是比下面的派出所所长高半级。侯所长一见,急忙站起身握手相迎:「老范,什么风把你这位铁面神探给吹来了?」
「碾子湾村村长孔春山被杀的案子,文丽已经向我汇报了,看起来案情有点复杂啊,我是特地到项目组来增援的。」
「这个案子确实有点复杂,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侦破了,几名凶手也全部落网,并且都已经招供了。」侯所长有点得意地说,「我正要把结案报告送上去呢。」
「结案报告先不要送了,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疑点,所以让法医中心重新对死者进行了尸检,这是最新的尸检报告,你看一下。」
范泽天从文丽手里接过一个活页夹,从里面抽出一张打印纸递给侯所长。
侯所长接过来看了一眼,脸就绿了:「孔春山的死亡时间并不是9月13日,而是9月11日中午12点至次日中午12点之间。这、这怎么可能?」
李鸣也急忙凑过来看了一下尸检报告,不由得愣在当场。
被抓的金玉红等人坐火车回乡,是在9月12日下午4点到家。孔春山被杀的时候,他们根本还没有回来啊!
侯所长想了一下说:「会不会是金玉红等人在回家的时间上造了假,也许他们是9月12日上午回来的,但却谎称下午才到家。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有了作案时间。」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范泽天把两只手撑在会议桌上,目光从项目组每个人脸上扫过,「所以咱们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调查清楚金玉红等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碾子湾村的。」
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文丽和李鸣脸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其他人再认真把这个案子梳理一遍,看看是否还遗漏了什么其他线索。」
文丽和李鸣挺了一下胸脯说:「是。」
接到任务后,两人开始分头调查。文丽去了市火车站,查看金玉红等人乘坐火车的情况,而李鸣则去了碾子湾村,希望能找到目击证人,搞清楚金玉红等人准确的返乡时间。
自从实行实名制之后,乘坐火车必须实名购票,同时持身份证和火车票检票上车。
文丽来到火车站,通过金玉红等人的身份证信息,很快就查到了他们的购票资料。
他们几个人,是同时在广州火车站买的票,所乘坐的特快列车于9月12日中午12点抵达市火车站。
文丽调看了火车站出站口的监控视频,当日该趟列车正点抵达,中午12点08分,她从视频里看见金玉红一行几人,拎着行李从出站口走出。因此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是乘坐该趟列车返乡的。
再通过市汽车站的监控视频发现,当日中午12点40分,金玉红等人坐上了从市区开往他们家乡东升镇的班车。
从市区到东升镇,平常时候的班车车程大约一个半小时,但最近两个月通往镇上的公路正在扩容大修,路上车流缓慢,所以班车到达镇上的车站,一般都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然后还要搭乘半个小时左右的乡村公交车,在碾子湾村村口下车,再算上拎着行李步行进村的时间,金玉红等人在下午4点左右回到家,是比较正常的。
李鸣来到碾子湾村,想了一下,还是先到村小学里,找到了乔雨萍。乔雨萍听说这个案子又出现了大逆转,也吃了一惊。
孔春山的死亡时间,被法医整整向前推进了一天,是在9月11日中午12点至9月12日中午12点之间,而金玉红等人回乡的时间,则是在9月12日下午4点左右。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没有作案时间。
这样一来,乔雨萍和李鸣先前对于本案所做的那一番看似合理的推理,就全都被推翻了。金玉红他们绝不可能是杀害孔春山的凶手。
李鸣说:「现在关键的是要查明金玉红他们是否确实是在9月12日下午4点回来的,毕竟也存在他们提前潜回村里杀人的可能。」
乔雨萍想了一下,说:「9月12日下午4点,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错。」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几个的女儿,都是我班上的学生。我曾经分别问过这四个孩子,她们都说自己的父母大概是这个时间点到家的。我想孩子们应该不会对我撒谎。」
李鸣还是不敢确定,又到村里打听了一下,金玉红一行9月12日返乡进村时,一共有四五位村民都看见了,但问到具体时间,有的村民说大概是下午3点多,有的说应该是快到下午5点了吧,也有的说可能是下午4点半的样子,当时谁也没有看表,所以也没有人能说出更加精确的时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金玉红他们进村的时间,绝对晚于中午12点。
正好这时候文丽给李鸣打来电话,把她在市、镇车站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了他。
结合两人的调查情况,完全可以确认金玉红等人返乡到家的时间,就是9月12日下午4点左右,并无迹象显示他们曾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偷偷潜回过碾子湾村。
很显然,下午4点回村的金玉红他们,绝无可能在中午12点之前就把孔春山杀死在村里的果园中。他们没有作案时间,凶手不可能是他们,一定另有其人。
「但是如果他们不是凶手,他们为什么要在警察面前承认孔春山是他们合谋杀死的呢?而且还编造出那么缜密的作案过程和杀人动机,他们的口供听起来几乎没有破绽啊!」乔雨萍百思不得其解,问李鸣,「你们在获得新线索之后,有没有再次提审金玉红他们?」
李鸣说:「我们队长已经亲自提审过几个嫌犯,他们一口咬定是他们杀死了孔春山,还说我们推断的孔春山的死亡时间有错,孔春山是在9月13日凌晨被他们杀死的。」
「杀人可是死罪啊,他们几个明知这是重罪,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地承担下来呢?如果不是他们几个疯了,想自寻死路,那就是他们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们是在齐心协力保护凶手,是心甘情愿地替凶手顶罪。」
乔雨萍把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下午的时候,李鸣回了镇派出所,乔雨萍决定再次走进碾子湾村,重新做一番调查。
她首先来到了杜娟家。杜娟家的门半开着,杜娟的外公正坐在门口剥黄豆,几只麻雀停在他脚边,偷偷啄食地上散落的黄豆,老人目光呆滞,视而不见。
乔雨萍上前叫了一声「大爷」,老人回过神来,说:「乔老师来了!」忙从屋里搬出把椅子,请她坐在门口。
乔雨萍的心情有点沉重,如果老人知道是自己提供的线索,让警察把他的女儿和儿子、儿媳都抓了起来,他还会对自己这么热情吗?
乔雨萍坐下后,朝屋里望了一眼,屋子里光线昏暗,并没有别人。
她问老人:「杜娟和小秋去哪里了?」
老人说:「我老伴儿带她们走亲戚去了。城里有个亲戚家生了小孩,请咱们去喝满月酒,国庆节一放假,我老伴儿就带着两个丫头过去了,今天还没有回来。唉,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们都还不知道呢!」
乔雨萍「哦」了一声,忽然问道:「大爷,上次我来你们家家访,您还记得吧?」
老人点头说:「记得啊,那天是9月11日,是我女儿和儿子他们回来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离开之后,杜娟她们几个孩子出去过吗?」
「出去过啊,她们四个孩子一起去送你了。」
「我不是说了自己一个人回学校,不用她们送吗?」
「孩子们怕你在路上害怕,所以就拿了一个手电筒,悄悄跟在你后面,护送你回学校。」
「原来是这样,那她们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她们几个都回来得很晚吧,应该已经超过10点半了。当时我老伴儿还有点担心几个孩子,叫我去路上看看。我正准备出门呢,她们就回来了。后来她们跟我说,把你送到学校后,你发现了悄悄跟在后面的她们,就请她们到你的宿舍去玩,结果玩得忘形了,就回来得晚了。」老人忽然反应过来,「哎,她们出去送你,后来你不是知道了吗?她们什么时候回家,你也知道啊,怎么还来问我?」
乔雨萍怔了一下,说:「哦,我、我当然知道,我是怕她们在回来的路上,又跑到别处去玩了,所以问一下。」
老人说:「不会的,我们家这两个小丫头很听话,做事有分寸,那么晚,不会在外面到处乱跑的。」
离开杜娟家后,乔雨萍给李鸣打了个电话,问:「你在哪里?」
李鸣说:「我在派出所,正跟范队还有项目组的同事开会分析案情,你有什么事吗?」
乔雨萍认真地说:「我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了,你在派出所等我,我马上来找你。」
8
乔雨萍赶到镇派出所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着派出所那幢二层的灰色小楼,李鸣正在大门口等她。
乔雨萍跨上台阶,就迫不及待地说:「我已经知道孔春山是怎么死的了。」
李鸣笑了一下,说:「先别急,进来再说。」
他把乔雨萍带进二楼的一个房间,乔雨萍进去时,才发现这是一个会议室,里面正坐着七八个人,她认识的侯所长和文丽都在,侯所长旁边坐着的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警察让她觉得有点眼熟。
李鸣指着那个中年警察向她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范队。」乔雨萍这才记起来,自己曾经在电视新闻中看过这位黑脸神探破案的故事。
范泽天站起身,冷峻的脸上难得的现出一丝笑意,跟她握了一下手说:「乔老师是吧?我听李鸣说,他下乡调查案子的时候,你可是给他帮了不少忙啊!」
乔雨萍脸色一红,忙说:「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他不熟悉村里的情况,我只是给他带带路而已。」
范泽天微微颔首,看着她说:「听说你对这个案子有些看法?」
乔雨萍本来只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鸣,但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在场,心里有些紧张,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说话。
范泽天拖过一把椅子放在她旁边,说:「先坐下,慢慢说,我们也正在研究这个案子,现在几乎已经陷入僵局,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乔雨萍坐下后,看了大家一眼,咬咬嘴唇说:「我想我应该已经知道孔春山是怎么死的了,而且我也知道金玉红等人没有杀人却为什么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杀人凶手。」
「哦?」
范泽天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仰着下巴看着她,等待着她往下说。
而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则不约而同地在嘴角边挂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好像在说:我们这么多职业警察都没把这案子破了,你一个姑娘家,跑到派出所来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乔雨萍反倒镇定下来,喝了一口李鸣递过来的茶水,清清嗓子,先把9月11日晚间自己从杜娟等四个女生家里家访回校,路上被流氓村长孔春山骚扰险遭凌辱的事说了,然后又说了当晚10点左右四个女生敲开她宿舍的门,向她借手机给各自的父母打电话的事。
今天上午,李鸣告诉她说这个案子出现了新情况,孔春山的死亡时间被法医向前推了整整一天,被确认是在9月11日中午至9月12日中午之间,而被警方控制的金玉红等几名犯罪嫌疑人并不具备作案时间,但是他们却仍然一口咬定孔春山是被他们所杀。
当时乔雨萍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金玉红他们一定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凶手!
那么,凶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值得这四个家庭里的人如此义无反顾地去保护呢?
乔雨萍想到了9月11日晚上,杜娟、金小秋、宫敏和陈燕子四个女生深夜里找她借手机给自己的父母亲打电话的事,当时几个小姑娘虽然强作镇定,但眼神里还是透出了一丝慌乱,而且她们打电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神秘,不肯让老师听到通话内容。
而金玉红等人,也正是在接到女儿的这通电话之后,才连夜买好火车票,急急忙忙赶回家的。
当时杜娟她们说,是因为想爸爸、妈妈了,所以才要给家长打电话。难道这几个家长仅仅是因为女儿一句想他们了,就连夜买火车票火急火燎地往家赶吗?当然不是,一定是他们从女儿的电话里了解到家里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赶回家。那么到底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呢?
联想到法医重新推定的孔春山的死亡时间段,恰好包括了这个时间点,乔雨萍就想,金玉红他们急匆匆赶回家,会不会跟孔春山之死有关呢?可是就算孔春山真的是在那个时间点被杀的,也跟远在广东打工的金玉红他们扯不上关系,他们根本犯不着为此专程赶回家,除非……
乔雨萍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四个孩子找她借电话时急促的敲门声和慌张的神色,心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难道孔春山之死,跟这四个女生有关?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她立即展开调查。今天下午,她从杜娟外公那里得到的信息,完全证实了她的推断。
家访当晚,她从村里返回学校时,四个女生担心她会在路上感到害怕,于是结伴在后面暗暗护送老师,结果她们在果园里看到了流氓村长欺侮女老师的那一幕,于是四个孩子上前帮助老师,也不知道她们使用了何种方法,总之最后成功阻止了孔春山在果园里追赶和骚扰乔雨萍,这一切,当时正处在惊慌之中的乔雨萍当然并不知情。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机智,让她成功摆脱了孔春山。也正是因为四个女孩儿连手保护老师的举动,给她们带来了几乎是毁灭性的灾难。
孔春山侵害乔雨萍没有得逞,立即把目标对准了这四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四个女孩肯定不是孔春山的对手,她们其中有人,也或者是全部都被这个畜生给侵害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女孩们反抗了,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到了孔春山的头。
孔春山第一下就被砸晕了,倒在地上,但是惊魂未定的女孩们怕他醒过来再来祸害自己,于是举起石头继续往下砸,一下,两下,三下……直至孔春山血流满地,当场死亡。
四个女孩虽然才十二三岁年纪,但从小就在家里干农活儿,体力较好,加上又是激愤之下,手上的力气自然比平时更大,砸死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看着躲在草丛中的孔春山的尸体,孩子们感到了害怕,像杀人这样的事,自然是连老师也不能告诉的,唯一可行的是赶紧告诉爸爸、妈妈,请他们出主意。
于是她们大着胆子将孔春山的尸体藏好,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到乔雨萍的宿舍,向她借手机给父母亲打电话求助。
远在广东打工的金玉红他们听到这个情况,自然要连夜往家里赶。他们坐火车回到家的当晚,一齐聚在宫得贵家里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四个孩子并没有成年,就算砸死了孔春山,也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别人都知道孩子这么小就被孔春山这个畜生给糟蹋了,那这几个孩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呢?
为了孩子们的将来着想,金玉红等人决定冒险把孔春山的尸体运回他自己家,然后再设计出一个假现场,让他看起来像是在播放广播的过程中意外触电身亡。
第一,他们让孔春山在广播里「讲话」,就是要让人以为他这个时候还活着。
第二,他们把孔春山的尸体用电火烧焦,就是要让警方难以发现其真正的死因,并且给法医确认孔春山的死亡时间增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