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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2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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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米香,听着米香。佟的嘴唇在颤动。米香说,你想说什么,就说,没事。佟说,阿姨,你真的不会把我送到公安局去?米香笑了,说,你放心吧,阿姨不会。佟一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同时一下子跪到了米香跟前。 
  米香一下子把佟的头搂到怀里。 
  嘴几乎碰到了佟的耳朵。米香用很轻柔的声音说,你长大了,你是个男子汉了。记住,孩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永远别去强迫女人。你要让女人喜欢你,女人只要喜欢你了,你要做什么,女人都会高兴。 
  头在米香的怀里乱拱。佟说,不,不,我是个坏人,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 
  米香说,谁说没有。阿姨经就会很喜欢你。 
  佟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看着米香。米香说,真的,不但阿姨喜欢你,还有好多女人都会喜欢你。 
  佟说,我不信。 
   
  站在水边,米香脱光衣服。米香让佟看。佟梦到过好多女人,可没有一个比米香好看。米香伸出双臂,对佟说,来,阿姨,教你游水。你会游水了,你就不怕水了,水就不会把你淹着了。 
  躺在沙土地上的米香脸朝上,她让佟趴在她的身上。对佟说,答应阿姨,别再那样对小妹,也不要对别的女人那样。那样很不好。真想得不行了,就来找阿姨。 
  佟什么也不会,像只小狗,在米香身上撒野。 
  野完了。佟又哭了。 
  一个男人长大时,一定会遇到一个女人,要是没有这个女人,他的命可能就没有了。米香肯定是佟命里的那个女人,佟早晚会明白这一点。 
  坐在门口看书,隔壁的小妹走过来,问佟在看什么书?佟让小妹看了一眼书名。小妹说,大哥,你那天咋啦?怪吓人的。佟说,那天,我做了个噩梦。小妹说,你大白天也做梦?佟说,真正的噩梦,全是白天做的。小妹说,那你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梦了,好吗?佟说,我不会再做了。小妹还要跟着佟去背柴禾,可佟不想让小妹跟着去。佟想到了米香。想到了米香,就再也不想别的女人了。 
  这个假期,也过得很快。在水库的水里,佟光着身子,米香也光着身子。佟对米香说,真不想离开这里。米香说,你真傻。天下的女人多得很。佟说,天下的女人再多,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米香说,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8 
   
  还有一个学期,高中就要毕业了。“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戴着红卫兵袖章的佟回到下野地。远远看到了前面一片尘土飞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过去看。一看,是一群女人在揪斗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肚脖子挂着一大串破鞋。 
  一个女人冲到台上去,揪住了这个女人的头发,往上一提,让女人抬起了脸。一看脸,佟的心抽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被揪斗的女人会是米香。米香的脸,看上去,还是那么美丽。不但有美丽,还很高傲。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这样一张脸,也会愤怒。 
  女人们全冲上去了。像群疯狗,扑到了一只白兔身上。等到疯狗散了去。再看那只白兔,已经看不到一点白了。米香的衣服没有了,全给扯碎了。她的肌肤被抓出无数道血印子,流出的血把她染成了红色的,就像佟胳膊上的红袖章那么红。 
  走到米香跟前,佟不知该怎么办。米香蜷着身子在抖动,她好像睁开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佟。她对佟说,孩子,给我一点水,我渴得很。佟四下看看,没有看到水。佟想到了马上把米香背到水库去,不但让她喝水,还要给米香把身上的尘土和血迹洗掉。 
  可佟想到了,并没有去做。他转身跑走了。跑进了正在大串联的队伍里。他将在一个多月后,出现在天安门广场上挥动红色宝书。 
  二十年后,佟成了一个有名的记者。他回到下野地,好多人已经老了,干不动活了。蹲在墙根处晒太阳。佟走到他们跟前。向他们问起米香。他们都说是有这么个人。可再问这个人在什么地方,他们就不知道了。说那天批斗了米香以后,米香就从下野地消失了。开始有人说,米香跳到了水库里自尽了。可很快这个说法就没人信了,因为人在水里藏不住,过几天就会浮上来。再说了,像米香那么好的水性。她想让水淹死她,水也淹不死她。于是,又人说,米香那天晚上,走到公路上,搭了个车,又回到了南方。说她到海边,凭着会游水,一直游到了香港,先开始做小生意,后来又做大生意,成了个有名的老板……这也是听说,反正那天后,下野地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米香。 
  从下野地出差回来,一进门,妻子就问佟,这次去,见到了米香没有。佟说,没有。佟的妻子就是当年隔壁家的小妹。妻子和佟结婚后,不止一次地对佟说,那一次要不是米香让我不要说,我肯定要把你做的事告诉爸爸妈妈,说不定还要告诉别人。佟说,你真傻,我那样做,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妻子说,我知道,可我那时太小了,不懂事啊。佟有好几次想把她走后,发生在他和米香之间的事说给她听,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米香一定还活着,佟一直有一种感觉,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会在什么地方,米香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她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像一粒大米一样,还是那么圆,还是那么白,还是那样散发一种香味…… 
  2003年11月26日于北京鲁迅文学院 
   
  作者简介: 
  董立勃:老家山东荣成,生长在新疆兵团农场。毕业于大学政治系。1981年开始发表小说。曾出版过中篇小说集《黑土红土》(北岳文艺出版社1992年)、中短篇小说集《地老天荒》(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3年)、长篇小说《白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1月、获”当代最佳”奖)、长篇小说《烈日》(漓江出版社、2003年4月)、长篇小说《清白》(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年6月)、长篇小说《乱单》(作家 2003第9期),曾有多部中短篇小说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等报刊选载。现在新疆作家协会任职,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土天
石舒清 
  当窗外完全地昏暗下来,空气里的土尘味浓烈到有些呛人时,他突然决定出占走走。一个人到山梁上去!他想。这想法使他立时振奋起米。他也隐隐有些不安。就像卧床多年的病人第一次小心地把脚往地上踩落时那样。不安总会是有的。他是一个精神上很脆弱的人,敏感到近于病态。这让他吃哑巴亏那样,受罪不少。他总是希望并鼓励自己尽可能地置自己于困境之中,磨练砥砺,于软柔细敏处生一些硬痂出来。今儿可算是一个机会了。但是不能让母亲知道。母亲肯定不让他去的。而且母亲一边极力地阻挡他,一边会用一种探测的眼神看他。他最是受不了那种眼神的。要是被母亲那样地一看,不劳母亲多劝阻,他自己就会取消不去了的。 
  那样的时候,一些事情最好还是一个人静静悄悄来干的好。 
  他挨近窗口看着。院子里早已土雾弥漫,显出一种异样的沉闷来。像有某种盛大的虚无不断地弥散着、降落着,但总是难以落到实处。屋檐和烟囱一类似乎在默默地承担着什么,吃重地低矮下来。树很多都影影绰绰了,倒似一些梦游之物,行的或整体或局部,完全地被土雾遮没了。靠近窖口的三两棵果树倒还可以看得枝柯分明,但枝枝柯柯都显出一种瘦硬与强蛮来,好似几只默默地劳作到变形的手,因为一种突然的愤怒,直硬地向着天空叉开来。但土雾总显得漫不尽心,近乎漠然地从它们身边极缓地漫浮过去。正是从那枝枝柯柯上看出土雾是在不停地浮来飘去。能看到庞大的充塞着天地的土雾原来也有着那么多细小的部分。他觉得这样无牵无挂,显得倔犟的树在土雾里是很合自己的心意的。要是树正在开花,或者满树绿叶,或者枝头上挂了些许不知深浅的果子,这样,一场沙尘暴下来,它们定然会显出一副受灾的面孔的。 
  他因此对那土雾中的枯树有着一种难以言道的好感,似乎它们都是他的知音。 
  院子显得似乎比平日还要白净,这真是叫人有些意外,难道院子里的土尘也不甘寂寞,浮升起来加入到半空的土雾中了么?细细看去,见土雾并没有落到院子里,在离院子约尺余高的地方,可以看见雾脚是有些小心地收住了,似乎那白净的院子对它隐隐有着某种拒斥,而它也怕伤着自己似的终不肯落将下去,只是在一种极缓的浮动里悻悻地观望着。 
  晾绳上长长的一绺衣服早被母亲收去了。余下铁丝充作的晾绳,在无声无息的土雾中给人一种孤单难禁之感。晾绳贯通着院子,两头都冥然地没在土雾中不见了。洗衣盆还在院子里,水面上像厚厚地浮了一层污油。一只被白净的院子映得醒目的母鸡一探一探地走过来,跳上去,站在盆沿上,然后俯身去喝水。它喝了一口,仰起头来品味,似乎未能确定,便又喝一门。这一次它似乎品出味来了。大概并不合口味,它在盆沿上又立了一会儿,但没有再去喝水。直到居高临下地屙出一泡粪后,它才从盆沿上跳下来。 
  他梦里似的望着这一切,觉得没有一点声响。这么大的土雾,这么大的沙尘暴,遮天蔽地,充塞四处,竟没有一点声响,这真是会叫人奇怪到发愣的。有时候竟怀疑声音大概是有的,是否自己成了聋子呢? 
  突然看见母亲从院子的一端走过来。母亲的头脸用围巾严严地包裹着。她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到果院的围墙边,母亲蹲下来用小铲疏通水洞眼。看来母亲是担心沙尘暴过后再下雨。母亲孤独的背影看上去让人有一丝害怕。他就从窗前移开,等母亲到伙房里忙活时再择机出去。 
   
  土雾是午后缓缓的才有了的。似乎是悄然间应和了人的某种预感。当时父亲已经到县上做他的小生意去了。时间有时给人的感觉是古怪的,明明父亲三两个小时前还坐在沙发上喝茶、吃饭,但只要父亲一走,一不在那里,就觉得父亲真是离开很久了。屋后的菜园里,父亲翻出来的一方新土已失了当时的沃黑,但还是和近旁的陈土有着显然的区别。像草木一样,原来泥土也是有枯萎的。像带着一点疲倦睡着了。母亲只要一醒转,就一刻也不休息。她不带半点疑问地做着各样的活计,对事事都显得有把握,只管信手做去便是。她已经洗得长长一晾绳衣裳,然后让它们自行晾晒着,她自己又去一个角落里做什么了。那些刚刚从盆里捞到晾绳上的衣服,会元气充沛酣畅淋漓地滴下水来,无事了来看时,也会给人一种道不明的麻醉感的。对衣服而言,这也可谓是一种非常状态,像激情中的母牛或女人那样,渐渐地也就恢复到常态去,往地上滴的水逐渐地稀落了起来。后来就没有水往下滴,地上的水痕也反思什么一样慢慢地浅淡起来。这一切和后来的土雾有关系么?反正土雾就是在这个时候像一只歇犁的老牛那样磨叽磨叽地出现了。 
  当时他正坐在门限上翻把几本旧书。突然间好像有了一丝不对劲。他看见院子里高视阔步走着的一只公鸡也把一只前爪印章一样举在前面,迟迟地不按将下去。它一侧的厚厚的羽毛白浪似的沸翻不已。它警惕地转着脑袋,与其说观望,倒不如说是在觉察什么。紧接着院子里的树们也似乎有了警觉,细细看去,一些细硬的枝条开始通了电似的震颤起来,像频频地递传着某种信息,一些枝条上有少许几片残叶,业已腐黑,更是拨弄是非的舌头一样起劲地舞弄起来。 
  天地间突然地一暗,像是天地万物一瞬间整体地有了一个下沉。他忙忙离开门限立在院子里看,只见西北的天空已大半被土雾笼罩。土雾连天接地,雾头在高空里雄迈而蛮野的扬起着,像一个其大无比的骆驼举了它那古怪的头颅在半空里探看路道或水源。天幕水似的从浮土的上面缓缓地流向西北方向去。倒好像是天空在移走。但将那“驼头”盯住了看时,又能看出确实是土雾在浮移。极是缓慢。不知怎么一来,眼前的房啊、树啊什么的已不觉间笼罩其中了,他觉得还不曾真切地触摸到土雾,但是已确然地看到土雾轻易就掠过了自己,很快就将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不声不响毫不费力地笼罩了。 
  有一片腐叶挑在一根高枝上,饶舌又含混地说个不休。 
  土雾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加浓着。人的喉咙里像是窜进了什么,使人想咳几声,鼻腔里也枯井似的有些发干。两耳隐隐发胀。这寂静中缓缓到临的一切使人在蒙昧中觉到一丝不安,渐渐地也发慌起来,不知终究会发生什么。 
  土雾就这么来了。谁也拦不住的。很快就成了一个土的世界。无声无息间,就成了一个土的世界。这时候觉得一个个人真像是孤儿和众多的弃物,这里那里,终竟是在土的世界里藏着。 
  再回想整整支撑了一个上午晴天好日,就觉得是一个骗局,一个幌子,一碗有毒的清水,不过是要给人以麻痹,然后稳稳实实地给人们来一场沙尘暴。 
   
  村里人把这叫黄暗。 
  黄暗,村里人说出这两个字时,味道真是大有不同,似乎一开口就说出了某种终结或命定。 
  母亲立在灶房门边不安地看他。门帘似乎重得飞扬不起来,只余波似的动着帘脚。在这样的土尘笼盖的院子里,母亲真像是一个从老照片里出来的人。他的心里害怕了一下。觉得母亲的这个样子会烙印在他心里,在后来的日子里,会择时频频出现。他不愿在心里留母亲这么个样子。他知道母亲担心什么,就回屋去。趴在窗口看时,见母亲已经进去了,而且拉亮了灶房的灯。 
  原来山梁上风力是很劲猛的。 
  他当然能得到机会出来。他把那些总是纷乱的书一一靠屋墙码得整齐,这样母亲即使在他离去的时间进屋里来,也不会因一派狼藉而另生想法。他是斜侧着身子跑过院子的,脸也侧着,像隐蔽着一个什么。实际上他一直注意着伙房的动静。要是母亲突然出来,两方面都会吓一大跳吧。透过门帘能看到屋灯昏黄。他觉得街门要比往日重些,门框把在手里时比看在眼里能更加地感觉到一种厚实与直倔。门像一盘石磨那样响着被拉开来,只拉刀:能容自己出去的一个小缝。出去后他再没有拉上门。他走后,门一直吱吱咛咛地响着,自己和自己搞得不可开交,似乎不知道打开还是关』二的好。直到他从山梁上返回.门还是一直开着他离开时那样一个小缝。 
  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墙似乎被风吹得闷沉沉地响着。他想若是碰上一个人,肯定要被自己吓一跳了。他有一种全副武装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是那些升人太空或潜入水下的人一样。他感到风实在是吹不到自己里面去的。他穿着从公安局一个同学那里购来的一套棉大衣,棉帽子,长筒靴。他把帽檐拉下来在颔下牢系住。又戴了门罩。眼镜当然也是有的。他的脸原本就不大,口罩掩去了人大半个面孔。他想要是有个墨镜就更好了。忽然对着装有了一些兴趣。觉得有时候如何着装真是意义重大。要是经常穿着病号的衣服转来转去,日久肯定会得一点什么病的吧。虽无墨镜,但这样也不错了。谁见了自己,只要不自行暴露,无人认得出来的。这样厚厚地严实地一着装,竟使他突然地有了一些安全感。他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或者是像色在水里一样,赤身裸体到土雾中去,或者就穿成他这种样子出来。但他还是更喜欢那种赤身裸体只身一人奔走在黄天土雾中的样子。难得啊。走到巷子里,听到这土雾是有响声的,是一种整体的响声,訇訇訇的,似乎哪里都有。一个拐角处有十余棵杨树,赤裸裸地立着,有好些废塑料袋缠系在它们头上,又不断地颤栗着飘开去,发出一大片空洞人心令人远想的声音。像一些经幡和丧杖。然而与这一日的黄天土雾又有着一种谐调,望着,倒使人心有了一味熨帖之感。这长巷蜿蜒而上,直通着村后的山梁。他们这个村子是梯形的样子,坐落在一面陡坡上。正面的人家能看到下面人家窖里的水。发洪水的时候,村里的一些巷道就成了湍急的大河,水声震耳,听着也是凶险的。不知村里人为什么要住在一片险峻的坡上。谁家的狗恶着声音咬了起来,拖得铁绳在不断的张弛中响着。狗一定是看见他了才咬出声音来。他看见狗张着大嘴跃起来,似乎要越过墙头将他看得更为清楚。这狗要是挣脱绳索,会将自己撕成碎片的。他吓出一身冷汗来。便俯低了走。反正他是看不到狗了。狗叫声很快就失了目标一样显得涣散起来。他从这个里面也体会到一点得意。很快就走出村子了,两边是庄稼地。风声也渐渐地强劲起来。越往上风力越劲。他像是从深谷里上来。刚刚觉到一点开阔感时,一阵劲风像猛浪那样向他袭来,几乎使他窒息。他站稳着脚根。这时候才觉到所谓脚根的说法真是很确当的,站稳着,似乎有一股力量越过掌心贯通到地深处去。原来这漫天遮地的土雾中还有着这样清澈的风的。这清澈的风,不被看见,纯然是一种声响和力量。这声响和力量显得纯粹又直率,他足很乐意和它打交道的。劲风水似的泼到他的脸上。他闭紧嘴巴,两腮硬硬地显出咬肌来。他听到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装满了谷粒和风的麻袋那样闷闷地响着。路白净得像仔细扫过一样。感到路的坚实。土雾早已充塞了天地之间,但还是不停地犹疑地浮移着。也许是用力站着的缘故,站得稍久些,脚下面就有了一丝生了冰似的感觉。他忙忙开了步走。像在深水里走着那样抬不起腿来。但也因此更觉到腿上的力量。腿连着脚,像个硬的镢头那样举起来。举起在一腔劲风中。他打算就这样迎着风前去,真是快意而难得的体验和经历。半亏出来了,没有一如既往地呆在屋子里。但风声在不断的拦截里似乎恼怒了,裹挟着强劲的力量不断地向他身上脸上泼来。他觉得奇怪,看半空里浮游的那些土雾,漫不经心似的,毫不着力似的,似萨它与这强劲的风没有一点关系,真不知这一股劲力是从哪里来的。他到底顶不住,只好背了身,退着走。看来人的脊背是更具抵抗力和忍耐力的。他退着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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